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锦索性道:“那么,你们想要怎么样?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个女子,可打不过。那便也不打了,要杀要剐,你们只管来便是,只盼你们能堵得住这天下的悠悠之口,莫叫旁人说你们名门大侠,竟然以强欺弱,以多欺少?”
花似锦特意在说“这么多人”“名门大侠”“以多欺少”时,语音略重,名门之人自持身份,甚是在乎这些,不愿被人诟病。
果然,本来打算一起上的众人微楞,丁敏君今天白日被花似锦所骗,方才又被其污蔑挤兑,心中本就有一口气,未曾吐出,何况,她素来要强,也想在众人面前争一争,露上一手,因而急赶着上前一步,道:“你也未免把自己抬得太高了些,对付你,我一人便可,何须大家一同动手!”
对方人数众多,若一拥而上,花似锦便连回手之力也无,因而以言语相击,不过也是想要一一对战。丁敏君此话正中其下怀。
花似锦心中微喜,道得一声“好!”
只是“好”字尾音未落,丁敏君身形已动,手挽剑花,一招“越女追魂”朝花似锦直刺而来,出手便是凌厉杀招。
花似锦反手抽出藏于桌下的佩剑,挡在身前,逼退丁敏君,再趁势一跃,转守为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相击。丁敏君不得不收剑回防。花似锦再一招“气贯长虹”擦过丁敏君的剑刃,砍向其脉门。两剑相击,碰出星星火花。
丁敏君大惊,脚踩十字莲步,一招“玉女抽身”躲了开去。本是她出手在先,如今反倒处了被动地位,心中自然不甘,且又在众人面前,不免又气又急。眼神越发狠戾,当即握紧了手中佩剑,松肩沉肘,虚领顶劲,提气狠发,指东打西,示退而进,将峨眉剑招一一使来,直将花似锦逼得连连后退,“残虹一式”“白虹贯日”等白虹剑招尽皆使出,还要仗着凭虚临风的轻灵步法才勉强抵住。
花似锦虽撑得辛苦,但心中却也不免暗赞:峨眉剑法果然是刚柔并济,玄妙横生。真真是“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非同凡技欲歌舞,应是奇传道数真”。
花似锦无法,只得凝眉细观,想要从丁敏君剑招中看出些许端倪。待过得十来招,不由暗暗心惊,自身这套白虹剑法似乎是处处受制,但要换剑法,丁敏君却已占据优势,趁胜追击,连发两招,一招“枪杀蛟龙”,一招“后定乾坤”指向花似锦面门……
谁可知,庄生晓梦迷蝴蝶(七)
谁可知,庄生晓梦迷蝴蝶(七)
这两招均是狠绝厉招,且虚实相接,将全身劲力贯穿剑身,势若江海,倘若灭绝师太使出,当可发雷霆万钧之力,花似锦便在劫难逃。只是,丁敏君在气怒之上,出招不免有些浮躁,太过注重于形,而忘了应当以意示形,本末倒置,威力便退了大半。
花似锦心中庆幸,弯身后仰,移形幻影避过此招,转而快速旋步回身,弃了白虹剑法,而改用花家本家世代相传的飞花剑法以对敌,既然学不来如武当这种绵柔,以慢打快之法,那便以快制快。
丁敏君本没料到花似锦竟能躲过此招,正自错愕,谁知花似锦竟在此档趁虚而入,“分花拂柳”“拂花掠影”等等相继使来,战局形势当即扭转,丁敏君不服,欲待提气再斗,谁知胸中竟莫名的感觉一滞,花似锦眼前一亮,抓住机会,一招“百花争艳”挽出许多的剑花直刺而来。
丁敏君只见眼前仿似群花盛放,一时耀花了眼,却是连躲避都忘了,幸得纪晓芙机灵,使出“红线盗盒”将丁敏君拉了过来。
花似锦也不恋战,一招得手便撒手欲撤,众人端觉情形不对,均大吼相向。屠龙刀的魅力何其大哉?在场诸人何人不想?而知其下落的白龟寿却在此女子手中,众人又怎会叫花似锦逃脱?
眼见到嘴的肥肉便要飞了,众人皆是心急,不再装模作样,脱了名门面具,群起而攻,便是连暗器都用上了。
花似锦凌空后翻,转至真武大帝的塑像之后,一掌拍向塑像后心。塑像底座本以被花似锦撬松,受这一掌,轰然倒下,摊在众人面前,惊起地上一阵尘土。
众人被灰尘一呛,均自挥手捂鼻,咳嗽不止。待回过神来,花似锦早已一个“燕子入林”逃了出去,不由大气,吼道:“追!”
