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身影在厨房忙碌地移动着,是刚刚撞头的女人,脱了层层衣服后,她苗条不少……一想到她方才的模样,他不禁又笑出声。
而蓝郁涵一边煮着义大利面,一边擦拭染上雾气的镜面。戴眼镜就是这点讨厌,她喝口放在一旁的热花茶,舒服地长叹一声后才戴上眼镜。
趁着煮义大利面的空档,她翻阅今天从图书馆借回来的书,而当她无意间抬头望向窗户时,却惊见一抹身影伫立在对面的厨房。
她吓了一大跳,急忙低下头,后来想想不妥,连忙关上窗户,这才放松地吁口气,随即打声喷嚏。
“汉成?”
她听见对面传来叫唤声,映在窗上的高大身影随着这声叫唤而消失,蓝郁涵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抽张面纸擦鼻水。
“鼻子好痛。”她摸了模有些脱皮的鼻翼,而后瞪着紧闭的窗户。“这下糗大了,最好都不要有交集。”想到刚才流鼻水的模样,她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蓝郁涵皱着微翘的鼻头,一边快速地捞起义大利面迅速倒入奶油海鲜料理内,才翻搅了几下,门铃就突然响起。
她愣了一下,不懂谁会按铃,会不会是推销人员?前几天她才拒绝了一个想要在她热水器上装什么瓦斯泄漏感应装置的人。
门铃像是防空警报似的没停过,她只得先关了炉上的火才跑出去。她贴着大门,从窥视孔往外看,随即讶异地瞪大眼,是隔壁那个猛男!
她打开木门,与他隔着铁门对看。“有……有事吗?”她反s性地推了一下眼镜,尽量不露出尴尬的模样。
杨汉成露出一抹自认最和善的笑容。“我想跟你借点热水。”他举起手上的大马克杯。“我刚搬来,还没有时间买水壶。”
蓝郁涵迟疑了一下,现在治安不好,她似乎不该让一个陌生男子进入家里,而且,妹妹交代过,只要她一个人在家,就不能让陌生人进屋;可反过来想,她会不会反应过度?毕竟他也不全然是个陌生人,至少她知道他住在隔壁,而且只是来要杯水。
杨汉成见她没反应,正要再说一遍时,她却突然开了门。
“我帮你倒,你在外面等。”蓝郁涵防备地看着地,似乎担心他会有什么突袭的动作。
她戒慎恐惧的模样让杨汉成忍俊不住。“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来要杯水而已。”他将杯子递给她。
“汉成?”朱盈莎出现在门口。“我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都东西好不好?”
蓝郁涵忍不住多看了美女几眼,再次赞叹她的美丽,还有她的声音,软得她都要起j皮疙瘩了。
“我没力气出门。”杨汉成说道。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他个三天三夜。“你知道这附近有可以叫外送的店吗?”
蓝郁涵愣了两秒才知道他是在跟她说话。“啊?哦!有——哈啾!”一陈冷风让她打了喷嚏,她急忙冲进屋里拿面纸。不能再出糗了,这讨人厌的鼻水!随即又打个喷嚏。
“好香喔!”
蓝郁涵转头,瞧见美女自顾自地走进屋内。“你在煮什么?”美女眨着圆圆的双眼询问。
杨汉成也进屋,顺手关上铁门跟木门。
蓝郁涵讶异地看着两人,他们怎么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她又没有邀请他们!
