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里面只有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斜靠砸沙发上,看样子已经喝得“到位”了,另一个陪酒小姐一见是我们,赶紧很配合地冲到门外。
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被我们的举动吓得愣了一下,旋即站起身来嚷个不停。
“左边那个是你的。”我对雷管交待了一声,便径直冲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拿起酒瓶在他头上砰的一声砸碎,那家伙马上就捂着脑袋埋下身去哇哇乱叫。他的同伙刚要上来帮忙,雷管的酒瓶也在他头上开了花。
我才不管眼镜男喊爹还是喊妈,把破酒瓶子扔到一边,跳到沙发上对着那家伙就是一通狂踩。踩得兴起,又挥起拳头劈头盖脸一阵招呼。直打得浑身没力气了,坐在地上,看着那滩烂肉傻笑,笑着笑着,竟睡着了。
朦胧中,好像有人在摇我,又好像听到很多嘈杂的人声。我想睁开眼,可怎么也办不到。
我是被一道强光照醒的,醒来的时候,赫然看见刀疤和张飞。
“老弟,你终于醒了。”张飞望着我,一脸苦笑。
见我醒来,刀疤冲我肩膀就是一拳,骂道:“死眼镜,我还以为你娃挺尸了呢!”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发痛的头,茫然问道:“我怎么会在派出所?”
张飞答道:“我们接到报警说快活林‘有人闹事,赶过去一看,结果是你老弟喝醉了酒,把人打伤了,伤者被送到医院去缝针去了。”
哦,我一下想起来了。那两个y贼,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雷管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刀疤怪笑着问道。
当下我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张飞沉吟片刻,叫王纪去找那个陪酒小姐来给我作证,咬定那两个瓜货不安好心。
安排好一切,张飞才长吐一口气。刀疤则奇怪地看着我问道:“别人救美还有个想法,你是那股神经发了啊?”
我瞪了刀疤一眼,懒得说话。郁闷,今天救的女人连长啥样都没看清楚。
没多久,那个陪酒的小姐被带到派出所,证实那个眼镜男确实要她多灌旁边那位女士喝酒,而且当那位女士喝得半醉后,胖子也确实曾对她动手动脚。
一桩醉酒滋事案,经过陪酒小姐这几句话,转眼变成了见义勇为的壮举,而我,也从一个闹事的醉汉一眨眼变成了救美的英雄。
呃,原来英雄是这样炼成的。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十月底的l市,秋意渐浓,似乎在预示着这是个离别的季节。在游戏里,我是冷风吹不皱眉梢的沙城城主,可在现实中呢?凉风过处,我竟觉得连骨子里也渗着寒意,酒倒是醒了一大半。
刀疤和雷管一左一右地走在我身边,或许是刀疤一时兴起,这瓜货竟扯起极度靠左的破喉咙大吼:“我站在,猎猎风中,恨不能……”雷管则在一旁打唿哨起哄,看他们悠然自得的样子,好像世间没什么愁苦事,我次羡慕起那两个瓜货来。
雷管来派出所的时候,把我的车开过来了,至于他怎么会有车钥匙,我估计是趁老子睡着的时候“偷”的。我刚要上车,忽然听见雷管高喊了一声:“哎呀……”
这瓜货又有啥事一惊一乍的?只见他指着车头上的凹坑对嚷道:“你这个车什么时候被撞了?”
撞了?什么时候?我闻言绕到车前面,看见车头处被撞凹了好大一个坑。
我正要张嘴骂是哪个瓜货干的好事,猛的省起来酒吧前好像是我追尾了,便支支吾吾给雷管大致解释了一下。
我满以为雷管会给我一个鄙视的中指,或是骂我这个徒弟不争气,没想到他只是围着我转了三圈,上上下下地看我。
“有屁快放,转锤子转!”老子头都要被他转晕了。刀疤此时也停止了他的“英雄赞歌”,掉过头来奇怪地望着雷管。
雷管神秘兮兮地冲刀疤招手说道:“你看眼镜这家伙今天是不是哪里不对?”
刀疤仔细看看我,嬉笑着答道:“哪里不对嘛?还不是四个眼睛一副瓜样。”
操,老子的所谓“正常”就这般形象么?
