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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里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和他分手过的每一个前任都来找他复合,个个都是面色凄惨,拼命求着让陆里和他们在一起,好像是他们真的知道错了一般。
起初陆里还很温和对待,微笑着让他们滚蛋。后来直接烦了,开了门看了一眼是谁就“砰——”地一声把人关在门外。
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对待没有用处的家伙的确应该这样做。
但工作还是要做的,不得不好好上班。陆里的其中一个前任,好巧不巧就是他现在的顶头上司。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陆里想直接辞职不干,看到那家伙他就觉得烦得不行。可惜一直被工作上的事拖着,没办法暂时只好眼不见为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里,老板喊你。”一个同事走过来对陆里说。他都要替陆里自求多福了,毕竟他们boss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总是爱找陆里过去,好在没听到他们在办公室里吵架。
陆里应了一声,坐在原位整理了一下待会儿大概需要汇报的文件资料,然后没什么表情地向办公室走去,满脸写着一点都不想早早看见那家伙。
反正那个男人也只会公职私用,来找自己的茬。
走到办公室门前,陆里伸手敲了两下门,他当然知道一码归一码,工作上的事情他向来分得很清楚。
“请进。”低沉的声音,得当的态度。听起来声音主人似乎是一个稳重又强势的家伙。
陆里推开门,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着放在桌上的男人。
萧子凤,陆里的顶头上司。他的样貌无疑是非常出色的,五官英挺,眉眼深邃。脸色却因为藏着心事而显得有些苍白,人也愈发阴沉冷漠了起来。
极快地收回视线,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陆里面色平静,走过去把文件递给萧子凤。
在陆里一进来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似乎就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不过他的视线却一直紧黏在陆里的身上,异常灼热。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男人接过文件的时候手指轻碰到陆里的掌心。陆里低下眼瞥他,却发现这个气势强硬的家伙毫无异样。
“先坐一会儿吧。”萧子凤突然出声,示意陆里可以先在会客沙发上休息一下。
陆里没有动,他还等着萧子凤赶紧看完赶紧让他回去。“不用了,谢谢萧总。”
听到从陆里的口中说出这么疏离的称呼后,萧子凤的身躯震颤了一下,他抿了下嘴唇,掩饰般地低头看向文件。
在萧子凤看文件的时候,陆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打量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这家伙的鼻梁很挺,身材也不错,宽肩窄腰肌肉结实,不然自己当时也不会和他在一起。
陆里不可避免地想起每次做爱都会把萧子凤操得腰身颤抖,眼神半眯不断喘息着的模样。
萧子凤当然能感受到陆里的目光,不如说他的注意力全在面前曾经的恋人身上。他的身躯僵硬着,握着文件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眼神闪烁,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看文件里的内容。
很快陆里就收回视线,看向男人办公桌上的其他东西。很快萧子凤就浏览完了,陆里的工作水平不容置疑,但他现在却没有要和陆里谈工作的意思。
这个男人抬起头,眼神暗着,声音带着一些喑哑。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不得不压制住心慌去向面前的陆里乞求着。
“陆里,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里心里生出一些不耐烦,他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
“不。”缓缓地礼貌微笑了一下然后立刻选择了拒绝。
“萧总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陆里的脸上维持了一个礼貌的假笑。
不出意外的拒绝,明明已经猜想过是这样,却一遍又一遍地想要试探,希望能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关系。可惜只有一个人想这样,那结果一定不如人意。
萧子凤的手臂颤抖着,嘴唇似乎更加惨白了几分,很难想象,一向强势又做事果断的家伙居然会有这种不堪一击的一面。那些脆弱并且容易被摧毁的东西,只会毫不掩饰地展露给面前的人看。
“我想你操我。”
如果能够重新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只使用我的身体都可以,怎么随意地践踏都好,只要能让你开心。
看着男人强健的身躯被黑色西装包裹着,能明显看出正在颤抖着。陆里又将视线移到萧子凤的脸上,盯着那双没什么光的眼睛。
接着收敛了笑容一点表情都没有地回答。“不要脸。”
然后转身就走,不再看自己发疯的老板一眼,懒得搭理这个白瞎了良好相貌和优秀身世的缠人家伙。
在这个鬼地方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再继续下去我肯定是最先疯的那个。陆里用力关上了萧子凤办公室的门。
陆里和萧子凤相遇当然完全是巧合,爱情这种东西,向来就有这种特性。当时陆里因为刚和恋人分手而心烦气躁,所以就
', ' ')('来到本市有名的酒吧“暧昧”消愁。
刚好萧子凤那天和酒吧的负责人有事要谈,那负责人也邀他在酒吧玩会儿。一进来他就注意到这个气质和颜值都不同寻常的人。
就好像是刹那间,周围的所有人和事物都变成了透明色,只有那一个人依然有着鲜明而浓烈的色彩。
他只是坐在吧台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水,酒吧暧昧的灯光让他整个人有一种朦胧感,离得近了还会发现他的唇瓣已经被酒液浸润得惑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子凤强烈的视线,陆里微微歪头看过去。五官清俊,双眼漆黑如墨,却又清明得可怕。眼尾上挑着,朝萧子凤扯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约吗。】陆里漫不经心地用口型说出这两个字。
只那一刻,萧子凤就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向对其他人毫无兴趣的他此时心脏跳动到了一种不正常的地步,满脑子都是陆里那个漫不经心的笑。
像是本该高高在上的神坻现在自甘堕落到无边地狱,却还要拉着世人与他一起沦陷。
萧子凤从来不觉得他喜欢同性,不过他那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硬了。
之后他们就上床了。那一个晚上,陆里按着萧子凤的背让男人跪在床上被操,逼着这家伙射了好几次,最后射出来的东西稀薄得像是水一样。
后来他们自然而然地联系着再约炮,自然而然地发展成为恋人。
——最后分手。
下班后,陆里逛完超市拎着一些蔬菜肉类回到住的地方。出了电梯低头在包里找钥匙准备开门,走近时再一抬眼就看见家门口地上坐着一个人。
他其中的一个前任,贺礼。
此时这个家伙正坐在地上,高大健壮的身躯缩成一团倒是很有违和感。正低着头将脸埋进手臂里,很没安全感似的,像条被抛弃的大狗一样瑟瑟发抖地找回主人的家然后一动不动地待着。
贺礼现在是个大三的体育特长生,一头利落的短发,飞扬的剑眉,鲜明的眉眼,让他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青春的傲气。当时陆里的确很喜欢这家伙那种蓬勃的朝气和年轻人永不消磨的精神气。
当然贺礼的身材也是极好,由于经常锻炼的关系,全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赘肉,通身皮肤呈健康的蜜色,有着性感的人鱼线和公狗腰。
但陆里最喜欢的还是这家伙的屁股,又翘又有韧性,每次用手肆意掐按着臀肉从后面操进去时,那紧韧的屁股总是会乖巧地迎合着陆里的操弄。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已经分手了。
陆里走到贺礼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家伙,然后用鞋尖踢了踢他的腿。
“让开。”平静的语气,不掺杂一丝私人情绪。
听到声音后,贺礼就像是动了动并不存在的狗耳朵一样,他飞速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十分明亮,但此时就像只受惊的大型犬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讨好生气的主人。
“陆哥。”贺礼不敢忤逆陆里,乖乖地站起来。他比陆里要高上一些,身躯也更加结实健壮,此时却全身都散发着示弱的气息。
