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心下暗道不妙,把自己狠狠骂了一顿,这小丫鬟她根本不认识,说不定根本不是雍国公府里的丫鬟,再扭头回去看之前走过的路,曲折交通,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若是乱闯进了不该进的地方,后果也是相当严重。
丹年脚步渐渐放慢了,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盯着前面小丫鬟的翠绿衫子,眼神也变的锐利起来。
那小姑娘闷头走了几步,才发现丹年早巳停下了脚步,扯着惨白的一张圆脸笑道:“姐姐怎么不走了?“
丹年盯着那小丫鬟,“走至哪里去?你是不是国公府的丫鬟?”
小丫鬟哆嗦起来,脸上强撑着笑意,“姐姐说哪里话,我就是国公府厨房的烧火丫鬟。”
“烧火丫鬟?”丹年冷笑起来,“有哪家的烧火丫鬟会穿这么整齐干净的衣服?有哪家的烧火丫鬟需要去找后宅里的小姐?”
小姑娘低头闷声道:“今天府上寿宴,老爷说每个下人都要穿的好一点,不然给国公府丢了脸面。前面人手不够,我得去前面帮忙。”
丹年背手看着她,心中愈发不喜,这小丫头,初时表现的很天真烂漫,此时谎言戳破仍旧抵赖,巧言善变。
“我家老爷是兵部尚书,虽然比不上国公府富贵,但我家小姐一直很喜欢我,就算给我出口气,收拾你一个小小的丫鬟,还是不成问题的。我只问你一遍,到底是谁,要你把我领到这僻静的地方?”丹年盯着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开始笑不出来了,抖抖索索的问道:“你真的是尚书府家里小姐的大丫鬟吗?”
丹年嗤笑了一声,“我骗你作甚!你现在把我领出去,我便当做此事没发生过。不然
小丫鬟低头想了一番,抬头来瞪着圆眼睛问道:“你当真不再追究我?”
丹年冷笑道:“就算你不说你到底是谁,我也记下了你的长相,事后到国公府来讨过说法,还是认得出你的,我承诺不追究就不追究,现在你到底带不带路?”
小丫鬟点头如小鸡啄米,随即又为难的说道:“若我领了你出去,雪青姐姐她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雪青是谁?为何要你带我到这僻静的地方?”丹年强压住心中的不快问道,时间耽搁的太久,要是入席之前她没打听到什么消息,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
小丫鬟嗫嚅道:“她是我们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说前不久泰郡王府宴会的时候,你得罪了她,要我带你到没人的地方丢下你,到时候想看你家小姐责罚你的样子。”
丹年想了半天,都不记得和国公府里的小姐的什么丫鬟有过冲突,来京城这么长时间,她也是极少出门的,根本没进过什么尚书府,那雪青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便某另有隐情,雪青撒谎骗了这小丫鬟。
“那现在快领我出去,耽误太久,砸了我家小姐的事情,我们两个都没好果子吃!”丹年哄骗道。
小丫鬟圆圆的眼珠子一转,有了想法,拍手笑道:“姐姐不如这样,从这条路一直走,走到后院的一个院子前穿过去,可以抄小路直接到宴会场,姐姐觉得怎么样?”
见丹年不吱声,小丫鬟转眼又换了副哭丧的脸孔,“这位姐姐,你可得替我想想啊,我要就这么领你回去了,你没事走了,雪青姐姐还不把我往死里打啊!她想收拾我们,不还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我们绕小路过去,到时候要是你家小姐问起你来,你就说是自己绕路绕出来的。”
丹年没空去理会这些,眼下能出来是最重要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小两个丫鬟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仗着资历老欺负人,一个装无辜骗人,国公府真是个了不起的地方,连丫鬟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丹年冲那小丫鬟温和的笑了笑,“若某你能领我出来,我必定不会说出这件事情。若我家小姐问罪下来,我就说是我贪玩迷了路,你不必担心这个。”
第一百二十二章狼|岤
小丫鬟见丹年说的恳切,不记恨她之前的事情;一时间也有些开心,笑呵呵的说道:“还是姐姐你好,不像我们府里的那些姐姐们,一个个眼睛都长在天上的!”
丹年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碰到你这样的,眼睛不长到天上去还不被你骑到头上去啊!
小丫鬟领路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扭头悄声对丹年说道:“姐姐,前面就是府里二少爷的住所了,你可千万得小声点,二少爷脾气可怪了!”
