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薰然挣了半天也挣不脱,只觉乔安纤纤双手如同铁钳般牢固,干脆放弃,怒喊道:“你们就只会说大话,纸上谈兵,除了这,你们还会什么?看不见的人是我不是你们,你们当然可以说这些虚话来哄我!你们又不是我,你们有没有看不见,怎么能够明白我的难受?”
她这样闹腾,尽管扣着她的脉腕,也不敢轻易输内力进去给她驱毒,只能先尽力说服她,再作打算。乔安干脆放开手,倒叫龙薰然莫名其妙,反不再闹,微微静了下来。乔安瞧着她,淡淡道:“你也不是我,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看不见过?”
龙宸宇微惊,目光如电般转向乔安。龙薰然却嚷道:“你自然没有,你如今眼睛好好的,又有这样好的功夫,怎么会跟我一样看不见?”
“我如今眼睛好好的,并不代表着我的眼睛没有不好过;我如今功夫好,也不代表我的功夫生下来便这样好。”乔安淡淡道,微微敲敲太阳|岤,蹙眉思索道:“有一年我误中剧毒,渐渐的眼睛就看不见了。我想想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对了,那年我六岁,比你大一岁,不过我可不像你这样丢脸,我照样学武,还学的别人好都好。因为那时眼睛看不见,所以听觉就分外灵敏,总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比如落叶的声音,清风吹过的痕迹,到后来甚至能感觉到花开的声音。我说失明后或许比别人活得更好,不是说虚话来抚慰你,而是确确实实的。”
龙薰然怔了怔,但有觉得她的语气过于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般平淡稳静,半信半疑,咬咬下唇,道:“你骗人!你只是想要哄我而已。你才没有看不见过!”
乔安感觉有两道炙热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微微抬头,迎上龙宸宇心疼的眼神,微微点头,依旧淡淡地道:“薰然,你若不信,可以去找逸凡,问她的那些叔叔们,他们都是知道的,也曾经见过。”
龙薰然渐渐安静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乔安继续道:“薰然,你总说想要变成安姨这样的人,可是安姨走到今天这地步,你以为很容易吗?你以为就是撒撒娇,耍耍脾气就能做到的吗?从小到大,安姨吃过的苦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如今你只是眼睛看不见就要寻思觅活,这样的人也想要变成隐谋,你自己说可不可能?安是最瞧不起这样的人的!要知道,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得先活着。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肯去做,不管有多困难,都还有着可能性。但人死如灯灭,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成了!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明白这话的意思么?”
龙薰然摸索着靠近乔安,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声音又变得虚弱柔软如婴孩:“安姨,我懂了,我会牢牢记着你的话,不会再闹脾气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乔安听得她牙齿依旧咬得咯咯响,知道她还忍着真气乱窜的疼痛,轻叹口气,握住她的手,替她收束体内的真气,道:“安姨没有生气。薰然,你知不知道,就算到了最后,你母后还只是记挂着你,珍而重之地把你托付给我。你如今这样,可对得起她么?你的母后在天上瞧着,不知道该有多难受,薰然,你舍得吗?”
因为乱窜的真气渐渐被乔安收服,循道在经脉中流转,龙薰然体内疼痛渐渐消失,急忙摇摇头。乔安左手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那就乖乖的,让安姨给你治病,好不好?”
龙薰然重重地点点头,又把头偎入乔安怀中,道:“安姨,我会好好听话,早些好起来的!母后给人害死,我定要找出凶手,给母后报仇。安姨,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乔安点点头,正待说话,却听得一道冷清的声音斜里插了进来:“她会帮你?薰然公主,只怕皇后娘娘便是给她害死的,她怎么会帮你报仇?”
此语如雷,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众人都往说话那人看去。乔安也微感诧异,没想到发难的不是龙宸锐之母端太妃,也不是心机深沉的晚妃,竟是向来与世无争,冷眼旁观的清妃!龙宸宇双眸微眯,冷冷道:“清妃,你在乱说什么”龙薰然也扬头反驳道:“清妃,你别乱说话,安姨跟母后交情最好,才不会这样做!”
