一生一代一双人(耽美)作者:未知
就是。”
穿山甲还是一副我快杀了他的模样,苦哈哈着一张丑脸,说道:“秋老大,我会被步先生给杀了的。”
“行了!行了!你跟在后面总可以了吧?!”忍不住朝穿山甲吼了一声。
“行!”穿山甲立马喜笑颜开。
第九章-自由的鹰,束缚的心
“殿下,我们是回宫还是?”车夫在外轻声问道。
“去城东的河岸边转一转就行了。”
马车滴滴答答的在石板路上奔跑了起来,马蹄声阵阵,偶有清风透过窗户吹拂了进来,带着阵阵的闷热。
天气闷热,人就像是一个大蒸笼里的包子似的被烘烤着,看着天气,估计傍晚的时候就会下雨吧,下雨也好,冲刷一下这太过于闷热的天。
“刚刚在一号包厢里与太子殿下您一同竞拍的人,应该是大皇子赵琪吧?”随手把一双价值二十万两的破-鞋子往旁边一扔,我拿过一把马车里放着的扇子扇了起来,“你夺了他的太子之位,他应该是恨极了你。”
“呵呵。”赵城低头轻笑了两声,笑声里透着几分无奈和豁达,看起来赵城并不是很在意那个处处与他作对的大哥。
对于赵城的印象,最初只有当年来到南国时的几面而已,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当时却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那时候的赵城还只是一个装傻的,不受宠的,低调的五皇子,在众多皇子皇女之中显得安静而低调,仿佛被人们遗忘了一般总是一个人安静的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
意外的是,那时候我一次在酒席外不小心与赵城撞到了一起,这男子酒杯里的酒洒在了我衣服上,赵城当时所表现出来的歉意与细心举动,可不像是一个笨蛋皇子应有的举动,也就是在那次的时候,我换了一双鞋而已。
回来再去找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以后丢失了,结果在多年后的今天竟然又看到了,当初洒在鞋子上的酒渍也不见了,应该是被人给洗干净了吧。
“大皇兄对我有些误会而已。”赵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他和大皇子之间的恩怨给带了过去,若是误会,那这误会可有够深的了。
“不怕步风尘临阵倒戈,转而帮助赵琪吗?”我笑着问道,心里却盘算着另外一个问题,赵琪是怎么知道赵城会花大钱买那些关于“愁天歌”的贴身物件的。
轻轻低头一瞥,我不无意外的看到了那块依然挂在赵城腰上的麒麟玉佩。
“我相信步先生的为人,他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出的人。”说着话的时候,赵城突然转过身坐到了我这一边,随后弯身打开了马车里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布缝起来的袋子,“南国闷热潮湿的天气王爷不太适应吧?这里有个冰袋,王爷可以稍微解解热。”
说话的同时,赵城就将冰袋递给了我,这冰袋子抱着倒是挺凉挺舒服的。
“太子殿下真懂得享受。”
赵城又坐回了他原来的位置,很好的保持着他与我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已经习惯了这南国的天气,这个特别做的冰袋子是为王爷准备的。”直白的说了出来,赵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微笑着对我说道,“若是夜里觉得热睡不着的话,王爷可以将冰袋子放在身边,不过隔夜就得丢了去。”
“若是王爷觉得还能用上一用,我明天再让人送过来。”赵城说道。
还真是个温柔体贴的男子。
“那就劳烦太子殿下了。”瞥了眼马车里的那双鞋,我问道,“太子殿下,这双鞋怎么又跑出来了,我记得那时候是丢失了。”
“不瞒王爷,其实是被我藏起来了。”赵城坦诚的说道,“那年王爷出来南国,赵城第一眼就被王爷的风姿所吸引,赵城时常在想,以我当时的处境很难与位高权重的王爷说上一句话的,但又想或许王爷离开南国之后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再与王爷一见。”
“等等……”眼眉一挑,我轻声笑着问道,“太子殿下,那时候在花园里散步撞到了你,该不会是你故意的吧?”
赵城只是莞尔,我也已经知道了答案,赵城也真是够有心的了。
的确,以当时赵城隐藏实力的样子看起来,他当时定然不能再大庭广众之下与我交谈,就算是谈话了也得装着愚笨无知的模样,从某种心态来看,赵城应该是不希望在我面前第一次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鞋子怎么又被拿出来拍卖了?”不去想赵城这古怪的,爱收藏人家贴身之物的癖好,我倒是很好奇既然赵城那么费心里的偷了我的鞋,怎么又给弄丢了呢?
