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掀起帘子,摇曳的烛光下,李青阴郁而伤感的趴在床上,显得瘦弱而孤独,平王迷惑着心痛起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低落孤独起来,可她阴郁,他的眼里就看不到阳光,她孤独,他就比她更寂寞十倍、甚至百倍。
平王放重了脚步,走到床前,侧身坐下,俯下身子,贴在李青身边,笑着问道:“怎么这么伤感起来?有事就和我说一说,万事都有我撑着,你且放宽心,唉,那些史书里说的昏君,也是不得已我命好,你是个贤惠的,若你是祸水,我必定也是个昏君”
李青哑然失笑,伏到平王胸前,手指划着平王的下巴,盯着平王,笑盈盈的问道:“我若是祸水,爷真肯为了我丢了江山,失了家国?”
平王窒了窒,拧着眉头仔细想了想,长长的叹息着说道:“失了家国,可不是因了什么祸水,是那君王没本事失了祖宗基业,没有了家国,拿什么爱你宠你保护你去?失国的君王,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平王伸手抓住李青的手指,放到唇上亲了亲,又贴在了脸上,“爷绝不会做那样的君王,我要打下这天下给你,就算你要祸害,也得有足够的地方让你祸害不是?有我在,只有你委屈别人的,绝不会让谁委屈你半分去”
李青歪着头,看着平王,平王微微抬头看着她,笑着说道:“你又不是祸水,怎么思量起这个来了?”
李青笑了起来,长长的叹着气,伸手拍了拍平王的脸颊,委屈的说道:“这祸水明明是你提起的,我不过顺着你的话说了几句罢了,你竟然怪我思量这个我在你这儿就受尽了委屈,哪还用别人给我委屈受的?”
平王一下子坐了起来,抱过李青,微微有些尴尬的轻轻咳了几声,陪着笑低声说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这祸水是我提的,你教训就是,要不你扯几下耳朵?”
李青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平王的耳朵,平王闷闷的“哼”了一声,头抵在李青脖颈间,手滑下去拉着李青腰间的丝绦,压着她往后倒去,李青缠着他吻了过去,舌尖如小蛇般探进去。
平王温柔的褪着李青的衣服,吻着她含糊的说道:“今晚上,听你的,你来……委屈我,想怎么屈……就怎样……”
-----------------------------第三百三十四章悲喜李青温柔的迎合着他,帐篷里弥漫了浓浓的柔情蜜意,温暖着寒夜,软化着帐篷一角那锋利的刀枪。平王的欢愉仿佛胜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用力往李青身子里深入进去,再深入进去……李青紧紧搂着平王,感受着他欢愉至极的痉挛,感受着他喷射到她身体最深处的热流,心里欢喜着悲凉起来。
李青的军营生活极其惬意,这大半个月里,除了巡逻的士卒间零星的几次遭遇战,没再有其他任何战事。
平王带着李青,每天骑着马到处走,去镇远城下、晋军辕门外,放肆的招摇着,李青悠悠然的享受着这度假般的战地生活。
天气一天比一天阴冷,十一月过去,就是腊月,腊月过尽,就又是一年了。
平王拧着眉头,站在大帐前方的地图前,有些烦闷的用手指在地图上重重的划过,困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这仗打得极其乏味!
起来背后垫着厚厚的垫子,窝在平王的虎皮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双脚,歪着头看着苦恼不已的平王,出神的想了半天,垂着眼帘,又沉默了半响,抬起头看着平王,慢腾腾的说道:
“还有支人马,也许……能用。”
平王急忙转过身,满意疑惑的看着李青,“还有支人马?在哪里?”
李青晃着双脚,看着平王,微微笑着没有说话,平王拧着眉头,心思飞快的转折盘算起来,哪里?上岭草原?
不可能,通过他的手和江白的口,上岭草原各个部落的青壮,能调的都被他调到上岭关去了,草原上只怕连围打狼群都得用上女人和老人才行了,金川府?也不可能,奚地?更不可能,奚王旧军,能收编的造就收编了,还有哪里?