清妃冷笑,转头瞧瞧龙宸宇阴云密布的冷颜,眼眸中散发出丝丝寒意,清艳孤傲的容颜上尽是无惧无畏,朗声道:“薰然公主,你别被她骗了!刚刚你晕倒没听清楚,可我们在场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害死皇后娘娘的毒药便是从那盆红花中散出的花香,而公主也说了。那盆话是明慧郡主遣人送来贺寿的。究竟谁是凶手,难道还不清楚吗?”
乔安先前曾猜测清妃是龙宸锐在公众布置的细作,但后来证明不是。但今日她这样陷害自己,究竟是被人误导,还是刻意如此?她冷冷地扫了扫清妃,却从她冷寒如冰的眼眸中瞧见一丝快意,看来她是故意的,但为什么?难道龙宸锐在宇身边安插的内j不止一人,这位清妃也是?还是说她跟自己有什么私情恩怨,故意趁机陷害?难道也是因为龙宸宇?可是瞧她的模样,并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乔安微微蹙眉,感觉到纷纷落在自己身上的还以目光,脸上依旧波澜不兴,平静地道:“那盆花并非我送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你若想指责我,是不是应该先把送花的小太监找出来,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只怕早就被你杀人灭口了吧?”清妃冷笑,瞧瞧龙宸宇微显铁青的神色,又瞧瞧半信半疑的太后,端太妃,依旧各怀心思的众妃嫔,突然盈盈跪倒在地,恳切地道:“皇上,太后娘娘,端太妃娘娘,臣妾自幼便是这等清冷性子,目下无尘,不讨人喜欢。入宫后更是讨人嫌,处处被为难。只有皇后娘娘心地善良,见我不善言辞,时时关照提点,臣妾方能安然至今,皇后娘娘对臣妾的恩德堪比日月,因此,臣妾今日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替皇后娘娘讨回公道!”
乔安淡然自若,似乎不以为意。龙宸宇却冷然道:“你这话说得蹊跷,若是有证据证明谁是真凶,朕自然会还皇后公道,你也算是有功,何来拼了性命之说?难不成你是想要趁机陷害,才会自悟死路?”
清妃神色冷傲,丝毫不受龙宸宇言语威胁,竟像是霍了出去,傲然道:“皇上自然明白臣妾的意思。且不说这皇宫,如今天下人谁不知道明慧郡主圣眷正隆,臣妾如今质证皇上心爱之人,又岂能全身而退?”
龙宸宇怒极反笑,嘴角勾起,明明俊逸如仙的容颜,映在旁人眼中竟狰狞如罗刹:“哦?你的意思是说,朕在包庇明慧郡主喽?”
清妃丝毫不惧,迎上龙宸宇冷寒阴森的目光,直言道:“臣妾不敢!只是,如今明明铁证如山,皇上为何置若罔闻,不肯将明慧郡主拿下治罪?”
乔安知道今日此事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怕也早已安排精密,不是轻易就能置辩的,因此干脆不加理会,只专心为龙薰然驱毒,如旁观这般冷眼瞧着事态发展。龙宸宇冷哼一声,森然道:“清妃你所谓的铁证如山在哪里?若是方才之语,最好早早收起,等到我找到送我之人再来说话。若似乎单品你片面猜想,便将我朝郡主拿下治罪,只怕谁也会觉难以心服!你且说说,明慧郡主为何要谋害皇后?”
清妃道:“皇上,臣妾这样说,自然有臣妾的道理。如今宫里宫外皆知明慧郡主最蒙圣宠,却并未得封名分。明慧郡主是隐谋乔安,又身兼君氏少主,自然是心高气傲的,妃嫔之位岂能被她瞧在眼里,自然是盯着这皇后的位置,以求母仪天下。否则,以明慧郡主的性子,又怎会轻易跟皇后娘娘相亲?自然是心怀叵测,蓄意期满世人!若她真与皇后娘娘相交深厚,为何方才娘娘菀逝,人人悲痛,只有她淡定如常,连一滴眼泪都不掉?”
