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稍稍迟了一步,要不是那位嬷嬷带着她绕路,她能迟那么久?
而且,就她一个只上过几节礼仪课的人也知道,但妨上门做客者,都有同辈迎接,先拜访长者,方能入席。
这武安侯府就派一个低等的绿衣嬷嬷把她打发了,可见她有多么不受待见。白湄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脸色了,躺着贵妃塌上喝着小茶听着话本不好吗?
“不晚,贵府的嬷嬷还想让我们县主多欣赏欣赏贵府的景致呢,说起来六姑娘养伤多日,不知道我们姑娘已经被陛下亲封为县主了。”青禾一板一眼地说道。
这时候婢女的重要性就出来了,白湄没必要自降身份出言辩驳,青禾就会挺身而出,进退有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眼前这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便是传说中的白姑娘,不,现在是白县主了,有几个人偷偷交换了下眼神,面上却不动声色。
王静珠脸黑了一度,陛下亲封县主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身为武安侯府的嫡女,皇后的侄女,太子妃的嫡妹!她都没有爵位!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贱人…真是气死人了。
而且这个婢女还提她养伤的事,上次在望月楼失足,让她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
今日受邀的贵女要么同武安侯府沾亲带故,要么想要巴结人家,原本是来给人使绊子的,不过目前的场面反而被压制。
有眼尖的人发现白湄头上的珠钗是太后之物,太后曾在某次晚宴上戴过,那些原本打算巴结王静珠下白湄面子的人,立马观望起来。
白湄缓缓步入亭中,拽地的长裙在身后拖了一米远,用金线镶嵌的蝴蝶飘飘欲飞。
“白县主这身衣服,可真漂亮。”黄茗雪盯着那华服,泛酸的话便忍不住蹦了出来。她身为御史家的女儿,得以身作则,从来没穿过这么奢华的衣服。
“茗雪你不知道,这漂亮的衣服啊,得趁紧了穿,日后恐怕想穿也穿不了了,这红色,有些人可是碰不得的。”王静珠阴测测道。
红色代表的,是正室,那些小妾,自然不能碰,穿的话,被打死也不为过。
“六姑娘多虑了,这衣服,本县主想穿什么颜色的,都随我的心情。初到贵府,还不曾拜见侯夫人,实在是失礼了。”白湄话题一转,重回到规矩的问题上,怎么说她也是正儿八经被下帖子请来的县主,都是幽州城里混的,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母亲今儿正忙。”王静珠皱了皱柳叶眉,想起最重规矩的父亲往日的告诫,便觉得甚是无趣,连正经的借口都懒得编。
见气氛僵住,立马就有人跳出来缓和。
“既然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也别辜负这大好时光的。”
“是啊是啊,我瞧着那牡丹花开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