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里,近来沐阳发现了一个活体大玩具。
其实孩子们眼里的玩具跟大人的看法不一样,对于他们来说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玩具,他们做的任何事都是玩儿。沐阳这两天瞄上的那个大玩具是个——大活人,是来送水的工人。
每天那工人都会来送水。旁的小朋友都乖乖地玩着自己的玩具,偏只沐阳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那身着灰色工装的工人忙前忙后,还不停地问稀奇古怪的问题,“叔叔,你的脸为什么这么干净?是不是你工作不努力?”
要么就是,“叔叔,你的工作服,为什么还有裤线啊?工作服也要用熨斗烫吗?”
或者干脆来个,“叔叔,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工人叔叔……”
小孩子的话没人太当回事儿,却每次都让那工人离开幼儿园之后还忍俊不已。清俊的面庞上,一整个上午都挂着开心的微笑。
真是他的儿子,小小年纪已经这样古灵j怪,更是观察力独到。恐怕就连幼儿园的阿姨都没观察得这么仔细。
当然——更让他开心的是,他的儿子与他果然是有着天然亲近的。整个幼儿园,数百个孩子,偏就沐阳对他最好奇,最喜欢跟着他身后忙进忙出的……血缘真的是一个奇妙的事情,纵然他还没听到过“爸爸”这个称呼,但是眼前的事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幼儿园门外的隐巷里,清瑾悄然坐上车,脱掉自己身上送水工人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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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能这样来看看沐阳,真是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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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商务酒会,商界人物和媒体悉数登场。
子衡有点寥落地独自举着酒杯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这样场合的热闹对于他来讲,已经略有厌倦。不知怎地心思会飞回到倚山村去,很想念那里静静的天空、静静的农田、静静的清风。如果有一天能够放开手中的一切,归隐田园去,该有多好。那时候的清浣,是不是会,更快乐?
清浣……子衡的心里蓦然一疼。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清浣是否还能陪伴在他的身旁?
耳畔有甜润的嗓音响起,“子衡?怎么自己站在这儿?要不是我看着背影像你,特地走过来看看,要不还真发现不了你呢!”
子衡微微皱眉,却随即笑开转过头去,“二姐也来了啊。”
是丁凝。丁凝有些娇嗔,“哎哟,子衡啊,你这句‘二姐’我可真不爱听……把人家都给叫老了……”
子衡笑,“跟着清浣叫,这是应该的。”
丁凝连忙摆手,“还是不要了,子衡,我们各论各叫。我叫你子衡,你叫我丁凝就行!”
子衡只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丁凝笑着问子衡,“清浣呢,怎么没陪着你一起来?”
子衡淡笑,“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这你该知道。”
丁凝叹息了下,“也是。清浣的x格,做你陆子衡的太太,实在是压力太大了。可能别的女人眼里的风光热闹,在她的眼里真的是疲惫。”
子衡眸光一暗,“是。所以我从来不强迫她陪我来参加这些商务的应酬。”
丁凝轻挑眉尖,“陆公子疼老婆,这是圈子里无人不知的事儿。不过陆公子啊,你也让我们媒体太寂寞了——这么多年都拍不到陆公子一点花边新闻,你让我们怎么吃饭嘛……”
子衡冷笑,不咸不淡地说,“国内的主流媒体,什么时候也如此堕落了?难道要靠花边新闻才能活得下去么?那倒要请媒体的各位回去好好修一修你们当初的课本了!”
丁凝被噎得一嗝儿,努力了好几下才又绽放一朵笑容,“子衡,很少看你绷起面孔。”
子衡嗤然一笑,“只要别惹到我,我愿意当一个好好先生。”说罢转身离去,徒留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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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浣给子衡端来早餐。不是常见的牛n面包,却是自己烙出来的小春饼,配着豆瓣酱。子衡叹息,“又起来给我做饭了?”
清浣微笑,“丁凝给我打电话抱怨了。”
子衡冷笑,“我想到了。”
清浣叹息,“子衡,丁凝的心情我懂。”
子衡甩开报纸站起来,“你们懂那就你们两个自己办吧!别告诉我,我不懂!”回首,目光如火,“我陆子衡想要的女人,只有林清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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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11点前后。】
记忆与爱(更3)
公安局。缉毒大队。“鹞子”卓涛的办公桌。
卓涛细细看着信封里的一沓照片,皱着眉,却似乎隐隐有笑意。
同队的同事笑问,“队长,又有秘密‘情书’了?每次看您一接着信就又是皱眉又是乐的。”
卓涛一笑,伸手拍了那小干警头顶一下,“想什么呢你小子?这是工作!”