“不对,这小子今天一定有什么事。”雷管难得深沉地摇摇头,开始分析道:“先是撞车,然后喝闷酒,然后打架……”
刀疤在一旁纠正:“不是打架,是见义勇为。”
雷管无视刀疤的反驳,自顾继续分析:“所以我觉得他今天肯定是……”
呃,雷管这瓜货啥时候变得这么会头头是道地分析问题了?我正奇怪,刀疤抢着问了一句:“是什么?”
妈的,刀疤啥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雷管这次答得很干脆:“我也不知道。”靠,我还以为这瓜货终于开窍了呢!
百五十一章翔龙易主
一路上,刀疤这瓜货唠叨着来保释我,喊老子请他吃宵夜。
靠,老子现在好歹也算个“英雄”了,还需要保释?我鄙视地对他比划了一个中指。不就是喝酒么?老子现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喝醉。
随意在路边一处大排挡边停下车来,一落座我就高喊:“老板,抬一箱啤酒来。”
不理会理刀疤和雷管诧异的目光,我自顾用筷子撬开瓶盖,满满倒了三杯,塞到两个瓜货手里,然后仰起脖子一口干掉。
之后我便一瓶一瓶地把酒往肚子里倒,恍惚间听见两个瓜货象是在聊女人,我嘟囔了一句:“这是一个忘情的年代,什么都他妈的变化太快……”
那晚我终于如愿以偿的再度醉了,醉得连后来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这事被雷管和刀疤两个家伙拿去在兄弟间广为流传,害得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一提到“酒”字,我就被一干瓜货们取笑。
睡醒后睁开眼,我习惯性地伸手往枕头下摸手机看时间,咦,怎么没有?我猛地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床单上到处是黑黑的脚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酒气。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记忆最后停留在昨晚上跟雷管、刀疤喝酒那一段,莫非是我喝醉后他们把我扛回来的么?妈的,两个瓜货,都不替老子脱鞋。我一面悲哀自己误交蠢友,一边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快11点了,糟了……
正待起身洗漱了去公司露个面,要下床时忽然想起今天是周六,难怪公司里没人找我。
心情一松,我才感到浑身酸痛不已,便又倒了下去躺在床上。
头有点昏,好想再睡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一回想起夏姐昨天所说的话,我的心就空荡荡的难受。
诀别的拥抱、绝望的吻,我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似的,仅剩下一具躯壳在呼吸,经历过四年前那个“宣判”后,我曾以为我可以从此潇洒面对离别了,没想到夏姐的决定仍是让我有一种不堪承受之痛,这是用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的。
或许,我现在唯一能作的,就是像夏姐说的那样,让田甜幸福。只有这样,夏姐的退让才不是无谓的,我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不能再让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被我伤害。
我想我需要一种形式把自己的心羁束起来,因为我实在不敢保证下一刻还能不能想得这样豁达。于是我趁自己没有改变主意前,马上从床上弹坐起来,顾不得宿醉后的难受,挣扎着到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又冲了个热水澡,总算把酒气蒸发了不少。
接着我用最快的速度开着车赶到上次看钻戒那个商场,冲到柜台前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便径直指着那广告对售货员说道:“我想买你们那款钻戒。”
售货员看看广告,抱歉地答道:“不好意思,先生,您想要的那款戒指是限量版,我们店里的货已经卖完了。”
呃?这种价格“抢人”的戒指都有人抢?有钱人还真他妈的多。
我在心里暗骂,那个售货员见我很失望,便又热情地给我推荐了几款其他款式的戒指。也罢,反正也仅仅是订婚,随便选个套上就是。当下我也没什么心思多选,从售货员给我推荐的几款铂金戒指中随意挑了一枚付帐。价格倒比我原先的预算少了很多,只花了3000元不到。
下午,我把车开到修车场修理,被告之要三天时间才能修好。虽说有保险公司理赔,也着实让我心痛了一把。
晚上,我打的把田甜约出来吃饭,在餐厅为她戴上戒指那一刻,我看见田甜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芒,再一看,那眼神似乎又换成了夏姐那一抹凄然的泪光。我强自敛起心神,努力在心里告诫自己,方休,以后田甜就是你的女人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猪。”田甜一边左右欣赏着手上的戒指,一边对我说道:“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你爸妈过来跟我老爸老妈见个面吧。”
唔,田甜倒是想得周到。我握着她的手,放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想下周回d市一趟,接他们过来,你回家也给你爸妈说一声,问问他们下周六有没有空。”
田甜答应了一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道:“对了,还有夏姐,也算一家人啊,叫上她吧。”
听到夏姐的名字,我的心又颤了一下。双方家长见面摆明就是筹备婚礼,假若硬拉夏姐来参加,这对她来说岂不是很残忍?于是我推说道:“还是算了吧,她跟你我的父母爸妈都不熟悉,改天单独再请她吧。”
田甜想了想,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便点点头没再坚持。
第二个周末,我开车回d市把老爸老妈接到了l市。看着我的新车和新房,老妈紧张地问我:“这得花不少钱吧?”
