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耽美)作者:肉书屋
了,是不是?
商府早张红结彩,大堂之内满满地贴了大红喜字,府内人头攒动,一派喜气洋洋。府里上下忙着搭喜棚、布置喜房,仪仗、响器、新郎新娘以及迎亲太太送亲太太乘坐的红绿轿子都准备妥当了,秦家已派了人浩浩汤汤将三十二抬妆奁送至商府,满满地摆了一院子。
一切只待明日一早新郎发轿迎亲。
院中中央共停了三顶轿子,一顶红轿,两顶绿轿,红色喜轿既是给商府未来主母准备的,自是精致不过。
镏金线条,朱漆涂饰,喜轿四周罩以红色的绫罗轿帏,金线绣着丹凤朝阳、麒麟送子图,四盏红灯笼各踞一角,上边大大的“禧”字分外喜气。轿身两侧辟有吉窗,置大红窗纱,轿杠亦是朱木红漆,镏金杠端。
商承德望着那顶轿子不免出神,若是自那轿子中走出的是那人……
正想着,便有人匆匆而来,商承德收了心思,见来人是陆青,忙将他拉至一旁,“事情办得如何?你可将我的意思同倾池说明了?”
陆青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嗓子,“少爷,您让我先喘口气,呼……我去了,可是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西祠楼我也去找过了,都说没见着苏老板,连花老板和小宝儿也没瞧见影儿。”
商承德低头蹙眉,“怎么会,不成,陆青,你现在就去四合院门口守着,务必要将我的话带到,时间紧迫,绝不能出一点岔子,去吧。”
望着陆青跑远了的背影,商承德一颗心紧悬着,千万不能出事。
范家。
管家望着刚离去的少年身影,“老爷,您真要替他找人?”
“把府里头手头没事的下人都调出来,给我满大京城地找。”范清济撇了撇杯盖,低头吹了吹茶碗里的热气,语气悠闲,“务必要将人找到。”
“老爷,小少爷可是因为他才不肯回来,您这样……”
范清济喝了一口茶,将茶碗放下,伸手闲闲地掸了掸衣袖,“我只让你将人找到,可说找到之后将人交出去了?”
管家转了转眼珠子,竖起拇指笑道,“还是老爷高明。”
范清济眯着眼睛,“就是他苏倾池这回没失踪,老夫也会想法子让他永远消失,不过既然有人把刀主动借来了,老夫岂能不用?吩咐下去,一定要将人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老爷,不过这若是让小少爷知道……”
“他要老夫替他找人,老夫也派了人出去,耗时耗力替他找了,最后找不到,他总不能怪老夫爽约。”范清济叹了口气,“等他没了依靠,自然要回来。”
“老爷说的是。”
往日这酒楼该人来客往,今日却冷清得没有一个客人,只有掌柜的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商承俊走进去,店伙计将毛巾往肩上一担,立马笑脸迎上去,“爷,楼上请。”
上了楼,店伙计将他引至最里间的雅间儿,商承俊进了门,雅间里头已经坐了一个男子。
店伙计关门退了出去,商承俊将扇子一展,“花老板好雅兴。”
待瞧见花景昭衣袍角的几块血渍,商承俊不禁愣了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受伤了?”
花景昭唇角一勾,“三少不担心你合伙人是死是活,反倒关心起花某来,三少这般,莫不是爱上花某了?”
商承俊秀眉蹙起,冷冷撇开视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花景昭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抖开,“三少可不要告诉花某,你不认识这人。”
商承俊心中疑惑,拾起字条一看,皱眉,“蒋威?倒是听过。”
待将字条上的内容看完,商承俊的面色难看了一瞬,继而笑道,“花老板将这字据给我看是何意?莫不是怀疑这事与我有干系?”
“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花景昭眯起眼。
商承俊面色亦不好看,将字据丢在桌上,“我不懂你说的意思,这字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邱仲文同蒋威之间的勾当,你不去找那两人,倒寻我做什么?哼,若我当真有心对苏倾池下手,昨日何必出言提醒?”
“怎么,使计使上瘾了?”花景昭挑了挑眉,“先是调虎离山,再是栽赃嫁祸,现在又来一出贼喊捉贼?”
“花景昭!”商承俊拍桌而起,“你少血口喷人。”
花景昭起身,上前一步攥着商承俊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商承俊未料及他出手这般中,顿时痛得皱了眉,旋即怒目而视。
花景昭面颊抽搐,咬牙切齿,“蒋威亲口承认这字据是你伪造出来,同他嫁祸邱仲文,你还有什么好说?”
商承俊有一瞬的惊呆,随即大怒,“他说你便信?”
花景昭冷笑,声音透着阵阵寒意,“你觉得一个将死的人,还会想着替别人开脱,拉你商三少作替死鬼么?”
“你放手。”
两人争执之间,一块玉佩从商承俊的腰间掉出来,一声脆响,在地上碎成两瓣。
两人动作一顿,皆将视线移到那碎玉之上,商承俊先是微愣,抬头对上花景昭自瞧见那玉石之后便发红的双眼,立马明白过来。
“哈哈哈……好你个邱仲文。”商承俊仰天一阵狂笑,他原先就觉得事情的发展偏离了他的预想,谁知……
呵,聪明反被聪明误,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邱仲文,我竟小看你了。
邱府之内。
“少爷,打探消息的人说姓蒋的叫人打了个半死。”
“嗯,那商承俊呢?”
