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阳光下,如果,如果他消失不见,那么就那样吧,不是他不想留下那个笨蛋,只是,没有缘分。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坐在车里,不止一次的想起少年,担心,烦躁,焦虑,这些不华丽的情绪竟然全部是因为一个人出现,真是……太不华丽了。
到了合宿地,他不止一次的打电话给管家,希望可以听到管家告诉他,少年已经回家的消息,可是,又一次次的失望。
少年,还是没有回来。
忍足站在他的身边,神色也不太好,他知道,浅迦于忍足,也是特别的存在,因为只有在那个笨蛋面前,忍足那个家伙才笑得真实,也许,连忍足自己也没发现。
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找的人竟然与青学的人一起到了这个地方,没有想到青学的手冢竟然可以接受浅迦对他的称呼,没有想到青学的部长竟然会带不相关的人来参加合宿,没有想到自己保护的人竟然会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出他的美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那一刻对站在少年身边的手冢感到愤怒。
这么多的没有想到在看到少年冷得缩成一团的样子全化成松了一口气,他没有被奇怪的人骗走,也没有离开,还站在这里。
不喜欢手冢那种眼神,那个笨蛋已经是本大爷要保护的人,用不着他多此一举。
那个笨蛋最想知道的东西竟然是爱情,可是那个笨蛋不知道,爱情不是一件东西,不是别人说出来就明白的事物,而是需要用心去体会,去感觉。
冬天的雪竟然是格外的寒冷。
没有想到那个笨蛋竟然在过去的时光里面有喜欢的人,就那个矮矮的,要身材没身材要貌没貌的女人,那个笨蛋也喜欢,真是没有眼光。
浅迦,本大爷真是瞧不起你不华丽的审美观。
他迹部,只是觉得那幅画面的男女主角不够完美,所以才觉得这个画面刺眼,绝对不是吃醋,一定不是。
yuki,那个短发女生的名字吗?
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浅迦,你这个笨蛋,没有看出站在不远的那个人喜欢你怀里的少女吗?
可是,心里却再次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是怎么了?
夜里,外面下着大大的雪,和少年躺在一起,温热的感觉传遍全身,他突然生出九这样一辈子过下去也不错的想法。
他,迹部景吾,究竟是怎么了?
少年再次失踪,他四处的寻找着,雪地里留下了他慌乱的脚印,看到山崖处的蛋糕时,他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那个喜爱蛋糕的笨蛋,怎么会把蛋糕扔在地上,他是不是不小心摔到山崖下面去了?
不能控制自己的脚步,他匆匆的走到崖边,只看到从空中飘下的雪,崖底,一片黑暗。
“迹部,”身后的人拉住了他,声音有些发抖道,“这里不会有他的,我们去……别处找。”
迹部看着自己的好友,头也不回的走开,是的,那个笨蛋一定不会在那悬崖下面。
雪,漫过了鞋子,冰寒的触感已经让自己的脚感到麻木,他听到四周传来簌簌的雪花落地的声音,第一次把自己的心看得如此的清晰。
浅迦,你这个笨蛋,本大爷一定会找到你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得到消息,玖兰家的继承人住进了蓝堂家的别墅,那个叫玖兰的人与浅迦失忆前认识,也许,浅迦会在那里也说不定。
在青春,他,忍足,凤还有青学的手冢和不二找遍整个山头后,最终选择最后一条路,去兰堂家的别墅,如果,如果那里没有,那个笨蛋,会在哪里?
他绝对,绝对不会相信,那个笨蛋会在那个悬崖之下。
看到少年走出来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原来,心安是这样的感觉,原来,满足可以这么简单,原来,心可以跳动得这么快。
原来,那个笨蛋,他还在这里。
用几乎已经懂得麻木的手给少年围上围巾,就像是编下一张网,把少年牢牢的套住,再也离不开,走不远,谁也夺不走。
喂,叫浅迦的笨蛋,本大爷要定你了。
纠结的世界
晚饭时分,浅迦乖乖的坐在饭厅的椅子上,他的身边,坐着几个面色各异的人,他偷偷瞄了眼众人,淡紫的眼睛在迹部身上溜了一圈,又乖乖低了下来。
迹部敲着桌面,另一只手抚着眼角的泪痣,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也不知道该怎么看透。
“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嗯?”迹部点着桌子的手指一顿,目光灼灼的看向浅迦,“你当本大爷真的不会发火吗?”
