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所踩的是刚才那个士兵安全站立的地方,他冷眼打量着四周,抽出战刀全神戒备,一双虎目将周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四下除了尸体和巨石就是一些暴露在外边的机关暗器,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下脚,也不敢贸然行事,一时间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凌厉的风一阵接着一阵,好在他在墓|岤中,风还不算大,可那股血腥味却越发的浓烈,让人作呕。捂着鼻子,在这里站了半晌,他索性把心一横,闭眼抬脚,大大的走了一步。
只此一步,不但让他冷汗直冒,就连上边的众人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文至敏死死的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右手紧握腰间佩刀,紧张无比。
脚刚落地,他突然感觉到不妥,想要收脚已经来不及,他只好加重力道重重一踩,只听咔擦一声,脚下竟然陷进去半分,出现一个菱形的机关,而他的脚也紧紧的卡在那里边,拔也拔不出来。
就在那一瞬,所有的人都惊呼出声,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一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机关深陷,姚方只感觉地面动了动,咔咔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他想要离开,却动不了半分,不单脚被死死的卡在里边,就连身体也好像被吸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陷在这满地尸体的墓|岤中,听着那奇怪的胡僧因,他觉得心脏都快要被挤出来一般,窒息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竟有一种面对死亡的恐慌浮于脑中,让他莫名的恐惧。
征战数年,他早已见惯了生死,如今既然自己无法左右,索性就洒脱一点好了。想通这一切后,他再次闭眼,扬起手中的刀就要砍向脚下,断脚也总比丢了性命强,跟何况是死的这样不明不白,他会不甘心的。
就在手起刀落时,一阵呼声硬生生让他止住了动作,忍不住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竟然也随之惊呼出口。地面依旧在摇晃,可他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完全想象不到的景象。
那些暴露在外的机关,不知何时已经尽数退去,地上的碎石和尸体竟然自动清理开来,一条不足三尺宽的路面顺着他的脚下一直延伸至远处,路的尽头竟是那最先塌陷下去的一方小墓。
待到一切恢复了平静,众人这才渐渐回过神来,文至敏看着脸色略显苍白的姚方,轻呼一声,“姚副将别动,我这就与他们下来救你。”
在他看来,那方小墓必定就是埋有四宝或是上将军遗体的地方了,如今连路面都被腾了出来,必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一声令下,数十人在他的带领下奔入墓|岤中,他朝着姚方走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这脚拔不出来吗?”
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姚方此时才回了神,看着脚下的文至敏轻声说到,“是的,被卡住了。”
看着眼前这一切,他都不知此时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了。这一脚卡得真是够绝,如果真能找到那四宝,那他就是丢了这只脚也值了。
文至敏与几个士兵纷纷伸手为他拔脚,一番折腾下来,那只脚就像是定在了那里似的,纹丝不动。
轻叹一声,姚方自嘲一笑,“罢了,还是一刀砍了吧,这样也落得个痛快。”被卡住的脚已经有些麻木了,不知道他还能撑到几时,“你们赶紧去那边看看,或许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站起身来看着他,文至敏一脸愧疚,“老姚,这脚恐怕是真的抽不出来了。”
“无妨,一只脚而已,与那些惨死的将士们相比,这点根本不算什么。”杀敌多年,他也曾受伤无数,如今就当作又一次受伤好了,没了一只脚,他不是还有一条命吗?脑袋掉了也是碗大个疤,更何况半条腿。再次咧嘴一笑,他催促的说到,“暂时还不能砍,你们赶紧去找东西,我怕我一抽腿,这条路就没了,到时候一切功夫都白废了。”他总觉得脚下有一股力量在紧紧的拉住他,而且那股力量十分强大,若是一不小心,恐怕这些跟着下来的人也会遭遇不测。
看了他一眼,文至敏点点头,吩咐两人留下来扶住他,随即带着其余的人顺着这条路走向那小墓。说来也奇怪,那小墓是最先坍塌的,却没有半分异样,如果那真是墓|岤的入口,那么他们这几天的功夫都白费了,而且还平拍搭上了那么多条人命,一想到这个,文至敏就悔恨万分,怪就怪那黄瞎子根本没实力,怪他信错了人。
偌大的墓|岤全都被毁,满地狼藉,唯有这小墓依旧是那般模样,这更是让文至敏多了几分底气,看着这平坦的小墓,文至敏扬声说到,“仔细的找,一定要找到开启的机关才好。”
数十人在这方小墓周围仔细的寻找起来,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们也十分小心,即便发现了什么也不敢贸然行事,全都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生怕自己会触动什么骇人的机关,害人害己。
片刻过后,一个小士兵激动的说到,“将军你看,这里有一排奇怪的字。”
