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祁月笑作者:肉书屋
合,短暂的静置后,再将大部分转移到原先的杯子里,轻摇,静置,反复数次,最后将湛蓝的液体分至两个锥形的高脚杯中,点缀橙黄的柠檬,两杯精致的散发着醉人香气的宝蓝色“广岛之恋”就推到了迹部和手冢面前,“这是最近新想到的搭配,度数较低,要不要试试看?”
迹部轻轻哼了一声,而手冢抬起眼帘,淡淡说了句,“未成年人不可以喝酒。”
“哦。”状似理解的点点头,女子开始整理酒具,并无尴尬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多久了?”目光在那杯“广岛之恋”上微微一晃,手冢侧过脸,清冷依旧的声线。
“kristy,刚在这里工作三个月。”女子浅浅一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
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用指尖引入清水洗净高脚杯,手冢将杯子放到托盘里,一抬眼,将对方带着些许诧异的受宠若惊的表情尽数收入眼底。随即掏出钱包,夹在一叠大钞之间的,是一张女孩的照片,略微向身边倾身,出口的是刻意压低的嗓音,“那么,你见过这个女孩吗?”
“我们这里有规定,不可以随便要客人的小费,”将钱轻轻一档,女子抽过相片,“真漂亮啊,”带着艳羡的拂过祈月明丽的脸庞,颇有些吃味的看了手冢一眼,“女朋友吗?”
“不是。”
目光不着痕迹的在蓦然出声的华丽少年和手冢之间流转一圈,心下已几分了然,女子却是浅笑不语。
“你见过她吗?”仍然执着于自己的问题,儒雅的金丝眼镜在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凄迷的色泽,隐在镜片后面的,那双分明十份冷淡的狭长凤眼浅浅的挑着,生出些别样的冷媚风情,金石玉质的声嗓划开静默,“我要听实话。”
女子不禁有些失神,这般的男子,天生自带一股风流雅致,若非冰雪般的性情,怕是要倾倒众生的。
终究,她还是勾起完美的微笑,“没印象呢。”
将所有用具整理完毕,女子起身,“我还有工作,但愿两位少爷玩的愉快。”
“看来本大爷要对你另眼相看了,恩啊?”迹部交叠双腿,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你倒是比本大爷放得开,克己复礼的手冢部长?”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身边这个手冢是忍足那厮假扮的,他从来不知道手冢使美男计的功力如此炉火纯青,不遑多让。
“迹部,你不需要这样挖苦我的。”有些无奈的语气,手冢微微倾身向前,正欲拿取面前的“广岛之恋”,不料迹部先他一步将高脚杯移开,一饮而尽,晶莹剔透的杯底静静躺着的,是一支未开封的一毫升药剂瓶,用细长的手指夹出,迹部将小巧的针剂放入口袋。
琉璃奢华的吧台后,女子托起香槟酒吮了一口,有些苦涩的滋味弥漫在口腔里,想要在这样的风月场保持一份操守,除了服从老板的命令别无选择,她是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子的,有两个如此出众的少年将一位少女视若珍宝,她并不知道老板让她给那个女孩子注射的是什么药物,或许有人更愿意去揭开谜底,但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迹部少爷,手冢少爷,我们经理有请。”
乘坐电梯到达顶层,经理室,约摸20来岁的年轻男子满脸堆笑的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迹部少爷,手冢少爷,让两位久等了,在下是ucigred经理小岛宏志。”
秘书上茶之后,小岛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语气颇有不解,“两位都是未来上流圈的精英俊才,今天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些不合身份?”
随意环视办公室格调不凡的装饰,迹部抬起漂亮的凤目,邪肆不羁的开口,“这儿有什么不能来的吗?”
