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不知归路作者:肉书屋
辉笼罩在他一边侧脸,也许是幻觉,她觉得他眼里一直闪耀着一抹意味不明,忽闪忽闪,“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什么?”
“我虽不是行家,可是也知道这样的宝贝不似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手。”
莫非他看出了什么,手心了冒出点点汗,施玥儿抑住自己紧张,尽量让语气缓慢又沉重,“这是我娘的遗物,她的病情来得很凶险,当时只来得及交到我手里,来不及嘱咐完就去了,我也不知道这道玉佩的来头,值不值钱,只知道娘的遗物无论如何要好好护着,娘的遗愿尽力为她完成。”
周易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知道他大概想起自己不要命地抢回玉佩的情形,别怪她,把事情推给一个死掉的人也不算太多冒犯吧,谁叫这个周易实在太八卦加多疑。
“所以当我提及三皇子,而秦世竣一见了它立即乖得像小鬼见了阎王,你怀疑起它跟三皇子有关?”
她点点头,对啦,可不是她说的,他要这么推倒也合情合理。
“你真的想知道跟三皇子有无关系?”
她马上点头如捣药,见他笑起来,“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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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屋顶(二)
更新时间2010950:09:36字数:2404
抱歉……老家的祖母去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心情更……
周易拂去衣袖上的竹屑,忽然记起什么,低声笑起来,懒懒道,“差点被你转了话题,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认定我不是三皇子,莫非,你见过正牌三皇子?”
她感到自己心跳加快,这个人果真是糊弄不得,干笑两声,“我也希望是这样。”
“我倒是很好奇你所谓‘无法理解’的理由?”周易稍稍逼近她,真庆幸现在是晚上,不然自己脸上的心虚早够出卖她了,难得她还可以故作平静,“因为,我听你师傅提过你的身世啊。”
“这是你的理由?”周易又是定定在她脸上扫视一阵,然后正了正身子,淡淡道,“老头子几时也学得嚼舌妇一般。”
“你别不高兴,他喝醉了,我也是随便听他说说,我听到的真的不多。你到底是不是有办法?”她兴奋之下,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忆及他不喜欢别人的接触,忙在他皱眉前松开,
周易拂拂袖子,仿佛是什么脏东西,“我有办法又怎么样,不关我的事儿,我何必吃饱撑着多管闲事。”
她一听却知道他有戏,真不想多管闲事又何必多说那么一句,分明是吊她胃口,不知道他要提出什么条件,顺着他的话走未免太轻易上钩了,于是低头黯然道,“说的也是,自己还没有费过心,怎么敢求别人出力,算了,我再想办法就是。”
“你的脑瓜壳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找上秦府?”
她一脸“讶然”看着他,她慢慢低下了头,闷闷道,“算了,娘一个深居妇道人家,又怎会认识人家什么皇子,其实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早不抱希望了。”
周易高高挑起嘴角笑了,“你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冒撞的公子哥儿?人家认的是我这个冒牌三皇子,不是你的破玉一块。”他看了一眼施玥儿拿在手心里不住摩挲着的玉佩,“以你的脑袋,怕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说着悄悄去看周易,周易专心摆弄他的笛子,好像没听到没什么反应,久久,周易摆弄得差不多,放在嘴边一吹,未经修整的竹节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道,“口渴。”
她没听清,“什么?”
“你头顶。”
她顺着他的话向头上一看,一串成熟的柿子压弯枝桠垂下来,借着月色闪着诱人的光,难道这家伙在暗示他要吃柿子,这还不好办,施玥儿马上屁颠屁颠起来。柿子树长在屋后,看着近在嘴边,要摘还不是那么容易。她小心踩着瓦楞,踮起脚憋紧气,就差那么一截,总算让她够到了一个,巴巴地摘了献上去。
“脏。”
她忙用自己的衣襟擦擦,再送到他面前。
周易一咬,皱起眉,“太硬。”
再去摘,“太涩。”
再去,“太软。”
“熟烂了”……
明知他是故意的,施玥儿忍住气,一趟一趟地跑,累得气喘不已,摊上这么难伺候的主,如此十多趟,很快一片儿被摘光溜了,越远的越难摘,一不小心很容易从屋顶上滚下去。她用裙摆兜了一围兜的柿子,稀里哗啦地倒在他怀抱里,“你要的不硬不软不涩不苦没虫儿的全在里面了。”
“这么点要求就受不了,还以为你的决心有多坚定。”周易似笑非笑地道,咬了一口,“够了,不满意,还可以接受。”
她惊喜,“那你是答应了?”
