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是只知道吃和睡,如今吃饱了,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了眼奶娘,水婕儿吩咐道:“你下去吧。”
毕竟是自己所生,水婕儿还真是不愿意有别人染指自己的孩子。见奶娘下去了,水婕儿才解开了襁褓看了眼,笑着说道:“嬷嬷,你看这小家伙,是像我多些,还是像郡马多些?”
周嬷嬷笑着说道:“依老奴看,哥儿的嘴像郡主,鼻子,眼睛像郡马。”
水婕儿甜蜜一笑,道:“我觉得还是要像郡马,那长大了,也是英俊不凡。”说着逗着已经沉睡的儿子,说道:“你说是不是,娘的宝贝。”
“郡主,这孩子的名字,可要如何?”
水婕儿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孩子,方笑着说道:“你去问问母亲的意思,要不就等郡马回信了,让他拿主意也行。”
周嬷嬷方应了。
如今水婕儿的眼里心里,除了薛蟠,就只有她这个才出生两天的宝贝儿子了。因着正在做月子,更是时时刻刻离不开孩子,少看一眼都让她心焦。如今薛蟠不在,水婕儿把对丈夫的思念,全部都给了儿子,也算是一种寄托。
而皇宫之中,水澈听着郭公公的回报,自己的堂妹生了个儿子,水澈叹了口气,方说道:“你去库房,找些补身子的送去,另外,今年新进贡的,你也挑些送去。”
郭公公应了,又问道:“贤德妃娘娘也想要赐些东西,不知官家。”
水澈睨了眼,冷笑一声,说道:“让她安分些,就说,她自己养好身子为上,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郭公公眼也没有抬一下,只盯着自己的鞋子,应了。
薛家如今喜气洋洋,为小主子的诞生而高兴,可是贾家却又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贾母找来了术士,算了个黄道吉日,明年二月初八,为贾宝玉和林黛玉成婚,这可是让贾宝玉欢喜异常,围着贾母,好话说了一箩筐,可是若是有人仔细留心一下王夫人的脸色,恐怕就没有那么高兴了,可惜贾宝玉和林黛玉不会看人,贾母就算知道也不说,众人即使见了,也权当没看见。
林黛玉带着紫鹃回了潇湘馆,紫鹃和雪雁可是高兴极了。因着圣上赐婚,如今贾府众人更是对她们潇湘馆殷勤起来,往日那些嚼舌根子的,更是不敢有半点错处,平日里要三催四请地才送来的东西,现在更是不用催,就有最好的送来。
林黛玉的脸色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白,多了些红润之气,人心境好了,自然也是神清气爽。
“恭喜姑娘了,姑娘多年的心愿,如今终于成了,也不罔姑娘和二爷从小一处伴着。”紫鹃笑着看着林黛玉,也是为林黛玉高兴。
在贾府,总算是自己亲戚家,总比不明不白地嫁了个人家要好,若是像二姑娘一般,嫁了个丈夫,是这般糟践的人物,那就真是命苦了。
林黛玉羞涩一笑,想起多日来的甜蜜,往日的心酸,如今都得了回报,也算是没有在这世上白走一遭了。
林黛玉在此高兴,可是王熙凤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看着尤二姐越来越大的肚子,如今,贾琏又从大老爷处弄来了个秋桐,把个院子搞得乌烟瘴气,整日里马蚤狐狸一样,把贾琏迷得都找不到北了。
王熙凤和平儿在屋里呆着,听着院中传来秋桐和贾琏的笑声,王熙凤冷笑一声,道:“我们这里,是越来越热闹了。”
平儿看了眼王熙凤,低着头,也不说话。
王熙凤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我们全当看戏了,反正也入不了二爷的眼,你瞧着吧,那位,才叫一个伤心呢。”
探友
看着手里的信,薛蟠双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他有儿子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虽然早就盼望这件事情快点发生,可是当真正收到信的时候,那种喜悦之情,还是难以言表。
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薛蟠才回过神来,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张杰看着如此的薛蟠,倒是有些好笑起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想当年,他的大儿子张霆出生的时候,他也那样。
笑看着薛蟠,说道:“真是可喜可贺,如今薛家终于喜得麟儿,他日光耀门楣,尊夫人定也是欢喜了。”
“借大人吉言。对了,大人,甄家一事已经告一段落,江南账务也已经清查完毕,后续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力所及了。不日,我就要继续自己的行程,大人看?”
