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青顿了顿,想了想,接着说道:
“这做点心上,竹雨最是拿手,等晚上我问问她,若是她愿意,我想让她学着管管这半闲堂的。”
连庆怔了怔,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夫人可要先仔细问清楚竹雨的打算,然后再看看这个安排合适不合适,女孩子总是要嫁个人,相夫教子的才是本份,若夫人先说了这个安排,她是个奴婢,自然不敢违了夫人的心意,夫人为她好,只怕反倒是耽误了她。”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说到这个,我倒忘记问了,半夏的事,你问过他没有?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问过了,正要跟夫人禀报,半夏相中了庆余堂金川分号坐堂的那个孙大夫的独养姑娘,我也打发人过去问过孙大夫了,姑娘家自己也愿意,夫人若觉得合适,回头我就让人安排下聘的事。”
连庆笑着说道,李青眼睛弯了起来,“我说嘛,半夏是个有心的,这媳妇,肯定自己早就瞄好了,他们两个两相情愿的,我哪会有什么不合适?你安排人去准备婚礼的事吧,半夏年纪也不小了,这事赶紧办了的好,也问问孙大夫那边,若想跟着姑娘姑爷养老,就一起搬到平阳府来,宅院什么的,让半夏自己去看就是,银子上不要委屈了他就是了。”
连庆笑着点了头,“夫人不用担心这银子的事,半夏自己也是个小财主了,宅院和婚礼的花费,就从庆余堂帐上支出,其它的,让半夏自己准备就行,毕竟后面丫头小厮要成家的还有很多,这规矩不好做得太过。”
“这些事,庆叔看着办就是。”
李青笑盈盈的说道,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连庆才告退出去。
连庆出了竹园居,在院门口顿了顿,笑着问引他出去的婆子:
“这位嬷嬷,不知道郑嬷嬷在哪一处,我还想找郑嬷嬷讨些药草。”
“郑姑姑这个时辰应该在听风轩听人回事,我带连爷过去就是。”
婆子急忙躬着身子,堆着满脸笑容,殷勤的答应着,连庆微笑着跟在婆子后面,往听风轩去了。
郑嬷嬷微微有些惊讶的把连庆迎进听风轩,遣了屋里侍候的丫头婆子,倒了杯茶递给连庆,连庆接过茶放到几上,沉吟了下,低声问道:
“庆国那边赐婚的事,夫人跟你说过了没有?”
郑嬷嬷眉头皱了起来,面色阴沉着,点了点头,连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们女人哪,这心眼就是窄,爷只要心里面只有夫人一个,偶尔去侧妃妾室房里过过夜,能有什么大事?你只要汤药上留心着些也就是了。”
郑嬷嬷脸色灰暗下来,长长叹了口气,“这事,你也别说什么女人心眼窄,虽说这世间的规矩就是这样,可哪个女人真能高高兴兴的看着丈夫跟别的女人亲亲热热的?不过规矩如此,强忍着罢了,我知道你来找我干嘛,只是这个事,我劝不到夫人心里去,也不想去劝,夫人的脾气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定了的主意,谁能劝得回一星半点的?
