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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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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格沉默片刻,唇角微微一扬,“淑妃伶牙俐齿,口若悬河,一点也不像终日处于深宫足不出户之人。”

我微微欠身,容色平静无波,“可汗过奖,本宫才疏学浅,略有所懂也是皇上偶尔指点,怎敢担当可汗如此赞许?”

他意味深长地朝我一笑,略带责备口吻向那使者道:“这位才是大周淑妃,方才怎的胡乱认人?”

那使者满面通红,连连躬身自责,我只淡然一笑,“可汗不必过责,大周与赫赫来往不过是互市交易,多日来又兵戎相见,本是兄弟之邦却多见杀戮,难免彼此不熟,若今日因可汗到来,

使赫赫与大周能够彼此和睦相处,两邦情厚,不分彼此,自然日后少误会而多亲厚,黎民也会因此得福了。”

我盈然回身,将手中酒盏交与满面微笑的玄凌手中,他朝我微一颔首,举杯向摩格道:“淑妃所言正是朕心所想,请可汗满饮此杯,以尽今日相见之欢。”

我转身回座,举袖饮盏一杯,暗暗拭去满手冷汗,云袖拂落,依旧是含笑之态,落落大方。

摩格满饮一杯,再以汉语相敬,“祝大周皇帝万福永寿。”停一停又道“福履绥之,寿考绵鸿。”

我暗暗心惊,摩格所祝祷之言乃是《诗经》之句,可见其深通汉地文化,如此深心,恐怕不止仰慕汉学而已,狼子野心,竟可怖至此。我不自禁地望向玄凌,他神色不动,只笑赞道:“可汗似乎很喜欢诗经,朕的六弟清河王最通诗书风雅之事,可汗有空可与他多多切磋。”

33、且c梅花醉洛陽

摩格浓眉一轩,向玄清笑道:古人许久不。

玄清淡然而笑,可汗风采依旧。

摩格扬一扬眉,击掌三下,唤道:来人!

有侍从一锦盒奉上一串九连玉环,那九只玉环环环相连,玉色温润光泽,奉在红绒锦盒找哦哦那个有莹然光泽,的确是连成之物,连见惯美玉的宫中嫔妃,亦莫不连连称赞!

摩格语气和顺,赫赫本不产玉,本汗多年前曾得一九连玉环,听闻乃西域采玉工匠费劲千辛万苦才得这一美玉,其间折损无数工匠性命,又费劲无数心思才琢成此环,环环相扣,巧夺天工。但本汗又听闻此环可解,问说中原多智者,能否请大周皇帝位本汗解开这九连玉环。

玄凌一笑置之,甚好,可拿到堂下请诸臣遍观,谁可解开,朕自由重赏。

李长躬身接过出殿,玄凌唤上歌舞,一时宾主觥筹往来,莫不欢颜,一副生平景象。之后,问道:无人可解么?

李长低头答道:诸臣皆言此环天生如此,无法可解。

玄凌凝神细看,道:给诸王瞧瞧。

李长复又行至诸王身前,岐山网细观良久,“咖”得一声拍了下大腿,向李长挥手道“去去,本王看的眼都花了,给六王瞧瞧去。

玄清接过来看了片刻,眸中一动,只向玄凌笑道:臣弟不知。玄汾亦拱手道:臣弟向来不喜金玉之物,不懂这些。

玄凌微一沉吟,温和唤我:淑妃。他这一唤,颇有期许嘱托之意,我接过九连玉环,细细观赏,果然天衣无缝,然而,也并无法可解,我正沉吟,转眼瞥见胡蕴蓉冷淡神色,暗忖今日风头太过已得罪胡蕴蓉,且方才玄清神色,他未必不知如何解法。他不欲多言,我又何必多说,引得旁人注目。

我轻轻一叹,作不死不得其解状,垂首到:臣妾无能。

玄凌掩饰好失望之色,不急不徐道:无妨。

席间一阵寂静,人人屏息凝神,除却摩格含笑轻蔑之色,殿中唯觉胶凝沉闷,赫赫使者得意笑道:原来大周多智者之说只是误传罢了,倒教咱们信以为真了。

听闻他如此羞辱大周,我耳后如烧,只是顾忌身份,不欲再多有言行。正为难间,却见身边胧月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双手握拳,只是苦于毫无头绪,只得咬唇思索不已,我捏一捏她手心,伸手拢住她在怀中,仿若无意一般摘下仙台髻上一枚玉簪,轻轻往案上一击,便向胧月眨一眨眼睛,随即又低首仿佛苦思模样。

胧月凝神看我动作,侧首一想,不觉笑生两颊,忽得脱开我怀抱,朗朗笑道:父皇,女儿有一法子,或许可解。

玄凌笑意中有无奈,连朝中官员亦不得其法,你一小小女儿家有什么办法?

