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妃作者:肉书屋
们一饱眼福?”
深深的看了一脸恬静的冰倩影一眼,我笑了,不愧是我所看好的最有可能成为皇後的女人,竟已看穿了我的处境,知道这极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为仲孙煌!祝寿。
“若我说不,妹妹可会为此而失望?”捉狭的眨眨眼,我十分乐见恬静的人现出一丝愕然。“放心吧,纪韵是不会令你们失望的。”我一语双关的笑道。
冰倩影定了定神,展开一抹轻婉的笑:“既然如此,那妹妹我就拭目以待了。”
我回她一个深沈的眼神,点了点头。
早已向仲孙煌!请过旨的我再次缺席於众妃嫔之间,这次我并没有把舞曲安排在晚宴开场时,而是放在了中间。既让人有所期待,更是立意让他们在我之後再看不下後面的节目。
负责奏乐的不再是宫中御用的乐师,而是经过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梅儿和兰儿她们。她们一人负责抚琴,一人负责弄箫,其他人则负责各色的偏乐,奏的是我教授的乐曲,彩排时的效果极佳,相信绝对可以再予仲孙煌!一个小小的惊喜。
当身著七彩纱衣的舞姬们踏著轻盈的步伐进入大殿,音乐适时响起,随著清昂的乐声,舞姬们扭动著纤细的腰肢迈出轻快却堂皇的舞调,手中的绸扇和彩带交织挥洒,在观者的视线中掀起一道又一道彩色残影。
“笑拥江山同祝梦/醉看清风入帘笼/云是衣裳花是容/片片都有我的梦……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
我跪坐於众姬中央,随著她们身影的展动,隐隐露出一丝半缕的月色衣袂。特意挑了月白色的衣裙,特意挑了这个位置若隐若现,我就是要让他看到一点却又看不真切。
“天长地久是多久/爱到怎样才算浓/千纠万缠都是爱/管它来去太匆匆……盼呀盼的都是空呀都是空呀/唤呀唤的都是风/念呀念的都是痛呀都是痛呀/等呀等的都是梦……”
随著歌声渐隐,原本展开得差不多极尽的人墙突然缓缓的缩了回来,我的身影再次被掩於一片!紫嫣红之中,直至最後一个音调??然的消逝於空气中,我悄悄的退出大殿,唇边的笑意加深:仲孙煌!,就算你决意要放弃我,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记著我一辈子!
“娘娘。”梅儿向我行礼,她的脸在烛光中铺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我笑著看她,其实她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麽默默无闻的跟在我身边,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娘娘,”她垂下头,青葱般的手指不安的捏著衣角,“皇上封了冰修仪为贤妃,她的父亲封刑部尚书。”
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娘娘,皇上问奴婢那曲可是您所作的,奴婢说是,皇上似乎很有感触呢!”兰儿瞄瞄我的脸色,轻声道。
这正是我要的,不过若这首歌只能令他记上一段时间,我不妨再给他来点刺激的。
梅儿补充道:“皇上问您怎麽不上殿,奴婢说您身子不适,皇上很关心您,说要派御医来看您。”
无所谓的笑笑,我问:“那其他人又如何?”仲孙煌!的反应早在我预料之中,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其他人。
“一切如娘娘所料,众妃嫔们的脸色极是精彩,其中冰倩影的神色过於平静,奴婢有些猜不透。”稍顿,梅儿又说:“德妃娘娘整个晚上心情都很好,笑的特别开心,还不住口的向皇上称赞您,而皇上……奴婢无能,看不透。”
我莞尔,仲孙煌!的深沈,这世上能真正看透的又有几人?
j妃正文第37章风云(上)
章节字数:2965更新时间:07073108:40
仲孙煌!不愧是天魄皇朝史上的一代明君,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纪家在朝中的势力便被他以各种手段清理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这里面纪家的刻意放手也是其中原因之一,但仲孙煌!的厉害之处也由此可见。
把梅儿递来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焚毁,看著灰黑的灰烬散落在地,我紧抿的唇缓缓舒展,纪家抽身的第二步终於开始了。
纸条上并没有太多的花言辍语,只是简单的写著一件不久後极有可能轰动朝野的事:江淮巡抚纪晏,於某年某月某日轻从巡视期间,途经淮安县时遭遇流民暴动,不幸遇刺身亡。
这是一张不会泄露任何机密的纸条,上面记载的事情很快就会天下皆知,也只有参与了纪家机密的人──如我,方可明白个中的玄机。
诈死──千古以来最令人无法抗衡的绝计之一,百试不爽,防无可防。
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时日里,类似这样的消息还会陆续传来,至到纪家彻底的破败。
“娘娘?”
