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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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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青霞想起了五天前的这事情,又突然想起了刘积学和王庚先这两位革命党。心想,这些天怎么不见刘积学和王庚先呀,也没有听淑女和家人提起,五天前为什么不让他二人与沈竹白一起走呢

二:

秋红因为得上官一秀被打死地消息。她心里地疼痛并不亚于青霞。更何况她地肚子里还有上官一秀地血脉。因为她与上官一秀地关系是名不正言不顺地。所以。她得知自己怀孕之后。除了上官一秀。她谁也没告诉。在五天前。他从与唐掌柜一起来地沈竹白嘴里。得知上官一秀被打死地消息。便在青霞病刚刚痊愈之后。卧床不起了。良医给她诊治之后。青霞和淑女才知道她已经怀有身孕。

此时此刻。秋红正倚卧地床上。脸色憔悴而腊黄。

鼎元正站在秋红地床前哭闹他拉着秋红那软绵绵地手。哭闹不止:“已经从开封回来十多天了。天也已经晴了。母亲也痊愈了。我们为什么还不去开封呢我想上官老师了。我要让上官老师给我辅导我刚刚温习地文章。我地学习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夜里做梦都梦见上官老师了”

鼎元每提一句“上官老师”。秋红地心里便像被锐利地尖刀给猛插一下疼痛难忍。是。她微微地欠坐起身体。吃力地用被子倚在身后。免强歪坐着。那孱弱地身体。仿佛身上地棉衣都成了赘。

鼎元以为秋红坐起。是要送他到开封上官老师那里。就像在开封时。由河西大街地刘家老楼送他到双龙巷地上官老师那里去一样。于是。他停止了哭闹。静静地看着秋红吃力地移动身体。可是。他现秋红只是为了歪坐才移动地。立时又哭闹起来。

淑女闻声,急忙奔到秋红的房间,喝斥鼎元不懂事。

淑女视鼎元如亲生,平时对鼎元的呵护和疼爱胜了霞。可此时此刻,她见已经十多的鼎元还如此的不懂事,在喝斥他的同时,欲把他强行扯出去。

也知为什么,鼎元平时虽说是一副恭顺温良、怯怯羞羞的模样,可他特别的贪恋学

。从开封回来之后,他也不用任何人劝说,主动温秀没有铺导的文章,不会地字,用笔勾上,不懂的意思,也用笔托起来;学习上瘾时,连夜里也舍不得给休息。

可是,现在的鼎元,面对淑女的喝斥和扯拽,竟然一改往日的温良和恭顺,毫不畏惧地大声顶撞:“回来的时候,说好地,过几天就去开封;可一回来,就再也提去开封的事了,前几天还说等天晴了,等妈妈的病好了,现在天也晴了,妈妈的病也好了,为什么还不去开封,快春节了,我要在春节之前,把这本书全部学透,上官老师肯定也正盼着我呢”

“够了”淑女见鼎元又在秋红面前提上官老师,立即大声喝斥他,为了掐灭他以后的想头,便实话实说:“你的上官老师已经死了在下大雪地当天晚上被打死了”

尽管鼎元才十岁多,可他已经知道“死”是什么概念了,听说上官老师死了,便哇的一声,猛然大哭起来:“你还在撒谎,还是为了不去开封,反正除了上官老师,我是不要别人教的等秋红姐姐病好了,我让秋红姐姐带我去,秋红姐姐会带我去的,上官老师也说了,他非常喜欢秋红姐姐的,因为上官老师不喜欢你,所以你才不带我去”

歪卧在床上地秋红,本来就虚弱极度,本来就悲伤欲绝,听鼎元如此一哭,如此一说,又想起自己曾劝说上官一秀,让他跟着张钟端先生干革命的事,伤悲与愧疚交杂在一起,便再也忍不住了,也嚎啕大哭起来。

鼎元地哭闹,就淑女烦心了,这秋红也哭,淑女真是忍无可忍了。于是,她睽了一眼虚弱的秋红,边把鼎元向外边扯拽,边大声数落起来:“人都死了,你哭还有用吗哭坏了身体,没人替你受罪,又不是他上官老师一人死了,死了那么多人,难道说家里人都不活了都跟着他们去了”

淑女名义上是数落鼎元,际上是说给秋红听地。

正在这时,一名老女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大管事,太太有急事,叫你快去呢”

淑女一听说青霞有急事自己,急忙丢下痛哭流涕的鼎元,回头望了一眼床上地秋红,又于心不忍,便指名道姓地直接数落她:“鼎元是小孩子不懂事,你秋红也二十多岁的人了,难道也不懂事吗你只顾伤心难过的,怎么不替上官一秀家里想想呀上官家可就一秀这么一个男丁,也没有留下后代,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人家上官家的唯一血脉呀你哭坏了身体事小,哭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事儿大了。他上官人都死了,你能把她哭活吗好好养好身子,把上官家的唯一血脉给生下来哼哭哭哭就知道哭你都哭了多少天了好像天底下就你一人死了男人似的,我们家刘铁死的时候”

