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笑颜坐在桌边,见到尹夫人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皱巴巴的衣衫,肿成核桃的眼,哭红的鼻子,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狼狈。
尹夫人微微蹙眉:“孩子,昨天半夜响动那么大,你和刑天吵架了?”刑天恢复男儿身,尹夫人诧异之余又对他充满好感,认定他是一个善良有责任心的男人,因而力挺刑天追求笑颜。
“没有。不关刑天的事,我自己心情不好。”笑颜轻描淡写一代而过。
“为什么不好呢?因为那个荣华亲王?”尹夫人也不是简单的女人,马上猜到了一二。
“我……”笑颜张口,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只好化作一道长长的叹息。
“这么多天了,还忘不掉他吗?难道刑天不好吗?”
“不,刑天很好……”笑颜摇头,“可是——我暂时还没办法接受他。我——”
“那个乱臣贼子就那么好吗?”尹夫人叹息。
“不!他不是!”笑颜大声辩驳。眼泪瞬间从大睁的眼中滑落下来,倔强的挂在脸上迟迟不肯落下。
“?……好了不哭,好孩子,不哭!娘亲会心疼……”尹夫人一见笑颜的眼泪,马上心软了,赶紧抱住她拍着她的背直哄。
“娘!”笑颜扑进尹夫人怀中,哭得像个孩子,“娘亲你知道吗?他自小就没了娘亲,虽然身在皇室,却连个普通的孩子都不如!别的孩子扑进母亲怀中时,他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甚至连他母亲长什么模样都只能靠猜!”
“……娘亲你知道吗?他的父皇一点都不爱他,甚至像防狼一样提防着他,时刻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可是你知道吗,我无意中说他们父子很像,你知道吗,他高兴了整整一天!”
“……娘亲,你知道吗,他是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哪怕脸上一点小伤口,他也要大呼小叫半天。可是,他现在却自愿被砍头,——那是多大的一个伤口啊!”
“……娘亲你知道吗,他的心肠很硬,对他不在乎的人,他视若草芥;可是对他在乎的人,他的心,又好软好软。为了他们,他可以付出一切!”
……
笑颜哭着,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最后竟然趴在尹夫人的怀抱里迷迷糊糊睡去。母亲的怀抱太温暖,而她,也确实太累了。
“其实,你们很像。”
沉沉睡去前,笑颜似乎听到尹夫人如是说。
醒来时,笑颜睁开眼就看到床边守候了许久的娘亲。黄昏的落日刚好西沉到她背后,万道霞光似乎从她背后射出,她的面目温和细腻,垂目敛眸,就像普度众生的观音。她握着笑颜的手,眼圈下已然有了淡淡的黑痕,笑颜这才意识到尹夫人昨天可能也一夜没睡。
想到这个娘亲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疼爱,笑颜鼻子酸酸的。她竟然有些嫉妒起自己来了。嫉妒那个笑颜竟然有这么好的娘亲。其实这个尹夫人,非常不简单。她绝对是在躲避什么,才会忍气吞声潜藏在冷家多年。可是为了女儿,她宁愿让自己多年的蛰伏毁于一旦。想到她为了女儿放弃多年的努力,笑颜忍不住心头一阵热乎乎的。这就是母亲。
一只温柔的手抚上笑颜的额头,温暖、细腻,从笑颜额头一直抚到脸颊,尹夫人的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如果颜颜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放手去做吧。你是聪明的孩子,我想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娘亲……”笑颜抓住尹夫人的手。
“你的人生,只属于你。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
握着尹夫人的手,笑颜第一次发现尹夫人这个弱女子一点都不柔弱。她像河岸的蒲草,柔软,却坚韧。她有一颗坚强而柔软的心。
“……如果颜颜愿意相信娘亲的话,等一切结束后,给刑天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会是个好夫君。”
“恩。”
月黑风高,窗外春草簌簌,偶尔传出一两声春虫的鸣叫声。
刑天倚在窗边,抱着剑安静的看着笑颜收拾工具。绳索、碎玉、蜡烛、护心镜、火折子、钩锁、天蚕丝、陶罐、奇怪的手镯等等,最后在看到笑颜将一个馒头塞进夜行衣里时实在忍不住了:“你去开茶话会呢?”