我扬起一脸,展开一抹凄楚的笑,“梅儿,二哥他,他死子……”
“娘娘……”梅儿脸色一白,声音颤抖起来,“二公子他……”
我缓缓站起来,解开身上绛紫色的衣裙,“去拿件白色的给我。”轻轻的声音中,我继续除去身上华贵耀目的饰物,一件一件,缓慢而沈重。
“娘娘,”兰儿一脸难过的看著我:“请娘娘节哀……”
节哀?我的表情很哀伤麽?有些好笑的想,别说纪晏只是假死,他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不见得会伤心,何况我现在只是想笑,半点也伤不起来。
“娘娘,皇上一定会找出凶手严惩不怠的,您就不要太伤心了。”梅儿在边上点点头,担心布满了那张秀丽的脸。
我面无表情的换上一身素衣,向梅儿吩咐道:“给睿儿去一封信,让他准备回京,若可以,不妨请叶先生同行。”
她二人同时一震,互看一眼後梅儿应命离去。兰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像在问我却更像是自语:“这一天终於到了麽?”
我转过身去,看向窗外无边的夜色,厚重的黑幕铺天盖地,看得越深压得越重,近乎窒息的错觉提醒我,这就是暴风雨前最後的平静。
接下来的日子说是风云色变也不为过。
先是收到纪晏身死的消息的纪老爷子和纪夫人因为不堪打击而一病不起,纪云然与纪衡同向仲孙煌!告假回家打点一切。我虽然不能回去帮忙,却也在西睿宫换上了素纱,收敛了满目!紫嫣红,自身也披上一身素衫。
其间後宫的一些妃嫔们或是亲临或是遣人来探视我,却都被我拒於门外。未几,太後破天荒的走出了栖霞宫凤架亲临,我们单独密议了大半个时辰後他才离去,之後他又亲身往见仲孙煌!。当太後离开後,仲孙煌!便颁下旨意令睿儿回京。
不久,纪晏的遗体被运回京城纪家,我请旨後得以出宫回家举丧。此时,纪家内除了远在西南尚未通知到的大哥纪玄外,所有人均已到齐。
也就在同一天,朝中御史上奏弹劾大哥纪玄欺君。
奏折中细述了六年前纪玄奉命平定苗族作乱一役的真相。
原来当年纪玄因为疏忽职守大意轻敌以致战败,他本人更是差点於混乱中死在战场上,其後虽为苗族圣女雅姬所救,却也算是变相的为苗族所俘虏。为了活命,纪玄提出与苗族和谈,并出了个让苗族族长与天子联姻的主意,以期在表面的臣服下实现苗人自治。
站在苗族的角度上,他们要求的也只是不被打扰的过自己的生活,若依了纪玄之计,则非但可以自行治理整个苗疆,而且由於纪玄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上,纪玄还要负起保护苗族的责任。这样一来,纪玄的职责在实质上完全颠倒了,从御派的镇守西南大将军摇身一变成为守护苗族并隐隐与朝廷抗衡的“叛逆”!
可以想象当仲孙煌!得知“真相”时是如何震怒,随奏折而呈上的一干证据更是坐实了纪玄的罪责,萧乾朗等人更是把矛头直指向纪天祥和纪云然父子,把仲孙煌!的怒气推至最高点。
但难得的,仲孙煌!在盛怒之下居然没有直接下旨把纪家满门抄斩,而仅仅是下令缉拿纪玄,并将此案交由刑部主审。纪家众人皆被停职,纪府更被京城禁军包围,我也被宣召回西睿宫中软禁。
纪玄一案,罪涉欺君,无论纪家人是否知情,这满门抄斩似乎是逃不掉的,随之而有可能牵连到的人众更是广之又广,一时间,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凡是与纪家沾上点关系的人,无不自危。在这样的情形下,反倒方便了纪家人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与此同时,後宫似乎受了影响,也不甘寂寞起来。
事件由夏充仪──夏夕在御园中失足落水开始。当夏夕获救後,御医诊断出她竟不是普通的失足落水,而是因为中了毒!
