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顾平疑惑地问:“还有谁?”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知道之后,顾平连忙摇着头:“这个不行!”
“为什么不行?”孟昶问。
“我……”
对于孟昶的问题顾平想不出丝毫的理由,人对于心里想要做的事情,总是很难找出拒绝的借口。
“我昨天夜里已经跟她说过,她已经同意。”
在思考了很久之后,顾平终于想到了一个不算理由的借口。
“但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听到这句话,孟昶正准备回答时突然愣住了。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还不知道小叫化的名字。
第四十三章丁宁归来
不知道不要紧,只要人在还可以问。
想不清楚也不要紧,只要心还在,总有一天可以弄明白。
人最怕的,是连机会都没有。
当小婢女坐到顾平面前时,当顾平犹犹豫豫问不出口的情况下,孟昶代替他问出了他最后的借口。
“我姓兰,叫兰兰。”小婢女低着头,羞涩的回答道。
静静地躺在竹床上,看着梧桐树叶发呆,过了一会儿,顾平慢慢地撑起身,说道:“你还有父母。”
正当小婢女准备回答时,孟昶突然抢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你能想到的问题,我都已经解决。”
“所以我只能同意?”顾平笑眯眯地看着孟昶。
孟昶认真的想了想,而后说道:“你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喜欢管闲事。”顾平没好气地说道。
“偶尔会做一点。”孟昶拈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后说道:“尤其是像这样的好事。”
顾平没有再说话,他用一个馒头塞住了自己嘴。
孟昶已经安排好一切,他能说什么。
对于孟昶突然变厚的脸皮,他又有什么好说的?
拿馒头塞住自己的嘴,也许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小婢女,或者说是兰兰,从半个馒头上撕下一小块悄悄地放进嘴里,当这些事情说出之后,她反而在顾平面前变得忸怩了起来,完全不像她以前的性格。
慢条斯礼地吃着比平时要丰盛得多的早饭,孟昶又忽然发出一声长叹,而后说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羡慕你。”
“哪一点?”顾平问。
“当然就是这一点。”孟昶指着小桌子上兰兰亲手做出来的早饭,感慨道:“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吃到美味的饭菜,我却只能吃难以下咽的面糊。”
顾平突然哈哈大笑,关于小叫化的事情,孟昶当然也说过,他轻轻地拍着孟昶的肩膀,宽慰道:“这就是命。你羡慕不来。”
他学着孟昶的样子,在桌子上划了一圈,发现桌上饭菜要比平时多出不少,不由得疑惑看着小婢女:“今天做得好像多了一点?”
小婢女抬起头看着孟昶,顾平刚才的那句话让她的心里充满的甜蜜,忸怩的姿态好了不少,她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同样的疑惑。
“你现在重伤,兰兰又是个女流,如果让你们单独上路,这种事情似乎有点不应当。”
孟昶看着他们,说道:“我在这里恰好还有一点事情,所以就给你们找了个车夫。”
“多余的早饭看来就是给这个车夫准备的。”顾平接着说道。
孟昶点了点头:“本来就没工钱,如果连一顿早饭都不给,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这个人是谁?”顾平问。
孟昶神秘一笑,而后回答道:“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很快就代表时间很短,当顾平吃完一个馒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推开了宅子的大门,大步的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人时,顾平却希望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
这个人顾平当然也认识,可是顾平希望的却是从来都不认识这个人。
他立即将头转过来,装出一副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不停地将碟子里的小菜向自己的碗里倒去。
“你就算把这些菜全吃光也没有用。”
这个人毫不客气地走了过来,大大咧咧在坐在顾平的床边,拿起一个馒头就往嘴里塞去,同时模糊的说道:“我不喜欢吃咸,你们吃的这些东西,我都吃不惯,我只要有馒头和清粥就够了。”
顾平丧气地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苦着脸将满碗的菜一点点的往嘴里送去。
小婢女见状,又立即回屋拿了两个碗,装满了清粥,一碗放在顾平的面前,另一碗放在了丁宁的面前。
喝了一口冰凉的清粥将干涩的馒头送下,丁宁看了一眼小婢女,又看了一眼顾平,最后将视线落到孟昶的脸上,看到孟昶的点头时,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受一次伤就得了这样的好处,为什么偏偏被你碰上。”
“这就是命。”顾平又再一次的说道。
