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老奴是在想怎么能做出小姐刚才说出的模型。”魏老头回过神来,一本正经的回答着。说着,就埋首木工活之中了。既然小姐在说要自己尽快做出来她所要的家具啥的,他自然得魏叔玑不大相信,有些怀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反而不顾顺娘的阻拦,走到了魏老头的面前蹲着,看着他工作。
在魏老头工作的时候,魏叔玑看了下他的工具,无意识的撇撇嘴,不会吧,工具这么少啊,他用的也就那么几样,根本就不像后世的木工那样,带着一整套的工作。记得小时候在乡下老家看到人家做木工活的时候,人家木工都有一套工具的,当时她还蛮好奇的,还拿过来玩过。只是时间久了,她确实是不记得那套工具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了。不然做出来让魏老头用,肯定会提高他做家具的效率的。不是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吗?
魏老头动手做着木工活,魏叔玑在一旁提着改进的意见,这样下来,效率确实是提高了很多。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魏老头总算是把床的模型做出来了。
其实魏老头压力也大啊,换做是你,要是你的领导在你身边看着你做事,你也肯定会不得不抓紧时间做的。
看着刚被魏老头交到自己手里的床的模型,魏叔玑那个兴奋啊,有了模型的话,让魏老头找些人帮着做的话,想来床应该会很快好的,她实在是忍受不了没有床的日子了。不只是床,如果有机会,她真想把现代的一切方便的东西给带过来。
小姐,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做出来的东西吗?”顺娘有点不明白自家的小姐到底做这个东西干嘛,这个怪模怪样的东西难道是小姐的新玩具?
“这个是床,我们可以在这上面睡觉。这个还是初步的,如果想要更精致点,还可以在上面雕花。”心里有了期望,魏叔玑连语调都变得轻快起来。“魏叔,你没事的话,可以在府里或者外面找些人帮着你把床做出来。而且要尽量多做出些。当然,你找人做这些东西的时候一定要保密。放心,这件事我已经和娘亲说过了,她已经同意了。”
最后一点顾虑都没有了,魏老头自然就满口答应了。“是,小姐,老奴会尽快安排人手做出你要的东西的。”
“小姐,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少爷们和老爷快要回来了,估计夫人要等急了。”看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顺娘拉了拉正在和魏老头说的起劲的魏叔玑。
魏叔玑只好不甘不愿的跟着顺娘回了内院。“魏叔,你做好了床和凳子,就让人去内院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们再来细说。”魏老头自然点头答应。他在想着等把第一个“床”做出来,就送去给夫人小姐瞧瞧。当然,府里的情况他也清楚的很,知道府里的经济条件不大好,在外面请人肯定要花钱的,要不他就喊儿子和住在另一条街上的两个侄子来帮忙吧。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看这样子,夫人小姐很看重这个家具,只要做得好,还怕没什么赏钱吗?他也不贪心,只要让两个侄子赚点手艺钱,贴补些家用就行。
既是应下了这件差事,魏老头自然是全力去做这件事,反正模型以及做出来了,对着比例,照着做就是了。他拉着儿子和两个侄子给他帮忙,用了不到三天的工夫,总算是把第一张床给做出来了。
等魏叔玑得到床已经做好的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和魏叔玉几兄弟一起说着话呢,这天正好是国子监一旬一日的休息日,他们都没有和朋友一起出去玩。待知道小妹拼着要家里做的东西做出来的时候,他们哪还不好奇啊,非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因为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魏老头没有办法把那张床送到内院魏叔玑的院子里面,魏叔玑只好自己去看看。魏叔玉几兄弟自然也跟着。
