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只手都打了高至诚很想这么回答,但是他还真不敢这么说,四下无人,对方如此问,一旦回答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说一开始那一巴掌,自己是用左手打的反正左手不吃力,现在也骨折了,是好是坏也就是一只手了,但是话到嘴边,他猛地想起来另一个问题:王媛媛可是知道,我是用哪只手扇她的耳光的。
别到了最后,他牺牲了左手,右手也难保,那就没意思了,于是他沉吟一下回答,“哪只手,我真的是忘了……您什么意思”
“哪只手犯贱,你最好自己主动处理了,”陈区长背着手,面无表情地发话,“群众不满意,你不要想走出北崇,走出去我也能抓你回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这今天根本就是个误会,”高至诚苦笑着回答真是误会,我以为你的人是推销员。
陈太忠想也不想,抬腿一脚就将他踹倒在地,然后微微一笑,“你这样的杂碎,我弄死三个五个的,那都是误会……你信不信”
“我……我信,”高至诚点点头,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他久走京城官场,心里真的非常清楚,就像他眼里没有推销员一样,京城大腕的眼里,他何尝不是蝼蚁一般地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报复心都少了很多。
仇恨是一种很强烈的情绪,并且能延续很久,但是当你知道,自己仇恨的对象,根本是你无法抗衡的力量,那这种仇恨,不但显得可笑,更是会成为自取其祸的根源。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无疑也是把他视作蝼蚁了这或者是对方有点高估了自身,但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个强有力的人,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傲慢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你口不应心,但是我不在乎,”陈太忠微微一笑,想到为这么个杂碎,耽误了这么久,他实在觉得有点无聊,“把打人的那只手废了吧,自觉点。”
“可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啊,”高至诚听得就叫了起来废掉一只手,这怎么可能
“你信不信我抽你妹子一顿,也是误会呢”陈太忠转身向门外走去,“仔细想一想,想不通的话,你可能会跳楼逃跑……你没打算跟我的人讲理,还指望我跟你讲理”
走出门去。陈太忠就将此事丢到了脑后。人被抓到北崇来,那就是有再多的能耐也白扯了,而且丫打的是王媛媛北崇只要有耳朵的人,就知道王媛媛对陈某人意味着什么。
那么高至诚接下来的遭遇,根本用不着他去操心。
陈区长才出了门,狄健的邀功电话就打了过来用的还是汤丽萍的手机,这货也真够谨慎的,“老大,东岔子砸完了,我已经跟敬德的朋友协调好了。那边还能接着砸……咱两家一体的嘛。”
这个两家一体,那不是随便说说的,花城三角为什么是三角就因为这三家绑在一起,同进同退。敬德和北崇本没有这样的交情,但是最近双方有了全面合作的协议,而下面群众又认可,这就是共进退的利益联合体,是翻版的花城三角。
所以狄健这样认为,是再正常不过的,相信大部分北崇人和敬德人都是这么想的。
“先围住,敬德的老乡不能白出力,有了预警机制,大家信息共享。”陈太忠沉吟着回答,他也不确定,这件事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北崇的事情,他敢全部扛下来事实上,他也没什么退缩的余地,但是敬德这么搞,他暂时就只能口头上支持了,“大家愤怒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他们没有咱们理直气壮。”
北崇能砸气象站。不但是因为区里死人了,更是因为去气象局协商的干部被打了,敬德的话,怕是没有这么多理由。
“敬德的尚礼一块,遭受到了冰雹。”狄健一听,就知道陈区长的意思了。于是在电话那边笑,“气象站在的乡镇,居然遭了冰雹……其实大家也挺不甘心的。”
要是没有哥们儿,北崇也要遭冰雹呢,陈太忠笑一笑,“倒还真是巧。”
挂了电话走出分局,他看一看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半了,禁不住重重地叹口气,“这日子过得还真快,这一上午……干了点什么呢”
才回到区政府,廖大宝又向他汇报,“区长,我姑父的堂侄媳妇在气象局搞技术,据说是下午两三点钟左右,阳州大概还会有一次……很大的雷雨。”
“你先帮我统计一下,大棚的损失情况,要细分,”陈太忠听到这话,一时间觉得脑袋都是麻的,政府工作难就难在这里了,别说千头万绪的事情,就是一件简简单单的天气问题,也能整出万绪千头的事情来。
他走进屋里才坐下,廖大宝又将电话打了过来,“区长,市气象局的霍国祥到区政府门口了,说是要见您。”
霍国祥是市气象局的一把手,安副局长之类的,不过是副职罢了。
就说我不在陈太忠很想说这么一句,他去气象局那么久,也没见到霍局长露面,自己才一回北崇,姓霍的居然兜屁股跟过来,想必是为姓高的说情的。
但是想到下午可能有异常天气,这个话他还没办法说出口北崇想要得到的,是气候预警服务,虽然砸了一个气象站,但是这个需求依旧是客观存在。
