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李云生就要进平阳府了。”
平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青青,只怕要委屈你了,我仔细想过,也和三爷商量过,若认了,只怕与韩地,不好,青青?”
李青暗暗松了口气,笑着伸手揽着平王的脖子,“青青不委屈,爷不要想太多了。”
平王揽紧了她,搂了一会儿,放开来,看着她慢慢说道:
“我让人去洛城打听了,庆历十六年腊月,祁山脚下的那件……案子,只怕和他脱不得干系。”
李青垂下眼帘,半晌才低低的说道:
“我知道,以前庆叔也回去打听过,我知道。”
“青青!”
平王叹息着搂了搂李青,这样的事,她早就知道!唉,以她的聪慧,怎么会猜不到?!夹在这仇恨与亲孝之间,这些年不知道是何等煎熬!李青轻轻推推他,“爷什么时候取了洛城,一定要带我回去看看母亲,这十来年,我一次也没回去过洛城,我想去看看母亲。”
平王低低的笑起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李青的鼻子,温柔的说道:
“好!爷一定早日取了洛城,带你回去看母亲。”
“嗯。我也有件事,想和爷商量。”
平王搂了搂李青,渐渐有些心在不焉起来,李青拍拍平王的脸,平王忙点着头,“青青说吧,爷听着呢。”
“是文府的事,我想着,文府总这样也不行,这侯爷世子还是早一些定下来的好。”
平王凝神看着李青,笑着点点头,“青青说得有道理,文家两个儿子都不成器,不过,文国栋一则是嫡子,二则总算还本份守成些,青青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李青点点头,仰头看着平王,继续说道:
“若立了世子,就让文大爷分出来独立门户吧。”
平王低下头,仔细的看着李青,半晌才问道:
“青青的意思爷有些不明白,那文国梁哪里是个能撑家的?若独立门户,岂不是……”
李青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道:
“我一时半会的,不打算放文国梁回去,过了年,想让连庆带他去金川府的庆余堂做个伙计去。独立门户,不过是让大奶奶带着孩子名正言顺的出来单住罢了。”
平王微微皱起眉头,李青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着平王皱起的眉头说道:
“文府实在有些……唉,文二爷不说了,二奶奶倒能管管家,可也就只能管好自己那个小院,文老太爷,爷也知道的,大奶奶虽然识书达礼,可性格懦弱,姨奶奶,这些年,婆婆也当得太理所当然了些,加上……还是让大奶奶带着孩子出去独立门户,往后多和娘家走动走动,张家好歹门风严谨,以后孩子们至少学得个谨慎守身。”
平王点点头,温和的说道:
“青青说得是,就依你的安排吧。”
“嗯,往后,就托大嫂和苏氏,关照些大奶奶,多走动走动,也不至于和这平阳府的名门大家脱了往来,等孩子大了,好好挑门亲事,大奶奶也算能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了。”
平王定定的看住李青,半晌才问道:
“青青还要托王氏和苏氏?青青自己请大奶奶来王府里多走动些,不就行了?”
李青微微低了头,轻轻笑着,平王用手托起李青的下巴,盯住李青郑重的问道:
“母亲的话,你真的不在意?青青可不是大度的人!”
李青懒懒的仰着头,眼神迷离进来,带着些痴迷般看着平王,伸出手挽了平王的脖子,吻了上去,平王狠狠的吻了回来,半晌,猛的抬起头来,抓着李青的双臂,让她离开自己些,声音微微有沙哑的问道:
“青青,你,还是先跟爷说说,青青这样的大度,爷心里不安宁。”
李青低低的笑着,脚探进了平王两腿间,声音仿佛有些迷乱般,软软糯糯的低低的叫着:
“林蕴海,你欺负我。”
平王重重的“哼”了一声,猛的搂紧了李青,吻了过去。
屋角的烛光摇曳着,纱帐里依旧充溢着暖暖的暧昧,李青沐浴干净,换了身粉白的轻罗衣裤侧身躺在床上,平王上了床,侧身压了过来,“青青,你还没和爷说清楚呢!”