一顿饭吃得很快,丁宁的饭量显然超出了孟昶的预计,桌上的东西几乎被他一个人吃了一半,当小婢女收拾结束之后,顾平还是一脸怨气地看着他。
“你有几天没吃了?”顾平问道。
像是听不出顾平话里的讽刺,丁宁居然很认真的算了算,而后肯定的回答:“如果不算昨夜的一条鱼的话,我已经三天没吃饭。”
~5·顾平被这句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一脸懊恼的躺在竹床上。
~1·丁宁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两样东西,一张纸和一个瓷瓶。
~7·伸手将纸放到孟昶的面前,说道:“这是根据你所说的,我画出来的海图,其中几个我特定标记出来的地方,就是你说的那个怪物可能存在的地方。”
~z·想了想,而后又认真的叮嘱道:“在海里,这几个地方都是比较危险,你要去,我不拦你,但是你一定想好了。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
~小·“我会小心一点。”孟昶点了点头。
~说·丁宁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翠绿的药丸放到顾平的手里。
~网·“吃下去。”丁宁说。
看到了药丸,顾平又想到了之前被孟昶欺骗而吃下去的东西,不由得怒火中烧,将所有的愤怒都指向了丁宁:“少拿这些东西唬我,我这次是绝对不可能吃的。”
“吃下去。”丁宁又再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看到丁宁认真的脸色,顾平的怒火慢慢地熄灭,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先放着,等我什么时候想起来再吃。”
“吃下去。”从丁宁嘴里说出的,还是那三个字。
刚刚熄灭的怒火又再一次燃起,顾平大声的说道:“他妈的,不就是吃屎么,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我怕什么。”说完将药丸扔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才咽了下去,而后他又一脸挑衅地看着丁宁。
丁宁却转头愣愣地看着孟昶:“你把那个东西给他吃了?”
而后他又一脸激动的抓着孟昶的手:“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四十四章雪花飞舞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宅子的门前。
小婢女正在忙碌的向马车上搬动东西。
孟昶和丁宁在搬运一个人。
当丁宁说出今天就要动身的时候,孟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买到了这辆马车,马是好马,日行万里都不是问题,马车里也铺着一层厚厚的红毡,红毡上又加了一层柔软的皮毛,马车行驶过程中人躺在上面绝对不会感到一丝的颠簸。
这是孟昶亲自证明过的。
这辆马车也花了他一万两银子,这笔银子当然不可能由他来出,所以孟昶又将先前写给丁宁的欠条要了回来,至于多余的一千两。
“就当是我半个时辰的酬劳吧。”孟昶将欠条撕得粉碎后,慢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而顾平对此毫无办法。
他现在是一个伤员,在很多时候像他这样的人说出的话是毫无用处的,更重要的是,小婢女对此居然保持赞同。
她是在海边长大,在这样一个资源如此稀少的地方,所有人的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多挣些银子,他们替别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孟昶的行为在她的眼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价格稍微贵了一点。
对于如此急切,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要离开,顾平当然也是不愿意,但是丁宁的一句话就将他所有的怨言堵了回去。
“如果你还想下床的话,如果你还想在床上用出不同姿势的话。”
丁宁说出的可能,只怕是任何男人都不愿意发生的,所以顾平只能闭上了嘴巴。
当他躺在马车上时,感受着身下传出的舒服与柔软,脑子里想的却依旧是这件事。
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小婢女又认真的想了想是不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她又在屋里走了几遍,最终还是空着手爬上了马车。
而这个时候隔壁的门突然打开,小婢女的父母从门内探出了头。
当他们看到门前停着的马车,看到正在往马车上爬的小婢女时,微唇微微地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落在他们身上的一道壮凌厉的目光,又让他们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孟昶刚好站在门前,看着小婢女的父母。
丁宁爬上了马车,对着孟昶点了点头之后,重重地甩了一下马鞭,马车开始慢慢地向前行驶,在拐过一个路口时不见的踪影。
这个时候,孟昶才慢悠悠地走到小婢女的父母面前,从怀里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淡淡地说道:“这是五百两,是对你们刚才表现的奖赏,加上之前给你们的一千两,总共是一千五百两,这些银子只要你们不乱花,足够你们过一辈子的。”