当年在寺里,夫人那些个打算,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看,你也别多操这份心了,这个事,是爷和夫人的事,正好也看看爷的心,爷要是为了那些劳什子雄心壮志的,非要纳了人进来,还得让夫人大度着的,我看夫人早做打算也没什么坏处。”
郑嬷嬷越说越气,声音也微微高了起来,连庆忙抬手示意她压低些声音,有些无奈的看着郑嬷嬷,“你看看你,都这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唉,算了,这事,也是我强求了,夫人的脾气,唉,这事,你不劝就不劝,只是可千万别再火上浇油了,这会儿,夫人真要是和爷闹翻了,吃亏的还是夫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要暂且忍着,慢慢来。”
郑嬷嬷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过说说,也不是那些没经过事的,我知道,你在外面也留心些,总不能让夫人吃了亏去。
”
连庆点了点头,苦笑着站起来,“好了,我回去了,夫人身子弱,心思又重,凡事都想得太多,如今身边也没个能说话的人,你也别尽忙着这些个琐事,得空多去陪夫人说说话,劝劝夫人,凡事想开了,不要自己生气,伤了身子。”
郑嬷嬷也站了起来,边送连庆出去,边点头答应着:
“你放心就是,我省得。”
京城二皇子府,二皇子在二门里下了轿,也不理会跪了一地的丫头婆子,径直往正院进去了,沈青叶正端正的坐在东厢榻上,神态安神的提笔慢慢写着封信。见二皇子进来,扶着锦葵的手,微微借了点力,慢慢下了榻,二皇子忙上前几步,扶着沈青叶,温和的看着她,笑着说道:
“你有了身子,不必多礼。”
说着,小心的扶着她坐回榻上,侧着身子坐到沈青叶身边,转过头,挥手斥退了屋里的丫头婆子,脸上带着笑容低声说道:
“今天在朝堂上,三弟找了我,四弟居然看中了你一个堂妹,央我说项呢。”
沈青叶微微怔了怔,惊讶的问道:
“哪个堂妹?”
“说是六小姐。”
沈青叶一时怔住了,二皇子微微有些意外的看着沈青叶,眉头皱了起来,沉声问道:
“有什么不对?”
“他是想娶沈家年龄品貌相当的姑娘,还是指定了要娶六妹妹的?”
沈青叶面色有些凝重的问道,二皇子眼里闪出些惊讶来,“三弟倒是说他要求娶沈家六小姐,说是四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六小姐一面,就上了心。”
“他什么时候见过六妹妹的?”
沈青叶脸色难看起来,拧着眉头问道,二皇子眼里掠过丝不悦,带着满脸温和的笑容说道:
“这倒不必管他,他求娶沈家姑娘,可是极好的事,六小姐也罢,七小姐也好,都是沈家的姑娘,也没有什么区别。”
沈青叶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的看着二皇子,有些不耐的说道:
“六妹妹是七叔家的,七叔七婶最是溺爱孩子,一心要给她找个十全的人家嫁了,若安排她嫁进四皇子府,只怕要有些麻烦,七叔七婶那里难说得通,再说,老四那个样子,娶谁不都是一样的?哪个姑娘对他还能有什么区别不成”
二皇子眼睛里闪过丝不悦,抿着嘴没有说话,沈青叶转头看了看他,顿了顿,语气肯定的接着说道:
“还是让五妹妹嫁过去吧,五妹妹年纪大些,又是个心里有数的,也比六妹妹漂亮得多。”
二皇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笑着说道:
“四弟是个倔脾气,既然指定了要娶六小姐,只怕……”
“他眼里只有男人,还能看得见女人?哼,就算看得见,只怕也分不出这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分别不过应了景,娶一个回府里闲放着罢了。”
沈青叶冷笑着,不屑的说道,二皇子窒了窒,面色微微泛起些难堪来,沈青叶转过头,眼神清冷中带着几分傲然,看着二皇子,“这事我和父亲说一说,让他去安排就是了,这样的小事,你就不用再去管它了,今年越人、金川府和奚地的药材,到现在也没送到寒谷寺来,我让苦河派人去催问了,只怕也催不出什么来,你看看这个。”
沈青叶从几上取了只小小的物件递给二皇子,二皇子接过来,仔细端祥着,这是一枚小小的紫檀木牌子,正面浮刻着一大一小两朵半开的莲花,雕工极为精致,木牌边缘包金,翻过来,背面用古篆字阴刻着几行文字,最顶端是寒谷寺三个小字,中间“木莲令”三个大字几乎占了一半去,最底下刻着行极细小的文字“韩地玉山,平王府制”,二皇子轻轻握住木牌,手心里冰凉而压手,二皇子脸色阴沉了下来,沈青叶微微有些不屑的往下扯了扯嘴角,淡然的说道:
“这是平王让人散出去的东西,他这胆子倒是天下第一,这东西倒也很能唬人。”