说是说,卓涛却小心地将照片收好,没让别人看见。只有他看见了照片里的人——酒吧街的灯影幽暗里,一个清秀的男子行走在树荫光影里。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是已经足够看得清侧影……很像,真的是跟他要找的那个人,很像。
思忖之间,有干警急急走来,“队长,海关那边确认了。这批货确实跟日本那边有牵连……”
卓涛挑眉,扬声一笑,“干得好!”说罢起身,戴上警帽,匆匆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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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瑾的办公室里,古典音乐恍如静水清流。清瑾靠在椅子背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小睡。
千叶瑞树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凝眸望着清瑾。
仿佛睡梦中,清瑾一笑,“瑞树,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说罢睁开眼睛,眸子里是一片澄明,竟然毫无睡意。
千叶瑞树一笑,“青木,我只是对你很好奇——你,究竟是谁呢?”
清瑾扬声大笑,“哈哈……我是谁?这个好像是个哲学命题哦!其实有谁能说得清自己是谁呢?”
千叶瑞树倒也不纠缠,静静一笑。稍静方说,“你喜欢那个女人,对吗?”
清瑾挑眉,“哦?被你发现了?”
千叶瑞树垂下眼帘,“我电视采访的那天,你虽然在大屏幕上好像在维护着我,可是事实上关键问题上你却在给那个女人发手机短讯。你怕她误会,你怕她伤心。这不仅是爱情,这更是植入骨髓的疼爱。”
清瑾缓缓笑开,目光仿佛染了樱花的颜色,“是。”竟不否认。
千叶瑞树目光一冷,别开目光去,“星野他……如果星野他当年也能对我说一句这样坚定的‘是’,就算为他死,我也心甘了!”
清瑾抬起眸子,静静望着千叶瑞树,“你爱他吗?”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为了星野的心脏跟到中国来!”
“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废话……”
“他死了,可是他却还活在你的心里,对吗?午夜梦回,或者偶一回眸,他好像就守在你的身畔,或者就立在那株樱花树下,对吗?”
千叶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青木,你,竟然知道我的心情!”
清瑾静静微笑,“曾经,有三年的时间,她也与你有着同样的境遇。这种痛,千叶你该知道,所以你说我怎么能不,以同样疼入骨髓的爱来回报她?”
千叶怔住。
清瑾轻笑,“瑞树——星野的心虽然还在跳动,但是这颗心如今已经属于了我。而这颗心里虽然也许还有属于你的记忆,但是它却只会去爱一个人……记忆与爱,尤其是这种疼入骨髓的爱,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懂吗?”
千叶瑞树一震,“青木,那你告诉我,除了商务上的合作,你对我这样好,难道就没有一点是因为星野的原因吗?难道你x腔里那颗属于星野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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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瑾垂下眼眸,“星野亚希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接受你的爱,对吗?”
千叶瑞树登时激动起来,平日的y柔与妩媚全都不见,他激狂得像头野兽,“他爱我,他爱我!就算他死了,但是只要他的心还活着,我就要让他爱上我!”
清瑾静静地看着千叶在发狂,“千叶,我不管星野亚希是否爱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永远都成不了星野亚希,更不可能——成为他的替身,爱上你……”
千叶瑞树疯狂,“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说啊!”
清瑾静静回眸,望那一树落英翩然的樱花树,“你的母亲,曾经是被遗留在中国的日本遗孤,对吗?她是70年代才被日本寻亲团找到之后,才回到日本的,对吗?”(这里做个小解释,有些年纪小的读者可能看不懂了,这里的日本孤儿说的是二战之后,有些在中国出生的日本孩子,因为他们父母死去了或者失散了而成为孤儿,被中国人收养、长大。后来有些因为找到了日本的亲人,才回去日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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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瑞树极其配合,让清浣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配合宣传的照片很快拍好,清浣本不欲多言,收拾相机就要走;千叶瑞树却抢先一步来到清浣面前,按住清浣的手,“清浣,我们喝杯茶,好么?”
清浣直言不讳,“千叶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熟稔到直呼名字的地步。请你叫我‘林女士’。”
千叶瑞树却是从容一笑,“或者,我也可以称呼清浣你‘陆太太’,对吗?”
