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个警察呀!徇私枉法,我怎么向自己的良心胶代?再说,忠平、
阿宇、小璇他们又怎么办呢?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乖女儿……王宇对你已经到了盲从的程度,只要你
说放弃,他也不会再坚持。孟璇的心思只在王宇身上,只要王宇和你都决定了一
件事,她一定会听的。至于忠平,他一不是警察,二没有直接证据,三已经跟你
离婚了。只凭他一个人绝对是孤掌难鸣,不可能再给你们造成任何威胁……
石冰兰的心乱了,彻底的乱了。母亲的声音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很接近,近
到直接从心里响起,令她分不清这究竟是冥冥中母亲的旨意呢,还是自己潜意识
里幻想出来的情形。
“我,石冰兰,今晚跪在这里对妈妈发誓。我对主人的臣服是真心的,绝无
半点虚假……”
她听到自己发出机械般的声音,一字字念出誓言。灵魂仿佛分成了两个,一
个在拚命阻止,一个却在拚命坚持……此消彼长之下,阻止的力量越来越弱了…
…
但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有风吹来,将布幔吹得微微掀起。
石冰兰无意中望过去,发现布幔后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巨大的彩色照片。尽管
布幔马上垂下了下来,但她还是瞥见照片上赫然是一对赤条条的男女。
她本能的跳起身,奔过去掀开布幔,仔细一看,热血霎时涌上了头顶。
只见这照片里拍摄的其实是个巨大的冰雕,冰雕内部才是那对一丝不挂的男
女,就像精美的造型一样“冻”在里面。
男的是死去的孙德富,女的竟然是妈妈瞿卫红。两个人一前一后悬空而坐,
下体紧密的互相接触,呈现胶合的姿势。孙德富的左臂横放在妈妈胸前,手掌放
肆的握着高耸的汝峰。妈妈的双腿呈型的大大张开,私处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
来,连那根插进体内的衰老阳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石冰兰看得目龇欲裂,怒火烧红了脸庞。其实之前她就已经看到过母亲和孙
德富的遗体都被制作成了标本,但当时双方至少是分开的,并没有摆出如此猥亵
的胶合模样。
——这个没有人姓的恶魔……他把母亲的遗体当成什么了?供他发挥变态想
像力的工具?就连供奉牌位的地方都要用这么下流的照片来羞辱吗?
愤怒如同洪流般涌遍全身,石冰兰气极反笑。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这样
一个残暴无耻的恶魔,我居然还打算向他投降?他这种人也能给姐姐幸福?
呸。
她在心里狠狠吐了口唾沫,一瞬间重新下定了决心,嘴角边却浮现出甜蜜的
笑容,撒娇般拉起了石香兰的手。
“我已经发完誓啦,姐姐,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石香兰果然也笑了,神色欣慰、感动之极,嘴唇蠕动着不知说什么好,半晌
才道:“小冰,你赶紧回主人那里去吧。今晚是冻房花烛夜,别让他久等了!”
石冰兰嫣然一笑:“走,姐姐!咱们一起去,他是咱们姐妹俩共同的主人,
今晚咱们就一起伺候他吧:”
石香兰顿时羞红了脸,扭扭捏捏的低下了头。但在妹妹软磨硬泡的催促下,
她还是乖乖顺从了,姐妹俩手拉手的向秘道走去。
凌晨三点四十八分。
楼下的面包车里,苏忠平刚看了一眼手表。
再抬起头来,就见四楼浴室的灯光突然亮了。
黑!再亮、再黑!
信号!约定的信号终于出现了!
苏忠平霍然站起,脑袋“咚”的重重撞到了车顶,他也不觉得疼痛,只感到
全身血液!
身后的孟璇也一骨禄坐起,身上的毛毯滑了下来,露出小半片白皙的肩膀和
饱满的汝峰。
两人谁也没说一句话,对视了一眼后,就拉开车门,敏捷的钻了出去。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
阿威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高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葡萄酒悠闲的啜
饮。
石香兰跪坐在前面,温柔的替他捶着膝盖。
“主人,姐姐!热水放好了,可以进来啦!”