淑女一提起刘铁,心里立时疼痛起,便不忍心再数落她了。

秋红在淑女说落中,哭声渐渐消停下来。淑女这才吩老女佣照顾好鼎元和秋红,急急地去青霞的房间了。

三:

坐在床上正焦急的青霞,一淑女进来,便担心地问:“淑女,我去开封之前,刘积学处长和王庚先副司令不是来师古堂了吗”

“哦,是来了。”淑女莫明其妙。心想,急急地叫自己来,就问这事。

“那他二人现在何处,五天前派人送沈竹白去上海的时候,怎么没有让他二人与沈绣白一块去呢”青霞越急了。

淑女一听,便哑然失笑,心想,看起来小姐早已把大病里做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于是,她便笑着说:“小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呀你从开封回来的当天,就像说胡话一样,吩咐我资助他二人每人一千两银子,又让咱们家地护院把他二人送出河南,现在,恐怕他二人也早到上海了,说不定呀现在正与去上海的沈竹白大人在一起呢”

青霞大吃一惊的同时,双眉紧皱,貌似很痛苦地思索了一会儿,仍然摇摇头问:“真有此事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你记不得的事多着呢你大病之中,说自己不能审年底地帐务汇总了,让立即派人去南京请周经纶大掌柜,让周大掌柜提前来开封,代你协助唐大掌柜,审核年底的帐务汇总,这个记得不”

“不记得了”青霞又一皱眉头,猛然又舒展,苦笑一下说,“不过,我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事情,怎么如此趁心趁意呀我刚才还担心年底的帐务汇总呢还正想让人去南京请周掌柜提前过来替我汇总帐务呢谁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提前吩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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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正在与青霞说着,突然,护院执事在外面大声禀报说:“太太,开封的唐掌柜来了现在前庭的客堂候着呢”

青霞一听,知道唐掌柜一定是为年底的汇总帐务一事而来,或是又有革命党被官府揖拿找到了他,让他引见到尉氏来躲避地。青霞想到这里,因为自己身体虚弱,她便让淑女去吩咐外边的事,让唐大掌柜到后宅里来见。

因为唐掌柜要来后宅了,于是,青霞急忙强撑起身子下床,在佣的搀扶下,走出内室。淑女也急忙吩咐人把炭盆移到外边,并将虚掩的屋门缝拉开的更些。

只半盏茶功夫,唐掌柜便在老执事的带领下,走进后宅里,走进青霞居住地院落,在淑女的迎接之下,迈步跨进门来。在他的身后,紧跟着南京的周经纶大掌柜。

此时此刻的青霞,因为身体刚刚痊愈,坐在正坐上的她,面向门口,是逆光看来人,所以,并未有看清进来地二人哪个是唐掌柜,以为是唐掌柜带着开封的分店掌柜呢而淑女以为青霞看见了周掌柜,也未向青霞说明。

唐掌柜和周掌柜与青霞施过礼,依次坐在青霞的下,不等青霞开口,唐掌柜便心事冲冲地说:“大东家,周掌柜昨天到的开封,听说您身体染恙,便急着来看望您,他还有重大的事情地向您禀报;因为我也担心您的身体,便在今天一大早期,趁着官路冻结未化,陪周掌柜一起来看望您”

“周掌柜哪个城镇地周掌~”霞仍然没有清坐在唐掌柜下的周经纶。

淑女急忙说:“小姐,是南京地周大掌柜”

“哦”青霞如梦初醒,急忙看坐在唐大掌柜下的周经纶,摇头苦笑,自责说:“瞧我这眼神,都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唉我现在可是有亲身体会了,这话真是一句真理,千真万确地真理呀

周经纶急忙起身,跨前两步,躬身冲青霞深施一礼说:“大东家,我一接到您的信后,便立即起程来开封,因为听说武汉的革命党暴动,所以,我是绕过武汉来的,故在路途之中延长了两日。”

“无妨,不耽误年底的汇总帐务就行。”青霞那大病初痊的憔悴面容,立时绽放出来艰难而苦涩的笑容。

可周掌柜重新落坐之后,仍是一脸的神秘。他谨慎地看了看门口,突然压低声音说:“大东家,您知道吗我来之前,南京哦不,南方生改朝换代的大事。”

“哦,我早就知道了。”看到周经纶如此神秘的口气和神态,以为他指的是有些省份宣布脱离清政府的事情,便艰难地微笑着说:“南方的省纷宣布脱离清政府了,是不是呀”