看到贺礼站起来后,陆里就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给他,直接开门准备要进去。
此时贺礼像是才回过神来,他猛地伸手握住陆里的手腕,随即又怕身体主人表露出厌恶似的快速松开了手。
陆里眼带不耐地回头,自己不说清楚这狗崽子就不懂是吗,冷眼看着贺礼。“我们已经分手了,别来烦我。”
这家伙立刻就露出不安的神情,却还是硬撑着说。“陆哥,我错了,我全都会改。求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哥,求求你。”
但陆里只是平静地看着贺礼,眼中波澜不惊,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接着他缓缓笑了一下,面上的笑意是说不出的嘲讽。
“贺礼,你让我恶心。”
随后陆里不管贺礼慌乱惶恐的神情,“砰——”地一声关上门把贺礼拒之门外,同时也把那家伙拒在他的心门外。
贺礼的嘴唇紧抿着,他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心脏传来的钝痛几乎把他淹没,巨大的绝望感仅一秒就彻底笼罩住他。眼眶处湿湿的,手臂抬起来蹭上去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
他蹲坐在陆里的门前,脑海里全是陆里以前温和的笑容,身体上残留的触感,一遍遍地,几乎是强逼着折磨自己般去想。
被一个两个的打扰了心情,陆里也是觉得倒霉透顶。他简单做了个晚饭,吃完后就坐在客厅看着电视。
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叮叮咚咚响个不停,似乎是收到了不少消息。
这些疯子。陆里瞥了一眼手机,拿起来后并没有去看那些消息扰自己心绪,而是全部删除掉顺带着再把那些号码给拉黑掉。
第二天,由于陆里没怎么睡好所以他心情也不怎么样,眼下淡淡的青色显示他昨晚的睡眠质量并不高。
也不想在家里做早餐,干脆去便利店买点吃的随便解决一下。买完东西出来后看到自己停在路边的车旁边站着一个男人。
', ' ')('那背影要多熟悉有多熟悉,似乎是感受到自己的目光,那个男人转过身看过来。
和那个男人四目相对后,陆里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真行,又他妈是熟人。
他最近是被什么不务正业的神明诅咒了吗。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陆里彼此都是初恋。初恋这种东西,不管最后两个人在没在一起,印象总是最深刻的,也最为难忘。
沈宵鸣,陆里的初恋。
在陆里的记忆里,那时候的沈宵鸣是个矜贵又傲慢的家伙,对什么都不屑一顾,总是一副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的态度。
沈宵鸣背后的沈家可以算得上是豪门望族,而沈宵鸣又是幺儿,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所以极为受宠,在沈氏里有名望有地位的几位长辈对待他可谓是把所有好的东西都捧着赶着送上来。
沈宵鸣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少爷。
他的样貌也生得极好,母亲是当年直到现在都赫赫有名的影后,一双琥珀色眼眸不知让多少男人魂牵梦萦。
沈宵鸣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同时糅合了父亲五官的英气,没有丝毫阴柔之感。以前和陆里身高相仿,现在却长高了不少,身材也是实打实的结实精壮。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波光流转,五官英俊。
不过此时的沈宵鸣似乎和陆里记忆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以前的沈宵鸣是个被纵容长大的家伙,即使和自己在一起后也没有低声下气过。好在两个人都不是无理取闹没事找事的类型,几乎没有吵过架,恋爱谈得十分顺利。
但是那段恋情也只是存在过,仅此而已。
高中毕业后,陆里和沈宵鸣就自然而然地散了。像是时间到了就自动解绑了那段关系似的,陆里倒是没有多少伤心的感觉。
毕竟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和沈宵鸣走到最后。也许当时和他在一起的沈宵鸣也隐约察觉到了这点,所以才会一遍又一遍地缠着自己索求关注度。
而现在的沈宵鸣,似乎不仅个子长高了身体也结实许多,而且整个人的气质越发沉稳,甚至有种不近人情的感觉。
陆里依稀记得以前的沈宵鸣很爱对他露出笑脸,是个非常黏人的家伙。琥珀色的眼睛总是弯成月牙状,惹得那时候的自己止不住地想笑。
现在陆里显然也不想搭理这个好几年没见的所谓的“初恋”。最近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他实在是不想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这么巧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可能自己真的要去找个大师算算,看看最近是不是倒了大霉。
他直接走到驾驶位那一侧的车门,即使刚刚和男人对上视线也认出了彼此,但陆里依然没有要浪费精力和沈宵鸣说话的意思。
结果他刚走到车门那儿,身后的男人就一言不发地跟着上前。看陆里真的没有要理睬自己的意思,沈宵鸣也有些沉不住气。
“好久不见。”沈宵鸣的声音低低的,能感受到他还很紧张,似乎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陆里。
当然,陆里和他对视后再移开视线装作看不见他也让沈宵鸣非常不安。
谁和你好久不见。陆里伸手准备打开车门坐进去。
结果手还没碰到车门把手,自己的手臂就被身后的男人猛地伸手拽住。感受着那份不愿让自己离去的力度,让陆里不得不回头将事情好好说清楚。
“松手。还有,你到底有什么事。”陆里转过身正面对着沈宵鸣,抬眼看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
听到陆里让他松手,并且用这种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沈宵鸣这才放下自己的手,他的手臂颤了颤,压下心里想要触碰陆里的强烈冲动。
他看着这个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的曾经的恋人,露出一个毫无侵略性的笑容,就像是为了不让陆里讨厌一样,甚至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
“可不可以聊一会儿?陆里,我很想你。”
沈宵鸣这番话说得是无比真诚,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谁被他用这种目光注视着都会觉得心软。
当然,陆里除外。
虽然有个大概的想法,但真从这家伙的嘴里听到了这种暧昧的表达时,陆里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耐烦。
都分开这么久了,再怎么也应该释怀了,好聚好散这四个字这些人是没学过吗。
“不行。”陆里直接明了地表达了拒绝。他可没空陪这富家少爷玩什么怀念青春的过家家游戏。
他有理由怀疑沈宵鸣这家伙站在他车前是有所预谋,分开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地站在自己车旁边而且一看就是在等人。
陆里当然没那么自恋,不过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巧合。并且他可不记得沈宵鸣是这么会死缠烂打的家伙。毕业的时候不也是相对和平地结束了这段关系吗。
陆里说完之后就想直接上车,沈宵鸣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话还没说身体上就已经做出了行动。
毕竟看到陆里和他划清界
', ' ')('限一点多余情绪都没有的表现,沈宵鸣当然慌乱得不行。眼看着陆里毫不犹豫地就要离开,心慌意乱中他的身体先一步做了动作。
他这次直接用手掌握住了陆里的手腕。
这家伙还真是不听人说话。陆里皱了下眉,抬起手臂想要甩开沈宵鸣握上来的手。
“沈宵鸣,几年没见你倒是学会这种烂招数了?”明显陆里已经有些生气了,这家伙长得高身体更结实了就算了,力气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大了,挣脱不开的感觉让他很是烦躁。
听到陆里终于喊了自己的名字,不像刚刚那样装作是陌生人。沈宵鸣抿着唇,他的眼皮颤动了两下,却还是没听陆里的话将手松开。
就算陆里用再难听的言语辱骂自己都无所谓,他不想和陆里继续保持再也不会相见从此陌路的关系。
陆里那只手上正好拿着刚买的豆浆,现在沈宵鸣死活不松手,他在抬手甩开的时候没注意地将豆浆都洒在了沈宵鸣的手上,滚烫的豆浆立刻将男人的手背烫得红了一片。
有些豆浆还直接将沈宵鸣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裤子弄脏了一大块,那痕迹非常明显。
一向爱干净的沈宵鸣现在却恍然不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看起来很厌烦自己的陆里身上。
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声音低沉又沙哑。“陆、陆里,你先别走,求你了······给我个机会,我们好好聊聊好不好。”
