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后后脑勺对着门口,怒冲冲走出去,一把如同桩子般钉在门口的小燕子拽出去,出门一甩,没理她脚下踉跄,骂道“你是怎么回事?一闺阁女子,随便闯进人家夫妻的房间,有没有点羞耻心啊,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小燕子总算回神了,这会也生气了,站稳身子嚷嚷道“老爷,你别提我娘,你哪里记得我娘,只记得和那个恶毒的夫人玩亲亲,竟然不管你女儿的死活?”难为她还有理智,没大声喊皇阿玛什么的!
乾隆大怒,‘啪’的一巴掌甩过去,男人的力气得有多大,小燕子就算会点武功也不抵事,摔倒在地,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小燕子怔愣在地,哭都忘了,
这边这么大动静,侍卫们早围了上来,好在这一层楼都包了,没有别人过来,永琪和尔康正在紫薇房里唉声叹气,听到小燕子的叫骂声,留尔康陪着,永琪连忙冲了过来,只看到小燕子被打倒在地,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慌忙飞扑上前跪倒在地求情“阿玛,小燕子做错了什么,您那么仁慈,看在她单纯天真的份上,饶了她吧,她定然不是存心闯祸的!”
乾隆对这儿子已经没有信心了,手指发抖“你自己问问,她居然过来责怪我不管女儿的死活,朕发烧在床,可没见孝顺儿女过来问候尽孝,她好手好脚,想我怎么管她呀?”
侍卫们听了,齐刷刷鄙夷的看向地上跪着一对皇子皇女,真无耻!
小燕子哭了出来“我们又不知道你发烧病了,紫薇也病了呀,她一直把你当爹,你怎么都不关心她了,你之前还夸她唱歌好听,下棋也好,现在就宝贝那个恶毒……”
对上乾隆阴寒噬人的目光,吓得不敢再说,只是不停的哭,
永琪这时明白了,想必小燕子又说了皇后恶毒的话,才招来这一巴掌,跪前一步“阿玛,紫薇高烧不退,一直说胡话,一直叫着您,她很崇拜您,希望能有你这样的爹,小燕子是着急了,想请您去看她,才会口不择言的,您大人大量,原谅她吧。”
侍卫听了简直目瞪口呆,一个宫女,想认皇上做爹,五阿哥和还珠格格居然还想着让皇上去看看,这脑子没问题吧?
乾隆冷笑一声“既然选择当了奴才,就做好奴才的本份,不要妄想些有的没的!”
小燕子哭着求恳“皇阿玛,您怎么能这么说,奴才也是人啊,也是有父母的,不是说皇帝是天下臣民的父母么,您就去看看她吧,她真的烧得很严重,求求您了。”
“每个奴才都这种说法,皇上也不要做别的了,整天只顾探望这个,看望那个了。”突然响起的清冷女声驳斥道,乾隆转身看到皇后,忙走过去“怎么起来了?”
皇后脸一红,没回话,冷冷的看着小燕子,她对紫薇只是反感,对这个小燕子就是厌恶了“小燕子,既然你和紫薇情同姐妹,你又说人人平等的话,不如你和紫薇换个位置,她来当这个还珠格格,做了皇上的女儿,皇上自然会去探望她,你说呢?”
小燕子刚才看到皇后,哪肯示弱,眼泪早干了,听皇后这么说,条件反射般看向永琪,却见他微微摇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其实不想当格格了,毕竟现在皇上也不喜欢她,而且知道永琪的爱慕后,慢慢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他了,那么格格身份能摆脱自然是最好了,可是他们说要先拿到免死令牌,否则她脑袋不保,她还不想死啊,怎么办?
苦恼的求恳目光看向乾隆,却发现他一脸温柔的看着皇后,而皇后眼底明明白白是对她的鄙夷,好像鄙视她舍不得荣华富贵,耻笑她不顾姐妹情谊,顿时大怒“皇阿玛明明不忙,怎么就不能看看紫薇了,你知道皇阿玛不舒服发烧,还缠着他玩亲亲,当我不知道么?”
皇后脸爆红,侍卫们诡异的瞅向帝后,乾隆怒不可遏,狠狠的瞪了眼小燕子“闭嘴,福尔康呢?”
福伦暗暗叫苦,太医正好过来给乾隆诊脉,听到问话连忙回答“奴才刚才去给紫薇姑娘看诊,福侍卫正在那!”