二少爷?丹年没怎么费力就想起了那个当众醉酒“裸奔”的狂放白二少,看这小丫鬟惊恐的样子,十足十的恶魔,丹年冲小丫鬟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前方的院落比起丹年进入大门时看到的房屋有明显的不同,比起前院的繁华锦绣,这里的院子似乎是颇有些年头了,房檐的黑瓦上还冒着衰败的草,这哪里像是国公府少爷的住所。
还未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就听到了嚎声震天的狗叫声和叫好声,尤其是大型犬,光听这叫声,就足以知道里面的狗绝不是给人抱在怀里摸着玩的小狗。
那领路的小姑娘也是惨白着脸,两人猫着腰,就要从院门口经过时,院子门口的木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两个愁眉苦脸的小厮站在门口,准备出去,看到丹年二人,吓了一跳,齐齐喝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那小丫鬟吓的丢下丹年,拔腿就跑,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厮一看就乐了,其中一个跑上前去像捉兔子一般将小丫鬟提溜了回来,另外一个看着丹年不让丹年跑。
那小丫鬟白着一张脸,哆嗦着挣扎着,小声叫道:“你们快放开我!我是二小姐的丫鬟春芽!”
提溜着春芽衣领的小厮一脸的色相,捏着春芽的圆脸阴笑道:“既然是府上的人为何见到我们就跑?必定是干了作j犯科之事,心里虚!”
春芽眼泪都吓出来了,扭动着脸也不敢大声哭出来,只哀求他们快把她放了。
丹年站在那里没动,那小厮不清楚不清楚她的身份,今天是国公府设宴的日子,客人都很重要,他们也不敢对她乱来。
丹年看那小厮越来越不像话,那小丫鬟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吓唬她到这程度也足够了,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得院子门口一个声音高声叫了起来。
“叫你们寻些活物过来,怎地在门口吵吵起来了?活腻歪了是不是?!”
丹年扭头,一个身着蓝布衫子的青年书生醉醺醺的靠着院子的门框上,蓝布衫子上撒满了酒污和菜渍,手里还举着一个酒盏,双目通红,只是脸色却不像是寻常喝醉酒的人一般通红,反而是惨白惨白的。
那两小厮一见那人,便叫苦不迭,拦着丹年的小厮慌忙赔笑道:“胡公子,这不是,这不是这两个丫鬟不长眼,挡了我们的道吗!要不是她们俩,那活物不是早寻回来了吗?”
那醉的说不成囫囵话的胡公子阴鸷的眼神就瞄向了丹年和春芽,春芽吓的泣不成声,丹年不悦的正视着胡公子的眼神,她对胡公子印象差到了极点,这人穿着普通,身上也没个像样子的配件,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满嘴的趾高气昂,不去好好读书求个前程,反而在酗酒中荒废大好时光。
胡公子本来就醉的失去了理智,又见丹年不怕他,当下便火起,桀桀笑道:“还找什么活物?把这两个丢进去,给大家看个新鲜的!”
两个小厮闻言大惊,“胡公子,您醒醒,这可使不得啊!”
丹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那胡公子的言行,也知道胡公子要做的事情对她颇为不利,不由大怒道:“你敢!”
胡公子吓了一跳,打了好大一个酒嗝,瞪着眼睛看着丹年。
丹年站直了身子,鄙视的瞧着那胡公子,骂道:“我父亲是兵部重臣,你算个什么东西?可有官位爵位功名在身?若一样也无,还胆敢对我不敬?”
丹年赌的就是这胡公子只是个无官无爵的读书人,即便是有些门道,现在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果然那胡公子一听便酒醒了三分,怨毒的看了丹年一眼,那两小厮见胡公子失了气势,也悄悄松了口气,只是那胡公子在丹年一个小姑娘面前丢了面子,一口气咽不下来,瞧见了还在吓的发抖哭泣的春芽。
“把这丫头给我丢进去!敢不听话,让你家二少爷治你的罪!”胡公子把气都撒到了那春芽头上。
春芽闻言吓的呆愣住了,眼泪挂在眼眶里,了哭。
院子里的人也听到了门口的喧闹,早有几个醉醺醺的汉子出来看热闹,不少都是袒胸露||乳|,披发散足,一听到胡公子这样说,纷纷叫好,更有甚者跌跌撞撞的上前去踢着小厮让小厮快些带人进院子。
春芽被提到后才反应过来,冲着丹年哭叫着让丹年救她。丹年心急不已,春芽虽然心术不正,但这群醉汉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春芽也是因为给她带路才走到这里。
就在丹年一愣神间,春芽已经被两个小厮半拖半拉的拖进了院子,丹年慌忙跟了上前,她已经报出了身份,那两个清醒状态的小厮明显对她尊重了很多,想必这群人还是颇为忌惮他们的身份的,只要找到院子里的主人白家二少爷,他必定不会对自己姐妹的丫鬟下手。
一进院子,丹年就瞧见了院子中间一个硕大的铁笼子,两只黑色的藏獒淌着腥臭的口水趴在笼子上狂吠着。
待瞧见笼子里腥气冲天的东西,丹年转身扶着院门,强忍着涌上来的酸水,忍的眼泪都出来了。笼子里全是血和各种动物的残肢,有狗的有兔子的有鸡的。
看到丹年这副样子,门口以胡公子为首的醉汉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丹年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联系了自己刚看到的,不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论,这群人,把活的动物丢到藏獒笼子里,看藏獒如何残忍的撕扯杀死这些活物。
现在他们不满足只看藏獒撕扯动物了,叫这两个小厮把春芽拉进来丢进去,分明是想要看藏獒撕吃了活人啊!
