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帝一怔,半晌反应过来,挥挥手,“你这就想得太吓人了,不至于,不至于,你在他家出了事儿,他们这不自己惹一身骚吗?朕觉得他们不至于,啊,你也别就看谁都这么坏。”
洛金玉坦然道:“或许是臣心胸狭隘,因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依臣看来,若想要这么做,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撇清干系。”
皇帝好奇道:“怎么做?”
“臣听小君大人说,阁老有一儿,当年剿匪时遭遇不测,患有疯症,若有心撇清干系,大可趁臣登门时,叫那位病人动手。患有疯症者,人不能自控,且此人立有功勋,依本朝律例,最多训斥喻府管教不严,便不会再有下文。”洛金玉道,“当然,这只是臣以小人之心而生的揣测,并没有说他们一定会有此想法打算。”
“唉……”皇帝也不好顺着他这话说他是小人之心,只得委婉道,“你这也是跟他们有些仇怨,因此过多防备了……倒也不至于此。”
说着,皇帝又笑起来,“不过,你既都这么觉得了,怎么还敢只身来喻府?你难道猜到朕也会来?”
“并非如此。”洛金玉淡淡道,“臣怎么猜他们,他们究竟怎么做,与臣探望先父病重恩师并无冲突。”
“你也真是人傻胆大。”皇帝白他一眼,“若真是你猜的那样,朕也没来,那你现在不就死了?”
“生死有命,”洛金玉道,“岂可因惧死就做违背良心道义之事。”
皇帝看他这木头脑袋就无语,从果篮里捡了颗橘子给他,自个儿也拿了一颗剥皮,一面道:“朕叫你来呢,是有件事儿和你商量……朕刚去阁老那,你还没来时,他有过一阵清醒的时候。”
皇帝长叹一声气,认真望着洛金玉,“子石啊,养孤院的事,到这儿也差不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洛金玉面不改色地问:“可是阁老拿什么利益与皇上置换?”
“你——你这可就真是仗着朕脾气好了,换个人来,你脑袋早不知掉几回了!你可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皇帝怒目而视。
洛金玉却很是无辜:“臣别无它意,只是一问。”
他当真不是讽刺,而是想起沈无疾与他说过诸多官场事例,因此确实如此疑问。
谁料皇上这就有点儿……恼羞成怒的样子。
“没有利益置换。”皇帝憋着气儿,道,“也就是……唉,看他那样子,朕也心中不安啊。怎么说,他也是三朝元老,功劳苦劳他都有,如今成这样了……多少也跟你有关系。”
“臣听闻,阁老是下雨时要赏花,因此脚滑摔了。”洛金玉耿直道。
“你——你这怎么说话的?”皇帝道,“这就急着撇清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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