“来啊”乾隆大怒,大喊一声“福尔康玩忽职守,降为蓝翎侍卫!把他拖出来重打五十……”
这番疾言厉色,吓得永琪喏诺退到一边,低头站在永珹身边,第一次当着兄弟面被皇阿玛震怒训斥,不由面红耳赤,也不敢再多说,
乾隆冷冷的瞥了眼,不去理他,森冷的目光转向庆妃“你刚才是在怀疑皇后,什么道理来的,说来听听!”声音酷寒,还真没看出,这也是个咬人的,想当初为了她流产的事,娴儿还受了委屈责难,想到那次大哭,下意识握紧她手,怒火更甚,殿内气氛顿时紧张压抑,其他人都噤声不敢抬头。!文学(楼wen~xuelouap;(
庆妃心中气恨,不过已经箭在弦上,看了眼上首,乾隆居然还握着皇后的手,头脑一热脱口道“皇上,奴婢不敢怀疑皇后娘娘,只是这娃娃所用布料是雪锻,只有坤宁宫有可疑,皇后娘娘不妨查看一下,是否有短缺?”
容嬷嬷出来磕头道“启禀皇上,奴婢有话要说,求皇上恩准。”
得到乾隆点头示意,愤愤道“皇上,坤宁宫前两年的雪锻早就用了,今年的娘娘吩咐送去了五台山,再说这娃娃用料甚少,只怕是些边角料做的,不会只有坤宁宫才会有,也难以查清,若当真要害人,怎么会用这样珍惜的布料?肯定是有谁想陷害娘娘,求皇上查明真相,为娘娘洗清冤屈啊!”
“可这娃娃已经旧了,肯定是以前就做好的”令妃开口反驳,眼泪忍不住流下,划过娇美的脸颊,滴落下来,忙拿帕子拭泪,伤心的身形不稳,跪了下来,声音无限委屈,哭诉道“皇上,不管小十四因何夭折,有人想害他总是真的啊,呜呜……”
庆妃忙扶住她,安慰道“令妃姐姐您别难过了,皇上英明,一定会为您做主的!”
说罢直起身福了福,诚恳的说道“皇上,奴婢并非想要质疑皇后娘娘,这种事早点查清,也是为娘娘好,毕竟现在有传闻说是娘娘……”
“住口”乾隆猛地拍桌站起,桌上茶盏跳起来砸落下来,‘砰’一声,碎片、茶水飞溅“皇后位列中宫,且有嫡子,怎会难为一个早产体弱的阿哥,在朕面前就敢如此信口雌黄,还假意为了皇后着想!”
庆妃被他可怕的气势骇得不自觉倒退了两步,脸露惊恐,眼前的男人怒目圆瞪,额头青筋突起,哪有一点像听她唱歌的儒雅帝王,双腿发软不由自主的跪下,身体微微发抖,这才反应过来,她面对的是大清的皇帝,这后宫的主宰,可是心底,却有股不属于她的意念升腾而起,
“皇上/皇阿玛息怒”其他人都忙不迭跪了下来,胆小一点的,颤抖的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皇上,您别动怒!”景娴也站起来,轻拍着他后背,让他消气,吩咐宫女去倒茶来,
乾隆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慢慢平复怒气,转过头时已经平静下来,喝了茶,拉下景娴的手拍了拍,“朕没事,别担心。”
乾隆这一动怒,殿内一时没人出声,静默半响,景娴疑惑的问道“庆妃刚才说什么传闻?”
乾隆张了张嘴,迟疑着不想说出来让她烦心,景娴得不到答案,看向其他人,却一个个避开了她的视线,“慎嫔”景娴突然点名问道“你来说!”
慎嫔闻言一惊,惶恐的看了眼乾隆,她本以为闹出巫蛊,皇后和庆妃令妃定然会两败俱伤,她去年颇为受宠,还升了份位,谁知今年皇上再没去过她那里,这次本想借机上位,哪想到皇上来了心偏的没边,庆妃说了两句就暴怒了,现在可怎么办?
看乾隆只是冷漠的瞥了她一眼,就转回去看着皇后,慎嫔只好瑟缩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听说,说是,说凤魂是您一手策划的”
“哦?”景娴挑眉“所以,庆妃是信这流言的,是么?”
庆妃还跪在地上,这会早就冷静下来了,低垂的眼眸闪过怨毒,抬起头来却是谦卑,言辞恳切“奴婢不敢,只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求娘娘降罪。”说完看了眼乾隆,却是冷漠无情,薄唇微抿,看向她时竟带着丝杀意,难道自己不是他的女人么?那个高傲冰冷的皇后到底有什么好?
