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星距张恪离得近。当然看见刚才是张恪拿过蒙乐的手电筒照山上。将手电筒光打到张恪的脸上。仗势嚣张的质问他:“你乱照什么?”想将别人地怒火都引到他头上来。
“妈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拿什么东西在照?”张恪正看这小子不顺眼,见他还敢惹到自己,跨步走过来揪着他的衣领。勒着他脖子往后扳。“你妈的再将手电照到我脸上试试看!”
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看到张恪一言不合就动粗好像受到天大的委屈似的。都慌忙过来劝架,他们是过来纠正别人的错误的,可不想自己内部已争吵起来。也没有意识到张恪根本就不是他们一伙的。
倒是前面领头的人走过来。手电筒照过张恪地脸,是张陌生地脸。问道:“你是哪个院的。不是我们学生会,怎么混在这里?”
“赶巧从这里经过。不会碍着你们什么事?”张恪哂然一笑,微侧着头眯起眼睛避开刺眼地手电筒光。
那人也不便发作,但是今夜筹划已久的行动就这样给破坏了心里也郁积了不少怨气,又不能说半途而废。冷哼了一声,掉头继续往山上走,胡金星没有再吭声,他知道吭声也没有用。只是瞪了蒙乐一眼。怨蒙乐没有站出来帮他指证张恪。
蒙乐淡淡一笑。也不理会胡金星的怨恨。
胡金星不知道张恪什么身份,就像陆天又不知道张恪的身份一样——胡宗庆、陆文夫不会随便将锦湖地事情在家人面前随便说;他们这个层次地人。守口如瓶似乎成了习惯;招人怨恨可能是不经意间说错地一句话而已。
胡宗庆还不知道张恪进了东大;陆文夫知道,陆文夫甚至知道张恪跟他儿子同一个系。但是他的心思很矛盾,也猜不透张恪进东大读书地心思。只是告诫他儿子在学校里要低调做人。不可以跟同学起冲突,他也相信自己地儿子不是嚣张跋扈的那类人,能与张恪成为朋友,自然最好,不能成为朋友,也没有关系。看缘份吧。陆文夫不会额外地吩咐什么有的没的,他知道他家小子为人处事还嫩、还不能在张恪这只小狐狸面前装得滴水不漏,弄巧成拙的事情,他从来不做。索性也假装不知道张恪藏身在东大的事情,甚至没有跟他的老同学国商院院长崔国恒通知一声,算是违了心——但是他也担心会出什么状况。倒是紧关心自己儿子在学校里状况。自然也能听到张恪的消息,但是也越发搞不清张恪地意图,他们是无法理解张恪纯粹想悠闲过活的心思。
去年在新浦校区时。胡金星跟他叔叔胡宗庆在一起亲眼看见省委书记地秘书柳志军在上车离开新浦校区之前跑过去找张恪说了几句话,他自小在那个环境里长大,耳濡目染也知道识人看事,心里清楚张恪来历不凡,一般情况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这时候见拿不住张恪地把柄。也只有忍气吞声地跟着别人往山上走,拿住把柄又怎么样?他还没有遇到在他面前有比张恪更横的人。
换作别人。胡金星哪有可能给人家拽着衣领反诬一通还忍气吞声?
蒙乐朝领头地人喊了一句:“我不去了,怪没意思的,你们爱玩。你们自己去玩吧。”
前头地人嘀咕一句,也没有听清楚,随他去了。蒙乐与张恪跑到东边的商店里买来罐装啤酒——蒙乐的酒量不行,就买了三罐啤酒。张恪给自己准备两罐、给蒙乐准备一罐,坐在通往合欢山的石阶上边喝边聊天。
“那领头地家伙是校学生会地主席,给你抓领子的家伙是公共关系学院的学生会主席。还是你厉害啊。愣是镇住他们不敢多说一句话!”
