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才要拨号,猛地想到一一李秘书长可是在职的干部,还是不要让人家为难了。
事实上,他是选了一个跟李世路身份差不多的主儿,拨通电话之后,他笑着打个招呼,“施总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打听点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施淑华的态度倒是不错,听清楚他的话之后,才笑着开句玩笑,“关心首长行命……你这是打算拦路喊冤吗”
“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陈太忠听得也笑,心说这就是体制内和体制外的区别了,要是官场里有人这么跟他说,他不翻脸都不行一一那会让他显得可欺。
但是体制外的人,就可以出言无忌地开玩笑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施淑华将电话打了回来,“是管计划委的老大,什么时候过来,我打听不出来……别说这消息是我泄露的啊。”
“我拦路喊冤的时候,一定会交待信息来源,”陈太忠听得就笑,“好了,麻烦施总了,晚安。”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用完就把我丢一边了”施淑华在电话那边愤慨地表示,“不行,必须陪我聊一会儿。”
“等你来北崇,陪你聊通宵都没问题,我现在是真有事,”陈太忠干笑一声挂了电话。
管计划委的…”应该就是那位了,下一刻,年轻的区长陷入了沉思里:计划委就管重大项目的审批和立项,若是真的能获得首长的认可,这个项目还真就好通过了。
但是人家真的肯答应吗答应之后项目就能落到北崇吗这可都是未知数。
不知道是谁来的时候,挺头疼,知道了也头疼啊,年轻的区长叹口气,又拿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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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38403841期待盛宴
陈太忠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韦明河的,京城这帮衙内里,他跟韦处长处得最投缘,相较而言,邵国立就要差一点。
韦处长很忙,拨了好几个电话之后,那边才接起来,隐约还有一些背景音乐啥的,“太忠有话快说,哥们儿正忙着呢。”
“有这么个事情,你帮我分析一下……。”陈区长一边说着自己的困惑,一边暗自不无羡慕地腹诽:纸醉金迷吖,你们这种衙内,就该好好地放到北崇之类的地方,锻炼个十年八年一最好是比北崇还穷的地方。
“哥们儿连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首长视察”韦明河哭笑不得地惨叫一声,“很影响情绪的,知道不我就问你一句,万一人家当众拒绝了你,这项目可不就黄得不能再黄了”
这话倒不假,以那位的影响力,若是当众否决,阳州以后都不要想搞油页岩了。
但是陈太忠并不在意,如果被当场否决,他只是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所以很无所谓地笑一声,“这有什么可担心的,等大会一开,自然人走茶凉,就算有人记得我被否过,谁还敢提出来”
“所以说,你这个时机掌握得不好,人家就算答应你,项目能上,难道就不能中途下马”韦处长也冷静了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运作这种项目,我没啥经验。”
“你在青江省,不是也总跑项目的吗”陈太忠听得老大不满意,老韦你这态度不端正吖,“记错了……,你是要拨款,不过我记得你也跑过项目,好像有个一亿左右的”
“我是帮青江跑项目,这有什么可比的吗”韦明河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太忠你在天南,跑的项目也不少,现在你在恒北孤军奋战……,这是一回事儿吗”