花似锦从未想到自己的轻功原来也可以发挥到这等境界,脚下似是生了风一般,整个人像大雁一样在空中飞腾。生死之间,求生的本能当真能激发人的潜质,创造奇迹。
姚黄她们是走的正道入城了的,花似锦自然不能将人往城中带,只得向林间而逃。不知逃了多久,花似锦但觉左肩疼痛传来,脚下突地一顿,低头一瞧,肩上赫然是一只镖,鲜血泯出,竟是黑色的。
花似锦大惊,自己万分小心,还是中了他人的算计。稍稍褪开衣肩,只见毒镖大半截□肉中,周围三寸皮肤皆以泛着青灰。
花似锦连忙点了数个|岤道,以阻止毒血运行,从怀中掏出一颗玉清丸塞入嘴中,这才稍稍好些,但此番情景却是逃不过了,可是,后又有追兵将至,花似锦回身向地一掌,地上尘土翻飞,淹没了来时脚印,花似锦再一个跃身,跳至苍树之上。
过得一会儿,果见众人追至。丁敏君跺脚道:“怎地不见了?”
一男子回道:“她中了我的毒镖,应当跑不远,咱们四下寻……寻……”话未说完,竟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忙上前查看,有些还未走至那人身旁便也跟着晕倒在地。
班淑娴瞬间了悟:“大家快运功,咱们中毒了!”
丁敏君等人武功稍好一些,虽中了迷|药摊在地上,但还有些意识,能说上几句话。
其他几人却已是人事不知。
鲜于通皱眉道:“好狡猾的女子,原来她方才所为不过都是在拖延时间,好叫这迷|药起效。只不知,她何时下的药,又将药下在哪里?”
几人均都不解,但也没那等时间再去思量清楚,只觉头晕晕的,天地似乎都在跟着旋转。
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纪晓芙心中一凛,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抽剑往后一砍,来人侧身偏过:“纪师妹!”
纪晓芙一喜,却只叫的一个“殷”字,便昏了过去。
鲜于通本以为是那女子见计谋得逞,众人无力回手再来相害,谁知却是同道,喜道:“原来是武当张四侠和殷六侠!”
殷梨亭奇道:“我和四哥听得有打斗之声便过来瞧瞧,大家这是怎么了?”
鲜于通叹气:“此事说来话长。”
张松溪见数人已倒在地上,还没倒下的却也是气息不稳,语音微弱,忙道:“如今不是了解来龙去脉的时候。六弟,咱们先救人要紧!”
鲜于通和班淑娴何太冲等还醒着的几人听得此话,似是知晓自身不会再有危险,便是那女子再回来,自有武当二人挡着,心下一松,药气涌上,尽皆昏了过去。
殷梨亭扶起纪晓芙为其运功驱毒,可是,不论如何努力却似毫无作用,过得一炷香时间仍是如此,殷梨亭不免心急,有些不知所措,道:“四哥,这可如何是好?”
张松溪自也发现了问题,将手搭上脉门,凝神半晌,道:“脉相平稳,应当无碍!下药之人似乎并不想伤人,过得几个时辰,他们自然会醒。”
殷梨亭这才松了口气。
张松溪又道:“咱们去将马匹牵来,带众人回客栈,这荒郊野岭可不是久留之地,何况,咱们不清楚事情始末,不知此事是何人所为,那人又是否会回来刁难,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殷梨亭听了,回身前去牵马,张松溪留下照看众人。
花似锦倚着树枝,望着殷梨亭离去的背影,一阵呆愣。
“原来是武当张四侠和殷六侠!”
武当殷六侠!殷梨亭!
他竟然是殷梨亭!
花似锦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青涩柔和而又害羞的少年,心神一阵恍惚。肩头隐忍的刺痛传来,花似锦忙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怕叫树下之人发觉。
未曾被完全封闭住而流向血液中的毒气渐渐上涌,花似锦但觉头脑晕眩,视线开始模糊,就这般迷蒙地看着张松溪和殷梨亭将众人一一救走。
———————————————————————————————————
次日清晨,殷梨亭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叩门扉,听得内里女子轻柔的声音道:“请进!”,这才推门进来。
“纪师妹,昨夜我与四哥已请大夫来瞧过了,大夫说,这迷|药并不伤身,只是你们早上醒来时,怕是会觉全身无力,这汤药可助你们恢复!”
纪晓芙接过药碗,灿然一笑:“多谢!”
殷梨亭一怔,记忆中似乎也有个女子带着明艳的笑靥,这般欢喜地与他说过“多谢”。
纪晓芙喝了药,发觉殷梨亭呆在那里,不免讶异,但见他只是瞧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羞赧,低了头去,道:“殷,殷六哥!你怎地这般看着我?”
