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经听出来了,领导跟这小姑娘没什么关系,否则他不会是这个态度,然而,就算知道没关系,她也不会容忍对方试图亲近陈区长
别人女人她管不了,也没资格管,但是北崇的女人想要勾搭领导,须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你俩有完没完了各回各家去”,陈区长哭笑不得地呵斥一句,可是想一想,外面天气确实挺热,小王那房间条件差,没准真的有点中暑。
他咂巴一下嘴巴,叹口气站起身,“行,你俩呆着,我走……,然后你俩正好相互帮着搓背。”
看着他向外走去,叶晓慧也傻眼了,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他,“别啊,陈区长,我跟王主任开玩笑的,不过我爸那里确实没弄好,现在熬夜点灯干活呢,我可以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我没钱住店,你知道的。”
“那你早说不就完了”陈太忠哭笑不得地一摆手,“非要贫嘴……那你住下吧,楼下房间也多,你俩先上去洗澡,洗完澡赶紧下来,我要上去睡觉。”
“我去拿换洗衣服”,叶晓慧站起身,一溜烟地跑了,陈区长也懒得理她,坐在那里默默地轻啜着啤酒。
王媛媛也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出声,“我真的有点中暑,正打算借点钱安个空调。”
“嫌热就住回来”,陈区长一摆手,眼下气氛微妙,他不跟她说这种容易造成误会的话,“给你个任务,发电机的具体使用情况,就交给计委来监督,有信心没有”
“有”王媛媛很坚决地点点头,说实话,她有点羡慕丹才那女孩儿,能跟陈区长言谈无羁,把调笑的话说得那么自然,她也很想学一学,但是最终发现,她不能像人家一样镇定自若,倒是谈起工作来,她就恢复了正常。
不多时,叶晓慧拖着个拉杆箱走进了院子,陈区长端起啤酒,眼望着天花板,咕咚咕咚地灌着,心里却是在暗暗地叹气:不用这么夸张吧,生恐别人不知道,你住进区长家了
不过,因为有王媛媛在场的缘故,小叶子也没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事实上她也分析出来了,陈区长跟王主任应该是清白的一他已经当着她演出了一幕活春宫,想必是不会介意演出第二幕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陈太忠坐了一阵,看看时间已经九点,拎起笔记本回卧室了,又过一阵,楼上的卫生间才传来“浙浙沥沥”的水声一叶晓慧话说得挺狠,但终究是大姑娘,也只有夜深了,才敢进卫生间洗澡。
她洗完澡之后,王媛媛又上来洗澡,陈区长听到这水流了一个来小时,心里也有点烦躁,说不得一合笔记本,就上床睡觉了。
凌晨三点,他就起来了,简单地洗漱一下,来到一楼王媛媛的房间门口,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推开一条缝,压低嗓门呼唤一声,“小王”
“嗯,,,,嗯”王主任第一声应得还有点迷糊,第二声却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她身子一直就坐了起来,将毛巾被挡在胸前,不过那白生生的身子,还隐约看得见,她压低声音发问,“头儿,什么事儿”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也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有所期待一当然,也可能是没怎么睡醒,反应比较迟钝
“趁着天凉,我下乡镇了,”陈区长轻声发话,“睡前忘了告诉你,明天小廖来了,早餐你们一起吃就行了,不要管我。
“你要下乡镇”王媛媛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但是同时,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她抬腿下床,穿上拖鞋走到门口,低声发问,“这会儿走,安全吗”