众人忆起方才情形,都暗自点头,疑惑的目光转向乔安。乔安淡淡道:“静儿过世,我自然难受,但自六岁起,我就没再掉过眼泪,到不似乎特意针对谁。”
“锦儿?”清妃冷笑道,“明慧郡主叫得好生顺口,竟然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自六岁起便再没掉泪?请恕清芬孤陋寡闻,还没听过这世上有着不会掉泪之人呢!”
龙宸宇怒极,森然道:“你倒真是聪慧异于常人,观察入微,看来做个妃嫔真是埋没了你的才智,该封你个丞相做做才是!隐谋乔安是什么样的人物,她若要人死,难道还能叫你瞧出破绽出来?”
太后也道:“是啊,清妃,何况,方才是明慧郡主瞧出皇后所中剧毒,也是她为薰然驱毒的!”
清妃冷笑道:“这不过是她故作姿态而已!若是她能为薰然公主驱毒,那为何赶到凤仪宫时不能为皇后娘娘诊治,任娘娘香消玉殒?她心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太后沉吟道:“这”
乔安淡淡瞧着清妃,淡然道:“我说过了,皇后娘娘中都甚深,又延误时间,我到时已经回天乏术,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延她片刻性命而已。而薰然反倒中都较轻,尚有救治的余地。”
“是吗?”清妃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容,咄咄道:“明慧郡主,你这谎话也编得太不高明了!承认体质往往比幼童要好,提抗病毒也比幼童来得强些。就算我李清芬不懂医理,却也知道这道理。同桌而食,你竟说皇后娘娘比薰然公主中毒还深,你骗谁去?”
乔安从容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是么?”清妃冷笑着,不再理会乔安,转过头去对太后和端太妃磕了个头,道:“太后娘娘,端太妃娘娘,你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吗?皇上,皇后娘娘跟薰然公主三人同桌而食,同闻花香,为何皇上丝毫无碍,只服了明慧郡主所谓ied解毒丸便安然无恙?为何薰然郡主小小年纪,却尚有救治的余地,唯有皇后娘娘殒命?这其间究竟有什么门道,只怕明慧郡主最清楚吧?”
乔安轻叹口气,知道的今天的事情怕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七年前,龙宸宇因为她武功全失,自己却又因为各种理由不得不理他而去。龙宸宇固然精明机智远胜常人,但身为帝王,会面对比常人对得多的暗杀谋刺,凶险至极。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于下毒之类的阴损手段,只怕他更没有招架之力。因此她连同天璇研制出玉萱茶来。玉萱不止选材培制是极品,最要紧的是,在炼制时,她在茶中加入微量的毒药,不但对人体无害,反倒可以增强人的抗毒性。天长地久,虽不能如她般至百毒不侵的地步,但体质已经异于常人,这也是《诸妙百方》中记载的奇方。在绿幽苑时,她常常听他品茶,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因此玉萱完全按照他的口味培制。果然,龙宸宇尝到玉萱时大家赞赏,当场指定为贡茶,年年进奉。算起来,到如今已经四年有余,想必是玉萱气了作用,龙宸宇中毒不深,只服下解毒丸便可。可这理由如今当着这许多人该怎么说?何况,有清妃在,只怕就算她说出来,也只会被指责为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吧?没有想到向来淡观世事的清妃娘娘言辞如此锋利,往常倒是瞧错她了!
君氏篇第三十一章(4)
想到这里,她忽然心中一动,低头附到龙薰然耳边,轻声问道:“薰然,你平日里是不是喜欢喝茶?喝的什么茶?”