此消息一出,立即在後宫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仲孙煌!本已为纪玄的事而致心情欠佳,夏夕中毒对他来说更不谛是火上浇油。於是,整个後宫也与朝中一般,人人自危起来。
我闲闲的坐在窗边,因为是被软禁,自然也就没有人来打扰,於是得以安然的享受起後宫中难得的平静。
“娘娘,梅儿不见了。”兰儿神色复杂的走到我面前。
“嗯,知道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著琴弦,“夏夕那边如何了?”
“夏充仪还未醒,不过,”她微顿:“冷宫今天传来消息,解充容死了。”
“哦?”头也不抬的笑笑:“怎麽回事?”
“据说是投井,两天後发现的,尸身都已发涨变形面目全非了。”她的声音很平静,相信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
我把头垂得更低以掩去微翘的嘴角,在这宫内宫外俱是惊涛骇浪之时,一个冷宫中的失宠嫔妃之死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连一丝涟漪也还未来得及掀起便已消失。
“接下来也该到奴婢了。”兰儿近乎自语的低声道。
我抬眼一笑:“东西已经备好了,你去吧。”
“可是,”她担忧的看著我:“娘娘,奴婢不放心您一个人。”
“谁生下来不是一个人的呢?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注定是孤独的,何况,”我算计的笑:“不是还有张宝他们嘛,你就放心去吧!”
她的嘴唇动了一下,最後向我跪下叩拜道:“兰儿告退,请娘娘多保重。”
我笑著别过头去,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何需弄得象生离死别般两依依?
兰儿向我告别的第二天,大总管高进宝奉仲孙煌!旨宣我至太华殿觐见,我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衣饰後方领旨前往。虽然我还在守丧,但身著丧服面圣乃是大不敬之罪,我犯不著为此等小事再授人以柄。
平日空旷的大殿上意外的站了不少人:德妃萧玉蓉,贤妃冰倩影,修媛安菲雨,御医,夏夕身边的宫女玉柔……还有之前失踪的梅儿──她正站在萧玉蓉身後。
眼睛一转,我把目光放到正高坐於主位上的仲孙煌!,缓缓下跪:“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韵,你可知罪?”没有“平身”,仲孙煌!的声音平静中透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
j妃正文第38章风云(下)
章节字数:2854更新时间:07073108:44
我垂下头不去看他的脸,以同样平静却显得云淡风清的音调道:“皇上恕罪,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为何。”
大殿上突然静了下来,仲孙煌!不说话,同样也没有人任何敢发出声音。我微笑,依旧是垂著头不发一言。
好半晌,仲孙煌!的声音才再度响起:“玉柔,你来说。”
“是,皇上。”玉柔怯怯的声音响起,“在夏充仪失足落水前,淑妃娘娘曾遣人送来一盒点心,夏充仪吃完後不久,就……就失足跌入水中了……”
“御医。”仲孙煌!的声音依然平静,却不难令人听出内中所蕴含的隐怒。
“回皇上,经微臣诊断,夏充仪之所以失足仍是因为不慎服食了一种由眠心草和九凤花混制而成的药物,导致神志不清才会失足落水的。後来微臣根据玉柔的提示,小心的检验了夏充仪之前所食用的点心及茶水,结果,”御医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清晰,一字一句,都像是在隐射著什麽。“结果,微臣发现那盒点心果然被下了毒。微臣後来又翻查了太医院的记录,查得近五年来仅有淑妃娘娘曾遣人来要过眠心草。”
四周又静了下来,我不用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眼光,有尖锐的,有怜悯的,有得意的,还有复杂不明的……
嘴角微勾,我依旧一动不动的低著头,很好,终於千夫所指了,就是不知道仲孙煌!会怎麽说怎麽做?
“纪韵,你可知罪?”同样的一句话,我却从中听到一丝颓然。
“臣妾若说非是臣妾所为,皇上可相信?”我依旧平静,因为知道对方的筹码还没抛完,我总是要给人家一个完胜的机会,不是麽?
“你……”仲孙煌!怔了怔,突然生气了:“你还不承认麽?那好,德妃,你来说!”
“是,皇上。”终於轮到萧玉蓉上场了,她的声音不免有了一丝得意,“梅儿,来,把你主子所做的好事都一一向皇上禀清。”
我缓缓抬起头,梅儿接触到我的目光,原本要站出来的身子一颤,又缩了回去,我冷冷一笑,再度垂下头去,期间根本未再看任何人一眼。
“梅儿,有皇上在这里,你怕什麽?说!”啧,怎麽听来她有些咬牙切齿了?这麽多年还没学会沈住气麽?真是没长进。
“是,娘娘。”梅儿的声音听来比玉柔的还要怯弱,完全是给了听者一种长期在我积威之下不敢多言的观感。“奴婢死罪,求皇上开恩!多年前娘娘曾要奴婢去太医院取眠心草,後又让兰儿去采摘九凤花,奴婢并不知道娘娘会……会……求皇上开恩!”