以赵城这么聪明人,可不会傻到把一双鞋都给弄丢了,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了。
“太子殿下看来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与步风尘有着不小的联系吧?”在赵城回答之前,我就率先说出了心里的猜测着的答案,这次的拍卖会不过是赵城和步风尘事先套好的圈套,等着大皇子赵琪跳下去。
“王爷不要生气,这双鞋的确是我故意弄丢了让大皇兄捡到的,也的确是我与步先生商量好的事情,”赵城解释的说道,“步先生没有让王爷知道此事,想必也是不想让王爷牵扯进其中的纷繁复杂里。”
赵城继续说了下去:“这次拍卖会确实是我与步先生事先讨好的,让我大皇兄拍卖一件他确信我会花大钱去买的物品,让我大皇兄亲眼看到步先生的财力,这也才能让步先生顺利与我大皇兄接触到。”格格屋
“你大皇兄怎么会就知道你会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可都是和我有关的。
“无意之间被大皇兄知道的,”赵城看了我一眼,无奈的笑道,“王爷,此事并不在我的算计之中,的确是因为我四处搜寻王爷的物品才被大皇兄觉察到的。”
好吧,暂且相信赵城的话了。
这该死的步风尘,果然是个演戏的高手,竟然把我也给骗的死死的,还以为步风尘也不知道那双鞋子是我的。
“王爷,步先生并不知道这双鞋是愁天歌的,他只是让我找一件我最喜欢而大皇兄也知道的物品出来。”赵城突然又补了一句出来。
步风尘也不知道赵城拿出来的最喜欢的物品,其实是我的一双鞋?这些事情也真是够复杂的了。
“王爷……”赵城的语调突然变了,变得有些像此刻马车外的天气,风渐渐凉了,透着一股淡淡的悲愁雨味。
“嗯?”窗外响起了一阵渐渐沥沥的声音,竟是下雨了,我掀开了帘子一看,我们已经到了城东的河边,雨水打在河面上溅起水花朵朵。
赵城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王爷以后会留下来,还是会与步先生一同离开呢?”
“太子问这问题做什么?”放下了帘子,我回过身望向了赵城。
“因为我希望王爷能够留下来,不管是南国还是哪里,只要是这片我能踏上的土地就可以了,”苦涩一笑,赵城捂着自己的左胸口柔声说道,“可若是王爷与步先生一同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圣门的话,赵城的心会很疼的。”
“王爷,喜欢步先生吗?喜欢圣门的生活吗?”未等我会答,赵城就淡淡说了起来,他的声音在一阵渐沥沥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我觉得……王爷与步先生并不适合,这句话并不是因为我也喜欢王爷,而是我的一种感觉。”
“王爷,是天上的鹰,是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束缚,也是不能被囚禁的鹰,只是……圣门对于王爷而言却是一个格格不入的牢笼吧。”
赵城继续讲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飘渺,却准准的刺中了红心。
“王爷与步先生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呢?”
简简单单的一个问,不管赵城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的话都刺到了我的胸口,让我清楚地看到了这么久以来为何我都很难接受步风尘的原因。
怕自己动情,怕自己受伤,害怕被步风尘这个人给压制到窒息。
步风尘太强了,他是我所遇到最强大的一个男人,超乎想象的强大,以至于让我这个曾经高傲惯了的愁天歌都难以适应了。
愁天歌虽然已经放弃了曾经的野心,但也还是一只不愿意被束缚的鹰,怕心被束缚,怕翅膀被折断,怕从悬崖上掉下去摔得再也无法飞上天空,怕钻入一处名为“步风尘”的大山里就再也飞不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在雨水冲刷下的闷热空气已经变得如此冰凉了,我微笑着对赵城说道:“太子殿下,多谢你把我的鞋给找了回来,天色晚了,我也该回去了。”
第十章-无所适从
淅沥沥的小雨,纷纷飘落在了白天被太阳烘烤的火热的地面上,河岸两边的柳树弯着腰仿佛是在慢慢梳洗着她们的青丝缕缕。
“在这里听一下。”
“秋老大,外面下着雨呢。”穿山甲说道。
“刚刚和赵城拿了把伞,我去下面走一走。”马车停在了绵延不见底的河岸边,油纸伞撑起一片无雨的天地,鞋子踩在积蓄雨水的地上,凉风拂面,分外冰寒。
看了看积蓄雨水的地,又回头看了看那双摆放的好好的鞋,我回到马车上换了那双二十万两的鞋子,反正是鞋子,都是用来走路的,用来踩的,沾一点雨水也没什么关系。
南国的天气,不下雨的时候是个火炉,一下起雨来就是个冰冷的冬天。
天空里落下的雨滴,滴在了手心,一滴滴的破碎,一滴滴的凝聚成小水湾,在手心里倒映出渐渐灰暗的天色,乌云密布的天,遮挡了往日的彩霞万千,只剩下了一片又一片浓厚不见天的乌云。
缓缓漫步河岸边,任这冷风拂面,任这下雨拍打。
路就在脚下,路又通往何方呢?
