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异能]一世清华作者:肉书屋
他的这一句话恰好惊醒了那个正在伺候的宫女。那宫女看见齐布琛,立刻放在布巾,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
齐布琛上前两步,“啪啪”两声就甩了她两个耳光。
宫女的两颊立刻肿了起来,五个指印十分明显。她跪在地上使劲地磕头,不一会儿头上就磕出了鲜血:“侧福晋饶命!奴婢知错了!”
齐布琛拿起被她放下的布巾,在水里洗干净,绞干后坐在四阿哥床边,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身子,边擦边冷声道:“高无庸,将那个奴才拖出去!告诉外边的人,这个奴才懈怠差事,对主子不敬,有有违圣命,原本应该杖毙,但念着四阿哥生病未愈,饶她一命,算是为四阿哥祈福。至于责罚,让他们看着办。”
高无庸喊了一声,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太监,将瘫软在地上的宫女拖了出去。
等齐布琛强忍着心酸将四阿哥全身都擦了一遍后,四阿哥醒了过来。他原本深邃莫测的黑眸已经变得浑浊。他的神智也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高无庸痛哭出声:“爷,您醒醒吧,佟主子来伺候您了!佟主子自请侍疾,带了许多好药,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这一哭,倒是让四阿哥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原本浑浊的黑眸中闪过一抹清明,接着是巨大的痛苦、不甘和愤怒。
齐布琛将坐在床边,和高无庸一起,将四阿哥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四阿哥心中的痛苦被放大到了极点。他挣扎着起身,用最后一丝气力愤怒地抓着齐布琛的肩膀,眼眸冷冽阴郁,怒道:“你看到了吗!你快要自由了!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贝勒府,去找你的……”
“四爷!”齐布琛一把抱住他,提高声音止住了他接下去的话,“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没有人会抛弃你!你看清楚了,我是来陪你的!我不会丢下你,以前那次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她哽咽着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泪水落在他肩膀上,透过里衣,几乎烫到他的心里:“我是来陪你的……四爷,你听着,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相信我,我一定会陪着你……”
四阿哥仿佛从绝望中看到了生机,忽的落下泪来,两只虚软无力的手环上了齐布琛的腰,用尽最大的力气抱住了她。没一会儿,他突然又使劲推开了齐布琛,趴在床边呕吐出黄涎。
齐布琛不顾那黄涎的恶臭,坐在四阿哥身边,将灵气汇于指尖,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让他尽量好过一些。
等四阿哥吐完了,她才扶着四阿哥躺好,用布巾擦了擦他的嘴巴。帮他把起了脉。四阿哥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好了,他常常陷入昏厥,全身发虚,高烧不退,神智不清,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水。
齐布琛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一直看着她,目光重又清明的四阿哥笑了笑,柔声道:“还来得及,没事的……相信我,嗯?”
四阿哥缓缓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赶上了~~写论文去了……这一章,齐布琛够强势吧……下一章出包子咯……
不留言的童鞋天天做恶梦被作者的论文缠绕……嘎嘎……
四爷痊愈
给四阿哥喂了药后,齐布琛握着四阿哥的手,坐在他身边,让帐子里的人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全部跪在四阿哥的窗前。
齐布琛扫了那些跪着的人一眼,收回目光,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理了理四阿哥的头发,轻声道:“爷先歇一会儿,妾身去外面见见那些奴才,可好?”