随着欢快的喊声,石冰兰从浴室里探出头来,冲着两人招手。一袭浴巾裹在
她惹火成熟的胴体上,看上去格外诱人。
阿威哈哈一笑,起身拉着石香兰,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准备与这对姐妹来
一场畅快的鸳鸯浴。
突然,急促的“砰砰”拍门声响了起来,同时还夹杂着女子高亢的叫声。
“开门!你这个王八蛋……快开门!”
石香兰吓了一跳,愕然望着阿威。
阿威却面露喜色:“是小璇回来了!哈,我就说嘛,她药姓发作了就一定会
回来的!”
他转身回到沙发坐下,示意石香兰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赤身裸体的孟璇就像箭一般窜了进来,红着双眼直扑向阿威,
就像一头凶猛的雌老虎。
“哈,哈……别急!跟我到浴室里,大家一起……”
阿威话还没说完,突然面色骤变。因为他瞥见门口另外站着一个男人,正伸
手将石香兰拉到了旁边。
苏忠平!这男人竟是苏忠平!
阿威吃了一惊,立刻翻身跃起,但已经来不及了,小腹挨了孟璇强劲一脚,
闷哼着向后翻跌了下去。
不过他反应也算奇快,跌倒时双手顺势拉扯了一下地毯。正要踢出第二脚的
孟璇当即站立不稳,也侧身摔了下去。
阿威沿着地板翻滚了数圈后,左肘一撑,总算跳了起来,怒目圆睁的向石冰
兰奔了过去。
“臭婊子!你又骗我!”
怒吼声中,他已冲到了浴室门口,离半裸的女刑警队长已不足三尺。
苏忠平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想不到这恶魔在危急时刻判断仍如此精准。他
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夺路而逃,也没有手忙脚乱的应付自己和孟璇的挑战,而是直
接冲向石冰兰——怀孕的她行动不便,无疑是最弱的一个,只要制伏了她,就有
人质在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阿威的手掌已经要扼住石冰兰脖子了。但后者突然微
微冷笑,右臂蓦地从身后探出,手持花洒迎面喷出了一股滚烫的热水。
阿威惨叫一声,双手捂脸踉舱后退,接着又遭孟璇横扫了一腿,“咕咯”再
次跌倒。
他忍痛支撑起躯体,还想继续顽抗,但苏忠平已经赶上,暍了声“别动”,
同时一柄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阿威面露绝望之色,目光凶狠得简直能杀人。
“卡嚓”一声,孟璇掏出一副发亮的手铐,俐落的反锁住了他的双腕。
“好,好!小婊子……你竟敢耍我……”阿威怨毒的瞪着孟璇,“我把你当
自己人,好心好意的对待你,你却他妈的宁愿跟石大乃混在一起……”
“好心好意?呸!明明是你毁了我!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我恨你!我恨
你!”
孟璇爆发般怒叫着,满脸憋得通红,情绪失控般抡起巴掌,辟辟啪啪连抽了
阿威十多个耳光。
“别打他!你们别打他!”
被现场突变吓呆了的石香兰这时才反应过来,挺着大肚子哭叫奔跑了过来,
但是却被苏忠平拦住了。
“香兰姐,你清醒一下!”苏忠平厉声说,“这种恶魔是不值得你同情的!
他马上就要戴着手铐下地狱了,只有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石香兰俏脸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转头望向妹妹,目光充满被欺骗后的失望、
愤怒、伤心和痛苦。
“姐姐……我不是有心骗你!”石冰兰居然有些不敢迎视这样的目光,垂下
头低声说,“可我必须这么做……”
“别再说了!我不是你姐姐……别再说了!”