记忆中的女子噗嗤一笑,挑眉道:“怎地我这般好看吗?竟叫你看得呆了!”
纪晓芙见殷梨亭并不回答,察觉不对,细观殷梨亭,只见他眼神悠远,虽看着自己,却仿似又不是看着自己,担忧地又唤了一声:“殷六哥?”
殷梨亭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方才的失态,面色唰地一下通红,嗫嚅道:“纪师妹!我,我还要去给其他人送汤药。这便,便走了。你好生休息!”说完竟逃也一般奔了出去。
方出了院落,却听得身后一阵笑意,殷梨亭回身:“四哥!”
张松溪笑道:“六弟,我是刚巧经过,可不是故意瞧见的。只是,这纪姑娘是峨眉灭绝师太的高徒,和你也算般配,你若有心,咱们回山之后禀明了师父,求他老人家向峨眉提亲便是!”
殷梨亭听得张松溪竟将自己的师太全瞧在了眼里不免不好意思,又听得提亲之言,心中大惊,急道:“四哥!你别误会!我,我与纪师妹,我们,我对她……”殷梨亭被就不善言辞,如今一急,更是不知当如何说才好,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又道:“如今三哥,三哥伤重在床,五哥又生死未卜,我,我哪里有这心思!”
口中虽这般说,但是否当真是因为俞岱岩和张翠山,为了他们有几分,而又有几分是为了其他,便是自己心里也有些心虚。
张松溪听他提到俞张二人,心中担忧,一阵叹气。
殷梨亭愧疚道:“都怪我!只知那姑娘姓花,却是连她叫什么,哪里人士都不知晓。不然,寻到了她,三哥或还可……”
张松溪听他语中满是自责,忙打住道:“这如何能怪你!当年,你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交情方浅,再说,当日你如何会知今时三哥会……”
说到此处,再说不下去,想到如今躺在武当的俞岱岩,想起张三丰所说,怕是再难如常人一般行走,二人皆自难受,似是被人狠狠掐着心脏一般。
殷梨亭抬头看着树上开得正好的石榴花,想着那个如花般娇艳的女子,不知她如今在何方。又思及众人所中的迷|药,这迷|药似是有几分像她当年所用,且昨日丛林中闻到的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清韵而熟悉,是不是她?
若是她,她为何要向众人下药,为何要帮白龟寿,难道她与天鹰教有什么关系,与屠龙刀又什么关系?三哥和五哥一个伤残,一个失踪,均是因为屠龙刀,她有是否会与此事有关?
殷梨亭心中狐疑,越想越是害怕……
而此时,道观内,花似锦正端坐在后院。各大派的人昨夜已来过此处,应当不会再来,想来想去,花似锦还是觉得这里最为安全,便又沿路返回了。
从怀中掏出玉清丸,花似锦又吃了两颗,腹中燃起一股清流,头脑清醒不少。掀开肩头衣物,还好,毒并不算厉害,点了|岤道压制住,没有再扩散。
花似锦咬了咬唇,狠下心,将毒镖拔出,再侧过头,用嘴将伤处毒血一一吸出吐于地上,待得肩头皮肤青灰色减退,这才松了口气,拿出伤药抹好包扎。
待一切弄好,方要起身打些清水,却谁知经了这一天一夜,又是受伤又是中毒,早已累极,猛然站起,不觉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咚地一声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原来是武当张四侠和殷六侠!”
迷迷糊糊间,这句话一直在花似锦的耳边回响。
他是殷梨亭!他竟是殷梨亭!
花似锦脑海中一时浮现出昨夜殷梨亭的身影,一时闪过当初的少年,二者似是幻灯片,循环反复的播放着,然后,渐渐重合在一起,场景也跟着瞬间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多年前的记忆慢慢浮出水面。
曾记否,当时翩翩少年郎(一)
曾记否,当时翩翩少年郎(一)
三年前,西域。
西域的冬季十分寒冷,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狂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遍地数里,少有行人。
但客栈内却还算热闹,燃放了火盆,凭添了许多暖意。
西域不同中原,气候较为恶劣,但自大汉开通丝绸之路,经唐朝鼎盛,再至如今,此地一直是中土与西域各国交通贸易的链接枢纽,便是到了冬季,总也有些商队出没,遇了大雪天气,便会来此客栈躲避。
商人们围着火盆骂骂捏捏,怨怪着这该死的天气耽搁了行程,错过了交易时辰,不知要损失多少。
花似锦左手手肘抵在桌上,托着腮,双眉紧皱,右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碟盘中的菜食。
客栈不大,比不得中原的繁华,但胜在异域风情,菜色也极为特别,总还算不错,可花似锦却没有一丝进食的心思。
“白驼山,白驼山,这白驼山到底是在哪啊?”