欣喜的走过去,文至敏弯腰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是前朝文字。”
“写的什么?”那小兵着急的问到。
伸手抹掉上边的尘土,文至敏轻声念到,“汤金王朝神勇大将军白越之墓。”猛的站起身来,他大笑着说到,“哈哈,真的找到的,这里就是埋有白越遗体的地方,我们真的找到了。”
“这碑文不刻在外边,却刻在这内墓上,真是奇怪!”确实奇怪,他还没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这你就不懂了,据我所知,前朝挖出的诸多上将军冢中,没有一处的内墓有任何碑文,这就说明我们这次找到的这处是很特别的,那前朝名将白越肯定就埋在这里。”在这之前,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将诸多事情都了解了个透。
“这么说来那四宝也一定在这里面了!”激动不已,几个士兵眼中纷纷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若是真找出四宝,他们不但能一饱眼福,搞不好还能加官进爵。
“嗯!”轻点头,文至敏说到,“先别得意,找到墓|岤入口再说”
弯下腰,他细看那石碑之上,竟然还发现几行小字,字太小,几乎看不清,而且看起来既不像汤金的文字,也不像他们景龙的文字,这倒是难住他了,“你们谁认识这些字?”
几人纷纷摇头,“将军都不认识,我们怎会知道!”
“哎,看来还得在这几行小字上找线索。”轻叹一声,他无奈的看着那纹丝不动的地方,暗道头疼。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处的姚方,他不免焦急的说到,“若是我们不能找出墓|岤入口,就赶紧将此事上报朝廷,让有能之士前来解围,如今我们只要保护好这里就行了。”
如今墓|岤已开,恐怕朝廷的人还没来,许多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便会蠢蠢欲动,毕竟这四宝都是价值连城,没有人是不想将其据为己有的,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吗?”一个小士兵抬头看着他,想也不想就问出口。
“难道你想死于非命?”转头看着周边那些尸体,他冷眼一瞪,“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出事了。”
“那姚副将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站在这里,等着朝廷派人前来吧。
“哎!”一声喟叹,他斜眼看着那边的三人,轻声说到,“就按他说的办吧!”
身旁几人面面相觑,均是有些不忍,那姚副将也算是一条汉子,平日里待他们极好,就连刚才也是舍生取义,试问他们谁能忍心看着他失去一条腿。就在几人暗叹之时,一个个子不高的士兵愤愤的踹了那石墓一脚,咚的一声,地面左右晃了晃,那原本紧闭的石碑竟然冒出一个口子来,一只利箭从里面飞出,正好刺入碑前一个士兵的身体,惨叫声顿时响起,他整个人也随之飞了出去,摔出老远。
闯祸的士兵完全愣住了,那只脚都不敢落地,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其余几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待一切平静下来,文至敏才怒喝到,“你这蠢材,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噗通一跪,那人赶紧求饶,磕头如捣蒜一般,“将军饶命,小的真不是有意的,将军饶命啊!”
来不及责罚他,一阵奇怪的异动却让文至敏等人都移开了眼神,也不知为何,那原本封得死死的墓|岤竟然自动打开了。不但其余几人愣住了,就连那跪地求饶的士兵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墓|岤大开,里边并没有任何异样,等了片刻,也不见有何机关被启动,文至敏不禁大喜,“如此看来,我们是瞎撞上了,走,下去看看。”
“真的要去吗?”
刚才一个个还兴致勃勃,如今墓|岤大开,他们倒是有些退却了。这墓地杀人于无形,就在刚才还有人死于非命,保不准就会有冷箭射出,他们真的有些怕了。
“一群饭桶,我养你们何用!若是不去,我就按军法处置你们。”气得不轻,文至敏大吼,“还不给我滚进去。”
几人对望一眼,这才提脚靠近门边,不去也是死,去了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干脆搏一搏好了。
三人鼓足勇气走了进去,文至敏看着那个跪地的士兵冷声说到,“将火折子点燃,在前边带路。”
“是。”那人赶紧爬起来,摸索着走在了文至敏前边,火折子所发出的微弱的光芒根本无法照亮墓室内,几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走着,一个个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足足行了半柱香的功夫,墓室内顿时豁然开朗,原本狭窄的小道变成了宽阔的空地,不知是谁将手中的火折子掉了下去,啪嗒一声后,室内突然明亮无比,嵌入墙壁内的珠子全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耀眼无比。
一声轻呼,文至敏睁大双眼看着这一切,片刻后才回神,“走,下去看看。”
顺着高高的阶梯走下去,几人终于站在了这上将军冢的墓室中,文至敏轻声说到,“本以为这里会机关重重,却不想如此轻易就进来了。”这一点他着实没想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其余几人都符合的点点头,暗道自己命好,左右巡视着这室内,他们小声的说到,“除了那口棺木,这里似是没什么东西。”
难道这里只有遗体吗?难道堂堂上将军竟然连陪葬品都没有吗?
