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闺秀夜有轻寒作者:未知
准是件好事,她值得更好的人,你既然知道说我,就别想太多,好好对春妮。”大虎说道。
念祖提着刀就要去寻大虎理论,被姐姐拦住,林晓霜说:“念祖,不许去!从今往后,他蔡大虎与咱们再无半点关系,你去干什么?”
“姐,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念祖恨道。
“你应该庆幸,幸好我还没嫁给他。”林晓霜说道。
所有的人都在为她抱
不平,包括那些见过林晓霜的,蔡大虎的同僚。周醉说蔡大虎是猪油蒙了心,还寻上门大骂了大虎一顿。
夏昭劝慰林晓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姓穆的根本没法跟小姐比,蔡大虎真是猪脑子,他以为他是谁?将来小姐定能嫁个比他好百倍的人家,气死他!其实……燕王对小姐不氏是,他至今未婚,说不准将来小姐还能做王妃。”
蔡大虎都信不过,还有谁人能信?林晓霜摇了摇头,带着笑说道:“别乱说,这说也是随便说得的?你也别怕我想不开,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这世上多的是,你还愁我嫁不出去?”
说是这么说,纵然她对大虎的感情,亲情的成份居多,可是这么多年了,又怎么是一句话就说忘就忘的!她表面在笑,只是不想让人担心,只能背地里躲着流泪,她还有得忙,要帮秋姨布置一个温馨的家,要看房子买房子,张罗周醉和夏昭的婚事,还要根据士兵们的口述,帮潞王完善地图,以便与将来的对战中,战士们能少一点牺牲。
她相信,不管是什么事,都会随着时间过去。最过份的是大虎和穆兰还举办了个婚礼,请了要好的几个朋友参加,周醉也在其列。他没有请林晓霜,但是林晓霜还是送了份礼过去,只因为那个叫穆兰的女子曾对她说过:“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放手,不要难为他。”
她想,也许穆兰才是大虎的真爱,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毕竟与大虎定亲时,他们都还年少。燕王在洞中时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只是不知如何应对,装没听到而已。燕王所言让她很是震动,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早就令她心动,只不过她将这份情深藏在了心底,与他在山洞中相处的几天,那个念头未尝没有跳出来过,所以她才会时时提起大虎,以提醒自己。
她自嘲地笑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责怪大虎?大虎是身体出轨,她却是精神出轨了?也许就因为她不够爱大虎,老天爷才将他从她身边夺走。穆兰看大虎的眼神那么温和,那么深情,甚至包含着怜惜,她却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大虎,这一切只证明了,他们之间没有缘份!
她送给大虎与穆兰的是她亲手绣的鸳鸯枕,原本是留着二人成亲时用的,她带了来,是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大虎不在了,她就将它烧在他的坟头。
夏昭说,大虎这样,还不如死了。
她说:“我来时就许了个愿,只要他活着,不管老天爷降临什么罪责在
我身上,我都甘愿。也许就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许诺,所以才出现了穆兰……相比他的背叛,我还是宁愿他活着!”
夏昭将这话说给了周醉听,周醉又学说给了大虎,周醉说:“大虎兄弟,你真不懂得珍惜,虽然穆兰也不差,不过像晓霜妹子那么好的姑娘,这世上能有几个,你真是……唉!”
“周大哥,别说了,也许命中注定,我没这个福份!”大虎对周醉说,“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我也希望她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幸福地过一辈子!”
潞王来找林晓霜,请她帮忙照顾燕王,他说道:“我知道你这阵子心情不好,可是其他人我不放心,我也不能时时守着,你们共过患难,容宣信得过你,我也信得过你。”
林晓霜想了想,点了点头:“行!”
虽然她与蔡大虎没了关系,燕王毕竟是为了救大虎才受的伤,他实践了对她的承诺,她心中多少有着内疚,两人的往来时日不算短了,其实她占便宜的地方多,那个人只是默默地在付出着。她也担心他身上的伤,只不过自己不是他什么人,不好意思打听。
她提了个要求,要个丫环打下手,这样照顾燕王时有个人在身边,不至于引起流言。
潞王奇怪地看了她几眼,说道:“何必呢?其实我看容宣对你早有意思,蔡大虎配不上你,你就做我弟媳妇好了,我向你保证,容宣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林晓霜沉着脸道:“潞王爷,这样的玩笑可开不得,我一介民女,哪敢高攀皇室,如果您再说,请恕我不能答应您!”
