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作者:肉书屋
音却带着虚弱,“不要坏了大家兴致。”
众人怎么也不明白,不过一曲,皇帝何以这么大反应。
还是丽妃尖声叫起来,指着发呆的施玥儿,“一定是这琴声作怪,来人,将这个奴婢拉下去,乱棍打死!”
韩煜齐坐不住了,沉下脸,“丽母妃话要有凭据,琴在座的都听过了,何以见得其中有古怪?”
“事关龙体,宁愿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个,王爷就是这么表孝心吗!”
慧妃忙劝道,“除夕佳节见血光不好,妹妹就看在姐姐脸上——”
“姐姐的脸还大过皇上的——”
“不要说了!”丽妃的话未完,皇帝一口气缓过来,严声打断,声也冷下来,“朕没事,丽妃身体若是不适,先回宫休息吧。”
丽妃像被扇了一耳刮子,白着脸,颓然坐倒。
皇帝缓声道:“朕是老毛病,不碍事。”她能感觉皇帝的两道幽深悠长的目光紧紧锁着她,背脊都冒起了凉气,等着他下一句,“你弹得很好,这把焦尾琴就赏你了。”
慧妃一笑,“皇上仁厚,还不快谢恩?”
哦,她恍然而悟,直直地跪下来,“谢皇上恩典。”
出了这么一茬,没有人再惦记着她弹得好不好,退回去,她才感到深深的后怕。
韩煜齐眼里有惊喜的光芒闪动,低声道,“我从来不知你会弹琴。”
她暗暗吐吐舌头,“自己斤两自己知道,你就别糗我了。”
“好就好在,你自己不知有多好。”
施玥儿心知,不是她弹得有多好,而是她耍了个小小心眼,这首曲是静姐姐亲作的《绿绮》,在大觉寺终日弹得就是这首曲。她下了小小的赌,赌静妃在皇帝心里的分量,若真的一如外界传的三千盛宠一身,皇帝不可能没听过这首曲子,不可能对它无动于。看样子算赌赢了一小把,皇帝的“反应”远远出乎意料。
盛宴继续,宾主尽欢,她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装作不经意朝韩慎的位子一瞥,他懒懒地给自己倒酒,不知多自得其乐。
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千万不要出什么漏子了。
“皇上可吓坏臣妾了。”娴贵人有心调整气氛,巧笑倩兮,“舞也看过了,曲儿也听够了,臣妾这儿有一巧匠打造的玉环,倒想拿出来和大家一起玩玩儿。”
慧妃与她一唱一和,“娴妹妹年轻,难怪爱各种奇巧玩意。”
“要说奇巧,姐姐真是说对了,娴儿从没见过这么妙的玩意呢。”
娴贵人一拍手,一个小宫女呈上一个金盘子。娴贵人素手拿起里面的物什,那是一个玉制成的连环。
九根白玉质小棍,下端是造型精巧的小玉环,小棍顶端上各有小勾,九小勾又各自连着九个大玉环,大玉环层层嵌套,一支玉环柄贯穿九大玉环,环柄一端是一只展翅蝴蝶。
晶莹的白玉泛着光,大小玉环叮当响,慧妃叹息道,“真是件巧物儿,整块玉竟能雕得如此精妙。”
“更妙得还有呢,这虽然是一块玉雕出来的,可这蝴蝶柄儿却是能从这九个玉环套里脱出来的。”
妃子们的好奇心激发起来,玉雕最忌的就是断玉,玉观音要是胳膊是粘上的,便全没了价儿,相套着的玉环要脱开来,怎么可能不断玉?
众人不信,娴贵人解释道,“臣妾不敢妄语,这玩意叫九连环,是天下第一的能匠“玉面鬼脚”的封山之作,九连环的妙处在鬼脚留下的手札明明白白记着,只是九连环完成了,玉面鬼脚也就没了音信,所以从来也无人能求证。”
一妃子怨娴贵人尽出风头,酸酸道,“贵人妹妹有如此一说,定是胸有成竹了。”
“姐姐说笑了,娴儿本是当成个摆设放着,姐姐蕙质兰心,娴儿还想求姐姐解惑呢,难得各位皇子也全齐了,”娴贵人恭敬转向皇帝,娇道,“丽妃姐姐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皇上,不如让在座的都来试试。”
皇帝把玩着九连环,也是爱不释手,“谁能解出来的,朕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皇帝面前表现。娴贵人命人把九连环传下去,从慧妃开始,丽妃摆弄了一会,摇头叹息,“明明是连在一起,臣妾真想不出如何解套。”
好几位妃子跃跃欲试,九连环到手一会便打了退堂鼓。传到了长公主手中,她略略思索一会,摆弄数下,偃旗息鼓。
慕容丞相摇头,“真是鬼斧神工,老臣服了。”
九连环解了不短时间,皇帝道:“难道竟没有人能解?”