平王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李青说道:
“哪里还有人马?我实在想不出。”
“拉井山。”
李青轻飘飘的低声说道,平王眉梢扬了扬,尴尬着皱着眉头,轻轻咳了两声,走到李青面前,拖了把椅子,在李青对面坐下,低声说道:
“这事,五月里,我就派人去拉井山找大巫探过话,你想,若是越人肯和咱们联手,拉井山可是直接伸进晋地内腹之地的。”
李青眼珠微微转了转,转头看着平王,平王脸上闪过抹尴尬之色,轻轻揉了揉鼻子,接着说道:
“大巫一口回绝了,说等你有了孩子再说,这大巫,真真是……”
平王摊开双手,满脸的无奈,李青头微微往后仰着,头歪在椅背上,笑盈盈的看着平王,慢悠悠的说道:
“那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再说’去。”
平王眨了眨眼睛,迷惑着怔怔的看着李青耐心的解释道:
“青青,只怕你的话也不行,大巫说要孩子,这几年,大巫几乎是月月遣人来问我这孩子的事。”
“嗯,我知道。”
李青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平王怔了怔的拧起了眉头,半晌,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李青,“你总不会是想着用孩子骗大巫吧?”
“不骗,用真的。”
李青慢慢悠悠的晃着脚答道,平王仿佛被定住般,张着嘴傻了片刻,猛的窜了起来,抬手用力的揉了揉脸,弯下腰,盯着李青,屏着气问道:
“你刚才,跟我说过孩子这话没有?”
李青伸手拍了拍平王的脸,笑盈盈的说道:
“怀了孕的人可是很娇贵的,我身子又不好,你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吓着了我和孩子怎么好?”
平王眩晕般直起身子,不知所措的转了半个圈,突然踩着自己的脚,往前扑倒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这一跤摔下去,倒清醒过来,急忙爬起来,转身看着李青,脸上悲喜不定的变幻着,半响,跌倒着半跪在李青椅子前,把头埋在了李青的裙子中间。
过了好半天,平王才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李青抽出帕子,微笑着替他擦着脸上的泪,平王捉住李青的手,声音沙哑着问道:
“多长时候了?你怎么不早说,万一……““还不到一个月呢,你放心,我和他,都好好的。”
李青微笑着说道,平王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在李青的小腹上,慢慢把脸侧贴了过去,李青笑着推开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男的女的?”
平王仿佛怕惊吓着孩子一样,小心的低声问道,李青窒了窒,抬脚踢了踢平王胸前,“你当我是神仙啊?你知道的时候,我才能知道!”
平王咧着嘴不停的笑着,任李青的脚踢在自己身上。
“都好,都好,男的最好,是个姑娘也好,咱们再生就是,咱们生一群孩子,一群小子,一群姑娘。”
“你当我是猪啊?一群?王府里不是有一群了?”
“那不一样,不一样!”
