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门前的小太监和宫女们一看到皇上亲临,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奴才恭迎皇上。”
皇上一甩宽大的锦袖,大步走进碧游宫的偏殿,太后娘娘正端坐在凤榻上,一脸的惊讶的望着走进来的皇上,皇上坐在太后身边的座榻上,沉下脸望着下面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冷声问。
“是谁先发现义亲王妃不见了?”
小凤飞快的抬起头回答:“是奴婢最先发现的,当时王妃因为担心儿子,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就吩咐奴婢派个小太监过去打听一下,奴婢就自行去办了,可是等奴婢回来后,王妃就不见了,”小凤说完哭了起来。
皇上一看说话的正是长歌的贴身婢女,关于这个婢女他倒是听说了一点,好像是个忠心的丫头,看她哭得泪花带雨的,知道此事确实蹊跷,剑眉一挑,冷瞪着下首的太监:“当时王妃身边一个宫女也没有吗?”
小凤抽泣着回话:“姐姐吩咐她们先出去了。”
皇上脸色立刻黑了下来,冷冽的命令:“来啊,把这些当值的奴才拉出去每人打二十板子。”
一时间那些当值的奴才早吓得白了脸色,连连磕头哀求:“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可惜盛怒中的皇上根本不理他们,早从殿门外冲进来一对侍卫,把偏殿当值的几个太监和宫女拉了出去,众人看得胆颤心惊,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娘娘紧蹙着脑门,自责的开口:“都怪哀家,如果哀家不叫她过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皇上一看太后娘娘自责忙出声安慰:“母后不必自责,朕一定会查出来的,竟然胆敢从皇宫里掳人,而且如此轻而易举的成功了,看来这个人一定对皇宫很熟悉。”
皇上的话音落,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皇弟来,不会是他把人给掳走了吧,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可是对于那个反复无常的皇弟也说不准,皇上的眼神飘向太后,母子二人都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来是想到一起去了。
轻尘不见了娘亲,心里如火烧般着急,看太后和皇上的神情,好像和那个自大的王爷有关系,生气的开口:“小民要求皇上立刻找到我娘亲,因为她是在皇宫里不见了的。”
轻尘的话音一落,太后娘娘立刻注意到他的小身子,眼光紧盯着他的小身子,上下的打量,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由得慈爱的开口问:“你就是尘儿吗?过来给哀家看看吧。”
轻尘看着太后柔和慈爱的神情,不由得跨前两步走到太后的身边,太后拉着他的小手儿,轻轻的抚摸着:“和你父王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啊,看到你哀家不由得想起桀儿小时候的事情来了,”太后感伤的开口。
百里流疏冷眼望着上面好似一家人团聚般的互诉衷肠,眼里闪过星火点点,唇角挂起冷笑,沉声开口:“皇上,还是下令去找人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提吧。”
百里流疏的话一下子提醒了轻尘,是啊,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娘亲现在在哪里,其他的都不重要,马上掉头望向坐在一边的皇上,清脆脆的开口:“皇上,还是立刻下旨找人吧,请皇上赐一道圣旨给小民吧,小民要到义亲王府去搜人。”
皇上一听轻尘的话,这怎么行?尘儿要是回义亲王府还需要什么圣旨啊,如果他动手搜了义亲王府即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哪有儿子搜自家府邸还要圣旨的,皇上马上反驳:“尘儿回去是理所当然的,根本不要什么圣旨,而且传出去即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吗?”