“皇上不急,不是有皇子们么?”
施玥儿记得高中课本上有九连环的记载,好像要把套儿解开要几百步,她本来是个数学白痴,一看到几百个步骤,当下课本扔到一边去。
九连环到了韩煜齐手中,他专注研究一会,顺着长公主的战绩解下去,这九连环只有第一环能自由活动,环环相连,一步错便步步错,等解下第四环的时候,一不小心重回原点。
韩慎也是在第四环的时侯止步不前,耸耸肩,“要说解也容易,敲断柄子。”
见无人能解,众人开始意兴阑珊,娴贵人道:“六皇子天资聪颖,说不定就此解开了。”众妃更是失望。
忽听六皇子身边的宫女叫一声,“解开了!”
韩成敖蹙起两道粗眉,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快速移动,上上下下,下中有上,上中有下,时而停下,每次下一套都要回到原点,渐渐看出他有些不耐烦了,忽然眉飞色舞,终于看出门道来,耐下性子,从第一个套开始,手指越来越快,快得看不出步法,只听见玉环相碰,叮当作响,清脆一声,九环脱落在座案之上。
竟然是六皇子解开了!
韩成敖仰着脸,得意道,“父王,敖儿还可以照着原来装回去。”
她心里大大的一震,原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然是他!
她记得里面涉及一系列复杂的式子,好几百步,韩成敖的心算居然这么厉害,看来倒是自己小看这家伙了。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九十章夜宴(四)
更新时间2010101523:56:44字数:2126
小监将九连环奉上,皇上亲自检阅,娴贵人也是赞叹不已,“要不是亲眼看到,臣妾还真不相信真能有解呢。臣妾恭喜皇上,六皇子聪颖敏悟,真是朝廷之福。”
慧妃笑道,“臣妾记得,当日为六皇子择封号时,上百个封号皇上一眼就定了‘睿’,皇上明智。”
皇帝心花怒放,“丞相为朕拟封诏书,传朕令,尚礼监择个开春吉日,六皇儿的封礼和冠礼一同办了吧。”
丞相站起,作揖礼,“臣恭喜六皇子。”
及冠意味着成|人了,成|人礼据说却不是龙子龙孙都能隆重操办一番,封礼就更不用说了。从众人的反应便知,成|人礼和封王礼一同举行定是天大的恩宠。
众人拍起马屁来,看韩成敖的得意相,不过才长齐毛,下巴快上天去了。
“父王说过能解开九连环的重重有赏,还算不算数?”韩成敖一点也不忌讳。
慧妃嗔怪,“六皇子,怎么可以这样跟父王说话呢?”
“儿臣有事求父王。”
“朕自然一言九鼎。”皇帝挑起一丝兴味,“六皇儿想要什么?”
韩成敖欲言又止,众目睽睽之下,有点局促,娴贵人催道,“六皇子还不快说?”
韩成敖抬起头,当目光擦过施玥儿身上时,她确信这家伙赤裸裸的眼里有一簇使坏的火光。
“父王是不是答应敖儿任何要求?”
“你只管先说。”
他微微扬起下巴,翠玉玳瑁闪着耀光,跨前一步,手朝前一指,大声道,“请父王赐这个宫女给儿臣!”
她脑袋嗡的一声,这人指的方向不是自己吧?不确定地转头一看,发现小青忧心地看着她,左右的宫女也神色异样地瞅着她,慢慢明白过来,脸色刷的白了。
众人屏息静气等皇帝的反应,更过的是等看好戏。
慧妃皱着眉看六皇子,“都快行冠礼的人,不能像以前一般胡闹了。”
韩成敖从来予取予求惯了,涨红脸大声道,“儿臣不是胡闹,父王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还说什么重重有赏!”
皇帝拉下脸,“六皇儿不得胡闹。”
韩成敖固执道,“那儿臣不要封礼,也不要冠礼了,就跟父皇换这个宫女。”
见韩成敖越说越离谱,慧妃忙起身,拉他回到回座中,“敖儿不许说孩子话,人家会笑话你的,你要其他的什么都好,皇上都会答应的。”
丽妃嘴角绽出一朵笑,“君无戏言,皇上就答应六皇子吧。”
娴贵人也道,“皇上,一名宫女罢了,赐给六皇子又何妨,臣妾看她弹琴也不错,正好当六皇子的陪读。”
丽妃对上娴贵人的目光,两人又默默移开眼,彼此的笑意藏得很深,娴贵人道,“皇上,臣妾看,咱们不要再围着一个宫女悠转了,让丞相看了笑话。”
她自觉成了砧板上的肉,多的是对她处之而后快的人,衣角在手心揉得皱巴巴,低着头,等着判决书下来。
高台之上,皇帝的脸色看不出是阴是晴,久久才道,“朕允了。”
韩煜齐蓦然站起,“她是遏云宫的人,儿臣不同意,请父王收回成命!”