“这个经是。”陈太忠干笑一声,“早知道你也不熟,我就不马蚤扰你了……,你可以脱内裤了,我去问邵国立。”
挂了电话之后,他也没着急给邵总打电话,而是先细细地思索一下,韦明河的提示还是比较及时的,他在恒北孤身一人,就算能把项目跑下来,也要防别人摘了桃子。
这个桃子真的太好摘了,来视察的那位可是正国,行程里也不包括阳州,而陈某人不过是阳州一个小小的正处级干部,将他带挈到可以御前奏对的位置,大家礐aouā多少心血
一旦项目真的被批准了,省党委省政府、市党委市政府,会有多少人冲出来扑向这个大蛋糕而且必须要指出的是,不是陈太忠主动要当面提交申请这是魏天要求的,主事的不是陈某人,他只是棋子不是棋手,从理法上讲,他没有占据制高点。
若真是他一手操办下来的项目,比如说退耕还林和娃娃鱼养殖,他不怕任何的摘桃子,谁敢伸手,他就敢砍手,伸脚剁脚。
可如果别人占据了大义,他也不愿意让人指指点点、哥们儿一向是以德服人的。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经过跟韦处长的对话,陈太忠愕然发现,别说这个项目能不能过,也别说能不能落户北崇,就算能过了也能落户北崇,明里暗里,他要文字首发面对太多的垂涎。
这不符合哥们儿的初衷,陈太忠有点想放弃了,但是再想一想这笔巨款能给北崇带来的影响,又实在有点不甘心一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
那就只能再找邵国立问一问了,他拿起了电话,虽然他跟邵总的合作更多一些,但是从本质上说,他不愿意跟邵国立打太多交道,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邵国立比韦明河还忙,陈太忠连打五六个电话,那边根本不接,最后一个电话,对方却是占线了估计是不知道谁也在呼叫这个号码。
他等了十分钟,再拨一下号码,对面依旧没人接,他也就懒得再等,收起电话直接穿墙走了一你们有你们的夜生活,哥们儿也不能耽误自己的x福。
来到丁小宁等人所在的小院,他远远地拿天眼看一下,发现屋里就是自己的四个女人,没有外人,她们正拿着时装杂志,热切地讨论着。
当看到张馨的时候,他心里禁不住微微一动:要不……让她跟她干爹问一句
算了吧,下一刻,陈太忠就否决了这个想法,黄汉祥早就知道这个项目,也表示了要支持,此刻却迟迟不见动静,可见并不是很方便,他何必去给人添堵
若是老黄事情太多,可能一时遗忘了,那么……,忘了就忘了吧,这世上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既是寥落,也是了却。
哥们儿这么想,就有点扫兴了陈区长终于发现,整整一晚上,自己的心态都不是很正常,于是给自己找个理由,生活和工作……是要分开的嘛。
“哼哼,打劫。”他狞笑着狠狠一推门,打算欣赏一下她们惊讶的表情,不成想下一刻,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地一抬头,却发现一大盆凉水自门框上落下。
“过了啊,要洒也得洒点香槟啥的。”陈区长抬手抹一把脸,恶狠狠地发话了,“这点子谁想出来的今天晚上她得空着,必须的,敢拿凉水打发我……。”
第二天才上班,巨中华就给陈太忠打来了电话,“太忠区长你好,李书记要我问一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一晚上哪能想好”陈区长淡淡地回答,他现在也不跟这个小秘书叫真,这些障碍一旦被他碾压过去,永远也追赶不上他的脚步,“这么大的事儿,总得让我仔细考虑两天。”
“但去……时间很紧迫啊。”巨中华硬着头皮发话,他相信,对方会明白,这不是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不介意强调一下,“李书记也很着急的,错过了可就错过了。”
“好像我不急。”陈太忠不满意地哼一声,他原本就很纠结了,现在再被人催上,心里这个窝火,那就不用说了,“首长哪天来”
“这我怎么知道”巨中华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说完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可能ji怒陈太忠说不得又苦笑着补充一句,“李书记也不可能知道。”