“啊,被你发现了~~”笑颜笑眯眯的又塞了一个到刑天怀里。想了想,又拿起一个塞进去,使之一左一右对称起来。“哇,刚刚好。”笑颜两手在刑天胸前的两个馒头上抓抓,色迷迷的滛笑。
刑天脸一黑,剑柄“哐”的敲在笑颜脑袋上:“蠢货!”说完转身就走。
笑颜无奈的摊手,耸耸肩,随后快步跟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戴上蒙面巾,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两人皆是暗职业者,黑夜之神的爱子,在夜幕的掩饰下他们更是如鱼得水。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皇宫外。
“蠢货!天牢在这边!”刑天一把拉住撒丫子奔得欢的笑颜。
“可皇宫在那边,白痴!”笑颜浅笑自若。
“你救他不去天牢,去皇宫做什么!”刑天虽然满腹疑议,却还是放开拉住笑颜的手。他不知道笑颜想做什么,但是他相信笑颜。相信她不会盲目的去做一件毫无道理的事情。
笑颜看着被刑天放开的手,感受着他无条件的信任,嘴角翘起弧度。抬起头,自信的笑容让月下的她看起来英姿飒爽:“你觉得骄傲如寒江雪,会接受这样的救命之恩吗?然后一个人躲躲藏藏一辈子疲于逃命?”
刑天沉默了。寒江雪的骄傲只要和他相处过的人都能深刻感受得到。年少有为,地位显赫,俊美无双,各种光环让他有种近乎狮子的骄傲和对万事的不屑一顾。这样的人,即使死也是要死得轰轰烈烈的,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近乎施舍的救命之恩,然后放弃荣耀,一辈子东躲西藏,掩掩遮遮?——那比直接杀了他还痛苦!
“你想怎样?”刑天慢慢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这让他不自觉颤了颤,一千遍的祈祷不是那么回事。
已经走开一段距离的笑颜停下脚步回过头,冷冷的笑。月光下,她妩媚的脸庞看起来妖媚而充满喋血的诱惑,仿佛一朵黑色曼陀罗,冷艳的绽放着死亡的妖娆。眼角的一滴朱砂泪痣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出妖艳的红芒。笑颜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转回身继续前行。
刑天心中一凛,还是紧紧跟了上去。
皇宫分内、外、中三环。外环主要是上朝议事的金銮圣殿,以及周边的一系列配套依附宫殿。中环主要是皇宫内部生活的必备场所,包括御膳房、浣衣局等,以及宫女太监侍卫们的住所。而内环则是帝王的寝宫以及整个后宫。
笑颜和刑天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御膳房采购食材的马车车底进了外环,到达中环。中环因为居住的宫人甚多,所以多少有些生活起居的杂乱,守备也比内外两环要松懈许多。
刑天从来没想过仅来过皇宫两次的笑颜会对皇宫地形如此熟悉。很快她就找到皇宫中环到达内环中心最近的薄弱点。从这里潜入,能以最短的路程到达皇宫中心,乾清宫。夜闯皇宫,时间就是生命,因此,走这条路,无论是潜入还是逃出,风险性理论上都要小上许多。更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地处偏僻,基本不会有中环的宫人到这里来吹凉风。
朱红的围墙很高,墙下都是返青的野草,周围也没有树一类可供攀爬隐蔽的东西,刑天刚想跃上墙头查看情况,就被笑颜拉住。
笑颜冲他缓缓的摇头。
刑天眼神一转,也发现了那头轻浅的呼吸声,和风吹动衣摆的摩擦声。于是他也不再有动作,只是退到一边安静的看笑颜。
笑颜将耳朵贴在朱红的围墙上凝神聆听了一会,才走回刑天身边,找了个隐蔽的背风角落,开始又是绑绳子又是点蜡烛的忙和起来。不出五分钟,在刑天诧异的目光中,一个简易的定时装置就搞定了。细绳一头固定,一头悬着陶罐吊于高处,中间在蜡烛上绕了几圈。等蜡烛烧到那里时,细绳就会被烧断,陶罐便会落地打碎,发出声响。虽然不大,但足够让里面的人惊弓之鸟一会了。而这一会的声东击西,足够给她的潜逃带来莫大的帮助。
“走,去西门。”笑颜简单给装置伪装了一下后,拉住刑天就跑。这种红蜡烛燃烧的时间笑颜昨夜一夜未睡时就已经计算好了,从点燃到绳子烧断大约有一个半时辰。而这一个半时辰他们必须赶到乾清宫,办事,再折回。皇宫很大,要想绕过所有明桩暗哨到达乾清宫,一个时辰还真紧了点。
被笑颜温暖的小手攥着,刑天忍不住抱怨:“刚才怎么不让我上去查看情况?”
“里面没有巡逻的脚步声,都是暗哨,不大的一处地方至少九处暗哨,还都是高手。”
刑天冷笑:“一群三脚猫而已。”
“哦,差点忘了,你可是武林高手也。哈哈”笑颜挠头轻笑。
笑完了,她忽然神色一正:“那你可有闻到火的味道?”