“我有这么好打发吗?”
施玥儿气结,她早知道周易是属于地主型的,不压榨到最后一滴不会轻易承诺任何好处,低了声气,软软地可怜兮兮道,“周公子还要怎样才肯答应呢?”
他终于正眼看她,抬起眼皮懒懒道,“我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我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还要怎样直说好了!”
“我有对你提过要求吗?我不过说一句口渴了。倒是有人殷勤得很。”
她明白又被他耍了,真想扑上去把这张光滑俊俏的脸揉成麻花,“你你,简直无赖……”
某些更难听骂人的话又实在说不出来,她一气之下,突然灵光一闪,趁他专心修整着竹子不备,一把抢过来,远远站起来退开几步,得意洋洋地扬着手中的半成品笛子,看捣弄了半天的成果被人抢走了,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你干什么?”
“哼,耍我很好玩是吧,让你也试试这滋味。”
“你想干什么?”周易竟不是暴跳如雷,双手抱胸,语气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反而有点看好戏的意味。
她想干什么,摩擦得光滑的竹笛有种沉甸甸的感觉,依着这质感,不是她轻易能弄断的,这么漂亮的竹子弄断也太可惜了,不经意放在嘴边一吹,竟然有“呜呜”几声清脆之声,无意瞥到周易阴沉的脸色,她心里一乐,哈,这家伙,不是有洁癖,她偏要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口水,气死他最好。
“我不想干什么,试试你这笛子。”她扬起得意的笑,故意在上面乱吹一气,发出一串怪声。
“你够了吧?”
“音色不怎样,你的手工也不是那么好。”她作望远镜状看,故意将它翻过来倒过来,动作之大让人以为她要折断了它。
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易出言威胁,“你不要后悔啊。”
“后悔的才是小狗。”
施玥儿警觉自己踩到狗尾巴了,嘴还得硬着。周易竟步步逼近,他进一步,她退一步,身后就是屋檐了,不能再退了,他想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要推她下去吧。这才一层楼的高度,推下去也不会死掉,最多摔个骨折,她一想到自己半身不遂的模样,心里叫苦,玩笑开大了。
“你靠这么干什么?”
“我开玩笑而已,还你就是了。”
“你……我会告诉你师傅的。”
“请便,你认为自己还有机会的话。”周易话未完,逼近了她,一把夺回自己的笛子,上面还闪着口水亮晶晶的光泽,不敢看他的脸色,施玥儿艰难地咽了一口水,“其实音色也不是那么差的……”
出乎她意料的是周易竟扬起一抹古怪的笑,衣袖一扬,提气径自飞下屋顶去,没有可怕的“制裁”行动。
“晚安了。”周易落地,朝她高叫一声,回了他的房间。
舒了口气,真是怪人,原来是故意吓她,施玥儿在屋顶上蹲坐着想了一会,才感到有点冷,该回去睡了,向下一望,失声叫了起来。
她才明白周易临走前一声“晚安”包含的不怀好意,她借助爬上来的木架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这小鸡肚肠的家伙竟然要她在屋顶上窝一夜。
往下一看,她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敢跳下去的。
想叫人帮忙,一灯老道早就醉得不分东南西北,乞巧好不容易睡了,不想吵醒她,难道要她开口求周易,实在太丢人了。
死死瞪着周易的房间,从窗口透出灯亮了,一会,又灭了,她火气也上了,窝一夜就一夜,天塌下来当被子,再可怕再脏的地方她都呆过,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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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夜探(一)
更新时间20109721:36:44字数:2999
在屋顶呆半宿的后果就是顶着一个红通通的鼻子,吸着两条亮晶晶的鼻涕,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张嘴巴吸气,见她难受的模样,一灯关切道,“丫头,你半夜三更跑到屋顶上干什么?”