“我……”她又打了个喷嚏。
朱盈莎左右张望,瞧着她屋内异国风情的摆设。“我知道这个……”她兴奋地走到一幅几何图形挂毯前面。“这在土耳其买的对不对?我也有一个跟这个很像!不过比你的大,也比你的漂亮。”
对于她的话语!蓝郁涵不知该如何接续,只得说:“我去厨房倒热水,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杨汉成打量着屋内异国风情的装饰,怎么样都无法将它们与女主人联想在一起,她看起来不太像是常出国的人,由她方才迟疑不让他进屋的情形来看,她是个很谨慎小心的人,胆子应该也不太大……
不过,谁晓得呢?他耸了一下肩,他自认不是看女人的专家,要是男人的话,他还看得比较准。
“这是英国的玩具兵。”朱盈莎指着柜上排排站的小人偶。“还有印地安人的补梦网。”她仰头看着挂在墙上巨大的补梦网。“好久没出国了……”
她忽地转向一旁的杨汉成。“我们出国玩好不好?”她兴奋地摇了一下他的手。
“你该找的人不是我吧?”杨汉成翻翻白眼。
“为什么不能找你?”她不悦地说。
“该陪你的人是维德——”
“你不要提他——”朱盈莎气愤地道:“我要跟他分手,分手!”她气愤地挥舞手臂。“我不想再听到他——”她说话的同时,手臂不小心碰上一旁木架上的小型盆栽,一阵小刺痛让她惊叫出声。
“小心!”杨汉成在盆栽掉下的同时,反s性地伸手去接,却在下一秒痛叫一声,不假思索地松开掌心,盆栽就这样掉到地面。
“我找了一些披萨宣传单——”蓝郁涵走进客厅,声音戛然而止。
“好痛喔……”朱盈莎泪眼婆娑,盯着手腕上的小刺。
蓝郁涵瞪视着掉在地上的仙人掌,土壤整个分解散落,塑胶盆与仙人掌横尸两处。
“要命!”杨汉成瞪视掌心密布的仙人掌刺,而后转向旁边一脸错愕的女主人,忽然大笑出声。
他的笑声让蓝郁涵回过神,她急忙跑过来,气道:“你们……我的仙人掌……”
“你的仙人掌弄伤我们了。”朱盈莎控诉道,眼泪掉得更凶了。“好痛喔!”她小心翼翼地拔除手腕上的小刺。
“我……你……”蓝郁涵气得满脸通红,她根本就是恶人先告状。
“是我们不小心,很抱歉。”杨汉成弯身收拾残局,还不忘一边拔着掌心上的刺。
蓝郁涵没好气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将装着热水的马克杯递到他面前。“这儿有便当外送的名片跟被萨单。”
“汉成,我的手好痛。”朱盈莎蹙眉看着自己白皙的皮肤开始泛红。“你的仙人掌是不是有毒?”她的语气带着责备的意味。
“我……”蓝郁涵更气了。“我的仙人掌没毒,你们弄倒我的仙人掌,你们……哈啾——”她的手臂晃了一下,热水溢出杯沿,滴上正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杨汉成的颈背。
“噢——”杨汉成吃痛一声,感觉一股热烫。
蓝郁涵吓了一大跳。“对……对不起。”她急忙将马可杯放署在一旁。
“汉成,你有没有怎样?”朱盈莎也吓了一大跳。
杨汉成起身,龇牙咧嘴地问道:“可以借点冷水吗?”
“好,好……”蓝郁涵急忙往浴室跑。
杨汉成跟在后面,朱盈莎急切地问着:“是不是烫伤你了?”
蓝郁涵冲进浴室,打开莲蓬头。“快点——”她朝外头喊。
杨汉成一踏进浴室,就让蓝郁涵拉到浴缸旁。他接过莲蓬头,低首往颈背方向冲去,低温的冷水让他差点迸出脏话。
“好一点了吗?”蓝郁涵紧张地问。
“我看看。”朱盈莎硬挤到杨汉成身边,杨汉成被迫往旁移动,结果将蓝郁涵挤压至洗脸台边。
朱盈莎拉开杨汉成的领子!惊叫道:“红红的。”她生气地转向蓝郁涵。“都是你——”
“莎莎。”杨汉成出声。“我没事。”他关紧水龙头。
“可是……”
“好了,出去吧!”杨汉成示意她移动脚步,小小一个浴室挤了三个人,害他都快窒息了。
蓝郁涵拿了块小方巾让他擦干颈部,他的衣领整个都湿了。
“对了,我有冰块。”蓝郁涵突然想起冰箱内似乎有一包夏天买的冰块到现在都还没用完。“我去拿。”她在朱盈莎走出浴室后,推开挡在她身前的杨汉成往厨房跑。
“不用了。”虽然颈背仍有些灼痛感,但还不至于无法忍受,他该庆幸她不是把整杯热水倒下来,不然,他现在可能被烫成猪头皮了。
朱盈莎一脸忧心仲仲地注视着杨汉成。“我就说你最近不顺嘛!!最近你的火星跟天王星呈现九十度,要小心意外灾害,你最好——”
“莎莎,你不要让我头痛好不好?”杨汉成无奈地翻翻白眼,才没多久的时间,她又来了。
“冰块。”蓝郁涵忙碌地从厨房跑出来,将半包冰块递到他眼前。“敷着会好一点。”
“不用了,我们要走了。”朱盈莎蹙眉瞪视蓝郁涵。
蓝郁涵在她人的怒气下有些退缩,但随即想到横尸的仙人掌,于是又挺起胸膛。
杨汉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顿觉有也好笑。“不是什么严重的烫伤,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往客厅走去。“谢谢你的热水。”他举起马克杯。
蓝郁涵涨红脸,觉得他的话有弦外之音。他是在嘲讽他烫伤她吗?