被迹部这样的眼神看得心底发虚,浅迦头几乎要低到了沙发底,他小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不给我吃蛋糕的?”
“啊嗯,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错?”迹部挑眉,看到浅迦继续心虚的低头,才满意的收回目光道,“你自己犯了错不应该被惩罚吗?”
浅迦不满的撅着嘴,但是心里隐隐有种莫名的不舒服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愧疚。
忍足见浅迦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摸着他的头问道,“浅迦,你怎么会在蓝堂家的别墅里面?”
此言一出,笑眯眯的某只睁开了湛蓝的眼睛,面若寒霜的某只眼神开始落向浅迦,笑若春花的某只笑容更加的温和,还有摸着泪痣的某只手顿住了。
只有某个呆子自己不知道,耸拉着脑袋老实的回答道,“我只是想偷偷找个地方吃蛋糕……”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眼迹部,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放心的继续往下说道,“然后我就看到枢站在悬崖边,以为有人要自杀,我又想,在这里死掉一个人的话警察也许会怀疑是我们干的坏事,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要他死在这里比较好。”
听到这,在场的人抽了抽嘴角,这个,是救人真正的理由?
见众人面色不正常,浅迦不高兴的结束道,“书上有写的,很多人被人冤枉入狱,你们被冤枉了怎么办?”
“呵呵,浅迦的意思是说去救玖兰枢是因为担心我们被冤枉吗?”忍足轻笑着问。
“当然,你们是我的朋友嘛,”浅迦郑重的点头,“虽然迹部很自恋,忍足你很花心,大叔冷冰冰,不二笑起来很吓人,不过你们都是我的朋友,”说到这,他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凤长太郎,“还有凤。”
凤闻言,眼中有什么划开,嘴角是满满的笑意。
只是另外四个还有一个被浅迦忽略的人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迹部嗯哼一声,本大爷自恋?
忍足推了推眼镜,看来自己需要注意一下了,连浅迦都知道把花心用在自己的身上的,需要改,需要改。
手冢面色不变,只是寒气源源不断的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不二笑容一僵,湛蓝的眼睛睁开,眼底,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浓雾。
“这么说来,浅迦并不把我当朋友了,”幸村有些苦恼的叹气,“昨夜我和玄一郎可是找了你一整夜呢。”
“呃?”浅迦眨巴眨巴的看了眼自从看到后都一直是黑面神的某人,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我和你做朋友他不介意吗?”
“他为什么会介意呢?”所有的人都确定一件事情,就是幸村说这句话时,一定是咬着牙。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和你走太近,他不会吃酒吗?”浅迦诧异的睁大眼,好不疑惑。
“啊啦,浅迦,不是吃酒,是吃醋。”不二忍着笑纠正浅迦的语法错误。
“反正都是吃的,有什么关系啊?”不在意的挥挥手,却看到紫发“美少女”笑得一脸的恐怖,浅迦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是他的错觉吗,这个少女笑起来感觉好吓人。
幸村笑眯眯的看着浅迦,“我是女生?”
“那个,我没有说你声音不好听的意思啊?”浅迦解释道,“我不会因为你声音像男生就瞧不起你的。”
那个笨蛋!
真田几乎不敢去看幸村的眼神,因为错认幸村性别的人,下场都会很惨。
“看来浅迦对我的误解很大啊,”幸村站起身,靠近浅迦,语气低沉道,“浅迦不知道,我,是男生吗?”
“男、男生?”浅迦惊讶的张大嘴,丝毫没有意识到幸村离他这么近,浅浅的眼瞳毫不掩饰他的心情,“我以为你是女生……”发现对方僵硬的笑脸,浅迦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见,“对不起,那个……”
对着手指,浅迦咬着下唇,把男生看成女生,这种事情,对于男生来说,是件侮辱的事情吧。
“你想解释什么?”暖暖的呼吸打在浅迦的耳朵上,他不自在的往后躲了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迹部一把从沙发上拉起来,被扯到迹部的身后。
浅迦站在迹部身后,摸摸自己的耳朵,看着站在迹部对面的幸村,发现对方仍然带着笑,他有些不解的想,这个样子是不生气还是生气?
他有些懊恼的垂下头,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
“本大爷代表我队员的无礼像你道歉,不过幸村部长也知道人与人应该是有距离的,”迹部抚着脸上的泪痣,淡淡的看着幸村,无形之中却带着王者的气势,“还是说,幸村部长不明白这个最基本的道理?”