清浣的脸一白,“你想怎么样?”
千叶瑞树羞涩地微笑,“我只是想,跟你喝杯茶聊聊天。”
清浣咬牙,“好啊,喝茶就喝茶。”谁怕谁呢,她绝对不能在这个人妖面前矮了三分去!
千叶瑞树其实如果不对清瑾眼神儿那样的,倒真是个好同志。清浣一边着迷地看着千叶的茶道展示,一边心里暗暗嗟叹。这人是y柔了些,不过好像现今日本艺能界都是这个调调,就连看日本足球队员也都做脸、眉毛修得弯弯如弓的,清浣心里倒是有点接受了千叶这个样儿。没辙,人家国土面积小,生存压力大,所以当男人很累,心理上也许就会趋向女x化一点,这是大环境造成的,也不一定都是千叶自己的错——可是,谁让他将眼睛瞄上了清瑾呢,这个就绝对生熟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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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难测(更4)
清浣饮了茶,礼貌地称谢,这才直言不讳,“千叶,你要跟我谈青木吧?你说吧,我在听。”
千叶瑞树一笑,“陆太太,喜欢你的坦率。那么我也坦率:我喜欢青木。曾经是因为星野的心脏,现在是因为青木这个人。”
清浣微微挑了挑眉尖,“你专程来告诉我这个么?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你这样,反倒是多此一举。”
千叶又是一笑,“很惊讶。我以为陆太太你会惊叫,继而说同x恋、bt之类的话。毕竟中国现在还接受不了这个。”
清浣淡淡一笑,“自从青木走进时装这个圈子,我就已经知道有这回事存在,我早就做好过思想准备了。”清浣眸子清冽,“再说,我自己也是摄影师,也算半个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就更没什么大惊小怪。”
千叶大笑,目光闪动,“陆太太,你——很奇特。初初一见很普通,相貌、身材都没有什么出众的,但是你的倔强却让你耀眼起来。”
清浣淡淡一笑,“是吗?我们中国人有个比喻——‘倔驴子’,差不多是我的模样。初时看,很温驯;可是如果被惹到了,却会很麻烦。”
“陆太太是在提醒我么?提醒我如果惹到了你,后果会严重么?”
清浣一笑,“你说是就是咯。”
千叶再度大笑。没想到清浣能这么直白地就承认了。
千叶再度给清浣倒上一杯茶,“陆太太,我很好奇。按说中国的官家太太都是训练有素的,你既然是陆子衡的太太,那么素日里各种应酬一定很多,你也自然能够很好地拿捏说话的分寸——可是你却是个异类,怎么会这么直白可爱?”
清浣这一次却真的一怔,没想到千叶会从旁的方向狠狠捣来一拳——答案自然不用说,是因为子衡一直在护着她,从来不强迫她参加她不喜欢的活动,更是从来也不要求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如今的直白坦率,实则,都是子衡的爱……
清浣难过地垂下头来,半晌无语。
千叶静静一笑,扳回一分。
却没想到,清浣忽地扬头,目光坦率,“我不是个好女人,从来就不是,也没想过要当……”从确认自己爱上弟弟那一天,从决定了要接受这份注定要引人唾骂的爱情的那一天,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去做世俗眼光里的好女人……“所以,你也不必说得这样含蓄,你直接说我不守妇道,我也可以接受。”
千叶惊讶地抬眸。清浣眸光一转,坚强里终究闪过一丝泪光。
世人永远会最轻松地选择去指责别人,喜欢借着世俗的大帽子通过指责别人来获取扭曲的快乐。没人会给你解释的机会,没人会管你是否委屈。所以纵然有泪也要自己含下,只要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也要明白将要承受的是什么。爱与耻辱既然相偕相生,便只能一并吞下,没有选择。
所以只是泪光一闪,清浣却已经再度笑开,“日本跟中国一衣带水,古来对待女子不贞的指责也是大致相同。所以,千叶你尽可以说得再难听点,我一样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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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这一遭真的是惊了。东方文化下,女人全都被压得死死的,唾沫星子淹死人的事儿自古以来发生了太多起,烈妇牌坊立起的不是忠贞的典范而是女子的怨怼……可是眼前这个小女人,竟然有胆量说出这样的话来!