“摆开八仙桌,来的都是客,”陈区长笑一声,“他要找我的话,你放他进来。”
这话说了不到五分钟,两个人就走进了陈区长的办公室,陈太忠笑着站起身,但是见到其中一人,他禁不住眉头一皱,“你也来了”
“我跟霍局长来的,”这位点点头,谦虚地一笑之后,又冲身侧黑瘦的男子一抬手,“这就是我们霍局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气象局告诉他,高至诚可能逃跑的人别人都不敢说的消息,这个人居然就敢当众喊出来。
“霍局长,久仰了,”陈区长绕过办公桌,同黑瘦男人热情地握一握手,“上午去了趟气象局,没见到您就走了,真的失礼来了。”
“这个礼数问题,我自身是有责任的,以后再说了,”霍局长微笑着回答,“但是敬德的尚礼站,陈区长你能不能先帮着控制一下东岔子已经砸了……有什么需求,咱们可以慢慢谈。”
“敬德的尚礼站”陈太忠挠一挠头,皱着眉头回答,“虽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听起来是很严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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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第一卷38043805兄弟阋墙求保底月票
3804章兄弟阎墙
“尚礼是卫星站。”霍国祥很郑重地回答一句,跟你们砸的那个东岔子站是同一级别的。
“原来这样。”陈区长先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回答,“但那是敬德的地方,霍局长这么说的意思,我依旧不太理解。”13800100文字首发/文字首发
“呵呵,没有别的意思。”霍局长微微一笑,很随意地一摆手,“你跟连县长和奚书记关系都不错,让他们帮忙控制一下局面,成吗”
“这个啊……我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陈区长拖长了声音,微微颌首,“原来是为了敬德的事情,我还以为霍局长是专程来北崇的呢。”
“陈区长您没说错,霍局长还真是专程来北崇的。”那个举报的男人笑着发话了。
“是这样的。”宅国祥先是微微一点头,旋即面容一整,“我是专程来谈合作的,只是敬德的形势有点紧张,想先请你帮忙,平息一下那边的事态……。”
陈太忠沉吟了起来,他看一看霍局长,又看一看那点炮的男子,霍局长见状,主动介绍,“这是我们局财务上的小关。”
原来是这样,陈区长终于拿起手机,嘴上还笑着解释,“我能帮你打电话问一下,至于结果如何,那我还真不敢保证。”
电话是当着对方的面打的,但是他说话的声音极低,霍局长这二位就算竖起耳朵来听,也听不到对方说的是什么,更别说陈区长还自有手段。
“好嘞,那边会协调的。”陈太忠拨了两个电话之后,笑着抬起头,“结果一会儿就知道了……,我先问一下,今天北崇会有什么异常天气吗”
“下午可能会有短期的雷雨大风或者冰雹,但也仅仅是可能。”霍局长沉声回答,“但是你也知道,这个气象预报允许有不准确率的,昨天的极端天气席卷整个阳州,几乎所有的县区都遭遇了冰雹,但北崇没有这种情况……所以说有的时候,天气变化,也不是很规律的。”
“其他地方的冰雹,很严重吗”陈太忠一边问,一边抬手去抓桌上的固定电话。
“非常严重。”霍国祥苦笑一声,此次极端天气来势之猛、影响范围之大,真的是近几年仅见的,虽然阳州人没有养成找气象局麻烦的习惯,但也有人打电话过来痛骂。
所以说起此事,霍局长也颇为无奈,“只有北崇好一点,其次是敬德一你们北崇挡在他们前面了,他们遭受冰雹的地方也不多,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还就是你们两家火气大。”
“我的人挨了打,区里还死了人,我的火气能小吗”陈区长不屑地看他一眼,拨通了电话,“小廖,下午可能还有极端天气,马上发下通知去,争取做到有备无患。”
吩咐完毕,他挂了电话,抬头看着霍局长,也不说话。
“这个事情,我只能说很抱歉。”霍国祥侧头看一眼自己人,“现在气象局的情况,有点特殊,我对北崇是有善意的……,若没有小关的提示,你不好那么容易抓住打人凶手,这没错吧”
“这个我认。”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若不是涉及到气象局的内斗,没人会甘冒风险,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去一不管在哪里,吃里扒外都是不被人待见的。
“事实上,你们想搞的这个预警,也是我们的心愿,搞气象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工作得到社会的认可呢”霍国祥苦笑着一摊双手。
他这个表态,还真的很出乎陈太忠的意料,不过下一刻,他就再次强调,“但是我们也有苦衷,有些责任,是我们背负不起的。”
“好了,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们就可以慢慢谈。”陈太忠一抬手,就打断了他的话,笑着发出了邀请,“已经是饭点儿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谈,正好也请霍局长点评一下,看我这里的饭菜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陈区长可不想坐在这里听什么苦衷,对方既然态度端正,那么就边吃边谈为好不怕说句难听话,到时候万一谈不拢,北崇的饭菜也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改进什么的,我也懂得不多,我对厨艺不精。”霍局长笑一笑,“倒是希望过两年娃娃鱼养成了,你请我吃一顿那个。”