仲孙煌!不语,萧玉蓉却道:“还有呢?你不是说过除了夏充仪外,还有当年解充容的事又是如何?”
“回娘娘,当年,淑妃娘娘因嫉恨解充容盗用她的诗词以取悦皇上,因此命兰儿仿著她的笔迹写下了那首《破阵子》,并命人送予解充容,导致解充容冲犯了皇上最後被贬入秋桐宫。”秋桐宫亦就是冷宫,梅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足够,又或是说开了胆子也大了,接著道:“昔日德妃娘娘的珍珑玉佩也是她买通了娘娘身边的人藏了起来,以致德妃娘娘与解充容起了冲突。”
我有些好笑的听著梅儿的话,又过了一会,仲孙煌!才道:“你说的那个兰儿在哪里?”
“回皇上,兰儿应该尚在西睿宫中。”
“进宝,宣。”
“是,皇上。”
片刻後,高公公匆匆走回来,下跪道:“启禀皇上,西睿宫中传讯,不久前宫女兰儿被发现淬死房中,死因初步鉴为服毒自尽。”
瞬间,抽气声成片的响起,射向我的目光明显的夹带了惊惧,我不以为意的笑笑,只觉得双腿有些发麻了。
“纪韵,你好大胆子!”
我第二次抬头,这次是正视著他,这个我生命中第一个却绝不会是最後一个的男人:“皇上以为这些事都是臣妾所为?”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麽话说?”他也正看著我,眼中除了复杂还是复杂。
我面无表情的继续盯视著他的双眼:“我只想知道,皇上是否相信是我所做的?”
他看著我,复杂的眼神逐渐平静,最後化为无情的淡漠:“朕只相信证据。”
呵!勾起一抹笑,我重又低下头:“如此,请皇上发落。”
又是一片平静,良久,仲孙煌!方道:“你先回去,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西睿宫一步。”
“臣妾领旨。”我俯下身,缓缓站了起,脚真的好麻,但我可不打算让任何人看出来,垂著头微微站了一会,我才慢慢的转身,慢慢的离开。
就这样,仲孙煌!没有当众赐我的罪,却再度把我软禁在西睿宫中。其实这对我没有多大的意义,与之前并不差别,不是麽?
太後的栖霞宫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平静,估计连仲孙煌!也吃不准他这位“母後”的心思吧!我轻笑,司徒真不愧是我的知己,总是知道在什麽时候应该出手,什麽时候应该保持沈默。
现在,梅儿背叛,兰儿淬死,我身边已没有多少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了,不过我想就算有,在梅儿的前车之鉴下我也不敢信任了。
“娘娘,该用膳了。”进来的人是张宝,梅儿的弟弟,出奇的是他居然没有跟著他姐姐离开,就不知他们姐弟是否为我翻脸了?
没有饥饿的感觉,不过为了身体著想我决定还是少少的吃一点。“端进来吧。”闲散的声音正昭示了我现在的状态,闲适,懒散。
呈上来的饭菜远不如往日的精致,可见一个失宠和面临失宠的妃子是如何的不受重视,这果然是个现实的世界,跟红顶白大有人在,雪中送炭却是少之又少。
讥诮一笑,我缓缓推开碗筷,细数了时日,向一旁愕然的张宝道:“纪家的情况如何了?”
张宝皱了皱眉,犹豫道:“回娘娘,御医回报,纪老太爷和纪夫人都怕是不行了,据说恐怕捱不过今晚了……另外由於娘娘的事,纪老爷也病倒了,身体状况似乎很不好。”
我点了点头,他们倒是把时机拿捏的极好,过了今晚,纪家就会少了两个人,估计纪云然也不会待太久,那就只剩下一个纪衡了。
“有大哥的消息了吗?”
“西南大营那边传讯回来,说纪大将军在半个月前携大夫人回苗族省亲後便再没有回来,遣人却苗族询问,却说没有见过他二人,但经过搜索,却在一处断崖边发现大将军的断剑,还隐有血迹碎布,初步估断他二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