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经在车里见过一次,可再次看到,却还是让陆蔚来鼻子发酸。现下,曾以恨因为麻药的关系彻底陷入昏迷。她病态的容颜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越发苍白,微微皱起的眉头布满清浅的薄汗。可想而知,即便是打了麻药,她也并不好受。那平坦白皙的腹部被血染得乌黑,六个圆形的窟窿印在上面,几乎穿透了她的半个身子。
只这样看着,陆蔚来就觉得眼睛生疼,心里酸疼的好似要碎掉。她真的有太久没见过曾以恨受如此重伤,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每天都无病无灾,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陆蔚来知道,在池清,自己,以及曾以恨她们三人之中,身体最差的,就是曾以恨。
爱一个人,从来都不是嘴上说不爱就可以控制的。即便陆蔚来在心里告诫过自己无数次,要和曾以恨划清界限。然而,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心疼了。毕竟,曾以恨是她爱了整整十年,甚至到现在还在爱着的人。看到对方躺在自己的手术台上,陆蔚来比任何人都要难过,害怕。
双手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起来,陆蔚来不停的做深呼吸,直到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才开始为曾以恨缝合伤口。尽管已经打了麻药,可陆蔚来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把动作放到最轻。因为,她不想让曾以恨再承受一次那种痛苦。随着最后一针缝合好,陆蔚来用消毒棉球把曾以恨的伤口擦干净,又替她缠上一层又一层绷带。
狰狞的伤口终于隐匿在纱布之下,可曾以恨在车上忍痛的模样却是萦绕在陆蔚来脑中,根本挥散不去。她凝眸看向那个躺在床上,全身都萦绕着虚弱之气的人,缓缓低下头,把吻印在曾以恨的唇瓣上。
“小恨,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快乐一些?”
等待的时间,总是会被拉的无限漫长。一直等到早上七点多,曾以恨和池清才双双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而等在外面的白沫澄则是第一个走到池清身边,一直盯着后者略显苍白的脸,不肯挪开视线。
“沫澄,大姐没事了。只是她才打过解毒剂,现在很疲惫,让她休息一下。”许是看出白沫澄眼里的担忧,陆蔚来悉心解释道。后者听了,这才放心的点点头,跟着陆蔚来一起把池清和曾以恨推进她们各自的单人病房。
随着一切都安排妥当,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也终于落下帷幕。葛桐并没有等池清和曾以恨出来,到医院门口的第一时间就开着面包车独自离开。她临走时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问程玲她们的下落,就连女孩都没有带走。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她,也就没人发现她的异常。这时安静下来,陆蔚来才有时间问白沫澄关于昨晚的事。
“沫澄,你和大姐应该是分开走的才对,为什么会在一起出现?而且,葛桐带来的那两个人,似乎都不在了。”陆蔚来问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小心和谨慎。见她用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白沫澄并不看对方,而是透过面前的玻璃,直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池清。
“葛桐带来的两个人,是我杀的,她们是白军的人。”白沫澄一向话少,对她来说,能够正常的回答一句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白沫澄的回答,陆蔚来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讶。
按理来说,组织里的人应该都是被白军伤害过的女人。她们有同样的目地,同样的仇恨,同样的信念。在成立组织的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出现过一个叛徒。如今却忽然多了两个,实在是不足以让人信服。
尤其是白沫澄此时的态度,就更是让人觉得奇怪。在陆蔚来心中,白沫澄一直都是个安静沉稳的女孩。她干净,纯洁,就像一个从未涉世,养尊处优的小姐,有着极好的教养和家世,却并不高傲。
不管怎么说,陆蔚来觉得白沫澄不是狠心的人。然而,在这个时候,对方却用那么不在意的语气,轻描淡写的告诉自己,她杀了两个人,并以对方是叛徒这种理由。不管怎么说,都太草率了。
想及此处,陆蔚来抬头看向正用手摸着玻璃,专心致志看着池清的白沫澄。脑中忽然闪过曾以恨对自己说过的话,她说,白沫澄绝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简单。最开始听到,陆蔚来只当是曾以恨讨厌白沫澄才会故意说出这种话。
如今看来,似乎也并不是没有依据。那两个被白沫澄杀死的人,明显已经在组织里待了很久。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