“是是,迹部少爷说的是。”没有预料到迹部会是这种反映,小岛连忙赔笑,“两位愿意光临,是在下的荣幸,若是两位少爷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在下保证尽心招待,力求让少爷宾至如归。”
将现金支票放在办公桌上,迹部的语气不耐,“本大爷要见你们老板。”
客气的把支票向外推了推,小岛谦和的笑笑,“迹部少爷,老板可不是有钱就能见的。”
“那你想如何?”抬起头,手冢淡淡的问。
“小店的射击场刚刚修建完毕,午夜场的赌局正要开始,不知两位少爷有兴趣一试吗?若是赢了,就可以见我们老板。”男人笑的精明。
“哈,”迹部冷笑一声,英挺的五官线条流畅华丽,灼灼伤人,“本大爷的手气一向好的没话说,输了你可不要后悔。”
“当然。”
谁的豪赌
豪华的长条型赌桌,各色筹码依次排开,训练有素的侍者将高背椅拉开,落座之后,便有女侍应端上暗红玫瑰色的红酒,轻轻晃动精致高脚杯中的馥郁液体,迹部优雅的浅啜一口,划开邪肆的笑容,“1882年的佳酿,小岛先生很有品位。”
“哈哈哈,果然是识货之人,”小岛在迹部对面坐下,“招待迹部少爷自然要用最好的酒。”
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音符,迹部抬起目光,“玩什么?”
“我们简单一点,21点怎么样?”
“客随主便,没问题。”
“在今天的赌局开始之前,我想加一个特别的环节,需要手冢少爷帮个忙。”小岛拍两下手,细腻淡雅的和式屏风缓缓拉开,后面竟是大型射击场。“这是最近才修建完毕的标准射击场,关于这场赌局的赌金,就由手冢少爷来定。”
“哦,怎么说?”
“我们这里的习惯是六局为一场,在下对警界和军政界赫赫有名的手冢世家仰慕已久,今天难得两位少爷赏光,不如就由手冢少爷发六枪,根据命中的环数决定每局的下注金额,越接近中心赌金就越大,如何?”
“有意思,不过六局太麻烦,连发岂不是更好?”华丽的少年眼神浮现点点兴味,双手环胸,笑的狂傲霸气,“手冢,你可别给本大爷丢人。”
“迹部……”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庞神色未动,只有眼神中透出些许不赞同。
迹部的眼睛里明显写着你真无趣迂腐,“你以为本大爷是谁,恩啊?”
“迹部少爷不愧是财经界的新贵,爽快。”朝身边的黑衣人使个眼色,射击专用的护目镜、不锈钢材质的柯尔特左轮手枪和六发子弹被端到手冢面前。精细加工的抛光材质寒光流转,优雅古典的气派设计,左轮手枪家族的王者风范。
手冢拿起手枪试了一下手感,“转轮手枪家族新生儿,“巨蟒”9毫米口径枪,弹膛能转动,后坐力和弹着点一流,令人拍手称绝的优异性能,”目光一偏,“德国货?”
“好眼力。”
将手枪弹巢甩自枪的左侧,平稳填入弹药,上膛固定。
“你不是左撇子吗?”迹部盯着手冢持枪的右手,有些不解。
“射击我更习惯用右手。”
霎时沉寂的气质,心无旁骛,空气中丝丝浮华细微的悸动瞬间凝滞,如翠竹般挺立的身影,缓缓举臂,利用大型的片状星和表尺构成正确的准星缺口关系,调试塌腕角度,握枪手的虎口位置紧贴枪管轴线,六声清脆的枪响之后,手冢取下护目镜,电子评分板显示最后成绩,满环。
啪啪啪——小岛赞赏的鼓起掌来,“不愧是手冢世家十年如一日调教出来的接班人,好枪法。”
“21点的规矩,因为坐庄比较有利,所以一般是赌场派人坐庄,当然,如果迹部少爷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换个玩法。”
“玩牌当然是要坐庄才有意思,那么本大爷就当仁不让了。”
“好的。根据刚才的环数,这一局是一赔十。”
宛如变魔术一样华丽流畅的洗牌之后,迹部将两副扑克牌推到对面,向侍应生抬手示意,“hit。”
两人发到两张牌之后,小岛轻轻挑起牌角,“看来迹部少爷这次手气不太好啊。”
小岛将第一张牌翻过来,黑桃a。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只见第二章牌被轻轻甩出,顿时唏嘘一片,黑桃j。
“哼,运气很不错,bckjack,那么就看本大爷的了。”
继续向侍应示意发牌,“hit。”
当发到第五张的时候,迹部邪肆一笑,“stand。”
修长的手指一一掠过牌面,前四张牌被翻开,分别是三点、七点、四点和六点。只剩下最后一张。指尖在最后一张上轻轻一点,“double,在翻开之前,本大爷再加一倍赌注,现在是一赔二十。”
“迹部少爷可要考虑清楚。”
将手边一叠筹码尽数推出,尊贵不凡的少年此刻宛若君临天下的王者,带着霸气凌厉的笑意,背负强者之姿,甩出手中的牌,“信本大爷者得永生。”
幺点。
如斯少年,惊才艳绝。
“在下输的心服口服,看来迹部少爷不仅生意做得好,这个东西玩的也极具水准。”小岛的笑容有些挫败,“至于赌金,麻烦迹部少爷给我一个户头,在下马上把钱打入。”
“不用这么麻烦,联系冰帝财务部门就行了。现在本大爷可以见你们老板了,恩啊?”