“嗯,我睡着了。”
平王轻轻笑出了声,低头吻着李青的脖子,懒洋洋的问道:
“青青睡着了,还能和爷说话?”
“嗯,说梦话。”
平王大笑起来,搂紧了李青,贴在她耳边,低低的郑重的说道:
“青青,你放心,爷有了你,不会再要其它女人。”
第一百十章逝去的欢爱西院芙蓉院里,文姨娘狠狠的把桌子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面容微微有些扭曲起来,翡翠胆颤心惊的慢慢往门口蹭去,文二爷立了世子,大爷被分户别居,陈姨奶奶这回是真的病倒了,姨娘现在却是半步也不能出这院门,更不用说回去文府支撑大爷和陈姨奶奶的事了。
桂花院里,顾姨娘皱着眉头听着婆子咬着耳朵,笑着吩咐银环取了二两银子赏了婆子,目送着婆子离了屋子,脸色阴沉下来,文大爷竟被分户别居!这是谁的主意?这是要绝了文大爷这一支的路!夫人?这个李青,真是成了精了,年纪轻轻,心机竟深沉至此,困住了文氏还不够,竟还要这样绝了文氏的后援去!竟能迷得爷事事听她摆布,当年陈姨娘那样受宠,爷也没听过她半句!
顾姨娘站起来,慢慢的来回走着,腊八那天。母亲去了那个庵堂,撒了上千两银子,也没能见到夫人一面,看来,还是要再想办法才行,嗯,听说爷现在最疼红袊,她既想要这爱孩子的名声,宏强也得多去去才行,也许能因此得了爷的青眼呢。
顾姨娘慢慢盘算起来。
几天后,李云生到了平阳府,封诰仪式因为王妃身体不适,极其简单的结束了,李云生只远远看了一眼裹着厚重繁复的大红礼服,戴着满头珠翠的人影,连身形都看不出,哪里能看得出长相来,至于是不是他那个大女儿,完全没法子判断,想着沈大人有交待,李云生心底阴郁起来,到底还是找了机会,和三爷说,想见见遣到韩地的女儿李青,三爷亲热的笑着,竟告诉他那些女官都被王爷送给了金川府的头人!李青送到了哪家,他也不知道。
李云生心底泛起股怒气来。皇上赐给平王的女人,他竟敢这样转手送人,这样视帝室尊严于无物!可想到上岭关的惨败,李云生陪着笑,一句话也没敢多说,回到驿馆,吩咐下人暗暗打听了,才确信平王竟真的把那批女官都送给了金川府的头人们,心下微定,看来平王妃不会是那个丫头了。
送走了李云生,李青暗暗松了口气,再过几天,连庆和木通就要回来了,若是遇上了,倒是件麻烦事,不过,这也不用自己操心,平王既然插手这事,必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哪会让类似不小心碰到这种事情发生。
碧莲院已经收拾妥当了,李青又去了几趟。仔细查看了各处,吩咐人烧上火墙、火炕,又过了几天,才选了个吉日,看着林红袊搬到了碧莲院。
李青渐渐忙了起来,王府过个年竟然麻烦至此!要准备的东西太多,要准备的仪式太多,各种各样的事情渐渐都堆到了春熙院,孙义一天要跑无数趟春熙院,郑嬷嬷也跟着忙得脚不连地。
苏叶回到了平阳府,李青叫了他进来,吩咐了半天,苏叶满脸兴奋的回了庆余堂,也开始忙碌起来,找可靠的伙计,准备药材器具,开始试着做李青要的药丸。厚德居和庆余堂各处的帐也都交了进来,早晚还要去春晖院请安侍奉,一时间,李青竟忙得早晚不闲。
李青端坐在春熙院花厅炕上,打发走了最后一批来回事的管事,接过琉璃递过的茶喝了一口,皱着眉头有些郁闷的问道:
“这府里年也是年年过的,往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是谁管着的?怎么今年全堆到咱们这儿了?”