陆里下意识地看着手中还没喝上一口的豆浆,甚至溅出来的液体都将自己的手弄得黏腻一片。此时也更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沈宵鸣。
只听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和你说最后一遍,放开。”
被陆里严厉的语气吓了一跳,沈宵鸣原本就在强撑着没放手。现在自然不敢继续忤逆陆里,听话地松开了手掌,这才看见陆里和他自己的尴尬处境。
看到陆里手上溅着的豆浆,他的嘴唇一瞬间就白了,那些液体要是将陆里的手烫伤了该怎么办。慌乱地翻找着湿巾,再巴巴地递到心上人面前。
“疼不疼?陆里,对不起。先用这个擦一下好吗。”
陆里正随手把豆浆杯扔进刚刚从便利店带出来的塑料袋里,然后开始甩着手,手上那种黏腻的感觉让他止不住地心烦。
至于沈宵鸣很有眼色地递到眼前的湿巾,陆里倒是没有拒绝,毕竟还是先摆脱手上奇怪的感觉为好。
在陆里接过湿巾后,沈宵鸣还忍不住偷偷开心了一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亮得灼目。
陆里低头专心擦着手,倒是没怎么注意沈宵鸣此时是什么表情。
说实话,他现在对这家伙都是处于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中。沈宵鸣是他的初恋没错,也是他第一个产生好感的人。那段相处的日子无疑是美好的,他也的确不否认。
但分开了就是分开了,他也不想再和沈宵鸣藕断丝连或重归于好。何况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他也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缠着自己。
当初分手的时候,不都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吗。
他也是真的不明白,最近到底是刮了什么妖风,一个两个和他谈过恋爱的都追着他求他复合。要不是他们都没做出什么崩人设的行为,陆里真要觉得自己被下套了。
大概擦干净了自己的手,陆里淡淡地瞥了一眼男人被明显烫到的手背,又上移视线看着对此毫无察觉的沈宵鸣。
当然能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出当初那个沈宵鸣的影子,毕竟再怎么样,这家伙当时对自己的爱意是真的。即使现在看来,也似乎没有被时间消减过一分一毫。
这都不是自己会回头的理由。
“沈宵鸣,我们不可能了。七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语带着身体主人声线常有的温和,内容却又是这么的残忍与冰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给沈宵鸣下了死刑。
闻言,沈宵鸣面色惨白,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身躯都禁不住地震颤起来,眼眶更是明显地发红,像是正在强忍着什么,露出来的眼神和被丢弃的狗狗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我不会放弃的。陆里、呃呜,我不会······”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这个男人似乎完全陷入了什么糟糕的记忆中,高挑精壮的身躯微微颤抖,神色异常不安。
而陆里只是这样无感情地看过去一眼,没有伸手做什么,接着瞥开眼来,说出口的话甚至带着超出他控制范围的冰冷和愤怒。
“沈宵鸣,你总是这样,自我中心也要有个度!和你说最后一遍,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心里连日来的火气此时被彻底点燃,一发而不可收拾。陆里有时候会觉得很不公平,他对自己的每个恋人都温柔贴心,最后分手时也不会让彼此都太过难堪。
可这些家伙呢?当时停在原地什么都不去做,过了这么多年了又重新缠上来。他没有义务陪这群对他来说感情消退的混蛋们玩什么回头是岸过家家游戏。
', ' ')('够了,真恶心,所有的一切都烂透了。
随即陆里也不再看向沈宵鸣,冷着脸打开车门坐上车。
封闭的车内空间彻底将车旁的那个男人隔绝在外。
车辆启动后,陆里更是没再看向沈宵鸣一眼。如果那家伙要在车前拦住他的话,他是真的会油门加速冲撞上去。不过好在,沈宵鸣还没有蠢到那种地步。
只剩下沈宵鸣一人发愣地站在原地,后背微弓下来。结实精壮的身躯更是僵硬得厉害,手脚冰凉。过了很久,他才抬起手臂来横挡在自己的眼前,掩住了一些难堪又绝望的神情。
进到公司后陆里的第一件事是去洗了个手,接着对着镜子让自己的神情恢复正常。
然后他就拿着辞职报告径直走进萧子凤的办公室。
看到是陆里主动过来的萧子凤还没来得及为这件事欣喜若狂,心脏就直接被陆里的下一句话击得粉碎。
“辞职报告,望萧总批准。”
知道自己就算是去找人事部,人事部那边也肯定碍着萧子凤而不给批,所以干脆不如直接来找这家伙效率更高。
陆里的这句话让萧子凤立即变了脸色,眉眼间笼罩几分阴沉感,却更显得五官深邃,气质拔群。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那份简简单单的辞职报告。
“理由。”显得有些压抑的语气更突显出他身上那种浓重的上位者气息。
陆里却根本不吃这套。他微微低下身双手撑在做工优良的实木办公桌上,怒极反笑,双眼冷漠地俯视着办公桌后那个总是处变不惊的男人。
“爱谁谁,我反正是不干了。”
无法再将镇定的面容维持下去,萧子凤勉强压下内心的惊惶,抬眼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的心上人。清俊的眉眼,温和的气质,却又在此时露出从未在他人面前展现出来的极具侵略性的神情。
就算是他那晚和微醉的陆里初次做爱,他深爱着的这个人也是带着戏弄般地欺负自己,更多时间依然如拂面春风般温和至极。
萧子凤软下态度,声音也低沉下来,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着。“别走好吗,陆里,我保证工作时间不会对你逾越分毫。”
撒谎。你之前做的已经可以算是职权骚扰了。陆里的情绪没什么剧烈波动。
似乎又怕陆里不答应,萧子凤接着坚定保证:“真的,陆里,我发誓我不会再做些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
几乎是乞求般地,萧子凤的声音无比颤抖,这张脸上原来也会出现这种怕被彻底抛弃的难看表情。
陆里直勾勾地看向萧子凤,这个男人面上没什么血色,英挺深邃的五官却在此时显得非常没有光彩。
意料之中地,他的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们做出这副姿态,自己也只会觉得困扰罢了。陆里没有说话,漆黑如墨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对不起、陆里,对不起······”见陆里一直不说话,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却像是一种对自己的审判。萧子凤绝望下来,闭上眼无力地说了这么句话。
公权私用的混账家伙。
现在他有些烦了,陆里神情冷淡地瞥了萧子凤一眼。嘲讽地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只留萧子凤一个人坐在那里忍受着巨大的不安和痛苦。他一遍遍地念着陆里的名字,一字一字,扎在他早已软弱不堪的心上。
陆里喜欢体贴温柔的情人,也喜欢有点小脾性的家伙。但如果两者都太过的话,只会让他止不住地厌烦,并且逐渐失去耐心。
和萧子凤不欢而散后熬到了下班时间,陆里便直接回家,不出意外地又在家门口看见了贺礼。
要说贺礼这家伙,是真的很合他的喜好。阳光明朗,总是带着年轻人独有的青春气息。很有感染力,和那家伙在一起久了后连他都会觉得很舒服。而且自己很喜欢那家伙在床上害羞又忍不住贪心索求的样子。
但年轻人有个不好的地方,他们总是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遇到陆里之前,贺礼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也能接受男人。或者说,只接受陆里。
而在陆里交往过的这些恋人中,只有贺礼一个,是陆里主动提出分手的。
该说是性格使然还是什么,陆里从来不会主动提出了断一段感情。
而提出分手这种事,大概是因为那些家伙无法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爱”,自然而然变得焦躁起来,于是就想要用那种小手段留住陆里。
殊不知他们这样做,只会把陆里推得更远。陆里平等地对待他们,从不强求一段感情。在他人眼中反而变成了“无情”的存在,时间越长,这段感情就越让那些人痛苦。
「请爱我吧。」
「为什么不看向我?」
「求你了,再多喜欢我一点。」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种结局。不断哀求着想要让自己多爱他们一些,不停地
', ' ')('从自己身上索求爱意。一遍遍地说着这些话,每个人的口中都是相同的话语。
听得多了后,有时候陆里也会陷入不解,是那些家伙太过贪得无厌还是自己对感情把握不准。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他无法对他们倾注全部。
于是那些家伙神情痛苦地向他提出分手,他也只是温和地笑着同意。从不会挽留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离开,所以在这种时候,也别想再回到他的身边来。
不然那样,不是太过贪心了吗?