“你大胆说,说的有理,本宫自然不会怪罪”景娴虽然不屑她装腔,但场面话说说也没什么,她确实想知道外面在传些什么,而且看样子这里应该都听说了,谣言还是早些解决的好,就怕上次那样,她不想给皇上添乱。
“多谢皇后娘娘”庆妃俯身道谢,抬头正视皇后“其实,传闻主要是有几点无法解释清楚,您当初为何只带了几人上路,在代州怎么逃脱的呢?白莲教人多势众,怎么会突然全灭?葭州疫症在娘娘去之前一点进展也没有,您去了当天就发现了传播途径,还提出了治疗方案,您并不精通医术啊?娘娘还在葭州百姓面前很肯定说三天后下雨,但听说皇上祈雨是突然决定的,何况祈雨不见得就会立刻下雨呀?”庆妃一条条说的清楚,听着的几人神色也变化不定,这几点确实有疑虑,但单纯听说并不见得能发现什么问题,除非详细比对了皇后行踪,地理位置等……
“谁说祈雨突然决定的,朕早通知了皇后”乾隆蓦地开口,目光阴鸷,狠狠地盯着她“至于其他,若皇后不通医术,当初怎么会请愿前往,倒是你,费尽心机打听皇后的事,安得什么心?流言莫不是你传出来的,快说,这巫蛊,是不是你做的?为何陷害皇后?”
“皇上!”庆妃却冷笑出声,竟然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屈愤怒和委屈“皇上这样为皇后开脱,怎能叫人心服,娘娘就算真会医术,难道还能高过太医院那么多国手?”
“皇阿玛,皇额娘”和婉在一边插嘴道“这个娃娃是新做的!”
“什么?”众人大惊,看向和婉手中的娃娃,只见娃娃下摆稍微拆了个口子,露出了内衬,
“是新的”和婉很肯定的说道“这布料看上去色泽暗淡,好像是旧的,但也可能是多次水洗的结果,但是,拆开后,里面的绣线却很新,对着光还有些亮色,和布的颜色明显不配!”
大家传看一遍,果然如此,面面相觑,随即怀疑的视线转向庆妃和令妃,
令妃脸色煞白,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辩解“皇上,今天早上,庆妃拿着这娃娃来延禧宫,奴婢没有细看,只是此事涉及小十四,急昏了头,听大家那样分析,所以跟来坤宁宫,想问个清楚,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诬陷皇后娘娘,求皇上明察啊。”
庆妃笔直的站着,没有做声,不求饶,对令妃的说辞也没有什么反应,脸上也丝毫不见恐慌,
“可是”永璋见不得令妃轻易脱身,淡淡的疑惑道“皇额娘刚回宫,这巫蛊自然不可能是坤宁宫所谓,除了坤宁宫和钟粹宫,就只有延禧宫才有雪锻呀?”
永琪急急道“三哥,您怎么能怀疑令妃娘娘,这娃娃又不是令妃娘娘捡到的,而且,令妃娘娘这么疼十四弟,怎么会拿他说事?”
“五弟,你急什么”永珹难得开口,他对永琪可没什么好感“三哥又没说怀疑谁,只是点明事实,有皇阿玛在这,不会冤枉了谁!”
“既然此事证明与皇后无关,就交由宗人府处置吧”乾隆简单下令,本来只是担心景娴,看她疲倦之色更重,吩咐容嬷嬷扶她进去歇息,
“等等”庆妃看皇后快走到门口了,出声叫住,她本来是借用了‘还珠’里皇后的把戏,却没想到毁在绣线上,转脸直视乾隆“皇上,难道您就从没觉得可疑么?鄂敏和福隆安在代州根本查不到那个所谓神秘人的踪迹,而且那个小院子当时被包围着,皇后和三阿哥被人追赶,只可能经过小林子……”
“啪”的一声脆响,庆妃倒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捂脸,嘴角一丝鲜血流出,乾隆怒不可遏俯视她,怒目圆睁,脸颊火辣辣的疼,周围人刺眼的目光都在她身上,又看到皇后让容嬷嬷扶着转身,主仆都是一脸冷漠,鄙夷着看着她,理智剥离,冲景娴大喊道“你别得意,下场不会比我好,再过几年,他就会废了你,还是为了一个妓女,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带着强烈的恨意,景娴心生警惕“你是谁?你不是庆妃,你到底是谁?”她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娴儿”乾隆狂怒的踹飞了庆妃,快步走过去,满脸紧张“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会废你!”急切间,自称都忘了,想要辩白,却突然听到她那番怪异的问话,顿住脚步,迟疑的正要回身,侧面一道刺眼的红光袭来,下意识的扑向景娴,后背一阵剧痛,只来得及看到面前皇后蓦然瞠大的眼眸,身后是惊骇惶恐的尖叫声“皇阿玛/皇上!”就陷入了黑暗……