千叶不由苦笑。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儿也曾无数次被诟病,更被小报记者说得污秽不堪——他也曾痛苦,他也曾将自己关在家中连门都不敢出……比起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他千叶瑞树的确输了……
“清浣,我想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勇气?你为什么宁肯承受这样的压力,也不肯放弃青木?”千叶瑞树这一次刻意没有呼唤“陆太太”,而用了“清浣”。
清浣抬眸一笑,眸光如醉,“因为我知道,我不会一个人来承受这一切。就算再大的压力,再多的痛苦,我身边永远,有他的陪伴……”
千叶慌忙垂下眸子来,一滴清泪跌入面前的茶汤里。按照茶道的礼节,这是不敬,但是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这两人的感情,又岂是他能随便撼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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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的感动却不能代表所有人。就像丁凝曾经说的,媒体的生存现在已经沦落到要靠报道名人的花边新闻来维系的地步——所以,清浣的一举一动怎么可能不吸引媒体的注意?
很快,小报上便开始出现了一些模糊的图片报道:清浣夜里出入青木工作室、两人相偕而出四目相对、青木扶着清浣的腰走下台阶……
尽管这些图片的内容本身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是人们的想象力是无限的,特别是去附会桃色暧昧之事,所以在小报文字的添油加醋之下,就仿佛已经捉奸在床、裸裎相见……
整个京城公子圈里,登时轰动了起来!陆子衡大发雷霆,连端三家小报社的消息不胫而走……
子衡在家中却只字未提此事。却还是清浣主动拿着小报给子衡看,落泪道歉。
不,她不是为了这段感情道歉,因为这段感情她早已经对子衡坦白;她道歉的是,陆家的声名因之受累。
子衡疲惫地耙了耙头发,“我都知道了。清浣,没事的。几天之后有新的新闻传出来,大家就会忘了。”
清浣难过地摇头,“子衡,我们离婚吧。就算你还能忍受,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爸妈、爷爷、外公那边的家人都为我所累。”
子衡一怒,猛地扯住清浣的手臂将清浣扯到怀里来,“想走?又是想走?我告诉过你,我不在乎!或者,我让你给我再生个孩子,来平息媒体的猜测,怎么样?”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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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反击【4更1】
清浣大惊,用力推开子衡的手臂,“子衡,你怎么了!”清浣难过地垂泪,“子衡,我明白这件事对你的伤害,我也为此心痛如绞……所以子衡,我们的关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只有离婚,才能保住子衡你和陆家的名誉不受到伤害……”
清浣落泪,“子衡我知道,当初你主动跟我结婚,也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沐阳。我也知道,在子衡你的羽翼庇护之下,或许我跟沐阳的生活会更容易一些……但是,子衡,这件事既然爆发出来,我就不能自私了——我林清浣没什么能耐,所以我现在必须要主动走出你的羽翼庇护,主动离开你的身边,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子衡你和你的家人不被我所累!”
子衡的面色越加难看,“休想,你休想!我说了,我陆子衡一辈子只认定你一个女人!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我既然依旧还在爱着你,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为什么!”子衡双瞳漾血,“难道,你还想去跟他结婚?就算他的身份已经改变,就算从手续的查验上你们能够过关,但是——你真的确定你要跟他结婚?我告诉你,如果一旦媒体感兴趣起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被翻出来的,到时候你毁掉的不止是你自己,还有他现在如日中天的事业,更有——”子衡的嗓音颤抖起来,“更有沐阳!他是我的儿子,我不能让他被流言伤害!”
子衡手长脚长,虽然清浣一直在退避,可是子衡却还是一把攫住清浣,将她反身压在墙上!
清浣呆住。这三年独来,子衡从来没有这样强迫过她。此时,沐阳就在隔壁房间,保姆房也在不远处,婆婆更是还住在家里……清浣不敢喊,只能拼力挣扎,“子衡,不要!”
子衡轻易地便扯开清浣的衣裳。那柔嫩的美好在撕扯之中漾着美妙的清光,终于惹得子衡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唇覆下,大掌chu粝地揉上……清浣的抗拒,轻易被子衡全部压制住,她的双腿被子衡双腿夹住,清浣的双手被子衡扭到了身后……翻涌的情涛和暗夜一般的绝望相偕而来……
子衡的耐心全无,压抑了多年的渴望终于一朝爆发!大掌托住清浣的臀,他的昂扬就将长驱直入!子衡含住清浣的耳珠,沙哑地说,“再生一个孩子,清浣,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你的心便会从此安定下来,而外界所有的流言也都会平息……”
清浣咬唇,血珠流下。子衡的进入已经开始……
就在此时,门上忽然传来沐阳的嗓音,“爸爸,我要玩小水枪!”
