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祁月笑作者:肉书屋
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小小姐,你该回屋睡觉啦。”眉毛微雪八字胡一翘一翘的慈祥老人走到小姑娘身边,柔声提醒。
“森田爷爷,你先去睡吧,我还要等人。”流伶收回观察钟摆做简谐运动的视线,揉揉些许困倦的眼睛,打了个哈欠。
外廊的脚步声渐渐清晰,流伶忙不迭的套上木屐,兴冲冲的跑了出去,看见走到门外的蓝紫发少年,眼睛眯成弯弯的水月,甜甜的喊出声,“精市哥哥!”
少年此刻也看到了流伶,光洁的额头渗出薄薄一层微汗,贴住了几缕碎发,面容皎皎,气息稍有不稳,唇边淡定的微笑不变,眉眼柔和,“小伶。”
“我还以为精市哥哥会赶不及呢。爷爷也真是的,本来训练已经很辛苦了,干嘛心急火燎的让你今天一定要回一趟神奈川?爷爷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流伶笑语晏晏,亲昵的挽起幸村的胳膊,和他并肩走回客厅。
幸村闻言微笑一滞,拍拍蓝色的脑袋,“没什么。我答应过小伶,就一定会在午夜之前赶回来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滴状礼盒,“呐,生日快乐。”
“精市哥哥最好了。”流伶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纸,是一个水蓝色呢绒的首饰盒,打开锁扣,纯黑色天鹅绒上躺着一条精巧别致的紫水晶镶钻手链,圆润的水晶珠上镶嵌有菱形切面的水钻,光照下熠熠闪亮,链扣部分坠有白纹石雕刻成的北极星,蜡状色泽的优质玉材上分布有不规则的银色脉纹。
小小的手链包含了四月的生辰石和诞生石,还有她很喜欢的紫水晶,精市哥哥很用心啊。不过……流伶唇边勾起坏坏的笑,盯得幸村一阵发毛,“小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精市哥哥你要老实交代,你和宫川祈月姐姐是什么关系?”流伶手指点着面颊,一脸八卦样。
“什么什么关系?”
“手链啊,”流伶从一大堆礼物里扒出一个心形礼盒,在幸村眼前晃了晃,“为什么你们两个会送我一模一样的手链,是不是商量好了?”
“一模一样?”幸村鸢尾色的眸子浮现出丝丝讶异,细细观察了流伶递来的手链,果然,除了包装不一样之外,真的是一模一样。
“是吧。”流伶拿出手绢,细细的擦拭幸村额上的汗珠,精市哥哥一定来的很急吧,网球部的训练也没见他出这么多汗。
“小伶,宫川她是准时参加派对的吗?”幸村神色如常的说着,却隐隐带着若有似无的小心翼翼和试探的意味。
“恩。怎么了?”流伶轻轻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未乱。
“没事,大概是巧合吧。”幸村眸光柔和,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能有什么呢?不过是他将近11点赶去取个把月前就心仪的生日礼物,当时老板告诉他这是店里第一无二的新设计款式,只有效果图,今晚八点才到货,刚才付款时热情的老板和他闲聊几句,说是一个小时前有个中年人也购买了同样一款手链,……而已。
“小伶喜欢吗?”浅啜茶水,幸村淡淡的问。
“恩恩,很喜欢。”女孩重重的点点头,笑容真挚。
“那就好。”不知道就不知道吧,自私就自私吧,他宁愿为了做过的事情后悔,也不愿意因为没去做而后悔,她开心就好了。
香槟玫瑰的花语。
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和你在一起是我的骄傲,没有你的我就像一只迷失了航线的船。
甜蜜的、柔软的奶油色,这是淡淡香槟酒的颜色,比起纯白的玫瑰来,香槟玫瑰多了一份优雅与沉着。
我只钟情你一个。
onlyyou?
真是委屈你了,这么美好的花朵。
噗嗤,拱被子拱了半天还无法入睡的祈月不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果真每个女孩子都喜欢漂亮的花朵么。是该庆幸吗,自己不像上辈子是个四只眼,那一线银丝,清楚的不敢忘呢。摇摇头,豪门,果然既讨厌可恨又麻烦。
您收到一封新邮件,请注意查收。手机的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祈月爬下床,打开待机的手提,鼠标轻点浏览内容,玫瑰金的眸子骤然锁紧,这个是……
手冢宅。
书本摊开在那一页。
20分钟后,还是那一页。
手冢颇有些无奈的关掉台灯起身,视线在掠过换下的黑色西装时停滞。今天,真的很奇怪。
“呐,相请不如偶遇,和我date怎么样?”她唇边浮现干净透明的笑,典雅秀致的旗袍剪裁合身,丰姿绰约。
“date?”他有些怔怔,嘴里咀嚼着这个词,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是很纯洁的date哦!”她故作神秘的笑笑,“手冢君今天可不可以当我的男伴?”
