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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起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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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起作者:未知

得跟铁桶似的,让芳姐儿给你下帖子,你也不去,你五姐夫家靖文侯的宴请我不请自去,也见不到你的踪影。”

“我的院子守得铁桶似的难道不对?”楚涟漪嗔了唐楼一眼。

那娇滴滴的模样惹得唐楼又挪近了些身子,将楚涟漪逼到了车角,“你定是料到我见不到你便会……”

“我什么也不知道。”楚涟漪赶紧截断唐楼的话,否则真不知道后面他要讲出多厚颜的话来。

唐楼用手指挠了挠楚涟漪的手心,惹得她痒痒发笑,道:“你如何会不知道,你不知道还会让丫头跟着你一起睡?”唐楼显然是不放过楚涟漪的。

此话一出,楚涟漪便知道那夜果然并非梦境,不知怎么,心里却有些欢喜。

“如今虽然我二人都得偿所愿,可惜就是不能立刻厮守,真是一桩憾事。”唐楼当初想聘楚涟漪为侧妃其实也不无私心,如果以正妃相聘,来来回回,六礼做足,没有一年半载是绝对下不来的,等得人好不焦心。

楚涟漪被唐楼露骨的话语给臊得想夺门而出,又见唐楼从他怀里拿出一个小物件来,定睛一看却是上次从自己这里抢走的口脂盒子。

唐楼揭开那口脂盒子的盖子,里面空空然无一物,“每次想你了就拿出来闻闻,看来是不可能在吃完之前娶你过门了,你今日总得给我换一盒,留个念想。”

楚涟漪光是幻想唐楼的动作就觉得害臊,嘴上却不肯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送给其他人作耍了。”

唐楼听了话,忽然静下来,眼晶晶地盯着楚涟漪,楚涟漪被他看得霞飞双靥,“有什么好看的?”

“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了。不过,涟漪,我最高兴的是,你肯为我吃醋。”

“你真是……”楚涟漪恼羞成怒想骂他无赖,不要脸,谁吃他的醋来着。

“你给我换一盒吧。”唐楼赶紧转移话题,知道再继续肯定吃不了好果子。

楚涟漪被唐楼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虽然他不曾越矩,可这动作已经过于亲昵和暧昧,“我没带。”

唐楼笑道:“我不信,你让我搜一搜。”作势就要扑上去,吓得楚涟漪惊呼,两个人嬉笑做一团。

楚涟漪赶紧推了推他,“你小声些,仔细被车夫听见。”

“无妨,你们府上治下倒是颇严,好不容易我才安排了这样一枚棋子进去。”

楚涟漪这才明白唐楼是怎么混上马车的,却不料是“祸从内起”,而他居然还好意思说。

“今后你如果有什么消息要传于我的,就让人知会他一声,又或者想见我,提前一日让他备车,我自然就知道了。”

“谁要想见你啊。”楚涟漪嗔了唐楼一句,他也真是太好意思说了。

唐楼但笑不语,片刻后才道:“咱们的婚期也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只能待日新月异大事成,不过无论多久,你都只能等我,涟漪。”

这话说得隐蔽,楚涟漪却知道他在告诉自己消息,那日新月异四字,只怕正是父亲不肯告诉自己与唐楼婚事的原因。

楚涟漪不答话,唐楼又继续道,“涟漪,禹王府在鼓楼大街上有一家叫吉祥斋的铺子,你五月前能不能找个机会去那儿?”

“我为什么要去?”楚涟漪又道:“再说也要太夫人同意我才能出门儿。”其实她出门,即使不经太夫人点头也是行的,只是楚涟漪一见到唐楼就忍不住冒出些矫情。

“那吉祥斋是丝绸铺子,你同太夫人说,及笄了想置办点儿新衣裳,她肯定是允的。”这话本没有错处,只是被唐楼挤眉弄眼说来,楚涟漪顿时就踢了他一脚,这不是变着方儿地说自己是在置办嫁妆么。

“我才不去,我凭什么要去那铺子?”楚涟漪转头不理唐楼。

“东北边儿又有些不太平,圣上已有意思让我领兵,过几日旨意就该下来了,估摸着五月里就要出发,那时候肯定要忙,所以才想着四月里能再见你一次也好,这次如果能立下大功,也好请皇上赐婚,涟漪,你就应了吧。”唐楼在楚涟漪的耳边低声道。

楚涟漪暗恨,明明是吃人豆腐伤人心的登徒子,偏偏话从他嘴里出来就是委屈了他,自己心倒是软了,也太不争气了。

更何况楚涟漪总觉得是自己对唐楼太“假以颜色”了,以致他觉得自己不端庄,这才有那“侧妃”之意,从太夫人至自己的母亲,甚至那几位婶婶的身上,楚涟漪都觉得这里的女主人不一定容貌出众,但必须要端庄的,入乡随俗,自己也总得养出端庄的气质来。

是以,楚涟漪并不想去私会唐楼,觉得这太放诞了。喜欢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不喜欢的时候,这也许就会成为自己的污点。

唐楼大约也觉出了楚涟漪的迟疑,又再接再励道:“刀枪无眼,这一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涟漪,你就忍心不让我再看看你?”