轻尘的鼻子冷哼,小脸蛋不屑的望了皇上一眼:“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可是皇上下了圣挚诳诘请小民进宫给白月公主治病的,还传了懿挚诳诘要见我娘一面,现如今我娘不见了,皇上竟然连一道圣旨都不给了,那好,小民只好回去叫齐了摘星阁的手下,斗胆闯一闯义亲王府,如果到时候打起来,只怕天下人该笑的就是皇上了。”
幽幽的话里透着彻骨的寒气,皇上看得心内大奇,怎么看怎么喜欢,好你个臭小子竟然拿话来套朕,不过他说的确是个道理,如果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知道自己把人家的娘弄到皇宫里,又把人家给整丢了,事后还害人家和义亲王府打了起来,只怕罪过都在他这个皇弟身上了。
皇上想通了这一层,无奈的点了一下头:“好吧,朕给你一道圣旨,不过千万不要冲撞了义亲王府的人。”
轻尘点一下头,他只不过想找到娘罢了,至于得罪什么人他可不敢保证,如果有人往他刀口钻,那他是不会客气的,不过他绝不会无事找碴的去惹他们。
“好吧,皇上请下旨吧,”轻尘点了一下脑袋,皇上掉头吩咐立在一边的小李子:“去拟一道圣旨过来,交给蓝大夫吧。”
“是的,皇上,”小李子飞快的奔出去拟旨,而在碧游宫的偏殿里,太后娘娘仍然紧拉着轻尘的小手,长得和桀儿小时候真像,只是比桀儿小时候活泼多了。
“尘儿,你回义亲王府去吧,那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啊,”太后叹息一回,她知道自个儿子对不起人家,逼得人家母子二人跳崖,可现在他们回来了,尘儿依然是金尊玉贵的小王爷,长歌可以做王府的正妃,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可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啊,为什么他们母子二人如此与众不同呢。
轻尘一时间陷入沉默,他不想给太后娘娘难堪,但是让他回那个王府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正在轻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时,那小李子捧着圣旨走了进来,轻尘飞快的放开太后娘娘的手,心里松了一口气,接过小李子手里的圣旨,飞快的谢过皇上和太后娘娘的圣恩,领着小凤走出皇宫,百里流疏一看尘儿出去,也起身向皇上告辞,皇上假意的挽留他住在皇宫里,百里流疏客气的拒绝了。
太后娘娘望着离去的轻尘和百里流疏,不由得叹息一声:“苍儿,看来长歌终究是和桀儿无缘了,但愿桀儿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当初在悬崖边他们之间的情谊就断了,如果有情,长歌和尘儿绝不会跳崖的。”
皇上的眼底染上暗沉,他不管皇弟能不能娶到那个女人,不过这小子他可是相当满意的,一定要把他留在天诺才好,真是个人才啊,皇上不由得叹息一回,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中就没有这样杰出的人才呢。
花祁寒看皇上母子各怀心思,唇角挑起一抹凉飕飕的笑,眼里闪过火花。
轻尘拿着圣旨回到摘星阁,众人都知道夫人去了一趟皇宫不见了,一时间气愤难平,轻尘扬了扬手里的圣旨,示意四个少年和他一起去王府找人,正商量着,百里流疏走进来,轻尘示意他坐下来。
“掳走你娘的人一定是很熟悉皇宫的,除了那个义亲王爷,尘儿还想过别的人吗?”百里流疏分析过,义亲王爷掳人的可能不太高,因为长歌住在皇宫和住在义亲王府有什么差别,那就是说还有可能是别的人掳走了长歌,是谁呢?百里流疏一下子想到了上前被他打败了的夏侯慕云。
听说夏侯慕云的爹爹是太后娘娘的弟弟,夏侯慕云虽然才回到候府中,可是进出皇宫一定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更大的可能是他掳走了长歌。
恶魔成长卷097娘在哪里
轻尘听了流疏的提醒,马上思索了一下,觉得那个独狐桀掳娘的可能性确实不大,那还有谁呢?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一个人,夏侯慕云,他是太后娘娘的侄儿,进出皇宫很方便,而且以他的个性也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那现在我们是去义亲王府呢?还是去侯府?”轻尘征询流疏的意见,流疏沉思了一下,秀挺的眉毛紧蹙着。
“还是去义亲王府吧,如果把那个地方排除了,就可以肯定蓝儿是被夏侯慕云掳去了,而且我们的动作还要快,要不然保不卓诳邴们把你娘藏了起来。”