“香儿说,上午有人约他吃酒,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邱仲文闭目靠在躺椅上,嘴边一丝残酷的笑容,本就不甚出众的脸,此时更显狰狞,“我说过,让他别后悔。”
情为何物
陆青一去大半日,如今竟还没个影儿,也不知那边是个什么情形,正心神俱乱之时,商老爷已经派人过来催促,一旁的迎亲太太也早已迫不及待地等着入轿了。
“再……等等。”宽大袖袍底下的手攥了攥。
那头一阵熙嚷,商承德转头,商老爷同商夫人已经在丫鬟的簇拥下向这边过来了,商承德眉头拧成一团,正心乱间,瞥见府门外头奔过来一个人,心中的石头瞬间落了地。
“少爷……”陆青两滚带爬地跑过来。
商承德忙扶住他,用眼神询问他,事情可办妥了。
陆青紧攥着商承德的衣袖,干嚎了一嗓子,跪在地上,“苏老板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花老板带人把整个京城都快搜遍了,可……可……”
“怎么会?”商承德身形一晃,险些栽倒。
“少爷。”陆青抹了把脸一把扶住他,他挤了挤眼,眼中豆大的眼泪珠子滚下来,干涩的嗓音呜咽,“周围人都说,说……”
“说……什么?”
“说是让歹人劫去了,怕是回不来了。”
“陆青!大喜的日子,你哭个什么。”商老爷走过来,拐棍在地上一戳,转头见儿子面上神色,不免皱了皱眉,阴着脸问陆青,“你同他说了什么?”
陆青举袖子擦了脸,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没,没说什么。”
商老爷面色难看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时辰不早了,起轿吧。”商承德进了轿子,示意仪仗队出发。
轿子抬起那一刻,吹吹打打,迎亲的仪仗队两路排开,竟浩浩荡荡整整占了一整条街。
顶马在前,回避牌、吹鼓手、铡锣、缀灯、旌旗紧随其后,场面之大,声势之浩,锣鼓震天,顿时将府内原本沉静的气息打破。
绿帏轿在前,绣花大红轿在后,队伍缓缓向秦府出发。
商老爷和商夫人看着这一众迎亲队伍,听着耳边宾客的贺喜声,脸上也是喜色一片。
城头的护城河此时却是聚集了不少人,熙熙嚷嚷。
“死了吧?”
“啧啧,作孽哟。”
“别看了,太惨了。”
“呀……爹爹,我怕。”
“听说从城那头飘过来的,泡了这么久,早死了。”
“李二家的先瞧见的,没把她吓死。”
“这世道,唉……”
“可怜见的,这年纪轻轻的,造孽。”
“……”
陌久跟着商承恩自酒楼出来,瞧了瞧天色,奇道,“怪了,早上还好好的天气,怎么就阴了?二爷,今儿是大少爷大喜的日子,咱是不是早些回去?”
商承恩蹙着眉,仰天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是该回去了,他今日成亲,我还未同他道喜。”
两人方走没多远,天上一道炸雷,轰隆一声,便哗啦啦下了大雨,雨势又大又急,叫人避不开一分,众人四处奔走避雨,叫骂声,惊呼声不断。
商承恩同陌久寻了一处干净地方避雨。
“这鬼天。”陌久举着湿哒哒的袖子擦了把脸。
商承恩亦是一身湿,鞋子袍子全淋了个透,身上的雨水在脚下积成一个小水滩,商承恩望着手中方才避不及淋了些雨的折扇,眼神沉了些。
见这雨一时半刻停不了,二人便寻了一家茶馆坐下。
“嗨,您说这是个什么天。”店伙计上茶的时候跟他们唠嗑,“亏得商家今儿娶媳妇儿,啧,迎亲队伍现在怕是还在路上吧,那个叫热闹,现在倒好,一场雨还不知给淋成什么样儿了。”
陌久咳嗽两声,偷眼瞧了瞧商承恩的脸色。
大约今儿的客人都跑去看迎亲队伍去了,茶馆里没什么生意,那店伙计没事做,逮着人便开了话匣子,“不是我说,今儿这雨下得真邪乎。”
店伙计神秘兮兮地往周围瞧了瞧,俯身压低声音,“听说了没,护城河死了个人。”
商承恩低头喝着茶,眼神中没什么波动,大约也没在听店伙计嚼舌头。
“知道那人是谁么,说是西祠楼的苏老板。”店伙计惋惜地摇头,“天见可怜的,多俊的一个人呐,也不知惹了谁,愣叫人弄死了。”
陌久早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地转头看向商承恩,商承恩亦是顿了手中的动作。
“听说死前让人那个了过。”店伙计瞅了瞅左右,啧啧摇头,“男人呐,长得太好也叫人惦记。”
出了茶馆,陌久的手有些抖,“爷……”
商承恩拧眉,“去看看。”
雨下的更大了,护城河那头早空荡荡,远远瞧着,只隐约能瞧见一道孤零零的白。
油伞是问店家借的,雨势太大,油伞被打得东倒西歪,一阵风夹着雨急急刮过,险些打翻了伞。
那人身上的衣衫被雨水冲得凌乱不堪,露出衣衫之下满身的凌虐痕迹,雨水无情地打在那人身上,淡红色的血水缓缓流到护城河之内,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