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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清华第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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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布琛感觉自己就像是在被扔在火里烤一样,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十三阿哥扫视了周围一圈,他们带着的人便一下子散开了。他看向齐布琛身边的丫鬟,皱着眉喝道:“没眼色的东西,你们主子有事要说,还不快下去守着。”

白苏闻言,看向了齐布琛,等着她下命令。

十三阿哥突然乐了:“有些意思,你们倒是忠心,爷还是第一次遇上使唤不动的丫头。”

齐布琛看着貌似越发愤怒的四阿哥,开口道:“白苏她们还是留在这里吧,那个……不合规矩,有事您吩咐。”

四阿哥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看向齐布琛的眼神倏地变得严厉:“你做的不合规矩的事情还少了!”怎么都像是教训孩子的样子。

齐布琛立刻识相地闭了嘴,心里却在纠结,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惹他吧?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吧?没做阻碍四阿哥的事情吧?为什么她要在这里挨训,承受他的怒火。

四阿哥冷喝一声:“你们都下去!”

齐布琛自身难保,只能对白苏她们点了点头。

白苏当年是跟着齐布琛一起离开的,她自然也认出了眼前的那人。她担心地看了眼齐布琛。

她家格格也没做什么事,不会有问题的吧?

十三阿哥见下人都被驱散了,也自动乖觉地离开了。

丫鬟们都下去了,周围空旷了,齐布琛觉得四阿哥身上的冷气都蹭蹭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吓得她一句话都不敢说。她能不能也一起离开?

就在齐布琛低着头使劲装背景的时候,四阿哥修长的手指握着莹白的玉佩伸到了她面前。接着,他冷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问你,这东西你是在哪儿得的,说实话!”

“扬州府衙。”齐布琛也明白,四阿哥大概在归元寺那次就怀疑她了,现在她的老底估计都被他查得一清二楚了。未来的雍正爷是那么好骗的吗?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吧。

四阿哥眉头一跳,接着问:“谁给你的?”

“不知道他叫什么,知府管家说是他家老爷的贵客,让人跟着叫四爷。”齐布琛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反正她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起来,她对四阿哥还有恩呢。

四阿哥收回自己的手,看着低着头的齐布琛问:“那爷让你上京城后就去四海药房找爷,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去!”

齐布琛涨红了脸,心中羞恼。她想发怒,可眼前那个人是天潢贵胄,在这个时代,他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只能委委屈屈地回答:“我一个女子,巴巴地上门找成年男子,那算什么?传出去,我以后就不要做人了。不过萍水相逢的事,我老惦记着干什么,哪里就惹得四阿哥发那么大火了。”她一急,自称谦称都跑到爪哇国,连我都出来了。

听了她的话,四阿哥愣了一下,脸上也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齐布琛看着他的神色,心里暗暗打鼓。她也知道她刚刚讲话逾矩了,“我”是只有大身份的人才能自称的。她忙又向四阿哥请罪:“齐布琛逾矩了,请四阿哥恕罪。”

四阿哥摆手,顺着她的话转移了话题:“还好今儿个只有爷在这儿,以后在别人面前小心点。”

齐布琛站在那里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地面。

四阿哥一下一下摩搓着手里的玉佩,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他重新将玉佩塞入荷包中,递到她手边:“拿着。”

齐布琛忙摇着手后退了一步:“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能要您的东西。四阿哥还是自己收着吧。”

四阿哥眉头一皱,气场大开,冷声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齐布琛没出息地接了过来。嗷嗷,她可真没有私相授受神马的呀!

看着她的样子,四阿哥不知道为何,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齐布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专门在这里演一出相认记吗?

“主子……主子……”耳边是高无庸特意压低了的声音,四阿哥硬是强迫自己撑开沉重的眼皮,看向旁边。

高无庸喜极而泣:“主子终于醒了,来人呐,快去告诉老爷,四爷醒了!”