看着这空空的墓室,几人纷纷不解,“看看这里,值钱的就只有墙上的夜明珠了,根本没有那四宝的影子。”
微微皱眉,文至敏低声说到,“说不定,所有陪葬品都在棺木中。”那棺材如此大,虽说不上华丽,却也不像是普通的棺木,其中肯定暗藏玄机。
“我们过去看看。”带着身后的几人慢慢靠近那方棺木,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它,沉声说到,“我们推推看,试试能不能打开。”
几人鼓足了劲,终于移开了一个口子,一股白烟自里边俑出,吓得众人纷纷后退,捂住口鼻退到墙角。待白烟散尽,他们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众人这才壮着胆子再次靠近。
一番折腾之后,厚重的棺木终于被打开,所有人全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将军,这真的是前朝名将的遗体,你看他还带着面具呢!”
谁人不知那白越以半面铁甲遮面,这玄铁面具就是他的招牌,如今得此一见,他们更是肯定万分。
文至敏点点头,将目光从那铁甲移到了别处,找遍整个棺木内,也没看到半点宝贝的影子,唯有那遗体胸前放着一只桃花,令人惊讶的是,时隔数百年,那只桃花竟然依旧妖婉,丝毫没有凋谢的迹象。与他想象的不同,这白越竟没有披战甲,而是身穿红色锦袍,连手都被衣袖给盖住,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有些挫败,文至敏轻声说到,“难道这里真没有那四宝?”
“将军,我好想看看这前朝名将是何模样。”
与文至敏不同,几个士兵都将目光落在那铁甲之上,即便找不到四宝,他们也想一睹这神人之风采。都说这白越乃汤金第一美男子,如今他们见此遗体保存得如此完好,当然想看个究竟。
轻叹一声,文至敏将思绪从四宝上拉了回来,不禁沉声说到,“我也想看看。”俯身,他将手缓缓伸向那面铁甲,心也随之砰砰直跳,待他触及那冰凉的铁甲时,棺内的尸体突然滋啦一声,瞬间腐化为一堆白骨,其可怕之势竟让这位骁勇的将军都吓得后退几步。
深吸两口气,看着手中的玄铁面具,他不由得自嘲一笑,待再次细看那棺木内时,哪还有什么名将风姿,不过是一具再为普通不过的枯骨而已,就连那妖艳的桃花也瞬间衰败,让人惋惜。
就在众人纷纷叹息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府邸内,有人正在慢慢苏醒。
屋中所有人全都看向那床上有了知觉的楚云裳,乔凝心也顾不得手上的伤口,明亮的双眼紧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万分期待。
[]第一百三十二章大婚
自古征战无休止,护国也罢,扩疆也好,不过是用白骨堆砌一座座城池而已,待到国破家亡时,一切都只是浮云而已,仅仅留下满目苍凉的城池和一些找不回来的记忆。
有人千古留名,也有人遗臭万年,不论怎样,最后也不过落为一具枯骨而已,就连名闻天下的铁甲战将白越也不错如此。
上将军冢重见天日,名将遗体也被掘出,而他们日夜期盼的东西却没有半分影子,这不免让不少人失望万分。好在,对于那个已至末年的帝王来说,还是能找到一些慰藉自己的理由,所以那些办事失利的人也并未受到什么惩罚。
此次掘墓之事唯一被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姚方副将的奇遇,据说墓塌当日他一马当先进入墓|岤,为救同僚,更是深陷险境,本以为不死即伤,却不想最后竟然轻易脱身,未有任何不幸。
说来也奇怪,待文至敏派人清理好墓室内之后,他的脚竟然轻而易举的拔出,而墓|岤也未有任何变化,原本危机四伏的上将军冢,竟然变成了一片荒寂的废墟,尸横满地,入目之处无不狼藉。
许多随后赶来瞻仰过的百姓们,无不为之惋惜,也为那姚副将感到欣慰,纷纷猜测是天佑好人。