楚涟漪从没经历过战争,但是幻想总是更为让人恐惧的,一时间居然也动摇了心意。

“就这样说定了。”唐楼率急急替楚涟漪做出了决定,又怕她反悔,转而改了话题,声音略带失落地道:“涟漪,如果我回不来,就让岳父重新帮你找一门好亲事嫁了吧。”典型的以退为进。

楚涟漪点点头。

唐楼狠狠捏了捏楚涟漪的下巴,“你还真敢点头啊?”

楚涟漪见唐楼怒了,自己反而开心了起来,“难不成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可真狠心。”唐楼静静看了楚涟漪片刻道:“我既不想你嫁给别人,又不想你生活难过,怎么办,涟漪?”唐楼握住楚涟漪的手搁在胸前。

楚涟漪红着脸道:“那你平安回来不就好。”

唐楼这才笑了回来,“涟漪你再给我一盒口脂吧。”

楚涟漪正要不答应,却被唐楼蹭了上来,一副你不给他就要抢的模样,又怕他胡乱动手动脚,只好从荷包里拿了口脂盒子出来。

唐楼打开闻了闻,这一次楚涟漪用的香橙蜜,他笑道:“你倒是个嘴馋的。”

两人都同时想起灯节那夜的枣泥盒子,唐楼在楚涟漪耳畔低声道:“那枣泥盒子我买了二十个,直道放坏了也没见到人。”唐楼发狠地咬了咬楚涟漪的耳垂。

楚涟漪赶紧挪了挪身子,用手撑住唐楼的身子,他却继续向前倾,抵在楚涟漪的唇畔道:“涟漪,让我再尝尝你嘴上的胭脂。”

“你不是有一盒胭脂了吗?”楚涟漪嗔道,示意他手里那盒子里就是胭脂。

“也不知道下一次何时才能见面,我怎么舍得吃自己盒子里的。”唐楼俨然守财奴的模样,惹得楚涟漪发笑,到底还是被他轻薄了去。

两人又腻了一会儿,虽不算太越矩,却也是耳鬓厮磨,待听得车外的车夫吆喝了一声,唐楼才正身坐直,为楚涟漪理了理鬓发,“我该走了,记得找个机会去吉祥斋,还有,等会儿下车前先让丫头帮你补一补口脂。”

最后一句话彻底让楚涟漪羞怒了,“你赶紧走吧。”

唐楼这才笑着闪身出了马车,一瞬间身影就淹没在转弯处的树林子里,因着是转弯可以遮挡视线,倒是个很好的脱身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都没爬上季榜,我真伤心。

心肝儿都碎了。

霸王啊,你伤不起啊,伤不起!

哈哈,我也会咆哮体了,有木有,有木有!!!!!!!!

19、伤别离

回到楚府已是傍晚时分,在太夫人房里用了饭,众人这才散去。

楚涟漪嘴上噙着笑,由疏影、暗香伺候了梳洗,准备上床歇息。暗香在一旁想着今日下午疏影的古怪行为,虽然在马车上逼问了她许久,可她就是死活不开口,惹得暗香一颗心跟蚂蚁挠似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

“哎哟,暗香你弄疼我了。”楚涟漪轻呼了一声,暗香赶紧赔罪,将握梳子的手力道减了些,看回铜镜中,见姑娘的嘴角一直噙着笑,仿佛从普宁寺回来,姑娘一路心情都很好,“姑娘今日怎么这般高兴?”

