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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看管大燕冷宫的小太监偷偷摸摸养着一位小皇子。
小皇子身世曲折,他的母亲是个身份卑贱的舞姬。
而小皇子的父亲李昀也是个仰人鼻息的傀儡皇帝,被权臣挟制。
燕朝明面上姓李,背地里掌权的却是谢氏和温氏两个家族,李昀的皇后便姓谢,出自谢氏。
李昀本来打算安安分分做个傀儡皇帝,结果遇见小皇子的母亲,那位生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西域舞姬。
将她献给李昀就是西域一个小国龟兹的国王,龟兹国王本意是为了讨好大燕天子获得赏赐,结果却给自己埋下祸根。
李昀是真喜欢那个舞姬呀,恩宠甚重,一个毫无根基的异国女子硬生生做到皇后之下的妃位。
本来谢温两家也乐意看见李昀沉迷美色,荒唐无度,毕竟一个舞姬再受宠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后宫的风也刮不到朝廷中。
可谢皇后受不了,性格骄横的她嫉妒得要死,把后宫折腾得翻天覆地,三番几次折磨舞姬,尤其知道舞姬怀孕后还划破了舞姬的脸。
谢皇后本以为舞姬脸毁了,李昀就会回心转意,谁知道早已怀恨在心的李昀被激起杀意,打算推翻温家和谢家,可一个傀儡皇帝又能做什么呢。
就在舞姬怀孕七个月时,李昀反抗失败身死,知道消息的舞姬受到刺激被迫产子。
心思歹毒的谢皇后派人掐死了还没生下孩子的舞姬。
温谢两家杀完李昀后,一合计,找了个借口对天下人说是舞姬谋杀了天子,把锅扔给了献舞姬的龟兹国王,还装模作样派兵攻打龟兹国,三个月后龟兹国破,龟兹王卒。
可没人知道,那派去掐死舞姬的人中有一个小太监,因为嫌收拾尸体晦气,年纪较小的他被留下来收敛舞姬尸体。
小太监搬动舞姬尸体时,却发现舞姬腿间鼓囊囊的,颤颤巍巍掀开裙子一看,发现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婴儿正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
小皇子也不哭,安安静静,呼吸轻得如云一般。
小太监心一颤,或许良心尚存,鬼使神差把婴儿藏了起来。
然后用一卷草席裹住舞姬的尸体,交给禁卫运到宫外的乱葬岗埋起来。
差事做完小太监回去复命,装成被尸体吓傻了,彻底不会说话了。
谢皇后拧着眉,挥退他,吩咐人把小太监调到无人的冷宫做事。
小太监收拾东西时,悄悄又回到舞姬生前的宫殿把藏起来的婴儿偷摸带进冷宫,熬米汤水喂养着。
因为这冷宫大而且就他一人当差,每月只有送粮食咸菜的人来一趟,所以也就没人发现。
从此冷宫春去秋来,岁月忽荒疏。
………………
庆年殿外廷中,数十名红衣天子近卫和近百名黑衣禁卫正在交兵,战况惨烈,近卫不敌越来越多的禁卫,伤亡严重。
庆年殿阶上站着的小皇帝,面色灰白看着自己被打得节节败退的近卫。
此刻,又一队精兵拥簇着一位披甲的年轻将军来到庆年殿的阶下。
那将军抽出剑,剑指阶上的皇帝,语气森然,欲择人而噬:“陛下何故造反,竟然想要杀了臣?”
皇帝李觅登基前是个封地在边境的诸侯王,逍遥自在惯了,没有被养在深宫久了的谨慎,再加上登基不过三个月处处被挟制早受够了王铭的气。
他今日本来是根据眼线的情报,带着自己的亲卫想谋杀来庆年殿的权臣谢铭。
结果来到庆年殿之后,发现殿中只有一个披着谢铭官服的太监,知道计谋败露的李觅心一狠杀了那求饶的小太监,带着人马打算挑条小路逃离皇宫,回到自己的封地。
但李觅一出殿,就看见数百名黑衣禁卫围堵在殿外,一见到李觅出来立马便喊有人谋反,便举着刀剑杀了过来,忠心耿耿的近卫们为了李觅,迎了上去。
看着从自己小时候就跟着的亲卫们一个一个被杀死,李觅心如刀割又听见谢铭大放厥词,李觅大怒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索性大骂:“谢铭你这逆臣,天下共诛之,朕要与你决一死战!”
被骂的谢铭脸色阴沉,出言讥讽道:“陛下莫要冤枉臣,如果不是臣,你又哪里能当得上皇帝?”
李觅气得跳脚:“你还跟朕谈从龙之功?!如果不是你谢和温家合谋杀害皇室子嗣,偌大的宗亲只剩我一个血脉,你不得不扶持朕,朕明明在封地过得好好的!”
谢铭最后一缕遮羞布都被李觅扯下来,又恼又恨,也没心思和李觅辩驳,一挥手。
不知道哪个位置又是谁张弓放冷箭,“嗖”地一下,一支羽箭扎进李觅的胸口,鲜血从伤口涌出,很快染透李觅胸前的衣裳。
表情痛苦的李觅一只手握着插在胸口的箭,一只手指着谢铭,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谢铭你……不得好死……”
说完他轰然倒地,断了气息。
等事情处理完,谢铭黑着一张俊脸回到自己的府邸。
', ' ')('“宫中怎么发生那么大动静?你杀了那李觅?”
姿容艳丽的温嫣抱着一只猫儿缓缓走过来,她说话的尾音慵懒,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好像一个皇帝的死不如手中的猫重要。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自谢铭的父亲死后这几年,年轻的谢铭便接手父亲的权力,锋芒毕露的谢铭没有父亲的沉稳和喜怒不形于色。
他对大燕的江山势在必得,借各种理由挟制君主,以下犯上,把皇帝当做衣服似的轮流换,这几年被他扶持上来的大燕皇帝死法千奇百怪。
有和宫妃床上动作太激烈马上风死的,有骑马时马受惊不小心摔死的,有喝酒喝多了走路摔死的,还有现在这个,理由变成有人谋反被杀死的。
这些皇帝的死大都是触怒谢铭的后果,也有引起谢铭忌惮的被杀。
当得最久的皇帝是做了三年的燕怀帝,一直安安分分,就是谢铭觉得这位皇帝太沉稳有些不安,而且皇帝换得快没时间积蓄力量他手中的权力也稳些,遂杀之。
身为谢铭的妻子温嫣倒不是反对他杀皇帝,可谢铭杀得太多了,李氏皇族的男性子嗣都被杀的差不多。
人都杀光了,谁来继位?
谢铭心情不好,他郁闷道:“当初选李觅继位时我就知道那李觅不是个安稳的,可就剩下他一个没办法的事,现在果然他想反我。”
温嫣摸着怀里面的猫,想了想又道:“你杀了那么多皇帝,怎么自己不坐那位子?”