“呵,”幸村微笑着坐回沙发,半眯起好看的眼,“迹部部长多虑了,我自然明白。”他看了眼被迹部遮得只剩下半个头的某只,浅浅一笑,“浅迦,你说是吗?”
“呃……迹部竟然是为你好,教育你做人的道理,应该是没错的,不过你明白就更好,”浅迦歪着头想了想道,“迹部说的话大多还是有道理的。”
浅迦一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
幸村的笑僵了僵,把目光从浅迦身上移开,望向已经黑了的窗外,外面还在下雪。
迹部却是心情很好的低下头看了浅迦一眼,对站在一边的女仆道,“你去把蛋糕拿来。”
“有蛋糕?”浅迦的眼神变得光亮,期待的看着迹部,“是给我的吗?”
迹部不着痕迹的揽住浅迦的肩,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啊嗯,你以后不让本大爷这么担心就好。”
忍足抬眼看了眼迹部,但是很快的收回目光,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只是他知道,在这一刻,他的心,竟然有点点的堵塞。
那种奇怪的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是浅迦,不是常识白痴,所以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似乎是吃醋。
他,为什么会吃醋?
难道,他喜欢……浅迦?
他,忍足侑士,喜欢男人?
忍足猛然的抬头,望向浅迦,脸色带着慌乱与苍白。
浅迦的视线就这样与忍足对上,淡紫的双瞳,清澈的眼睛中是水般的澄澈,让人有种望进天空的感觉。
忍足怔住,这样的眼睛,这样单纯的心,这样单纯到几乎残忍的少年,自己喜欢上,是幸还是不幸?
手冢静静的看着被迹部揽着的某人,站起身,冷冷道,“现在可以开饭了。”
不二笑眯眯的跟着手冢站起身,“啊啦,的确不早了。”
浅迦听话到这话,忙跑到手冢身边,“大叔,大叔,训练结束后我去你们家做客吧。”
手冢停下脚步,冰山般的表情柔和了两分,“做客?”
“不可以吗?”浅迦有些沮丧的垂下头,他有些想手冢妈妈做的点心了。
温热的手掌拍到头顶,浅迦听到了手冢低沉的声音,“你想来就来,我……母亲随时都欢迎你来,母亲她很喜欢你。”
抬头,浅迦笑得眉眼弯弯,“我也喜欢手冢妈妈,还有大叔。”他最最喜欢手冢妈妈的点心,这是浅迦在心底补的一句。
手冢几不可察的弯弯嘴角,见某个角落,两个表情激动到诡异的人都飞速的动着手中的笔。
迹部走到浅迦和手冢的身边,毫不客气的打破两人间的温馨气氛,“啊嗯,不是要用晚餐了吗,你们两个不华丽的家伙还站在这做什么?”
手冢淡淡的看了眼迹部,对他这种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的行为表示无视,只是拍拍浅迦的头,去了青学坐的桌子。
迹部瞟了眼一脸笑的浅迦,这个笨蛋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别人吗?看来,本大爷需要先在他心底占下重要的位置才行。
晚饭过后,浅迦没有多少睡意,他侧躺着看着身边的迹部,有些不解的看着迹部,问出心底的疑惑,“迹部,你今天的早上手怎么会那么冷?”
迹部看着黑暗中的浅迦,模模糊糊,看不到他的脸,“恩,冬天这么冷当然手也冷。”
浅迦咬着唇,“对不起,迹部,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他虽然不知道很多事情,可是,这少年,是真的关心着他,因为,他看得出他们灵魂中的真意。
迹部愣了愣,把浅迦搂入怀中,“恩,这样不就暖和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用,他迹部不是笨蛋。
“哦,”听到迹部这样的说法,浅迦乖乖的躺在迹部怀里,何况,这样的确很温暖啊。
迷迷糊糊的沉入梦乡,似乎耳边的人说了什么,可是他已经听不见了,梦里,很温暖。
“能一直这样抱着你这笨蛋就好了……”
夜里,传来这句破碎的低喃。
所谓食物与朋友
雪终究是停了。
浅迦站在室外网球上努力的回击着凤打过来的球,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少年看着这颗黄|色的小球时眼中有这么多的光亮。
他不明白,可是却很想明白,那种光芒是什么。
啪!