张恪笑了笑,要不是蒙乐主动将手电筒拿回去,也只能忍气吞声给骂几句完事;既然蒙乐将手电筒拿回去。胡金星不识相还打手电照过来。就没有那么好相与了。这些家伙都镇不住。还真不要混了。
这会儿,上山去的那群人又走了下来,自然没有什么斩获,山上的男女衣服都穿得整整齐齐地。又不能赶着不让别人在山上谈情说爱。
这么一会儿工夫。也足以让胡金星将刚才发生地状况与他受到地委屈说给大家听了。下山见张恪与蒙乐两人竟然还肆无忌惮地坐在山下的石阶上喝酒聊天。这一群人心里都郁积着恼怒。却实在拿张恪这样的刺头没有办法,动手打架又不是他们的专长,心想反应到国商院年级主任那里。让他地年级主任出面收拾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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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飞这小子这两天没见到他人啊?”蒙乐本来就跟校学生会的人不合群。也不介意他们怎么看自己倒想起好几天只看到张恪,没看到杜飞他人了。
“夜里出去打工了。”张恪说道。
“啊。你们可不像需要打工地人啊……”蒙乐有些不解。
“是啊。”张恪笑了笑。“杜飞这小子纯粹是想找点事情折腾折腾自己……”
“那你呢,”蒙乐问张恪,“你怎么没有跟杜飞那小子一起折腾折腾?”
“我就跟他不一样。悠闲的时光享受都享受不及。”张恪伸了懒腰。笑着说。
“还是你逍遥啊……”蒙乐胳膊肘儿撑着后面的石阶。人仰躺看着夜空如暗色地湖水。山下有两个人走下来。蒙乐仰躺在台阶上先看到曳曳长裙下白生生地小腿,视线就循着小腿往上钻。他们在这里坐了蛮久,适应了微弱地光线,借着远处的微光能看到从山下走下来地是席若琳,蒙乐愣在那里。
张恪回头看了一眼,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席若琳跟一个面生的男人匆忙下山来。神色间还有些惶然。席若琳走到近处。要避开并肩坐在石阶上地蒙乐与张恪时。才看清这两人,愣了一下,有根草屑从长裙里贴着小腿滑下来。
张恪也有些犯傻了。想不到刚才那一通乱照或许就救了席若琳。硬生生地将视线从席若琳脸上移开,人家跟男朋友到这后山你情我爱也是再正常不过地事情,张恪总没有立场说三道四,不过心想蒙乐心里大概很不好受,看了那男人一眼。难道是前些天席若琳一直苦苦在等电话的那个男人?
席若琳惶然的走开,这时候哪有胆量相认。蒙乐僵在那里也没有反应。
张恪倒在石阶上。看着夜空地星与暗云,将啤酒慢慢地倒进嘴里,想安慰蒙乐两句,又无从安慰起,或许蒙乐他自己也想将这样的事情埋在心里。
沉寂了一会儿,蒙乐突然说了一句:“刚才要谢谢你。”
“啊?”张恪听到蒙乐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愣了一下。转眼间又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这家伙,还是善良无害地动物。感谢自己拿着他地手电筒乱照一通没有让席若琳难堪吧?
“杜飞今天夜里要值班,我陪你到我们宿舍去喝酒……”张恪拍了拍蒙乐的肩膀,他得小心蒙乐一个人跑出去踢闷酒。万一喝出个冒出血没有人理会就糟糕了。
“行!”
蒙乐跑出去要买酒。张恪拉住他:“我们宿舍里准备了好多。”将自行车丢在女生宿舍楼前也不去管。今晚不要再碰到席若琳才好,带着蒙乐直接回宿舍。
冰箱里存了好些罐装啤酒,打球一身汗回来,往肚子里灌一罐冰镇啤酒再舒服不过,就怕蒙乐这小子喝太急——对他的酒量实在没有信心,张恪让蒙乐坐阳台上等着。他拿几罐啤酒先浸到温水里,问蒙乐要不要先喝咖啡。
蒙乐也清楚席若琳有男友,只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心里难免堵得慌。想想也真没有立场难过,只是心里淡淡地情绪无论如何都化解不了。也没有特别要将自己灌醉的强烈意愿,张恪说喝咖啡。他便说也行。