谢家比温家要强大许多,但谢家能做大还是温家祖先提携上来的。
虽然谢温两家表面上会做文章,可皇帝换得太快死得太快,天下人早就知道两家有不臣之心。
谢家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温家也心知肚明。
谢铭沉吟道:“我总觉得还不到时候。”
谢铭当然想自己做皇帝,私下和温家暗示如果以后自己成皇帝了,一定不亏待温家,以后谢与温共天下,而子孙后代的后位也一定是留给温家的女儿。
可谢铭知道自己说的话都是在放屁,他最想干的两件事,一件是当皇帝,另一件就是灭掉温家。
温家势力太大,谢铭没当皇帝还好,两家互相扶持都是一个地方使力,可一旦当上皇帝,君与臣便是对立关系,而权力只有掌握在一个人手里才足够稳定。
君不见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杀开国功臣,怕的不就是功高震主,权力不稳。
温嫣也不是傻的,她也知道谢铭是因为忌惮温家才迟迟不敢上位,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
知道谢铭这次也不会轻易称帝的温嫣想起什么似的又道:“昨天宫里传来消息,送粮的太监发现冷宫里的哑巴太监病死了好几天,收敛尸体的时候发现冷宫里面藏着个绿眼睛的少年。”
谢铭疑惑:“绿眼睛?宫里怎么会有胡人?!”
温嫣消息很灵通,宫里早渗透进不少眼线,她又道:“我也觉得奇怪,派人查到原来那冷宫的太监在十七年前曾缢死前朝一个异邦妃子。”
谢铭眼睛一亮,一下子明白了温嫣的言外之意:“那不是我姑姑当年缢死的吗?据说孩子才七个月了,没想到还能活下来?”
十七年前,谢铭十岁早已记事,姑姑是燕灵帝李昀的皇后,李昀死后她成了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只是命薄,几年后染恶疾而死。
眼下的麻烦解决了,谢铭有些高兴:“那太监活着的时候欺主,死了倒是有点用处,这下皇位有人坐了。”
温嫣犹豫道:“可那少年好像不会说话,很是怕人,又是个绿眼睛的。”
大燕历史上可没有混血儿当皇帝的先例。
谢铭无所谓:“这文武百官都对我唯命是从,我想选谁就选谁,而天下人的看法何必在乎!”
“天下人懂什么?只要能活下去,谁管皇位上坐得是阿猫还是阿狗。”
温嫣忌惮之心既起,表面上还是一笑:“说的也是。”
可恼父亲死得太早,自己又是女儿身。
不然岂能容得谢铭如此飞扬跋扈。
谢家到底是踩在温家头上,也怪温家现在皆是不肖子孙,没有能力眼睁睁看着谢家一点一点茧食掉温家的权柄。
谢铭得意不已,又见温嫣妩媚乖顺,将其揽入怀中调笑道:“等不了太久的,你便是大燕的皇后。”
登基仪式很复杂,但谢铭已经举行过多次,几日便做完主要的仪式准备,就去见即将称帝的胡儿。
虽不曾见过那绿眼睛的胡儿,但谢铭也听过不少传闻,据说人容貌极美。
呵,一个男人能有多美,谢铭漫不经心地想。
揽尽天下权力,骄奢放荡的谢铭什么美人没见过,什么美人得不到。
何况谢铭已经渡过纵欲的阶段,对美色已经索然无味,也不期待见到那个靠美色就让整个后宫都沸腾的绿眼睛胡儿。
谢铭缓步走在长安宫的宫道,迎面小步逃来一个穿着繁复礼服,披散着一头长长青
', ' ')('丝的人。
那人低着头只顾看着脚下的路,又将一件广袖的外衣解开扔在路旁。
像是亡命之人一般,满是惊恐焦灼的逃跑。
就这样撞进谢铭的怀里,谢铭被撞得身子一歪,心里冒火,一手抓住跌在自己怀里的人衣裳,丢了出去,决定惩处这个冒失的东西。
被掷出去的人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微小而痛苦的呻吟。
“唔……”
是个柔和清澈的少年声音。
谢铭一怔,忍不住审视般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只见其肤白如霜雪,长发鸦黑如云,身形消瘦如柳,弱不胜衣。
彼时,那人抬头望来,绿眸潋滟。
美貌横生,皎若明月舒其光。
看清那张面容的谢铭顿时丢盔弃甲,受到惊吓一般,忍不住后退一步,堂堂一个只手遮天的权臣竟有些怯然的看着跌在地上的人。
他内心浮现的
摔在地上的少年眨了眨眼,自己爬了起来,歪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谢铭。
惑于其美色谢铭走上前,伸手理了理少年有些凌乱的衣襟,然后道:“陛下恕罪,臣失礼了……”
绿眼睛再加上这个年纪,谢铭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即将登基的胡儿皇帝,李盈。
不同其他对谢铭战战兢兢神色不安的皇室子弟,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李盈有些不高兴,面上有些苦恼,张了张嘴却不说话,看上去有些孩子气。
他自出生来就拘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冷宫离被一个太监养大。
也是在几天才和外人接触,他很讨厌一群人围着自己,给自己穿碍手碍脚行动不便的礼服,让自己学一些怪模怪样的动作,还美名其曰礼仪。
李盈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刚才在宫殿里围着他的太监宫女都追了出来。
太监宫女看见李盈被谢铭拦下哗啦一下都跪下了,纷纷请罪。
李盈皱着眉后退一步,谢铭也不理那些太监宫女,饶有兴趣的看着表情不断变化的李盈,靠近他悄声道:“陛下是会说话的,对吗?”
李盈抬眸看他终于开口:“他们都怕你?”
谢铭点了点头含笑道:“因为他们明白这里谁说了算。”他本就张狂,在美人面前更加忍不住炫耀。
炫耀完谢铭又哄他:“但是我会听你的话,因为你是天子。”提前是李盈听话不闹腾,谢铭就乐意装一装忠臣。
李盈想起那些怪模怪样的礼仪:“那我不想学礼,可以吗?”他平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夜晚爬到冷宫里的梧桐树上看着夜空的星星。
那些宁静而孤独的夜晚,被关起来看管后李盈已经没有再感受到了。
“陛下,这可不行”谢铭有些为难,如果是一些其他微不足道的要求,他或许就允了。
谢铭看出李盈眼里的失落补充道:“孔子说不学礼,无以立。如果陛下不学会礼,恐怕没有办法立身。”虽然李盈模样姝丽,但望之不似人君,一个帝王怎么可以失态到边跑边脱衣服呢。
谢铭喜欢这绿眸美人,又为他安排起来:“等你继位后,我还会给你找一个太傅,让你学习更多东西,这些是对你有益处。”
他边说边握住李盈披散下来的头发,一点一点挽成发髻。
本来只是觉得李盈披头散发不雅才顺手挽发髻给他的谢铭挽着挽着突然红了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以给妻子挽发的章法在给李盈挽发,手不免发抖,动作忍不住加快。
李盈却狡黠地看出谢铭的心动,便故意偏过头低垂眼眸,展现出羞涩又温顺的侧脸,温顺又似无意地轻蹭谢铭抚在自己头上的手掌。
谢铭哪里知道不谙世事的李盈已经无师自通知道怎么钓人了,见他乖巧温驯顿时被引诱得脱口而出:“如果你不喜欢学礼,那我可以来教你。”
………………
李盈是个很聪明的学生,他敏锐地察觉到可以依附谢铭而压制那些对自己不够尊敬的奴婢,让自己日子过得更加舒服。
他还知道谢铭喜欢他的美色,便故意亲近谢铭,使谢铭更加迷恋自己。
离登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谢铭没有教李盈太多的礼仪,只教了他能应付完繁复登基仪式的那部分礼仪。
其他东西自然会有日后的太傅来教导。
但在登基那天李盈还是给了谢铭很大的惊喜。
一架巨大的御撵在羽林郎禁卫军的护送下和七十二名力士的扛抬下,隆重又威严地行驶在宫道,前往金銮殿举行登基大殿。
御撵在行驶到在宫道两旁等候的谢铭和文武百官停了下来。
见帝王的仪仗在面前停下,谢铭便跪了下来恭谨地大呼一声:“百官恭迎新君圣驾——”
周遭的百官便通通跪下朝御撵的方向叩拜行礼。
不得不说,这样尊荣无比的场景的确会让人由心底产生震撼,因而对权利目眩神迷。
可在场的百官又很清楚,君无常君,自从谢铭掌权后他们
', ' ')('这样的场景已经经历了好几次,而这次是七次了。
上次坐上这架御撵的帝王李觅已经死在乱箭下,很多大臣们心中不大敬地猜测这次的皇帝能在皇位上坐几年。
御撵的门开了,李盈身着曰月在肩、星山在后、龙在两袖、衣玄裳黄的十二章帝王衮服,头戴玄表朱里、冠上朱覆、前后十二旒的皂纱帝王冕,走下了车。
他姿容艳丽得令人心神摇曳,表情却是严肃而一丝不苟,充满威仪。这让许多大臣心里都吃惊不已,这是一个幽居冷宫长大的皇子?