子衡蓦地停住。他整个人的渴望已经全然翻腾起来,他已经开始了进入——他怎么能停得下来。子衡咬牙朝向门板,“沐阳,等爸爸一下,爸爸现在有重要的事情,你等我。”
清浣难过,更加不敢反抗和喊叫,生怕这不堪的一切被沐阳听见……
沐阳小小的声音却极其冷静地在门外继续响起,“爸爸,沐阳好想你。爸爸先跟沐阳玩儿一下,好不好?玩儿一下,爸爸再工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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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衡颤抖起来。那软软糯糯的嗓音让人没办法拒绝。
沐阳在门外似乎啜泣起来,“爸爸不理阳阳了吗?爸爸不爱阳阳了吗?”
子衡终于颓然退出来,颓丧地喘息,手上却毫不迟疑,赶紧收拾好了他自己的衣裳,回眸深沉望了清浣一眼,迅即打开门出去,“好,爸爸来了。这世上,阳阳最重要。无论什么事情,爸爸都会停下来,先陪阳阳……”
听着子衡离去的脚步,清浣咬紧嘴唇,难过地顺着墙壁瘫坐下来,颊边的泪水与唇上的血珠一同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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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刚刚经过那一场惊魂,但是清浣并没有时间坐下来舔舐自己的伤口。稍稍整理了自己一下,清浣敲开了周月仪的房门。
房间里有烟味儿。周月仪自从清浣怀孕之后,就再也没在家里抽过烟;今天的烟味儿,清浣自然明白。
清浣乖顺关上房门,在房门处跪下来,“妈,对不起……”
周月仪一怔,急忙过来扶清浣,“浣浣,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什么话都起来再说!”
清浣摇头,泪珠滑落,“不……妈,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我也一定要给妈您赔罪。对不起,让您跟着担心了……”
周月仪一声叹息,“其实你的处境我也明白。我也是从小打这种处境里走过来的,我知道那些媒体的目光有多扭曲、多无聊,只是——清浣啊,我真正烦恼的并不是那一张小报,我真正烦恼的是——事实的真相。”
清浣面色苍白,“妈,您想说什么?”
周月仪难过,“妈不算是个追星的人,但是电视什么的还是会看看的,所以妈知道青木那个人回来了……曾经,沐阳手术的时候,他就来过病房。清浣啊,妈终究是比你们多走过些路,多吃过些盐,所以看事情可能更通透些——你跟他之间不可能是没有关系的,而他的相貌又不可能真的那么巧合跟你弟弟清瑾他长得那么相像,对吗?”
清浣惊住。一直以为这件事只有子衡知道,一直以为他们将周月仪瞒得很好,却没想到周月仪很可能早就知道了,只是她却也一直顾及清浣的面子而没有说破……清浣诚心磕下头去,“妈,对不起,对不起……”
周月仪坐在床沿上,沧桑地仰起头,“清浣,道歉是没用的。我不要你对于过去的道歉,我要的是——未来。如果你真的拿我这个妈还当回事儿,如果你真的觉得愧对陆家,那么就给我一个未来吧……”
周月仪的眼神第一次在清浣面前凌厉起来,“过去都过去了,你现在立即结束跟青木的所有关系!尽快跟子衡共同出现在公众视野里,两个月内再次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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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母亲的悲哀【4更2】
“妈!”清浣又惊又急,“妈,不能啊,不能……我要跟子衡离婚,这样就能保护子衡的名誉和陆家的声名了!”
周月仪的眸光冷冽起来,“你既然已经进了陆家的门,那你就是陆家的儿媳妇!陆家是什么门第,陆家岂能轻易闹出离婚的事情来,沦为天下笑柄!”
周月仪走到清浣身边,轻轻扶起清浣,“子衡这些年为你做了什么,你心里该有数!关上家门,你给了子衡什么样的羞辱,这件事妈不c手,就当是你们小两口之间的问题。但是,现在这扇窗户纸已经被捅破,这桩丑事已经不再是咱们能关在家门里自己处理的事儿!清浣——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为维护子衡、为维护陆家的名誉站出来!现在就算你恨我,我也会这样坚持!”