“恩?”刑天一愣,随即不自然道,“点的火把吧。”
“都是暗桩还点什么火把!”笑颜冷嗤。“是那老皇帝根本不放心寒江雪,怕他还留了一手,所以特意派了大量的弓箭手时刻张弓戒备,火箭时刻瞄准着墙头呢!你这一上去,怕是立刻要成马蜂窝了。还是烧烤的。”
半刻钟后,笑颜和刑天蹲在某处墙角下啃馒头,看星光。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啃着手里的馒头,听着高墙那头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馒头啃完,开工了。笑颜心里默默计算卫兵交接时间,见差不多了,立刻递给刑天一个眼色,唇形数出三、二、一!——两人默契的同时翻墙而入。
这里脚步声多,说明这里明桩的巡逻兵多,实则虚之,那么相对的这里的暗哨就会少上许多。脚步声杂乱,说明这些巡逻兵因为看自己人多势众,心思有所浮躁,麻痹大意。而不论哪一队的脚步声,都离墙边有段距离,所以笑颜认定那是花园或者溪流。而如果是溪流自然会有水声,这里没水声,笑颜自然放心的拉着刑天跳下。
事实证明,笑颜是对的。两人刚好在两队巡逻兵交接时落入墙角的花丛里。
“唔……”刑天一落地,闷哼一声,却立刻被笑颜捂住了嘴。
笑颜怒瞪了刑天一眼,警告他再哼唧就拖出去死啦死啦滴,刑天点点头表示收到,笑颜这才放开他。随着紧贴的身体让开,视野拓展了,笑颜凤眼圆睁,吃惊的看着刑天屁股下面一个傲然挺立滴仙人球……
笑颜囧,难怪刑天闷哼了。任谁被仙人球扎到屁屁都会尖叫的好吧。
同情的摸摸他的头,换来刑天委委屈屈的一声哼唧。
笑颜悄悄目测了一下仙人球与刑天屁屁的接触程度,不禁暗暗咂嘴。她很怀疑刑天明天尿尿是前面出来的还是后面出来的了。如果是后面,唔,明天让他直接去花园尿吧,给花花施施肥,连喷壶都省了。
一想到刑天屁屁后面像喷壶一样直洒水,笑颜就忍不住捂住嘴巴偷偷的笑。
“蠢货!笑什么笑!要不是你看也不看就往下跳,老子会屁股开花?”刑天没好气的一拳砸在笑颜头上。
笑颜顿时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刚才跳下来时,是刑天推了她一把。
——原来他是看到那颗仙人球了。
——原来他是把她推离原先的降落点,自己却没时间再移开了,只能一屁股坐上去……
这个,白痴!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刑天睥睨着笑颜,一脸的别扭。
黑暗中看不到他脸上有没有浮起红晕,但是笑颜却忽然觉得这样别别扭扭的刑天很可爱。情不自禁的抚上刑天刚毅的古铜色脸庞,笑颜喃喃着:“刑天,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会努力忘掉寒江雪,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随你。”刑天别扭的哼了声,嘴角却翘了起来。
黑暗中,笑颜也淡淡弯起嘴角。虽然感情不是说忘就忘,可是,她会努力。与其向着一个无底的深渊茫茫然走下去,她为什么不回顾身边的幸福?只要忘掉过去,幸福唾手可得。更何况,她还答应过娘亲给刑天一个机会的。
两个暗夜之子一路轻巧的避开近百个明岗暗哨,终于潜近乾清宫。夜已深,乾清宫里一片黑灯瞎火,这就衬得文清殿的烛火特别的显眼。文清殿是乾清宫的第二殿,皇帝批阅周折的地方,也就是私人办公室。
“在文清殿里。”刑天立刻做出结论。毕竟除了老皇帝自己,还真没有别人敢在皇帝寝宫乱点灯。
“谁!”马上一道金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
第1卷第60章
“谁!”马上一道金色的身影便扑了过来。
“是禁卫军指挥使,我引开他!”刑天当机立断,推开笑颜便纵身跳出树丛。一黑一金两道身影马上缠斗到一起。金影一招一式皆带着万钧雷霆之力,虎虎生风;黑影轻巧若云,总是不偏不巧的在最后一刻险险避了过去。但是并没有过招太久,黑影似是按捺不住,一个急功近利,中了金影的需招圈套,失手挨了一掌,马上借势反弹开去,飞速掠逃。
“哪里跑!”身穿金色衣衫的是个铁塔般的大汉,马上“空隆隆”地震一般追了过去。
笑颜忍不住担忧的望了刑天消失的方向一眼。这金衫大汉功夫到家,拳能断碑,刚才刑天虽然是故意挨的一掌,但打到身上肯定轻不到哪里,哎。