“没问题。”陈太忠笑着点点头,“气象局能提供有效的帮助,一两条娃娃鱼算什么”
“局长,我去跟廖主任大致介绍一下下午的天气。”出乎意料地,这时候小关插一句嘴,获得允许后,拔脚开溜了。
这啥意思啊陈区长正琢磨呢,霍局长见四下没人了,就轻叹一声,“我不是不想制止小安,主要是那家伙算计着我呢,总想把我挤走。”
你这种事,有意义吗陈太忠听得心里暗哼,正职副职之间闹得水火不容,实在是太常见了,也值得拿出来刻意地说事
霍国祥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没听懂,少不得轻叹一声,“我今年五十二,正是二五八的线儿,这个时候一走,这辈子就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陈太忠微微领首,听到这个解释,他还真就懂了,所谓二五八线,就是五十二岁不提处级,五十五岁不提厅级,或者五十八岁不提省级,那就等着去二线吧。
二五八这条线,主要是响应中央干部年轻化的倡议。
比如说一个科级干部,五十二岁之前到不了副处,那就算完蛋了,但与此同时,这个正科不一定会马上二线,他只是没有培养前途了,识相一点的话,没准能实职正科到退休一科级干部这个级别,实在太低了,引不起太多的关注,有人背后支持,撑下去没问题。
所以说这个二五八线,一般是用来卡人的,各省也有地方上的土政策,就像天南提拔处级以下干部,也有三年两岗的红线,厅级更是五年两岗但事实上,两年一提的底线,都有人冲得过去。
不管怎么说,二字头基本上就是受土政策影响,八字头才是国内官场广泛认可的一这又是所谓的“七上八下。”五十七岁可以上副省,五十八岁就不行了,老实地去二线吧。
省部级的提拔,大部分时候遵循这条线,但就是如此,有实力的人照样可以无视规矩。
不说别人,只说正厅干部田立平就可以在通德市党委书记位子上干到退休,实在是他自己没兴趣干下去,想去省总工会,这就是副省了,而必须指出的是口他已经五十八岁。
田书记背靠黄家腰板硬但是在全国,大多数时候,五十八岁这条线还是很厉害的。
五十五岁这条线,相对就差一点,不过凭良心说五十五岁的县党委书记,以后想升副厅,基本也就是做梦了了不得就是去了二线的副厅,或者说退休的时候混个副厅待遇。
五十二岁,那就更差一些了,就算上不去,也仅仅是上不去,不需要去二线只要不挡了年轻干部的道儿就行。
不过级别越低,这竞争者越众,所以二字这条线,虽然卡的是正科上副处,但是很多地方的土政策里,延伸出了卡副处上正处,五十三岁的副县长想上县长,别人就要拿这个说事,你都过了二字线了,还要争正职,精力允许吗年轻干部要不要培养了
所以说这是卡人的条件,其运用之妙,存乎于心,无须解释太多。
霍国祥尴尬,也就尴尬在这里了,他今年五十二岁,虽说是气象局局长,但这气象局只是二级局,严格来说他只是副处最多是正处高配,或者享受正处待遇。
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离开这个位子,那铁定一蹶不振了,哪怕明年138看书网街角文字他换了位置,以后说不定还能冲一下省局副局长,但是今年他铁定不能动,只要一动,没有绝对利好消息的话,带给别人的就是错误认识,后果极其严重。
陈太忠好歹也干了地下组织部长这么些年,虽然他并不知道在恒北的土政策里,究竟是如何对待二五八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无非就是卡着线儿做文章。
而霍国祥就在这条线上,低调一点乒招惹人,也是正确的反应。
陈太忠甚至能理解,为什么那小关一听说几年后霍局长想吃娃娃鱼,就借故走人了,吃娃娃鱼不算什么事,关键的是霍局长这么一说,就是有意谈一谈这方面的事情,同时也体现出要在阳州干下去的决心。
这倒不是说小关有背叛霍局长的意图,实在是这个话题太敏感,想必气象局内部也有不少传言财务虽然肯定是大局长的心腹,但是这话不是随便能听的。
话说到这里,小关为什么要点出高至诚的去向,也就不用再多说了。
陈区长沉思的时间很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北崇宾馆门口,于是他微微一笑,“霍局长有意推广预警系统的话,我愿意支持。”
他不会跟着对方的话题走,气象局的人事变动,跟北崇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你说你的,的,正经是你如果合了我的意,没准我也会支持你。
3805章兄弟阎墙
陈区长和霍局长进了包间,刚刚点完菜,门一响,林业局长邓伯松推门走了进来,“陈区长,我想跟您反应点事儿…,呀,有客人”
“坐,一起吃吧。”陈太忠摆一下手,他知道知道邓局长是一根筋儿的主,又好杯中这一口,也不是很在意,“不许多喝,下午可能还有雨……,娃娃鱼的标牌搞好了没有”
北崇要养殖娃娃鱼,肯定要严格区分正品和非正品,这个标识牌是很重要的一环,农业局既然负责推广了,这监督一项,最好是交给其他部门,正好林业局还想抢这个业务,陈区长就安排,林业局去搞这个防伪标牌吧。
这也是个长期的活儿,防伪标牌说是防伪其实伪造也不难,关键还是给每条娃娃鱼建立档案这些就扯得br/gt;</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