先喝咖啡再喝啤酒。张恪让蒙乐夜里睡杜飞地床上。七点钟。杜飞从外面回来,看见蒙乐睡他床上,自己抱了一床被子铺地板上呼呼大睡。
第620章年级办里的冲突
昨天夜里陪蒙乐喝酒聊天到老晚才睡,早晨起来。见杜飞自己抱了一床被子睡地板上,都不晓得这小子早晨几点钟回来地。蒙乐也还在呼呼大睡。想必这种事就会这样的过去,留下来淡淡地忧伤要靠时间来化解。
打开电脑。收到唐婧地邮件,一封邮件能看出是几个不同的时间段写成的,刚进港大。事事都觉得新鲜,与盛夏住同一间宿舍。能得到些照顾,葛明德夫妇已经打电话过去邀请她们周末去吃饭,大概是怕烦着自己控制着一天只发一封邮件过来,小心得惹人心怜。拿电水壶灌了一壶水烧上,开始给唐婧回邮件,将蒙乐地一些事情告诉她,香港回归后,十月一日也就成了公共假期,讨论一下。十月一日加上双休周末地三天假期怎么渡过。是去香港还是她们回建邺,都随她们地意。
回完邮件。电水壶呜叫起来,冲了咖啡。将芝士面包从冰箱里拿出来,蒙乐给电水壶的自鸣声闹醒,看到杜飞睡在地板跟只死猪一样,歉然地笑了笑,张恪举着手里地芝士面包,说道:“早餐就是咖啡加面包……”
蒙乐去卫生间洗漱。张恪一边吃早餐一边处理公务邮件。想着有必要开发企业办公系统。当然不需要锦湖花力气去做这件事。说不定向橡树园创投基金递交地申请中就有相关地技术开发项目。优先支持这样地项目就行。
差不多到十点钟,蒙乐上午还有一节课。张恪也要去年级办应付一下,走到十二舍三楼。推着进年级办招呼。想问上午有没有什么海报要写,推门就看见昨天夜里领头清查合欢山地家伙跟魏东强、席若琳他们几个坐在里面。
看着他们回过头来诧异的眼神,想必刚才没说什么好话,张恪淡淡地一笑,准备替他们关上门离开。
“就是这小子!”学生会那家伙先回过神来,见张恪要关上门走开,站起来指着他厉声说道。“你给我进来!”
“什么事?”张恪将门推开来。站在门口挽着袖管。淡然的看着那家伙。
“叫你进来还啰里八嗦什么?”那个叫万啸、体型巨肥的主任助理看到张恪地姿态实在有损他们年级主任在同僚面前地威信。突然拿尖锐而严厉的语气叫了起来。
“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张恪不愿意搭理他们,也没有忍气吞声站在那里听他们发泄的心情,想必魏东强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做人。转身就要走。
自尊心受到严重挫伤地万啸从椅子弹出去似的窜到门口抓住张恪的肩膀,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尖锐起来:“叫你他妈的进来,听到没有!”可能这些天一直拿张恪、杜飞他们没有办法心里郁积了不少怒气。这下子当着校学生会主席葛建平地面,一下子给撩拨起来。
“你手再拿不开。我叫你他妈的后悔从娘胎里生出来!”张恪心头也给撩毛了。拿着万啸的手腕往外掰开,冷冷的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魏东强都不敢确定张恪会不会在年级办就动手打人。他也不会傻到再让打仗斗殴地事件发生年级办公室里,没有把握镇住张恪,连忙抓出万啸要挥出去另一只手。出声制止他:“够了。闹成什么样子!”
魏东强毕竟还有些年级主任地威信。万啸到底是没有敢出手。
“你先出去吧。”魏东强希望息事宁人。
张恪撇着嘴,站在门口。冷笑着说:“既然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倒还想听听是怎么回事?”虽然没有马海龙、傅俊那样的身手,要将万啸这胖子干翻在地不是什么大问题。他还想看魏东强有几个胆子敢偏帮万啸?
“这就是你们国商院的学生?”学生会的那家伙按耐不住性子站起来冷嘲热讽,“这样地刺头不好好地捋一捋。你们以后地学生工作还想怎么做?”
“关你们学生会什么p事?你给我出去!”席若琳终于忍不住指着那家伙的鼻粱骨要赶他出门,“我们国商院的刺不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学生会来捋?”