老爸接过老妈的话头替我答道:“哎,我说老婆子,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咱家的儿子你还不放心么?不会偷不会抢,你就安心等着娶媳妇抱孙子吧。”
一席话说得两个老的笑逐颜开,我也在旁边跟着笑。
“见面会”很成功,田甜的老爸和我老爸很谈得来,她妈虽不算很热情,但也还算有礼数。几个老的在一起商量酒席的事儿,倒把我和田甜两个正主晾在一旁。看他们比我们还兴奋的样子,我们也乐得轻松。
婚礼原本打算定在春节,可小妖精嫌那时候天气冷,穿婚纱不好看,硬要推迟,最后定在明年五月左右。
转眼到了十二月,又是年终了。
一天,颜慧茹把我叫到她办公室去,对我说:“方休,最近我们公司可能有两个新项目要启动了,我希望你们策划部也参与到前期筹划中来。”
哦?终于有项目了,闲了几个月,我还真想找点儿事来做做。
颜慧茹看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笑了笑继续说道:“滨江路和步行街商圈那两个项目,市里已经基本内定给我们公司了,不过暂时还没公开,所以这事就暂不外传。”
我没多说什么,只点头表示知晓。作为新成立的公司,能搞到繁华路段的开发项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至少,可以说明现在我们翔运公司“朝中有人”。
这事刚过没两天,要下班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准备收拾一下便离开,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号码,是夏姐打来的。
这段时间以来,夏姐一直如她所说,跟我保持着纯洁的姐弟关系。每次见面都是我主动给她打电话,几乎都有田甜在场,即使偶尔单独相处,她也尽量把话题扯到工作上去。每每看到她,我心里还是隐隐地作痛,只是尽量不去想、不去碰。
一看到手机上那个久违的来电显示,我的心禁不住一跳,接通了电话,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和的声音问道:“夏姐,有事吗?”
夏姐简洁地对我说道:“翔龙易主了。”
我一下子听得不是太清楚,连忙又问了一声:“什么?”
“翔龙易主了。”夏姐再次重复了一遍,又解释道:“秦总退了,现在隋源成了翔龙的老总。刚刚开了一个小型的记者招待会,据说是秦总因为身体不适,把大部分股份转让给了隋源。翔龙公司的名称不会改,明天媒体会正式对外公布。”
“你们那边有什么反应?”我问道。
夏姐答道:“大家除了震惊,暂时还没听说别的。因为这次高层变动没涉及中层干部。”
翔龙易主也算意料之内的事。我和夏姐以前就想到过这种可能,现在终于成了现实。不过,谁当翔龙的老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顶多算一句饭后八卦而已。对我们这些所谓的白领打工仔而言,只要有钱,阿猫阿狗我也叫它老总。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和夏姐客套了几句后,她主动挂掉了电话。
刚挂掉电话,田甜又打进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只好装作不知道地又听了一次,末了还安慰她一通。在我看来,鸿运入主翔龙也不算坏事,可以算得上强强合并。
第二天的报纸果然铺天盖地地刊登了翔龙易主的消息,一上午我也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询问相关事项的。妈的,要听八卦自己看报纸,狗仔队更敬业。老子现在又没呆在翔龙集团,哪知道那么多?询问此事的电话不停打来,我干脆一把拔掉了电话插线,这下彻底清静了。
结果我的清静也没维持多久,中午要吃饭的时候,黄胖子就打进我的手机,约我在“九景天”吃饭。
吃饭?妈的,吃饭是假,探讯是真。我和黄胖子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的小九九我岂能不知?