琉璃抿嘴笑着回道:
“就算没人管,府里凡事自然都有规矩,这年也是年年过得,不过,今年既然有了王妃,自然就得凡事请了示下才好做了。”
李青转过头看着旁边几上堆得高高的册子。她这些天凡事先翻规矩,查旧例,也不过就是对着规矩旧例,看看这事那事是不是合着规矩、合着旧例罢了,李青皱皱眉头,仔细的想了片刻,转过头吩咐琉璃,“这两天,这些册子你也熟了,从明儿起,凡有回事的,你和秋月一起,嗯,先和他们对这旧例,若合着规矩、或是有着旧例,没有出入的,你和秋月就商量着吩咐下去就是,你们两个商量不了的,再回了我,嗯,每日处置的事记个节略下来,晚上给我看,还有。带上竹叶、竹枝、青蒿、水苏四个,跟着学学。”
琉璃怔住了,半晌才抱怨道:
“夫人这偷懒的法子,倒是想得快。”
李青露出满脸疲倦来,往后倒去,“琉璃啊,你家夫人身子骨弱,操劳不得!”
西院海棠院里,陈姨娘呆呆的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看着镜子里美得仿佛有些不真实的自己,耳边一直响着那婆子的话:
“三小姐胖了不少。象极了姨娘,老祖宗夸了好几次了,说三小姐长得实在是好看,爷如今最疼的就是三小姐了!三小姐身边的丫头说,爷常常盯着三小姐出神呢!也是,谁看到三小姐都得想起姨娘来!姨娘的品貌,世间少有!谁不知道,爷是最爱美人的!”
怜夏泡了杯茶送上来,暗暗叹息着,笑着劝道:
“姨娘这下不用担心了,三小姐得了爷和夫人的疼爱,往后任谁也不敢轻慢了去,我偷偷去看过一回了,那些丫头婆子们用心着呢,只要三小姐好了,姨娘也就没什么心思了。”
陈姨娘仿佛没有听到怜夏的话,只怔怔的盯着铜镜里的面容,半晌才转过头,看着怜夏,嘴角带着丝甜蜜的笑意,有些出神的说道:
“怜夏,你说,我长那么大,都没出过二门,怎么就那天突然想着去偷看爷呢?”
怜夏怔住了,半晌才勉强笑着,想岔开话题,“姨娘,你给三小姐做得衣服,还是放大一点好,三小姐最近胖……”
“怜夏,你不知道,爷对我,有多温柔,那天晚上,我吓得不行,爷对我说:不要怕。我就真的不怕了,爷看着我,眼睛都移不开,他说:原来世上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他说我是这世上最漂亮的女人。”
怜夏上前摇着陈姨娘,低低的着急的叫着她:
“姨娘,你醒醒!那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不能再想王爷,要送命的!你有了三小姐,你要想想三小姐!”
陈姨娘猛的站了起来,却又好象已经用尽了力气般颓然站住了,眼神里满是哀求的看着怜夏,“怜夏,我不是想争宠,我只想着一个月,哪怕两个月,爷能来一趟海棠院,来看看我,我知道她是夫人,是王妃,是主子,爷,也正宠着她,可她总有不能侍候的时候,一个月里总有几天她不能侍候爷,总要有人侍候爷吧,怜夏,我……”
怜夏闭了闭眼睛,咽回了眼泪,扶着陈姨娘坐到炕上,转身端着杯子过来递给陈姨娘,轻声的说道:
“姨娘,先喝口茶吧。”
平王回到春熙院,进了屋,李青忙迎到门口,侍候他脱了斗篷,笑盈盈的说道:
“爷今天回来得倒是早。”
平王伸手揽了李青,边往屋里走,边笑着说道:
“赵勇传了消息过来,青青不想听吗?”