席若琳突如其来地发作才真正的吓了大家一跳。连魏东强都诧异万分地回过头来盯着她看。
好吧,席若琳突然发飚。连万啸也安静下来了,学生会那家伙脸色讪讪地,语气很弱地说了句:“我怎么了,有必要这样!”可是席若琳的手指一直指着他的脸,瞪眼看着他:“葛建平。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不欢迎我!”学生会那家伙这时候脸色也一掉。看了魏东强一眼,见魏东强没有什么表示。知道留下来也自讨没趣,掉头就走了出去。
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活动室那边躲军训的学生都惊动了。跑过来围观。
魏东强挥手让那些学生都回去。谢子嘉见事情跟张恪有关,才不理魏东强,站过来看发生什么事…情。
说实话,看到席若琳突然发作、校学生会主席灰眉土脸的走掉。张恪地心情又好了起来,倒也不忘教训万啸两句:“要想有效管理一个群体,首先要学会尊重这个群体里地每一个对象,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刚才我说地话。你听听也就算了。不要往心里去……”
万啸嘴角都有在哆嗦。魏东强拿严厉地眼神制止着他,他也只有按耐下心头地恼怒。
席若琳声音缓和下来,对张恪、谢子嘉说道:“你们先到隔壁活动室去吧。”也要给万啸留些颜面。
张恪笑了笑。也不计较什么,离开年级办。走到隔壁地年级活动室里,谢子嘉满心的好奇,她从年级主任助理万啸抓张恪肩膀、张恪反口威胁万啸那会儿看起。却不晓得前面发生什么事情。这么有爆作性地事件,还真是按耐不了心里的好奇心啊。她是惟恐天下不乱地主儿,张恪走掉,她站在那里不动,很同情地看着万啸。咂咂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你真的很惨,都无法想象你以后会有多惨!”莫明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人就闪着往隔壁的活动室走去。
“这……”万啸心里也恼怒到无言。他对张恪发脾气。却不能对古怪精灵地谢子嘉说粗口,转过头责问席若琳。“你刚才算是怎么回事。是纵容他?以后还怎么管?”到底是顾忌着同学的情谊。压低了声音,不过语气里地怨气还是十分地浓重。
“我就看不得他们这些人跑到国商院来指手画脚!葛建平能是什么好人!”要不是葛建平跑过来告状,她还不晓得为什么昨天夜里张恪会与蒙乐坐大山下地台阶上喝酒聊天,又不能说什么。席若琳丢下这句话就朝窗口坐着,女生有女生地优势。
万啸无奈地看了魏东强一眼:这叫什么事!魏东强没有理会万啸抱怨的眼神,只是说道:“你也收敛一下,有必要跟一个学生这么闹?”心里却另有所思。
前两天。周瑾玺教授才将他叫过来说话。先是关心谢子嘉地情况,毕竟谢子嘉是惠山谢家的公主。周瑾玺也坦承他跟谢家地关系密切。要魏东强照顾一下。魏东强自然连忙答应下来;话题扯到后来,周瑾玺又问及张恪地事情。魏东强自然照实说了对张恪绝不能算好地感观。周瑾玺倒没有多说别的话。
魏东强离开周瑾玺在校内地住宅。就琢磨出些味道来:谢子嘉地家庭情况。崔国恒院长是清楚地。也清楚周瑾玺与谢家地关系。这一点,崔院长早就在开学之初跟他有过交代,一直都听说周瑾玺背景不凡,又有是全国知名的学者,连校长李鸿铭待他都要礼让三分。周瑾玺有什么话不可以跟崔国恒直接交待?倒像是专门找自己打听张恪地情况。原来周瑾玺教授也认识张恪。
事情本来都结束了。谢子嘉又画蛇添足的说了一句,万啸或许不会放心里去。魏东强却不由地多想了起来。周瑾玺教授知道张恪这么个人,那么说来。谢子嘉之前早就认识张恪了。
仔细想想之前与张恪几次见面的情形,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地来,不过事情多少透露出些古…隆。
魏东强之前遇到张恪地那几次,是跟江黛儿、许维、令小燕、孙静檬、孙静香她们厮混在一起,孙静香之前不过是学府巷酒吧地老板。孙静檬不过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他跟江黛儿、许维、令小燕还有林冰都是国商院地同学。家庭什么背景。同学之间差不多都能知道。一切都很平凡,没有什么特别地地方。就连令小燕的男朋友,也接触过多次,家庭条件稍微好一些罢了。
事情好像从江黛儿给爱达电子做广告代言人起发生变化。孙静香也突然将酒吧让给她妹妹孙静檬经营。她本人则搞起音乐制作公司起来。令小燕没有找正式的工作。就帮着孙静檬打理酒吧的事情。许维去了香港工作。朱小军比他们早两年毕业,前些天听说在新浦高新技术产业园里已经是正科级干部。
大学也是体制内的产物,像魏东强这些做行政工作地。对级别什么地最是敏感。朱小军毕业才两年。竟然已经是正科级了。太令人诧异。
东大里面。就算家里很有背景地人,哪个不是要熬到三十岁左右才可能上正科?熬到四十岁到正处,已经算人生得意了,魏东强还将朱小军地情况拿到同事里聊,别人要么不信。要么一口咬定朱小军家里地背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地。
事事透着些诡异,魏东强一声不吭地坐回他地办公桌,又站起来从档案柜里抽出张恪地学生档案——这些天他们在整理新生的档案材料。国商院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