平王直起身子,弯腰抱起李青,“我送你进去歇着,往后可不能跟着我出去骑马乱跑了,你想吃什么?难受不难受?你身边只有两个丫头,我让去找几个过来……不行,外面的人哪能放到你身边,我让人会去平阳府带人过来……”
李青眨了眨眼睛,看着话语零乱的平王,失笑起来。
“爷这事怎么啦?这么蛇蛇蝎蝎的做什么?爷还是赶紧安排人去拉井山才是正事。”
平王小心的把李青放到床榻上,拿过靠枕,笨拙的给她垫在身后,紧挨着李青坐下,只笑着低头看着她,李青往平王怀里靠了靠,低声说道:
“越人勇猛善战,可从来没正正经经打过仗,不懂兵法战事,爷要仔仔细细挑个会打仗的过去领着他们才好,大巫是个有智慧的,自然明白爷的心意。”
平王急忙点着头,李青顿了顿,抬头看着平王,郑重的交待道:
“越人那里,爷要比韩地还要爱惜些才好,越人繁衍不易,别让他们伤了元气根本。”
“你放心,我知道轻重,我让王大齐去,他行军打仗最稳妥不过,带的兵伤亡最小。”
李青点了点头,笑着推着平王,“爷赶紧去吧,从这里过去拉井山,也要些时候。”
平王站起来,李青想了想,伸手拉了拉平王的衣襟,笑着说道:
“这事,瞒一瞒的好。”
平王笑了起来,俯下身子,在李青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下,低声说道: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你安心歇着,万事有我了。”
李青笑着目送着平王去了前帐,缓缓靠到靠枕上,拧着眉头,仔细的盘算了起来。
;平阳府兵部衙门,尚书孙兴国坐在正堂上首,阴沉着脸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帛书,盯着帛书下方鲜红的王府徽印。
吴未俊带着几分恭敬,端正的坐在下首椅子上,缓缓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户部也接到了这个。”
说着,吴未俊小心的从怀里取出了只小小的帛卷,打开来,和桌子上的帛书并排摊在了一处,仔细的看着孙兴国。
孙兴国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帛书上,把这片帛书甩到了一起,“他算个球!孙某跟着爷南征北战,打了几十年的仗,爷多少英明,孙某最清楚,吴大人,我告诉你,爷没事,好好的!夫人也没事,也好好的!轮不到他林宏坚来指手划脚!”
吴未俊眼底放松下来,苦笑着重重的叹着气,忧虑的说道:
“孙大人,不瞒您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嗯!”
吴未俊顿了顿,抬眼扫了扫门口,声音压得更低了,“孙大人应该晓得,在下祖籍在河北洛城,前两天,家严让人传了信来,说夫人的仪仗在洛城夫人外祖家旧宅驻了一天,召见了河北府两位布政使,又吩咐家严牵头,依着咱们平阳府余阴学堂的规矩,在洛城也办了家余阴学堂,听说,夫人在玉城也停了半天一天,玉城的学堂让荆州府郡望姚家牵的头。”
吴未俊低声说着话,仔细的看着孙兴国,孙兴国身子微微倾过来,全神贯注的听着吴未俊的话,渐渐眼睛眯了起来,片刻,面容放松着笑了起来,“大爷说爷和夫人是两……”
孙兴国猛然顿回了后面的话,轻轻咳了一声,接着说道:
“只有爷和夫人算计别人的,这世上,能算计到爷和夫人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这一次,爷和夫人不知道是要算计谁,做了个套,就有志大才疏的傻蛋非要跟着送死!哼!”
孙兴国上身放松着往后靠去,吴未俊满眼担忧的看着孙兴国,忧心忡忡的说道:
“可如今外头,传的那些话,实在是让人担忧害怕的很。”
“怕个球毛!”
孙兴国端起手边的杯子,一口饮尽,重重的放下杯子,抬手指着吴未俊斥责般说道:
“你们这些读书人,什么都好,就是七想八想想得太多,他传就让他传去,又能咋地?说爷战死,夫人失踪也没了,我呸!谁信他?”
孙兴国架起二郎腿,扫了眼吴未俊,接着说道:
“你看看大爷府上,如今闭门不出,那位大少爷上门几趟,可都被挡回来了,三爷天天该干吗干吗,昨天还开他的文会呢还有杨家,你看看,屁的事!等这三家慌了神,你再忧着也不晚!咱就信爷,现在还信夫人,你等着看,爷和夫人有信传过来,准是大喜信!”
第三百三十五章转机宁远城下,韩军营地里,李青神情有些恹恹的窝在平王身上看着折子,平王低头看着李青,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折子,笑着说道:
“明天再看吧,眼睛痛。”
平王顿了顿,温柔的看着李青,接着说道:
“明天你就启程回去吧,算着日子,王大齐也应该到拉井山了,这战事很快就要发动起来,一旦打起来,就是这中军大帐,一夜都要挪好几个地方才行,你怀了孩子,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辛苦?”