清浣难过地摇头,“妈……不能,不能啊……我跟清瑾他,不能,分手……否则你是杀了我,妈……”
周月仪目光如刀,冷冷切割着清浣的皮肤,“清浣,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在你面前提起。但是既然你还想反抗,那我只好提醒你——妈是特别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所以在你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笑脸,或许这也给了你错觉,以为妈是个只会慈眉笑脸、不会舞枪弄b的!”周月仪忽地冷冷一笑,“我记得三年前清瑾就已经死去了呀……清浣,别忘了,凭我陆家或者我周家的能力,想要除掉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更何况,这是个早已经‘死去’了的人……”
清浣颤抖起来,“妈!”
周月仪冷冷一笑,“子衡是个死心眼儿的孩子,他心底顾及着你,所以纵然会使些手腕,却从没舍得将事情做绝——可是你能站出来保护你弟弟,难道我这个当母亲的就不会用尽一切手段来保护我的儿子吗?清浣,就算子衡不会做到的事情,妈我是能做得出来的……”
清浣一把扯住周月仪的裤管,“妈……不要,不要啊……别伤害清瑾,别……”
周月仪静静一笑,“如果他还是你弟弟,那么好啊,他还是我的姻亲;可是,如果他成了子衡的情敌,甚至以后想要当沐阳的父亲……清浣,你说我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敌人的存在呢?是想让清瑾成为我陆家的亲戚,还是敌人,就看你的决定了。清浣,你要,好好想想……”
清浣大惊,“妈……为什么您非要这样啊!您也该知道,如果我继续留在陆家,继续留在子衡的身旁,这本身反倒可能是对陆家和子衡更大的伤害!”
周月仪冷笑,“我知道你跟子衡没同房过,我甚至也知道沐阳的身份!但是子衡曾经跪着跟我恳求过,那个时候你出车祸、失去记忆,孩子又不能打掉,如果子衡不娶你,你该怎么活下去?我也是喜欢你,清浣,我便忍了——所以我跟你说了,我不管过去,我只要未来!只要你肯好好跟子衡在一起,只要你能尽快再生个孩子,过去的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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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的工作室。助手们都很识相地离去。偌大的工作室里,只有青木独独对着来客。
是林母婉珍。
三年之间林母衰老得很厉害。更加严重的心脏病在她面色上留下青紫的痕迹。清瑾难过地背过身去,望窗外那一树新叶萌起的樱花树。
林母轻轻咳嗽了下,这才缓缓开言,“青木先生,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吧?尽管其实我更想用另外的一个名字来称呼你……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一个做母亲的心——作为母亲一辈子最大的悲伤,不是贫穷、不是疾病,甚至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是”,林母艰难地喘息了下,手心捂住心口,“而是,自己的孩子明明还活着,却装作对面不相识……一场生养,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有时候我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来,为什么要将所有美好的梦想和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难道,就为了这样的对面不识吗?”
青木不敢回头。指甲却已经深深抠进掌心的皮r里,痛入心髓,“老人家,您确定,您不会认错人吗?”
林母静静一笑,“别忘了,你是我生出来的孩子。你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你表情的每一个习惯,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啊……”
林母叹息,“我知道,你是怨我……你怨我不让你跟你姐在一起,你怨我一手促成了你姐跟子衡,你甚至怨我生了你……如果不是我生了你,你就能跟你姐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对吗?”
青木的眼泪终于再也禁不住地落下。
林母叹息,“傻孩子。就算你跟你姐指间的感情再真挚,可是作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母亲,也绝对不会容许两个亲生的儿女指间发生这样乱伦的事情啊……我知道你们相爱,我也知道你这个混蛋小子为了能跟你姐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会使出各种各样的花招来,但是我终究还是要来告诉你——不行,不行啊!”
林母摇头,“我选子衡,你可能怨我是图子衡家有钱有势,但是我告诉你,不是!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是就算你脑袋再聪明,你终究是个孩子,你缺少人生的阅历——如果你到了我的年纪,你回头去看看你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就该知道子衡这个孩子有多可贵!跟着他,你姐会更幸福,你懂吗?”
林母深深叹息,“你们是我的骨r啊,我不只是要阻止你们之间做错事,我也更是件件都想为你们着想……”
林母颤抖着,“你可以不认我。但是我还是要说,不可以跟你姐在一起,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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