丹年的心惊恐的快要跳出胸腔了,这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做这么残忍的事情,那白二公子上次看到他是还道他是个有心报国的热血少年,想不到国公府的少爷居然玩这种凶残的游戏。
丹年环顾了下院子,院子外观虽然破败,但内里却是极大,院子中间引了水进来,绕着亭子和假山曲折淌动着。水里放着木盘,木盘上还放着斟着美酒的酒盏,随着水流缓缓流动着,亭子也修建的美轮美奂。假山上歪倒了几个人,还有几个华服少年坐在岸边的席子上,举着酒盏醉眼迷离盯着他们。
若不是一旁那骇人的藏獒笼子,只看这群少年和这个漂亮精巧,流觞曲水的院子,任谁也只会认为这只是一个世家子弟间普通的酒会。
春芽吓的小便失禁了,瘫坐在地上,聚集了一滩的水渍。
胡公子嫌恶的瞧了眼瘫在地上的春芽,打了个酒嗝高声叫道:“今天给大家瞧个新鲜的!看(此处图片为空白)
还未等他说完,丹年抢先高声叫道:“白二少爷在哪里?我找你有话要问!”
万不能让这胡公子把话说出来,不然这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要是一声令下一哄而上,那两个小厮肯定不会听她的,春芽的命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胡公子怨毒的看了眼丹年,丹年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从这点来看,丹年更加笃定了那胡公子只是普通人家出身,不敢对她怎么样。
丹年叫了一声无人答应,心下焦急不已,胡公子和几个看热闹的醉汉嘲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二少爷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还不快滚远点,免得扫了二少爷的兴致!”
丹年想趁着他们不注意拉着春芽就跑,然而看春芽那样子,没跑出去十步,肯定就被这群醉汉给拦回来了。
丹年有些沉不住气了,刚刚看到的事情给她太大的冲击,那群闹哄哄的汉子看上去都不像是世家弟子,一个个喝醉了酒反而精神亢奋不已。
按照丹年的经验,京城里面普通的读书人在官家出身的少爷小姐面前都是谦卑的,躬亲的,即便是喝醉了酒,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毫无礼数,更何况一个个眼睛通红,活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野兽一般,身形灵活有力,哪里像是醉酒的醉汉。
丹年在众人的哈哈嘲笑声中,心中愈发的惊疑恼恨,这二公子架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是他哥哥,将来要继承国公府的白繁,恐怕都没他这么大排场。
丹年恼恨之下,不管许多,眼下救人最是要紧,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二少爷!二少爷!你若是不肯见我,我就喊到大少爷过来为止!”
话音刚落,一直趴在亭子中软榻上的华服少年抬起了头,鼻尖上还沾着许多白色的粉末,脸色苍白,眼神迷离,恍惚的问道:“谁在叫我?!”
第一百二十三章暗涌的腐朽
丹年看到二少爷终于应声了,大喜过望,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连忙上前几步,高声叫道:“二少爷,我是白大少爷请来的寿宴客人,如今和院子里的几个人发生了些误会,还望二少爷放我们出去。”
然而那白二少爷依旧是副迷茫的神情,奋力甩了下头,才大约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随即扫兴的支起身子,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快走快走!都走我哥那里,来我这个废人这里作甚!”
丹年松了口气,白二少爷衣衫不整,发冠也歪在了一边,丹年也不敢去多看,见白二少爷发了话,春芽此刻还未回过神来,丹年低头走到春芽那里,用力扯着她就要往外走。
那胡公子此刻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桀桀笑着跳到亭子面前,惨白的脸上是与面色不符的狂热,“少爷,光看那两只畜生吃鸡吃狗多没意思,都说獒犬是不吃人的,你想不想看这獒犬吃活人?”他指着春芽叫道:“眼下这个贱婢冲撞了少爷,何不丢到笼子里看看獒犬到底怎么吃人的!”