人群蓦地分开一条道,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踱步而来,小岛连忙起身鞠躬,“青木先生。”
微眯的凤目闪过一丝灼炎,“青木经理,出差出到这里来了?当真是悠闲自在啊。”
“让迹部少爷见笑了,因为在ucigred有股份,所以顺道过来看一看。”
“这么说来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在您面前,我要是以老板自居,岂不让人笑话班门弄斧?”
“既然是熟人,本大爷也不跟你绕弯子,”一脚踢开挡路的座位,迹部站起身,径直走到青木面前,“宫川祈月在哪里,本大爷今天来,就是要带她走。”
“迹部少爷,这其中恐怕有些误会。宫川校长的确曾经来过这里,但只是作为和浅水小姐结伴意大利旅游的落脚点,因为要参加您的生日宴会,五个小时之前她已经回东京了。”
“你敢消遣本大爷,恩啊?”
“我怎么敢消遣您?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您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回去问。若有半句虚言,在下愿任凭处置。”
移动电话铃声大作,迹部按键接听,“忍足?什么,不在ucigred?”
“是的,迹部。根据目前收索到的信号,虽然不强,但祈月很可能已经回到日本了。”
挂掉电话,迹部回过头,“给本大爷记住,如果祈月少一根头发,你知道后果的。”
“迹部,现在找到人才是最要紧的。”拉住欲发作的迹部,手冢冷静的说。
极具威胁意味的斜睨青木一眼,迹部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手冢,我们走。”
将两人送出门口,青木看着往机场方向飞驰,消失在夜风中的跑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少爷说的没错,这样的人中龙凤,要是再过几年,前途必定不可限量。若不是少爷有先见之明,恐怕现在定然不好收场。
青木随即转身对下属下令,“小岛,马上安排飞机,我要回东京。”
谁的归来
沿着石阶拾级而上,远方的晨曦露出点点群岚的微光,肃穆宁然的青松环绕,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潮湿的带着水汽的小山丘上,蔓延开大片葱茏的绿色,一方小小的坟茔,浓到化不开的哀伤,映衬着那不知愁滋味的小女孩的梨涡浅笑,恍如隔世。
微风扬起发丝,拂动风衣下摆,密密交织的云朵,在不染纤尘的眼底投落鸽子灰的倒影,沁凉的清新的空气于鼻翼间隐隐流转,每一次呼吸,就被剥夺一丝气力。
她站在这里,仰望。
灼人的热度从冰凉的指尖传来,淡淡的抬眼,身边少女温暖而哀戚的眉眼让心阵阵抽疼起来,旋即,晕染开凄美的微笑,“我没事。”
洁白的菊花在晨风中瑟瑟抖落,飘洒开来,那柔软的带着凉意的触感,轻柔的,墓碑上女孩的相片,那纯洁清澈的琥珀色大眼,物亦是,人已非,记忆的浪花潮水般涌动,然后支离。
“小央,我来看你了。”将手中的水果篮子放下,浅水开始清理墓旁的杂草,那些刚刚冒出土壤的细细矮矮的青绿色无名植物,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清理,“小央最爱干净了,她说啊,女孩子要白白净净的才可爱。”
她静静的立着,不语。
“自从我离开千叶的孤儿院之后,有九年没有回来了,小央你会不会怪我,怪我没来看你?”
呼吸渐渐变得粗重,她不语。
“小央最喜欢甜橙味的和果子对不对?你看,我给你带来好多哦。”
蠢蠢欲动的眼眶,缓缓抬头,不语。
“小央还记得这个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给我的泰迪熊玩偶,这么多年我一直保存着,是不是和以前一样可爱?”
