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荫均眼下将融资的希望寄托在谢家身上。虽说周瑾瑜失势。但是正泰集团就算在亚洲经济危机最严峻的时刻。依然能依赖国内市场保持一定的赢利。而海泰电器得益于国内家电连锁市场的蓬勃发展。甚至于能在盛鑫环球电器的压制之下能保持住增涨的势头。谢家在国内的融资能力也是不容小视的。
葛荫均却不清楚谢家内部的裂痕已经大到将分家这个话题公开拿到台面上来谈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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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汉明压着心里的恼恨放下电话。
“怎么了。二哥在电话里说什么?”周瑾瑜披着一件绸质的衬衫。见丈夫皱着眉头。关心的问道。这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往日的强势性格。看上去更像寻常的中年妇女了些。
“你有没有想过。老二这时候会在背后捅我们一刀?”谢汉明面目狰狞。看了看掌心里的手机。忍住没有砸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周瑾瑜紧张的问道。
“他要分家!”谢汉明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要将科王、金山电子园、软件园、锦城地产的烂摊子都丢给我们”他未曾想到,老二没有容他将出山的话题吐露出口就直截了当的提出分家。脑子骤然给恼恨占据。要不是多年来的涵养。早就破口骂娘了。
只是狠狠的说了一句。“他想分家。做他的大头梦去!”
谢汉明手指气得直颤抖。拔通剑南的电话。这时候。他也觉得只有这个儿子能一起商量主意。过了半晌。电话那头才传来一阵轻叹。
“爸。你想想二叔为什么会在年初将晚山哥一些人调出惠山不再负责集团本部的业务。说是要在本部推动职业经理的管理。让家里有能力的人出去冲锋陷阵。你再看看家里人对公司的股权分布。特别是投资公司的股权分布……”
谢汉明手脚有些冰凉。才恍然发现“分家”这个念头在老二的脑海里已经盘旋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早就预留了后路。家族成员在正泰集团内的资产、股权分布。都有利于将家电连锁、机电制造业务与碟机制造以及地产、电子园、软件园等投资业务分割开。他甚至在年初就将谢晚山调出惠山。不再负责正泰集团的机电仪表制造业务。因为谢晚山是倾向这边的。
半年之前。谢汉明何曾能想到周家会在骤然间失势,当然也识不破老二在半年前就进行一系列小动作。他甚至以为老二进行这些调整。只是为了更方便对金山电子园、软件园的投资布局。
“c他妈的谢汉靖!”谢汉明恶狠狠的挤出一句粗口来。他倒是忘了谢汉靖的妈是他的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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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汉靖将手机掐掉,关机,放在玻璃几上,两条通体如玉的雪白手臂又从身后缠过来。
“下定决心要分家了?”女人俯下身子来,温柔的问道。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谢汉靖轻轻一叹。“我也心疼将房地产这块一起丢掉。要晓得再过几年。房地产绝对是个好买卖可惜啊。这时候不下决断。可能就拖不过三四年。锦城地产终是深陷入海州。难以突围啊!”谢汉靖又叹了一口气。真是很痛惜这锦城地产也丢掉。抑起来,靠在身后女人高耸的胸脯上。他知道自己一把年纪,还能享受这样的女人,都依赖于他手里掌握着的财富。谈什么感情,见鬼去得了。他说道。“你帮我联系一下常明秋。明天我到公司。要在办公室里看到他……你或许可以帮我问一下他。问他对我那间办公室感不感兴趣?”