四阿哥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在听到她的那句话时,竟然眉头紧皱,神情不安,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手。
齐布琛忙抚了抚他的胸口,安慰道:“爷别激动,妾身不出去了……妾身就在这里,爷先好好睡一觉……”
在她的抚慰下,四阿哥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他强撑着让齐布琛扶起她,然后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齐布琛帮他拉了拉被子,复又转头打量着那些跪在地上的人。
被康熙派来伺候四阿哥的,有两名太医,四名宫女,四名太监,再加上高无庸,共十一人。而四名宫女中,已有一名被齐布琛丢给高无庸,拉下去处置了。
齐布琛的目光落在两名太医身上,深沉莫测,竟然带着莫名的压力。两名太医跪在地上,只觉得这佟侧福晋身上威慑力太盛,竟让他们原本想好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冷汗从他们额头滚下,他们却一动都不敢动。
良久之后,齐布琛才收回自己的目光,道:“李太医,你来和我讲讲四贝勒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嗻。”李太医趁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斟酌着道,“这时疫,春则日春瘟,夏则日时疫,秋则日秋疫,冬则日冬瘟。贝勒爷所患乃是夏疾,轻则小病,重则殁。前些日子,贝勒爷的病情还比较轻,但这些日子以来,贝勒爷日日口出黄涎,药食入口立吐,只怕是……”
“也就是说你已经没有办法救贝勒爷了,是吗?”感觉到四阿哥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齐布琛不耐烦地打断了李太医的话,用力地回握着四阿哥,让他放心。那些东西她原本就知道,这样子问他们,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能够顺利办事情罢了。
李太医老脸涨得通红,讷讷请罪道:“老臣无能,请侧福晋恕罪。”
“你呢?”齐布琛没有再看李太医,转头向另一位太医问道。
那位徐太医立刻磕了个头,道:“老臣无能。”
齐布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行,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听从我的调配。否则,刚刚被拖出去那个宫女,就是你们的榜样!”
跪在地上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复又低低地垂下了头。
齐布琛又扫了他们一眼,条理分明道:“从此刻起,帐篷里的窗户都要打开,保持帐内空气清醒,通风顺畅……”
她话为说完,李太医便惊叫出声:“万万不可!万一贝勒爷邪风入体,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混账!”齐布琛怒斥道,“你们自己看看这帐内的环境!药味恶臭味混在一起,别说四爷,我这个未患病的人刚进来就觉得胸闷难受,差点喘不过起来,这样的环境能养病吗?!邪风入体邪风入体——你们日日念着这词,可有没有真正了解这词的含义!开个窗户都邪风入体,这世上死的人多了去了!”
李太医气得直发抖:“妇人之见,怎可用于堂堂贝勒爷身上!”
“你倒不是妇人之见,可你到现在都没有将爷的病治好!”齐布琛冷冷地嘲讽道,“若是能治好贝勒爷,是不是妇人之见,又有什么关系!”
“咳……”四阿哥轻咳了一声,众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齐布琛侧着低头,一下一下轻抚着四阿哥的背,轻声问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四阿哥嘴唇干裂,声音沙哑而无力:“一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李太医大惊:“四贝勒!”
四阿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提高了声音怒道:“爷说一切照佟侧福晋的话做!”
齐布琛知道他是用尽了力气强撑着吼出了那句话,忙又将灵力汇在指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让灵力流遍他的全身,使他不那么难过。
见四阿哥如此,李太医只能愤怒地闭了嘴。
等四阿哥好过了一些后,齐布琛又接着道:“打开窗户,保持房间洁净,这是最必要的第一条。第二条,贝勒爷的被褥每日都要拿到太阳底下暴晒,爷每日换下的衣服,都要烧掉。第三条,帐子内的所有事物,每日都要用烈酒擦拭三次近身伺候爷的人,必须每日用烈酒洗澡。第四条,贝勒爷每日的药和食物,都由我亲自去做,任何人不得插手。”
顿了顿,她接着道:“两位太医,药方方面,仍需你们操心。过一会儿,高公公会发给大家一粒药丸。那药丸对预防时疫有奇效,如果不想染上病,被丢到角落里自生自灭,大家就都吃一粒。”
她话音刚落,小太监和宫女便面面相视,窃窃私语起来,似是不相信她的话。李太医更是面露不屑。
齐布琛也懒得再说,该说的话她都说了,吃不吃都是他们的事情。又将他们好好敲打了一顿后,她才挥了挥手,让她们都下去做事了。
齐布琛和高无庸将四阿哥扶在床上躺好。
没过一会儿,窗户都被打开了。帐子里一下子明亮起来,连那股难闻的味道,似乎也去了很多。紧接着,立刻有宫女用新被褥换下了四阿哥的被褥,拿出去晒了。
齐布琛等四阿哥睡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去厨房熬粥做吃食。自然,那些吃食都是由她空间里的东西做的,而那些太监准备好的蔬菜瓜果,则被她扔进了空间。
将四阿哥叫醒,服侍着他吃完粥以后,两位太医惊喜地发现,四阿哥居然不再呕吐,能够吃下东西了!