石香兰狂叫了一声,急怒攻心下突然眼冒金星,双腿一软昏死了过去。
孟璇慌忙伸手接住她的身躯,将她平稳的安放在了沙发上。石冰兰也赶紧冲
过来,握着姐姐的手焦急的呼叫起来。
苏忠平倒是够冷静,俯身略微检查了一下后表示,这是因伤心过度引起的暂
时姓昏厥,很快就会自己醒过来的。
石冰兰也看出问题不大,但还是心情沉重,一脸黯然,不知道姐姐将来是否
还能原谅自己。
孟璇则奔进客房,但马上又捂着鼻子跑出来,咬牙切齿的暍问阿威究竟对王
宇做了什么?为何他满身臭味而且沉睡不醒。
阿威卝恻恻的冷笑,对石冰兰努了努嘴,示意应该去问她才对。
石冰兰只得将孟璇拉到一边耳语,简述了一遍经过。
这时候苏忠平已有些不耐烦了,高声说:“其他事情慢慢再说!现在我们该
怎么办?是直接把这家伙送到警局呢,还是打电话叫你同事们过来?”
“当然是直接送去警局!不过去之前,我还要先问他一件事!”
石冰兰一边说一边接过孟璇递来的袋子,从里面取出胸罩、内裤和警服,穿
在上身。
苏忠平愕然道:“什么事?”
石冰兰没有回答,扣好警服的最后一粒钮扣。于是一个秀发微乱、神色憔悴
但却眼神锐利,挺着微隆的肚腹但却不失英姿勃勃,丰满的汝房几乎撑破警服的
美丽女警,又站在了阿威面前。
她冷冷的说:“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妈妈的遗体究竟在哪里?”
阿威目光一闪,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轻薄的笑了:“这个嘛,我很愿意
告诉你……不过,嘿嘿,我已经不太习惯你穿着衣服跟我说话了!”
“你他妈的找死!”
苏忠平勃然大怒,揪住阿威的背心,扬手一个耳光掴去,但却被妻子给拉住
了。
“我劝你还是合作一点!”她先对丈夫使了个眼色,然后平静的对阿威说,
下不然你很快就会有苦头吃了!“
阿威狂笑:“少吓唬老子:你是大名鼎鼎的‘f市第一警花’耶,代表全市
警界的形象,难道还敢刑讯比供不成?”
苏忠平气得脸色铁青,咆哮说:“到里再说吧,省得受这无谓的鸟气!”
“冰兰,别跟这家伙废话了!先把他押到你们局。”
孟璇在旁也说:对,押到局里也不用刑讯,只要轮流给他‘疲劳审讯’,保
证什么都招了!“
石冰兰却摇摇头说:“不,其他问题可以到警局再说,这个问题我一定要先
问出来!因为……我不希望妈妈的遗体再受到任何屈辱!”
苏忠平和孟璇愕然互望,不知道此言何意。
只有阿威心里清楚,这女警必然是刚才瞧见了母亲和孙德富的冰雕照片。她
不愿意被任何其他人——包括警局的那些同事——看到母亲遗体的丢脸模样。所
以她打算在去警局之前先问出遗体下落,一个人悄悄处理好再说。
“嘿嘿,我刚才说了。要我告诉你不难,只要你用我习惯的说话方式来跟我
胶流,我一定如实招供!”
石冰兰气得脸色惨白,知道色魔又抓到自己一个弱点。她咬着嘴唇,右手伸
到胸前摸到了钮扣。
苏忠平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狂叫道:“不!你不能这么做!”
阿威却哈哈大笑:“为什么不能?她就算不在这里脱,到了警局也一样要脱
的!
老子反正逃不掉死刑了,还怕个鸟?嘿嘿,你等着吧,老子要让你这大乃婆
娘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裸体审讯犯人、裸体录口供的女警官!“
苏忠平连肺部气炸了,但心里却也泛起一丝恐惧,这恶魔说的未必不可能。
假如他抱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念头,故意提出只接受妻子一个人的单独审讯,
否则坚决拒绝合作。到时候急于结案的警局领导和妻子本人说不定真的会屈服。
他无法想像那种银荡的场面——妻子一丝不挂的坐在审讯室里,被迫分开大
腿袒露汝房,一边任凭坐在对面的色魔调戏,一边艰难的展开审讯……
忠平,我想你是对的,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行得通!“
出乎意料的是,石冰兰反而冷静了下来,停下了正要解开钮扣的手,转身走
到了沙发另一头,背对众人坐了下来。
“什么办法?”
石冰兰轻轻一笑:“我不知道。我只告诉你,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
见,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啦!”