透过bobo的窗帘,可以看到,她的头发蓬松而凌乱,上身只穿了一个白色吊带的小背心,胸前两个凸起都隐约可见,下身也只是一条浅色的三角短裤,三角裤当中有高高的坟起,两条长腿也显得愈发的白皙。
我就是走之前说一声嘛,你至于这样吗陈太忠微微一笑,“行了你睡吧,能让我感到不安全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你自己开车,总要当心”,王媛媛一抬手,很自然地摸一下他的脸颊,微笑着发话,“别让在意你的人担心。”
“你睡糊涂了,接着回去睡”,陈太忠被她这么摸一下,真是浑身的不自在,转身就向外走去领导的脸蛋,那是你随便能摸的吗
“我……,”王媛媛也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她看一眼自己的右手,转身就跑到床边,蹭地一下钻进毛巾被里,还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时下正是夜半无人,但她就是觉得有些羞涩。
“哈”,走廊对面的一扇门后,叶晓慧捂着嘴巴,轻轻地打个哈欠,以极低的声音嘟囔着,“这大半夜的过来,啥也不干就走了,真是过命,,,有没有搞错我昨晚就没睡好。”
陈区长走出小院,找到不远的桑塔纳,打开车之后,车里还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他略略等了三五秒,就钻进了车里,打着火之后,冲着东岔子疾驰而去。
凌晨三点的北崇是宁静的,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仿佛一座死城一般,不过车灯在路边扫过,时常能看到躺在行军床或者凉席上熟睡的人们,这是一个熟睡的城市。
陈太忠将车开得飞快,思绪却是在信马由缰地奔腾,想到丹才小王的样子,他就禁不住想起了唐亦萱小萱萱的那里,也是坟起很高的。
必须要回趟凤凰了越想,他就越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停下车,直接来个万里闲庭,可是再想一想,今天是他来北崇之后的第一次夜访,他终于克制住了心头的浮躁。
由区里到东岔子,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东岔子,桑塔纳又拐上一条小路,这条路会通往一片烟叶种植区。
在颠簸的小路上,又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陈太忠停下了车,抓起一个挎包背在身上,又拎起一个手电,走下车来。
他顺着路边的小道,很快就走到了田埂上,这是一片烟叶种植区,一阵微风吹来,硕大的烟叶微微地抖动着,有若清风拂过的水面,波纹慢慢地漾了开去,一圈接着一圈,令人神清气爽,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舒爽的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股烟草的熏香,在炕烟的日子里,很多村庄都是这样的,就像海边的渔村,有太多时候,是被海腥昧笼罩着。
陈太忠正在田埂上漫步着,前面忽地蹿出一条大狗,足有十厘米高,汪汪汪汪冲他狂叫着,一虎一虎地,一副想扑上来的样子。
紧接着,田埂上一阵脚步声,跑过来了一个少年,少年的手里持着一根木棒,用北崇话大声地喊着,“站住,偷了烟叶想跑我要放狗了。”
“就算你放,那狗也不敢扑上来嘛”,陈区长哈哈大笑着,他从少年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稚嫩,就有意逗一逗他,“别看它长个傻大个,真敢扑上来,我一脚就踹飞它。”
“大花,扑他”,少年喊一声,见那狗还是在叫,一抬腿踹那狗屁股一脚,“你个吃货。”
那大花吃了这一脚,又冲两步,一虎一虎的,却是死活不敢往上扑。
“行了小家伙,我不是偷烟叶的”,陈太忠掀亮手电筒,往自己的挎包上照一照,“这么屁大个包,能放下几片烟叶”