“得得得,不说就不说,反正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就由你来照顾他了。”潞王说道,“有你照顾他,我才好放心收拾突列,等打了胜仗,再带你们班师回朝!”
林晓霜带了封信回去给张氏报了平安,在甘州呆了下来,信中她未提及大虎的事。本来是要让二虎和念祖先回去的,结果两个人都怕回去家人问起瞒不下这事来,非要等林晓霜一起走。二虎说,来时是他护送的,他娘交待了不能离开晓霜身边,要把人安安全全带回去,所以走的时候也要一起走。
☆、帝王心计
在林晓霜的精心照顾下,燕王的伤恢复得不错。他的伤势很重,不光外伤可怕,更重要的是内伤也不轻,之前他凭着强大的精神力硬挺着,没有在林晓霜面前表现出来,如今远离危险,用不着再掩饰,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下床。
两个月来,他与林晓霜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开始时他处在昏迷中,自然不能说话,后面醒了,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忙前忙后。大虎的事,他一定听说了,不过他没有发表半点意见,这反倒让林晓霜放松不少,毕竟那是她的伤疤,不去揭它才好得快,一次次地揭开,只会让她伤得更深。
只不过那目光追随着林晓霜,她的第六感又强,如何会感觉不到呢?那目光带着一丝丝探究,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只是当她转身与他面对时,总赶不上他躲开的速度。
她有些自嘲,为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感到好笑,连大虎都看不上的她,如何能吸引他的目光呢?只怕这目光更多的是怜悯吧。山洞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将之当成了一场梦,人在脆弱的时候,都会有些异常的表现,她想,在那个时候,也许是因为他们可能没有明天,燕王才会情绪失控,有了反常的表现,或许他对着她的时候,将她当成了另一个女子……
林晓霜收起了所有的杂念,一心一意在照顾燕王,只盼他的伤快些好,不管如何,是他救了大虎,也救了自己。孟言轲果然与成王有勾结,成王回京后,很快有人拿出了他勾结外敌、陷害忠良的证据,不光如此,他连自个儿的老子也没放过,皇帝之所以圣体不适,也是他在皇帝的药中动了手脚,而他的同党赫然就是孟贵妃。孟家与成王的关系,可想而知。
皇帝早就对孟家的财力有所忌惮,借着这次机会,将孟家连根铲除,孟氏所有的财富全充进了国库。孟言轲却不在京中,孟家除了他,一个也没逃脱,缉捕文书发到各县,也不知道他能够逃到哪里。
林晓霜觉得有点悲哀,孟家的结局似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富可敌国,是当权者的忌讳,孟春江应该早就明白这一点,他应该是有所防范的,选择扶持成王就是他的后路,只可惜他选错了,林晓霜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就算是选太子,她觉得也比成王的胜算大。
这个疑问梗在她心头,一直得不到答案,直到燕王开口与她说话,提起了这件事,她遂问了出来。
燕王说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选择别人,不过最终他选择了成王,想
来与孟贵妃不无干系。”顿了顿,他又道:“孟贵妃被赐死的当天,她所生的小皇子,也没了。”
林晓霜开始没明白,但在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含着一丝嘲讽时,突然间就懂了。皇上年纪已老,孟贵妃却正当青春年华,这宫闱之中的事,还真是不好说,孟贵妃因一己之私让孟家坐到了成王这条船上,却是害了整个孟家。
她还记得皇帝赐给孟贵妃的香,是至人不孕的,皇帝已是多年无子嗣,孟贵妃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竟然会不想她给自己生下一男半女么?林晓霜的瞳孔猛然一缩,心中暗道,只怕是皇帝早就察觉了自己儿子与孟贵妃的关系,他却不说破,是不是说这一切其实都在他的布局之中呢?孟贵妃没准就是一颗棋子,一颗拉整个孟家下水的棋子。
孟家曾为皇帝的登基立下过汗马功劳,皇帝不想被人说他背信弃义,总得找个借口除了孟家,叛国,这是个最大的罪名,任你有天大的功劳,也难以抵消这桩罪责。
林晓霜轻轻颤抖了一下,喃喃道:“帝王心计,真是可怕!”