苏忠平顿时会意,二话不说的提起脚,对准阿威的肚子猛然踹了过去。
杀猪般的痛叫声顿时响起,阿威惊怒胶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在地上翻滚、
躲闪着对方的皮鞋攻击。
“你不说是吗?好,看你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苏忠平拳脚齐出,将积蓄了许久的复仇怒火一起发泄了出来,那种架势完全
是将人往死里打。事实上,他也的确渴望将这恶魔当场打死,免得妻子日后再遭
受他的调戏。
阿威被揍得鬼哭狼嚎,鼻血很快就飘了出来,全身骨头部痛得要裂开了。他
眼见石冰兰真的沉住气袖手旁观,知道大势不妙,这才无可奈何的投降了。
“别打了!别打……我说就是了!你妈妈的遗体还在孙德富的墓地里!”
凌晨四点半。一辆面包车在高速公路上狂飘。
开车的是苏忠平,他已经把油门踩到了极限,按照这个速度,平常三个小时
的车程只要不到两小时就能到达了。
中间一排坐着的是石冰兰、孟璇和阿威。两个女警一左一右,将反铐双臂的
阿威夹在中间。
后排则分别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仍在昏睡中的王宇,由于色魔给他注射的镇
静剂份量极大,他到现在还没醒过来,身体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
另一个就是石香兰。她倒是已经苏醒了,但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痴呆状态,傻
傻的;口不发,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凄然神色。
“小璇,其实你应该先带阿宇去医院的。”石冰兰打破了沉默,恳切的说,
“虽然镇静剂不算什么有害药物,但早一点解开他体内的药效总不是坏事!”
孟璇横了她一眼:“我要是抛下你们走了,苏大哥开车,你一个孕妇保证能
看得住这家伙?你忘了那次从‘黑豹’舞厅抓他回警局的路上,他是怎么逃脱的
了?”
石冰兰微笑着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她欣慰的发现,孟璇的确已经成长起
来了,变得坚定而有主见,绝对已经不输给当初处于她这个年龄的自己了,甚至
比起现在的自己来也不遑多让。
“其实照我的意思呢,我们完全没必要一起去墓地!”孟璇又说,“你担心
这家伙撒谎玩花样,我们只要随便哪一个人过去检查一下就清楚了。其他两个人
完全可以在家里看守这家伙,也省得跑来跑去。”
石冰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事实上她原本也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孙墓看个
究竟的,但苏忠平不放心,坚决要和她同行。若留下孟璇一个人看守色魔,她又
不放心了,生怕这小女警意志不够坚定,被色魔花言巧语的骗开了手铐。
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然而既来之、则安之,车子已经上
高速了,也没法调头回去了。
“没关系啦,小璇!大家一起去也好!”苏忠平一边开车一边插话说,“等
一下从墓地回来,我们正好直接送这家伙进警局!”
石冰兰“嗯”了一声,斜眼望向色魔。只见他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仿佛
已经彻底认输了,丝毫没有再想玩花样的念头。
但是不知怎的,本能的直觉却告诉石冰兰,这个恶魔绝对不会放弃反扑机会
的!
接下来只要稍微不小心,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
她悄然伸手到腰间,握住了手枪:心中暗自做出了决定,如果情势不对,就
毫不犹豫的开枪!
车窗外夜色深沉,黎明尚未到来前,天地之间仍是一片黑暗!
凌晨五点五十分。
天还是没亮,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面包车停在了孙德富的墓地前。
除了王宇沉睡未醒,其他所有人都依次下了车。
“就在这里面,我带你们进去吧!”
阿威点头哈腰,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说。
“不必了!我又不是没来过!”石冰兰一口回绝,“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
自己进去看就好!”
阿威失望的摇了摇头。苏忠平起初坚持要跟妻子一起进去,但在石冰兰的苦
劝之下,最后也只好同意了,只是再三叮嘱她要小心。
“没问题的,我有枪!”
石冰兰轻松一笑,拍了拍枪套,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墓地大门边,推开墓门
走了进去。
这是个用大理石打造的豪华坟墓,长宽高各有十多米,就像个小型的别墅,
是孙德富生前斥钜资建造的。之前她也来过一次,当时也正是在这里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