“还有,很抱歉。”他指着地上的仙人掌。
“汉成,走了。”朱盈莎拉着他往外走。
当两人终于离开后,蓝郁涵没来由地松口气,不其然地又打个喷嚏。“讨厌……”她抽张面纸,用力地想把全部地鼻水摸出来。
“嘶——”她使尽力气,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急忙张开嘴吸气,随即瘫在沙发上。“头好晕……”她擤得太用力了。
她改变主意,将面纸塞近鼻孔里,开始收拾散乱一地的泥土。“我是招谁惹谁了?好心没好报……”她不住叨念。“如果不是你们先弄翻我的仙人掌,我会烫伤人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不对。哼!最好不要再碰面,老死不相往来,下面的机车一定就是他的——”
她顿住话语,蹙起眉头。“刚刚应该问他的,现在弄得好像我才是对不起他的人,我为什么要一副理亏的样子?”她双手扭腰,一脸激情。
理亏的人应该是他!
第二章
翌日。
蓝郁涵一起床就觉得头昏脑胀,原本流个不停的鼻水虽然停住了,却变成了鼻塞,她如果不张嘴呼吸,就会窒息。
“好烦喔……”她摸摸额头,凉凉的,讨厌,如果烧一点她就请假了。不过,说真的!在图书馆工作,其实也还算轻松,即使身体有些不适,也还能胜任。
认命地围上围巾,戴上手套,待她整装完毕后,这才懒懒地往楼下走。她掏出摩托车钥匙,而后穿上雨衣,当她牵出机车时,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些不受控制,而且很吃力,她直觉地低头审视,随即惊呼一声。
“谁啊!”她怒叫一声,发现后胎扁平地瘫痪在地,她……她的轮胎被泄气了。“怎么会这样?!”她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瞬间,她联想到原本停在她这个位子上的机车主人,一定是那个人!
“可恶!”她愤怒地又叫了一声,随即恼怒地转向停在她旁边的重型机车。都是他害的,如果不是他占了她的位置!她的机车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她瞪视着它饱满鼓胀的轮胎,突然有种激情外加想哭的心情,甚至生气地抬腿来个连环踢。
“臭车子、臭车子!”她愈踢愈气。
突然,她听到有脚步声往下走,急忙停止发泄行为,当她感觉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罪恶感时,她立刻将之甩开,因为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怎么办?她的摩托车……她恼火地开始扯下雨衣。
等她下班回来,她非得质问那个新搬来的六块肌臭猛男,问他这s包车是不是他的,如果是的话,她非得要他移到别的地方不可!虽然知道自己无权声称她拥有停车位,但她现在实在是气愤难抑。
脱下雨衣后,她气冲冲地将之塞进置物箱内,暗骂那个臭猛男,“不要以为你体格好我就会怕你……六块肌又怎么样……”她不住碎碎叨念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她决定了,下班后,她要去买个电击棒回来防身。
“篮小姐,上班啊?”下楼来的李坤开朗地打招呼。他有着一头灰白的发丝,身材中等,穿着黄衬衫与七分短裤,脚下是白色的软皮鞋与半统袜,年纪约六十上下。
“伯伯好。”她收起悲愤的心情,勉强露出笑容,以台语打招呼。“我正要出去。”她打开铁门。
李坤疑惑地看着她走出去。“你不骑摩托车?”
“我的轮胎没气了。”一接触到外头的细雨,她不觉皱一下眉,想着是不是该上去拿雨伞?思考了两秒钟,她便决定不想麻烦了,反正雨也不大。
“啊?没气了?”李坤诧异地看着轮胎。
“不晓得是谁把我的气漏掉?”说到这事,她又觉得有一股火扬起。
“会不会你昨天骑回来的时候有压到什么东西,所以轮胎漏气了?”李坤分析道:“我们这栋的住家不会有人这样做的啦,”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最近搬进来的住户我就比较不了解了,他们是房客,每年这样来来去去的,我也弄不清楚,而且,现在的人搬进来也不会跟邻居打招呼,最多大家倒垃圾的时候见个面、点个头。”
“对啊!”蓝郁涵附和一声,瞄了眼手表。“我要去上班了,伯伯再见。”
“再见——啊!你要不要带雨伞?”
