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清无意识的张开嘴,吞咽着自己手腕里流出来的鲜血,到后来甚至是张口咬了上去。牙齿刺进伤口之中,加剧了疼痛,使得白沫澄的身体颤抖起来,却不肯把手抽走。她只是闭上眼睛,用手紧攥着地上的沙子。直到池清喝够了,才把那只被血染红的手抽回来。
看着那上面的血迹,白沫澄抿了抿嘴,试着把手凑到自己唇边。然而,还没等她喝下那些血,便被血中散发的腥味引得胃部一阵翻滚。熟悉的刺痛顺着胃部传遍全身,让白沫澄差点吐出来,为了不被池清发现,她赶紧撑起身体,朝着后方的森林跑去。
鲜血的味道越来越浓,它们弥漫在口腔之中,连带着胃部的绞痛一起侵袭着早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白沫澄靠在树上用力的喘息着,那头黑色长发早就风吹得凌乱不堪,搅合在一起散在肩膀两边。从她不停起伏的胸部还有紧紧攥着的拳头便可以看出,此刻的她并不好受。
直到胃部的作呕感不再那么强烈,白沫澄才撑起身体,从她坐的地方缓缓站起来。眼看着那满地的鲜血,她深吸了几口气,晃着有些发晕的头朝沙滩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她脚下一个踉跄,便再次跌倒在地上。
“起来!”恍惚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徘徊响起,视线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人。哪怕已经过了十多年,白沫澄也还是清楚的记得,当自己摔断了左腿,在复健中频频摔倒时,池清是如何用冷漠的语气命令她起来,让她向她走去。
年纪轻轻的白沫澄不懂得什么是爱,她只知道,每当自己跌倒的时候,池清眼中都会闪过一丝疼惜与担忧。也正是这份来之不易的情愫,让白沫澄心甘情愿的继续走下去。只要是池清吩咐的事,她就会尽她最大的努力去做。哪怕左腿再累,身上的伤再重,她都会不顾一切代价,翻越刀山火海,走到池清身边。
跌倒,站起,再跌倒,就再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海滩,还有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白沫澄边走边撕扯下自己衬衫的衣角,将那处略显狰狞的伤口包住,在心里想念着躺在地上的池清,一步又一步,跌跌撞撞的走过去。
“你去了哪里?”在白沫澄回去的同时,池清也从昏睡中醒来。尝到嘴里那股些莫名其妙的腥味,她有些好奇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白沫澄,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下一刻,那个站在地上的人忽然双腿一弯,竟是直接倒在自己面前。这样的突发情况吓坏了池清,她顾不得肩膀上的伤,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而是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将躺在那里的白沫澄抱在怀里。
或许是这几天身体的难受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无力去关注其他事情,如今仔细一看,池清才发现,白沫澄的身体凉得就像冰块一般,那具飘飘的身体根本担不起她该有的重量,仿佛就只剩下一堆骨头架子。看着她嘴角边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还有她手腕处隐隐透出来的鲜血。池清只觉得心里一颤,一个想法在她的脑中闪过。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她伸出颤抖的右手,有些吃力的解开白沫澄被布料绑住的手腕。当那条深而猩红的伤口映入眼帘,池清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两天总是会觉得嘴里有股驱散不掉的腥味,而她每次醒来,喉咙间的干疼又怎么会减少许多。
这一切都是白沫澄的所作所为,这人,竟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喂她的血给自己喝!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是说过,让你对自己好一些吗?”池清抚摸着白沫澄的脸,双眸泛起细微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