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今日回来,去看了你哥没?”身后静悄悄的,不过明绣却是知道何翠翠一定是跟在自己不远处的地方,因此她开口说话,也不怕她听不见。
“见着了的。”何翠翠声音放低了些,好似怕吵到了她的宁静般,一行人走到一个花坛旁的石桌子坐了下来。
“他可怪我自作主张,抢了他这做兄长的差事,给你决定终身大事了?”明绣笑了笑。
何翠翠摇了摇头,看她坐在石椅子上头,自个儿也上前摸了摸石椅子的温度,这会子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些,可是白日时太阳大,到了现在石椅还有些微的温度,不过头顶上有大树挡着阳光,因此也并没晒到太狠,不是热到坐不住的地步,何翠翠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仍旧是取了自己袖口里的手绢给铺了另一张椅子,让明绣给坐到这边来。
“坐哪边都是一样的。”明绣笑着说了一句,不过仍旧是依着何翠翠的意思,给换了张椅子。见她没有多说什么,何翠翠抿了抿嘴:“白日时太阳大,这石凳子晒热了,坐了容易生恶痔。”听她说话声音轻柔细语的,明绣也不与她辩驳,倒是说起之前问的话题,又问了一次。何翠翠原本是摇头的,不过想想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兄长还在,又不是卖的死契,按理来说不应该由明绣做主的,自己兄妹俩都只是签的活契,也难怪她要多问一次,因此表情认真道:“没有,我哥还多谢您呢,都说多亏了小姐您费心,还说让奴婢替他感激您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显然是真没计较了,明绣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这问题,主仆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又传来脚步声,还不像是一人的样子,明绣眉头微微一皱,抬头时树丛缝隙处,一群人好似往这边走了过来,像是有身材高大的,正疑惑间,那边转了个弯,为首一人的模样已经从翠绿丛中露了出来,正是周敏。
明绣微微愣了愣,随即面色如常,也不知道这周敏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与自己说,今日也是做出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现在又追到这边来,她可不相信二人能是巧遇的,自己这宅子这般大,两群人要想真在夜晚巧遇上,还真不太容易。
那边周敏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看到她时美目一亮,倒是巧笑颜兮:“绣儿妹妹,可当真是巧了,出来透透风,也能碰着。”说完,转头吩咐了几句,略略加快了脚步,却是一个人往这边走了过来。
人都已经过来了,明绣也不避开,更何况与周敏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不过对她的性子却也多少知道一些,这人心志极其坚定,要做的事情,估计没有完成前不是容易死心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明白,今日就算避过了这一趟,往日总也有避不了的时候,心里揣着这件事,反正又避不开,倒不如看看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嫂子。”冲她笑了笑,明绣只起了下身,又坐了下去,以她的身份,这动作也算不得失礼,周敏也不在意,自个儿过来坐到了她身边不远处的石凳子上头,宫里两个嬷嬷宫女以及一个太监,远远的站在绿丛转角处。
“我倒是第一回来夫君家,没想到绣儿妹妹惠质兰心,将家里倒是打理得这般漂亮,以前倒是我错了,绣儿妹妹能原谅我么?”周敏说完,伸了手过来,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捉了明绣的手握在掌心里,她手心微凉,更是显得掌心肌肤滑腻无比。明绣脸色一顿,若无其事的将手抽了开来,作亲密状的替她理了理衣裳领口,略有些责备似的道:“嫂子怎么出来也不披件挡风的,这会儿掌心可都凉了,夜里风大,山里空气本来就要冷上一些,还要多注意些才好。”
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周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咱们倒是好玩的,本来应该也唤你嫂嫂的,如今倒是要绣儿妹妹唤我嫂嫂了,这关系可当真是理不清,以前是我不对,我既然嫁了夫君,想来绣儿妹妹也知道我与夫君之间的关系,只盼绣儿妹妹能原谅我。”
她这么一说,明绣倒是也不好扭着以往的事情不放,只是微微笑了笑,却是低垂下眼皮来:“哪有什么原不原谅的,以前的都是过去了的,再说嫂嫂是嫂嫂,旁人是旁人,我分得清的。”明绣知道她指的是冯氏的意思,心里暗自猜测,却是觉得周敏这样好几次想找机会同自己说话,难不成就是想来跟自己道歉了?