“咦,这不是床吗?”哪只他们才去看了一眼,魏叔琬就叫了起来。
魏叔玑大惊,不会吧?她没在家里见过床啊,也没听顺娘说过床的事,大唐应该是没有床的吧?她这个二哥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也是穿来的?不应该啊,要他是穿来的,这些日子她早该能看得出来的啊。
“二哥,你知道这是什么?”魏叔玑感觉自己的脸上都快挂不住笑容了。说话间都带着些小心翼翼。
“这有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啊,大哥也应该知道的啊。大哥是吧?”魏叔琬一脸不以为然,顺带着还问了下魏叔玉。
魏叔玑紧张的看着魏叔玉,她记得以前看过的某本书上说过,初唐没有床,是后来胡床传到中原才开始流传开的,现在不应该有人知道啊。要是真有那么多人知道床的事,她还做什么生意啊,她的计划就得搁浅了。她一直打算用这几件家具赚的她的第一桶金的好吧。
第十九章细说
初唐美好生活第十九章细说
如果真是古代就有了床等家具,那无疑会打乱魏叔玑全部的计划。做家具挣得第一桶金,已经算是她这个年龄所能做到的差不多也是唯一的办法。
“在汉代或以前是没有床的说法,都是叫“榻”。一直以来,床不仅是休息的地方,也是一种简易的坐具。床的使用历史很早,传说上古时代的神农氏发明了床。三国时期是中国低矮家具的形成期,人们多以席地坐卧为主,战国到东汉之前没有椅凳,这时的“床”包括两个含义,既是坐具,又是卧具。西汉后期,出现了“榻”这个名称,榻大多无围,所以又有“四面床”的称呼。它在当时专指坐具,但在后来的生活中常被古人用作一种搬运方便,可提供临时休息的家具大量使用。《说文》中有“床,安身之坐也”。据《礼记》记载:曾子因床上簟子不符合制度,临死时要求将其换下才死去。可见在当时。床已经受到古人的重视。春秋以来,床往往兼作其他家具。人们写字、读书、饮食都在床上放置案几。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女史箴图》中的床体很大,四面设屏,前面留有活屏可供上下出口。上为幔帐、下为箱体,四周封闭,比前代的床榻有了很大发展,高度就和你现在做出来的差不多。另外现在还出现一种四足的高床。但床仍未成为睡卧的专用家具。”听到弟妹们等着自己回答,魏叔玉开始引经据典起来,把他知道的关于床的有关知识说的头头是道。
一听这话,魏叔玑就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会儿人们还没把床当做睡卧的专用家具,做的也是很大的,那样的话自己让魏叔根据自己的描述做出的床应该还会蛮有市场的,到时候让人在上面雕花镶金啥的,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妹,你怎么会想起来让魏叔帮你做这个东西的?”魏叔玉说完就起了疑心,按说《女史箴图》里面描绘的那种床榻一般是权贵人家才能拥有的起的。他们家虽然也是国公府,但是家里是没有那么大的床榻的。倒是另外几位国公家有这个,只是小妹还小,娘带她出去的机会不多,就算去拜访别家,也应该不会轻易的去人家的内室的。再加上小妹已经失忆了,她怎么会想到把床榻做成这样的呢?
魏叔玑一惊,有点小心翼翼的问着“这是我突然想到的,有一晚我睡觉的时候总感觉从地面上传上来的冷气,很不舒服,我就想着,如果把床榻的四条腿加高,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好点?大哥,我这样想不对吗?”
见魏叔玑那副样子,就算有再多的怀疑也都去了。魏叔玉在其他几个弟弟控诉的眼神中摸摸魏叔玑的小脑袋,柔声说着,“没,大哥只是有点好奇,小妹你怎么这么聪明,会想到这些。”
“那当然了,小妹自然是聪明的,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老三魏书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大家都被他娇憨的样子逗笑了起来。
等众人笑过一阵之后,魏叔玉这才开口,“小妹,那这个床你打算怎么弄?”