小家伙其实也挺紧张的,见对方既带了手电,又有挎包,多少就松一口气,不过警惕心是一点没减,“那你这大半夜的,来我家田里做什么”
就在他发问的时候,那大花悄悄挪动身体,伺机而动,不成想对方手电一晃,就照上了它的双眼,它刷地一下就蹿出五六米,然后又是一阵狂叫,身体也一虎一虎的,试图告诉对方:我不是好惹的。
“好了,我是区里来的,了解一下烟叶的种植和销售情况”,就这手电光一扫,陈太忠已经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也就懒得再逗弄他,于是微微一笑,“这两天电力不足,炕烟很辛苦吧”未完待续
第一卷第三千八百九十章夜访下
少年其实有警惕着担心泣个高大的年轻人岩坏人,但是一听这话,感觉对方好像非常熟悉乡上区上的情况,登时就放松了警惕
村里孩子,考虑的东西很真的少。
“炕烟肯定辛苦啦”,他哼一声,故作老道地发话,“想了解情况,那你跟我来,,,,别乱动啊,我的大花咬人的。”
“哈哈,”陈太忠听得就又笑了起来,“我知道,它咬人的……,哈哈”
小孩儿被陈太忠笑得有点脸上挂不住,不过走了两步之后,他听年轻人问起烟炕贷款,就禁不住冷冷一哼,故作成熟地说一句,“那日哄鬼哩。”
“贷款都给了关系户”陈太忠讶异地问一句,“那我要向区上反应。”
“唉,说来话长啊”,少年长叹一口气,也不再说话,似乎在模仿沧桑。
他不说话,陈区卡就勾他说话,“你家这大人也真是的,这大晚上的,自己睡觉,让你来看烟田……有点不负责任。”
“大花再叫几声,你出不了这个村子”,少年听他这么说,很不服气地哼一声,“我爸也没睡,他正炕烟呢。”
“他一边炕,一边看烟田不就行了”陈太忠听到这儿,真的是有点纳闷,“反正是不睡了,炕烟要一直守着吗”
“我们用土炕”,少年叹一口气,“电炕炕不起,而且还老停电,,,,,”
土炕就是不用电的炕,最多偶尔用一用风箱,老年间没有鼓风机的时候,就是这么炕烟的而北崇话里的电炕,也不是纯粹用电不用燃料差别就是在于多了一个鼓风机。
现在北崇的烟炕,大部分都是电炕,这个省事儿,但是最近停电停得太厉害了大家都扛不住,不少烟农就用以前的土炕来炕烟。
土炕炕烟就很辛苦了,初时是小火炕烟,将绿叶吊为黄色称之为吊色,这个倒还好说,中火定色的时候,就要时刻关注火候了,而且这两个时候分外要关注风向,风向不对时,要打开天窗导风一旦风倒灌进烟炕,烟叶被熏黑那就白瞎了。
而大火炕干的时候,就更是费心的活儿了,要保持旺火燃烧,不能多了也不能少了,通常这个时候,要几班倒才行真的很辛苦。
少年很平静地跟陈太忠介绍着这些常识,“我家烟炕现在帮别人定色呢,定好色就可以上大火了,不过我老爸说,最近这天气,十有憋着场雨,他时刻得看风向调天窗,不能来看田,,,,要不烟叶掉了级,乡亲得骂死。”
“其实烟叶的级别,跟你老爸关系不大,”陈区长笑着发话,“关键是得跟收购站搞好关系……现在的政府,特别。”
“没错,特别”,少年世故地点点头,“我家的一级烟,就定成了三级。
尼玛,咱不带这么打脸的,陈太忠愿意自谦,但是别人这么说,他还真的有点受不了,“哪个地方,把你家的一级定成三级了”
“就是咱县里的,”少年冷冷一哼,“所以五年前,我家就不种烟了。”
我勒个去的,陈太忠腿一软,好悬没摔倒在地,马蚤年,我问你今年有谁压级没有,你跟我说五年前
“这个确实太操蛋了”、陈区长定一定神之后,点一点、头,“今年种烟叶的人又多了,没准区里又有人压等级,我就是调查这个事儿的。”
“今年他们不敢,我老爸说了,区里有个公示亭,可以在那里告状”,少年刻意地表现自己的成熟,“我家都又种烟叶了,说明烟叶是可以种的,嘘……,”
嘘完之后,他站在那里不动了,陈太忠也跟着不动一怎么个意思
站了有十来秒钟,少年疑惑地发话,“我听见有人劈烟的声音……,怎么大花不叫”
劈烟是北崇土话,就是掰烟叶,这个声音是比较响的,尤其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谁想掰烟叶下来,“啪啪”的声音是少不了的。
他还没说完,大花就没命地叫了起来,前面的烟田里钻出个年轻人来,嬉皮笑脸地发话,“撞掉两片叶子,豆子你盯我家的田干啥”