踩着这双曾经榻上过南国土地的鞋,莫名的连心也有了些许变化,当年踩着这双鞋来到南国时,心里装着的还是称霸辰国的一颗勃勃野心,还是高傲冷酷的愁天歌。
而今,不过数年的时光就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再一次来到南国的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勃勃野心,却被一颗缠满了丝线的心给**了。
赵城说的没有错,和步风尘在一起的时候会时而感到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那种被逼迫的窒息感时而让人无处躲藏,步风尘的身上无时无刻都透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压迫感,一次又一次的试图摧毁放在我与他之间的一堵墙。
这堵墙,能被摧毁吗?
低着头,望着脚落在潮湿的泥土上落下一个个的脚印,不曾抬头去看远方的路,只想着这双鞋会把我带到哪里呢?
而今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沾染了雨水的小草,潮湿的地面,耳边是渐渐变大的雨声,这一把油纸伞已经无法在为我撑起一片无雨的天地,风吹过,雨倾斜,吹在了身上,弄湿了衣摆,弄脏了鞋子。
“这算什么,我要走的路竟然是绝路吗?”脚步停顿,视线下的前路已然断绝,河岸在脚尖前断了,前方已经是一片茫茫大河,再往前走上那么一步,就应该要掉下去了。
摇头苦笑,不由叹息,这双破-鞋子就这么把我带到了绝路上,那么多的路,那么多的方向,可偏偏就是走了这样的一条断路。
“狗-屁的命运!”忍不住的骂了一声,一时不爽使劲踩跺地上的泥巴,烂-泥巴顿时就把鞋子给弄得更脏了。
“二十万两的鞋,你就这么给弄脏了啊……”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时心惊的回头,刚刚往下踩的脚就不小心踩滑了,这烂-泥巴也真是有够滑的。
心里暗骂了一句,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朝着大河落了下去。
手里的油纸伞,轻飘飘的落到了河里,随着河流飘向了未知的远方,渐渐的,被河水所吞没,直至消失了最后一片身影。
“这么不小心,差一点就掉河里了吧。”最后一刻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男子给拉住了,免于落水之难。
“步风尘?”可这个男人,竟然又是步风尘。
身旁一片温暖,这不是我的幻觉,而是确确实实的温暖,步风尘没有打着伞,雨水却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身体四周荡着一层薄薄的白雾,这男人是用真气将他四周的雨水都给挡在了外面,连着我身边的雨水。
又是……又是步风尘,总是他,一直都是他,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步风尘会出现。
“怎么又是你?”如果这是命运的安排,是不是意味着我这辈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步风尘这个人,若是当初我在悬崖边的时候没有选择跳入悬崖,而是等待着援兵到来,那如今辰国的主宰者依然是我,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去圣门,不会在圣门里遇到步风尘。
也不会,有了那之后的恩怨缠绵。
命运,是这样安排的吗?
我命中注定要遇到的克星,是不是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呢?
“这是对待恩人应有的态度吗?”淡淡一笑,步风尘还在搂着我的腰,男子的眼里总是透着无尽的温柔,这与我初见他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在圣门的桃花林里,步风尘尽管也是温和的,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接近的冰寒,那是从心底就透出来的冰寒,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如今,不知不觉的,步风尘的眼底竟然都是这般的温柔与温暖了。
而我呢,是不是也已经在这男人的温柔与强势里变了呢?