李青仰头看着平王,干脆的摇着头,“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平王挑了挑眉梢,低头在李青额头上亲了亲,陪着笑耐心的哄着她,“你先回去,我结束了战事,就回去陪你,你有了身子,哪能再跟着我行军打仗的?”
“我不回去,你不在,我夜里睡不着。”
李青往平王怀里挤了挤,懒懒的说道,平王低下头,笑了起来,“青青,别闹了,你先回去,一旦战事发动,你在这里太危险。”
李青坚定地摇着头,“爷不用劝我,我只跟你在一起。”
平王瞪着眼睛,有些恼怒得看着李青,李青仰头看着平王,渗透圈着平王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下,笑盈盈的说道:
“跟你在一起,才最安全,我哪也不去,就跟你在一起。”
平王颓然叹了口气,满眼无奈的看着李青,点了点头答应着:
“好吧,打完这一仗,我送你回去。”
李青笑盈盈的看着他,似是而非的点着头。
王大齐引着越人,在空虚的晋地内腹长驱直入,往晋地王城逼近,围着平王大军的晋军被急如星火的王令催促着,仓促惊慌的拔营撤退,韩军派出几十股千人骑兵队,从侧翼、后方相互呼应配合着,一段段截断、绞杀着晋军,晋军统帅被无数枚的王令催促着,无心他顾,只催着大军溃败般往晋地王城退却。
二皇子、大皇子九十吧寒烟手打和晋地之间的彼此猜忌,让大皇子、二皇子的骏马犹豫着观望着,不敢相信晋地的受袭,更不敢轻易出动,只以为的急往京城和封安城递给折子,请着示下。
韩军紧咬着晋军,恶狠狠地撕咬了两天,就断然回撤,韩军拔起营寨,绕过坚固的镇远城,移向了庆军营地,韩军避过大皇子的人马,只一味阴狠的冲击绞杀着二皇子的人马。
庆国布在镇远城东南方的兵马并不多,这半年多,被韩地铁蹄踏杀得早就没有了斗志,在韩军铁骑的冲杀下,无心恋战,溃散着渡过洛水,往东败退着。
平王一只手搅着李青骑在马上,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镇远城,李青仰头看了看他,轻轻拍了拍平王的胸口,低声说道:
“爷不放心马安远?”
“嗯。”
平王低声应承着,李青沉默了片刻,低声建议道:
“快过年了,镇远城里的日子只怕也已经是极难捱了,这镇远城离玉水县这样近,城里的百姓和玉水县里的百姓必定是亲朋旧故,牵连极多,爷不如允了玉水县的百姓去镇远城接亲人朋友回去过年。”
平王拧着眉头,微微有些不解的看着李青,李青微笑起来,低声解释道:
“镇远城这会儿,必定是衣食俱少,生活困苦,玉水县的百姓若有亲人困在城中,必是极忧心牵挂的,爷放开通路,派士卒护送着,允他们接出亲人回去团聚,那马安远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爱兵如子,就看他这回如何爱民如子。”
平王眼睛亮了起来,闷闷地笑了半天,手下微微用力搅了搅李青,“这招釜底抽薪,看他马安远如何应对,接回来的越多越好,出了城就是咱们的子民了,嗯,”
平王拧眉思量着,带着丝阴冷说道:
“一并传令下去,搬个以后攻城,爷要血洗镇远城,鸡犬不留!”