“也不能这么说,平王心机深沉,做事一向留着后手,这物件他既然敢做出来,放出去,必是有所依持,那个平王妃,又是在寒谷寺长大的,说不定这医术上还真是高过广慈也说不定。”
二皇子皱着眉头,看着沈青叶温和的说道。
第二百四十章常理之外沈青叶微微眯着眼睛,斜了斜二皇子,轻笑起来,语气淡然的说道:
“我让人仔细查过这事,李青到寒谷寺时实足只有三岁,极其病弱,头两年,连人说话都听不懂,不会走路,不会说话,这些不算,就当她身体强健,从进了寒谷寺就开始学这医术,到她离寺,也不过十年功夫,你听说过寒谷寺哪个护法、哪位方丈十年就能出师的?除非她是生而知之,况且,我也仔细问过苦河,他从来没见到听过李青在寺里诊治过病人,寺里也没人见她诊过病。”
沈青叶顿了顿,微微有些出神的怔了片刻,轻轻扬了扬眉梢,接着说道:
“我让人拿那些医书来看过了,就算是我,要把医术学到大成,没个十年也不行,这事,必是平王的诡计,我只是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用什么说服的广慈,竟能让那个古怪的老头子为了他,连命都舍得搭上”
二皇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仔细思量着,慢慢点了点头,“你说得是,这个东西,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二皇子舒开手,举着手里的木莲令递到沈青叶面前,征询般问道,沈青叶从二皇子手里捏起木牌,放在手里转动了几下,轻蔑的扔到了几上,“这事,让他占了先手去,若咱们不跟着做这东西,倒象是咱们心虚似的,我已经让人去做了,用黄金铸,先铸十面出来,今年送药草的商家过来的,都给上一面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青叶微微眯着眼睛,微微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二皇子眉头皱得紧了些,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温和的笑了起来,转了话题:
“你刚才说药草的事,越人等处的药草,今年若是送不过来,寒谷寺那边可支撑得下来?苦河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问过苦河了,越人、金川府和奚地三处每年送来的药草占了寒谷寺日常用药将近一半去,如今只好先买些进来支撑着,可是……”
沈青叶脸色阴沉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丝阴冷,“前胡等等这些只产在拉井山和金川府的药草,今年的价钱竟然无缘无故的涨了几倍上去,这事,必定和韩地,和平王脱不得干系”
沈青叶恨恨的说道,二皇子眉头拧了起来,微微有些担忧的看着沈青叶,慢慢的低声说道:
“这样贴银子去买不是办法,咱们用银子的地方多,府里银钱上头本来就紧张得很,这样贴银子进去支撑寒谷寺,就算是只贴补一时,只怕府里也难支撑得下来。”
沈青叶垂着眼帘,沉默了片刻,声音低缓淡漠的说道:
“你放心,不动用府里的银子,我让父亲调了笔银子过来,也能支撑个两三个月了,寒谷寺施药一是靠各地药商的进献,其二就是拿香客的捐银去买,我仔细盘算过了,药商这里且不去管他,这香客捐银上要多下些功夫,有了银子,药草要多少没有?也许还有富余也说不定呢。”
二皇子眼底微松,笑着点了点头,沈青叶抬头看了看他,淡淡的接着说道:
“我刚列了几条,回头拿给苦河,这捐银的事,要他和寺里的僧人们都用些心才行,广慈智然也太过清高了些,苦河倒是个会理财的。”
二皇子笑着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寒谷寺出面筹银,要多要少都容易,要是再能富余出些银子来,就更好了。”
十里庄,雪花正不紧不慢的飘着,竹园居屋顶已经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院子里,小丫头们轮流着,隔一会儿就出来扫去路上的积雪,天色已经渐渐晕暗下来,几个婆子举着引火的蜡烛,从正屋檐下开始,从左右两边开始依次点燃着廊下挂着的红灯笼,绿蒿带着几个二等丫头,坐在书房外的暖厅里,边做着针线,边等着听传唤。
书房里,李青端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正提笔在纸上慢慢写着字,郑嬷嬷站在书房桌子旁,低头看着李青画在纸上的符号般的数字,笑着说道:
“夫人写的,我也看懂了,这一竖就是壹,这个符号就是贰,这个圈圈是零,夫人画这样的符号做什么用?”