燕王笑了一下:“你明白就好,有没有后悔当初对二皇兄不敬?”
潞王?林晓霜想起了那被自己踹过的王爷,有燕王相助,太子又不久于世,将来这大安的江山,还真说不得要落在他的手中。
“不知者不为罪,既然是要问鼎高位的第一人,想来这点心胸是有的,不会与我一介小女子为难。”她勉强地说道,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帝王心,海底针啊,若潞王真是个记仇的,将来她可没好日子过了,心想从此刻起,那位爷的话,可不敢不尊从。
“谁要与你为难啊?”随着一声拖长了的声音,潞王转了进来。林晓霜赶紧见礼,潞王却伸手来扶,没让她将这礼行下去,林晓霜只得退后一步,避开了与他相接的手,看着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心道潞王还真是能装。
燕王的脸色却有些难看,沉着脸说道:“二哥,你怎么有空前来?”
“你是我最疼爱的六弟,再忙为兄也要抽出时间来看看你啊!”潞王回答得一本正经。
“不是借口?”燕王挑了挑眉。
“当然了!”潞王笑道,转向林晓霜,“对了,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这傻弟弟伤能好得这么快,你功劳最大,其他方面,你对本王的帮助也不少,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本王做得到,就一定赏你。”
林晓霜摇了摇头:“这是应该的,王爷也救了我,不敢领赏。”
一想到这个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她在他面前只有千般小心,生怕得罪了他,哪里敢要他的赏赐。再说了,其实她所谓的照顾,不过是指挥着别人做事罢了,真的亲力亲为的,不过是试试药的温度,凭自己的所知帮着弄点食补,给燕王擦身那一类的活儿,都有燕王的贴身小厮侍候,她这个看护还蛮轻闲的。
潞王眉眼间尽是笑意:“本王说出口的话,岂有收回的,这样好了,你想好了,什么时候想要,再来找本王,或者先放着,等将来回了京,本王再赏你。”
见他如此说,林晓霜还能如何?道了声谢,她退了出来,看得出这兄弟二人有话说。
潞王和燕王说了半炷香的话才离去,他才走,林晓霜就被燕王叫进了屋。燕王的神情有些凝重。
“从今日起,你不得离开我的身边,如果要出门,必须先征得我同意。”
“为什么?”林晓霜愣道。
“孟言轲的踪迹出现了,这么危险的时刻,他还能够在甘州出现,我想……他的目的是你!”
“王爷觉得,他会对我不利?”林晓霜咬了下嘴唇,在她的记忆中,孟言轲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他从不会强迫自己做任何事,处处为她着想,这样的人,会伤害她吗?
燕王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应该知晓,他对你有情,我想他出现,是想带你走。”他冷笑一声,自己都要亡命天涯了,还想拖心爱的女人下水,这样的男人,不配做他的对手!原本对孟言轲存的一点好感,此刻半点不存。有他在,不会让孟言轲带走林晓霜。
他招了招手,林晓霜知道他行走之间伤还会痛,走到他身前站定。以往他都会这样,有什么要紧的话说时,就会招手要她走近,这是他的习惯。
毫无预警的,燕王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她白晳的小手被他托在掌心,用两个大拇指按住,他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放心,有我在,他别想带走你!”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回复了却没显示出来,这抽的……干脆就在这里说两句吧,谢谢大家,你们说的我都看到了,感情的互动啊,这个马上就有了,毕竟我们晓霜遭到大虎的背叛,还是有些心伤,总得有点时间平复。
☆、情随事迁
林晓霜慌忙挣脱,奈何那人紧紧握住。她悄眼看了一眼屋外,大门洞开,两旁各站着一名士兵,背影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并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也许注意到了,却不敢转头看过来。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恼意道:“王爷,请你放开!”
