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是晚上十点多，已经三月初了天气还很冷，林臻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问贺肖时：“你有安排住的地方吗？”
贺肖时微微皱眉：“住你那里不行？”
“……我以为你现在这样的身份，行程酒店都有人给安排妥当的。”林臻小声嘟哝了一句，不自在地摸了一下鼻子。
“没有。”
这一趟来欧洲，贺肖时确实什么准备都没有做，林臻去哪他就去哪，不会再给林臻任何逃跑的机会。
“那算了，回我的住处吧，我的车在停车场那边。”
林臻的车是一辆去年才买的代步二手车，他拉开车门盘算着再打个七折不知道能不能快速把车子转手出去，可惜了，买来的时候还挺新的，原本以为还可以开个好几年。
贺肖时问他：“你住在哪里？”
林臻讪笑：“离我工作的医院挺近的，租的一间小公寓，地方有点小，你要是不愿意去酒店只能将就了。”
到林臻租住的公寓时已经快到零点了，地方确实不大，三十几平米的公寓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被林臻收拾的很干净，堆满了书籍资料却不显得凌乱，很有生活化的气息。贺肖时四处看了看，心情复杂，他的林臻就在这样的地方窝居了好些年，这个世界这么大，要不是他又一次出现，他要怎么找到他。
林臻去烧了壶开水给贺肖时泡茶，水杯递到贺肖时面前他接过去便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顺手把林臻拉到了自己腿上坐下，环住了他的腰。
他闭起眼睛用鼻尖蹭了蹭林臻的侧脸，林臻轻笑：“怎么了？”
“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难吗？”
林臻愣了一下，叹气道：“刚开始挺难的，语言不通，学业压力太大，我妈又要治病，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坚持了好几年。”
“以后不会这么辛苦了。”
“我知道，其实我现在一个人也不辛苦，”见贺肖时又蹙起了眉，林臻笑着与他撞了撞额头，“嗯，但是还是跟你在一起好一点。”
“只好一点？”
“好很多，特别多。”林臻一边说一边笑，想着贺肖时还是跟十年前一样，需要他哄着，这样也好，那些熟悉的感觉慢慢又都回来了。
安静地抱着坐了一会儿，林臻推了推贺肖时的肩膀：“去洗个澡吧，都过了十二点了，早点睡。”
“我们一起。”贺肖时的声音有些低，暗示意味明显。
林臻没有拒绝，在国内那几天两个人刚刚久别重逢情绪起起伏伏一直没有真正亲热过，欲望都已经压抑了太久。
他们十几岁就偷偷完成了彻底标记，林臻仍然会被贺肖时的Alpha信息素影响，但十年前的那场车祸给他的腺体带来了不可逆的损害，这些年他连发情期都没有经历过，和普通Beta也差不多，他其实很紧张。
好在事情似乎没有林臻想象的那么糟糕，在浴室里被贺肖时抱住，被他的牙齿咬破颈后腺体Alpha信息素疯狂灌进时，林臻还是体会到了久违的从灵魂生出的与自己的Alpha融为一体的快感，甚至之后的缠绵中，他的生殖腔也顺从本能地为贺肖时打开了，他们又一次完成了彻底标记，全身心地属于了彼此。
洗完澡以后贺肖时把累得已经走不动路的林臻抱回了床上，去拿了吹风机来给他吹头发，林臻躺在他怀里回味着刚刚高潮时的感觉，眯着眼睛轻笑：“我还以为我真的不行了呢。”
贺肖时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心：“你很棒。”
“还能满足你就行。”
“别耍嘴皮了，累了早点睡吧。”
这一整天睡了太久第二天一大早林臻就醒了过来，贺肖时比他起得更早，去楼下跑了一圈买了面包牛奶回来，他们一块吃着早餐，音箱里放着他们经常听的那首钢琴曲，林臻笑问贺肖时：“那张签名碟片，笙笙是送给你了吧？”
“嗯。”贺肖时没有说，收到那张碟片的时候他的心里确实有一丝松动，却原来兜兜转转送他礼物的其实还是最初的那个人，也幸好还是他。
林臻眨了眨眼睛：“明天这里有现场演奏会，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听？”
贺肖时点头：“随你。”
林臻手头正好有两张票，是朋友送的，原本他已经不打算去了，没想到回国一趟把贺肖时给捡了回来，还能重温旧梦。
林臻这双手虽然是握手术刀的，以前也学过好多年的钢琴，而且弹得很不错，他喜欢一些很小众的曲子，只有贺肖时知道。
年少时的记忆时不时就会涌起，之前十年都不敢去回忆的过去现在想起来即使有心酸更多的却还是甜蜜，幸好，他们还能有以后更多个十年。
听完演奏会出来，他们牵着手在已经落下夜幕的异国城市街头散步，贺肖时将他们扣在一起的手插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林臻弯了弯唇角：“以前我经常晚上吃完饭一个人在外面走，街上人多一些，总不会那么寂寞……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你一起。”
“没谈过恋爱吗？”
林臻愣了愣，眼里的笑意加深，看向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目光里多少还是藏着点在意的贺肖时：“谈过啊，追我的人不少，有Alpha，Beta甚至还有Omega，有一个Beta，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他跟我表白，我想着要不就试试吧，不然实在太寂寞了。”
感觉到捏着自己手的力道加重了一些，林臻笑着凑近贺肖时：“你吃醋了啊？”
“没有……你想找个人陪，我理解。”说是这么说，贺肖时的声音却免不得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