轻尘一点头,飞快的领着四个少年和摘星阁的活计往外走去,百里流疏亦领上四个手下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义亲王府。
义亲王府门前,灯笼高挂,两头石狮分立在两边,守门的侍卫看到高达的马车停在门前,不耐的走过去喝了一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马车停在这里,赶快把马车驶到西北小门口去,”说完用手指了一下,轻尘正心急娘亲不知到哪里去了,哪里理这些侍卫,手一挥,少白飞快的一脚踢飞了那个侍卫的身子,其余的人一看来者不善,有人飞快的奔进去报告给王爷,有人乘机围了过来,轻尘小脸蛋黑赤赤的,眼神阴森森的扫过这些侍卫的脸孔。
几个侍卫见这个小孩子浑身上下透着古怪,一时间不敢冒然上前,只围着他们团团转,轻尘根本不理他们,径自抬脚跨进义亲王府的大门,那些侍卫仍旧跟着他们。
义亲王独狐桀听到下人的禀报,早领着贴身的侍卫赶了回来,远远的见到府里的侍卫围着一团人,那一团人中领头的正是自己的儿子,忙大喝一声:“还不退下去。”
侍卫一听王爷的命令,巴不得退下去呢,飞快的离开,独狐桀走上前来,一眼看到轻尘身后的百里流疏,那叫一个愤怒,阴冷的瞪向百里流疏:“本王的府邸不欢迎你这样的人,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百里流疏同样没什么好脸色,寒着一张俊颜,冷冷的开口:“若不是有事,本王是不会随便上门。”
独狐桀正要反唇相讥,看到儿子正阴森的盯着自己,忙抛开百里流疏,缓和音调开口问:“尘儿,你这是做什么?想回来就回来,为什么带这么多人来,被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笑话了。”
轻尘懒得和他争辩,只认真的开口:“你把我娘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独狐桀听到轻尘的话,脸色一白,长歌出事了吗?好好的进皇宫怎么会出事呢,忙急躁的问:“你娘怎么了?”
“我娘不见了,被人掳走了,难道这不是义亲王爷的杰作吗?”轻尘的脸上浮起难过,只要一想到娘不见了,他就难过,如果娘在义亲王府倒没什么大碍,就怕她落在那个夏侯慕云手里,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变态,弄不好他真能废了娘的腿,那样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轻尘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恐慌,小脸蛋上渗出浅浅的汗珠儿。
“尘儿,本王根本没掳你娘,”独狐桀急切的开口,听到这个消息,他同样着急,长歌一个女人能和什么人结怨呢,这个掳走她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可惜轻尘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冷冷的开口。
“既然义亲王爷说没有掳我娘亲,那我要搜义亲王府,王爷不会有异议吧?”轻尘的小嘴儿冷冷的吐出一番话。
独狐桀脸色一暗,他堂堂天诺的王爷,何时用得着说假话了,而且还要让自个的儿子搜查王府,这种事情传出去不是被人家笑话吗?独狐桀内敛的怒气喷泄而出:“尘儿,你别太过份了,我说过你娘不在王府里,你竟然还要搜王府,这样做即不是陷我独狐桀于不义,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轻尘小脸蛋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并不是他坚持要查这义亲王府,因为如果自己不搜义亲王府,就没有理由去搜侯府,所以为了找到娘,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只要一想到娘可能在哪个角落里受苦,他的心里就如刀割般难受。
百里流疏走上前一步,一贯冷静的眼眸透着波澜,琉璃似的眸底闪过无数的忧虑,清朗的声音响起:“既然义亲王爷没有掳人,何不坦诚一点呢?”
独狐桀本就生气的面孔在听到他的话时,整张脸都扭曲狰狞了,大手一挥怒指着百里流疏:“这里是义亲王府容不得你放肆?给我闭嘴。”
百里流疏脸色陡地变成深黑色,他算来也是天诺的贵客,想不到一个义亲王爷竟然如此不恭敬,薄唇冷抛下一句话:“独狐桀,现在还是找到蓝儿才是正事,如果你不让尘儿搜你的府邸,僵持在这里,蓝儿的危险就更大,难道你当真一点不关心她的生死吗?”
一句话击中独狐桀的死|岤,他自然不希望长歌有事,如果现在自己不让他们搜人,只怕尘儿会更恨他,让他们搜吧,自己堂堂一个王爷,连一个府邸都遭人搜查,即不是很难堪吗?