“都不确定呢催什么催”陈太忠果然很恼火,只不过对方解释了一句,他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来你毛都不知道,就知道催我,看着哥们儿好欺负
“不是市里催,是省里催啊。”巨中华苦笑着解释,“总说是个难得的机会,咱也不敢问,首长到底啥时候能来只能抓紧办。”
“要着急,更要慎重”陈太忠心里也是焦躁无比,可偏偏要做出一副沉稳的模样,“这关系到北崇的发展,我必须仔细考虑,要为区里的老百姓负责。”
“这也关系到阳州的发展啊。”巨中华实在忍不住了,你多少有点大局感好不好
“阳州跟我北崇有什么关系”陈太忠直接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我是北崇区长,又不是阳州市长,要我替阳州着想,电业局先把欠我的电先补上。”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电业局……,那是阳州市能管得了的吗巨中华真是无语了,他也不想跟这个浑人多说,以免惹祸上身,“那你什么时候就定得下来了我好向李书记汇报。”
“这个说不准。”陈太忠也不跟他多说,直接压了电话。
“这也是区长”巨中华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挂断声,禁不住轻叹一口气。
他闹心,陈太忠更闹心,尤其是葛宝玲来汇报工作的时候,他简直要拍桌子了,“就是个剥麻机……想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好了,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这个事儿不小啊。”葛区长其实也是个犯拧的性子,她已经是区委常委了,只不过是尊重自家老大,才来汇报一下,不成想区长是这个态度,她就有点恼火,“说是德国、日本进口的,二手货很多,质量不能保证。”
这个剥麻机是为苎麻剥麻用的,麻纤维剥出来之后,才能进行脱胶等工艺,北崇自古以来,剥麻都是人工剥的,就是人手拿着剥麻器剥麻,效率低下。
打个简单的比方,以前卖huā生米的,都是农家手工剥出来,现在有了huā生剥壳机,人手剥的现象就少得多了,而且剥麻的难度,可是比huā生剥壳的难度高。
收苎麻是徐瑞麟的事,但是查假冒伪劣商品,却是分管财政商税的常务副的责权,葛区长发现这个情况了,那就不能坐视。
“二手货查,查出来抓,不服气的打,打完了罚,不认罚的判。”陈区长满脑门子的大项目,情绪真的不好,于是就做出了简单明了的指示。
3841章期待盛宴下
“那我需要分局的支持。”葛宝玲果然够彪悍,直接就开口提要求了。
不过这也难怪,现在的北崇,是个人就知道,警察分局是陈区长的禁商,别说下面的副区长,就算是区党委书记隋彪,也指挥不动朱奋起。
而朱局长因为紧跟陈区长,搞得跟市局的关系都很紧张,尤其跟明信和文峰几个分局,都有点势不两立的架势了。
然而,那又怎么样呢现在分局的各项补助和福利极多,罚款罚到手软,在整个阳州的警察系统,也是数得着的肥差,仅次于文峰和固城两个老城区,就连huā城都要逊色一筹。
朱局长对这个现状就很满意,而且他相信,只要紧跟陈区长,还会有更美好的未来。
“行,给你支持。”陈太忠毫不犹豫地抓起电话拨号,“老朱,我陈太忠,葛区长最近要搞个大规模的打假活动,你要大力支持,她说的就是我说的,明白吧”
这个支持真的算全力以赴了,陈区长直接打电话,而且电话上说得极为,甚至都有没水平的嫌疑但是事实上他还就得这么没水平一不这么说的话,朱奋起未必当真。
但是同时,葛区长也听清楚了,时间是“最近”范围是“打假”她心里禁不住暗叹,陈太忠终究是放不开某些权力啊。
哥们儿我当然不能放开某些权力,起码是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开陈太忠心里却是明白,分局他是要必须抓在手里的,这是理法上的威慑力量真要讲打,整个分局的警察摞在一起,也不够他一根手指头打的。
葛区长才刚刚离开,李世路又走了进来他浑然不知道,昨天陈区长还打算给他打电话他很兴奋地表示,“太忠哥,关于这个娃娃鱼养殖,我可是在社里争取了一个专题,能好好地帮你吹一吹了……,能不能给点补助”
“你差这点钱吗”陈太忠纵然是心里万般纠结,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是有点啼笑皆非。