丽妃哼笑道,“君无戏言啊,王爷。”
“父王明鉴,儿臣起居一向由此宫女服侍,她熟知儿臣的喜好,臣也习惯了一切由她打理。”说着转头向六皇子,“若六弟宫中缺的是伺候的人,遏云宫多的是,何必非要这一个!”
六皇子冲口而出,“本皇子就要她!”
韩煜齐脸色铁青起来,“六弟——”
慧妃急道,“两位皇子不要吵了,三王爷,皇上金口开了,你就割爱吧,回头臣妾着内务府多挑几个俏巧的,亲自送到遏云宫上,你看可好?”
“父王收回成命!”
“父王话要算话!”
原本融洽的气氛僵持起来,天啊,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糊里糊涂被卷进台风眼中的女主角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地上如果有头发般粗的缝,她肯定毫不犹豫钻进去。在心里默念着,让我晕过去吧,让我晕过去吧。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笑声响起,二皇子韩慎两手抱胸,看好戏般翘着腿,懒懒道,“两位皇子争得破头,这宫女莫非有什么三头六臂?”
她呼吸一紧,凭直觉,周易式的调调一出口,准没有好事儿。
他继续懒懒道,“儿臣游历民间多年,两妇当街争一夫见多了,就是没见过两夫抢一妇,是天下女子表率,果然名不虚传。”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脸色突变,施玥儿恨恨地瞪着他,这家伙是怕她死得不透,要帮忙补上一刀吗!
果然皇帝勃然大怒,“你们全部给朕住嘴!”
韩成敖也有点慌了,“父王……”
韩煜齐心里只觉不妙,越是僵持只会对她的处境越是不利,只得默然退回去。
丽妃不怕死地在火头上浇油,“皇上,不怪皇子们,宴上闹出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因为这宫女。臣妾之前就觉一听到她的琴声就不舒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依臣妾看这宫女就是个不祥之人!”
慧妃道,“妹妹就少说两句吧。”
“臣妾是为了皇子们好,光是看她让皇子们反目,就足够治十个死罪!姐姐可别忘了恭亲王和裕亲王那段事。”
她不知道恭亲王和裕亲王有何典故,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红颜祸水”“兄弟阋墙”之类,全身如掉进冰窖里,拼命咬着唇牙关才不发颤,她何德何能当“祸水”,她是得罪了谁啊。
韩煜齐绷着一张脸,“父王息怒,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与此宫女无关,请父王降罪儿臣。”
只有韩成敖还不知死活,高声嚷嚷,“父王,你听到了,皇兄不跟儿臣抢了。”
皇帝开口,声音阴得让人心里发寒,“拉这个宫女到宗人府,年后再听候朕发落!”
韩成敖哑着嘴,“父王……”
“谁再敢多言,一同发落!”
两个太监上来,驾起她。
她茫然地被半拖半拉出了宫门,千娇百媚的娴贵人,掩不住得色的丽妃,峻脸紧绷的韩煜齐,哑口无言的韩成敖,还有神色复杂的韩慎……
酒宴重开,觥筹交错,歌乐飘得很远,仿佛也什么也没有发生。身后一屋子黑压压的人渐渐远去。
每天更的很晚,如果知道有人在等的话,我会感动得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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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牢灾
更新时间2010101622:12:44字数:2637
夜半冷醒,枕边一片寂凉,身下是又冷又硬的石床,才记起自己不在遏云宫里的高床暖枕里了。
宗人府的老牢里,三面是墙,一面是手臂粗的栏栅,里面的布置摆设倒成了一个小套间样,有床有桌有椅,环境还不算差,名副其实的牢房,比她想的昏暗潮湿,老鼠窜来窜去的情景好多了。
听到有些许异响,她惊疑叫一声,“是谁?”
那人似乎被惊动,化作一道影子掠过。“王爷请小姐宽心。”抛下一句话,便没了影儿。
为什么有难的时候,总是丹墀跑出来,可是丹墀不就是代表他主子的意思吗?
知道有人在外头为她奔波着,心头多少涌上一点暖意,冷醒了便很难睡着,长夜漫漫,她索性抱着膝坐着发呆。
她突然开口,“来了还不出来?”
黑暗里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几声笑声,笑声虽然肆无忌惮,但却是刻意压低了音量,“你早知道了?”
“你不是专干这种活的吗?”
“你倒是明白。”
她撇撇嘴,“我怎么可能明白居然有人有偷自家的癖好?”