胧月明眸如宝珠熠熠,娇声道:女儿年幼无知,即便想错了法子也不会贻笑大方?父皇不如让女儿一试。

玄凌略一思忖,道:也好。

胧月向花宜耳语几句,花宜即刻取来一把小锤子放到她手中,胧月举起小锤子,想了想又有些举棋不定,不免向我看来,我只含笑鼓励似的向她点点头,胧月再不犹疑,举起锤子便砸了下去。

九连玉环应声而碎,断成数截。胧月雀跃而笑,父皇,我解开了。

玄凌满意而笑,抚向她脸颊道:绾绾最得朕心。

她笑魇如花,向摩格骄傲道:你无需赞孤聪明,这法子大周子民人人皆知,只是不屑告诉你罢了。以后再求解法,不要再出这样简单的题目。

赫赫使者瞠目结舌,惊道:你。。。你。。。这九连玉环价值连城。

胧月仰首道:那又如何?你只求解开之法,并未说要不伤这玉环。她听一听,傲然道:何况你所说练成之物,孤自幼看惯得多,何必为一玉环失了使臣气度,叫人觉得赫赫小气。

摩格双眸微抬,冷冷道:即便你司空见惯,但此乃赫赫国宝,你损我国宝,又当何解?

德妃见摩格口气不善,忙起身道:帝姬年幼,也是无心之举。。。

我盈然一笑,按住德妃,笑道:恭喜可汗,帝姬善举,倒是能为赫赫带来祥和之气呢。

他不屑一顾,冷笑道:淑妃很会强词夺理。

我温然摆首,拈起碎环徐徐道:方才听可汗所言,这玉环是费劲无数人性命所得,玉乃y盛之物,又损人命伤y得,可汗以此为国宝,大是不详,也显得可汗罔顾人命,安为人君,帝姬砸碎此物,倒是破解了y虚之气,为赫赫带来祥瑞。

贞妃温然笑道:玉碎可汗难免不快,臣妾有个法子,可命宫中巧匠以赤金镶嵌玉环,做成金镶玉环,金主阳气,可缓玉之y气,金玉相间乃富贵祥和之兆。

玄凌闻言颌首,贞妃所言甚好。

我转首看着摩格,玉碎尚能修复,如两国交恶难免战乱,何不也如金镶玉之法化干戈为玉帛,不知可汗是否愿意呢?

摩格啜一口杯中美酒,凝视胧月须臾,问道:这是。。。

玄凌眼中尽是疼爱之色,道:是朕第三女胧月帝姬,幼女无知,叫可汗见笑了。说罢柔声向胧月道:回你母妃身边吧。

胧月欢快答了一声:是,随即立于德妃身畔,德妃甚是喜悦,连连抚着他额头,满面欣慰。

摩格拱手问道:是这位德妃娘娘之女?

玄凌随口笑道:胧月乃淑妃长女,只是养在德妃膝下。

摩格瞥我一眼,似是向玄凌赞许,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本汗倒是极喜欢这位帝姬的聪慧。他说着招一招手,一名侍从递上一枚雕镂海东青的金圆,以绿松石串成项链,十分别致夺目,他笑,一点心意,向胧月帝姬聊表寸心。胧月只是立于德妃身边,也不多看一眼,甚是矜持。玄凌含笑向她颌首。极是满意,与摩格又连连饮了几杯,摩格道:皇帝的帝姬真是出色,本汗的女儿哥哥都比不上。玄凌正欲谦虚几句,摩格目光向旁一扫,这几位都是皇上的儿子吧?只有四位?

宫中皇子不多,除皇长子已成年之外,其余三位皆还是幼年,赫赫使者掩口笑道:我可汗有十一位王子,个个骁勇善战,日后有机会想与贵国皇子多多切磋。

他言下之意是在讽刺玄凌子嗣不多,玄凌不恼不怒,只是缓缓笑道:等朕的皇子长成,恐怕可汗之子已过壮年,朕岂非胜之不武,可汗客气了。

摩格呵呵一笑,抱拳道:皇帝不笑本汗以多胜少就是了。

这话未免露骨,胡蕴蓉板起脸孔低声斥道:宫中牲畜才生这样多呢。想一想亦觉不雅,便转脸不言。

我盈然笑道:可汗说笑了,天下子民皆是皇上之子,可汗不笑咱们以多胜少就是了。

摩格唇角的笑纹渐次深下去,“依淑妃所言,以十万蝼蚁档一猛兽,皇帝以为如何?”