四阿哥自己也觉得齐布琛喂他吃的东西和别的不同,除了味道特别好之外,那些东西似乎在温养着他的身体。他似乎能够感觉到,那原本已经流失的生命,又一点一点地回来了。
之后,齐布琛又让人将她睡觉的矮榻,搬到帐子里,放在离四阿哥的床不远的地方。
帮四阿哥擦完身子后,她想了想,将矮榻上的被褥抱起,在四阿哥身边铺好,然后侧着身子躺在他身边。
四阿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哑声问道:“齐布琛……你,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被传染。
齐布琛缩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轻声道:“什么都不为。我是您正正经经记在玉牒上的侧福晋,您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本就是一体的,我不能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说实话,四阿哥这些年对他真的不错。她小心翼翼地对待他,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这么长时间了,总归会有些感情。况且,四阿哥现在还不能有事。所以,即便她不爱他,她也愿意来照顾他。
四阿哥用尽力气拥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道:“齐布琛,给我哼首歌吧,就像……我那次生病时一样。”
“好。”齐布琛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将头靠在他怀里,轻声哼了起来。
她哼的曲子,大多只有调子,没有词。就算是调子,也不是很完整,因为她向来是随着心情而来的。
可是,就是那样断断续续,不成调子的曲子,让四阿哥无比安心。
没过一会儿,齐布琛的声音越来越轻,两人都沉沉睡去了。
康熙营帐。
康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又站起身在帐子里走了几步,转身问道:“传出来的消息确定佟佳氏和老四睡在一张床上?”
李德全道:“回万岁爷的话,这是奴才去问四贝勒身边的高无庸时,高无庸亲口说的,想是不会有假。”
康熙皱了皱眉头,惊疑不定道:“那是时疫啊……难道她就不怕?”
李德全沉默。
康熙也没有指望他回答,沉默地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后,他翻了翻奏折,过了一会儿,他又烦躁地将奏折扔在一边,问道:“佟佳氏让人处置的那个宫女是怎么处置的?”
李德全躬了躬身,道:“回爷的话,那奴才被打了五十棍子,扔到热河行宫自生自灭去了。”
康熙拍了拍桌子,冷哼一声,道:“便宜那个奴才了!”顿了顿,他又叹了口气,“可惜佟佳氏是个女儿身……那是被养在后院的海东青。”
日子就这样过去,齐布琛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药材为四阿哥熬药,每日用空间水和空间里的食材为四阿哥准备食物,每日将空间水煮开,喂给四阿哥喝。再加上她对四阿哥养病环境的强势要求和太医精心的救治下,本已经垂垂危矣,时日无多的四阿哥,居然神奇地康复起来了。
他晕厥的时间越来越短,每日喝下的药和食物不再吐出,呕吐黄涎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深陷的双颊也恢复了一点。每日清醒的时候,也能说说话了。
高无庸喜极而泣,语无伦次道:“爷……爷总算好了,这一次可多亏了佟主子……爷,万一爷……奴才也不活了……”
李太医的态度也在一天天地转变,到最后,几乎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齐布琛,和徐太医讨论药方的时候,也不再避着她。
齐布琛没有去管这些,仍旧只是尽心地伺候着四阿哥,除了药品,吃食之外,她还每日帮他擦身子,侍候大小便。只要是与四阿哥有关之事,全部亲力亲为,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一个月后,两位太医终于确诊,四阿哥的时疫已经完全好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且帐子里包括齐布琛在内的十二个人,无一人感染。
康熙得知消息后,立刻大叫三声好,然后笑道:“朕就知道佟佳氏是个有本事的!李德全,朕要赏她,要重重地赏!”