“诶诶?房间里人不能太多,影响空气流动。”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四阿哥艰难地动了动头,发现一个带帽子的小男孩站在高无庸身旁。

看到他看他,那小男孩还冲他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奇怪,他的房间里怎么会有小孩。

高无庸却似乎对那小孩子的话很重视。他连连点着头,然后对在房间里伺候的人挥了挥手:“没听到佟小哥的话?还不赶紧出去。”

四阿哥还在晕晕乎乎时,一双柔软而冰凉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脑袋:“烧退了,接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了。”接着,小男孩又坐到他床边,唇不弯而笑,对着他说,“醒来就喝药吧,病去如抽丝,这生病的身体还是要好好养着才对。”

高无庸连连点头:“对对,奴才这就让人去拿药。”说完就跑到了门口。

小孩抿着唇笑,脸颊上的酒窝又出现了。他让刚从门口进来的高无庸把自己扶起,然后贴心地在他身后放上了一个枕头。

高无庸在旁边道:“还是佟小哥细心。”

小男孩接过侍女手里的药,坐在旁边,舀了一勺送到四阿哥唇边:“四总管说笑话呢。知府大人家那么多丫鬟,哪个不是细心的?四管家当心过会儿出门被那些漂亮的姐姐们声讨。”接着,他又对着他说,“四爷,这药热的时候喝最有效。热乎乎地一碗喝下去,出一身汗,什么病都好了。”

四阿哥沉静的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四管家……这是什么称呼?

高无庸在旁边擦了擦汗,道:“她们哪里比得上佟小哥?”

四阿哥看着那孩子纯澈的杏眼和脸颊上的酒窝,张嘴喝下了药。那孩子一见,立刻又笑眼弯弯地帮他舀了一勺。

一勺又一勺,等四阿哥喝完药后,小男孩又招呼着高无庸把他扶着躺下,替他把被子盖严实。

那孩子是谁?他不是和皇阿玛一起去了扬州吗?对了,他和太子一起得了伤寒,带出来的御医都在太子那里。可是为什么他的房间里会有小孩子?

四阿哥模模糊糊地想着,耳边又传来那孩子压低的声音:“四管家,咱们把窗户打开。”

“哎哟,佟小哥,那可不行,要当心四爷邪风入体啊!”

“呸!哪个庸医告诉你开窗户会邪风入体的?不打开窗户你们四爷怎么呼吸新鲜空气?不呼吸新鲜空气,怎么才能快快养好身体?”

“这……等奴才去问问大夫再说,行不行?”

“去吧去吧,我晚膳前回去,白天就守着你们四爷。”

“诶,好。那奴才先去了。”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刚被打开又被关上了。高无庸一走,四阿哥就听到那孩子蹭蹭地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房间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四阿哥的心胸似乎也舒畅了不少。他听那孩子喃喃自语道:“看那些老头把你烦死。等你回来,你家四爷的新鲜空气也呼吸的差不多了。”

四阿哥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模模糊糊地又睡去了。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那孩子脆脆的声音:“四爷,你天天躺在床上,是不是很闷?我给你变个戏法吧?看,这是一个苹果吧,这样这样……苹果不见了!”

“四爷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年纪小,医术可不差……你欺负小孩!”

“四爷,你闷不闷?我给你念书吧?《三国志》怎么样?好男儿志在四方嘛。”

“四爷,我让人煮了粥,比知府大厨做的要好吃多了,你尝尝?要多吃一点才能快快好啊。”

“咦?四爷,你要走了吗?一路顺风哦。”

“这怎么可以?我不能拿你的东西。你阿玛给了我师傅很多诊费了。”

四阿哥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房间里黑黢黢的,他突然有些今夕何夕的感觉。

“高无庸。”他按了按额角,声音低哑地喊了那个一直在身边伺候的总管。

“主子,”一个小太监拿着烛台走了进来,“主子,高总管早就回去了,今晚是奴才值夜。主子想要什么?”

“没事……把蜡烛点了,你下去吧。”他今晚歇在书房,这里是四贝勒府,不是扬州,他果然是睡糊涂了。

蜡烛被点燃了,上面的火苗在空中跳跃着。

刚刚那个梦,是他第一次见到佟佳齐布琛时的情景。那件事情,他已经忘了很久,却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梦到。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孩子可爱的笑脸,然后是佟佳齐布琛清丽的脸庞,两张脸渐渐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上午他见到的那个脸颊红红的少女。