楚涟漪也从遐思中回过神来,“我很高兴吗?”她对自己一直噙着笑丝毫不觉,只疏影在一旁看了,暗自担心,怕姑娘眼皮子薄,被浪荡公子欺骗了去。

疏影想着今日在马车中对那人的惊鸿一瞬,模样是极好看的,只怕戏文里唱的都没他好看,难怪自家姑娘能陷进去,只是自己日日陪在姑娘身边,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钻了空子的,疏影暗下决心,要好好劝劝姑娘,这男女大防不可不守,万一传了出去,闺门不谨可是极坏名声的,姑娘再也经不起闲言碎语了。

是以,今日本该暗香陪楚涟漪一处睡的,疏影却道:“暗香,今日你也累了,晚上我给姑娘值夜,你且休息吧。”

“这怎么行,疏影,你不是崴了脚吗,正该你歇息。”

“我没事,你且去休息吧。”疏影正色道。

暗香暗自诧异,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两人当中暗香素来奉疏影为姐姐,知她最是稳重,所以也不坚持,想她定是有话同姑娘说。

楚涟漪张了张嘴,本想留下暗香,她知道疏影要问什么,可这种事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细说,但随即又想疏影是自己最贴身的丫头,什么事儿都要经过她依靠她,一直掩着藏着指不定生出什么不必要的枝节来,况她也着实想有人能分享这个秘密,给她些许建议也好。

当晚疏影伺候了楚涟漪脱鞋上床,为她掖好被子,自己又抱了被子也躺上床,掩好蚊帐,留了一盏小灯在壁角,以防起夜时看不见路。

疏影做好一切,这才侧身看向自家姑娘,小声道:“姑娘睡了么?”

楚涟漪仰面躺着,双手交叠胸前,想了想,扇了扇睫毛,“没呢。”

“姑娘,下午那马车上……”疏影仔细思考着极为妥帖的措辞,就怕惹恼了姑娘。

楚涟漪转身看向疏影,用手支住脸颊,红着脸道:“是禹亲王。”

疏影睁大了眼睛,不知自家姑娘是何时与禹亲王有关系的。

“姑娘怎么认识禹亲王的?”疏影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口气不对,急接着道:“我是说,疏影一直跟在姑娘身边,怎不知姑娘与禹亲王是旧识。”

疏影这话是极有道理的,她与楚涟漪如影随形,说得不好听,就是楚涟漪如厕她也是要在一旁伺候的。

“只除了上次姑娘去雨润庵和禹王府,那是暗香跟着去的,可她回来也没说姑娘认识了禹亲王啊。”

楚涟漪红着脸不敢看疏影,“上次去雨润庵的时候,恰逢禹王府的老太妃也到庵里小住,是禹亲王送她去的。”

楚涟漪便简要地说了说她与唐楼的相识,只说了他在灯节上又见到自己,多方打听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是楚府的十二姑娘。

这事在楚涟漪的嘴里说出来波澜不兴,不过是戏文里唱的最常见的“一见倾心”。而唐楼夜里误闯自己闺房,那日又设计自己落水的事情统统都被楚涟漪掩了过去。

“那禹亲王今日怎么闯姑娘的马车?”疏影好奇地问。

楚涟漪便将唐楼想纳自己为侧妃,自己拒绝了的事告诉疏影,也隐约提及了后来父亲已经将自己许配给唐楼的事,嘱咐她不要拿出去说。

疏影道了个“阿弥陀佛”,“可吓死奴婢了,真怕姑娘让人骗了去,既然是亲王,又是老爷许了的,自然可行,只是这王爷做事也太大胆了。”

楚涟漪点点头,疏影见自家姑娘羞涩满面却难掩喜色,便凑趣道:“未来姑爷倒是极好看的,同姑娘正是相衬,不知道以后生下来的小世子该有多可爱。”

楚涟漪想起将来,也觉得心里暖融融,甜蜜蜜的,话匣子一打开,又说了唐楼央她寻个机会去吉祥斋的事情,这事她着实拿不定主意。

疏影却很有主意,“这事因着王爷要离京,姑娘去见未来姑爷也是对的,可是姑娘的亲事姑娘自己也说了两家还没明面上过亲,如果被人发现了,只怕会好事变坏事。更何况,先夫人说过,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端庄,姑娘如今私会王爷,万一以后有个什么口角,王爷心里想起来,只怕觉得不美。”

疏影真是个伶俐聪慧的丫头,楚涟漪心里担心的她都说了出来,“嗯,你说得是,我也正迟疑,既你这般说了,我自然是不去见他的。”

“正是,不是有词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么?”疏影极满意自己姑娘的端重。

“姑娘,你说这事要不要说给暗香听,那丫头鬼灵精的,以后如果被她发现什么,就怕她爆竹性子炸出来,可不美了。”

楚涟漪点点头,“你捡重要的说给她听就是了,只是要吩咐她守住嘴巴。”