花似锦万分沮丧,在她的记忆里,《射雕英雄传》中似乎说过白驼山好像是在双旗镇以北的,可是,这双旗镇在哪?花似锦却是连具体省市都不知道。况且,这所谓的“以北”到底是要北多远?
花似锦掏出怀中的地域志,仔细查看,可是此间的地域志不比现代的地图,连个经纬都没有,大概算是只有那么一个轮廓,花似锦左看右看,始终看不出端倪来,恼怒地将其丢在一边,嘀咕道:“这哪里算是地图,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人拿着这东西,如何行军打仗!”
花似锦兀自叹气,转而又想,似乎听人说过,军中自有详尽地图,只是不能外传。是否当真如此?若有,就算比不上后世的地图,也当比这地域志不知好了多少,自己也可多几分希望。白驼山欧阳锋武艺高绝,且还会御蛇之术,若自己能找得秘籍,那……
花似锦眼珠一转,又兴奋起来,摩拳擦掌着似是想要马上去军营闯上一闯,将那地图弄过来。可转而又泄了气。以自己如今的功夫,闯个县衙还差不多,军营?那和自己拿刀抹脖子没啥两样。
倚天后来出现过一位黄衫女子,似是古墓后人,这是天龙神雕中唯一一个确定的存在,因而花似锦自然第一站就选择的终南山。终南山上全真教已成了废墟,破烂的还不如荒野道观,除了尘土蛛网,啥也没有。
往后山逛了一圈,仍是没找到那从水中通往古墓的入口,反倒是这一番鬼祟行为叫古墓的人察觉,将她扔下了山去。
花似锦也不气馁,扔她下来,她便再上去,只是任她在古墓门口说尽好话,如何讨好,或是撒泼,都仿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人家采取“非暴力,不合作”,不做半点回应,也不再去为难她,全然不予理会。
想起自己悲催的“寻宝”之路,花似锦耷拉着脑袋贴在桌上,又是一阵叹气。
忽闻邻桌两位汉子怯怯私语。
一人道:“二师兄,你这计谋果然是高,如此一来,大师兄负气而走,咱们金刚门中便再没有谁能比得过二师兄了,这掌门之位,还不是非二师兄莫属?”
另一人微微皱眉,嘴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道:“师弟,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谁人都知大师兄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归顺元廷的,与我何干?”
之前那人一愣,忙笑道:“是!是!是小弟糊涂,说错话了。”
金刚门?金刚门!
花似锦眼前一亮,一下子来了兴致,关注起二人来。待得二人起身离去,花似锦连忙叫了小儿结账,扔下一锭银子便追了出去。
客栈外风雪大作,若是寻常百姓,怕是连走路都有几分困难,可此二人却依旧行走如风,脚踏雪地之上,脚印清浅,雪花纷飞,却并不落至二人身上。
花似锦微惊,转而一想:也是!书中言道阿三功夫本就了得,这二人是他同门,且听他二人谈话,那二师兄还与阿三有一较之力,武艺定然也是不错的,便是比不上阿三,想来也不会差得太远。
花似锦不敢跟得太近,保持着一定距离,随二人上了山,再走了约两三里便见了一座寺院。寺院门上挂了副牌匾,上书“金刚门”三字。
花似锦心中腹诽:这金刚门果真怪异!这房舍建筑分明是寺院模样,可却不叫“某某寺”,而以“金刚”命名。但观那二人所穿服侍,颜色暗黄,有几分像是僧袍,却又不是僧袍,且均未剃度。也有些像是喇嘛,又不是喇嘛。花似锦只觉乱七八糟。
什么古怪的金刚门,花似锦不由吐槽。
围着寺院转了好几圈,花似锦还是不敢贸然闯入,方才见过的那二人武艺已经不错,何况这里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呢,还是谨慎些,需得好好思量一番,划出阁方案来才行。
花似锦这般想着,如今既已知道了地址,便也不急于这一时,笑着弹了弹裙摆的雪花,转身下山。
至了山道口,却见一汉子挑着箩筐迎面而来,箩筐内竟是时令果蔬菜食。
许是风太过强劲,山道的雪积的很厚,汉子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踏在雪地上,一排凹陷的脚印。
花似锦心中狐疑,这大雪已下了好几天,仍是没有停的架势,这一带的百姓都已不怎么出门,且这地界的冬季每年都是如此,因而家家户户大多都早早储备下了米粮菜色,这汉子挑着担子是要往何去?
花似锦不免对那汉子多看了几眼,发觉那汉子吐息粗重,许是走的累了,身形也有些摇晃,看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