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女子脸不断抽搐,慢慢转过身,一道鲜血从她脸上新伤口处蜿蜒流下,她尽量压抑着声音中恐惧的颤抖:“方才可是玉寒宫绝学“凝冰刃”,能有如此功力的人,阁下至少是玉寒宫四护法之一。还请告知在下尊姓大名,今日我等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白衣公子面无表情并不搭理。众杀手看着他冰霜般的脸,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冷,周遭空气都化成了冰雪似的,寒冻彻骨,全身血液都被冻住,身体僵硬麻木,腹硬如铁,顿时众人脸色青白。
锦绣躲在白衣公子身后,把自己抱成团蹲下抵御寒气,犹自牙关打颤,罗嗦不止,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众杀手皮肤开始泛白,寒霜渐渐爬上脸庞,几个功力稍弱的人关节咔咔乱响,直挺挺倒了下去。
为首女子虽然尚能运功抵御,心里也明白今夜在劫难逃,狠下心来,强运起所有内力,拔刀往肩上猛戳,大喝一声,籍着剧痛神智稍醒,突然跃起直扑锦绣二人,手握青锋,集中所有力量往白衣公子身上劈去,誓要全力一击!
白衣公子不动声色,长袖轻挥,一道虹光扑向对方,首领女子手持剑刚刚递出,整个身体猝然一分为二,上半身还在冲刺,下半身就已跌落在地。仍然紧握利剑的上身飞了数尺之后栽入冰霜雪地中,垂死一击爆发的强烈劲气掀掉了站在咫尺处白衣公子的面纱。
绝世冷艳的容颜展露在月光下,同时,血水从女子那两截身子断面涌泉般喷出,连汇到一处,大片鲜红色衬得洒落在地的月光都被染上了浅红。。。
剩下的几个杀手肝胆俱裂,早已被寒气蚕食殆尽的身体,在心神崩裂的同时,也完全被击垮,默默无声地滑落在地,眼看没了生气。
白衣公子收了极寒内力,漠视一地鲜红。
首领女子虽死仍旧是怒目圆睁。
他看着那双死寂的怒目,冷然道:“我叫玉冰鉴,玉寒宫宫主。”
转过身,淡然看着跪在地上抱成一团索索发抖的锦绣:“谁看到我的容颜谁就得死。”
锦绣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看到,她只感到冷得彻骨生不如死。白霜蒙住了她全身,眉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玉冰鉴看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按在她背心。
冷得快要失去意识的锦绣,突然感到股股暖流从背心传入胸腔,蔓延全身,冻到麻木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暖流漫过咽喉,舌头也没那么僵硬了。努力睁开眼,循着温暖来源看去,一张不似凡人的绝美容颜落入锦绣视线中。
白到透明的肌肤玉般光洁,淡到无色的薄唇,琉璃色的眸子毫无波澜,挺直玲珑的鼻梁,面前这男子艳若冠玉体态欣长,无一处不美仿若谪仙。
两人靠得如此近,周遭静寂无人,锦绣都能嗅到此刻男子身上隐约传来兰花清香。
换了别人,如此美色当前正好月下赏美,可惜被冻得差不多伤风的锦绣很煞风景地突然大打喷嚏,一开始就没个停。
白衣男子急忙闪开,看着锦绣边不停擦着鼻水边打着喷嚏,想到方才她看着自己那毫不惊艳甚至漠然的目光,心头一丝异样。
锦绣捂着鼻子好不容易遏制了打喷嚏的猛烈势头,喘着气哑声道:“咳咳,这位公子,我好像被你害得伤风了。。。”
玉冰鉴俯视着干脆坐在地上的锦绣,眉头微皱:“玉冰鉴。”
“啥?”锦绣擦着因为爆打喷嚏引发出来的眼泪,漫不经心地抬头看着白衣男子。
玉冰鉴秀眉更纠结,冷声中夹杂着微不可查的怒气:“我叫玉冰鉴。”
“啊啊。。。。幸会幸会。。。玉公子。”锦绣愣了愣,傻傻回应,她站起来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点头哈腰:“玉公子武功出神入化,人又侠义心肠,在下得遇公子救命之恩,真是万分有幸。今天真是看眼界,我真的就是一路过的,这群人都是看中我银子的强盗。公子一出手江湖上就少了这么多为非作歹之徒,真是苍生之福啊。”
穿来这几个月江湖通用马屁经锦绣早已熟记心中,现在活学活用,跟背书似的。
玉冰鉴最不胜嘈杂之声,嫌恶地眯眼盯着锦绣,突然扬手一点,锦绣喉头吃痛,张着嘴发不出声音,阿巴阿巴几句,指着玉冰鉴,吓得脸色苍白,蹭蹭往后退。
玉冰鉴冷然道:“再退就掉到湖里了。你掉下去我正好把你冻成冰块。”
锦绣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瞪着玉冰鉴,慢慢放下手,苦着一张脸摇头,心道果然美色是毒药,这回若能保住性命,下次遇到美色绝对谨记教训千万屏声静气绕道走。。。
“我刚说过。”玉冰鉴幽幽说道:“看见过我真面目的人一定要死。”
锦绣哭丧着脸抬起头,眼中立马变出两泪泡,楚楚可怜拱手求饶。
她怕死的熊样,引得天性冷冽的玉冰鉴心中也忍不住暗笑,面上不动声色,仍旧冷冷说道:“看在你没有对我不敬,我留你全尸吧。”
锦绣颓丧的垂头,腿都抖起来,心道好不容易重生了,刚快活了几个月,想不到遇到玉冰鉴这个外表谪仙实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无冤无仇的,只不过看了他长相就要自己嗝屁,还挺不甘心的。
偷偷抬眼瞄了玉冰鉴一眼,暗自揣量双方实力,反正横竖是死,怎么滴也得拼拼,虽然实力相差剧悬殊。。。。。可就觉得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划不来。
心里这么想着,豁出去昂起头对着玉冰鉴竖起中指,张嘴比着口型:“又不是我要看你的!拽个p啊!”