弘晖今年没了,后院的孩子全是李氏生的。李氏是汉军旗的,身份上不了台面,府里满族女子又不多。

佟佳齐布琛是满族贵女,她父亲和兄长的职位还过得去。他还是要有额娘是满人的孩子。

那就,她吧。

正文此生唯一

齐布琛一直到回到庄子里,都没有明白,四阿哥今天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她是早上出去的,夏天的日头毒,她又顶着大太阳被四阿哥训了一顿,一肚子的郁闷。

回去之后,和文立刻让人去厨房端了碗冰镇雪梨汤:“格格,这是奴婢在出门前准备的,这会子喝正好。”

和秀正在帮齐布琛换家常衣服,听了她的话后,忙里偷闲地打趣道:“瞧瞧,咱们和文是越发的贤惠细心了。格格就不该早早地将她许了秦管事。现在秦管事巴巴地准备着聘礼,就等着格格大选结束后,娶回家去。咱们和文这么可人,可不是便宜了秦管事?”

和文的脸飞快地染上了红晕。她将雪梨汤搁在桌子上,跺了跺脚道:“格格你瞧和秀,就知道欺负人!”

齐布琛换好衣服后歪在榻上,抿着唇看着她笑:“她说你,你就不会回过去吗?要是和雅,早就扑过去教训她了。”和雅名字虽雅,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暴脾气。

白苏端了水过来,伺候着她擦了脸,收拾好了东西,才点着和秀的头笑骂:“你这小蹄子,嘴巴倒是越来越利了。秦管事管着格格在京城里最大的铺子,和文嫁过去后就是管事娘子了。这在主人家面前是多大的体面?莫说和文,以后你遇上了可心的,格格也不会亏待你。咱们只管忠心伺候着主子,若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咱们府里也不是没有例子。你说是不是?”

和秀立刻肃了脸,不断点头:“奴婢明白,格格是个性子宽厚的。奴婢能够跟着格格,那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格格,绝对不会忘恩负义起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白苏和紫苏是齐布琛身边的大丫鬟。瓜尔佳氏从她们五岁时开始调|教,后来放在了齐布琛身边。和文、和秀、和雅、和宁则是齐布琛后来挑的,由白苏和紫苏领着做事。所以白苏紫苏时常会对她们敲打敲打。

齐布琛用了几口雪梨汤,觉得身上舒爽了不少,便将碗递给一旁的和文,拧着帕子笑道:“白苏说的是,你们只管好好做事,我断不会亏待了你们。至于伺候一辈子,这话也别说。万一以后你们家那口子有了出息,你们跟着出去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日子,那样我还留你们在身边,那可不是害了你们?”

三个丫鬟忙跪在地上:“格格言重了,能一辈子伺候格格,是奴婢们的福气。”

齐布琛挥了挥帕子,道:“我乏了,你们先下去吧,到午膳的时候再叫我。”

“是。”

等那三个丫鬟都下去了,齐布琛进了空间。

两只老虎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尾巴一甩一甩的。一见到齐布琛进来,他们立刻起身,屁颠颠地蹭了过去。

雅索卡因为惹了祸,被齐布琛收了回来,正恹恹地停在屋顶上。

齐布琛拍了拍两只老虎的头,靠着它们坐在地上。两只老虎享受地眯起了眼睛。齐布琛又翻出一把木梳,一边帮老虎梳着毛,一边想四阿哥的事情。

她四年前还是个孩童,但在当初的四阿哥面前应该没有做错过事情,所以四阿哥应该不会找她麻烦。佟佳氏在朝堂上势力极大,阿玛和哥哥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架不住姓氏好且有能力。

莫非,他是想拉拢她阿玛和哥哥?不应该啊,她记得四阿哥身边,并没有姓佟佳的人跟随。并且,现在四阿哥还是太子党,若是拉拢了佟佳氏的人,太子会对他产生猜忌。他不会那么不谨慎。

齐布琛从荷包里拿出玉佩,不顾两只老虎的不满,走进了院子,将那枚玉牌压到了妆奁盒的最下面。

迎璋回府后,立刻去书房找了郡王。两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期间,有丫鬟婆子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砸东西的声音。后来,郡王出了书房后,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嘴里只喊着报应。

迎璋看着郡王远去的背影,神色莫名。

他身边的侍从博敦犹豫地喊了一声:“主子……”