猜不透周敏心里的想法,明绣耐着性子又与她坐了一阵,好在贺尹惠在厅里没出来,少了一个女人,姑嫂之间也不像上午在马车上时般的尴尬,再加上周敏有意无意的迎合,两人倒也是没有冷场,算是相谈甚欢,直到周临渊找过来时,看到这二人正聊得来劲的样子,倒是愣了愣,也没说什么,直接捞了人就走,很是符合他一惯霸道的风格,明绣倒是冲周敏笑了笑,一边却是被周临渊挟着半拖半抱的弄走,周敏坐在原处,气定神闲冲她笑,脸上丝毫没有不满的意思。
客厅里几个牌友正打得热火朝天,周临渊却是没了再回去参一角的意思,只是陪着明绣在园子里逛,原本以为他会问之前的事情,谁知道转了半天,他却是丝毫没有提及那话,像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他都没在意了,再说自己也不是见什么不好的人,明绣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心虚的,因此也不再提,二人转了一阵,说了说话,这才相约回房,夫妻燕好之后,似睡似醒间,周临渊好像在她耳边迷迷糊糊的,像是说了句以后永远在她家里住的话,还问她好不好。
第五百五十七章久住
明绣心里窃喜,如果真是那样,自然是好的。只是黑暗袭来,这话没说得出口,只是在心里默念罢了,随即思绪就迷糊了。第二日醒来时,也只觉得自己像是做梦般,没再提起,只是接下来的几日,却是元月时常不在周临渊身边,明绣也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周临渊一向不爱身边跟着太监,元月就是时常不守在他身边,也是常理之事,只是没几日功夫,在京城的春华与李木匠一家过来了,收拾了两车东西,就像是要在这儿常住一样,明绣忍不住想笑,可是没过两日,她就是再迟钝,也发现出一丝不对劲儿来,原本已满满的衣柜,又塞得更满了些,好似周临渊还命人又定制了几个大衣柜,并且命人将她住的小楼主卧,还与隔壁房间打通了,变成一个小的更衣室。
一切就如同太子府一般的方便,要什么有什么,侍候的下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周敏几次像是欲言又止,像是要和她说什么话一般,可每次却又什么都没说。诡异,明绣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问周临渊,他却是每回一开口,就笑着堵住她嘴唇,最后变成二人之间亲昵的亲缠,什么也没问出来。
周瑞宁原本该是在京城的,他如今正是启蒙的年纪,隆盛帝对他的学业看得很重,这趟回来专门由上书房的帝师教学,因此并未随同一路,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周瑞宁却是被人送了过来。看到儿子固然是很好,不过明绣心里却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偏偏问又问不出来,连在京城的唐双圆都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子妃。”周临渊在小楼里与隆盛帝等人玩牌,明绣自个儿坐在小亭子里,当初那口小泉眼,如今已经被修成了一个漂亮的小池塘,里头清清彻彻的,倒是没怎么改变,被弄得古香古色的,旁边建了一个小凉亭,里头放了石桌石椅,周围爬满了绿藤,夏日时坐在里头,旁边小泉清冷凉快,坐着倒是舒适无比,是明绣在家时最喜欢的地方。
可是今日坐着,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明绣眉头皱了皱,回过神时,正好看到不远处贺尹惠带了两个小丫头一个贴身的奶嬷嬷,往这边走了过来。大热的天儿,虽然头顶上有绿树叶挡着,不过她脸容上仍旧是布满了细碎了汗珠,小脸晕红,显然是有些热了,两个丫头拿了扇子不停的替她摇着,就算是没停歇,不过贺尹惠仍旧是热得受不住的样子。
她虽然是祥阳王府的小郡主,不过到底比不上明绣身份,又不如周敏是帝王的女儿,还是叶明俊正妻,能壮着胆子唤一声妹妹,只能规规矩矩的唤明绣太子妃,走得近了时,贺尹惠额头上的细汗看得清楚了,还没走近,她身上就带起一阵热浪来。
“惠儿怎么来了?”原本该叫小嫂子的,不过这贺尹惠比明绣年纪小了好几岁,这嫂子一话还真是叫不出来,更何况她也要顾着周敏的面子,因此唤贺尹惠时,都是以惠儿称呼,明绣看她走得近了,这么大热的天,她里头穿着一件淡粉色绸子,外间套了浅紫色半透明外衫,肩上披了同丝绸衣裳同色的淡粉色披肩,长长的,直曳下去,走动时随风摇摆,细腰款摆,倒也好看。可惜天气炎热,这么穿着好看倒是好看,但丝绸一向吸了汗就贴身上,因此她的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