玉冰鉴虽然不懂其意,但料到定不是好话,只是瞧见锦绣这女人滑稽又怕死的样子,嘴角已不自觉地浮上丝丝浅笑,伸手解开了锦绣的哑|岤。
锦绣咳嗽着摸着颈子,到底命要紧,不敢再罗嗦,更不敢溜走,只好杵在原地低头不语。
玉冰鉴觉得眼前这女子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刚想走近,原先体内强制压抑的剧痛乘他放松之际反扑袭来,轻呼一声,捂住肚腹摇摇欲坠。
锦绣眨巴着眼睛,惊奇滴看着这一戏剧性变化。
玉冰鉴终于忍不住痛楚颓然倒地,锦绣大喜,撒开丫子转身就跑,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玉冰鉴心中一寒,本不忍杀她,但见此女如此薄幸,杀心又起,咬着唇半撑起身体凝起一股真气于左掌,望着锦绣狂奔的背影,没由来的有些犹豫。正自踌躇,腹中猛烈激痛,他忍不住嘶喊出声,真气消散倒在地上喘息不止。
锦绣闻得玉冰鉴这一声惨烈痛呼,恻隐心微动,停住狂奔,回头看了看玉冰鉴,内心纠结一番,终是没能狠心,长叹口气,鄙视自己总是心太软,不知道这次救了玉冰鉴,回头自己还有命不。
纠结归纠结,还是转身跑回玉冰鉴身边,把他扶起来靠到树旁,见他按着腹部,银牙紧咬下唇,双目紧闭睫毛颤抖,似乎极其痛苦,身体软绵无力,全然没了方才杀人时的冷酷刚强。
锦绣觉得此人嗜血杀人有如恶魔,但所杀之人皆为恶徒,也不怎么同情那些死鬼,反倒因为瞧着玉冰鉴此时痛苦不堪甚至有些柔弱的绝美样子,开始有些怜悯之情。摸出随身锦帕,为他拭去脸上汗水,脱下外衣罩在他身上,轻声问道:“喂,你好些了吗?是不是生病了?要不我背你进城找大夫吧?”
玉冰鉴勉强半睁双目,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也因为疼痛无法开口。
锦绣为难地挠挠头:“不过,这么晚了,药铺估计都关门了。唔。。。。不管了,还是不能看着你死,上来吧。”
说着就背过身蹲下,示意冰鉴:“还有力气动吧,趴到我背上,我背你进城找大夫。”
玉冰鉴眼光一柔,动了动身子又颓然倒靠回树上,阵阵剧痛令他浑身发抖无力,根本起不了身。
锦绣无奈,只好自己凑过来,拿起他一只胳膊搭到肩上,想了想:“先说清楚,我可不是要对你不敬啊,也没想占你便宜,你病着情况特殊,我这也是不得已才碰你的。日后可不能为此找我算账!”