李青怔了怔,随着平王进了东厢,接过青黛递过来的茶,奉给了平王,笑着问道:
“赵勇不是管着爷的谍报吗,有什么事竟要我来听?”
平王笑着接过杯子,叹了口气说道:
“青青托爷的事,竟然忘记了?”
李青眼睛亮了起来,忙侧身坐到平王身边,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几上,摇着他的胳膊声音软软的催促道:
“快说,厉芳菲现在好不好?嫁了人没有?”
平王笑着揽了李青的腰,“厉家四房嫡女厉氏九月里大婚,嫁进了洛城吴家,为吴家长房嫡三子妇,吴家是河北郡望,族里出过几任丞相,现如今庆国的兵部尚书就是吴家嫡支,吴家门风严谨,诗书传家,倒是门好亲,这个嫡三子,从小以神童闻名,听说为人也是谦和有礼,十四岁中举后,就到各处游历,没再应试,嗯,这个吴家,有条家规,嫡支男丁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平王边说,边紧紧的盯着李青的神色,李青仔细的听着,眼睛里慢慢溢出笑意来,轻轻叹息着说道:
“也不知道芳菲和这个吴三公子合不合得来。”
平王眼睛里露出笑意来,揽了揽李青,无奈的说道:
“青青,爷的谍报再能干,也没法子探听夫妻间是不是合得来这样的隐私事。”
李青笑着直起身子,站起来,郑重的曲膝福了一礼谢道:
“多谢爷!”
平王笑着拉过她,“青青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厉氏?”
李青侧身坐到炕上,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我知道她好就是了,这个时候哪里好派人去看她?这个芳菲,心地纯良,可是一点心机都没有。”
“嗯,等爷取了洛城,青青再去看她。”
李青失声笑了起来,“爷若取了洛城,还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思招待我呢!”
第一百十一章爱是祸端福佑院外,怜夏陪着陈姨娘躲在假山后。盯着春熙院方向,远远看到李青跟在平王身后,慢慢往这边走来,怜夏回头看着面色紧张的陈姨娘,低低的嘱咐道:
“姨娘,待会儿您千万可得机灵些,万事以三小姐为重。”
陈姨娘痴痴的盯着远处缓缓走过来的平王,两只痉挛般抓着斗篷,不停的点着头。
李青和平王进了福佑院,从春兰院一路看了过去,最后进了碧莲院,碧莲院里,丫头婆子们战战兢兢的侍立着,李青微微皱了皱眉头,回头看了一眼琉璃,琉璃会意,盯着个小丫头低低的问了,急忙上前两步,小声的回道:
“陈姨娘在里面。”
李青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跟在平王后面继续往正屋进去了。
正屋里,陈姨娘紧紧搂着林红袊已经跪在地上迎着了。李青站在平王身后,看着穿着身半旧衣裙的陈姨娘,嘴角露出丝怜悯的笑容来,平王盯着陈姨娘身上的半旧衣裙,面色阴沉了下来,林红袊胆怯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平王,急忙越过平王,看向跟在平王后面的李青,胆怯而期盼的叫着:
“母亲!”
李青微微退后两步,悄悄出了屋。
陈姨娘两只手仿佛有些痉挛般紧紧抓着林红袊,仰着头,痴痴的看着平王,胆怯的叫着:
“爷?”
林红袊看着李青出了屋,焦急的拼命的挣扎着,掰着陈姨娘的手指,只不敢哭出声来,平王冷着脸,眯着眼睛盯着陈姨娘和在她怀里挣扎不已的林红袊,怜夏跪在陈姨娘身后,只觉得头晕目眩,只恨自己不该出这样的主意。
平王走到正屋上首,坐了下来,轻轻掸了掸衣襟,盯着紧紧抓着林红袊,膝行过来的陈姨娘,和在陈姨娘怀里,拼命挣扎着的林红袊。嘴角露出丝冷笑来,阴阴的问道:
“你见爷,有什么事,说吧。”
陈姨娘痴痴的盯着平王,嘴唇微微有些抖动,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爷,还记得,记得临平城,临平城……”
平王眉梢高高扬起又落了下去,脸色阴阴的盯着陈姨娘,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爷还以为你是为了红袊!”