“请……暂且原谅我的放肆。”轻轻一叹,步风尘双手紧紧搂住了我,整个人的都被他给拥入怀里紧紧拥抱着。
“哎,你……”这人,是怎么了?步风尘的放肆,可不是只有这么一次而已,这个男子只会得寸进尺。
轻轻推了推几乎把我给抱得有些胸口发疼的步风尘,男人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不要推来我,让我抱一抱你。”轻轻的在我颈边蹭了蹭,我清晰的听到了步风尘发出的微微叹息声。
“轻一点……”再紧一点的话,我就应该被憋死了。
“愁天歌,告诉我好吗?为何……我会如此想念拥抱你的温暖呢?要怎么做,我才能让你接受我呢?”似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渐渐放开了,面对我的漠然,步风尘只是苦笑着伸手轻轻捋了捋我的发,“好了,我们回去吧,你的衣服都已经湿了一半了。”
离开了男人怀抱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冷,很空虚,胸口仿佛是被人挖了一个大洞一般疼得厉害。
“步风尘……”忍不住,喊了这男人一声。
“嗯?”步风尘的眼睛似乎是一亮,带了些期许的望向了我,这眼神让我顿时有些不敢直视。
“没什么……回去吧。”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忍住了。
生活里无所畏惧的愁天歌,在感情上永远是,一直都是个胆小的男人,真是有够可笑的吧?还是没有办法跨出这一步。
因为不知道一旦将感情给了伪圣之后,当我面对伪善时,又应该怎么办。
步风尘,你怎么就会有两个灵魂呢?
我到底应该爱你哪一个?
迷茫的往前走,心里杂乱一片。
“愁天歌,路在这边。”手被人一抓,回头就望见了面带苦笑的步风尘。
“啊,知道了。”原来是走错路了,转过身往回走,路又被步风尘给挡住了,我不解的望向了这男人,“怎么了?”不是要回去吗,怎么又不走了呢?
“若是自己没有办法跨出这一步的话,让我帮你。”步风尘紧紧盯着我说了好像看透着我心思的话,帮我?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
心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加速跳动,脊背一阵阵的渗出冷汗,明明感觉到了前面所未有的危险,脑袋却空空一片,连接着控制四肢的理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眼睁睁的望着步风尘一步步的接近,一步步的拥入怀中,直至眼瞳里满满的都是步风尘这个人的模样……
“不要再逃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男人温柔而低沉的声音里透着无法抓在手心的蛊-惑,似那丝丝缕缕的缠绵紧紧绕紧了人的身体,最终化作一个蚕茧,将我牢牢包裹其间。
眼前一阵黑暗,是步风尘用手遮住了我的眼睛。
唇间一片温柔,是谁在将致命的毒液沾染我的唇舌……
“步风尘……住手……”心慌至此,心乱如麻,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那堵横在我与步风尘之中的墙,正在一点点的碎裂,一点点的裂开,那些让我无法修复的裂痕正在被步风尘亲手撕扯着,仿佛只需要瞬间就能倾然倒下。
总是一步步的想要后退,想要拉开与步风尘的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人感到惶恐,感到无所适从,如此深刻的感觉到来自于这拥抱着自己男人的热情与气息。
步风尘……步风尘这个人就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想要将我这艘飘拂在海面上的大船给卷入漩涡之中,那些破碎了的甲板,那些破了的帆,摇摇欲坠的舵,失灵了的指南针已经寻找不到了方向。
想要在大海里寻找到出路,却不曾想到步风尘原来就是这载着船的大海。
第十一章无处可逃
这般死死的坚持,还能有多久?
心里其实比谁都要清楚明白,愁天歌已经喜欢上了步风尘,愁天歌早晚有一天会在步风尘的温柔与强势之下失守。
那年宁愿跳入悬崖也不愿意妥协的气势,在步风尘的面前都已经统统化为了虚无缥缈的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步风尘——够了——放开我!”失控的怒吼,记忆深处,何时有如同现在这般的内心充满惶恐与不知所措,何时有如同现在这般的苦苦哀求,只因为惶恐已如剧毒入心,再拉不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只怕就没的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