轻尘一看这男人冷着脸毫无退让的意思,心下焦急的也顾不得其他了,从怀中掏出圣旨,一扬手沉声开口:“独狐桀接旨。”
独狐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连圣旨都拿到了,忙领着合府上下跪下接旨。
轻尘冷声开口:“今有民妇蓝长歌在皇宫被虏,不知所踪,朕特许搜查各门各户的府邸。”
独狐桀心里那叫一个愤恨,还不如刚才做个顺水推舟呢,现在倒好,自己完全被压迫着答应了,儿子对他的意见更大了,独狐桀心里千肠百结,辗转着开口应了:“臣领旨。”说完站了起来,掉头命令王府的总管领着轻尘他们各处去搜一遍,自己守在门前不让百里流疏进去,两个男人如两座雕塑般的僵恃着。
轻尘对义亲王府还是比较熟悉的,即便那时候自己很小,可是他的灵魂却是成熟的,自然对自己到过的地方很熟悉,义亲王府的构造其实很简单,前王妃仍住在凤阁里,轻尘决定不去打扰她,因为独狐桀绝不可能往那个地方藏人的,最重要的是王爷住的院子一定不能放过,轻尘仔细的搜了一遍,半个人影也没看到,然后是兰香院,原来他们娘俩住的地方,现在住着两个小妾,不过两女人能相安无事的住在一起,轻尘倒觉得蛮讶异的。
王爷宠爱的小妾恋歌见到一个小孩子领着几个绝色的少年准备搜查兰香院,一伸手拦住,嚣张的开口:“你是谁家的小孩子啊,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欠缺教养,怎么能在堂堂义亲王府里到处乱搜呢?”恋歌教训过了轻尘,掉头冷瞪了管家一眼:“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赶明儿个一定叫爷让你滚回去吃自己的。”
管家恭敬的示意轻尘进去,根本不理那个分不清状况的女人,恋歌一看这老东西竟然不理我,那个怒火噌噌的上来了,上前一步阻在轻尘的面前,指着轻尘的小脸蛋责问管家:“你竟然敢领着这个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到义亲王府里?”
恋歌的一句话惹毛了轻尘,那就是说谁都行,就是不能说他娘,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身子一晃,众人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到啪一声,恋歌白晰的脸蛋上清清楚楚的映出五个手指印,一个不少,瞬间肿了起来,恋歌一摸脸蛋杀猪似的尖叫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跑到义亲王府来打人,还有王法吗?来人,把这个小杂种给我撵出去。”
管家怕恋歌再吃亏,好歹她也是爷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是个猪脑子,可她肚子里好歹有爷的种呢,所以赶紧抢在轻尘发怒前提醒恋歌。
“林夫人,这位小公子可有皇上的圣旨呢,而且爷已经同意了,你们还是让开来吧。”
恋歌一听管家的话,面色惨白,一下子失去了光泽,今儿个自己的脸丢大了,泼妇骂街的闹了半天,原来人家是拿了皇上的旨意来搜查王府的,可是他们到底要搜什么啊?恋歌疑惑的想着,最近王爷不知道怎么了,从来没给人好脸色,而且整天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谁若是胆敢惊动他,立刻吃不了兜着走。
恋歌一侧身子,她已经瞄到了另一个小妾嘴角间的笑意,看来她心里一定是得意的了,不由得冷哼一声,等我生下小王爷再说,看到时候怎么收拾你,缓缓跟在轻尘他们身后走回去。
轻尘搜了一遍,根本没有娘亲的影子,想来这个嚣张的女人绝不可能让王爷把人藏在这里,最后轻尘又到下人房和客房看了一圈,从各处的迹象表明,独狐桀确实没撒谎,那么娘亲究竟到哪里去了呢?轻尘每多想一下,心里便烦闷一分,领着四个手下和摘星阁的活计走出去,前面两个石雕般立着的男人连姿势都没变换一下,轻尘走过去,流疏立刻追问:“怎么样?”
轻尘摇摇头,流疏眼神中希翼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掉头冷瞪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回身叮咛轻尘:“那我们走吧,”轻尘应了一声,小小的拳头一抱,软浓的童音开口:“义亲王爷得罪了。”
独狐桀的脸色一下子布这失望,伤心,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