薛蟠讲的也很有道理,毕竟他不是专门为此事而来的。张杰点了点头,也不想要薛蟠继续掺和在这里面。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甄家毕竟和薛家有旧,薛蟠若是参与地太多,对他以后的仕途不利。
“你说的也在理。既然如此,你可不能再推脱,今晚我做东,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
既然都已经讲到如此,薛蟠还能说什么。虽然他不喜应酬,但是必要的还是要去的。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竟在不言中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城门,薛蟠等人才打马急行而去。
离开了这里,薛蟠觉得都轻松了许多。那个吴侬软语的地方,倒是让他颇显压抑。
大家自然不知道薛蟠已经离开,还正在打算要好好和他结交一番。
“简兄,你这是去哪?”
余之行才从软玉温香中出来,就见着打马而来的简博文。
“没什么,随便走走。”看了眼余之行,又笑着说道:“此来无事,不如我们去找薛兄如何?”
余之行虽然是个喜欢玩乐的主,但这并不表示他什么都不懂。也不去揭穿简博文的意思,哈哈笑道:“正合我意,简兄请。”
两人便带着众小厮去往薛蟠住着的驿馆。
听着馆役的话,才知道,薛蟠已经上路而去,两人也颇感失望。
余之行一笑,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简博文也不在意,眼里却有些深意了。
这些都不是薛蟠要关心的,此时的薛蟠,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想起昨晚临行前所寄出的信,从来没有如此期待,想要早点到达才好。
薛蟠也想了好久,为孩子的名字为难。但是,按照古代习俗,也不需要如此早就定名字,只要先想个小名就可。
“安儿。”薛蟠轻声在嘴边念叨,嘴角不由地泻出一抹笑意。
安儿,寓意平安吉祥之意,这就是薛蟠对孩子所有的祝福。他没有想要孩子以后如何成就,只希望他健康平安。
“大爷,前面就是湖州府地界了。”三儿在一旁提醒道。
薛蟠才回过神来,笑看着眼前的山水,卸去了一身的麻烦,此行总算是舒服了点。
“湖州,我记得三哥就是在长兴县,三儿,此地离长兴县可远?”
三儿随着薛蟠多年,自然知道大爷是想要去见见多年好友,彭大爷了。
笑着说道:“我们这条路,正是要过长兴县的,算来,大爷和彭大爷也有一两年未见了。”
薛蟠满意地看了眼三儿,对他是越来越信任和贴心了。
想起最后一次彭浚来信中所说,已经和家里定下的小姐完了婚,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自不提还好些,既然想了起来,薛蟠就更想快点见到彭浚才好。
长兴县虽然不过是一小小县城,但是因处江南,物产丰富,水路交通发达,向来是鱼米之乡丝绸之府所在,比旁的县城就更显出了繁荣之景。
进了县城,处处可见人来人往,商旅不觉,小贩们叫卖,好不热闹。
“没想到,此地尽是如此繁盛。”顺子在旁嘀咕起来,惹得三儿一个白眼,才收住了口。
薛蟠笑看了眼,才说道:“我们先在客栈安顿下来,再去拜访也不迟。”
三儿会意,领着小厮先行一步,去打点一切了。
与外面的热闹不同,县衙之中,却呈现出一种寂静之态。后院之中,下人们都穿着着素色衣服,脸色沉寂。
彭浚看着摇篮之中的孩子,叹了口气。
自他科考之后,衣锦还乡,就依照父母之命娶了早年就定下了亲的小姐卢氏为妻,两人虽说不上琴瑟和谐,但是卢氏贤惠,温柔体贴,日子过地也算是舒心。
他以为他会和卢氏共度此生,可是没想到,一次生产却要了她的命,如今只留下才满周岁的女儿,怎不让他伤心。
“老爷,今日小姐可乖了,竟是不哭不闹,只睁着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真是可爱极了。”奶娘在旁边笑着说道。
说起女儿,彭浚眼里就多了些温柔,满含慈爱地说道:“真的,我们家小妞妞也要好奇了。”
看着女儿,彭浚才觉得有些温暖。
家里知道他丧妻,也想要让他再续弦,可是一来,他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二来,也是怕继母待妞妞不好,所以一口就回觉了。
正和女儿玩闹,就听见外面的丫头说道:“老爷,外面有位姓薛的先生求见,说是老爷的故友。”
姓薛,彭浚立马想到薛蟠来,可是如今他不是应该在京城之中,彭浚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才整了整衣冠,出了去。
才到大堂,就见着薛蟠坐在那里,怡然自得地吃着茶,三儿伺候在旁。彭浚看到好友,心绪也是开朗了许多,哈哈笑了起来。
“景星,你怎么来了?”