玄凌正欲回答,却见小夏子捧酒上前,一时也不多言,只是任由小夏子捧了新酒上来,换成一杯色泽泛橙的“柑橙香”。玄凌微显喜色,随即如常吩咐道:“好了,下去吧。”他眸中精光一轮,露出几分鹰。。般厉色,面上却依旧是那样闲闲适意的样子“猛兽有猛兽治理,蝼蚁有蝼蚁之慧,可汗以为一定能定输赢吗?”

眼下蝼蚁仿佛节节败退?

以退为进,想必可汗读过兵书。

可汗也想如此揣测,只是别是信口开河才好。

可汗取笑,朕为天子,一言九鼎。

听闻龙生九子,上天之子未必只有一个。

玄凌闻言微露欣喜之色,:既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周与赫赫本为兄弟之邦,更要互为和睦,以饱两邦安宁。”玄凌停一停,“听闻赫赫大军在雁鸣关外得了些小疫病,兵马在外,医药怕是不足。大周十余年前也闹过疫病,废了许多力气才治好的,因为到有些秘方。可汗若有需要,朕到可命人去找一找。”

摩格微迷了双眼,“是么?多谢皇帝好意,本汗自己派人去找就是。”

玄凌笑呵呵道:“也好。只是这些医士云游四海,方子随身带着。朕派人去找也许两三个月,但愿可汗一切顺利。”

摩格将被子往案几上重重一搁,我不免一惊,只冷眼看他意欲如何。却见他一个衣着华贵的内侍从外进来,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摩格的目光越来越冷,那种寒意凝成一把把利刃,几乎要刺穿人一般。玄凌恍若未觉,只是吩咐了上歌舞百戏,正是一曲西域风情的《胡旋舞》,领舞的少女轻得如开在枝头含苞的花,嫩得能滴出水来,之间她两袖翩翩飞舞如蝶,几乎能迷了人的眼睛。弱不顾眼前暗潮汹涌,真当是玉树琼罗,万丈繁华的太平景年。

34、惱亂層波橫一寸

一曲舞罢,摩格重重地击掌喝彩,沉声道:“舞得好!”那声音嗡嗡的,不像是赞赏,反而像憋了一股锐气一般,我举眸正对上玄清疑惑的目光,便扶着槿汐的手悄悄除去更衣。

逐渐离歌舞声远了,我行至僻冷的松涛轩,见李长也派了人跟来,见四下无人,我才离定了问道:“怎么了?”

李长忙回禀道:“皇上派了驸马爷和赫赫大军驻守对峙,那边厢派骏马爷和李成楠领人突击赫赫粮草大军,虽然风势突转未能毁了他们所有粮草,但也烧了大半。少了粮草,赫赫士兵又纷纷染上时疫,奴才瞧那摩格还这么横!”

我叹到:“是好消息!可是你没见小厦子先得的消息吗?是怎么回事?”

李长一苦着脸,脸上的皱纹便更显得深,他垂头丧气的,也不敢说话,只一味叹气。槿汐忙捅一捅他,劝道:“有什么说不得的,都成这份上了,兴许娘娘能给你拿些主意。”

李长叹着长气到:“自从年下小厦子便不大安分,奴才也想着法子弹压了他,谁知那小犊子搭上了庄敏夫人那边,成了庄敏夫人的幸福。庄敏夫人是什么身份,那小犊子又年轻机灵,很会瞅脸色行事,极得皇上欢心。皇上十分宠信他,如今连等机密都是吩咐了小厦子守着消息,奴才后来才得知的。

我温言安慰道:“怎么会,皇上自小是你看着长大的,与你是什么情分,怎么会冷落了你。”

李长别过身去拭一拭眼角,道:“奴才年老不中用了,皇上嫌奴才办事不力也是情理之中。只是那小厦子一味巴结着庄敏夫人盯着皇后之位,奴才真怕娘娘您……”

我笑着拍一拍他的手,“不怕。她想当皇后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至于你,别急着,小厦子顶多是个年轻机灵,可是他没见过大世面,凡是急躁不稳当。皇上身边少不得你,你且安心回去,本宫更衣完了就回去。”

李长忙点着头回去,我扶着槿汐的手坐着,听着窗外风过松涛似拍着大浪一般,心中喜忧参半,像大风吹乱了书页似的,一阵乱过一阵。

半晌,我轻轻叹了口气,道:“回去吧,今儿这日子不能出来久了。”

槿汐为我整一整裙角,陪笑道:“娘娘喜也愁,忧也愁,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愁才算个头。”