贺尹惠穿的衣裳领口处斜斜的露出一点白嫩的肌肤来,衣领交叉处,打出一片阴影,更衬得肌肤似雪,可惜上头隐藏不住的汗珠,显然是真热了,她忍耐不住,已经取了丫头手里的扇子,使劲儿摇了起来,看着明绣半椅在竹摇椅上头,懒洋洋的,穿了一件绣了点点红梅的素白衣裳,衬得人清丽无匹,腰间一条腰带松松的收笼,带子垂到地上,那带子顶端的金玉流苏印着阳光,简单里透着繁华,白净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汗珠,清爽得叫人羡慕,根本看不出来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人,反倒是又比清纯姑娘,多了些妩媚的味道。
“这么热的天,太子妃怎么在这儿晒太阳来了。”贺尹惠先是极恭敬的行了礼,等明绣唤了坐下时,这才斜斜的沾了些石椅边坐下了,亭子里放着冰桶,难怪这么热天,她不见半点汗珠,身边又是一汪清冷的泉眼,这儿倒是一个歇凉的好去处,太子妃这日子果然过得舒坦,越是平淡,越是能见着奢华。贺尹惠垂下眼皮儿,挡住眼睛里的地思绪,抬起头时,又是一脸恬淡平静的微笑。
“这儿有水,倒也不见得怎么热,以前小时,我和我哥,就最是喜欢到这儿玩耍的。”明绣轻轻笑了笑,见说到自己哥哥时,贺尹惠表情专注了些,心里忍不住就有些莞尔,不过却是没点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她闲话起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与这贺尹惠交情并不深,想来这姑娘也是不笨,该知道她与祥阳王妃之前的行为,是令她心里有些不爽的,平日在对上她时,也大多沉默安静,今日主动找了过来,可见是有话要说的。想到这几日周敏的表现,明绣倒是咧了咧嘴角,对这贺尹惠的来意,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夫君也喜欢这儿吗?还多谢太子妃告知了。”贺尹惠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也看得出来明绣眼里的不以为然,二人闲扯了一阵子,她到底还是年纪轻了些,沉不住气,半晌之后忍不住开口道:“太子妃,惠儿听说太子殿下决意要陪着太子妃回乡住上一段时间,夫君也十分担忧您的身体,说是要一起陪在您身边,太子妃可是有哪儿不适吗?惠儿那还有出嫁时母亲陪的一些上好人参药材,不如给您送一些过来,您看可使得?”
听她这么一说,明绣不由吃了一惊,她什么时候身体不好,需要在这地方疗养了?而且还是周临渊要陪在她身边,甚至连哥哥也要一起明绣脸上露出一丝异色,正巧就落在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贺尹惠眼里,忍不住心里一个激伶,倒像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不由懊恼了起来,生出了退意,可是一时间明绣没说话,气氛沉默了下来,她也不好意思说告辞,心里却是暗暗懊悔。
“惠儿是从哪儿听说的,太子要与本宫一块儿在这儿疗养,甚至哥哥也要陪着?”明绣初始的惊异过后,心里倒是生出不同滋味儿来,有欢喜,有担忧,也有惶恐,更是有些不安。她与周临渊一块儿在自己家里住,说到底,她是喜欢渴望的,可是因为嫁的人不同,她的想法也得有些改变才是。是周临渊惹了隆盛帝不快,被发配?还是其它。如果是自己夫妻惹了皇帝陛下不快,那么儿子周瑞宁的地位是不是得受影响?明绣不得不往深了想,以前她是不太在意这些东西的,可是嫁周临渊几年,她却是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她不去争,人家争赢了,到时输的人,就得任由人家搓圆捏扁,弱肉强食,在这个时代越发是真理。
可是隆盛帝最近又没表现得对他们夫妻厌弃的样子,皇帝陛下对周临渊和自己依旧是老态度,更何况皇后这个婆婆又没漏了口风,周临渊是她唯一的儿子,照理说有什么事,她应该会先行通知才是,既然皇后都没反应,想来这事儿应该是与自己夫妻无关的吧?周瑞宁没事,地位还是稳稳的,明绣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又开始担忧起叶明俊来。
叶明俊自从江浙回来之后,辅助皇帝陛下铲除了袁林道这个大j臣,多年来没有收归的江浙,一下子都回收到大周朝的怀抱,海上流寇也被控制在一个可以管理的范围之内,他可以说是功劳很大,回京之后皇帝陛下除了赏赐金银珠宝之外,并未提加官进爵之事,最大的赏赐,也就是公主下嫁,原本以为哥哥这般安静,隆盛帝该是放心的,难不成如今,他还是有些猜忌了不成?
越是这么想,明绣就越是觉得有些心慌,自己多年前建立了双色球馆,如今那银子简直是如滚雪球般,每年的收入已经是不可小觑,虽然说实际上钱财是捏皇帝陛下手里,可是在外人眼里,这些却是自己的产业,难不成是得隆盛帝忌讳了?