“嘿嘿,大哥,当然是要让人搬到我房间啦。等会儿我让顺娘帮忙做些适合的被褥什么的就好。”说到这儿,魏叔玑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事情,貌似现在大唐还没有种植棉花,要是有棉花的话就好了。据说高昌也就是后来的韩国棒子好像现在就有棉花了,还作为贡品进奉过,被当做一种可以观赏的花种在了皇宫的花园里面。如果她能搞到皇宫里面的那些棉花,或者让经常往返丝绸之路的商人们帮忙弄下棉花籽,那就好了。
要知道棉花也是可以有大用的东西,喜热、好光、耐旱、产量多、生产成本低,棉纤维能制成多种的织物,适合制作各类衣服、家具布,而且能够保暖。越想,魏叔玑越心动,恨不得马上进宫看看能不能弄得到棉花种子,没有种子有幼苗也可以啊。但是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魏叔玑就泄气了,她这会儿还小,除了裴氏,谁还会相信一个才6岁的小孩子的话啊。就算是裴氏,想来也是对她的话将信将疑的。
“小妹,你在发什么呆啊?不用把这个床搬去你的屋子了吗?”魏叔玉几兄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小妹了,刚才不是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他们让他们去找人把魏叔做的床给搬去她的屋子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变得看起来这么沮丧呢?
魏叔玉的话刚说完,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魏老头先开口了,“这。。。少爷,小姐,这个床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还比较毛糙,能不能今天不搬走,让老奴花点时间把它给好好打磨一下啊?最迟后天应该就能好了。”
“嗯,魏叔。倒是我们考虑不周,那等你做好了之后,就找人把床给搬到小妹的房间去吧。”被魏老头这么一说,魏叔玉也觉得应该是这样,刚才看那张床,明显的初成品,还没有经过细细的打磨和雕琢,小妹还是小孩子,肌肤很嫩,很容易受伤的。如果小妹被不小心弄伤,留下疤痕,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毛糙?粗刺?她怎么没看到?魏叔玑对那几个哥哥的吹毛求疵有点无语了,要她看,魏叔做的这张床已经够可以的了,在没有钉子的情况下能做到这么棒,实在是不容易。更何况,她刚才一直都在打量这张床,丝毫没有发现一处毛糙的地方啊。难道自己的眼神有问题?
她有点想说什么反驳魏叔玉一下,话说她还真想念睡床的日子,即使过两天就可以再睡到床,她也不想再等了,可是见几个哥哥那副不容置疑的样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算了,两天就两天吧,这么长时间她都等下来了,还在乎这么两天吗?再说了,大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考量,自己人微言轻,他不一定会听自己的,加上这算的上是唐朝的第一张高足床,还是做得好看点吧。
想到这儿,魏叔玑这才略带不甘心的同意把床留下来继续给魏老头折腾。心里暗暗决定,等会就去把床做好的消息告诉裴氏,并把自己关于家具的计划告诉她,这样让她出面让魏叔脱了奴籍,才比较好。
第二十章闲话
初唐美好生活第二十章闲话
魏叔玑刚和几个哥哥看完魏老头新做出来的床,她就想着立马去找裴氏说明要做家具生意的事,就催着魏叔玉他们赶紧的去裴氏的院子去找她。“哥哥,我们去找娘亲吧,她一直对魏叔的家具有兴趣,现在魏叔已经算是把家具做成了,自然是要去告诉娘这个好消息。”
魏叔玉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魏叔玑这么着急,但是也不忍心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就朝几个弟弟使了个眼色,有些好笑的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的,可你怎么这么急啊?反正现在快要到吃午膳的时候了,等会儿再告诉娘亲不就行了吗?”