龙薰然年纪虽下,却认定乔安待她好,不管别人说得如何天花乱坠,也不相信她会是凶手。因此,如平常般娇声道:“安姨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茶?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旁人,我都是偷偷拿父皇的玉萱喝的,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呢!”说着轻笑出声,想起自己盗茶的事情,不禁得意非凡就。
乔安心中了悟,暗暗叹息。龙薰然对着龙宸宇有着超乎寻常的挚爱,因此许多喜好都是随他,因此小小年纪便也跟着学喝玉萱,也因此阴差阳错救回条命来!
见乔安不答,清妃又是声冷笑,道:“明慧郡主为何不答呢?只怕是被我问到关键,心虚得说不出话来吧?想必是你之前就给皇上服了解药,给薰然公主服了部分解药,矛头全针对着皇后娘娘而来。皇上自然不能有碍,因为他必然维护你;而你肯留薰然公主半条命,无非是为了加以救治,好取信于人,叫别人不怀疑是你下毒暗害皇后。好一条妙计,安排得几乎是天衣无缝,真不愧是隐谋乔安!只不过,你想不到半路会冒出我这个程咬金来吧?方才御医百般诊治,连是什么毒药都断不出来,偏偏明慧郡主你轻轻一闻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人人都不知道什么血曼罗,什么满园春,偏偏就明慧郡主知道,偏偏明慧郡主就在幼时到过南疆,见过血曼罗,这是不是太巧了些?”
更多怀疑的目光向乔安投来,乔安却不为所动,只冷眼旁观着,固然感觉两道强烈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烧化。转眼看去,正好对上端太妃怨毒愤慨的眼神,咬牙切齿得如同跟自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般。她不禁暗暗好奇,难道端太妃真跟慕容锦儿投缘,诚心相交?难道今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否则她有怎会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正想着,只听得龙宸宇冷冷道:“清妃,这些全是你的猜测而已,你且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朕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人,绝对会叫你后悔在这里大放厥词!”
清妃眼神凄然,哀道:“皇上,臣妾说了这许多,您还是庇护着明慧郡主不肯松口,难道臣妾方才所说还不能证明么?既然如此,就让皇后娘娘亲自跟皇上言明凶手吧!”她转头环视众人,朗声道:“各位娘娘可还记得皇后娘娘临终所言?娘娘说把薰然公主交给明慧郡主,说慕容家跟徐家的恩怨也到此为止,别再延续到后代,敢问明慧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娘娘本姓慕容,而大家也都知道明慧郡主是前大将军徐谷峰之女,就请明慧郡主告知大家你跟皇后娘娘之间的恩怨吧!”
乔安更觉头疼,明知不说清楚必定会加重众人怀疑,但慕容德之事她早已应允不公布于世,否则又何必到今日才给徐府洗冤正名?何况,伊人已逝,她有何必拿着那些旧事玷污她呢?乔安轻叹道:“这是我跟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不便奉告!”
清妃步步紧逼,冷笑道:“不便奉告?那明慧郡主是否承认跟皇后娘娘有所恩怨?既然如此,郡主又是这般性子,为何反倒跟皇后娘娘相交深厚呢?敢问明慧郡主你心中存的什么心思?再者,为何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明慧郡主你离了皇宫,皇后娘娘便出事了?何况,皇后娘娘那句到此为止,谁也听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也就不用清芬再多言了吧?”说着傲然偏过头去,瞧也不瞧乔安,转过头去叩首道:“太后娘娘,您是六宫之首,后宫之事都归您管,臣妾泣血叩首,恳请娘娘秉公直断,治明慧郡主谋逆之罪,还皇后娘娘公道!”
太后瞧瞧义愤激昂的清妃,瞧瞧镇定如斯的乔安,心下为难。听着清妃所言,这明慧郡主该是谋害皇后的真凶,但凶手有这样冷静镇定的吗?何况她瞧瞧脸色铁青的龙宸宇,更是头疼,谁都知道皇上宠爱明慧郡主至极,当真是奉为至宝,不许旁人冷待一点。如今她若真治了明慧郡主,只怕太后进退维谷,只得将球抛给龙宸宇,道:“皇上,你看此事〃
龙宸宇心中又气又怒,牙关咬得咯咯响,明知道乔安绝不会做这等事情,明知道她是被人陷害,偏偏半句话也偏帮不上,心中烦怒可想而知。一会儿,他才冷冷道:“清妃,明慧郡主有朕钦赐的金牌令箭,而朕也还欠她一件事,若是她当真想要那个位置,可谓是轻而易举,又何必做这种事情?”