“老子以后都不帮你家操心了”,少年唾一口唾沫,“你个败家的,两片叶子咋也值两毛钱。”
“我顺手撅了两个梗子”,年轻人笑眯眯地回答,“逗你玩呢。”
“,。亨,”少年不再说话,快步将陈太忠领到了他家的烟炕前。
少年的父亲正坐在一个木头墩子上打盹,听到脚步声,看一眼来人,又扫一眼烟坑,打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发话,“这谁呀”
“他说是区里调杏烟叶收购的”,少年从陈太忠身边退开两步,挥舞一下木棒,目露凶光,“老实说吧,你到底是干呤的”
陈区长哪里会跟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走到汉子跟前蹲下,“土炕炕烟,比电炕辛苦吧”
“这不是废话电炕能用煤”,汉子半睡半醒地看他一眼,然后又看一眼,再然后揉一揉红肿的眼睛,又看一看,试探着问一句,“是陈区长”
“嗯,是我,”陈太忠点点头,“听说缺电对炕烟带来很大影响,我就趁着大早晨凉快,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影响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汉子弄明白自己面前是区长,腰板一直,睁大了满是血丝的双眼,笑着回答,“烟师能按品级收烟,这就是大好事……一点辛苦算啥咱是庄户人哩。”
这父子俩说话,还真的都挺不着调,陈区长笑一笑,“他们按品级收烟,就是应该做的,算什么好事听说有人因为炕烟中暑了”
“掰烟叶也能中暑”,汉子不以为意地嘀咕一句,不过他终究是搞清楚陈区长想问什么了,“现在用土炕的也不少,好多大烟炕都在联系发电机,有些停了。”
“这里大烟炕不多”陈太忠又问一句。
“小岭那边多一点,东岔子比小叫有钱,老早就盖了很多土炕,”汉子憨hou地笑一笑,抽出一个烟袋来,本来想递给陈区长,想一想又缩了回来,讪讪地发话,“没带卷烟……,烟炕大了肯定好,省老心了,可是整天停电,谁也受不了。”
“再挺一年多,咱的电厂发了电,那就好了,”陈太忠点点头站起身,这个汉子了解的事情不多,哥们儿还是走一趟小岭吧。
汉子赶忙站起身,送他一段之后走回来,看一眼自家的小子,“陈区长人不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想事儿太简单,,,烟师公道,可不比啥强”
“就是,”少年点点头,附和自己的父亲,“等区里发了电,再搞大烟炕也不迟嘛,再说那卷烟厂干两年以后,会不会干坏事,谁知道”
“土炕就不错,”做父亲的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瞪他一眼,“你就整天惦记偷懒……,”
跟这对父子的交谈,陈太忠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他亲眼看到了烟农的辛苦,尤其令他感慨的是,缺电中暑什么的,人家根本不在乎,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收购点给烟叶定级的时候,公道一点。
多么善良淳朴的人民啊,年轻的区长由衷地感叹,辖下是这样的群众,哥们儿若是干不出点名堂来,对得起他们吗
就这么想着,他驱车驶入小岭,天色隐隐有些发亮了,他路过一个小村的时候,看到一座烟炕的不远处,有个女人呆坐在那里,停下车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家才炕好烟,烟叶要摊着晾晒,吸收三四点钟的露水,太阳出来之前,就要把烟叶收起来。
真是不干哪行不知道哪行辛苦,女人迷迷糊糊的,对他的问题也不感兴趣,“烟炕停得多了,冒烟的才叫烟炕……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那你歇着,打扰了,”陈太忠笑一笑,转身离开了,女人的话正经点醒了他,他出来的时候是半夜,现在天巴br/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