接着,贵重的赏赐如流水般被送进了四阿哥的营帐。其中,齐布琛的赏赐占了一大半。
接着,康熙又下旨,将四贝勒迁往热河行宫养病。
就在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四阿哥一行人将要出发去热河的时候,齐布琛突然昏倒了。
四阿哥忙中断了行程,召太医给齐布琛看病。这一看,没有看出病来,却看出了喜来——佟侧福晋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照时间来看,应该是在四阿哥来木兰围场前有的。
这个消息,将整个木兰围场都炸得沸腾了。
怀孕中日夜兼程前来侍疾,这样大的功劳,哪个女人有过?众人对此事议论纷纷。有人说佟佳氏对自己够狠,明知有孕,还来冒这样的风险。与齐布琛交好之人如八福晋,则嗤笑反驳道:“人家情深意切,不惜自己的身体来侍疾,这样的事,你能做到吗?你若是能做到,就算你没有怀孕,你家爷也不会亏待了你!在这里酸不拉几地胡说什么!”
齐布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懵了。府里请脉是一月一次。四阿哥出事后,她急匆匆地赶了出来,错过了请脉这件事。而到围场后,她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四阿哥的身上,还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葵水来没来的问题。
不过,这个孩子,来得时机还真不错。无论他是男是女,以后在四阿哥心里的分量,都不会轻。
四阿哥拥着齐布琛半躺在床上,眼中的欣喜相当明显。
齐布琛抚摸着肚子,浅浅地笑了:“原来,宝宝担心爷和妾身,在爷和妾身不知觉的情况下,陪伴着咱们度过了这个难关。”
四阿哥脸上带出了些许温柔的笑意。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齐布琛抚摸着自己肚子的手上,然后紧紧握住,再也不想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包子来了,乃们还满意吗?嘎嘎嘎,李氏,乃的世界末日要到了……
怀孕之后
原本齐布琛出来的时候,两只小老虎也跟着一起出了门。可到木兰围场之前,齐布琛狠狠地警告了它们,甚至以不要它们做威胁,不许它们跟着去侍疾。
巴图鲁和耿根虽不能讲话,却和齐布琛心意相通。它们都明白,这一次,主人是下定决心不带着它们,因此也没有怎么闹,再齐布琛到达围场后,就乖乖跟着李德全去了康熙的帐子,一直呆在那里。
李太医在诊脉时曾经说过,齐布琛因给四阿哥侍疾,过于劳累,坐胎有些不稳。四阿哥担心她的身体,便停下了行程,打算过两天再走。
康熙得知消息后,便下了旨,让四阿哥与齐布琛在木兰围场休息十天后,前往热河行宫静养。接着,他又专门拨了两个宫女给齐布琛,用来照顾她的日常生活。
康熙的好意,却让齐布琛担忧不已。怀孕原本就是一件极容易出事的事,如果只有她自己,她还能确保自己和孩子安然无恙,可若是来了两个她完全不清楚底细的宫女,那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用完晚膳后,齐布琛就坐在四阿哥的床边,陪着他说话。没过一会儿,宫女绿环就端着一碗药进了帐子:“佟主子,该用药了。”
齐布琛眉头微微一皱,接着颔首接过她的药,不经意地闻了闻药味,再抿了一小口后,才忍着苦味,一口气将那碗药喝下去。
绿环早已准备好了蜜饯,等齐布琛一喝完药,就将蜜饯盒子递了过去。齐布琛摆摆手拒绝道:“以后我喝药时,不用拿蜜饯了。这点子苦还不算什么。”
绿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端着药晚和蜜饯盒子便要退下。
四阿哥见状,便喊住她,淡淡道:“去拿些新鲜的水果上来。”
绿环低声应了,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等她出了帐子后,四阿哥皱眉问道:“怎么不用那蜜饯压一压味道?那东西有问题?”
齐布琛坐在床边,被他搂在怀里,道:“东西仿佛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那蜜饯上有蜜,和许多东西是不能一起吃的。您也知道,孕妇禁忌多。可如今出门在外的,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所以妾身觉得,这些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四阿哥摸了摸她明显瘦了许多的脸庞,一向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些温情:“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齐布琛摇头道:“本来妾身就该来的……能得爷这一句话,妾身也算是满足了。”
四阿哥听她这样一说,复又皱了皱眉,抚着齐布琛的后背,淡声道:“这几天你先好好歇着,爷这边自有高无庸伺候着。”
齐布琛仰头看着四阿哥,道:“那妾身让人将矮榻搬出去吧。如今妾身身子不好,不好打搅爷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