景娴被乾隆护在身下,她今天清醒的时间早就过了极限,头脑控制不住晕沉沉的,若不是太多人在,靠着过人的意志力,只怕早就昏睡过去了,虽然发现庆妃今天不对劲,可她现在不能动用神识查探,乾隆向她跑来时,只看到庆妃冲她甩出一镜子模样法器,她却一时挪不动脚步,眼前一暗,被扑倒在地上,皇上伏在她身上,已经没了意识,头脑一片空白,茫然的看在他嘴角鲜血溢出,不知作何反应,
“皇阿玛,皇额娘”永璋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跑到乾隆身边,却见乾隆整个背部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他刚才站的角度看的清楚,庆妃手上的镜子甩出后,皇阿玛刚扑到皇额娘面前,他身上有道金色的光圈抵挡了下,随即破碎,红光轰在了背上,皇阿玛就浑身是血倒了下去,一时不敢去碰他,转眼看到皇后木然着脸,双眼空洞无神,明显受刺激过度,身上却没一点伤口,应该没事,“皇额娘”永璋又叫了声,
“娘娘”容嬷嬷刚才扶着皇后,被乾隆带倒了,摔倒一边,听到三阿哥的声音,忙爬起来,看到这凄惨一幕,泪水夺眶而出,小心不碰到皇上的伤,把皇后扶了出来,两人一起呼唤着,
其他人这时也从惊骇中回神,侍卫们都一哄而入,却见殿内一片混乱,
庆妃失控的尖叫着“怎么会这样,我没想杀你的,你为什么要救她!……”令妃则扑过去胡乱哭喊着,拍打着她,
“皇阿玛!”
“皇上!”永珹、永琪等和吴书来都惊慌的围了过去,看乾隆伤势怎样,
“快宣太医!”舒贵妃喊着,忻妃,慎嫔、和嘉等已经吓得晕了过去,有侍卫机灵点运起轻功奔出坤宁宫去宣太医,
和婉不敢靠近皇帝,在一边指挥侍卫把庆妃控制起来,又把哭得瘫软的令妃拉到一边,场面控制住后,都注视着皇帝所在的方向,
永珹抖着手去探乾隆的鼻息,大家紧张的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动静,却见永珹探了半天,手抖得更加厉害,身子如也抖得糠筛似软倒下来,面如土色,眼泪流了下来,
“皇上/皇阿玛”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出声来,简直不敢相信,今天的事,竟会闹得天都塌了。
“皇上没事”清泉般透亮的嗓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殿内静了下来
“皇额娘”“娘娘”永璋和容嬷嬷已是泪流满面,惊讶的看着刚才躺靠在容嬷嬷怀里的皇后坐起,慢慢爬向皇上,把了下脉搏,脸色平淡如常,拿帕子擦拭他嘴角的鲜血,动作轻缓温柔,
景娴轻柔的把他抱在怀里,皇帝修长的身体大半还拖在地上,转头看向永璋“让侍卫守住坤宁宫门口,许进不许出!”
“皇额娘,您想做什么?您……”永琪这时顾不得尊卑,开口质问道,皇帝濒危,难道皇后意图隐瞒不成,却被皇后毫无波澜的眼神怔住,眼底的死寂让人心底寒意升起!
永璋已经擦干脸起身,吩咐侍卫首领按照皇后的话去做,今日值守的正是头等侍卫奎林和海兰察,两人都曾随皇上去迎皇后回京,自然知道帝后感情弥笃,情深意重,听命安排人守在宫门口,又听皇后吩咐,所有人退至殿外,只留了三阿哥永璋。
“永璋”景娴脸贴着乾隆的,永璋跪在地上,听她吩咐“等皇上醒了,你转告他,那个庆妃,应该是年初流产那次就被人夺舍了,听她刚才的话,好像知道未来的事!”
“皇额娘”永璋无措的低唤,皇阿玛不是——,怎么还能……?
景娴微微一笑,永璋见了却流下泪来,哭求道“皇额娘,您要节哀,皇阿玛他……”
“永璋,我说真的,皇上没事,你听我说完”景娴打断他,态度强硬起来,又缓下语气“告诉他,这些日子,我很幸福,请他照顾好永璂,放容嬷嬷出宫养老。”
“皇额娘,您要做什么?”永璋惊慌起来,怎么这?br/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