李青笑盈盈的也不答话,只慢慢一笔一划写完了,才放下笔,拿起纸送到郑嬷嬷面前,“嬷嬷看看,若是用这些个符号来写数目,是不是简单得多?”
郑嬷嬷仔细看了看,笑着点着头,“这倒是,若这样写数目字,倒也能省了不少纸去。”
李青忍不住笑了起来,站起来伸展着腰身,“嬷嬷说得很是,既省了纸了,看起来也方便,那二十个小丫头如今也挑好了,从明天起,把她们交给绿蒿带着,先在前院东厢学着用这些个符号记数,这二十个丫头,全部按二等丫头的例支月例银子。”
郑嬷嬷笑着应了,留神打量着李青,见李青面色安然轻松,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李青走到窗前,推开风窗,看着外面的雪花,微微有些惊喜起来,“嬷嬷,下雪了,咱们出去看看。”
郑嬷嬷挤在李青后面,探头往外面看了看,回过身,低头看了看李青的鞋子,“夫人要出去看雪,连鞋子都得换了才行。”
说着,到门口叫了绿蒿进来,取了双粉绿羊皮靴子过来,侍候着李青换上,又取了件连帽银底绣绿梅银狐斗篷来,郑嬷嬷抖开斗篷,仔细的给李青系好斗篷带子,绿蒿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手炉递了过来,李青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
“不用手炉,我就在外面走廊上看看,又不出去的。”
“那可不行,就是到走廊上,也要小心着,万万不能再受了凉,夫人这几天脸上血色不大好,呼吸也有些重,这些丫头我都交待过了,宁可麻烦些,也不能让夫人受了一丝凉风去,夫人不知道,这庄子里的风,又冷又贼。”
郑嬷嬷接过手炉,塞到李青手里,絮絮叨叨的驳回了李青的话,李青无奈的笑着接过手炉,紧了紧斗篷,出了书房门,沿着抄手游廊慢慢走过去,在正屋门前站住,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天色几乎完全晕暗了下来,散在院子各处的半人高的路灯已经点亮了,温暖的橘黄光晕被上面的灯罩压向地面,在积雪上笼出层暖暖的黄|色来,游廊下的红灯笼静静的垂着鲜艳的红流苏,两个穿着大红比夹的小丫头手挽着手,说着笑着从前院进来,一眼看到站在正屋门口的李青,急忙松开手,曲膝行了礼,微微垂着头,急忙沿着抄手游廊进了屋。
李青微笑着看着满院温暖的光晕和游廊下走动忙碌着的丫头婆子们,心里慢慢安然而放松下来,这是她的家,李青转过头,看着紧挨着她站着的郑嬷嬷,心里渐渐泛起层暖意来,笑着低声吩咐道:
“嬷嬷明天打发个妥当人去看看秋月,留心看看她那里侍候的人手够不够,是不是称心,用具吃食上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
郑嬷嬷满眼怜爱的看着李青,笑了起来,“这事,嬷嬷早就打发人去看过好几回了,哪还要夫人再操心的?夫人拿秋月当亲姐妹看着,嬷嬷心里也当她是女儿一样疼着呢,夫人只管放心,秋月从入了冬,也是不断的打发人过来,大事小事的嘱咐这几个大丫头,总怕她和琉璃都不在夫人身边了,委屈着夫人。”
绿蒿用眼神示意着郑嬷嬷,急忙接过了话头,“秋月姐姐昨天还打发人来嘱咐我们,让夫人冬天少喝些茶,就是喝,也要泡得淡些,秋月姐姐说泡茶时少一捏茶叶,夫人喝不大出来的。”
李青轻笑了起来,嗔怪道:
“我说呢,怎么这茶到了冬天,味道就淡了呢,原来是你们在中间捣鬼呢。”
绿蒿嘻嘻笑着,郑嬷嬷也笑了起来,“这些她们用心的地方,夫人有时候也是太任性了些。”
三人看着院子里安然飘落的雪花,正说笑着,平王大步进了院子,看到李青站在正屋门口,微微怔了下,急忙从院子中间大步穿了过来,郑嬷嬷和绿蒿忙退后几步,曲膝行着礼,李青笑盈盈的看着平王,曲了曲膝,平王伸手揽了李青,满眼笑意的低头看住她,笑着说道:
“虽说这院子比别处都暖和,可你这身子弱,这些天,气色也不大好,外头还是冷了些,出来多长时候了?下次不要站在外面等我,冻着了可怎么好?”