谢铭很得意,一般来说,之前的皇帝们展现得很有风范他会很不高兴感受到威胁。
李盈这样谢铭却有种将璞玉开发的成就感,脸上也多了从心底跃上的喜意。
然而李盈的威仪没保持太久,见到谢铭他便孩子气地伸出手掌去牵谢铭的手,想与他同行。
这样的举动是不合规矩的,谢铭是应该拒绝的。
但跪着的谢铭抬眸与李盈对视,见一双盈盈绿眸含着恳求之色,便神差鬼使将手搭在李盈的掌心。
见李盈与奸臣谢铭携手同行,一些看见充满威仪的李盈而生出些期盼的大臣又大失所望。
燕朝皇室李氏子孙,越往后越废,皇权旁落,臣子以下犯上的把戏愈演愈烈,谢铭更是个中翘楚,废立皇帝如家常便饭,街边玩泥巴的小儿都知道谢铭的奸臣面目。
谢铭专断横行,自然有心怀高洁的臣子想推翻他,可惜遇见的皇帝大多昏庸,下场往往惨烈,君臣同死。
在谢铭之前扶持上来的六个皇帝中,只有一个燕怀帝还算聪明,韬光养晦行中庸之道。可惜燕怀帝也只是小聪明,对谢铭有种盲目的信任,有人想下手除掉谢铭,但他不同意还天真的以为谢铭会改变性情,好好当一个臣子。
然后他便死了。
想起那个死得愚蠢的怀帝崔言很不高兴,当年他便是劝怀帝暗杀谢铭的大臣,只是他一直没被揭露才安安稳稳继续当着尚书令。
这次这个皇帝虽是个绿眸胡儿,但却是燕朝皇嗣最后的血脉,崔言看他和谢铭亲密,气都不打一处来,觉得这又是一个识人不明的燕怀帝。
心灰意冷的崔言没有对李盈有多大信心,谢铭却将李盈送了过来,要崔言当李盈的老师,他让崔言教李盈读书写字,甚至可以让崔言教李盈诗,礼,乐,骑射,唯独不让崔言教李盈权谋。
崔言忍气吞声接过重任,看着眼神清澈的李盈心中哀叹不已。
稚子无辜,又不知能活过几个春秋。
“太祖当年一介布衣起于微末,时逢乱世天下大乱……”
坐在书房席上的李盈听着崔言洋洋洒洒讲起史书呆了呆:“太傅,我们刚才不是在讲《诗》吗?”
崔言正色:“陛下,《诗经》可以言志抒情,但不读史无以为鉴,身为帝王,史不可不读。”
崔家几代侍君,对燕国皇室有着异于常人的忠诚。崔言最终还是不愿意停下追寻理想复兴社稷的脚步,不愿意与世俗同流合污看着这个国家陷入泥沼中。
意识到崔言是在教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李盈声音小了一些:“可大将军……”谢铭对李盈的功课管得很严,敏感的东西不让学。
而且史书里往往映射着深层次的权谋,李盈学了这个,崔言也知道谢铭肯定很忌惮,怕傀儡皇帝野心膨胀。
看着犹豫的李盈崔言神情严厉起来,声音却愈发低沉,他怕外面守候的太监听见。
“陛下要明白
谢铭很喜欢李盈经常抽出时间来陪李盈,以至于有些荒废政事,有人劝他要勤政否则会失去权利。
他也听了,于是成为皇帝没多久的李盈便被他带在身边接触到政治,其实这样也很危险。
谢铭是个狂妄自大极度自信的人,或许是觉得李盈没有这个能力来推翻自己,或者觉得自己好色不影响自己对权利的掌控。
总而言之,李盈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成长着,而谢铭却没有察觉或者察觉了却不以为然。
当然这种成长李盈也在掩饰着,在谢铭面前依旧是乖顺羞怯的小兔子。
谢铭有色心,李盈又会钓人,两人之间难免就有些龌蹉,谢铭时常摸一摸李盈柔顺润泽的乌发,搂搂李盈的细腰,有时候干脆将李盈整个人都紧紧抱入怀里,大摇大摆一边抱着美人一边看奏折。
谢铭别看是奸臣,可也上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军,宽肩窄腰大长腿,胸口鼓囊囊的,曲线比一些姑娘家的胸部还夸张。容貌也是拔尖的出挑,眉宇英气勃勃,又不失俊秀飘逸,郎朗如日月入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出身世家的他又喜洁,李盈能闻到他身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香味,这种味道不是李盈在大臣们身上闻到的那种浓郁熏香。
淡淡的却又撩人,像骤雨初歇时海棠上娇艳欲滴花瓣上未干的露水。
如一双轻柔的手,温柔又诱惑的挑逗李盈。
半卧在他怀里的李盈鼻尖闻到谢铭身上的味道有些
', ' ')('恍惚,心里忍不住地想凑近一点,再近一点,将鼻子贴近谢铭的衣襟,脖颈,发间…………让自己坠入那朦胧又梦幻的暗香中。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莫名的冲动,因为他觉得比起主动的自己,谢铭好像更喜欢自己欲拒还迎的调调……
他不由得红了眼眶,用隐忍又羞怯的语调轻声道:“大将军,大将军…………”
见李盈一副要哭不哭柔弱的样子,谢铭越看心越痒,然后精虫上脑奏折一扔,将李盈压在椅子上用手指抬着李盈的下颌亲他。
唇舌相接给李盈带来最初的感受是怦然心动,大抵是谢铭的滋味不错,李盈也跟着应和起来,抱着谢铭的头主动亲吻,两人如同水乳交融的爱侣一样亲吻,甜蜜的滋味便蔓延开来。
谢铭是没有什么情趣的,就在李盈有些沉迷时,谢铭觉得气氛到了就开始上手在李盈身上到处乱摸,开始解李盈的衣带。
李盈变了脸色,于是他哭哭啼啼起来。
谢铭虽是个禽兽,但不喜欢逼奸,而且被李盈钓得除了美色是有些真心实意的喜欢李盈。李盈一哭,谢铭就有些萎了,心里没滋没味。
他将衣衫不整的李盈推开,满是懊悔道:“是我误会了,还以为你同意了。”
李盈看着他欲言又止,李盈不是讨厌谢铭,他是有些抵触谢铭的侵略性,同样是男人,同样在床笫之欢是主动方,李盈虽然从来没有经历过,但谢铭压着他脱他衣服的瞬间,李盈就感受从脊梁骨上都爬上一股寒意。
更何况他是帝王。
但是他没有说这些,沉默着,眼眶依旧是红红的。
所以谢铭也不知道李盈的真实意图是想反过来自己压着谢铭。
在谢铭眼中,李盈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羞怯漂亮的小兔子。
等谢铭意兴阑珊的走了,太傅崔言便进来了,他来找李盈想教他一些新的东西。
见李盈眼眶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崔言大惊失色,想到刚刚擦肩而过的谢铭差点没有气死。
他暴怒:“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言话说得不对,谢铭做的坏事比八佾舞于庭还过分得多。
毕竟春秋时鲁卿季孙氏在他家庙的庭院里用帝王规格的八佾奏乐舞蹈只是招来孔子一句“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嘲讽。
像谢铭这种的,身为孔门子弟的崔言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看着暴躁的崔言,李盈伸手摸自己被谢铭咬破皮的嘴,轻声道:“老师,大将军没有把朕怎么样……”
想起那个意乱情迷的吻,李盈有些沉迷,绿眸里碧波荡漾。
崔言一惊,他顿时觉得事情超乎想象的糟糕。
他颤抖着声音道:“陛下,你千万千万不能爱上他……”
这段时间勾引谢铭太过沉浸的李盈也分不清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崔言的话让他顿时有些慌乱,忍不住道:“为什么?”