说完之后,孟昶就往回走,几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又说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一个人,而你们很幸运成为为了第一和第二个。按道理,我好像应该感谢你们,只可惜……”
孟昶的话没有说完,他也不想再说下去,转过身又继续向前走。
等到孟昶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内时,小婢女的父亲才收回了目光,他的脸上出现了黯然,自言自言语道:“你又怎么懂得穷人的悲哀。”
而后他拉着小婢女哭哭啼啼的母亲走进了矮小的屋内,安慰道:“别哭了,她以后不会再像我们这样生活了。”
这两句话,孟昶没有听到,他也不想听,可是当他走进那间空空的宅院时,却又觉得它实在是太安静了。
丁宁是吃过午饭检查了顾平的身体之后才提出要立即动身,而后是一连串的忙碍,当马车离开之后,已经是傍晚。略显暗淡的院子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
孟昶拿起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到的扫帚,慢悠悠的打扫了起来。
他一点都不急。
打扫完毕之后,他又去煮了一锅的面,他煮得是三个人的份量,似乎也不愿意他们如此匆忙的离开。
面条已经熟透,他又往锅里打了几个鸡蛋,又洒了一点葱花,接着又切了几块煮熟的腊肉放进了锅里。
而后他又放了准备了一桶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之后,他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而后盛了一碗面,坐在大堂前的台阶上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他同样吃得很慢,当天色已经变暗之后,他才吃了一半。
这个时候忽然从院墙外翻进来一个人,一个白色的人。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放下手中的碗,而后取一个趁手的武器跑过去质问,但是孟昶却没有这么做,他依旧一根一根地吃着碗里的面条,仿佛完全不知道有一个人从院墙外翻进来一样。
他这么做当然不是因为他毫无戒心,而是从那个人的动作里,孟昶就已经听出了这个人是谁。
尽管这个人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面很香。”王风轻轻地走到孟昶面前,看着他碗里的面,说道。
“向前左转就是厨房,锅里有面,锅旁边有碗,筷子在左手边第二个格子里。”
孟昶依旧在吃着面条,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吃自己去盛。”
王风闻言,轻轻地笑了笑,真的跑到孟昶所说的地方盛了一碗面,只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他的碗沿看起来就像是狗盆一样。
大堂前没有坐的地方,他也毫不顾忌地坐在了大堂前的台阶上,沉默无声地吃着面条。
当一碗面吃光之后,孟昶才抬起头来,看着王风:“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从门进来,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好像不应该做出翻墙这种事。”
“这跟身份无关。”王风摇头说道:“我十岁时皇宫里就再没有围墙能拦得住我。”
“你做的面很不错。”王风又说道:“想不到你除了杀人之外还有这一手,如果你哪天不想杀人了,可以考虑去皇宫里当个御厨。”
又夹了一筷子而放进嘴里,王风突然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什么原因碗里的面突然间凉了很多。
抬头向孟昶看去,却发现孟昶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天空,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里。
疑惑地抬头看去,王风就看到了雪花。
雪花满天飞舞。
第四十五章逃
王风抬起头看到的是漫天飞舞着的雪花,在暗淡的星空下,这些雪花却都看得很清楚,棱角的形状都如同在眼前放大一样,分毫可见。
雪花笼罩在宅院上方的空间里,在相隔不过几丈街道上却还有蝉鸣传来,偶尔还有一两声起夜人传来,但他们好像完全没有看到这间宅院里特别的地方。
宅院似乎被这些雪花隔绝在另一个空间里。
雪花慢慢落下,落在高大的梧桐树的一片树叶上,而后雪花快速的溶化,那片树叶也在雪花化尽后消失不见;雪花落在屋顶上,一块瓦片和雪花同时消失不见;雪花落在地面上,坚硬的石板骤然被冻结而后如同雪花一样,慢慢的溶化。
宅院里陷入无比诡异的静谧。
两个人就在这种世上所有的声音都不复存在的静谧里看着宅院在他们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消失。
从上往下,梧桐树只剩下了一点凸出的树根,又一片雪花落下,最后连树根都不见了。
院子里的石板没了,头顶上的屋檐也没了,甚至连两个人手中的碗和筷子也被冻成了冰块,而后碎裂坠落在新生的泥土中消失不见。
整个宅院完全消失,除了院子里的两个人,除了两个人脚下踩着地那点尺宽的地方。
雪花像是刻意避开了两个人站立的地方,除了两人之外的地方都被雪花笼罩。