我忍不住笑道:“债多了不愁,那愁多了也不怕,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白c心罢了。”说罢扶着她手便向外去。出了松涛轩便是一打片松林,只听得松涛阵阵,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滴沥宛转几声,闲花幽草肆意生长,更显幽静。翠色沉沉的松林之后隐约露出桐花台一角,我凝眸片刻,正要转身离去,忽地对上一双深邃眼眸,心中暮然一惊,不觉倒退了两步,脱口道:“王爷。”

他本能地伸手想要扶住我服药滑到,槿汐一个手快忙扶住了我,(原文是这样,读着不通)欠身道:“王爷万福。”

他的手空空地伸在那儿,似一个寂寞的不完整的形状。他尴尬地缩回手,问道:“我看见皇兄和摩格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小厦子又有些鬼鬼祟祟的,是什么事情?”

我拣要紧的和他说了,他略略点头,忽然迫视着我道:“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一直想来问问你。”他的声音像是从胸(喉?)腔里出来的,弟弟问道:“静娴是怎么死的?”

我心口猛地一沉,似是被千斤重石用力压了下去。他是那样叶落知秋的聪明人,一旦问出口,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我望着他澄澈如水的目光,竟不敢再看,只得避开他的视线,轻轻道:“那日你也在,你应该知道是静娴误食了赤芍的毒药。”

他的声音极轻,听在我耳朵中却如雷震一般,“如果我疑心是旁人呢?”

我立时警觉,脱口问道:“谁?”

他看着我,静默半晌,低声道:“是一个与你与我都至亲的人。”

我几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忙分辨道:“不是玉隐!”

他唇角的笑意有几分惨淡,“你也想到是她。”

我悚然一惊,“她是你的枕边人,你不可这样疑心她!”

他别过头去,声线发梗,“静娴死后,我听玢儿悄悄安慰玉隐,劝她不要再多梦自己吓自己。玉隐在怕什么?静娴是予澈的母亲,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他握住我的手腕,“嬛儿,你那么聪敏,你一定知道什么。我但求你能告诉我一个明白。”

我摇头,步摇垂下的赤金丝珍珠流苏一下一下扫在颊边,像热辣辣地扇着自己的耳光,“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是荣嫔误杀了继续,与他人无关。”

他不语,片刻方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这样的话。”

我猛地仰起脸,迫视着他的目光,直直腰看到他眼底去。他那样清朗的目光,和从前并无半分区别,我心中酸楚得要沁出血来。我几乎要怨玉隐了,怨她的种种行事得我再度要向玄清吐出流言。可是她,她终究是我的妹妹。我扬一扬头,生生忍住眼角要滑落的泪珠,一字一字道:“你若要来问我,我只能拿咱们这么久的情分来告诉你,你不能怀疑一个爱你那么多年的女人。”

手上的动作太大,宽大的衣袖倏地滑落,露出一截雪藕似的臂膀,腕上赫然一串红珊瑚手钏,正是我封妃那日他赠与我的。掌上珊瑚怜不得,却教移作上阳花。我的心口一瞬间被刺痛,怔怔落下泪来。

他盯着我臂上的手钏,亦伤感难言。片刻,他放开我的手,哑声道:“我明白了。只是你再维护她,也不能拿咱们的情分作誓。”

我别过头轻轻拭去泪痕,低低道:“无论怎样都好,玉隐待你的新式没有错的。”

他缓缓吁出一口气,“但愿如此。我也不希望你的妹妹是这样的人,只愿是我多心草错吧。”

我沉默半晌,心中想着翠云嘉荫堂内的情状,不无担心地问道:“那个摩格,我没有认错的话,就是当年辉山……”

他以眼神止住我的话,略略点了点头。我心下惶然,咬一咬唇道:“他似乎,认出了我……”

玄清微微沉吟,道:“他不敢。”

我正欲再说,却见一抹娇丽身影遥遥近,仔细一看,却见玉隐缓步上前沉着嗓子道:“长姐放心,王爷已娶我为侧妃,摩格即便有这个胆子,咱们自然也能推翻了不算。”她紧紧握住玄清的手,似是害怕失去一般,柔声问:“王爷说是不是?”

玄清略略点头,只望着远处出神。玉隐警觉地盯了我两眼,小心翼翼地藏好眼中的戒备神色,温言软语问他道:“王爷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叫妾身好事担心。若是有什么话要与长姐说,妾身在一边守着也好些。”她低柔道:“宫中闲人闲话多,王爷不顾忌自身,也要顾忌长姐。”

玄清“嗯”了一声,“这些话你这些年劝我甚多。若非要事,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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