想起沉痛往事的崔言无不痛惜道:“当年的怀帝便是你前车之鉴!”
怀帝李汶就是可悲的爱上一个阴狠老辣又野心勃勃的男人,导致自己无罪而死。
崔言难过道:“怀帝很聪慧,没有人教导他自己就学会韬光养晦,但因为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下不了狠手,三年时间都没有对那个人出手。”
于是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李觅好歹企图谋杀过谢铭,轰轰烈烈死在庆年殿给罪行累累的谢铭再留一个骂名,而李汶就像水消失在水中一样,没有人记得他。
同时崔言看着李盈漂亮的脸意味深长道:“怀帝姿容甚美……”
李盈不知道谢铭有没有喜欢过李汶,但崔言的话让他明白自己如果威胁到谢铭,谢铭可不一定会心慈手软。
他的眼眸沉寂下来,连心都空空荡荡的。
往后的日子,他虽然依旧钓着谢铭,但心却封闭了,谢铭经过这件事也收敛一点,再怎么意乱情迷,也没再把李盈往床上带。
毕竟,谢铭以后是要搞死李盈坐李盈的龙椅,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怎么能因为美色而误大事呢。
同时因为总是吃不着的谢铭放弃了李盈,家有美妻娇妾的谢铭又欲求不满四处猎艳,企图找到一个代替李盈的美人。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李盈脸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表情依旧柔柔弱弱的,身体经过调养,肩膀也宽了,个子也长高了。
谢铭便不把他当女子了,动作愈发规矩,这样反而让李盈不是很开心。
一次宫廷的中秋酒宴,君臣们通宵达旦饮酒作乐,舞姬们在宴会中心翩翩起舞,领舞的舞姬尤为妖艳,她边舞边唱到谢铭面前,然后玉臂一伸手中的绸缎披帛往谢铭的位置一扬
微醺的谢铭握住舞姬扬过的披帛用劲儿一扯,舞姬随着力度,纤细的腰肢缠着披帛一圈一圈缩紧,纱裙的裙摆飞扬着。
妖艳的舞姬便轻柔柔入谢铭的怀中。
见舞姬眼中含情脉脉,谢铭大笑着横抱起那舞姬离席往隔壁的偏殿走去。
', ' ')('随着谢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所有人都看到李盈面色铁青,于是面面相觑,宴会一时之间冷清下来。
李盈找来的时候,偏殿的门甚至都没有关紧,他推开一看谢铭正快活得和舞姬在地上的毛毯上颠鸾倒凤,谢铭的上衣都堆在腰间,露出白晃晃的胸膛和一节腰肢。
两人相接的地方都被衣袍盖住,李盈看不太清,只见谢铭头上固定发髻的簪子都被舞姬拔下,满头乌发坠下,脸上的神情深陷一种狂乱的快感中,爽得素来凌厉的凤眸都在此刻满足的眯着,像只餍足的大猫。
舞姬也很主动,手搭在谢铭的腰上乱摸,谢铭的腰肢很细,但有漂亮的腹肌,因为剧烈的动作还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汗莹莹的,又好看又色气。
谢铭因为欢愉而舔唇,舞姬见了便仰头与他亲吻,谢铭神情愈发迷乱,痴痴地追寻舞姬的舌尖,舞姬一手攀着谢铭的肩膀,一手握着刚才从谢铭头上拔下的簪子,那簪子尖利的尾部对着谢铭脆弱的脖颈。
正当舞姬手中的簪子往下刺时,躲在帷幔后观看的李盈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见阻拦她的人是天子,舞姬神情一变,一把将身上的谢铭推开,谢铭随着她的动作软倒在地昏迷了过去,头还因为磕在地上发生声响。
舞姬一脸淡定披上衣服,然后跪在李盈面前叩拜行礼。
“贱妾拜见皇上,吾皇万年。”
李盈神情一动:“你是谁的人?”
舞姬恭谨回答:“尚书令崔言是贱妾的主人,贱妾是崔家蓄养的乐伎。”
说是乐伎其实是杀手,她奉命来刺杀谢铭,没想到被天子阻拦。
李盈有些担心:“他怎么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困惑为什么李盈不但阻拦自己还担心一个乱臣贼子,但还是回答了问题:“贱妾刚才嘴里藏了一颗使人失去神智的药。”
刚才的亲吻已经让药化成汁液被舞姬渡给谢铭,无意间吃下的谢铭才昏过去了。
舞姬有些不甘心:“陛下,现在是诛灭谢铭的大好时机,不可错过。”
李盈脸色如常:“谢铭死了,还有谢家的余孽和党羽温家,此事应当从长计议,你回去告诉尚书令,如果想杀谢铭也应当斩草除根,不留祸患。”
这天下十分兵权,三分在谢铭及其党羽,禁卫军都是谢铭的党羽掌控。
如果谢铭一死,很可能谢家和温家就联合叛变篡位。这借口是来蒙舞姬,李盈清楚知道自己不想让谢铭死。
舞姬果然信了这套说辞,便顺着李盈的意思离开了。
等人走了,李盈蹲下抱着昏迷的谢铭。犹豫一下伸手缓缓揉着谢铭刚才磕到的后脑勺。
他抱怨道:“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明明我就在这里你却总是去找别人,你身边的人太多了……”
“多得让我生气。”
这句话如果让崔言听见能气得吐出几口血来,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李盈顿了一下,感觉自己像个怨妇:“我怎么会爱上你呢,你像条盘在我心口上的毒蛇,时不时用獠牙狠狠咬我一口。”
想到谢铭是个多情花心的渣,李盈皱眉:“不,朕不爱你,朕只是不得不讨好你,因为朕被你所胁迫,是你手中的傀儡。”
说着说着,傀儡的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到谢铭的身上。
谢铭的上衣还是凌乱的堆在腰间,或许因为身体陷入昏迷,胸口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软软的堆在一起,像堆雪一样。
李盈的目光移不开了,被吸引得上手去摸,温热的触感,像是抓到一个好玩的玩具,李盈控制不住的揉起谢铭的胸,各种揉捏掐成各种形状,玩得不亦乐乎。
李盈看得面红耳赤,心怦怦跳动。
苦于药效无法清醒的谢铭难受得哼哼唧唧,眉头也蹙着,他声音算是比较清朗的,被李盈粗暴的亵玩后,声音也软了下来,浅浅的呻吟声无助又可怜。
强大的人软弱起来尤为动人,李盈看着谢铭英气俊逸的眉眼此刻楚楚可怜颇为诱人。
他也知道谢铭这模样虽然秀色可餐,但现在没有太多时间让他细细品尝。
李盈心满意足摸着谢铭狼藉一片湿漉漉的胸部,眉开眼笑道:“大将军伺候得朕真舒服………”
说完李盈拿出一手帕净谢铭胸膛,擦完后手帕收进衣袖中,他有些羞涩,想保留下来。
心中喜悦的他在谢铭唇上落了一个吻。
“我可不是那些可以被你随意抛弃辜负的女子,如果你不想负责,我就帮你负责,我就用锁链把你囚禁起来……”
可怜的谢铭还昏迷不醒着,他不过像往常一样与美人欢爱,结果被美人药晕,还被另一个美人玩肿了胸。
见温嫣神情缓和,谢铭又问:“昨晚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身处的位置不同,谢铭格外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等决定不要那个舞姬了,谢铭又想起自己昨晚怎么完全失去意识了。
', ' ')('温嫣抱怨道:“你手下那些人要好好敲打敲打,你抱舞姬入偏殿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跟在旁边,说什么怕打扰你的雅兴。”
谢铭有些心虚,因为上次和一个艳名远播的花魁玩却被守在门口的手下打扰,花魁羞得哭哭啼啼,他当时精虫上了头就骂手下以后不准打扰他上女人。
谁知道这次手下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在随时可能发生凶险的宫中竟然让醉醺醺的他和一个来路不明的舞姬呆在一起那么久。
温嫣又道:“不过他们看见那小皇帝从偏殿出来,你还记得吗?”