李青轻轻咳了一声,闷闷地说不出话来,平王叫了戊天过来,传了令,戊天正要拔马离开,李青叫住了他,迟疑了下,抬头看着平王低声建议道:
“这马安远既爱民如子,爷不妨敬重敬重,抬举抬举他,爷可是爱才惜才的明君。”
平王咪眼睛,慢慢笑了起来,用下巴蹭了蹭李青的头顶,感慨的说道:
“青青准备捧杀了他?这主意好!就这样。”
韩军围着大皇子的军营,驻扎了下来,中军大营里,一道道指令如雪片般飞往玉水县、飞往荆州布政使衙门。
此段为追g手打感谢荆州府右布政使赵升德带着人连夜赶到玉水县,指挥者玉水县的募工队,掩埋焚化着曝露在外的尸首,撒药水药末清洁水源田地,这些事,大半年里头,已经做过无数次,极熟练的了。黑衣卫用折了箭头的箭杆,绑了平王的告示,射进了镇远城,如雨点般落进城里的告示,象风般刮进了每一个人心里,那高大的城墙和城门挡着,他们看不到城外,可站在城墙下、城门前,仰头望着城头上飘动着的庆国大旗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镇远城外,远远的聚着十几个百姓,几乎是独劳无力的挥手叫喊着,隔了那么远,他们看镇远城上的人,是一个个的黑点,镇远城上看他们,也是一个个几乎看不到的黑点。李青依偎在平王怀里,骑在马上,有些阴郁的看着那十几个悲伤的百姓,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爷让人扯些白色长布,把那些人要接的人名字写上去,架在车上,让他们到城门口去接。”平王低头看着李青,李青仰头看着他。“爷让人看紧大皇子的人,只要在城外,咱们就得护得他们平安!”平王点了点头,叫了戊生过来吩咐了下去,轻轻叹了口气,“这个马安远,打仗是行,这上头……”李青眯着眼睛,看着镇远城,沉默着没有说话。十几名玉水县的百姓扯着旗子,推着车,极胆怯却又极勇敢的往镇远城走去,那座即将被血洗的城里,有他们的至亲。镇远城上一片寂静,守城的士卒震惊的看着城下一步步走来,悲伤赴死般走过来的百姓,往后退却着,胆怯的看着同样震惊的马安远。
城外焦急的呼喊声被风吹着,隐隐约约的飘进了城里,搅动起满城的轩然大波。马安远下了城墙,耐心的解释着、劝说着,那韩平王号称“阎罗”,哪会这样慈悲?不过是骗开城门,出去哪里还会有活命?人群迟疑着、茫然着,不知所措。人群扑出个抱着孩子的憔悴妇人,搂着孩子滚爬道马安远脚下,不停的磕着头,绝望的哀求着:“大人,求求您,放俺们娘俩出去吧,这孩子病得快死了,没有药!一点药也没有!求求您,让俺们出去,俺们娘俩,早死是死,晚死是死,求求您,孩子他爹在外头,俺听到了,听到了……求求您!让俺们一家死在一起吧。”人群寂静着,抽泣着,静默着压迫着马安远,马安远呆呆的看着伏在自己脚下,绝望得几乎哭不出来的妇人,怔怔的直起身子,微微闭了闭眼睛,挥了挥手,“放他们走。”镇远城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妇人抱着孩子挤出城门,跌跌撞撞的奔向等在外面的丈夫……镇远城下,来接亲朋友人的车子越来越多,马安远呆呆的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往来不绝、如同庙会般热闹的城门,转头看着几乎已经成了一片空城的镇远城。现在的玉水县比原来的玉水县好,现在的罗甸城比京城更繁华,他们都好,都很好。
马安远背着手,转头看着京城方向,他的家,他的妻他的子,都在那里,马安远慢慢垂下头,背着手缓缓地下了城墙,慢腾腾的往府衙走去。
镇远城成为空城的当天,突然四门洞开,马安远一马当先,引着满城步卒冲了出来,在离韩军阵脚几十丈处,骑在马上,冲在最前面的马安远拔剑抹了自己的脖子,镇静的镇远城守军和韩军呆呆的看着九十吧寒烟手打喷着鲜血,扑倒在马下的马安远……镇远城守军浴血奋斗,固守镇远城小半年,终因寡不敌众,镇远城失守,守将马安远以身殉国,京城宣布了镇远城的失守,表彰着马安远的忠义。
平王踌躇满?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