“啊?”身后的女人不解的发出一声轻呼。
“专业的事早就该交给更专业的人去打理。”谢汉靖鞠着背站起来。扶拦又陡然挺直脊背。说道。“正泰早就该摆脱家族作坊式的管理模式了。我也想省些心。留下时间多陪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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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府巷青铜柱式样的路灯古色古香,散下迷离的黄色光芒。路灯光焰之上,是汹涌的夜色。路灯光迷人眼。夜里的星辰也不甚分明。那藏着夜色之中的诡局。又有多少人能明了。
从1978出来,张洛一个人走到学府巷的外街上,也不会觉得孤零。看着刚刚开学返校的青年男女流连其间。现在只是老生返校。大一新生开始还要晚四五天。还是感觉留在这里最是轻松。感受不到什么压力。即使看到林雪与一个穿着考究的青年走了学府巷街头。张恪也只是在街心的铁艺长椅上舒坦的伸了一个懒腰。
林雪穿着一条印花长裙。腰间系着黄色打着铜眼的宽腰带。柔软的面料贴在她丰腴的身上。曲线玲珑性感。领口稍低。露出白皙、深不见底的r沟。赤脚穿着浅紫色的高跟水晶凉鞋。走在学府巷的街头。耀花了那些深深陷入性压抑的青年学生们的眼睛。那露出高跟凉鞋的脚趾也是白白嫩嫩的晶莹可爱。可是谁又能知道这付娇艳、让无数青年、老年男人都性致盎然的躯壳里藏着一颗蛇蝎般的心。
林雪只是倾注心神的跟身边的青年在交谈。还频频丢两个媚眼。走到跟前。才给伸懒腰的张恪吓了一跳。犹如见到鬼魅似的朝一旁跳开。细得能戳暴眼睛的高跟鞋细跟拐了一下。娇呼了一声。差点跌倒。吃痛弯下腰来抓住脚跟。
张恪懒得答理这种女人。赶巧有着相貌娇丽、穿着短裙露出修长白嫩双腿的女生走过来。张恪就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转到那女生的身上。欣赏起来。
那青年也给林雪的突兀反应吓了一跳。彬彬有礼的走过来扶住站不稳的林雪的手臂。目光也不随意的往林雪荡下来的领口去看。只是狐疑的打量张恪。过了几秒钟。突然开口问林雪:“他就是张恪!”
他的声音不高。张恪还是能听见。他诧异的打量这青年一眼。三十三四岁左右。身材高瘦。相貌也能算英俊。衣着考究。头发理得很短。在路灯光下能看到头皮以及头皮上的疤痕。露出的手臂也有一条很浅的疤痕。但身上透露出来的却不是那些青皮混混争强斗狠的气质。或许参过军……
“你好。我是严文介。我希望你能记住我。”那青年不顾张恪打量他的狐疑眼神。只是淡淡的一笑。
“我想你会记住我的。”严文介又丢下一句话。也再也不看张恪一眼。又温柔体贴的侧过身扶着林雪。“你的脚还疼不疼。要不要我让司机将车开过来?”
第887章严文介的扑朔迷离
“那家伙是谁,口气好像不善啊?”杜飞看着严文介掺着林雪离开学府巷,他走过来只听到严文介对张恪说最后一句话,又不屑的说道,“他得需要多大的面子才能让你记住他?”
“在学府巷或许是不期而遇,但他来建邺却是有备而来,”张恪淡淡的笑了笑,“说这样的话总是要有些底气的,严文介与宏信建设,你有没有听说过?”
杜飞想了几秒钟,很陌生的人名与公司,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来头?”
“严文介是浙东人,宏信建设最初是在海南省靠炒地皮、炒楼掘了第一桶金,海南楼市崩盘前夕,宏信建设全身而退,其后全师转进京津两地发展房地产及市政基础设施建设,九五年,国务院批准组建两家以非公有制为主体的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宏信建设又是信通银行六大发起人之一……”张恪说道,“严文介头上还顶着全国政协委员的名衔,你觉得这来头如何?”