知道李盈曾进来找过自己谢铭大惊失色:“什么?”
李盈为什么来找自己,期间又发生什么?谢铭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脸色阴沉,觉得其中必定有诈,毕竟李盈在他眼里还是一个隐忍懦弱的傀儡皇帝,总不能李盈进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吃个醋赶跑舞姬吧。
谢铭越想越细思极恐,生气的他又让昨晚陪他去宫中的下属去领罚各挨一百杖。
一百杖足以把人打残,喊冤的下属被执刑的军吏拖走,这样严厉的处罚,谢铭还是看在这些下属劳苦功高的份上留了情,毕竟让自己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没有把他们打死算好的了。
温嫣没想到一句话就把那么多人害了,整个人有些恍惚的离开了。
而谢铭还在绞尽脑汁想李盈昨夜的举动到底什么意思。
等他来找李盈时,李盈主动给他答案。
“昨夜朕见大将军醉醺醺的离开,心里便放心不下追上去看,那时大将军醉得不像样子,把朕当成别人拽着朕的衣袖不让朕走。”
李盈想起昨晚的事还红了脸,谢铭却以为李盈这个不开窍的木头美人终于对自己动心了,心中还沾沾自喜。
高兴完,谢铭又索然无味扫了一眼李盈平坦的胸部。
可惜,这小皇帝不是个女的。
李盈越长越有男性特征,脸虽然赏心悦目,但骨架却大了,身高也高了,身形不像初见时纤细如柳。
这让谢铭挺失望,这种感觉就像一副名贵的书画被泼上墨。
敏感的李盈察觉到谢铭眼底的失落,抿唇。
有些人在爱情中往往是开始的时候最喜,然后一点一点淡薄,比如谢铭,况且谢铭的爱往往是色欲占了一大部分,他是见色起意。
而有些人却是从一开始的单薄转而变浓,越往后越沉淀,比如李盈。
李盈清楚的感觉谢铭逐渐淡薄的爱。
在中秋宫宴后,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几乎炸得整个京城都沸腾起来,甚至快速席卷至周围的郡县,往整个燕国蔓延。
燕国权势倾天时年二十七岁的大将军谢铭终于有了自己的子嗣!
谢铭从十五岁便知晓男女之事,从此游历花丛十多年,奈何子嗣凋零,不仅正室温氏肚子一直没动静连府中几十个美妾也没结出果子出来,就算怀了往往几个月就流产了。
这些年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了孩子可把谢铭高兴坏了,他抱起脸蛋皱巴巴的婴孩举得高高的开怀大笑:“吾的大业后继有人!”
之前谢铭就是因为没有后嗣才不敢直截了当换掉皇帝自己当天子,多年来的顾虑瞬间烟消云散,喜得他眉宇飞扬,抱着自己貌美的外室夸口道:“这个孩子我要为他取名为煌,煌者,光明也。我要这个孩子来日之路光明灿烂!”
读一些书的外室却忧虑道:“爱郎,煌字会不会太过逾矩?为避皇帝讳还是另取一个吧。”她只是一个胆小的妇人,想到自己的孩子名里带着皇就心惊胆战。
不以为意的谢铭还信誓旦旦:“我以后会让他配得上这个名。”
等他当上了皇帝,孩子想取什么名就取什么!
明白谢铭弦外之音的外室眼里透露着恐慌和期盼,她知道谢铭想做皇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害怕谢铭死后的灾难,又贪心如果谢铭成功后自己的荣华富贵。
自己的孩子可是谢铭唯一的孩子,就算谢铭不舍得废掉正室,她以后至少也是个贵妃。
而知道这件事的温嫣都快气疯了,她跑回娘家和兄长商议该怎么办。
温嫣的哥哥是个平庸无能的人,见妹妹怒得几乎要杀人的神情只得唯唯诺诺道:“我总觉得妹夫知道你做的事了,所以才偷偷在外面养外室生子。”
温嫣哥哥越说反而越觉得对不起谢铭:“本来是你难有子嗣,你又偏偏善妒,妹夫宠幸过的每一个女子你就给她们下避子药,如果她们侥幸怀了你又总想法子让她们流产……”
温嫣咬着唇,悲伤道:“如果我的肚子不先生下谢铭的孩子,等谢铭篡位成功后我们温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等谢铭登基后,温家便是最大的权臣,这些年谢温两家联合干出诸多罄竹难书的恶事,谢铭很可能把罪过都推给温家,让温家当替罪羊然后杀掉,借此以养人望,以息众怒。
她没想到连自己的哥哥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片苦心,而且谢铭那么滥情,就算谢铭对
', ' ')('自己还有情谊不杀自己,等自己容颜衰老又无子嗣,难道还会有一个好结局吗?
孩子在温嫣眼中不单纯是爱的结晶,也是利益的最大化,是维系自己和温家尊荣的基石。
没想到这一层,温嫣的哥哥满头大汗:“实在不行,我们送一个温家的女孩给谢铭,看能不能生出来……”
温嫣眼中淡淡的绝望,她轻声道:“来不及了……”
她是谢铭的妻子,也是温家的女儿,如今谢铭辜负了她,那她就要为温家搏一搏了。
………………
“下雪了……”李盈看着窗前,初冬时节,大雪纷纷扬扬,宫中的红墙琉璃瓦都覆上一片宁静的白。
与他相对而坐的崔言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谢铭儿子的百日宴过几天就举行,臣已经准备好了。”
“温家说谢铭打算在年关的时候起事造反,我们在谢铭之前动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连扳倒谢铭不只有他,任何被谢铭打压的大臣都是天然的盟友。
甚至知道谢铭有了私生子的温家都临阵倒戈,和崔言一起暗中结盟。
崔言看着还在看雪的李盈心中赞叹李盈的沉着从容。
渐渐的,起风了,细小的雪花随着风飘入寝宫,没入李盈的眼眸,融化在一片悲伤的碧绿中。
“你说,如果是我败了,他会杀了我吗?”