“男伴?”他好像一直在重复她的话。
“是樱庭家的晚宴,手冢应该也在受邀之列。”狂傲性感的声线,不用说也知道是他那个所谓“宿命的对手”,虽然他一直认为是对方一相情愿。
“时间不早了,手冢我们快走吧。”她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拽起他的胳膊就往电梯口跑。
他突然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樱庭家的晚宴,自然是各色名媛公子的聚集地,他虽然不喜热闹,这样的场面倒也司空见惯。
第一支舞,悠扬经典的华尔兹。
明明被踩的很惨的人是他,她却说他“摆死人脸”。
派对结束,火烧屁股的要回家,自然,是他送她回冰帝酒店的家。
他再度有一种被当成挡箭牌的感觉。
然后,她看见了昙花,用一夕释放全部美丽的花,抚着花瓣,她的表情很伤感很寂寞,她在怕什么?
再然后,她和他说对不起。
很轻很轻的语调,几乎在模糊的边缘,但他听得很清楚。
他问为了什么。
她说很多。神情有些迷茫。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些秘密,手冢国光从来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就当作被当成挡箭牌的对不起好了,所以他犹豫一下说,我接受。
月色淡淡的,即使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冰帝的大门依旧大气奢丽的让人从来不会认错。
到了,他说。
再见,她说。
她转身,背影纤细清丽。
他吐一口气,想起父亲带着憧憬的笑容曾对他讲过的,女生,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
迹部宅。
仆人们望着一脸阴沉挂着生人勿近铭牌的少爷,哆哆嗦嗦的做着清扫工作,求救的眼神不时瞄向嘴角噙着幸灾乐祸笑容,捧着茶杯踱步的忍足少爷。
“忍足你可以滚了,别在本大爷面前晃来晃去。”
“别发火嘛,”忍足笑得很欠扁,“你和宫川是怎么一回事?”
“本大爷怎么知道怎么一回事。”迹部的脸阴云密布。
“那为什么宫川今天见到你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是那个白痴女人又在发神经。”冷哼一声,迹部将二郎腿从左脚换到右脚,挑了挑眉,“你还打算赖在本大爷家到什么时候?”
“啊差点忘了,”忍足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茶几上,“看看吧。”
迹部翻着文件,眉毛拧的更紧了,“有人在调查她?”
“恩,而且不止一拨人。”忍足点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迹部,最近南造家、樱庭家、还有幸村家,怎么说呢,有些奇怪。”
迹部左手抚上眉心,眸光流离,泪痣熠熠,看起来高傲宛若睥睨天下一般,“本大爷心里有数。”
“迹部,对樱庭流伶,你是什么感觉?”忍足左右脸上写着八卦两个字。
“哼,本大爷现在还看不上她。不过……”有那样眼神的人不会是个头脑空空的草包千金。
“不简单呐,迹部,宫川的事,你最好不要出面比较好。”忍足对着一桌子a4纸若有所思。
“伊部叔叔的托付不可不顾,但是只要他们不碰触本大爷的底线,一切好商量。”
引路,天才转学生
橙黄的彩纸在手中翻飞,转瞬间一只精致小巧的纸鹤跃然掌上,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下部一角,另一手拉动尾翼,小纸鹤扑腾扑腾展翅飞翔。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目标,窗台前的透明玻璃瓶。小纸鹤的嘴角在瓶沿一磕,自由落体。
唉——为什么练了这么久命中率还是这么低呢?祈月无可奈何的弯下腰,拾起纸鹤丢进瓶里,花花绿绿的小纸鹤已过一半,拿起来在耳边摇了遥,听着瓶子里窸窸窣窣的响声唉声叹气,“流光容易把人抛啊,又有这么多了。”
视线转回,一颗对着满纸荒唐蝌蚪文,快把烫卷头抓成拉直头的小海带映入眼帘。唉——祈月发现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正成几何级增长,她以良心声明,这种程度的英文白痴绝对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对立海大的英语老师祈月现在是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真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红烛精神呐!可敬可叹。
咬着笔头批完狗屁不通的英语作文,祈月从桌上翻出她口若悬河从英语教研组长那里a来的试卷库考卷,卷成直筒敲了敲海带头,“这是今天的份。”
无视小海带哀怨加忿忿的眼神,祈月晃出了办公室。
今天是温书假的最后一天,学生们大都留在教室里自习,所以此时的冰帝校园异常的宁谧平和,春日的阳光透过翠意葱茏的枝桠射下来,在地面投下一个个圆形的光斑,暖阳在脸上翩跹舞蹈,教人生出些许倦怠慵懒。
咬着吸管正从绿荫小道绕回行政楼的祈月在路过靠近冰帝大门的时候,门边传来的声音让她驻足侧耳。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门卫的声音。
“我是转学到冰帝的,能让我进去吗?”一个怯怯的女孩声音。
“你有通知书吗?”