薛蟠看着走进来的彭浚,发现他这些年憔悴了许多,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成熟稳重,人也还算是有精神,边笑着说道:“怎么,二哥不欢迎不成?我可是千里迢迢来看你,怎么说也要好酒好菜招待着才行。”
薛蟠如此一说,就把两人这两年多未见的隔阂都消没了,依稀回到了以前,两人把酒言欢的时候。
彭浚也是高兴异常,似乎这些年都没有分开过一般。
“好你个景星,这一来就打算讹我。”请薛蟠坐了,才说道:“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这乡野小地方,只有些粗茶淡饭,若是你这郡马吃不惯,可别赖我。”
薛蟠摇了摇头,喝了口茶才道:“没想到,不过数年未见,二哥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更甚从前了。你这就是乡野小地,那我一路看到别的县城,就只能算是穷山恶水了。”
彭浚摆了摆手,苦笑道:“我不和你斗嘴,那是自找苦吃。你怎么来这了,别告诉我是来游玩的,你信,我可不信。”
薛蟠叹了口气,才把此行的事情说了一说,当然是表面的,内里的事情,自然是不方便告知。
对于公事,彭浚也知道不能多问,便笑着说道:“如今,你和郡主如何?”
一提到水婕儿,薛蟠自是笑意满满,想起已经出生了的安儿,更是满眼喜意。
“前不久,生了个儿子,起了小名,叫安儿。对了,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和嫂夫人也是结婚有年头了,怎么样?”
彭浚苦笑一声,才说道:“那我要恭喜三弟了,你是薛家这房单传,如今有了儿子,薛伯母定是高兴了。我嘛,”说到此,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夫人去年难产过世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如今,也就我和她相依为命了。”
听到此,薛蟠也是沉重。
世事难料,生死之事,总是对亲人来说特别残酷。
看见彭浚又消沉起来,薛蟠忙笑着说道:“我好不容易来了,可是要让我见见大侄女才好。”
彭浚一笑,吩咐婆子把孩子抱了出来。
薛蟠抱着孩子,看着她大大的眼睛,瞅着你,也不认生,就更是多了一层喜欢。黑黑的眼珠子,仿佛可以把你映衬进去一般,很是吸引人。
薛蟠想了想,摘下了脖子上挂着的玉坠,笑着说道:“这是叔叔的一点见面礼,小妞妞可不要笑话才好哦。”说着把玉坠子给孩子挂了上去。
薛蟠胸前的坠子,可不是凡品,单其本身的价值,就是不菲,又是当年和宝钗的金锁一起,找高僧开过光,共四块,一块在薛蟠身上,一块在薛母处,另两块,则被薛蟠妥善地保存了起来。这玉坠是薛蟠从来都不离身之物,如今竟给她,也可见薛蟠对小妞妞的喜欢。
彭浚在旁边看了,他也是有眼力的,这块玉,蓝田美玉,又是雕工不凡,价值更是高,忙说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岂用得了这么好的。”
薛蟠也不在意,笑着说道:“我这做叔叔的,给侄女见面礼,自是要把最好的给小侄女才好。”
薛蟠是很喜欢这孩子,差点就动了要来个娃娃亲的打算,不过后来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现代人的观念作祟,他还是想要自己的孩子能够自由一些,若是以后长大了,两人性格不合,岂不是害了他们,一切都是要靠缘分的。
见薛蟠如此喜欢自己的孩子,彭浚心里也是高兴,毕竟是自己的好友,又是结拜三弟,如今也是富贵,妞妞能得了他的喜欢,也是这孩子的造化。
薛蟠在长兴县逗留了几天,和彭浚好好叙叙旧,就不得不启程继续自己的公务。毕竟是公差在身,薛蟠也不能假公济私太过了。
薛蟠不知道的是,正是如今的玉缘,才结下了小妞妞和安儿的另一段缘分,当然,这是后话了。
薛蟠一处一处,走走停停,时间竟是过的极快起来。幸好他身在外地,对于京城中的是是非非,就只是一种旁观者的态度。
很快,就来到了上元灯节,如今的安儿,已经脱去了早先的“小猴子”,粉雕玉琢,软软地身子,好不可爱。薛家上下,更是稀罕地不得了。薛母是一刻也离不了,日日看着才好。
正是因为有了安儿的存在,给薛家众人带来了不少快乐,这个节日也是没有因为薛蟠的不在,而失色。
宝琴如今可是时刻黏着安儿,每日以逗弄他为乐,越是看越是喜欢。
“安儿,叫姑姑,叫姑姑啊。”手里拿着拨浪鼓,边吸引他注意,边说道。
水婕儿在旁边笑了起来,“他才多大,就能叫人了。琴妹妹快别逗他了,一会子他又闹腾地厉害,越发不想睡了。”