王风身体微微一动,右手缓缓地向外伸去。
“别动。”
孟昶出声提醒。
但王风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这两个字,他的右手已经伸到了外面,掌心刚好接住了一片雪花。
孟昶预想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在两个人紧张的目光中,雪花落在了王风的掌心里,而后没有任何的停留又从王风的掌心穿过。
恍然如梦。
恍是如梦。
两个人看到雪花没入王风的掌心,又清楚地看到雪花在王风掌心的血肉中穿过,最后又从他的掌背穿出,落在了脚下的泥土里消失不见。
王风的手没有收回,又一片雪花沿着相同的轨迹,穿过他的手掌落在了地上。
王风惊疑不定的看了孟昶一眼,头转回来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阴沉。
如乌云般的阴沉,还有几许惘然,几许怀念,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愤怒,愤怒里还带着众里寻她后的欣喜与兴奋。
让人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脸色里居然能包含这么多的情绪。
这样的一个脸色的背后,隐藏着怎么样的故事。
这一点孟昶不会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王风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他同样也不知道王风曾抬头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完全被雪花之上,星空之下的那道光芒所吸引。
不是灯光,不是星光,而是寒冰折射出来的光芒。
在青城里,孟昶曾经看到过类似的光芒,但他不明白是,为什么在这里会看到同样的一道光。→文·冇·人·冇·书·冇·屋←
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足矣让他起清楚这个问题。
雪花落尽,被覆盖着的泥土又重见天日,散发着腐败后的味道。
只有将表面的掩盖除去之后,人才会发现脚下踩着的地面是如何的肮脏。
掌高的台阶,本是个不被在意的高度,但现在却使两个人站在了这一片土地里的最高处,潮湿且黝黑的泥土在远外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死亡的色泽,隐隐还可以看到几具骸骨从泥土里露出一丝端倪。
这像是成了一片死亡的空间,两个人感觉像是站在了地狱的入口,往前一步,往后一步,都是通向死亡的方向。
最后一片雪花轻飘飘地从两个的眼前落下。
本仅仅是有点潮湿的泥地,随着这片雪花的消失突然多出了一层水,水的高度恰好与两人所站的台阶持平。
无色无味的水,就像是不存在,两个人可以毫无阻碍的看着水下的泥土,依旧的黑,依旧是淡淡的潮湿,远处传出的灯光,映照的同样是那层泥土。
如果不是从水里散发出的可以将一切冻结的冷,两人几乎不会感觉到脚下的变化。
这种真实与虚幻并存的画面,让两个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晕眩。
这个时候,悬停在星空下的寒光忽然有了变化。
光芒突然之间变得有些暗淡,等到它再次恢复明亮时已经到了半空中,一闪一亮,这点人类根本没办法抓住的时间,它已经移动了到地面一半的距离,诡异莫测的速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个人的想象。
直到这时候,孟昶才看清楚了发出那道光芒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把刀。
一把狭长如新月,杀意盈天的长刀。
长刀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和鬼神莫测的速度向两个的头顶斩落。
脚下的硬石台阶发出几块咔嚓的声音,而后突然碎裂,两个人的身体不由得一沉,冰冷的水迅速将两个人的脚踝淹没,而后冰冷的水以超出两个人反应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将两个人死死的困住。
从脚上传出可以将血液冻结的温度,孟昶直到此刻才意识到,他们应该做什么,立即扭头冲着王风大喊道:“逃。”
这不是凡人身躯可以匹敌的力量,帝国建国几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这条的冰寒之下,孟昶虽然是几百年来进步最快的一个人,可是他还没有自信到仅凭自己的实力,就可以挡住这把从天而降的刀。
逃,并不是一个选择,只是在走投无路下,最无奈的做法。
也是唯一可以做的。
逃?王风扭头朝着孟昶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让孟昶惊呆了,那种从眼睛里出的惨烈而疯狂的神色似乎完全不应该出现在王风的眼睛里,可是转眼间,王风的身影就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朝着孟昶看了一眼后,王风真气运出,瞬间震碎了冻住他双脚的寒冰,而后双腿猛踏地面,身体拔地而起,以义无反顾的姿态冲上了从天而降的那个人和那把刀。
一声刀剑撞击的声音从天上响起。
一个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冰面上,伴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