乞巧在一旁泪眼汪汪看着她,这小妮子,两天来哭个没完没了,先是醒来死活不肯离开她,一听小姐有意让自己回施家去更是哭得天地失色,本来她在施家就不待人见,得了施琏儿的默许,下人们欺她更加明目张胆,她受不了下人联合起来的欺侮才偷跑出来,一哭起来施玥儿也不忍再提。这下以为小姐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结果自己反而病倒了,自责之下又哭个天昏地暗。
施玥儿心里苦笑,谁叫她自讨苦吃,惹了一个爱记仇的小人,不过这仇她记下了。
“没什么,小感冒……阿……阿嚏!”
“真是胡闹,入夜风大,你真要在上面待上一夜,就可不是受风寒那么简单了。”
一灯敛起了一贯的笑容,“手伸出来。”把了她的脉,“还好只是小风寒,喝了药就不碍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师傅,你怎么会知道我在上面?”
“不知哪里窜来一只野猫。”一灯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笑意更深,“打翻了好几个酒瓶,为师吓得酒全醒了。”
正好周易端着药进门来,她当然知道小感冒自然就能好,想起喝过的苦得好比黄连的药,吓得摇头,“不用,一点小风寒,不用喝药了。”
“病向浅中医,丫头体质偏寒,风寒再侵骨,后果可大可小的。”
乞巧忧心忡忡劝道:“是啊,乞巧知道小姐一向怕苦,可是苦药才有效啊。”
“对了,别辜负师傅老人家一番心意。”周易挂起招聘式的虚假的笑,亲自送药到面前,这虚伪的家伙这会儿在师傅面前扮殷勤,背后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她瞪着眼前黑色的汁药,狠狠地瞪他一眼,谁知他只是无所谓挑一挑眉头,装作没听见。
真是风水轮流转,昨天还是给别人喂药,转眼就换了角色,乞巧见她露软色,忙一口一口喂了药,还好不是苦得难以下咽。
喝了药,躺了半天,起来天色已是大黑,浑身骨头躺得僵硬,爬起来才发现出了一身汗,里衣全是汗湿透了,感觉好了大半,一灯老道的药方子不同寻常,这么快见效却也是想不到。
醒了再也睡不着,长大眼睛静静发呆,渐渐适应了黑夜,乞巧趴在桌子上打盹,小小的身子卷成一团,呼吸声均匀平整,时不时胡乱呓语几句,似乎沉浸某种好梦中,她心里一暖,正想起来给她盖张被子,待到看清楚前面的人影失声叫起来。
那黑影似乎会预料到她的鬼叫,朝她的喉凌空一指,她张大嘴巴,却是没有声音,只能“呀呀”叫着,惊疑地看着来人。
一个压抑低沉的声音,“不要做声。”
居然是周易这家伙,为什么点了她的哑|岤,半夜三更潜进来干什么,在这里站多久了,难道怕她说出是因为他才病倒,才多大的事啊,不会想杀了她灭口吧。
“别乱想!”周易压低声音,指指好梦正酣的乞巧,作了噤声的手势,她立即明白,拼命点点头,然后衣领被人往上一提,双脚离地,像拎一只小猫一样被提着凌空跃出窗外去。
周易见她一双大眼瞪得如灯笼般大,怕极了她胡思乱想,更怕她吱吱喳喳问个不停,索性一路由她哑闭着嘴,好落得个耳根清净。
直到他们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呜呜。”她嘴里发出努努的声音,眼神狠狠地瞪他,好像在说再不让她开口说话就要咬人了,周易只当没看见。“好不容易等个月黑风高夜,你不是想退缩了吧。”
什么意思?她疑惑望去,面前是一条开阔的大道,两边再别无人家,抬眼望去,一座巍峨的城门矗立在一百米开外,此时满天乌云把黑夜罩个严严实实,茫茫夜色中仍是透出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气势,一个奇异的念头浮上心头,这里是皇宫?接收到她惊奇疑惑的眼神,他若有若无的一笑,食指一点,“咳”了一声,舌头总算恢复说话的功能了。
“这里是皇城?”她忍不住心底疑问,若这里不是便是大煌朝最神圣的禁地,还会是哪里,心中神祗一般的存在的宫殿,皇帝住的地方?那他,也在里面?