玉冰鉴被她拉到她背上负着,从她身上传来熟悉的温暖,玉冰鉴埋下脸贴在她背上,本想说无人能医治自己病痛的话留在了嘴中,只顾贪恋这短暂的温暖,好久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锦绣随口答道:“锦绣。我可不指望你报恩,只希望事后你别杀我就成了。”玉冰鉴闭目不语。
锦绣刚背起他没走几步,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片嘈杂,好像许多会武之人往他们这里搜寻而来。
玉冰鉴面色一凝,忍痛虚弱说道:“快藏起来。”
锦绣凭这几个月的江湖经验知道现在必须相信这个陌生的男子,急忙跳入不远处高大灌木丛中,将玉冰鉴小心放下,搂在怀中,对着他咧嘴抱歉一笑:“对不住了,情况紧急,这样才藏得住。”说罢望向火光流动之处,面色也逐渐紧张。
玉冰鉴冷眼看着锦绣,安静地靠在她怀中默默忍受身体剧痛。
不久,一群手举火把的黑衣人出现在面前,到处搜寻了一遍,人群中忽然一声喝令,这群黑衣人立即噤声分成两边站立,中间让出一条道路。
一位身材高挑的紫袍公子缓缓走出,舞动的火光照在他脸上,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狭长上挑炯然有神,鼻若刀削挺直,肩宽腿长身姿健美,竟然完美符合锦绣穿越前世界里冷酷美男的标准。
锦绣眨眨眼睛,暗中赞叹,原以为这世界美男都是像玉冰鉴这样冰肌玉骨,外表柔美体型纤长之人,殊不知还有如此样貌的男子。
4、说书得保命
好帅~~~~~忍不住花痴了一下,手臂一痛,差点叫出口,低头一看,居然是冰鉴掐着自己。
她看向玉冰鉴,对方面无表情,只是手指仍掐着自己手臂不放。
锦绣咧着嘴心中懊恼,不知怎么又得罪这尊冰佛了。
只听见那紫袍男子说道:“没找到玉寒宫的人吗?”
“回公子,只看到这些被玉寒宫所杀之人的尸体,没有找到他们。”
紫袍男子走到断尸处,仔细察看一番,倒吸一口冷气:“这功力,非玉寒宫四护法之上做不到。看样子这群邪教的顶级人物全都行动起来了。”
他点了点冰霜已化的草地:“玉寒宫的人没有离开多久,最多半柱香。”袍袖一挥,厉声指令道:“方圆一百里,全部给我仔细搜!凡有可疑之人宁可抓错,不能放过!”
众人呼应转眼散开。火光分散在林中,宛如数条火龙,紫袍公子带着十数人仍旧留在原地查看,随从抽出长剑乱砍乱刺,刺探着周围草丛和灌木。
锦绣暗中叫苦,怀中玉冰鉴越来越难忍疼痛,满头大汗簌簌发抖,喘息已经开始沉重。
黑衣人寻探的刀剑已渐渐逼近藏身之处,锦绣正觉得自己逃脱无望之时,猛然想起方才玉冰鉴对她说过没有人见过他的面容,顿时心中一喜:活命有希望了!
干脆大动作抱住玉冰鉴叫道:“相公,你怎么样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大呼未完,脖子上就架满了刀剑,锦绣僵着脖子动也不敢动,吞了吞口水,讪笑道:“各位英雄,刀剑无眼,小心小心。”
紫袍公子走到锦绣二人面前,打量着锦绣,两人目光接触到时,锦绣咧嘴“忠厚”一笑。紫袍公子见其浑身毫无杀气,呼吸快而重,不是身怀高强武功之人,低头看向埋首在锦绣怀中的玉冰鉴,见他大半边脸侧藏,紧贴锦绣肩窝,似在忍耐巨大痛楚,浑身轻颤呼吸紊乱,额前秀发因为汗水贴在白玉般的脸颊,看不清楚容貌。
紫袍公子直起身问道:”你们是何人?”
锦绣见他面色端庄语气平善,不像平日里所戏弄的那些官员般目中无人,心中好感又多添几分,吸吸鼻子挤出几滴眼泪:“公子,我跟我家相公是外地人,因为家乡出了点事,我妻夫二人无处容身,来苍月投奔好友的,结果路遇强盗,一路逃窜,跑到这林中躲藏祸事,没想到我相公方才突然身体不适,刚几位官爷搜山,我们还以为是那伙强盗同党追到,只得躲了起来。想不到原来是官府的救兵,死里逃生我们两夫妻真是感激不尽,还是朝廷官人们好啊。。。”
说着说着,又开始习惯性滔滔不绝地拍马屁了。
紫袍公子眉头微皱,不耐烦地打断锦绣,一指不远处那几具尸首:“你说你们一直藏身于此,那你们一定见到这些人是怎么被杀死的了?如果看见,务必据实禀告官府!”