宝琴扬起了好看的嘴角,两个小酒窝在灯光下,刹是惹人爱。
“嫂子,他才不闹腾呢,安儿多可爱啊。”边说,还边用手蹭了蹭他柔嫩光滑的肌肤,逗得安儿一把抓住了宝琴的手,就要往嘴里放。
宝琴惊喜地喊道:“娘,嫂子,快看啊,安儿抓着我呢。”
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不过这是安儿第一次抓住什么,用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得看着,惹得一屋子的人围着他,欢笑不止。
开端
薛家的热闹和喜庆,却没有感染到贾元春。
宫中的人情冷暖,就像是三伏的天,说变就变。贾元春受宠的时候,多少人巴结着,一日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如今看着不受待见了,哪还有人在,就是伺候的太监宫女,也是一日懒惰似一日,平日里的俯首帖耳,阿谀奉承,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曾今华丽辉煌的宫殿,寂静的就如冷宫一般,厚厚地灰尘,积压在宫殿的角落里面,也已经无人理会。
层层叠叠的幔帐里,隐约传出些咳嗽的声响,微弱的气息,低沉地让人忽略而过。
翠儿端着刚熬好的汤药,看着曾今宠冠后宫的贤德妃娘娘,如今却落得如此,也是叹息难过不止。
翠儿虽然是贾妃进了位才跟着伺候的,但是娘娘为人处事都不傲慢,比宫里旁的主子要好伺候地多,待下人也好,翠儿也是真心实意想要贾妃好,想起昔日,宫里面多少人巴结着,如今却是冷言冷语相对,怠慢起来。
推开了沉重的殿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翠儿忙转身关紧了大门。
其实殿阁里也没有比外面好多少,往日里舒适温暖的宫殿,如今也是冰冷刺骨。贾妃失宠,这是宫里无人不知的事情,连李皇后都已经对贾元春不闻不问,更何况旁人。掌司太监就更是刻薄,如今已经是冬日,北方的天气寒冷更甚,却一直推脱说宫里柴炭不足,无法供应。
翠儿搓了搓冻得发紫的双手,在外间轻轻地跺了跺僵硬的双脚,让自己暖和些,才撩开帘子进了里去。
好在贾元春总是有些私房钱,又一直让翠儿掌管着,翠儿才偷偷拿了些,托了人捎带了些炭回来,才凑了个小火盆,放在贾元春的隔间里,才不至于让贾元春冻着,再生出些病来。
“咳咳咳~~~。”
翠儿收拾了下自己的心绪,才撩开了窗帘,笑着说道:“娘娘您醒了。”
从丝锦被中伸出了手,这双昔日雍容华贵的玉手,却呈现出不寻常的白来,几近透明一般,瘦弱无骨,好不渗人。
贾元春喘着气,弱弱地问道:“翠儿,圣上可曾来过?”
翠儿心中酸痛,一股子泪就涌了出来,强逼着回去,勉强笑着说道:“皇上才来过,知道娘娘还没有起,也不让奴婢们叫,说让娘娘好生养病才是,就在外间坐了会子,还问起娘娘的病好些了没,奴婢回说娘娘的病好些了,只要按时吃药,就能很快痊愈的,让圣上不用担心。”
见贾元春似乎是在静静地听,又笑着说道:“圣上听了很是高兴,还吩咐奴婢好生伺候娘娘。”顿了顿,又说道:“请娘娘恕罪,本来圣上是要进来看娘娘的,是奴婢们斗胆劝住了,圣上是万金之体,若是染了病气就是奴婢们的罪过了。再者,奴婢伺候了娘娘多日,多少也是知道些娘娘的心思,如今娘娘衣衫不整,病容犹在,虽在奴婢看来,娘娘依然美丽风华如往昔,可是若让圣上看了,想必娘娘心里却是不喜的,所以,奴婢斗胆了挡了圣驾,请娘娘恕罪。”
贾元春淡淡地笑了起来,多日的病容似乎焕发了些生机,“你何罪之有,反而是我要谢你。我的病,我自个儿知道,恐怕,是活不成了。这些日子,我夜夜梦到我那未出世的孩儿,想必他在那也是寂寞,才来寻娘亲了。”说到此,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翠儿听了,哪里还忍得住,也是暗自垂泪起来。
“这几日,我觉得好些,恐怕是大限到了,咳~~,”听到贾元春咳嗽,翠儿忙拿过痰盂,伺候着贾元春,又递上漱口水和帕子,忙活好了,才又让贾元春舒服地躺下。
看着忙里忙外的翠儿,贾元春又说道:“我这一生,荣华过,幸福过,女人所能体会的,我都体会过,已经足够了,只是,若我这一走,与亲人永隔,怕是再也不能照看家里了。”说到此,常常地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我那兄弟,眼看着就要成亲了,母亲也总算是有个依靠,我?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