疏影点点头,两个人又絮叨了半日,倦了,这才睡去。

第二日疏影捡重要的告诉了暗香,果然惊得她一惊一乍的,想着未来的姑爷有了着落,还贵为亲王,那丫头整一日高兴地哼着小曲儿,比楚涟漪还来得欢喜,倒仿佛是她嫁人似的。

暗香听了疏影说的话,又央着楚涟漪将细节告诉她,问她未来姑爷模样如何,性子如何之类的,只觉得比戏文还好听。楚涟漪有时候缠不过这丫头,也只能敷衍她几句,她嫌不过瘾,充分调动起她管人事的本事来,这京里凡是有禹亲王什么风吹草动的事情,再也逃不了暗香的耳朵。

到了五月,宫里果然传出旨意,封禹亲王靖远大元帅,提督东北五镇兵马。但直到他离京,唐楼也没能在吉祥斋见上楚涟漪一面。

虽然暗香极力撺掇楚涟漪去,可她心里上次“侧妃”的阴影始终抹不去,再无法信任唐楼,终究还是选择了保护自己。

五月里,楚府上上下下又都忙翻了,为了九姑娘出嫁的事情,到了六月中这才算歇了下来,家里陆续嫁出去许多差不多年岁的姑娘,仿佛一下子就冷清了不少,柳茜雪又素来不与自己相得,来往也不多,闲下来的功夫楚涟漪又请了几个师傅研修自己的琴棋书画,还要忙着学规矩。

四月里,太夫人那边借口说十五、十六姑娘看着也大了,该是学规矩的时候,给各房都派了个教规矩的嬷嬷,派到大房这边的是曲嬷嬷,听说是宫里以前伺候后过太妃的人,一直不曾出宫,后来太妃薨了,当今的皇后娘娘施恩放她出宫同自己的侄子一起住,安享晚年。

哪知那侄子命不好,一次出门被车撞了,请了许多大夫也看不好,拖了两年就去了,家里为侄子治病,积蓄都花光了,她这才肯出来到大户人家当教规矩的嬷嬷。太夫人花了很多心思才请到自家来的。

为了太夫人将曲嬷嬷派给了大房,三夫人等婶婶没少说闲话,但因着前面忙九姑娘的婚事,也没顾上挑茬儿,楚涟漪这才能平平顺顺得了曲嬷嬷这么个大便宜。

六月的晚上已经有些闷热,楚涟漪在唐楼离京后就重新搬到了阁楼上住,只是每晚依然让疏影和暗香轮班在阁楼上值夜。

晚风将花香送入窗格的时候,楚涟漪偶尔总要误会风里传来的是冷梅的香气,睁开眼一看,面前却什么也没有。

楚涟漪轻叹一声,披了袍子轻轻走到窗边。

圆月如银盘似地挂在空中,又是十五月圆了,依稀能辨别月亮里那棵桂树,楚涟漪斜靠在窗边,头搭在窗棱上,想起那个夜闯自己闺房的登徒子来,嘴角轻轻翘起。

从知道父亲可能将自己许给唐楼之后,楚涟漪想这个男人的时间便多了起来,加上暗香总喜欢絮叨她未来的姑爷,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偶尔楚涟漪的眼前也浮起花氏那张俊俏的脸来,才貌双全,只不知是从不曾入眼,还是他审美疲劳了。想起如果嫁过去就要同人分享唐楼来,又想起他那嬉皮笑脸下的甜言蜜语可能也曾对其他人说过,楚涟漪的心就有种被无形的手抓住揉捏的痛觉。

望月长叹,不嫁仿佛不舍,嫁了却又不甘。旋即又想,不过这些都是自己庸人自扰了,她的婚事其实也不是自己做得了主的。

晚风送来花香,也萦绕在楚涟漪的身边,将她轻轻的葛纱袍吹起。

高穹深夜,月明人倚,从远处抬头望去,只觉得百花深处的月波阁便仿佛那广寒仙宫似的。

有人在远方的梦里也有这么一处景色,看着那衣袂飘飞的丽影向自己飞过来,伸出双手去抱,却抱了个空,反而脚下一个趔趄。

唐楼“忽”地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双手曲过头枕在脑下,心想那人也不知道是矜持、娇羞还是被什么绊住了脚步,可是身体不适,整整一个四月都在等她,却见不到半分影子。

唐楼翘起唇角想大概是自己太鲁莽吓着她了,下一次定要忍耐些。

想罢,侧头望着窗外的圆月,如今唯一的安慰便是与她“千里共婵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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