在陆里和贺礼已经确定关系并交往三个月的时候,有次周末贺礼被同专业的一个同学拉过去联谊。
贺礼他们寝室的人都知道贺礼正在交往一个总是温和微笑的男朋友。因为贺礼对此从不有意遮掩避讳,反而总是炫耀似的表现出好心情的一面。
久而久之,他们这些外人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于是他们就帮着贺礼对那同学劝说了会儿,为了保护贺礼的隐私,没明说贺礼已经有了男朋友。
很快贺礼就被缠得烦了,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你别烦我,我有男朋友了。我只会对他一心一意。”
全场寂静。
宿舍里的家伙都被贺礼这种没有一点要遮掩的样子给震惊到,不过贺礼的态度这么坦然,他们也只能佩服这家伙。
那同学的表情很是精彩,不过还是好声好气地劝着贺礼。这次他改变了方针,说只要这次贺礼去那场联谊,他就帮忙去找贺礼上次提到的一个篮球明星的签名球衣的下落。
听完后贺礼有些动摇,他的确很想要那件球衣,这不是因为他自己的私欲。而是前两周无意间得知陆里还挺喜欢那个篮球明星,平时也会去看篮球比赛。
最后他还是抵不住心动,他想要让陆里开心。
犹豫了一会儿贺礼咬牙答应了,他想满足自己恋人的一切需求。
对方见贺礼答应很是高兴,约好了地点就离开了。
当天赴约时,贺礼心里知道分寸,他警告自己注意不要和别人有什么肢体接触。他的恋人讨厌那样,他也不想被陆里厌恶。
贺礼不知道的是,他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他没把这场联谊告诉陆里。
这本来没什么的,陆里其实也不会太在意。
但最后陆里还是知道了这场联谊会。
其实当初来邀请贺礼的那家伙早就看不惯贺礼,联谊会只是个幌子。目的是拍下贺礼的黑料,匿名扩散出去让他出丑。
至于为什么不拿贺礼有男朋友这件事扩散消息,还是因为目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算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他有意叫来收了钱的男女混在联谊会里缠着贺礼,打算自己躲在一旁拍下贺礼的丑态。
贺礼没有喝酒,他只是不想多说话地喝着冰水。那些人都无从下手,有意凑上来便会被贺礼警告不准靠近。
那人只能趁贺礼去卫生间的时候,在他的杯子里下了能让贺礼不这么清醒的药物。
回来后贺礼已经厌烦了这里的氛围,对于自己的杯子被动了手脚这件事并不知晓。他打算喝完这杯冰水就回去,却中了招。
不知为什么困意突然变强,脑子发晕眼前景象也很模糊。只感觉有不少人都凑了上来,乱碰着他的身体甚至还想扒开他的衣服。
贺礼不断地推开那些看不清脸的人,却使不出多少力气。
那天陆里工作结束后去了贺礼所在的大学,结果给贺礼发短信打电话都没收到回复。在路边等着的时候恰好看见贺礼宿舍的人,问了贺礼的情况,他们就对他说明了事情原委。
陆里进来时,包间里正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暧昧的灯光照在这群年轻男女的脸上,混乱而诡异。
他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沙发上衣衫凌乱的贺礼,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凑了上去似乎是想要坐在那家伙的大腿上。
陆里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与混乱的包间格格不入的清俊男人身上时。
陆里径直走向了贺礼。
他站在贺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贺礼的脑袋发晕,此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他本能地用力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看不清脸的人,对方身上的香水味浓到他想吐。
这让贺礼突然想起记忆里陆里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更是再也无法忍受。他好像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贺礼费力地睁开眼。
他的恋人,陆里。那个脸上总是挂着微笑,温和又体贴的人。
正冷冷地审视着他现在一塌糊涂狼狈至极的样子,漆黑的双眼里什么都没有,他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这让贺礼瞬间就清醒了,他颤抖着使不出力气的身体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正惊慌不安地等待着来自大人的宣判。
看到贺礼什么表现的陆里反而笑了一下,他的笑容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 ' ')('“回去吧。”
贺礼一边忙不迭地点头,一边急忙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两人走后,包间里只留下一段时间的奇怪沉默。没有人问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他们心照不宣。
晚风微凉,走在陆里身后的贺礼已经完全清醒。他看着一言不发的陆里的背影,心里便止不住地发慌。
正因为他知道其实陆里并没有生气,这才会越来越不安,胸口处无法抑制地产生恐慌感。
他对陆里来说,好像什么都不是。
走到停车场,陆里才停下脚步,他转身微微抬眼看向比他高一些的贺礼。
“清醒了吗?”声音冷冽得如同深夜的风。
即使在这种时候,陆里依旧没有表露出过于激烈的情绪。他不是不相信贺礼,只不过今天这件事让他意识到这段关系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站在他面前的贺礼低垂着脑袋,并不真实存在的狗耳朵贴在脑袋上。他那双朝气的眼里此时满是不安,双手无意识地动了动。
“对不起,陆哥。其实我······”
“不用说了。”陆里打断了贺礼的解释。
理由是什么其实根本不重要,他知道贺礼是什么样的家伙,他不是不信任对方。
当自己推开门看到神志不清的贺礼被那样对待时,陆里却在那一刻发现了,他的心里一如既往地什么感觉都没有。
什么在一瞬间就能将他笼罩的失望、愤怒等情绪全都不存在,他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冷静地旁观着这一切。
这对于这段恋情来说是不正常的现象。
而且这家伙太年轻了,贺礼本就是人群中那个肆意张扬又桀骜不驯的焦点。所以继续下去对两人都没好处,他们是时候分手了。
三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三个月甚至还处在热恋期的范围内。
陆里看向眼前的贺礼,他没有移开视线。
“贺礼,我们就到这儿,分手吧。”
陆里不是不擅长做出决定,而是因为一旦他做了决定后就没有人能够动摇他的想法。提出的分手可以说是突然又无情,却无法否认这是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
他直视着身体似乎一瞬间就僵住的贺礼,这家伙甚至连面上的神情都凝结起来。
本以为贺礼会愤怒地质问甚至不甘心地对自己大动干戈,毕竟他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就单方面地放弃了这段关系。
却半晌都没传来动静。
陆里则是什么都不想说了,他的视线依然看向贺礼,没有逃避。或者说,逃避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无论是贺礼也好还是其他的任何家伙都好,和自己确定恋爱关系时间变长就会出自不安般索求自己的爱意。
至少陆里是真的认为在这几段关系中,他们从未亏欠过彼此,他更没有玩笑般地进行过一段感情。
彻底清醒了的贺礼那双总是带着无限活力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般变得一片黯淡。
这个肆意张扬的年轻人,正无助地注视着他的恋人。他想对陆里解释原因,可是在接触到对方眼神时又产生退怯之意闭口不言。
因为无论缘由是什么,对现在的陆里来说都不重要了。
贺礼不开口说话,陆里也不想再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正一下一下地变冷,融入了愈发冷冽的晚风中。
“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就这样吧,你今天早点休息。”
眼看着陆里就要决绝且不带留念地从自己眼前离开,贺礼这时候僵硬的四肢才稍微能够活动起来。他猛地伸手握住陆里的手腕然后顺势将他的恋人拥入怀中。
像之前做过的无数次亲昵的示好一样,贺礼低下头来磨蹭在陆里的颈侧,正用低哑颤抖的声音一遍遍地祈求着对方不要抛弃他。
“陆哥,不要、我们不要分手······求你了,求你、别分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都会改,我什么都会改。呜、不要分手,哥,求你了。”