黄|色的小球在地上打个旋,然后安静的落下。
“6比4,迹部浅迦胜。”
“浅迦,你好厉害,已经可以反击我的一球入魂了,”凤丝毫没有被打败的气馁,反倒对浅迦笑道,“浅迦学得很快,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了。”
浅迦呼了一口气,看着凤眼中清晰的笑意,再次迷茫,失败了,为什么还会笑得那么高兴,明明人类不是很在意胜败的吗?
果然,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
“凤,你应该加紧锻炼了,”冥户拿着球拍从两人身边走过时,淡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
凤挠挠头,羞涩的对浅迦一笑,“看来,我的确需要加强训练了。”
浅迦有些奇怪的看着凤说出这样一句话后眼神再次变得从满他看不懂的光芒。
“少爷,玖兰君来找二少爷,”管家走到刚走下场的迹部身边,“现在他在客厅。”
迹部眉头微皱,玖兰枢,他来找浅迦做什么?
“是他一个人来的吗?”迹部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浅迦站的方向,眼底闪过一道暗光。
“不是,随行的还有两个少年,似乎是一条家族与架院家族的两位少爷。”
这几个家族都是传闻中神秘的家族,来找浅迦,不过是因为那些过去的事情罢了,可是,他终究不能代那个笨蛋做决定。
“你去叫浅迦,本大爷陪他一起去见那些人,”迹部接过女仆递上来的外套,穿在身上,然后又拿过浅迦的外套,等着浅迦走来。
浅迦刚走到迹部身边,就被套上外套,迹部看了眼离运动场不远的白色楼房,“走吧。”
玖兰枢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叫迹部的少年为浅迦披上外套,眼中是一片温柔。
迹部景吾,他有一些这个人类的资料,为人高傲,实在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可是,眼下,他却这样温柔的对待着自己的情敌,对待着一个levelv。
锥生零,迹部浅迦。
名字换了,就连眼神,还有性子也通通的改变,这样的锥生零,单纯得让人想去保护,连他都……、
连他都也讨厌不起来。
还记得两个月前,自己用血压制他吸血的欲望,那时候的自己对他,是厌恶到极点。
如果不是因为优姬,他怎么会留着那么嚣张的锥生零?
可是现在的锥生零,有着婴儿般的眼神,没有对血族的恨,没有对他们的厌恶,甚至,没有爱着优姬的心。
“我不是锥生零,我是浅迦。”
那天晚上,他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浅迦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犹豫,看优姬的眼神也是对待普通的女生,没有丝毫的爱意。
不爱优姬的锥生零,还是那个锥生零吗?
架院晓站在玖兰枢的身后,他同样看到了那一幕,他甚至看到了和那些人类少年在一起时,锥生零从不曾有过的单纯的笑容。
他不喜欢锥生零,虽然表现得并没有其他血族那么明显,但是,他却很明白自己的心,只是,此刻,他却有些疑惑,这样的锥生零,怎么会是自己心中不喜欢的不自量力的人类?
一条微笑着喝着咖啡,淡淡的眼神看向客厅的大门,隐隐的听到脚步声传了进来。
大门被推开,迹部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因为运动,脸色有些红润的浅迦。
迹部淡淡一笑,“玖兰君今日光临,蓬荜生辉。”
玖兰枢看了浅迦,从窗前走到沙发边坐下,“不请自来真是失礼了,只是想到浅迦与迹部君生活在一起,我刚好离浅迦很近,就来看看,叨扰了。”
迹部看了看浅迦,“既然如此,本大爷就先上楼换件衣服,你们慢慢谈。”
这个家伙,真是个狐狸!
浅迦自然是听不出玖兰枢话中有单独见他的意思,只是在玖兰枢面坐下,笑眯眯道,“枢,你是来看我的吗?”
此言出,刚坐下的架院晓面色微变,看向一条的方向,发现他正微笑着喝着咖啡,心下一动,不动声色的继续坐下。
玖兰枢点了点头,“怎么,浅迦不欢迎?”
浅迦摇头,看了眼坐在玖兰枢身边的两个少年,“他们是你的朋友?”
一条和架院晓面色微微一僵,各自移开目光。
“是的,他们和你也是朋友,”玖兰枢答非所问,但是浅迦却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深意。
一条笑眯眯的道,“浅迦忘了我们,我们只有重新自我介绍,我是一条拓麻。”
“架院晓,”架院晓不知道枢大人究竟要做什么,可是面对这样单纯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用欺骗的面目面对。
“拓麻,晓?”浅迦仔细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