不解其意的崔言笃定道:“谢铭是一匹豺狼,自选中你当皇帝的那一刻就没想着让你活着。”
“哈哈哈……”李盈闻言失态地大笑起来,在崔言惊愕的目光,他笑出了眼泪。
李盈哪里是怕死,他是怕谢铭那颗比雪还冰冷的心。
李盈边笑边喘气道:“太傅的话从来没有说错过,他的确狠厉薄幸目空一切野心勃勃,甚至罪该万死!”
所以怎么才能致敬我那心比冰雪还寒冷的爱人呢?
唯有至死不渝的爱欲、永远地将谢铭囚禁在脚下,才能让谢铭内心欲望的野兽关进笼子里,不再伤自己丝毫。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谢铭还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洋洋得意,幼子的百日宴在谢府白天摆了一次,李盈又开口告诉谢铭让他来宫中举办一次。
不过是一个孩子的百日宴,若是普通臣子早被这殊荣惊得兢兢战战,偏偏是谢铭又嚣张惯了,即便没有李盈主动邀请,他也会自己在宫中摆宴,以示群臣天下,自己已有子嗣,篡位后不必担心没有后嗣继位。
于是百日宴那天宫中少有的热闹,以前皇室诸多婚丧嫁娶的典礼都没有这次那么大的排场。
参加宴会的一个年轻臣子和身边的好友嘀咕:“如果不是大将军抱着孩子在陛下身边,我以为今天是哪位皇子的百日宴……”
好友轻声回他:“别乱讲,你不要命了……”
李盈垂眸看着谢铭那个还在安然入睡的婴孩:“他长得真像你,叫什么名?”
孩子三个多月了,眉宇颇像谢铭,李盈曾经还恶意揣测过一直无子的谢铭突然有了孩子,说不定这个孩子是个野种。
谢铭轻手轻脚抱着孩子,不敢惊醒孩子低笑道:“还没有名。”虽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谢铭还没有嚣张到扯着旗子大喊我要造反的地步,他打算登基以后再给孩子用这个名。
越看孩子越像谢铭的李盈心一动忍不住道:“我给他起一个怎么样?”
天子赐名,一般人都得感恩戴德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谢铭却微笑着拒绝:“已经选了几个名,只是还在犹豫选哪个。”
被敷衍的李盈有些失落,他明白谢铭在排斥他,谢铭初为人父,天性上就有对子嗣的偏爱,或许谢铭在知道自己有孩子的那一刻就彻底抛弃他,转而规划自己孩子的一生。
他是谢铭孩子天生的敌人,谢铭会铲除他给自己和自己的孩子铺路。
谢铭抛下失落的李盈去和群臣应酬,觥筹交错间殊不知大难已经临头。
起初时宫门那边传来厮杀声惨叫声,有太监匆匆忙忙闯进宴会中告诉有反贼起事正在攻入皇宫。
谢铭急了就把孩子交给同样赴宴的温嫣后,然后披甲戴盔带着自己的侍卫一边骂掌管宫中宿卫的亲信无能一边匆匆忙忙去平叛。
等谢铭步履匆匆赶到那处叛乱的宫门时,发现竟然是一群穿着禁卫军服饰的将士对着自己亲信和部属将士大开杀戒。
怎么都是穿着同样服饰的人在厮杀,而且还是一面倒的倾轧,没搞清是怎么回事的谢铭都懵了。
比他还懵的还是谢铭的亲信,因为举办谢铭孩子的百日宴他亲自当班巡逻,正在和一群禁卫军换岗的时候,突然四面八方冲来无数将士,拿着武器嘴里喊着诛杀叛贼就砍得自己这边的人人仰马翻。
混乱的场景让谢铭疯狂警惕起来,嗅出阴谋的气息,他下意识做出决断,不再管现在恶劣的形势,要立刻逃出皇宫。
脑子飞快转动的他想着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跑出去后用手中的兵权虎符调最近军营的军队反
', ' ')('攻皇宫。
他隐隐明白阴谋后是谁的身影,下定决心今夜就一决雌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赢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败则为寇,身首异处。
只可惜护皇党针对谢铭的行动从谢家父辈就开始谋算,期间他们牺牲了许多,忍耐了许多,就是为了一击致命,崔言也不辱使命真正做到大势倾轧而挽天倾。
谢铭惨败,同党当场被杀,而被绳索绑住的他被压送到李盈面前,他在恍惚中看见温嫣的身影。
她跟在李盈身后脸上并无异色,淡然自若。
谢铭眼睛睁大,大笑着咬牙切齿道:“好一对奸夫淫妇,男盗女娼!”
李盈见他误解了也不解释,站在谢铭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谢铭。
倒是温嫣走了过来蹲在谢铭面前,与他平视。
她无限温柔的抚摸谢铭的脸颊,就在谢铭被这样温情的爱抚搞得不知所措时,一脸柔情的温嫣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往谢铭胸口上捅。
谢铭浑身一僵,惊恐看着突然起了杀心的温嫣。
“唔……”利刃刺入肉体的身体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旁边的李盈反应比谢铭还快,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捅入温嫣的后背。
温嫣嘴角溢出血沫在谢铭惊恐又茫然的目光,她捂着从后背贯穿到前胸的伤口软倒在谢铭身上。
温嫣边喘息边吐血道:“你个混蛋,现在你死不了你高兴吧?我告诉你你现在死了总比以后受尽折磨得强……”
温嫣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生在愚蠢又狠毒的母族,嫁给野心勃勃的夫君。
连她也迷失权利中,做下许多足以让她死无数次的恶事。
临死了,她反而开心一点。
瞧见向来桀骜不驯的谢铭眼中终于出现害怕,她低笑带着一种畅快的语气:“你是该有这样的结局,我在地狱等着你。”
说完她呼吸一点一点轻了。
看着没了气息的温嫣被侍卫拖出宫殿,殿门再次合上,谢铭落下泪道:“你好歹告诉我孩子的下落?孩子你给谁了?”
他这么多年才盼来一个孩子啊。
无法知道孩子下落的谢铭又看向李盈,知道死到临头了他干脆大骂起来,骂得很难听,甚至涉及到李盈当年无辜被缢死的异邦母亲。
谢铭希望李盈听得忍无可忍然后捅死自己,那自己不用受太多折磨。
他嘴里蹦的污言秽语让李盈皱起眉,他有些不适:“你不必用激将法,我不会杀你。”
还骂得起劲的谢铭话一顿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道:“你说什么?”
李盈深呼吸一下,缓缓道:“我说我爱你。”
空气仿佛都停滞了,昏昏烛火照入一双温柔的碧眸,好似深幽的湖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谢铭呆了,木愣愣看着李盈认真专注的目光。
见谢铭太过错愕表情一片空白,李盈又重复了一遍:“是的,我爱上了你。”
谢铭以为李盈拿着是隐忍不发可歌可泣的翻身逆袭剧本,没想到李盈玩的是情深不能自抑。
没反应过来的谢铭下意识拒绝:“我有妻子。”
李盈眨了眨眼:“她背叛了你,她还要杀你。”其实温嫣本可以不用死的,当她偏偏自作主张当着李盈的面杀谢铭,李盈岂能让她活着。
渣男果然还是渣男,谢铭很快不为温嫣感到悲伤,他踌躇不决,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谢铭迟迟不回应。李盈脸色大变,拿出鞭子狠狠抽了谢铭几下。
他下手狠,一鞭子就见了血,几鞭子就抽得谢铭疼得死去活来,没等谢铭开口求饶。
李盈扔下鞭子抱着身上血迹斑斑的谢铭委屈地大哭起来:“你也爱我好不好?”