“你以为哪里需要三千守城禁卫?”
她又惊又疑,“你要闯入皇宫。”纵是知道他一向不把别的放在眼内,连秦家将军府这样禁忌的地方也是自出自入,可皇帝住的地方,不用脑子也知道里面禁卫森严,护军如林,光是这铜墙铁壁的外城又怎么进得入?”
“这个门专门为给养车队进出而设,守卫没那么严。我打听过,今晚子夜时分皇宫有车队进入皇宫,搭他的顺风车进去游一游又如何。”
周易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已经踩过点了,皇宫岂是那么容易进出,想起昨晚在屋顶上自己求他时一副赖皮的姿态,还有方才床前沉默的黑影,原来这家伙表面装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暗里却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觉有些感动。
周易头别过一边,开口半是讥讽半是嘲笑,“少自以为是了,师傅差了一味野山灵芝,着我去皇帝老子的医库借来一用,这才顺便捎上你而已。”
她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原来这样,带上我来除了苦力和跑腿还能有什么好事。”
“你知道就好,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看在他嘴坏人不坏的份上,她大度地不跟他一般见识,“你轻功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飞檐走壁进去。”她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换来他哼哼唧唧,“你以为我可以变成猫头鹰,还是你可以变成一只苍蝇?”
“那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周易白了她一眼,“等着就是了。到时你随我行动,出了岔可别怪我不管你。”
怕她问个没完没了,又点了她的哑|岤,索性摸出一块黑布,蒙住她面,只露出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在外。
又等了约摸半个时辰,远远传来马车“辘辘”滚过马路的声音,看来是心急夜深宫里落匙,马车一路疾奔,夜色中隐约可见两人坐在马车前头。周易一把提起她衣领,神出鬼没般地落在马车顶上,车内空间不小,里面只有一人,正发出均匀的鼾声,对他们无声无息靠近竟无所知觉,听见外面驾车的人恭恭敬敬道:“魏公公,到了。”
一连叫了好几声,车内的魏公公才懒懒应了一声,似乎在睡梦中,对被吵醒很不满:“到了就到了,嚷什么嚷?没规没矩是我教你的么?”
驾车的小监更加诚惶诚恐,“是,公公教训得是,小的是想禁卫军要查腰牌……”
“你直接报上本公公的名号,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查腰牌。”
“是。”
入宫不得疾驰,越靠近宫门,车子放慢了速度,突然前头的马儿低低地呜鸣一声,前踢蓦地扬起,车轮打了个颤,险些要倾倒,驾车两个小监大惊失色,忙勒紧马绳止住马步,马车斜着车身拖行了一段,这才平稳停了下来。
魏公公险些跌出车外,待他稳住,一把撩起布帘,怒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的马上去看!”
一个青衣小监回报道:“禀公公,是马车轮轴开裂了。”
“怎么回事!”
“公公,枣红马的腿不知何缘故受了伤,这才蹬断了轮轴。”
“你们怎么办事,眼看到宫门才出漏子,不是叫你好好检查过了吗!这马车上都是贵主子要的绸缎,若有个差池,你们以为几个小命够赔?”
两个小监吓得跳下马车,头点地:“公公息怒,公公请车上稍候,小的换过车轮子,马上可以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