杜飞张了张嘴,过了半晌,才说道:“果真是个牛叉人物……”
九十年代初海南建设特区,海南楼市疯狂为有史以来所罕见,还是需要一些人脉关系的——就如同去年锦湖从原邮电部手里硬抢了一张手机生产牌照,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的确是个牛叉人物……”张恪轻叹了一声。
“只是之前没有听说过。”
“人家也喜欢玩低调,”张恪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要不是信通银行公开上市,作为信通银行第一大股东的宏信建设与宏信建设背后的严文介也不会为公众所熟知。张恪之前也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号人物要介入到建邺来,“东海九十年代中前期的民营经济不算发达,也出了一家正泰——这全国这么大的地盘,比正泰强盛的民营还有许多家,只不过有高调得离谱的,就像牟其中,这疯子甚至想着到锦湖来拉资金去实现他的将喜马拉雅山炸开缺口的计划——也有低调得半点都不想在公众面前露痕迹的人……”
这半年来,建邺也发生些蹊跷事让人看不明白,到这时却是揭开面纱了。或许也是夏季突如其来的大洪水拖延了一下严文介的步伐吧?只不过正是拖延过夏天。拖延到锦湖商事在引入印尼华人资本中发挥巨大的作用,肖明建的态度就软下来了。严文介难道不是在走肖明建的路线?张恪心里也有几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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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介扶林雪上车后,才透着车窗往街这边看了一眼。离得稍远,只看见张恪与杜飞面目模糊的站在街中段说话。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现,心想他们或许在猜疑自己的身份,严文介却不知道张恪脑子里地消息量不能以常情来度之。
即使以他从业近十年的眼光来审视学府巷,都要称得上经典之作。严文介吩咐司机开车,对林雪笑着说:“麻烦林小姐陪我过来脚参观学府巷,却让林小姐受了苦,真是十分的抱歉,我现在送林小姐去医院,林小姐以后一定要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林雪瞥了严文介一眼,粉面微红,笑着说:“严总这么说,一定是怕我提出不合适的条件,脚还有疼,不过也没有严重到要去医院的程度,严总送我到家楼下就可以了……”
车到星海别墅,严文介让保镖与他一起掺林雪进楼,林雪倒是见多了恨不得将她抱进楼的男人,严文介地温文尔雅让她有些看不透,这样的男人太少了,那个小子也算一个吧?
看着严文介掩门而去,林雪将光滑雪嫩的下颔微微抬起来,将高跟鞋脱掉,赤足踩到地板上——哪有半点吃痛的样子,走到窗前,隔着一层纱帘眼睛盯着严文介的车离开,闪着锐利的光芒,将掌心里的手机打开,拔通胡宗庆的电话。若是让肖明建彻底倒向罗君,在锦湖的影响下,他虽然身为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要是给罗君、肖明建联合压制着,那他以后在建邺的任期就要硬生生的苦熬过去,而且不能给他们揪住小辫子。
林雪当然知道胡宗庆在担忧什么,对胡宗庆身为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如此畏惧锦湖,她心里多少有些不以为然,便将在学府巷乍遇到张恪的情形细说给胡宗庆听。严文介对张恪说的那句话,即使算不上十分的无礼,也有几分针锋相对的味道,也许是严文介强势的性格使然。这年头有严文介如此深厚的背景,又将企业经营得如此庞大,即使表面上再保持低调,骨子里的傲慢总是不可避免的要增长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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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文介能想到林雪会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开,车子拐出星海别墅区,他回头看了一眼,虽说林雪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能坐在精典地产总裁的位子上,将她想得太简单,那真是太愚蠢了。
严文介从来都没有缺过女人,自然也不屑跟别人共同一个情妇,他坐在车里,吩咐司机开车去市委市政府机关家属大院,他要去找肖明建。
肖明建推掉夜里的应酬,他打算陪同严文介一起下去考察的,只是怕自己的身份会吸起太多的关注。
“啊,你碰到张恪了?”肖明建请严文介入座,听他说起在学府巷遇到张恪的事情,紧张的坐直身子,听他说到离开时语气稍有不善,嘴角的脸皮子微微的一跳,说道,“我觉得宏信建设投资市政基础工程的模式,说不定会与世纪锦湖有合作的机会……”
“哦,我也不是争强好胜的人……”严文介喝了一口咖啡,“父亲让我过来跟肖叔叔您问声好,他说了,建邺毕竟跟普通的地市有很大的区别,正职调离,副职顶上的机会也只是一半一半。我就有些不大清楚,肖叔叔自跌身价跟罗君、跟锦湖那边缓和关系,未来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
肖明建倒是一怔,严文介这次过来却不是来帮着修善自己与罗君之间的关系,相反还要唆使着自己将与罗君的矛盾进一步升级。
对宏信建邺来说,对严文介来说,做什么决定其实很简单,哪边的蛋糕更大一些,他就倒向哪一边,这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第888章少女春心不外如此
政治永远都是利益的权衡,没有所谓的道义与羞耻。
肖明建思量着,严文介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就算罗君高升离开建邺,他想得到建邺市委书记的位子也是极为渺茫,将希望寄托在罗君的身上,更是愚蠢了——官场上从来都没有捐弃前嫌一说,难道自己有机会摆罗君一道就舍得放弃机会?现在选择向罗君低声下气,也不过是这种选择更符合当下的利益罢了。
严文介第二天中午离开建邺前,又到肖宅来拜访肖明建。
这一次,严文介更是直露的问他:“打个比方说,肖叔叔调去江南任职,能力又极为得到徐学平的欣赏,肖叔叔你会毫无保留的为他鞍前马后?”