“不用了。”蓝郁涵加快脚步,她快迟到了。
整整睡了一天后,杨汉成走下楼,打算出去觅食,他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蓝郁涵则是疲惫且虚弱地走着,快到三楼时,就听见他愉快地轻吹口哨,她看着他关上门,恨不得能在他背上烧出一个d来,她多希望她的双眼装设了红外线杀菌……
他一转头,就瞧见她怒气冲冲的眼神。
“下班了?”他有礼地问了一声,心想,她可能是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的仙人掌……还好吗?”他迟疑地问了一句,据他所知,植物应该不会摔下来就死掉吧!如果他没记错,植物通常是枯死,而不是摔死的。
“我的……”一提到仙人掌,她猛地记起他颈后的烫伤,顿时,她的气焰消了半截。可恶!为什么她就不能单纯痛恨他,还得掺杂这种罪恶感?她张嘴深吸口气。“很好,你的烫伤……”
“没什么大碍。”他耸耸肩。
一听到这话,她的罪恶感立即消失无踪。“那就好。”她不想再与他废话,心急地在包包里翻寻钥匙,如果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踢他。
“你没事吧?”他盯着她苍白的脸。
“我很好。”她恼火地掏出钥匙,却因太激动而让钥匙滑出指尖,掉在地上,她急忙弯身去捡,但当她抬身时,眼前却闪过一片黑。
“哦……”她晃了一下,有片刻的晕眩,当她眨眼恢复意识后,却发现自己靠在他身上。
“你看起来不太妙。”杨汉成抓着她的手臂,瞧见她唇色发白,两眼涣散。
“我没事,只是感冒。”她气愤地扭开他,右手无力地抬起想打开大门。她想恨他,单纯的恨,所以,他最好不要施恩于她。
杨汉成站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努力想对准锁匙孔,却老是c不进去。
“可恶!”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要不要帮忙?”他好心地问,替她打开走廊上的灯。
“不用。”她拒绝,他帮她,她在气势上可就矮了一截了。
“我得罪你了吗?”他不容她拒绝地接手替她打开铁门,再打开木门。
蓝郁涵用酸涩的双眼瞪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谢谢。”
他替她打开木门。“我陪你一盆仙人掌。”他看着她蹒蹑地走进屋里。
“不用。”她拉上铁门,关上木门,将他隔绝在外。“好累……”她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向沙发,而后整个人倒下。
“啊……”她呻吟一声,摸了一下额头,烫烫的,看这情形,明天应该是没法上班了。
她趴在沙发上,脑袋昏沉,什么也不能想。勉强开了电暖炉,拉开沙发上的小毯子盖在身上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有种嘈杂的声音在她身边回绕,她翻个身。“好吵喔……”勉强睁开眼。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这是门铃声。吃力地爬起,她一手捂着头、一手撑着墙壁往前走。“谁啊?不要按了。”她无力地呢喃,头愈来愈胀。
一打开门,就见杨汉成站在铁门后,她不悦地开口,“有事吗?”
“我帮你买了感冒药。”他举高手上的普拿疼伏冒热饮。
原本想打发他离开的蓝郁涵,在听到感冒药后,立即改变心意。她现在头好昏,或许吃包感冒药会好一点。她深吸口气,让脑袋清醒一点后才开门。
杨汉成一进门,就见她扶着墙壁往前走,他立即搀住她。“没事吧?”
“啊?”她抬头,无神地看了他一眼,她刚刚好像有点耳鸣,所以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你好像病得不轻。”他扶她到沙发上坐下,顺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干嘛!”她推他的手。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拉起她。“你有点发烧。”
“不用了。”她抗拒地扭动身子。“我睡一觉就好了。”
“你有点发烧,打个退烧针比较好。”他说。
“不用。”她闭上眼想睡觉。“书上……书上说不能一发烧就打退烧针,多喝水……多喝水就好了,你买的感冒药呢?”她勉强睁开眼。
杨汉成耸了一下肩膀,也不再强迫她。“这是新出来的感冒药,要混在开水里喝。”他往厨房走,替她将药粉倒进热水中扮匀后才拿给她。
蓝郁涵捧着热热的杯子,勉强露出一抹笑。“好暖。”她靠近杯缘,上升的蒸气让她的眼镜白茫茫一片。“讨厌。”她拿下眼镜,舒服地喝了一口,随即吐出一口大气。“有柠檬的味道,谢谢。”她诚心地说,抬眼望着他。
“礼尚往来。”他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昨天跟你讨热水,今天还你感冒药,至于仙人掌,用海鲜粥抵吧!”他指着桌上买来的粥。
“我吃不下。”她闭上眼睛。“我很想睡。”
“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
“书上说,如果生病,应该要保持胃的净空,不需要硬塞东西进去。”她再喝口药汁。
这是他第二次听她提及“书上说”,他咧嘴而笑,不晓得她是不是死读书的人?“我记得有句话叫尽信书,不如无书。”
她瞪他,后来发现无法对准焦距,于是又急忙戴起眼镜,这才瞪个痛快。
她挑衅的行为让他笑出声。
“这是经过研究的,生病的时候,肠胃已经很虚弱,如果吃太多东西,反而会增加负担。”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了几口后,她竟觉得舒服了点。
“所以我才买粥。”他挑眉。“又不是叫你吃牛排。”
她一边瞪他,一边抽面纸擤鼻涕,喝了热的东西后,鼻子通畅多了。
“你一个人住?”他顺口问。
“我——”她戒备地看着他,忽然闪过单身女子陈尸公寓的可怕新闻。“当然不是,我妹妹等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