大军整顿完毕,墓地也重修重整,不过并未过多的在意,不过是随意整理了一下,文至敏进京复命,姚方也带着军队离开,仅留下一座让人失望的墓地,大军一走,许多宵小便蠢蠢欲动,即便他们知道朝廷肯定不会剩下什么,也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潜入,就算不能借机捞到点什么,也能一睹名将之风采,看看这所谓的死亡墓|岤到底是何模样。
可惜,他们全都大失所望,里边哪有什么名将遗体,待他们潜入时,连口棺木都没能看到,不过一座空墓而已。都说雁过拔毛,那些盗匪进到这里却连毛都没看到一根,难免恼怒,前后折腾一番,这偌大的墓地便被毁坏不少,变得愈发的荒凉。
多年后,繁华不复,往事依旧。一红一白两人站于山顶,俯视着那一方荒凉之地,无不感慨。
夕阳为山涧平添了两分苍凉,墓中荒石无数,长满野草,晚风拂过,一片片绿色泛着凄凉之意左右摇晃,似无奈又似惬意,与那山顶上两人的心情一般。
红衣男子微眯起双眼,双手负背,挺拔的身影立于高处,看着下方笑而不语。晚风吹起他的衣角,泛起一阵阵青木余香,徒留下满目笑意。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傲气的少年,人生际遇何其多,历事过后,自然会留下些许沧桑。即便俊颜依旧,眉眼间却多了几分沉稳内敛。薄唇轻抿,下巴微扬,只此一笑便可让身边美景尽失颜。
白衣女子立于身旁,明亮的双眼中噙满笑意,伸手拂过贴于耳际的青丝,她轻启朱唇,“南关虽是极寒之地,可暖春与秋初两季却也是极美的,尤其这七云山。站在这里,听着清脆的虫鸣鸟叫,还有那山涧小溪流淌的声音,极目一望也是满眼绿意,山风清凉却不刺骨,夕阳如画,实在是美不胜收啊!”
听这几句,尚有几分文雅之气,可之后的话却让人大失所望,不过这才是她的本性,谁叫她是乔凝心呢!
伸手大喇喇的拍了拍楚云裳的肩头,她毫不在乎自己这动作有多煞风景,随即扬声说到,“你小子在这里一呆就是四百余年,看尽山中花开花落,品过山溪甘泉,听够了这虫鸣鸟语,可还觉得惬意?”
呵呵一笑,楚云裳无奈的点点头,“甚为惬意,能够在这绝美之地静享平静,也是人生之一大幸事也。”
“得了吧,还人生呢,明明就是一抹孤魂,死了连块碑都没有,说来我当时也挺抠门的,哎!”一声喟叹,她即可又高声说到,“不过我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精心为你挑选了这么好一个地方,你也该好好感谢我才是。”
“多谢美意,我定当谨记你的大恩大德。”爽朗的笑声回响于山涧,他那俊朗的容颜也在夕阳的衬托下多了几分柔美之意,唇边荡起浓浓的笑意,眼底也是那般清澈如泉。
被他这么一打趣,乔凝心倒有些收敛了,回过头去看向远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片荒凉的墓地上,她不由得轻叹一声,“你说人活着要怎样才算有意义?名垂千古吗?还是平淡一生?或者是麻木不仁?”
世间人有千万种,人人都过着不一样的生活,有不同的想法,有人看淡世事,有人却十分在意其过程,万般如此,到最后也不过是一抹云烟,一瞬即道。别人记住你又怎样?记不住你又怎样?重在自己的最后的回忆。可又有几人真正能明白此事,就连高贵如女帝,傲然如名将,辉煌之时不过也是天边一抹绚丽的彩虹而已,夺目过后很快便消失殆尽,一切又归于平静,待时过境迁之时,他们也只能站在山间看着其余的彩虹再次出现。
抬头看向天际,楚云裳淡然一笑,“无妨,做自己就好。”能够无拘无束,也是一种幸福。
点头轻笑,乔凝心挑眉看着身边的男人,说得极轻,“也对,做自己就好。”
晚风吹过,头顶飘下几片花瓣,楚云裳伸手轻轻接住一片,笑得温和,“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花?不如全都拿回去酿酒好了!”
“若说酿酒,还是桃花好了。”浅浅一笑,乔凝心自他手中拿过花瓣,素手一挥,素白的花瓣飘出老远。
“好,我这就去采些桃花回来,定要酿出绝美的桃花酒,让你生生世世都无法忘怀,待到他年或隔世,你若是还能偶遇我埋骨之地,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