肖明建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将心都献给徐学平这样的上司。
徐学平这人作风太强硬,得罪的人太多,徐学平得势时,跟着他的步伐,自然能风光些,一旦徐学平退下来,无穷的后患就会随之而来。这个道理,谁都清楚,所以徐学平在东海担任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省长这些年,在东海省的嫡系却很薄弱,要不是出了锦湖这头怪兽,徐学平偶尔回东海时就要凄凉得多,也正是出了锦湖这头怪兽,有些东西肖明建也看不透彻了。这次徐学平能退而复出,说到底是他之前得罪的那几批人这次因为殃及全国的洪灾而担忧被清算惶惶不安,自然无法跳出来搅黄徐学平的好事。
有些人跟着徐学平,那也是没有选择。不跟着,也没有出头之日,但是有选择的人,要不多留几个心眼,那真是愚蠢了。
见肖明建皱着眉头思量,严文介淡淡的一笑,说道:“赵济东总理上任时说过一句狠话,说是带着十口棺材上任,一口留给他自己,九口留给贪官污吏。不晓得肖叔叔有没有听过说这句话?”
“倒是有些耳闻……”肖明建心里一动,倒是知道严文介的意思:就算得到赵济东总理的欣赏,也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次赵济东在湖西省说要砍几颗人头下来,你看他砍不砍得了?”严文介颇有意味的笑了笑,突然就岔开话题,又说道,“听说小二这几天要去美国留学。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没有?”
肖明建的二儿子肖扬最近要去美国留学。倒是没有想到严文介也知道。
“哦,中利公司的史密斯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回美国,小二恰好可以跟着他一起去美国。倒没有什么不方便地。”肖明建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总是要摆酒庆祝一下的;我不晓得能不能赶到建邺来参加肖叔叔家的家宴。这人情我还是先上了……”严文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信封放在玻璃几上,“另外。宏信在美国有分机构,小二到美国后读书之余,还可以出来打份零工,就当是锻炼了,挣着零花钱也是可以了,等小二去美国后,我让宏信在美国的分机构联系他……”
肖明建送严文介出来,回到家里,拿起玻璃几上的那只信封,打开来看了看,是迭美纱,他捻了捻,将钱塞回信封,自嘲的说了一句:“我这也算是贪官污吏了?”喊他爱人过来,“小二去美国留学,这是文介给上的人情,你拿去给小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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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第一天,张恪倒是老老实实的去报到,晚饭前还特意赶到阶梯教室参加学期之初的年级会议,张恪才发现,好些面孔他都觉得很陌生,前尘往事里与同院系的人交往也很稀疏平常,重新来过,更是不见他的人影。
好些人看张恪也甚为陌生,有些女生诧然看着张恪走进教室来,交头接耳道:“我们院什么时候转过来一名帅哥?”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