“不是”周经纶本来压低地声音,立时有了焦急的味道。

“不是那是什么的改朝换代”青霞立时显得关心和紧张起来。

“革命党在南京成立了民政府,还让一个叫孙中山的革命头领做了民国大总统呢”周掌柜说着,又一次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份皱巴巴又热呼呼地报纸,小心翼翼地跨前几步,躬身递给了青霞,又接着说:“大东家,这是我从南京方带过来的,是南京成立民国之后的新报纸”

立时,坐在缎褥子的青霞,坐在炭火旁的青霞,像突然听到了一声春雷,正轰轰隆隆地在她身体里炸响;她仿佛看到了春雷过后鸟语花香,她仿佛看到了春雷过后的百花怒放,她仿佛看到了民国成立时的欢腾景像。于是,她激动的浑身颤栗,憔悴苍黄的面容,瞬间升腾起了容光焕,升腾起了生机盎然;那蒙着忧伤悲哀地双眼,瞬间明亮有神了,瞬间流光溢彩了,瞬间神采奕奕了。

青霞像突然年轻了十几,脸上的笑容不再艰难苦涩,于是,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带有周经纶体温的报纸,看到周经纶所说的事情,千真万确地刊载在白纸黑字的报纸上。再一看日期,竟然是张钟端他们壮烈牺牲地第八天。于是,悲喜交加之余,心想:民国政府的成立,仅仅是张钟端他们牺牲后的第八天,如果张钟端他们在九泉之下知道民国成立了,该时多么高兴啊

青霞想到这里,忍不住又一次想放大哭。可是,当着唐掌柜和周掌柜的面,她极力忍住了奔涌而出的泪水,借着把报纸放到桌案时,擦了一把激动的眼泪。

看到春霞如=高兴和激动,唐大掌柜神色诡秘地与周大掌柜暗递了眼色,满脸的为难之色。周经纶紧紧的回应他,暗暗点头,表示鼓励和和赞同。于是,唐大掌柜便在这种神秘的为难之中,站了起来,面向青霞,面有难色地躬身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禀报。”

“什么事情呀又不是外人,不此拘束,尽管说吧,呵呵呵什么事情呀”青霞双眼晶莹,爽声朗朗地笑着问。

“您听了之后,一定要挺得住,可不能再悲伤了。”唐掌柜仍然是满面的为难之色。

“哦快说,什么事”青霞立时警惕起来,脸上地喜悦也随之消失。

“大东家,是这样的,徐老掌柜得知你大病了,因为担心和忧虑,也病倒了,可年迈地他经不起如此担心和忧虑,病倒的第二天就做古而去了。因为当时您刚刚好转,怕您悲伤过度,故上次来地时候没有向您禀报。不过,徐老掌柜的分红和养老钱,一并算清,交给他长子了。因为今年还没有汇总年底帐务,所以,徐老掌柜地分红,我便自做主张,是按去年的基数给的,估计与今年的相差无几,如果高于去年,再补差额于他的长子,如果低于去年,就算了。”因为唐掌柜担心青霞受不了徐老掌柜的做古之悲,而大放悲声,便把早已准备好的话,倒背如流的一口气说完。

青霞惊呆了,表情和动突然间凝固了。

淑女怕她再旧病复,立即走上前,扶抱着她,轻轻捶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哭腔说:“小姐,徐老掌柜年近八十,是属于高寿之人,他做古归西,也算是寿终正寝。

再说了,这尘世之人哪有不死的理”

唐大掌柜和周大掌柜见青霞如此,也吓得目瞪口呆。唐掌柜后悔莫及,心里不住地自责,悔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徐老掌柜做古离世的事情。于是,他和周掌柜也纷纷劝说:“徐老掌柜要是知道您如此悲痛,他九泉之下也会不安的,大东家您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各城镇的大掌柜们着想呀也该为小东家鼎元着想吧”

好一会儿,青霞才哇的吐了一口鲜血,悲声大哭起来:“徐老掌柜操劳了一生,没想受我所累”

“大东家可别这样想,是徐老掌柜他高寿缘故”唐大掌柜和周大掌柜见青霞哭出来了,都舒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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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过血的青霞,大放了一阵悲声之后,感觉身体清爽多了。于是,她止住哭,问唐掌柜:“徐老掌柜的葬礼可曾举行”

“已过丧了,只是天寒地冻,大雪封路,只通知了开封周边城镇的大掌柜们,这也是经徐老掌柜家人同意的,但是,凡是未通知到的城镇大掌柜们,他们给徐老掌柜的送路钱,已经从咱们的总帐里预支了,待年底汇总帐务的时候,再从各城镇的分帐里扣除”唐掌柜一直都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生怕青霞不满意自己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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