明明谢铭之前也很喜欢自己,怎么就变了心。
贪生怕死被抽了一顿鞭子老实下来的谢铭思考了一下,突然发现这是一条活路,于是含着泪道:“我也爱你。”什么时候这小白花一样的皇帝突然变得那么凶残。
李盈心里甜滋滋的,开始解谢铭的衣服:“那我想要你……”
谢铭惊恐万分,他一直是把李盈当女人喜欢,从来不玩男风,更何况是做下面那个,他当然不愿意,拼命挣扎起来。
本来还想给谢铭松绑的李盈顿时打消了念头,他扒开谢铭胸前的衣襟,狠狠咬在谢铭线条漂亮的肩头,李盈有两颗尖尖的虎牙。
感觉肉都快被李盈咬下的谢铭吃痛惨叫一声,来自身上李盈强烈的侵略性和压迫感让他心中又惊又怕,只能哀声求饶起来。
“陛下,饶了臣,臣再也不敢了……”
谢铭心里恨得滴血,他如果知道自己会是现在的下场他就不应该扶持李盈当傀儡,应该早点把李盈杀掉。
李盈咬着他的肩头,牙齿又下了更狠的劲儿,直到谢铭的肩头被他咬出了血,他才满意地松开牙齿,用舌头一点一点舐舔掉那温热的血液。
“大将军在
', ' ')('胡言乱语什么?我爱你爱到恨不得把你吃掉……”李盈可怜兮兮地边哭鼻子边抱怨谢铭的“无情”。
如愿以偿的他心里高兴坏了,可他还是勉强自己保持谢铭喜欢的模样,娇娇弱弱,羞怯地像只兔子。
谢铭苦着脸心里有些迷惑,他哄女子上床素来温柔体贴,怎么李盈一边说爱他一边又咬他。他犹犹豫豫道:“要不,下次?臣不太舒服……”
早料到谢铭会逃避李盈干脆不回他的话,全当做没听见,手指摸向谢铭的胸部,此刻谢铭的胸还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没有之前那么软那么弹,李盈也不嫌弃双手握着谢铭的胸开始揉抓起来,想着自己丰衣足食弄软些。
谢铭一个男人看着李盈把自己的胸当面团一样玩弄有些崩溃,更让谢铭崩溃的是,李盈揉着揉着还不过瘾,低头将脸埋在谢铭胸上舔了起来。
“唔…………”谢铭发出一声难堪的呻吟,那种又疼又痒又难受中揉杂着奇妙快感的陌生感觉让谢铭呼吸都慌乱起来,他忍不住又挣扎起来。
李盈又将谢铭推倒在地毯上开始扯谢铭的裤子,谢铭挣扎不过下身一下子光溜溜了,他素来狂妄不羁的脸上出现惊恐又绝望的神情。
“不要……不要……”
见谢铭这么害怕,李盈动作一顿,然后坚定地不容逃避地一点一点全部埋进谢铭的身体里。
疼得几乎昏厥的谢铭眼前不住地发黑,被折磨得魂都快没了的谢铭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快喘不上气来,这个李盈一点经验也没有,上男人都直接就进来,都不管人死活,还不要脸说自己痛。
他强忍着没骂出来,哀声羞耻道:“陛下,你拿点房事润滑膏涂到里面,臣受不住。”
李盈有些舍不得离开谢铭的身体,但看谢铭痛得脸都皱在一起心又软下来,想起什么他又道:“大将军怎么还这样叫我陛下?我不喜欢听,你叫我夫君吧……”
他觉得谢铭这样叫很生疏,最初的谢铭有时候还会叫他盈盈,现在他长大了把谢铭弄上床就放肆起来。
谢铭不愿意,他同意被李盈上是想活下来,不同意喊李盈夫君是因为他坚持自己是个男人,更不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谢铭活了快三十年,一直骄傲自满一直放荡不羁,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活下来,他早就咬舌自尽。
可怕的痛楚和屈辱感席卷谢铭的内心,骄傲的他不愿意低头,咬着唇死扛着李盈粗暴的动作。
见谢铭迟迟不答,李盈红了眼眶,他早就知道谢铭已经不喜欢自己了,也清楚明白谢铭与自己虚与委蛇是怕自己杀了他。
被李盈折磨的谢铭眼睛湿漉漉,眼尾都晕染上撩人的薄红,鬓发都被冷汗沾湿粘在脸颊,浅色的嘴唇也红艳艳的。
他本来五官极为俊美,肤色很白,眉宇英气逼人,笔挺的鼻子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冽,性格又恶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伐果决,少有犹疑的。
如今被一个娇滴滴的身姿还不如他健壮的美人绑住身体扳开腿欺负到浑身都在哆嗦,小腿肌肉都陷入痉挛,颇有一种高岭之花被践踏到泥里的美感。
李盈极喜欢他这弱势的模样,含着泪的眼神就像一个强大的人被迫撬开一道裂缝供人进入,不愿却无可奈何。
让李盈不禁想要欺负,又想要保护,想狠狠蹂躏,又想把他捧在手心怕他碎掉。
既想看见他的眼泪,又希望他能露出浅浅的笑意。
难以挣脱的李盈不由得发出一声哀叹,低头狠狠咬在谢铭唇上。
自始至终谢铭给他不过是困惑的爱意,危险的算计,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想紧紧抱着谢铭一起坠落深渊……
没有良心的谢铭蹙着眉含着泪,嘴里含含糊糊颠三倒四地求饶。
渐渐地,谢铭的神情放松下来,带着淡淡的茫然,眼神散着没有焦距,鼻尖还带着点汗珠,可怜兮兮的。
他是一个始终无法控制欲望的人,沉溺于美色和肉欲,即便是被男人压,等快感来了他便化为春水快活地与李盈水乳交融,化为一体。
此刻李盈是整个人压在谢铭身上,他能清晰地看见谢铭眉眼间惊心动魄的色欲春潮。
太过爽利的快感则有些痛苦,承受不住的谢铭伸手将李盈头上的冠冕打落,他修长的手指插李盈的发间将李盈的头颅往下压。
“我要坏掉了…………”他细细喘息着低喃,水光潋滟的眼眸朦胧看着李盈,然后吻了吻李盈的唇。
天地万物随着谢铭这一吻在李盈眼中化为虚无,他心脏搏烈地跳动几乎冲破胸膛,一瞬间心灵的那种快乐和满足几乎让他晕眩。
谢铭难耐地呻吟一声,主动含住了李盈的耳垂,湿软的舌尖一点一点色情地勾勒李盈耳垂的轮廓。
心爱之人的主动引诱让被爱抚的李盈感觉脊骨骨髓里都窜上一股酥麻。
李盈额头冒出青筋,呼吸有些困难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铭痴痴笑道,眼眸满是情欲:“你是盈盈……”
', ' ')('“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呀,我的美人儿……”
李盈长得那么好看,谢铭一开始就爱这个绿眼睛的美人,就算后来因为权欲熏心又不爱了,现在爽了还是会爱的。
他不再理智,单纯沉溺在色欲里,意乱情迷。
李盈被诡计多端甜言蜜语的谢铭引诱得想哭,纵使知道谢铭清醒后还是个对权力野心勃勃的渣男。
他还是无法抑制自己几乎狂烈的情愫。
许久情事停歇,谢铭整个人都软在李盈怀中,身子餍足得颤动,还在回味不已,眼眸湿漉漉的,像一汪融化的春水。
他嗓音带着情事酣畅淋漓云销雨霁后的沙哑,与李盈耳鬓厮磨:“盈盈,我想看看孩子。”
李盈神情大变,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甚至怀疑起谢铭刚才这么配合和他欢爱就是演戏让他开心,就是为了想看看自己的孩子。
他又惊又气,怒得浑身开始颤抖。
就在李盈失去理智时,谢铭果断抱着李盈的脖子与他缠绵亲吻。
谢铭边亲他边温柔道:“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我已经决定把一生托付给你,不能没有你。”
“我已经为你疯狂,我的心上人。”
他都被上了他能怎么办?他又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只会哭啼啼。
当然要以声色相诱,迷惑住李盈呀。
虽然是被压的那个,渣男谢铭还是游刃有余处理纯洁的李盈。
李盈这才开开心心出去一趟,抱回谢铭的孩子给谢铭看。
有些虚弱的谢铭接过孩子,看着孩子圆溜溜好奇的眼睛心里一酸,现在他为阶下囚,命都握在李盈手中,最担心的莫过于自己的孩子,生怕孩子遭遇不测。
李盈挨得谢铭极近伸手逗弄着孩子的小脸,在谢铭慌张的目光中他莞尔一笑:“我会在禁宫中再修一座内宫,你此后就住在里面,永远享受荣华富贵,也可以时常看见你的孩子。”
谢铭一愣,目光落在李盈温情脉脉的脸上。
有时候他也不懂李盈为什么能忍受那么多,忍受他的利用和背叛,忍受他的绝情和善变。
从来没有心的谢铭突然感觉到一点愧怍。
同时他也不开心,自己这一生就被李盈这样安排了?被关在李盈身边一辈子?!