清妃摇摇头,苦笑道:“皇上,您真的是太过于维护明慧郡主!谁都知道,若能名正言顺登上后位,自然比什么都好!明慧郡主身为隐谋,又怎么糊涂得明目张胆地逼皇上您废后呢?”
龙宸宇牙关紧咬,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心中怒极,不管这是谁设下的局,都可说是天衣无缝,直将乔安逼入绝地。事到如今,也顾不上先给乔安平凡,切先用金牌令箭保住她,待得日后再慢慢追查!要知道,持令牌之人终生不受刑罚,不入牢狱,即使是谋逆谋反之重罪也可免罪!他正待开口,却听得底下一道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启禀皇上与众位娘娘,奴才有话要说!”
乔安轻震,知道事情要糟。这声音她认得出来,正是那日与龙宸锐在御花园会面的老太监。她曾寻了他多日也不曾找到他,如今插了进来,能有什么好话?瞥眼瞧瞧清妃,却见她眼中惊诧之色一闪而过,心中生惑,难道清妃跟龙宸锐并非同伙?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转又苦笑,他们未通声气,竟也配合得天衣无缝,难道真是老天又要戏弄自己?
太后正觉不知如何是好,巴不得有人出来搅局,忙道:“说!”
乔安却淡然道:“且等一等,不知公公在何处当差?”
那老太监缓缓进入内间,抬眼看看乔安,又垂下眼帘,平静地道:“奴才李芳,本在淑宁宫当差,孟皇后娘娘厚爱,两年前来凤仪宫,负责监管各处器具。”
乔安恍然,淑宁宫本是端太妃的住所,他成为龙宸锐的人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之事。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找了许久都没找着,原来他竟是凤仪宫的人!随即又苦笑,她喜好清静,又跟慕容锦儿有着太多的秘密,每次她来,锦儿都会遣开侍从,最多只叫碧菡伺候,也难怪自己没见着,竟叫他在这时候咬自己一口。乔安叹口气,道:“你说吧!”
李芳又瞥了眼乔安,眼眸中暗含笑意,沉声道:“奴才可证明清妃娘娘所言非虚。今日未时末,奴才猛地想起昨日娘娘传膳时用了套纯银食器,今日却并未收回来,向是还在御膳房。若是寻常食器也罢,偏生那食器是皇上钦赐,据说是南方贡品,若是有什么闪失,奴才怎么担当得起?于世奴才便到御膳房去,想要收回食器。到了御膳房时,正好里面没人,奴才正疑惑着,却隐约瞧见有个人影在那里站着,正往娘娘的晚膳里放些什么东西,随即悄悄离去。奴才当时只道是御膳房的人往膳食中调料,也并未在意。如今想起来,当是j人要害皇后娘娘!唉,奴才惭愧,若是当时多个心眼,多注意些,只怕皇后娘娘也就不会奴才该死,请皇上降罪!”说着哽咽难言,只是磕头。
乔安并不在意,只微微冷笑。龙宸宇却是怒上加怒,只勉强按耐着,冷冷道:“你当时可瞧清楚那人的模样?”
李芳擦擦眼泪,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只瞧着个大概的人影,确是像明慧郡主。”
龙宸宇越加恼怒,到了这时,当真是什么人都敢上来插一脚!他冷然道:“像明慧郡主?既然没瞧清楚,你如何敢断定清妃所言非虚?难不成是朕如今待你们太过仁慈,叫你们胆子越来越大,竟敢毁谤郡主起来?”
李芳忙磕头,道:“皇上息怒,奴才并非妄言。奴才之所以断定那人是明慧郡主,是因为奴才亲眼瞧见那人影是自腰间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