“不放!”看着她脸上不知是因恼怒还是害羞浮起的红晕,他斩钉截铁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
他微微俯着身腰,两眼专注地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林晓霜呆住,他这是在向她表白吗?原先在山洞里的温馨,她还以为只是他一时的脆弱,如今看来却不然,今日他这是要挑明了?咬了咬嘴唇,她侧过了身去不看他,“还请王爷放尊重些,我虽比不得金枝玉叶,却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心中所愿只是寻个同样清白人家的男子,夫唱妇随,终此一生,王爷可以不顾忌自己的身份,我却不能不顾自己的名声,若是你再不放开,我,我……”
秦容宣没放手,沉声道:“我不是一时意气,晓霜,嫁给我,你所想的,我会做到。”
林晓霜心头一震,转过头来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哂笑道:“王爷,你是在说笑吧,以我的身份地位,如何能够配得上你?而我是断断不会与人为妾的,别说为妾,就是为妻,心里眼里也都只能有我一个,你是王爷,可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很久以前就明白了!”秦容宣伸出另一只手,放在她的眼睛上,蒙住了她的双眼,“如果我要娶妾,还用等到现在吗?别管你眼睛所看到的,你用心体会,晓霜,我对你如何,你应该清楚,以前有蔡大虎在,我尊重你的选择,总不能毁了你的梦想,可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别人,所以我要你知道,你也有我!”
“你的身份……我有那样一个父亲,我被人退过亲,我只是个普通女子,皇家会要我这样的媳妇吗?”林晓霜苦笑,“你不是普通人啊,王爷!你的婚事,就是你自己也做不了主。”
秦容宣放开她的手,改为双手握住她的肩,正视着她道:“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什么身份,你怎么还说这种话?皇家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好歹有父有母,我却……”他摇了摇头,“那些旁的因素你一概不用考虑,一切由我来解决,你需要考虑的,只是我这个人,你若是不讨厌我,那就跟了我吧,我会在未来用行动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她看着他,没有花哨的言语,有的只是他的保证。他目中的坚定,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从小就为
了家庭奔波,在这个时代,女子比她原来所在的地方要难为得多,她其实更想找个依靠,希望在她伤了、累了时,身边能有个人安慰她,给她支撑,她以为那个人会是蔡大虎,青梅竹马的感情,原以为会来得弥久,谁知道……
眼睛里有了湿意,她拼命忍着才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微颤着说道:“你……你先放开,我会考虑。”
这一次秦容宣却没有依她,反倒微一用力,她的鼻尖撞到了他的胸口,然后整个人便被两只有力的手箍住,紧贴在了他的怀中,耳边传来他的声音,有别以往的沉稳冷静,用的是一种近乎耍赖的口气,“不放,这辈子都不放!聘礼你都收下了,可不能反悔。”
秦容宣嘴角微微扬起,说得理所当然,林晓霜却听了个一头雾水,甚至忘了反抗他的拥抱,当然,男女力气悬殊太大,反抗也无效。
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最后一句话上面,双手撑在他胸前,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点,半仰起头问他:“什么聘礼,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收过你的东西了?”
“怎么没收过?”秦容宣直视着她的目光,在她看过来时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表情郑重无比,“就是那块玉石。”
“那明明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林晓霜申明道。
“错了,是玉!我好歹是个王爷,怎么可能穷得送人石头。”
石未开之前,可是说不准里面有没有料的,林晓霜不信他的说辞:“你那块石头我可原封不动地放着,你可别赖我给你换了,当时你信中又没说明白,我可不负这个责任。”
“放心吧,不用你负,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如何?若是石中有玉,我就不另送聘礼了,若是没有,我另外准备聘礼给你,好吗?”秦容宣问道。
林晓霜顿时满头黑线,这个赌注不管输赢,她的终身都会被他定下,她想不通平日里看起来严肃认真的秦容宣会做这种事。
“你……”
“先听我说完!”他伸出一指,点在她的唇上,“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从那时起,你的身影就烙印在了我的心中,”将她的手拉着与他的合拢,一起放在他的胸前,他低沉的笑声在她头顶响起,“只不过一开始,对你不是什么好印象!可是再见第二次,第三次……我也不知道是何时,你就走进了这里,晓霜,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长大,明知道你与蔡大虎订了亲,可我仍旧在等,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提起大虎时,你笑得很是欢喜,当时我想,只要能看着你笑,就是幸福。如果我的放手能让你开心,让你幸福,那么
我绝对不会缠着你,可是现在不是,现在你只有一个人,你心里的伤心难过,需要有人跟你一起分担,当你累了的时候,需要一个肩膀依靠,而我,会满足这些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