即便强压着哭腔,湿润了陆里肩上布料的泪水和剧烈颤抖的身躯还是将贺礼的真实情绪暴露无遗。
陆里没有给出回应,他只是在贺礼埋头抱着他的时候抬起眼看了一下天空。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随后便不留情面地推开了贺礼。
即使体力差距过大,能够强行对陆里做些什么,贺礼也不敢再次紧抱着陆里。他的莽撞只会让陆里感到不愉,他不想让自己的恋人不高兴。
贺礼正努力朝陆里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却因为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满脸泪痕而显得十分难看。
“没可能了。”
陆里明确地对贺礼下了最终的判决书。
对待恋情结束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他们两人之间恋爱的温存从来不存在过一样。能够轻易对感情做出“抹杀”的陆里或许在某一时刻,让察觉到这一点的曾经的恋人们感到无比痛苦
', ' ')('。
说完后陆里转身就走,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被留在原地的贺礼。
无法否认陆里性格中温柔的那部分,也无法否认与温柔并存的薄情。
他对待所有的事物都有种他自己独特的慵懒和漫不经心,却又不是令人反感的怠慢。
过分沉溺于陆里身上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自己无法拥有他全部的心却还是飞蛾扑火般渴望得到他的驻足停留。
本质上陆里的确是个冷情的人,在他本人可能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对待恋情的他冷静到了一种足以令恋人们恐慌的可怕程度。
理智到近乎残忍的态度让那些家伙只能感受到绝望。
他会付出自己的真心,至少陆里是这样认为的。但那绝不可能是所有。于是每个人都妄想着拥有他全部的心,渴望着自己是他心中特殊的唯一。
最终却只成为了被火焰燃烧后剩下的灰烬。
时间回到现在。
显然陆里依旧没有要和贺礼多说一句话的意思,他走到贺礼面前对方就站起身来让开门的位置。就像是根本没看到贺礼这个人一样,陆里打开门走了进去再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刚在沙发上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陆里看了一眼是个陌生来电。本来是不想接的,但电话自动挂断后又拨打过来,那边的家伙好像有着无限耐心。
这次陆里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突然没了动静,似乎是没想到陆里居然真的愿意和他通话。
陆里以为对方打来是有什么事,他等了一小会儿。那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夹杂着电子设备让人听得不真切的磁声。
“小陆,我是傅竹休,我回国了。”温柔缱绻,一字一句浸润着无限的爱意,这是专属于情人间暧昧柔和的低语。
陆里:······
他立刻挂断了通话。
然后陆里看着还拿在手里的手机。这手机脏了他不想要了,他没开玩笑。
难得陆里会展现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都怪对面那家伙真是精神不正常到堪称疯子的程度。
傅竹休,一个贤惠到能用百依百顺来形容的好男人。相貌俊美,身材出众。教养良好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他的性格和陆里那种自带礼貌与疏离的温和不一样,家世显赫让他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整个人对外界的事物有着一种奇怪的亲切感。
大概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让他不擅长和人起冲突。和陆里在一起时更是将陆里放在心尖上来照顾,生怕有什么疏漏。
对于傅竹休所表现出来的体贴顺从的一面,陆里没有拒绝。或许正是因为自己恋人的接纳,让傅竹休一直隐藏着的本性彻底释放出来了。
时间久了陆里当然能够感受到不对劲。虽然傅竹休细节做得几乎完美从外表上看什么变化都没有,但本质上他的患得患失还是会无意识流露出来。
时时刻刻都有着强烈的不安感压迫着傅竹休的神经,这个男人似乎相当担心自己的恋人被别人抢走,又或是主动和别人离开。
一开始陆里还觉得没什么,毕竟傅竹休的确没有给他造成实际上的困扰。
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成为他们分手的导火索,陆里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亲眼看到那一幕时有多错愕和震惊。
而傅竹休也终于意识到了那件事的严重性,他低声下气地请求陆里原谅他。在陆里心中已经被打上“撒谎”“精神异常”“性变态”等标签的家伙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可信的。
由于陆里的离开傅竹休彻底精神崩溃,被家人强行压着去了国外治疗,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就不了了之。
在自己说完话之后就被果断挂了电话,傅竹休却一点惊讶的意思都没有。他像是早就知道陆里会这样做似的,轻声笑了一下。
然后如同未开化的兽般,贪婪地,紧紧盯着被挂断后显示的最近通话页面。
他温柔地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却只让人悚然。“我······不可能······放······”
最后的话语太轻,飘到空中谁都听不见,大概只有傅竹休自己知道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疯话。
他正坐在卧室的床边,让人感到怪异和极度不适的是,这个房间里的每个角落甚至是只要能让人站立的地方,全都堆满了形似陆里的等身机械人偶。这中间只有一条从床到卧室门的路。
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留下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一般,细看之下每个人偶都被摆出了不同的姿势。
而傅竹休正坐在唯一什么都没有放着的床上,被这种强烈又巨大的幸福感层层包围起来。
挂断傅竹休的电话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陆里想着这次如果还是陌生来电他就直接拉黑号码,免得被神经病一直骚扰。
在屏幕上显现出来的名字却是他那个正在本地上大学的弟弟,陆止。
陆里当然不会拒接自己亲弟弟的电话,他看到是谁后就接通起来。陆里
', ' ')('还没说话,对面就传来陆止声线偏低质感清冽的嗓音。
又因为态度上的柔和而将声音本身自带的冷意削弱了许多。
“哥,我们系最近有个联欢晚会,可以让家里人参加,你能来吗?我想见你,哥。”
不含杂质的音色里所传达出来的只有依赖和期待。
听到陆止的声音让陆里觉得他的手机或许还可以拯救一下,陆里边站起身来走了两步拿起日历看着边笑着问陆止。“当然好,时间定下来了吗?不是工作日的话应该都行。”
陆里本人奉行的是工作日以外他就人间蒸发的主义。幸好萧子凤还算有点良心,从来没有在周休的时候找理由让陆里回到公司加班。
得到了自己哥哥确切的答复,陆止的心情明显雀跃起来。他在和陆里说这件事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现在立刻就回答了陆里的问题。
“下周六晚上七点半开始,我在正门等你,哥。”
陆里拿着离得最近的笔在日历上的那个日期处画了一个红圈。“好知道了,我大概七点到,到时候门口接我。”
接下来陆里就和陆止聊了些只属于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悄悄话,后面看时间也不早了互相道了晚安就结束了通话。
陆止这边。
他们宿舍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止在阳台打完电话回来后脸上一副满足又愉悦的神情,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他们亲眼所见。
那个系里的号称最难攻略的高岭之巅陆止怎么会露出除了冷脸之外的表情,这显然不科学!
想起之前他们学院有名的漂亮学妹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却被当场拒绝,那时的陆止和现在这个像是恋爱了一样的家伙一对比还真是让他们头皮发麻。
对于舍友们不约而同露出的惊恐眼神,陆止似乎并未觉察到。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哥哥更重要的人或事,能见到陆里的这个好消息让自己的身心全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同是舍友,也是和陆止关系好的朋友的夏开耀知道内情,看到陆止这样子就知道通话对面的人到底是谁。“陆止,你哥?”