罢了,先办正事要紧。刑天对上那个金衫大汉,犹如蝴蝶对鳄鱼,鳄鱼再凶猛,终究吃不掉轻盈的蝴蝶。心念一闪,笑颜轻巧的钻出树丛,确定左右没有人,手腕上的镯子一按机簧,带钩子的天蚕丝立刻射出,固定在朱红的墙头上。笑颜借势翻过墙头,轻巧无声的落地。
大约是老皇帝对自己天衣无缝的防御太有信心了,整个乾清宫竟然没什么岗哨守备。笑颜迅速朝文清殿摸去。
看清了文清殿的位置,笑颜才发现老皇帝的老神在在不是没道理的。乾清宫共三殿,第一殿是皇帝会客所用,能进来此殿的都是三品以上的高官贵胄;第二殿是皇帝办公的地方;第三殿才是皇帝的寝宫,下一代产品研究室。让人意外的是,竟然有一道袖珍护城河圈住了后面的二三两殿!就是说,老皇帝的私人地盘,全是在小河环绕之中!而唯一的过河石桥则在第一殿和第二殿的连接处,那里,四个卫兵正懒懒散散的打着哈欠说荤笑话。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笑颜看看月光下黑漆漆波光粼粼的谁面,她真是一点都不怀疑这水里会突然冒出个鳄鱼食人鱼什么的。河面近二十米宽,而过了河是一片草坪,手镯钩锁射过去也找不到着力点。若是再远到文清殿,这距离就至少百米了,别说这小小的手镯钩锁,就是弓箭射程,也到不了那个位置呀。呼呼。
不过笑颜是谁?cp9的执行官!
笑颜找了个避开桥边侍卫视线的地方,摘下珍珠耳坠,将天蚕丝一端绑上。耳坠置于拇指和中指之间,几个起势酝酿,一招“射”将耳坠用力弹射出去。
耳坠带着天蚕丝嗖的直击文清殿殿檐。轻微的“嗒”的一声,笑颜再拉时,就已经固定住了。呵呵,老皇帝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cp9“射”的射程可比弓箭远多了,嘿嘿。一切皆有可能!
笑颜过了河,大大方方的走到守桥的那四个醉眼迷离的卫兵身后,娇笑道:“四位大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呵呵呵呵呵……呃?你是?”背对笑颜的卫兵刚转过头,但见血光一闪,他的大脑袋就骨碌碌滚到了地上,眼睛瞪得老大。
“有……”另外两个卫兵刚喊了一个字,就血溅三尺,一个被横劈成两半,一个被竖劈成两半。
最后一个卫兵见状不对,转身就跑:“有有,有刺,刺……”
笑颜眼疾手快,碎玉掷出,但见寒光如电直入卫兵背心。卫兵向前扑倒,鲜血喷射而出,溅红了石桥。桥下黑漆漆的河水慢慢动荡起来,几块黑漆漆的“树干”浮了起来,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闪着贪婪的光芒。
呵,果然是鳄鱼。
笑颜冷冷一笑,将地上的卫兵尸体靠在桥边,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在打瞌睡的模样。然后大步朝文清殿走去。
守在文清殿门口的太监依旧靠在门上呼呼大睡,不省人事。还真是玩忽职守啊。笑颜冷冷的笑。青芒一闪,笑颜手起刀落。她从来不是好人,作为cp9,杀人她从来不手软。挡她执者,死!
文清殿里,烛光明亮,笑颜推门而入。
“又是燕窝?放着吧。”老皇帝埋首奏折,头也不抬。
大大方方的脚步声一直走到上堂,来到老皇帝身边。等老皇帝惊觉不对时,一把泛着幽光的匕首抵上了他的脖子。
“你!——你是谁?”短暂的惊慌后,老皇帝很快恢复了镇定。很好,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笑颜扯下蒙面巾。明亮的烛火下,一张倾国倾城的妖艳面孔,眼角一点艳红的朱砂泪痣,那是让人想忘也忘不掉的妩媚。
“荣华王妃!……咳,咳咳……”老皇帝大惊失色。他做梦也没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能深夜独闯皇宫!
笑颜皱了皱眉:“我不是荣华王妃!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我叫笑颜。”
“笑颜?……咳咳……好,好名字……天天展露……咳咳,笑颜……”老皇帝按着胸口,咳得都说不出话来了,直喘气。
可是笑颜一点都不怜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