百五十二章黄金点子
刚进九景天的大门,一个女服务员就迎上前来,满面笑容地朝我问道:“请问方先生是么?”
大概是常常见我跟黄胖子来这里就餐,又或者是黄胖子特别交待了她,所以这小妹才会有此一问。我点点头,那女服务员马上笑着说了一声“请跟我来”,便一扭一摆地走在前面引路。
到了二楼一个雅间门口,那服务员停住脚步,轻敲了两下门,嘴里对我说道:“方先生请进,黄老板在里面等你。”
话音刚落,门一下子被拉开,黄胖子y荡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方老弟,好久不见了,快进来……”说完又对我身边那个服务员吩咐了一句:“可以上菜了。”
酒菜陆续摆上桌子,黄胖子跟我的话题也由瞎扯谈慢慢进入正题。
“方老弟,翔龙易主的消息你早知道了吧?”黄胖子试探性地问道。
我老老实实答道:“我也是昨天下午才听说。”我这是说的实话,不过我估计黄胖子多半不会相信。这社会就是这样,说真话的时候,没人相信,等你说假话了,别人反倒信以为真。
果然,黄胖子未置可否地干笑了两声,继续说道:“听说翔龙的新老总隋源就是鸿运的少东家,也是你们现在翔运公司颜总的老公,是吧?”
有小红这贱人当内线,黄胖子知道这些也很正常,当下我点了点头。
黄胖子顿了顿,又凑过来对我挤眉弄眼地说道:“听说方老弟跟这位颜总关系很不一般啊……”说罢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奸笑。
眼见黄胖子笑得那么y荡,我不由胃口大倒,同时心里迅速分析了一下:他难道知道我以前和颜惠茹的关系了?按理说这事儿黄胖子应该不可能知道,不过真要有心调查也难说。毕竟我们,尤其是颜惠茹当年在学校也算风云人物,知道我们这段感情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但也不少。
我不知道黄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于是决定先试探一下黄胖子到底知道多少内幕。
“黄大哥,你我虽然是兄弟,可这种玩笑也不能乱开。我和颜总完全是工作上的联系,那个女强人精力充沛,干起工作来不分时间,兄弟我对她可是唯恐避之不及啊。”说完,我装出一脸苦笑,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黄胖子小眼睛闪烁不定,显然是在过滤我话里的真假。见我喝完酒,又拿起酒瓶给我斟满,嘴里貌似随意地说:“最近你老弟又接到什么任务啊?”
操,这老狐狸果然狡猾,滴水不漏不说,反倒想顺势探听商业上的虚实。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关于那两个项目的事,虽说还没公开,不过颜惠茹既然说有好几个人都知道这事,想必也不算什么“绝密”消息了,横竖已经内定,就算黄胖子知道了也回天乏力,不如大大方方地做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里,我故作神秘地左右看看,轻声说:“最近有两个项目要我参加前期策划。”
“哦?哪两个?”黄胖子一听,顿时来了劲,脸上的红光越发油亮,象极了刚从卤水中捞出来猪蹄膀。
黄胖子那张油脸凑过来,差点儿就没贴在老子的脸上。我连忙后撤少许,强忍恶心答道:“滨江路和步行街。”
“滨江路?是不是中段的旧城拆迁改建?”黄胖子失声问道,随即又追问了我一句:“老弟,这消息确切么?”
确切?妈的,也不想想翔运的后台是谁?凭隋源的活动能力,这消息想不确切都难。我心里暗自思量,嘴上却替黄胖子作出分析:“我也只是听颜总这么对我说的,不过女人家多半谨慎,她既然说了这话,多半有八、九分准。”
黄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忖了片刻,猛地咬咬牙
忘情都市第39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