但他不敢提出异议,毕竟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李盈还能让自己活着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被挤在两人中间的孩子烦躁得大哭起来,谢铭手忙脚乱抱着孩子轻轻晃着安抚。
因为刚刚激烈的情事,谢铭脸上还带着餍足的倦怠感,他的乌发还凌乱地披散着,胸口的衣襟微开,脸上的神情专注,眼神温柔。一旁的李盈看呆了。
李盈不禁将谢铭抱在怀中,与他耳鬓厮磨。
完结章
“陛下,臣想知道谢铭在何处?”崔言有些沉不住气来逼问李盈。
谢铭儿子百日宴那天,谢铭大败被李盈捉走,此后崔言再也不知道谢铭的下落。
他心中焦急,生怕李盈贪色误国,怕谢铭靠男色再度拿回权利,使这个国家落入深渊。
这种焦虑逼得他直言冒犯皇帝,他苦劝道:“谢铭此人诡诈而阴险,毒辣而不仁,误国误社稷,断然不可留他性命。”
李盈眼眸沉静缓缓道:“朕知道,朕还知道他轻浮而放荡,多情而善变,实非良人……”
这些语句虽然都是贬义,但崔言却怎么听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李盈越说越淡然,说到后面他直接承认了对谢铭的爱意:“即便他如此,但朕对他的爱已经到了难以忍受咫尺距离的地步。”
崔言被李盈惊世骇俗的话弄得大惊失色,禁忌的感情就这样被李盈说了出来,他什么也不忌讳,什么也不躲避。
冷静自持的崔言此刻也不知所措,老脸涨得通红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不……您这样是危险的,他会挟持您的感情来图谋权力。”
然后崔言利用起李盈的弱点:“陛下,谢铭再怎么也是一个男人又不能诞下后嗣。”
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无法拥有子嗣,以至于断子绝孙。
“至少您应该将后宫充盈,让女子怀上皇子。”崔言认为李盈只要真正经历男女之情就会把谢铭抛弃。
可李盈是一直清醒着沉沦,他摇摇欲坠的生命里谢铭是唯一的救赎,他爱这个男人,包括他的虚伪和冷酷,多情与善变。
长于幽禁的冷宫,冷宫里只有一个终日颓靡不语的太监陪伴他,他学会几句话后便每日对着花草说话,夜晚则去爬到冷宫的梧桐树上仰望星空。
他长大一点后太监便病死了,他十七年的生命中寂寥而冷清,直到谢铭的闯入,像一把燃烧的烈火照耀他冷清的一生和清寂的长夜。
李盈又说:“如果他死了,朕也会死掉。”
他的内心与灵魂是残缺的,缺失的碎片是谢铭。
其他人塞不进他的生命,也救不了他,他只想要谢铭。
', ' ')('崔言现在承认他感受到李盈对谢铭坚韧而狂热的爱,但爱情这种东西也是会转瞬即逝的,并不能永远存在,永远炽热。
知道他打的算盘李盈笑了,戏谑道:“听闻老师与夫人情深五十载,从未纳妾。”这崔言还有两副面孔,对他有不同的标准。
被打到七寸的崔言一下子卡壳,讪笑道:“习惯使然罢了。”
李盈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果你接受朕把你的夫人赐死,朕愿意听你的,好成全你的忠义。”
引火烧身的崔言脸一白,不敢再说话。
等威胁够了,李盈才安抚惊恐的老师:“谢家连同党羽有罪者按律处置,无辜者贬为庶民。”
“朕以后会勤政爱民,选贤任能,关心国事与民生。”他不言谢铭,崔言却听出他的意思。
李盈大笑:“如果朕不能将这个国家治理得天下太平,又如何和他长相厮守呢?”
李盈必须维持巩固自己的地位谋求与谢铭的长相守。
崔言被李盈的处心积虑彻底震撼。
好在李盈答应他会找一个李氏藩王的子嗣来当嗣君,李家虽然太祖嫡系这脉子嗣已经凋零,但太祖兄弟藩王系现在还有数量可观的后嗣,足够保证大燕的江山后继有人,他才无可奈何默认这一切。
不同意又能怎样?他这个学生,多智而近妖,羽翼丰满,他已经无法控制。
他没想到李盈私心很重,嘴上承诺崔言找个李系子嗣来继承江山,内心盘算怎么把谢铭的孩子移花接木扶上君位。
纵然年轻,李盈还是担忧如果自己死在谢铭前面,谢铭没有依靠会受尽欺负,甚至被逼死。
所以他为谢铭谋划一生,给谢铭永远的保障,让他无忧无虑度过一生。
昨晚被李盈干翻的谢铭半躺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腰,一边骂李盈是荒淫的昏君一边喝身边宫婢喂给他的粥。
宫婢很貌美,手指纤细,花心的谢铭却不敢起邪念,李盈最近学坏了,故意找貌美的宫婢试探谢铭,如果谢铭被引诱摸摸人的小手,他都会找理由花式惩罚谢铭。
谢铭都快被吃醋的李盈折腾出应激症,一看见漂亮的女子就想到李盈会把自己玩坏。
同时他在知道李盈没有针对自己之前那些美人们后,反而好好安置她们后,也不再惦记了她们。
宫婢手中的碗被刚进来的李盈接过,李盈盛了一勺粥递到谢铭的嘴边,面色如常温和道:“在想什么?”
谢铭还没回过神,老老实实道:“在想美女。”
闻言李盈脸色一变。
反应过来的谢铭捂着脸想哀嚎,他才被李盈折腾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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