说着,揽着李青往屋里走去,李青顺从的依着他进了屋,把手炉递给绿蒿,替平王去了斗篷,伸手摸了摸平王的鬓角,“爷鬓角都被雪浸湿了。”
边说着,边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平王的衣角,“这衣角也是湿的,爷还是先泡个热水澡吧,去去寒气吧。”
平王伸手拉起李青,笑着点了点头,“好,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小时候在山上,冬天里都是只能穿单衣的,山上的冬天,可比平阳府这边还要冷上不少。”
第二百四十一章进退之间李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满眼怜惜的看着平王,“这样冷的天,爷那时候才多大?还真是,忍得下心来怪不得爷现在,冬天里也只穿件夹衣的。”
“嗯,父亲每个月都上山去看我和大哥,看到我和大哥冻得浑身乌青,眼睛都不眨的,不过,这些事,父亲从来不和母亲说,我和大哥那个时候冬天里只能穿单衣,母亲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事每年春节回来,都是先在王府二门里换上母亲送过去的棉衣服,再进去见母亲。”
平王眼睛里闪着亮光,笑着说起闲话来,李青仰头看着平王,轻轻叹息着感慨起来:
“都说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自磨砺出,大约就是说爷这样有大毅力的。”
平王低着头,温柔的看着李青,伸手抚着她的面颊,“练武的人,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读书人,是十年寒窗苦,都是要吃得下这个苦,还要花到这样的时候功夫,”
平王顿了顿,叹了口气,看着微微有些疑惑的李青,轻轻笑了起来,轻轻弹了弹李青的额头,“只有你这样的怪物,才不能以常理论之。”
平王笑了起来,重重搂了搂李青,贴到她耳边低语道:
“今天接到赵勇的信儿,二皇子也铸了十面黄金木莲令出来,这么快就跟着咱们出手,那个沈氏,必定是以常理来推论你,所以才敢有这样的胆子。”
李青高高的扬起了眉梢,平王松开李青,看着一脸嗔怪看着他的李青,大笑起来。
绿蒿进来禀报说热水备好了,李青笑盈盈的推着平王去了后面净房。
侍候着平王脱了衣服,李青才退出净房,叫了郑嬷嬷进来吩咐道:
“刚才说的事,你今天晚上得空了,就去问问竹雨,要仔细着些,问问清楚,这样的事,都听她们自己的意思。”
郑嬷嬷笑着应了,看着李青,微微迟疑了下,往前走了半步,贴到李青耳边,低声问道:
“庆国赐过来的,那两个,什么时候到平阳府,夫人可有准信儿?”
“说是刚启程,到平阳府只怕要到年后了。”
李青微微怔了怔,转头看着郑嬷嬷,低声答道,“那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郑嬷嬷皱了皱眉头,追问道,李青苦笑着摊了摊手,“他只说他会处置,到底怎么个处置法,我也没听他说起过呀。”
“夫人也真是的,这个事,哪能这样一点也不放心上的?这可是大事没有比这更大的事了西院里那些个姨娘好不容易才都打发了,这两个,说起来可是御赐夫人更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