“嗯。”陆止明显相当愉悦地给出了回复。他甚至还多补充了一句:“下周六的晚会他会来。”
莫名其妙觉得自己被秀了一脸的夏开耀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他刚刚一定没有看错,从陆止身上散发出了相当刺眼的金色光芒。
更是被陆止这种见心上人的态度给呛得没话说。“那得好好招待你哥了。”
陆止没说话,他只是心情很好似的用指尖不断来回摩挲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
满脑子都是自己哥哥的身影,体内的愉悦度不断变高,身上代表着好心情的光芒都快让人睁不开眼了。
其他人或许不怎么清楚,夏开耀倒是知道陆止实在是太过喜欢那位哥哥大人了,一向不爱表达的陆止在那个人的面前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
他是家中的独生子所以不太懂这种情感,不过这兄弟感情的确让人有些羡慕。夏开耀感慨了下,他想着大概其他家庭里的弟弟也都是这么喜欢自己哥哥的吧。
对陆止,陆里当然也喜欢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从小时候起成绩优异的陆止就不爱说话整天冷着一张脸,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变得不太一样。
小小的孩子整天跟在自己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一想到陆止,陆里的心情这才变得好了一些。
他虽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弟控,但是对身为家人的陆止的确会有着不一样的态度。外人和家人终归是不同的,偏心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结束通话后陆里想了想陆止的学校是哪儿来着。
在陆止大一开学的时候他们一家子还一起去参观了学校,之后他倒是没怎么去找过陆止。哪儿来着哪儿来着,l大?
l大?有点耳熟。
等等,l大?!那不是贺礼的大学么。想到这里陆里就突然有些头痛,转而想着应该不会发生自己担心的事情。
那么大个学校,也不一定会凑巧遇见认识的家伙。更何况贺礼最近天天蹲点他家门口,想在学校见到都难。
不再去想有关贺礼的事情,陆里想着他也的确是好久都没看见陆止了。
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什么?到时候买点东西去吧,反正大概是自己送的他这个弟弟应该都会喜欢。
家门口的那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陆里没有多余的闲心去管贺礼。
他本就属于一旦断关系就会断得特别干净的类型,所以现在当然不想和他们再产生什么纠葛。何况陆里自认为他自己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根本不想再被本不必要存在的事情烦心。
日子很快就到了周六。深秋,正是寒凉的时候。
陆里在上身里面穿了浅灰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与深灰色格子交错的羊绒毛衣,下身搭配了条浅色裤子。黑发柔软,肤色白皙,五官清俊线条柔和,不笑起来时似乎也亲和力十足。
', ' ')('这样的装扮又让他的年纪显得很小,和这些正值青春的大学生站在一起完全没有违和感。
出发前陆里先是去礼品店挑了些其他的小礼物再去水果店买了点时令的水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驱车赶往l大。
因为陆里开车过来的路离学校北门近,所以他就直接从北门开进学校在露天停车场上停好车。恰好这时陆止发消息问他到哪儿,陆里就让陆止在正门等他,他马上就到。
拎着礼品和水果的陆里向陆止等着的正门走去,毕竟他曾经和贺礼在一起过,进来这个学校后发现对这路意外地还是挺熟的。
当时和贺礼交往的时候怎么没反应过来这里就是自家弟弟的学校,也幸好在学校那几次都没碰到面。现在想想既巧合又奇怪,居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杂七杂八想着事情的陆里快走到正门时,就看到一个身材挺拔修长的冷峻青年神色淡然,一双墨黑的眼睛却四处在人群中扫着。
感应到什么似的和陆里对上视线后,陆止那双和自家哥哥极其相似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大步朝双手拎着东西的陆里走来。
今天陆止特意换了身新衣服,上半身内搭是浅卡其色的衬衫,外面穿了一件深棕色v领无袖的马甲毛衣。个子高高的,整个人一站在这儿,看起来就像是一块美味的巧克力奶油蛋糕。
其实陆止很少会穿这么暖色系的衣服,早上换这套衣服的时候,夏开耀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不过想想陆止晚上是见他哥就觉得一切都很合理了。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最喜欢那位哥哥了。
衣架子陆止穿什么都很适合,即便不是自己常穿的风格也会在今天特意尝试一下。平常面无表情的冷然五官此时也消除了那份寒意,微微笑着的样子恍惚间和陆里的气质还有几分相似。
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和他在陆里面前时截然不同,只有在面对自家哥哥的时候陆止才会毫不掩饰地表露出信赖与喜悦。
“哥。”陆止动作自然地伸手接过陆里手中的袋子,好让陆里的双手得到解放。“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他虽然是在说着那堆水果礼品,但双眼却一眨不眨地看向出现在他眼前且近在咫尺的陆里。
陆里手上轻松,见到陆止也让他心情很好。“不是好久没看到你了么,正好给你买了条灰色的羊绒围巾,其他一些小礼物和水果就和朋友舍友们分一下吧。”
灰色的,羊绒围巾。闻言,陆止不着痕迹地悄悄瞥了一眼陆里今天的穿搭,他整个人明显更加愉悦了。
先和陆止回了宿舍放下东西,见到了陆止的舍友们,陆里温和地笑着打了招呼。
舍友们看陆里很好相处的样子,又不约而同地看了看站在陆里身边明显心情高涨神情愉悦的陆止。他们没想到陆止的哥哥居然看起来这么年轻,而且莫名很有亲和力,就忍不住出声打趣。
“陆哥好!你都不知道陆止对别人的态度那叫一个六月飞雪,他今天看见你也开心过头了吧!”
“对啊对啊,陆哥你一过来这尊千年冰雕都化成一汪春水了。”
“陆止看来是真的很喜欢陆哥你啊!”
陆里眉眼弯弯,他应着:“是吗?小止小时候很黏我的,长大后对我这个哥哥倒是冷淡多了。”
陆止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陆里,墨黑的双眼没有从陆里身上离开,心底是一片软和的宁静。
晚会快开始了,在l大的礼堂里举办,除了固定的几个节目外更多的是让学生们自己玩得高兴。节目过后便推出了自助餐形式,学生们可以边吃边聊天。
跟着陆止和舍友们过来,陆里对这种满是年轻人的地方也觉得新鲜,倒是没露出什么倦色。
这边陆止被几个同学缠着聊天,陆里便偷空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礼堂内有空调,但陆里不喜欢一直吹着空调暖风,会让他产生生理上的气闷感。
深秋的校园很美丽,夜幕上零星挂着几颗星星,一轮皎洁的圆月悬在空中。
陆里抬起眼看了会儿天空,然后低下脸来转过头,下一刻他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正朝他走过来的满眼惊喜的贺礼。
贺礼和陆止年级不同,所在的系也不一样,他当然没有参加今晚的晚会。他刚从体育馆训练完冲了澡出来,准备经过礼堂去超市买些吃的。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陆里,气质温和的年轻男人微微抬头看向夜空,黑色与深灰色格子交错的毛衣很适合他,看起来年纪很小,也让他整个人融入黑暗,无端生出一种怎么都无法触及到的模糊感。
见状贺礼的心猛地一紧,他的大脑好似无法正常思考,大步流星地就朝陆里走去。
陆里看清了贺礼的脸,他的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待贺礼站定在他面前,陆里的神情也几乎没有变化。
可以说是冲了过来的贺礼突然感觉自己的行为十分唐突,低下头看着陆里那张“有事快说”的脸,贺礼紧张得喉结不断滚动,怕被训斥一般眼神也有
', ' ')('些躲闪。
贺礼有些尴尬却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陆哥,你吃饭了没?”
陆里轻微地点了下头,不欲多说。
贺礼比谁都要清楚,陆里一定觉得他麻烦又缠人。但他只是想再多看看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想多和他说说话。即使不出声交流,能够站在他身边也是好的。
是他自己将一切都毁掉了。贺礼的双臂开始打颤,他的神情逐渐灰败下来。
贺礼知道他是彻底栽在这儿了,和陆里分开后那种悔恨和痛苦久久无法消散。有段时间他颓废度日,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但他再怎么堕落也还是清白一身。
他不自量力地妄想着有一天陆里可能会再要他,他想被陆里接纳,他不想再惹对方生气了。
一想到这儿,贺礼那双明亮的眼睛就止不住地透露出哀伤,陆哥······怎么可能会再接受他。自作自受之后再痴心妄想,连他自己都厌恶这样的自身。
贺礼勉强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眼眶好像有些湿润,像一条被抛下后连叫都不敢再叫的狗,声音也低哑不清。“陆哥,我带你在校园里四处转转好吗?”