怜夏脸色惨白,却一动不敢动,扶在地上的双手渐渐颤抖起来,陈姨娘仿佛突然间想起了怀里的孩子,猛的晃着林红袊,焦急的说道:
“爷,你看,红袊,是我的女儿,多漂亮,爷!”
林红袊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扭头扑向门口:
“母亲!母亲!”
平王阴阴的冷笑着,“你的女儿?你也配?你恨不得捏死她!放开她!”
陈姨娘浑身颤抖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林红袊正拼命往外挣脱着,一下子重重的扑倒在地上,急急的连滚带爬的哭喊着“母亲”,爬出了屋。陈姨娘仿佛清醒过来,急忙转过身,扑了过去:
“红袊!”
“回来!”
平王一声暴喝,陈姨娘颤抖着转过身,怜夏顾不得尊卑,膝行两步颤抖着推着陈姨娘,低低的急切的说道:
“姨娘,快请罪,快求爷恕罪,快!”
陈姨娘嘴唇颤抖着,仿佛被抽干了气力般瘫软在地,平王站起来,冷冷的看着地上软成一团的陈姨娘和颤抖着推着陈姨娘的怜夏,淡淡的吩咐道:
“姨娘病了,你好好侍候着,不要再让姨娘出来,往后,就好好养着吧!”
说完,抬脚出了门,院门口,李青正抱着林红袊往外走去,平王忙跟了过去。笑着说道:
“让奶娘抱着她吧,你哪里抱得动。”
李青笑着亲了亲满脸泪痕的林红袊,把她交给了奶娘,林红袊胆怯的偷偷看了眼平王,不舍的松开了李青的斗篷,在奶娘怀里扭着头紧紧的盯着李青。
平王轻轻咳了两声,看了看周围的丫头婆子,沉默的放慢了脚步,和李青并排走着,回了春熙院。
进了正屋,去了衣服,平王阴着脸叫了郑嬷嬷进来吩咐道:
“去问问孙义,西院的衣服是不是都按定例做好送过去了。”
郑嬷嬷答应着出去了,平王转过身看着笑容满面的李青,挥了挥手,青黛带着丫头急忙退了出去,李青转过身,微微仰着头,眼睛里带着丝戏谑,笑盈盈的看着平王,平王的脸色更加阴冷起来,盯着李青看了半晌,突然放松了面容。叹了口气说道:
“青青,那都是从前的事了,以后不会了。”
李青仰头看着他,嘴角带着丝嘲讽的笑意,从前?今天的陈姨娘是从前,明天,也许这个从前就是自己了!平王看着她嘴角的讥笑,心底泛起股怒气来,“青青,爷是韩地的王,后院多几个姬妾又如何?!”
李青心底突然涌起股爆笑的冲动来。忙转过头,用帕子掩了脸,笑得臂膀都有些耸动起来,平王忙从后面抱住李青,焦急的安慰着:
“青青,不要哭,爷,爷不是那个意思,我,那句不算,最后说的那句不算,青青!”
下午,李青坐在东厢炕上,慢慢喝着茶,半晌叫了水萍过来悄悄吩咐道:
“你去,看看能不能打听打听,在碧莲院,陈姨娘为什么要穿着那套半旧的衣裙。”
水萍答应着出去了,晚上,吃了饭,水萍悄悄的禀报了:
“夫人,我找了碧莲院的大丫头侍墨,陈姨娘的丫头怜夏经常找她打听三小姐的事,就托她打听了,听说那衣服是陈姨娘头一次见爷的时候穿着的。”
李青怔了怔,打发水萍下去了,一个人坐着发着呆,陈姨娘必定是爱着平王的,可是,平王只看到了她的脸,看到了?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