迎璋转头看了他一眼,淡漠地吩咐:“把我去年去江南时得的那些东西点些出来,不需要太贵重,只挑新奇实用的,免得太招人眼。我要去五阿哥府。”

博敦弯着腰应道:“嗻。”

五阿哥府大厅,迎璋已经等了快三个时辰了。每一次博敦向来添水的小丫头询问五阿哥何时回来时,那些丫鬟都只说大阿哥请各位阿哥相聚去了,五阿哥也在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博敦急得团团转,迎璋却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

又过了一个时辰,五阿哥回来了。许久后,终于有人来传话说:“爷正在书房等世子,请世子随奴才来。”

迎璋点了点头。博敦忙满脸笑容地对那小厮道了谢,又往他手里塞了块银子。小厮暗地里颠了颠银子的分量,殷勤地领着他们去了。

五阿哥的书房是重地,博敦及那个小厮都是没资格进去的。迎璋在另一个小厮的引领下,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被带着绕了许久,才进了书房。

迎璋知道五阿哥这是在给他下马威,所以也不生气,和和气气地给五阿哥请了安。

五阿哥指了指桌子上的画,道:“世子来看看这画如何。”

迎璋领了命,上前两步细细看了一回,发现那是一幅雄鹰展翅图。图中,雄鹰栩栩如生,气势十足,那双眼睛更是凌厉异常。他道:“形神兼具,是幅难得的好画。”

五阿哥含笑点头:“你也这么认为?这是简亲王嫡次子所作。这样一个少年英雄,和齐布琛倒是相配。”

迎璋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平淡:“此鹰锋芒毕露,凌厉异常,该是居于悬崖峭壁,或翱翔于草原天空,此刻却是落在树枝上。”顿了顿,他接着说,“简亲王二阿哥想必是一个极度向往疆场之人。”

若是齐布琛嫁给这个人,到时候这人前往西北战场,齐布琛岂不是要担惊受怕?

五阿哥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后又想请他品评另一幅字,却不防迎璋朝他行了一个大礼,直接道:“五阿哥,索卓罗府风评不好,奴才难辞其咎。往日里,奴才莽撞偏激,酿成大祸,幸得佟大人不嫌弃,谆谆教导。奴才谨记佟大人的恩情,也感激大格格对奴才的照顾。奴才回府后,那些刁奴婆子,该杖毙的杖毙,该发卖的发卖。奴才阿玛的妾室,皆被阿玛拘于各自住处。家里的兄弟,都被送往了军营,姐妹都请了严厉的教导嬷嬷。”

他已经把家里所有的问题都处理好了,这是他想要迎娶齐布琛的诚意。

五阿哥将字放在桌上,打量着迎璋,笑道:“世子好手段,想必以后礼郡王府在世子手里,只会变得更好。”

迎璋见五阿哥仍不松口,自袖子中取出一张纸,双手恭敬递给五阿哥:“这是奴才的承诺,若是奴才得幸,能够迎娶大格格,奴才保证,此生只有大格格一个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五阿哥一惊,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写着:“皇天在上,爱新觉罗迎璋以性命起誓,若此生能与大格格结成连理,愿以大格格为终身唯一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绝无二心。”

底下签着爱新觉罗罗迎璋和他父亲的大名。

五阿哥大吃一惊:“这,郡王……”

迎璋低垂着眼,恭敬道:“此书奴才写了三份。五阿哥若不嫌弃,奴才想请五阿哥做个见证人。这三份保证书,一份交由五阿哥保管,一份交由佟府,一份便由奴才存着。若奴才有二心,叫奴才不得好死!”

五阿哥神色复杂地接过那张纸,说不出一句话。

正文康熙大帝

迎璋走后,五阿哥小心地收起了那张保证书,皱着眉离开了书房。

贴身伺候的小路子跟在他身后,试探地问:“爷,今晚还去钱佳庶福晋那里吗?庶福晋刚刚遣人来说,炖了补品在等爷呢。”

五阿哥的脚步一顿,眼光淡淡地扫过小路子:“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爷去哪里都要你管了?”

小路子心中一惊,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爷饶命,奴才不敢!”没过一会儿,额头上就磕出了鲜血。

五阿哥冷哼一声,道:“刚安,把这奴才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然后撵出去,别让爷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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