一看到贺礼还是一副没放下又不死心的模样,陆里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刚要开口拒绝,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不了,多谢贺学长一片好心,我哥他还要陪我。”
只见陆止冷着一张俊脸大步走上前来,用身体不着痕迹又相当巧妙地将陆里和贺礼隔开。
注意到陆止隐约带着敌意的眼神,贺礼的眼皮抽动了两下。贺礼知道他,陆止,中文系的,性情高冷,不爱说话,却特别受女孩子们的欢迎。
说实话,陆里和陆止的长相并没有多少相似之处。陆里遗传他那温婉美丽的母亲多一点,五官柔和,眉眼清俊。而陆止则要遗传沉稳宽容的父亲多些,鼻梁高挺,眉目冷凝。
他们两人只有那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睛相似些,但陆里的眼里总是盛满笑意,温温柔柔的让人看不真切。而陆止的眼神则更加直白也更冷漠,眼底深处一如往常被冰冷与疏离覆盖。
别看贺礼在陆里面前一副巴不得逆来顺受的弱势样,他在别人面前那也是个心狠的家伙,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
虽然不会主动招惹别人惹是生非,但被他教训过的人下场当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某种意义上贺礼其实很聪明,他无意识地会在自己的恋人面前示弱,但这不代表他要在别人面前露出毫无防备的下位者姿态。
贺礼笑了一下,相当礼貌。在陆止看来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挑衅意味,笑容也绝非出自真心。
“啊······是吗。”
随后贺礼便看向陆里,朝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甚至能称得上是软弱的笑容。“陆哥,那我之后再联系你。”
陆里没说话,他不想给出什么回应,那没有任何意义。贺礼走了之后,陆止堪堪卸下精神紧绷的保护者状态。他转过身来望向陆里,那对和陆里相似的眼中满满都是急切。
“哥,哥。他没把你怎么样吧?”难得让陆止说话时的气息都变乱了,面上满是说不清的在意。
看陆止这么着急的样子,陆里笑了一下,像以前一样抬起手摸了摸陆止的头发。“你怎么还是这么担心我。没什么,不过是之前的一个朋友。”
陆里说完后放下手来,他移开了视线,微微皱眉,想着贺礼要是再纠缠不休的话别怪他一点情分都不再留。
他想着事情,就没怎么注意到陆止听到“朋友”二字时,闭紧双唇,脸色骤变。
深沉又厚重的黑暗翻涌而来,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的双眼一下子阴郁下来,眼底隐隐染上了疯狂的色彩,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对劲。
陆里顺势发了一会儿呆,等到陆里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止依旧是原来那副模样,哪里有刚刚的半分阴暗。
见陆里的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身上,陆止伸出手亲密地碰了碰陆里的手臂,低下头来有意无意地凑在他耳边说道:“哥,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好吗。”
耳边传来温热吐息,陆里下意识地撇过头去,避开之后无奈地看向陆止。“给我保持好距离,不准凑那么近。”
陆止安分又顺从地点头。
“不用陪着你那些同学了?”陆里看了看礼堂,那里面闷热的空气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陆止摇了摇头,要多听话有多听话。
看陆止这样就想起了小时候的陆止,陆里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那还不赶快带路,我还没好好看过你们学校呢。”
哥,你撒谎。陆止的眼神陡然沉了下来。
你明明来过,那家伙牵你的手你也只是笑。
陆止只觉得他的整颗心都被拽紧起来,名为嫉妒的暗色正在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火热鲜活的心脏。
可他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在意,他再清楚不过,这份违背伦理的感情一旦泄露出来,就会被他最珍视的人舍弃。他会坠入深渊。
', ' ')('其实在礼堂里陆里没怎么吃东西,刚刚不过是不想搭理贺礼。要是顺着那家伙的话给出回应,事情一定会变得很麻烦。
他讨厌在关系结束后发生些没必要的事再反复纠缠不清,不过单是这样逛着也有些无聊。陆里刚想问陆止l大有没有什么比较好吃的餐厅,陆止就像是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一样。
虽然是已经按照陆里的话站直了身体,但是视线却依旧紧黏着陆里不放,悦耳的嗓音也低低的。
与其说是询问,更不如说是在示好。“哥,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知道有一家店应该会合你口味。”
“但是哥你最好不要吃得太刺激,胃之后会不舒服的对吧?”
谁都没有见过陆止会对哪一个人这么上心,甚至耐心到莫名给人一种絮叨的感觉。而且好像他才是那个很会照顾别人的“哥哥”,话里话外只有对陆里的着想和在意。
陆里抬起眼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陆止对上视线,他的眼睛里出现笑意,不由自主地感慨了一句:“真是一下子就长成大人了。”
他边说着这种话边抬起手来摸了摸陆止的脑袋,掌心和发丝亲密接触着。
被揉着脑袋的陆止丝毫不在意这种像是逗狗一样的行为,他甚至还主动弯下腰来配合陆里。半眯着眼全心全意地感受着那份力度,从自己哥哥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迷恋不已。
该说是了解自家弟弟的想法还是说他们果然是兄弟,陆里听到陆止那句话就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胃是要被好好“管着”了。
他口味重,嗜辣,无辣不欢,又喜欢在吃这些刺激性食物的时候喝冰饮品,久而久之就落下了胃病。时不时疼上一阵,实在很要命。
和陆里关系亲近的家伙们都知道他有这么个病,也就不约而同地会有意控制陆里的饮食。
在这之中,傅竹休对陆里饮食方面的照顾可以称得上是滴水不漏。明明一开始是个连厨具都分不清楚的富家少爷,在短短两周后已经能一个人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他还会刻意藏住自己双手被烫到和划伤的痕迹,在陆里面前向来都是一副好形象。不会让陆里产生一点烦恼,连感到糟糕的那种情绪都不会有。
似乎他就是为了陆里而存在的,他的一切只有被陆里享用才会有价值。这样满脑子只有陆里又甘愿奉献出一切的家伙,在没被陆里抛弃之前会崩坏就已经是意料之中。
被陆止带进一家面馆里,一路上他们这兄弟俩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坐在座位上的陆里撑着脸看陆止点单。
这条街也属于校内,餐馆很多,每个店面挨在一起就形成一条美食街。这个时间点也有不少学生来这边吃饭,屋里屋外都挺热闹。
陆里虽然喜欢吃辣,但他对食物倒是没什么挑剔的,总归是填饱肚子。陆止和他相反,不吃葱姜蒜,很多在陆里看来很好吃的食物也都被陆止拉进了黑名单。
牛肉面被端上来之后,陆里尝了两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面条筋道,汤鲜味美,盖在面上的卤牛肉大块软烂。
虽然看起来清淡,尝起来味道却很足,在这种天气吃上一碗胃会很舒服,身体都变得暖洋洋的。
还是自家的孩子贴心,确实很符合他的口味。陆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催促着陆止不要只顾着看他了也趁热赶快吃。
陆止听话应着,那双泼墨般的眼却还是停留在陆里身上。
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吃完饭陆里又和陆止在校园里逛了逛,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准备送陆止回宿舍。“小止,我送你回去,下次再来找你。”
陆止摇了摇头,他并不是要强留下陆里或是让他再多陪自己一会儿,他向来不会让陆里感到为难。“哥,我来送你。”
大概是因为血缘之间亲密而无法分割的联系,陆里和陆止在一起时的状态会更自然放松。对陆止的提议没有拒绝,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依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你小时候就喜欢跟在我身后跑,人小小的,又安安静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大人了。”陆里一想起陆止小时候就忍不住想笑。
陆止垂下眼,他的声音低下来。“嗯,我都记得。我最喜欢哥了。”
“真的吗?居然都记得,不过你小时候真的太乖了。”陆里没在意,很快就想到了别的事情。
两人到了停车场,陆里站在车旁又和陆止多说了两句话。
他刚转过身想打开车门,身后的陆止就突然伸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服。陆里以为陆止还有事要和自己说,刚回过头就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陆止低下头来,他紧紧抱住陆里,将下颌放在陆里的肩窝处。他们两人的站姿形成了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
在陆里看不见的角度,陆止的面上流露出了苦痛的神情,他有些不安地闭紧双唇。
禁忌、伦理、道德,无一不束缚着他,永远都无法逃离。陆止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可能成为那个站在哥哥身边的人,他注定爱而不得。
', ' ')('既感激上天让他成为爱着的人的弟弟,让他得到和陆里与其他人不同的联系。又痛恨为何不干脆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样他就可以毫无保留地将爱表明。
被用力抱着的陆里笑了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知道陆止应该挺舍不得自己,毕竟他的确很少过来见他。
陆里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陆止的脑袋,轻声道:“好了,怎么还是这么黏我。很快就放寒假了,春节的时候我们一家要不要去哪儿玩一圈?”