锦绣点头如小鸡啄米:“那是那是,小人的确看到了,真是吓死人啊,小人乡下来的,从没见过如此骇人场面啊。太血腥了太恐怖了~~”
边说便配合地发着抖,怀中玉冰鉴眼波轻动,嘴边一丝微不可查的微笑瞬息闪过。
“行了,你快点据实禀告,有我在此,不必担心那些邪魔外道。”
“是是。。。”锦绣急忙擦掉眼泪,装作认真地回想:“我夫妻二人逃到树林里,找到此地躲藏起来,没多久,那群强盗就追上来了,他们人多势众武功又高,我妻夫还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要命丧这异乡之地的荒郊野外。正在这时,林中突然飞来几位身穿白衣的美貌男子。”
锦绣想到那日酒楼看见玉冰鉴一行人都是身穿白衣,且姿容秀丽,于是便现拿现卖,继续胡诌道:“这些白衣男子好像有什么紧急事情聚集到一起,为首的一位戴着面纱斗笠,看不清容貌,只觉得该是个绝代妙人儿。”
说着故意露出一副色迷迷的笑容,怀中人收紧抓着她衣襟的手指。
紫袍男子皱眉道:“白衣男子。。。。。你继续说下去,其他不相干的事就不要罗嗦了。”
“啊,是是。这群强盗都是一群急色狠毒的女子们,看见如此众多美貌男子自然兽性大发,纷纷恶狼般扑向这些白衣男子。果真是一些下流无耻的亡命之徒啊!”
锦绣说着来了劲,表情丰富得像说书,周围黑衣人都被她所吸引,纷纷撤了架在她脖子上的刀剑。
锦绣眉飞色舞:“说时迟那时快,为首那位仙人般的雪衣公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就见他长袖漫舞,身姿晃动,小人眼前白光乱晃,寒气森森,眼睛都快被冻住了,只听见那些强盗连声惨叫。过了好久,等我回过神来,只看到满地恶人们的尸首和黑血,那仙人般的雪衣公子和他的随从都不见了踪影。”
锦绣想到那群狠毒女子为了一块假冒玉佩誓要自己性命,不由得怒气升腾,没半点同情,可着劲地抹黑她们。
“你真没看到他们的面容?为何那群白衣人没杀你们”紫袍公子眯着眼,盯着锦绣的眼睛。
锦绣瞪大眼毫无怯色与他对视:“我虽然不了解白衣公子什么想法,不过想必是看到因为我们妻夫两都是普通老百姓,身份卑贱心地良善,而那雪衣公子谪仙般的人物,怎会滥杀无辜,要杀也是杀这些强盗畜生。”说着愤愤一指地上尸体。
玉冰鉴悄悄往锦绣怀中靠拢,虽然身体剧痛,内心却不知为何泛起丝丝甜蜜。
锦绣见他动了,以为他疼痛难当,柔声道:“相公,是不是痛得厉害,你别怕,那些坏人都被先前的那位神仙公子灭了。眼前的贵公子是官府中人,他们都是好人,来救咱俩个小百姓了,定不会为难咱们乡下穷人的。”
紫袍公子问道:“你们是哪里人士,因何原因来到苍月?”
锦绣故作羞愧,艰难启齿道:“我们是南陵蕲州人士,我跟我家相公是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他家在南陵算是有头脸的书香门第,我就是个普通小商贩之女,前年中秋鹊桥灯会偶遇我家相公,一见钟情。可是我跟他门不当户不对,他家人强烈反对,硬要拆散我们,还逼他嫁给当地官宦之女做侧君。我潜入他家,偷偷带走了他,打算到苍月投奔好友,来此途中跟我相公拜堂成亲,虽然没有亲朋好友亲临祝福,没有三媒六娉大红花轿让我相公风风光光过门,不过,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挣钱补上!能够与此生最爱此刻携手,即便是露水姻缘一场又何足惧,就算立时毙命,总算求得毕生所愿,妇复何求?”
说着就拿袖口抹眼泪,偷偷瞄了紫袍公子一眼,心想这么狗血的古言桥段外加本姑娘这么煽情这么肉麻的演出,你丫的还不快点被感动!
紫袍公子心中微痛,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似乎锦绣所言勾起他心事。
紫袍公子呆默一会,袖中双手不知觉就握成了拳。忽然幽幽叹口气,望向这对“苦命鸳鸯”,尤其是边说边拿大眼睛斜他的锦绣,眼中还泪光点点,实在滑稽又可怜。
委实不忍再为难,只好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走吧。”
锦绣暗喜,赶忙抱起玉冰鉴,对紫袍公子点头诺道:“多谢官爷救命之恩。多谢。”
紫袍公子微感尴尬:“哪有恩于你,你还是快去找人给你相公看病吧。”
锦绣跑了没几步,又转身问道:“敢问大官人尊姓大名,小人必定铭记大人今日恩情。”紫袍公子微微恍惚,不由随口答道:“章逸云。。。”
“多谢章公子,后会有期了。”锦绣转身离去,怕这些官差察觉,也不敢用轻功,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