白二少爷渐渐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十几岁的少年稍嫌稚嫩的面庞上也是满满的狂热,拍手大笑道:“好啊好啊!胡兄果然是个有点子的妙人!快些丢了这贱婢进去!”岸边的华服少年们也纷纷拍手叫好,坐直了身子等着看好戏。
丹年大吃了一惊,恼恨的盯了眼那丧心病狂的胡公子,本来她们已经可以脱身了的,这狐假虎威的胡公子确实可恶!
还未等丹年想出什么好的方法,原本趴在假山上的一个青年书生听到了响声,摇摇晃晃的坐直了身子,先是怪叫了一声:“可是有好戏看了?”
说罢,又抽了抽鼻子,掏出一个纸包,丹年清楚的看到他把鼻子小心的凑到纸包上,将里面的略带灰色的粉末全部吸进了鼻子里,随即发出了一声享受的感叹,刚才脸上的颓废神色一扫而空,摇摇晃晃的从假山上站起了身子。
丹年看的心惊胆战,这分明就是五石散,前朝流行过的一种石头粉末,效果如同现代的毒品一般,大昭开国后,历代皇帝均颁布法令,严厉禁止民间私藏贩卖吸食,想不到这群豪门公子居然在自家后院聚众吸食五石散,无怪乎这些人,看起来个个面色苍白,却都是一脸的亢奋,没有丝毫理智可言。
这些世家公子的荒滛暴虐程度大大超过了丹年的想象,一想到自己的父兄在遥远荒蛮的边境和勒斥人流血流汗,保家卫国,而这些豪门子弟们却在繁荣和平的京城里饮酒作乐,享受着安逸和富足,丹年心里不可遏制的涌上一阵阵滔天的愤怒。
站在假山上的青年公子望着房檐上衰败的枯草,亢奋的大叫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一诗既出,院子里的那些少爷书生们纷纷拍手大笑,连连称赞“雅诗雅人!”
白二少爷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随意扔掉了手中的酒杯,也站起身来,大声吟道:“一年好景君须记,正是橙黄橘绿时!”又引得众人一阵欢呼。
那白二少爷得到众人的欢呼却并不开心,垂着眼睛又坐到了榻上,萧索的说道:“有甚好的!大丈夫当学谢安石孙仲谋杀敌报国马革裹尸,可怜我成日里被困在这小小的国公府里。天下之大,四海之宽,我是见识不到了,可惜了我这满腹的才华啊!”
丹年听了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不过是磕了药后会念念几句歪诗,在他自己看来就成了“满腹才华”;了!
丹年鄙夷的看着那十五岁上下的白二少爷,无非就是一个被锦衣玉食的生活养刁了的豪门公子,不知人间疾苦,看多了书中的豪情大丈夫便幻想自己也能驰骋战场爽快一把。未曾想,若离了这国公府的庇佑,他什么也不是!
以胡公子为首的人慌忙拍马屁,“以二少爷的才情,哪里是这小小的国公府能困得住的,普天之下,有几个不知道二少爷的才气的!”
白二少爷小小年纪已然被这几个年长之人哄的团团转。听了他们的话才面色稍霁,手中的酒杯已经被他扔掉了,索性端起了榻上的酒壶,凑着壶嘴就往自己嘴巴里倒酒。
以胡公子为首的马屁精又是一顿溜须拍马,“好!二少爷果然是个爽气的雅人,喝酒都是这样的畅快!”几句话,把白二少爷哄的是开心不已。
胡公子趁白二少爷喝酒的时候,眼神示意那两个小厮把春芽有獒犬的铁笼里去,两个小厮头脑清醒的很,们欺负个老弱妇孺他们还敢,可扔大活人喂狗这事他们是万万不敢的。
更何况,他们俩是专门被国公府叫来盯着二少爷的,就是防止他迷糊癫狂的时候干出太出格的事情,万一这事要是被大少爷和老爷知道了,就没有他们的活路了,两人也是深知厉害关系的,总之,能不动的就不动,能拖就拖,要是上头怪罪下来,有他们好受的。
胡公子看那两个小厮只是赔着笑脸站着,手上却拖拖拉拉不肯听他的,心里也暗自恼恨,他不过是得了二少爷的青眼,自己还是个无官无爵的普通读书人,这些下人自然不把他放到眼里,暗自下定决心等他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也要他们好看!
二少爷喝光了壶里的残酒,抹了抹嘴巴,把刚刚要扔人进铁笼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醉醺醺的走出亭子不住的嚷道:“来来来,我?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