侧开头,视线模糊起来,喉咙里酸涩疯狂的弥漫,不语。
“小央最赖皮了,明明比我小,硬要当我的姐姐,是不是因为哥哥太多,所以想找个妹妹来欺负一下?”
冰凉的液体划过脸庞,她的世界,在瞬间崩塌,终究,泪流满面。
“祈月,你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说好了,谁都不能哭的吗?”
“祈月,你别哭啊,小央最爱笑了,她会难过的,你不要哭好不好?”
“祈月……”
加长纯黑宝马在东京豪华墓园门口停下,走下车的中年男子取下咖啡色的墨镜,徒步进入墓园,绕过几个拐角之后,目光掠过两个相拥而泣的少女,神色凉薄,向下方的黑衣人一挥手,大步上前,冷酷的声线不带一丝温度,“小央不需要你的眼泪。”
银发金瞳的女孩身形一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缓缓回眸,玲珑剔透的瞳孔清晰的倒影出男子儒雅的俊颜,没有讶异,没有惊恐,决绝的彼岸花在唇角妖娆绽放,冰雪般高洁,无怨,无悔,无痕,无恨。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感想?”
女孩只是轻轻摇摇头,沉默,然后轻启朱唇,“很悲哀。”
“哼,樱庭家害的我家破人亡,妻死子离,我苦苦等待十六年,隐姓埋名,步步为营,只是为了复仇。要怪就怪你投错胎,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棋子。”
“棋子么?”她却是出奇的平静,“你的本名是什么?”
“时至今日,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十六年前成康财团的少爷成康柏然,本来早应该死于飞机失事,苍天有眼,让我大难不死。现在你该知道了,我手里握着的筹码到底有多少,除了跟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女孩微微垂首,晨雾中本就不甚清晰的轮廓越发显得模糊迷离,那隐于额发后的温润如水的眉眼萦绕过一丝悲凉,转瞬即逝。
大步走到祈月跟前,男子抬起她的下巴,目光阴骘,笑容狠厉残酷,“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你怕了?”
“复仇真的会让你快乐吗?”祈月的目光并无躲闪,直直的看尽对方深不见底的眼里,淡定从容。
“当然。”
徐徐而来的清风吹散飘逸轻盈的发丝,那容光如月的脸庞漾起纯然出尘的浅笑,玫瑰金色的瞳仁重新绽放出优雅独特的光芒,“好,你的要求我会替你达成。如果你爱小央,请不要伤害小央在乎的人,可以吗?”
那转瞬而逝的刹那芳华太过耀眼,男子有一瞬间的怔燃,随即眉宇染上嘲讽,“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如雕像一样木然惊愕的浅水,男子收回钳制祈月脖颈的手,扬长而去。
“祈、祈月……”
脸颊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干,祈月转身回握住浅水微微颤抖的双手,将一张纸条塞到她手里,笑的温婉恬然,“小真,我想要好好静一静,现在你大概没办法回冰帝,这是我妈妈的好朋友龙崎阿姨的地址,你先到她那里去住一段时间,我会打电话和她说明的。”
关上宝马车门,青木坐到驾驶座上,语气有些迟疑,“少爷,就这样放宫川祈月回去,会不会横生枝节?”
将西服外套脱下来,男子幽幽开口,“放心,要控制一个性情中人是最简单的,她必须按我说的去做,就因为她的心不够狠。宫川祈月的杀伤力有多大,我们很快就可以验收成果,她清楚知道该怎么做。”
“是。那……小小姐呢?”
男子神色间掠过一丝暗淡,却很快消灭了踪影,“随她去吧。”
汽车驶过东京繁华的街道,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致收回来,男子低头拨弄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蓦然出声,“青木,立刻联系不在幸村财团掌控下的各家媒体记者,告诉他们,今天晚上迹部景吾的生日宴,将会上演十年难得一见的好戏。”视野重新投向川流不息的大都市,“明天世界会变成什么样,真是令人期待呢。”
“好的,少爷。”
空无一人的墓园,美丽的银发少女上前,蹲下身子,白皙晶莹的手指轻抚着小央稚气纯洁的面容,指尖划过那盈满幸福笑意的大眼睛,那浅浅的小小的可爱酒窝,眼里浮现温暖怀念的神思,细语呢喃,“小央,不要害怕,所有你爱的人,我会替你守护。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的。到那个时侯,再也没有罪恶,再也没有仇恨,然后,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宫川校长好。”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