“好,哥。我们约好了。”陆止悄悄在心底叹息一声,他说出口的话不会让陆里察觉到他的真实心情。
陆里从陆止的怀抱里出来,他笑着看向陆止的双眼。“和你约好了,哥哥绝对不会骗你。这么不信任我吗?”
陆止笑着摇了摇头,他伸出手臂帮陆里拉开车门,看着陆里坐了上去又系好安全带,视线只在陆里身上打转。
准备出发的陆里摇下车窗朝陆止挥了挥手。“不早了,待在外面冷,快回去吧,早点睡觉。”
“哥,晚安。”陆止回应着,他的脚步却没有移开分毫。
陆里也知道陆止的性格,他回了一句晚安后就开车离开。
站在原地的陆止目光依旧追随着陆里,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这时候贺礼从暗处走出来,他从刚刚就一直跟着他们。好不容易能看到陆里,他无论如何都想再注视得久一点。
低沉的话语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妒忌,语气也带着刺。“你和他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闻言,陆止转过头来平静地瞥了一眼贺礼。他对这家伙毫无兴趣,只有厌恶。
“总比外人强,不是吗?”
“混蛋,你最好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一向与人交好的贺礼咬着牙骂了一句,他的眉眼透出几分凌厉。完全就是一头护着自己重要宝贝的狼,和在陆里面前的忠犬模样大相径庭。
陆止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那家伙,不欲和贺礼废话,转身就走。
不过是被哥哥抛弃的杂种犬而已。
离开l大后陆里就直接回到了住着的地方,洗完澡出来时感觉自己有点头晕,身体也使不上劲似的不太舒服。
不过陆里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待在浴室里太长时间脑部供氧不足导致的。
倒在床上后陆里习惯性地看了看手机,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显示了好几次来电,间隔的时间都不算长。
没心情去确认这是不是骚扰电话,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陆里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边打哈欠边钻进了被子里准备睡觉。
结果这个号码的主人就像是掐着时间点知道陆里会发现一般再次打了过来。
“喂?”这次陆里的确接通了来电,因为困乏身体也不太舒适,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懒懒的。
“小陆,要睡了吗?”对面那人听到陆里这样的声音后轻笑了一下,他实在是很喜欢陆里和平时不太一样的一面。轻声询问着陆里时就如同在身边的低声耳语一般,语气里满是怜爱和宠溺。
被用这种肉麻得要命的语气问候,陆里当然听出了这家伙是谁。
所以陆里也笑了一下。“傅竹休,你号码倒是挺多的啊。”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并毫不犹豫地再次把电话号码拉黑,最后陆里还不忘把手机来电静音。
神经病,滚一边去。陆里暗骂了一声,把手机丢到一边后拉上被子盖住自己,安静闭眼睡觉。
要说这几个没事找事的前男友里陆里现在最不想看见谁,那当然非傅竹休莫属。
偏执难缠这些词语根本无法准确形容傅竹休这个男人,看起来一表人才又谦和有礼,为人处事教养更是极佳,剥开那层外表这个男人就只剩下让人不适的因素。
偏偏这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行为是不正常的,换种方式来说,他整个人的存在就已经是最为扭曲的了。
被陆里果断挂掉电话的傅竹休当然没有任何不满,不如说他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了偌大的幸福感之中。他缓缓将手机紧贴在心口处,如获至宝一般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陆,小陆。我的小鹿。
第二天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来,陆里被迫苏醒。他微微皱着眉,总觉得脑袋像是要被从中间生生劈成两半似的,传来一阵一阵跳动的疼。
陆里抬手摸了摸额头,只是微热而已。以为只是简单的小感冒,便打算喝点感冒冲剂就这样熬过去。
也没什么胃口,洗漱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压压肚子,接着便驱车赶往公司。
陆里有时候会走路上下班,因为离公司也不远,走路也算是锻炼身体。开车通勤也是随心情,如果当天身体不适或是有事务需要用车他就会开车去。
一上午虽说是平安无事,工作也没有问题,但时间越久陆里越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时不时视野都会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打蔫一样没什么精神。
午休的时候陆里想着先在公司
', ' ')('的卫生间用冷水降降温然后回去睡一会儿,睡醒还觉得不舒服的话就请下午的假。
“还好吗?身体是不舒服吗?”有同事注意到了陆里此时不对劲的情况,关心地问了两句。
闻言,陆里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比早上要烫一些。“是有点晕,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
回应之后陆里就往卫生间走去,然后站在洗手台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状态的确看起来不怎么样,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他知道今天下午是必须要请假了,工作还不值得他需要多拼命。
还没站一会儿就感觉要站不稳了,四肢无力的感觉更是明显。陆里想着先用冷水洗把脸降下温,接下来请完假就回去休息。
他低下头刚准备捧一把冷水往脸上拍,在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却感觉天旋地转,脚下突然踩空似的身体跟着往一边倒去。
这时突然有人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腰,陆里也就顺势靠在那家伙的胸膛前站稳。
“谢谢,麻烦了。”本以为是认识的人看到了就顺手帮自己一下,结果陆里边道谢边想从那人身前离开时却发现自己一动不动。
准确地来说是对方把自己抱在怀里让他挣脱不开。
陆里:······
他刚刚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现在倒是知道帮自己的人是谁了。
一转头,果然是他的顶头上司,兼前男友的萧子凤。
和那双带着惊慌不安的眼睛对上视线,陆里根本没空去想本该出差到傍晚回来的萧子凤为什么会提前出现在这儿。
“放开。”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身体根本使不出力气,更是没空对他们的boss大人甩脸色,陆里现在只想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一觉。
被陆里出声提醒,萧子凤的手本能地颤抖两下,最后还是让陆里离开了他的怀抱。
说实话看到陆里明显就是生病的样子,他又是慌乱又是生气,生气的部分当然是对他自己。他知道陆里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表现得和平时无异。
即使生病了也强撑着身体避免和他产生什么交集。
回到公司问了下别人陆里在哪儿,一进来就注意到陆里正皱着眉很不舒服的样子,脸上的血色更是被不正常的红晕所替代。
一下子萧子凤的脑内就一片空白,一颗心慌张无措地揪在一起,看到陆里站不稳的时候就想都没想地冲上前去。
不过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违抗陆里说的话,何况陆里的状态已经很糟糕了,萧子凤当然不想给心上人添堵。
也可能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本来他就够招陆里烦的了,再不听话的话陆里只会更讨厌他。但被陆里说放开之后,萧子凤就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样站在那儿只知道傻傻地盯着陆里看。
陆里站定之后这才有空又看了一眼萧子凤。
今天这个男人穿了一身藏蓝色的手工定制西装,只看一眼就知道价格高昂。里面搭配着雾蓝色格纹西装马甲和白色衬衫,衬得宽肩窄腰,身材挺拔。整个人显得格外俊美无俦,气势非凡。
如果忽视他正露出一脸担心会被讨厌的神情的话,看起来一定会更加吸引人。
陆里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才没多余的心思去搭理萧子凤,就算这家伙把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表现出一副会挨训的样子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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