“这哪行啊?好消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娘亲吗?”魏叔玑辩解道。其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快点和裴氏商量创办家具作坊的事。这种事宜早不宜迟,要是魏叔做的家具流传出去,很容易引起跟风,他们哪还能挣到钱啊。
“小妹,你怎么对魏叔做家具的事这么热心啊?左右不就是一个家具,好的话就拿来用用,不好的话就放在一边,不就行了吗?”其他人还没觉得什么,老三魏叔璘就开始嚷嚷了,其他人却是一怔,然后同时用有些怀疑的眼光看着魏叔玑。不得不说,最单纯的他考虑起问题来一向是简单的。
魏叔玑愣了一下,到底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要不要告诉他们实话呢?沉吟了一会儿,魏叔玑还是决定把打算给裴氏出主意,家里成立个家具作坊的事告诉魏叔玉几兄弟。他们可都是在国子监念书的,能入国子监的都是官宦权贵子弟,他们家里哪会缺买新式家具的钱啊。毕竟这年头,如魏征这样身处高位,家里穷得不像话的官员没几个。魏叔璘和魏书瑜两个小的还罢了,大哥二哥也懂事了,只要他们能在国子监里面斡旋一下,那个家具作坊的生意就不会差到哪去。
如此这般把事情细细的跟魏叔玉他们交代了一下,只听得魏叔玉几人目瞪口呆的。特别是魏叔玉,心里能想到的就更多了。定定的看着眼前有些瘦小的魏叔玑,他有了不少的感慨。
他和这个小妹的岁数差得多,小妹出生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算是看着这个小妹长大的。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撇开娘亲不说,就是一向对他们严厉不已的父亲都宠爱的很,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记挂着她,倒把她宠成了一个单纯、天真无邪的性子,整天就知道玩耍,连女孩子该学的东西都是学的稀松的很。谁知自从小妹上次得了伤寒好了以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比之以前懂事了不少,现在居然会为了家里的生计考虑了。这让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情何以堪啊?难道他们连一个小丫头都不如?
魏叔玉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旁的魏叔琬一听魏叔玑的话就反对了,“不行,小妹。这哪行啊?咱们家开作坊这不是与民争利吗?再者说了,士农工商,商为最末,咱们家怎么能去自甘下贱呢?”自家的小妹怎么会有那种要不得的想法呢?现在哪个权贵人家的子女会自甘堕落去从商呢?更何况也没有女孩子抛头露面去做生意的道理。
魏叔玑一看其他几个哥哥都是一脸很赞同二哥的样子,暗暗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着:清高有啥用?能换钱不?清高能养活一家老小不?她这几个哥哥也是魏征那种太过爱惜羽毛而情愿让家里人的日子过得不好的人吗?那样的话她可真得替以后要嫁给他们的人默哀。反正她是决计不肯嫁给这样的人的。
忍不住反驳:“二哥这话小妹我却是不赞成的。我又没说打着咱们府里的旗号去做生意,只是说要办个家具作坊。外面的权贵人家做生意的多的是。不然的话他们府里哪来的进项?光是地租,一家老小还不得饿死。只要娘打定主意了,咱们可以让家里的下人脱了奴籍,再给他们一些分红,不就行了吗?实在不行的话,就再去找几家和咱们家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家,一起办这个作坊,有钱大家一起赚,那样的话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啊?”
或许是成长环境不一样,所受的教育不一样,魏叔玑总觉得和他们沟通起来很困难,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最后变得那么复杂。要她看,不就是做个生意吗?至于这样吗?这会儿她突然想起,貌似她和几个哥哥是隔了几千年,人家都说三年一代沟,几千年的光阴还不知道有多少代沟呢。这么一想,她心里就舒服了很多了。
魏叔玉他们一想,也对,好像也曾在国子监同窗面前听说过这里面的道道,很多人家都是暗地里派了信得过的下人出去做生意,左右有下人,又不用主家亲自出面。就算是被人知道了,他们家只是随波逐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这些事情属于内院,是当家主母该管的,他们这些为人子的却是不大好插手。
魏叔玉咳嗽了一声,”小妹,那你自己去跟娘亲说吧,大哥我突然忆起昨日博士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完成,我去书房做功课去了。”说罢,甩甩手,给魏叔玑留下一个带着歉意的眼神,就走了。
其他人那个傻眼啊,特别是魏叔琬三个,都在暗恨魏叔玉抛下他们。然后纷纷找了借口走了。笑话,他们可不傻,连一向温和有礼的大哥都借故离开了,他们这几个弟弟还留下来干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们这些男子不适合知道的事情。还是早点告辞离去爸爸。
魏叔玑颇有些无语的望望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功夫人就走光了?又没有什么吃人的东西。
看着他们略带狼狈离去的身影,魏叔玑噗嗤笑出声来,摇摇头,迈开小步子,朝着裴氏的屋子走去。
等到了裴氏的屋子外面,魏叔玑正准备进去跟裴氏请安,就听到屋里传来的说话声,隐约间好像是“长孙皇后”。魏叔玑一惊,长孙皇后?难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