“我当然差了,老爷子管得我太紧,而且他清白一辈子,手里也没钱”李世路大大咧咧地回答,“我自己赚的钱我自己huā,关键这也是个成绩……,我说,你没多有少给点、嘛。”
“哎呀,我欠的你啦”陈太忠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心说你老爷子真的清白一辈子这可未必,只不过他不能跟你说就是了。
“真的,我透支点稿费,这是软文,真的是软文。”李世路苦笑着回答,“再过一周,我陪对象去香、港,购物、照婚纱照,都需要钱,也不敢跟老爷子要。”
“我给你个电话,找她拿钱,这是私人交情。”陈太忠拿起笔,扯出一张纸来,将丁小宁的电话写上去,“不是公家的事儿啊……警告你一句,这是我的码头,你奉承好你对象就行了。”
“这个我不要,我就挣软文的钱。”李世路却是很有骨气地一摆手,“该我拿的我拿,不该我拿的我不拿。”
“就当我提前的礼金了,不拿我就撕了啊。”陈区长貌似不耐烦地表示,其实挺喜欢李记者这份骨气,但是再分明的棱角……,终究会被现实冲刷到圆润无比。
“行,那就当我欠你这一次的。”李公子也是被逼无奈,走上前满不情愿地拿过了纸条,嘴里还兀自强硬着,“省里财税系统,有事你说话。”
“你老爸分的是这个口儿”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心里就有点明白,李世路的老爹为什么不敢露富了一这是重灾区啊。
“他省委的,又不是省政府。”李世路微微一笑,却也不肯多说一想必他往日就被老爹提点过,这些事情不要乱说,“就是临时有点业务指导。”
我真还用不着你老爹,陈太忠好歹是一区之长了,也有点架子,他才待如此说,不成想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接起来就骂一句,“你昨天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我甘,练瑜伽的,那叫个爽,绝对的名器,跟你这粗人说,你也不懂。”邵国立在电话那边笑,“真的,太忠你哪天来北京,让这姐俩伺候你一下……,前面有名器,后面有人舔,我都榨干了,差一点就飕血了。”
“我早就吐血了。”陈太忠气得一拍桌子,“给你打个电话,死活不捩……我差点拨首都的,旧,要报你失踪了。”
“行行行,我知道错了。”邵国立哭笑不得地回答,“我没想到弟妹就在你旁边,不该乱说话,对了,你昨天打那么多电话,啥事”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待见你了,陈太忠从这个回答,找出了他为什么更愿意跟韦明河接触的原因一老邵这个人,不够真诚。
要说起邵总来,大家最直接的咸觉,就是此人很傲慢,做为正当红的纨绔子弟,这并不是很要命的缺点,但是对下傲慢的同时,对上还有些趋炎附势的心态,这就太见风使舵了。
你是权贵子弟,原本有资格活得率性一点、的,何必太委屈自己
事实上,邵国立对上同级的人物,也要卖弄优越感,就像他面对孙姐孙淑英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但是说起再往上的人物,邵总只会毕恭毕敬地聆听教训最多事后歪歪嘴。
像仙这个回答,就是明显的例子,道个歉都要强调一下,说陈太忠的老婆在旁边,这种无中生有多少有点虚伪,不够真诚。
“我找你,是了解这么个事儿。”陈太忠一边说,一边冲李世路努一努嘴你帮我守住门啊,不能让别人随便进。
邵国立默默地听完之后,沉吟良久,方始缓缓发问,“太忠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首长要来了。”陈太忠毫不掩饰地回答,“他也要退了……,这个项目,我合适不合适争取一下”
“要退的时候,漏洞才多。”邵国立冷冷地回答,要不说这人的层次不同,看法就不同,他一点都不在乎那位要退了,而且爆出了内幕消息,“现在计划委也人心浮动了……,大家倒着数时间呢,咱兄弟也不客气,你打算怎么争取”
“我想要这个项目,但是不敢保证落到北崇,而且别人把我拎到前面,也算是出了力。”陈太忠很明确地表示,“我不想被人刮得油太多,所以不知道该不该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