这么一想,明绣越发安不下心来,恨不能立既就去拉了周临渊问清楚,偏偏眼前贺尹惠一副说错话的模样,更叫她心里胡思乱想,不得安宁,见她没说话,明绣又略略提高声音问了一句,表情就有些严肃了起来。
“惠儿倒是不知道,只是偶尔听人提过。”贺尹惠此时已经确定明绣事先并不知道这事儿,心里不由暗暗后悔,说是谁与她说的这话,也是语嫣不详的样子,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的不对劲儿,倒是将另一个人恨上了,装作不知道明绣心思的样子,故作天真道:“太子妃难道没听公主姐姐提起吗?”天真单纯的模样,像是在说周敏早已知情,或者是说这事儿是周敏透给她知道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惊喜
明绣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变化,以及周临渊身边元月时常不在,一在时自己小楼的变化,倒是隐隐知道这贺尹惠说的恐怕是真,只是之前为何周临渊不与她说,却是有些摸不准,就是因为有些心不定了,才不敢去细想这件事究竟是好还是坏,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周临渊想陪自己,抑或是其它,例如哥哥明哲保身的法子。
越想,明绣就越是有些慌乱,而她不知道,此时贺尹惠也是暗暗后悔自己上了周敏的当,这些日子以来周敏时常找了机会就与明绣说些话,不止是明绣纳闷,她也是看在心里的,早急上眼了,不知道周敏是与她说了些什么,好几回她旁敲侧击,谁知那女人年纪是大了,可是嘴巴却也严实,每回都语焉不详,更叫她沉不住气,今日再是忍耐不住了,寻了个空子跑出来,没想到周敏压根儿没和明绣说过这些,反倒是她多嘴先透了出来。
一想到这些,贺尹惠就将周敏恨得咬牙切齿的,这女人实在是太过阴险了,拿自己当枪使,而自己又冲动,还真中了她这计谋。贺尹惠这厢暗自后悔,却一时间有些慌了,不知该如何被救,想将这事儿往周敏头上推,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事儿给算到周敏头上去,想方设法想把明绣的怀疑拉到周敏头上,可是在场许多人,却是又亲耳听到是她说的,而她又不确定,之前周敏有没有就这事儿,给明绣透过口风。
正有些为难间,却听明绣还在问,不由就生出了想赶紧退去之感,只是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有利的法子来,犹豫了好几下,听明绣又多问了一次,她脸上已经露出不满之色了,贺尹惠不由心慌,硬着头皮道:“只是臣妇无意中听见而已,许是臣妇无知听错了,还请太子妃不要与臣妇计较,臣妇无状,想来夫君那边还等着臣妇侍候,臣妇这就先告退了。”贺尹惠说完,脸上露出哀求之色。
在她这儿得不到什么消息了,明绣心里有些不满,这姑娘就是心眼儿太多了些,打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却又实在太蠢,事先又没查探好情况,如今一捅出了篓子就想溜,已经嫁了人,还当是在娘家,人人都要宠她让她呢,一想到当初祥阳王妃的打算,她心里不虞,不过也知道从贺尹惠嘴里应该是掏不出什么话了,脸色微微下沉,挥了挥手。
贺尹惠如蒙大郝,连忙拧了裙摆,行了礼就赶紧带着丫头婆子们又原路跑了回去,连扇风也顾不得了,像是身后有恶人在追赶一般。
明绣自觉无趣,此时也没有再歇凉的心思,命人熄了驱蚊的香,也跟起了身。
好不容易挨过晚上吃晚饭的时间,原本对于耍牌就没什么兴致,此时明绣更是坐不住,才刚刚用完膳,坐了一阵子,等隆盛帝等两桌牌搭子摆好之后,却是没有找到单独能和叶明俊说话的机会,她迫不及待回了房,自个儿先洗漱了,等着周临渊回来。
原本以为他会玩耍到晚一些的,没想到她才回房半个时辰左右,刚刚将自己收拾好了,换上了浅绿色的寝衣,外头就传来禀报声,周临渊回来了。
明绣心里倒是微微有些紧张,屋里何翠翠看得出来她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儿,替她理了理已经绞得半干的头发,又给周临渊行了礼,带着一干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出门时还将门给带上,给这夫妻二人留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今儿怎么了,有话要说?”周临渊脱了外头的衣裳,只着了薄薄一件银白色绸子,削瘦修长的身材,腰间一条金缕珠玉勾成的腰带,将满身的华贵气质不经意间就带了出来,头上用紫玉冠束着,不如京中时的奢华打扮,简简单单的,可他身上冷凝的气质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