“啊有的。”半响,“对、对不起,我好想忘记带了。”
“不好意思,没有通知书的话按照规定我是不可以放你进去的。”门卫一板一眼的声音。
“可、可是……”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清脆悦耳的声线携着暖风飘来。
“……”女孩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直视面前美丽的少女,如沐春风的笑脸平复了心中的忐忑,她诺诺的开口,“浅水真央。”
“浅水真央?”祈月嘴里咕哝这个名字,呃,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你说你是转学生,从哪里转来的?”
“静冈。”
“呜,”祈月摩挲着下巴,忽的灵光一现,拍掌,“你是那个拿全额奖学金的特优生对不对?在冰帝今年特招生的花名册你好像有你的名字。”
女孩有些腼腆的抓了抓脑袋。
“是特优生吗?”门卫看女孩的眼神带了一丝刮目相看的意味。
“让她进来吧。”
“好的,校长。”
“你在哪个班?”
“好像是……二年一班。”浅水偷偷瞄一眼祈月,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一路走来,被浅水偷瞄了n回的祈月不禁嘀咕。
“我、我只是觉得校长老师你看起来很年轻。”浅水有些讨好的笑笑。
什么叫“看起来很年轻”?她本来就是16岁的花季少女好不好?果然整天对着小海带那个英语白痴会加速衰老的说,看来今天回去要做个牛奶面膜了,嗯嗯。
“那个,校长老师,二年级是不是应该在那里?”浅水拉拉祈月的袖子,把大小姐从摇头晃脑的自怨自艾中拉了回来。
“哈?”祈月转头望了望四周,果然,不知不觉她们已经越过二年级的教学楼了,丢脸啊,但是这个新来的转学生怎么对冰帝比她还熟悉?
似乎了解祈月眼中的疑问,浅水有些讷讷的说,“因为刚才看到了墙上二年级的班级铭牌。”
“哦。”两人掉转头,开始验证路程并不一定等于位移这一定律。
“到了。”祈月朝墙上闪闪发亮写有“二年一班”的金属制牌努努嘴,示意浅水进去。
“进去吧。”祈月看着钉在原地对着金属制牌出神的浅水,催促道。
“我……不敢。”浅水低着头绞着衣襟,声音小的宛若蚊蚋。
“为什么不敢?”祈月走过去捧起浅水的脑袋,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长的虽然不算漂亮,但是白白净净的很讨喜,黛青的中长发束于脑后使面部轮廓更加干净清爽,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大眼睛纯净清澈,小小的嘴唇略微有些泛白,身材娇小偏瘦弱,衣着朴素整洁。就是个性有点像唯唯诺诺的小兔子,太过眉低眼顺那在冰帝可是不怎么好混呐。
“不要老是低着头,你是特优生,应该有器宇轩昂舍我其谁的精神风貌才对,所以,”祈月将手搭在浅水的肩上,掰过她的身子让她正对一班大门,“进去吧。”
一班大门碰的一声被一个不明物体撞开,正在埋头课本的学生全部闻声抬头,一脸不悦的盯着这个貌似被某个人一脚踹进来的打断他们遨游知识海洋的小个子女孩。
“对、对不起。”浅水90度鞠躬,琥珀色的眼睛里因不知所措而泪花一朵朵。
唉——祈月摇头叹息,对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理理头发,嘴角上扬至完美的弧度,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进教室,对着全班不明所以的人摇摇手,“大家用功着呐。”然后搭着浅水的肩让她抬头挺胸,清清嗓子,“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浅水真央同学,是我们冰帝学园特地从静冈挖来的获得冰帝全额奖学金的特优生,今天起进入一班就读,希望大家与新同学要相亲相爱,大家欢迎。”
“不给点掌声吗?”祈月扫视全班,笑容又灿烂几分。
除了某几个向来不太配合的人之外,教室里响起热情的掌声一阵阵。
恩,两分钟差不多了,祈月看看表,咳了一声,底下的人忙不迭的搓搓鼓掌鼓得通红的双手,心里呼痛连连。
“看到没有,大家很热情的欢迎你哦。”祈月将目光在班级里巡视一圈,面无表情的冰山旁边会冻死的,骄傲自恋的水仙花小兔子恐怕连头都不敢抬,花心大灰狼边上怕是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女神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落在了某个笑得风花苒苒的如玉少年身上,“那么,浅水同学就坐在不二同学旁边好了。”
在周遭女生咬碎银牙的愤愤中,浅水走到不二边上,微微欠身,“不二同学,请多多指教。”
“恩,多多指教。”不二一手撑着额,眉眼弯弯,眼眸中一丝冰蓝流泻,“浅水同学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