这家伙听来笑意更浓,“你这是怪我没有说实话吗?”
“不敢,殿下不是一早表明身份了?是民女有眼无珠,珍珠当成了鱼眼,怎敢怪殿下?”
“彼此彼此。”
她不敢猜测“彼此彼此”指的是什么,“你不会专门看我笑话的吧?”
“笑话我还看不够吗?”
他不说还好,一想起他说过那些混话,她就气不打一处出。
韩慎仿佛知道她想什么,唧唧哼哼,“你有今日不是拜我所赐,一副仇深苦重的样子。”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跟你没那么熟。”
“那倒是,你有的是相熟的。”
她似乎闻到他话中一丝味道,似乎又不是很准确。好一会才开口,“笑话也看够了,你还不走?你不避嫌,我还要避嫌呢。”
他突然转了口风,“你是气我隐瞒身份,还是见死不救?”
施玥儿觉得胸口一阵郁闷,要说自己不在意他的隐瞒,自己话里怎么都是刺儿?
一定是他有意无意的误导,害她像小丑一样被他耍得团团转,所以才会觉得不解气。
“你自己呢,你有多少句是实话?你真的姓施吗?你娘真的死了?我们顶多算半斤八两!”
“很好,那我们两清了,殿下好走。”
他沉下声,“你还没有说。”
她翻身回到石床上,背着他,“我要睡觉了。”
“你气我落井下石的话,我现在就能让你离开这里。”
来时她便亲眼见识宗人府的铜墙铁壁,她知道他轻功不错,不然也不会气定神闲杵着在这神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才没有那么傻。”
他竟有几分自嘲,“我倒是忘了,外头扎堆的人忙活求见皇帝,还有刚才那位,要不是我出现,你现在该远走高飞了吧。”
原来他见到了丹墀,丹墀也许认不出他是那夜的黑衣人,却是知道他的身份。
“你……”她狐疑地盯着这个黑影,一时不明白他徒然变得奇怪的语气。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突然,他长叹一口气,在黑色听来异常幽远。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在这里!”
她为什么在这里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救她?凭他们之间那点交情,还是他师傅的嘱咐?
韩慎有点咄咄逼人起来,“自小住在千寻山的叫周易,名取自周易算经,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师傅,我不提是因为这个身份本来就可有可无,可也从没有刻意隐瞒。”
“我……又不是气这个。”她口气弱了下来,她没那么小气,正如他说,他们是半斤八两。
他突然低吼,“那你还装傻!”
她是彻底傻了,这个家伙向来我行我素,她不是长在他肚子里的虫,她怎么会知道他半夜来这里,不是为救她,难道还能有叙旧的兴致?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重要,一急,脱口而出,“我知道啊。”
其实这人是刀子嘴,虽然不算豆腐心,对她还没有过坏心。“我知道你有能耐,可是我不能走啊,这一走说不定要连累多少人。”
周易连连冷笑,“说得好听!”
她哑口无言,一道木栏隔着里外的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轻轻唤了一声“喂”,没人回应,她估计他应该走了,没想到听到他突然瓮声瓮气的说,“还没死。”
她吓了一跳,“你还未走啊?”
他又变成了漫不经心的口气,好像刚才那一丝急火攻心是她的幻觉一样,“我突然想,我在千寻山待太久了。”
“什么?”
他走出很远,扬声一笑,“保重了。”
第二天起来,她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盖着不知打哪来一床厚棉被。门没有开,屋里也没有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哪来的棉被?她眼前一亮,从里到外,一寸一寸捏着被角翻了个遍,别说什么信物,连个字儿也没有。
这时,有两个守门的侍卫靠近,一人开门,一人进来后,将简单的饭食端到桌上,谄媚道,“小姐请慢用。”
“慢着,这被子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昨晚四更时分,王爷死活要闯进来,几个奴才挡了半天才拦住他,王爷回去便着人送被子过来。”
看这狱卒的一改态度,经过昨晚一闹,大概是把自己当贵主子了,有韩煜齐的上下打点过,这监牢的日子不算艰难,只是漫长时间很难打发。
外面好像把她彻底遗忘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跟送饭的狱卒一打听,他地位低微,又支支吾吾,也着实打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
日子越是平静,她越是觉得暗藏汹涌,时间过得既快又慢。一日,狱卒端上来一大碗热烫烫的汤圆,她一问才知,今日是元宵,也就是她在牢房呆了十五日。
大好新年就这么窝囊渡过了,想来不禁丧气,大过年的,皇帝大概连她是圆是扁都忘记了,哪会记得什么“年后发落”?
今日,来了一个她想不到的人。
海公公板起脸,“开门。”
公公察看了她住的环境,满脸堆笑,“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给海公公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