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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史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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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命指着那大圆物问道:“这个是船吗?船应该在水面行动,而且形式亦不是如此。刚才某看见它从水底涌出,却是何故?”那宛渠国人道:“某等这个沦波舟一名叫螺舟,是仿照螺蛳的形像制造的。螺蛳在水中,水不会浸入,某等这船水亦不会浸入,所以在水面可走,在水底下亦可走。刚才某等就是从海底下上来。”文命听了这话,尤其诧异之至,说道:“水底可以行船吗?”伯益在旁,就向那人要求到船中去参观参观,以广见识。那宛渠国人细细盘问了文命等的籍贯经历,方才答应。不过说人数不能太多,只以五人为限。文命和伯益当然要去参观的,其余的就由文命指定了真窥、横革和庚辰三个一同前去。

这时那螺舟中早又有三个大人钻出在外,那宛渠国人就招呼文命等登上螺舟。后来钻出的三个大人重复又钻进去,文命等向下一望,有扶梯一步靠着。那领导的宛渠国人先循梯而下,文命等便跟了下去。但是宛渠国人长,那扶梯的阶级距离甚远,文命等殊感困难,勉强将扶梯爬完。只见里面乃是一间精室,非常光明,仔细一看,璧间嵌着几颗圆形之物,似珠非珠,那光亮就从此等圆物中发出。伯益忙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宛渠国人道:“这是鲸鱼之目,在黑暗中能发光明,所以名叫夜光珠。此地船中不能燃烧薪火,只能用此代灯。”文命见四面储积的筐箧甚多,想来就是他们做买卖的物件了。

精室的一端,又是一步扶梯,那宛渠国人又领导再从扶梯而下。但见又是一室,壁间依旧嵌着夜光珠,那人说道:“船中不能举炊,此间储蓄的干粮约可供五个人两月余之用。”说罢,又领导文命等更下一层,觉得比第二层又狭窄了些。文命等暗想,这个真是螺蛳形了。那人忽然从案上取出一物,将壁间所悬挂的夜光珠罩住,室中顿然黑暗。大家吃了一惊,不解其故,只听见那人说道:“诸位请向外看。”文命等向下一看,只见有几处亮光从海水中透进来,原来他那船身上开了几个小d,不知用什么透明而不渗水的物件嵌住,外面又悬着几颗夜光珠,照耀得很亮。海中游鱼都从船旁经过,历历可数,真是奇观。

那人道:“有了这个方法,我们在海底潜行,才可以辨得路径。不然,盲走瞎撞,就闹成笑话了。”伯益道:“海中有道路吗?”那人道:“虽然没有道路,但是亦有物件可以做标准。海底之中亦有大山小山,有高原平原,有种种植物。我们经过之处,都给它取一个名字,做一个记号,那就是路径了。

”说着,又引文命等下了一步扶梯,其室更窄,六个人仅有回旋之地。而室之四围都安置着一种物件,不知何用。

那人道:“这是此船最重要之机关。”指着一物说道:“这是升降器,将此物一抽进,则海水涌人,船身重而渐渐沉下。

将此物一挺出,则排泄海水,船身轻,自能浮上。”又指着一物说道:“这是进退器,将此物左旋,则船向前而进,将此物右旋,则船向后而退。”文命等听他如此说,细细看了一回,亦莫名其妙,只好唯唯而已。那人忽然道:“这船的大略想来诸位都已明白。某万里来此,事务极忙,未能久陪,改日再谈吧。”文命等只得向之道谢,跟了他一层一层的爬到船唇。那人将船板盖好,加了锁,和他四个同匆匆而去。

这里文命等亦驾龙而行,路上伯益与文命谈起螺舟,极赞其精巧神妙。文命道:“古之圣人无所不学,师蜂而立君臣,师蜘蛛而制网罟,师拱鼠而制礼,师蚁而置兵。他们这种船,就是从螺蛳和鱼二种去学来的。形状如螺,上有甲板,可以使水不渗入,中有升降器具,仿佛如鱼腹中之气脬,缩之则沉,张之则浮,所以‘圣人无常师’真是不错。”

伯益忽然有懊悔之状,说道:“刚才有两事没有问他,可惜可惜。人非空气不能活,他们紧紧闷在这螺舟之中,四边不透空气,何以能存活?这是一项。还有一项,那嵌在船身上透明的物件,名叫什么?是什么做的?这二项都没有问明白,可惜可惜。”文命亦点首称是。然而相隔既远,决不能再回转去问他,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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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禹到寿麻国得见螺蛳舟

第一百三十二回长脚扶卢女轩辕丈夫国

一日,文命等到了一处,只见那些人身长总在四丈左右。

仔细考察,原来他们身体上截之长不过与寻常一样,独长了一双脚,大约在三丈以外,所以他们叫作长股国,亦叫长脚国。

走起路来,摇摇幌幌,真有举头天外之概,令人可望而不可即,要想同他们说话,颇不容易。

文命道:“我从前听说黄帝五十九年,长股国人来朝,那时招待他们,据说颇费踌躇。一则生得既然如此之长,寻常门户不能进出。这是第一项困难。二则席地坐下之后,他的那一双长脚一直要伸到远处,布筵设席,甚不方便。三则相见的时候,一个远在半空,一个站在底下,行礼谈话,都觉吃力。后来黄帝和木正赤将子舆商量,特地做了一副假脚,续在自己和从人百官的真脚上,务使和长股国人一样的长,朝夕演习行走。

又特地造起几个高屋,所有门户都在八丈以上,可以给他出入自由。又因为不能席地而坐,特地做一种可以垂足而坐的高席。

又做了些高二丈多的高几,以设筵席。后来长股国人到了,宾主相见,一切礼节,总算敷衍过去,没有弄出笑话。现在我们来此,比较起来,在他胯下走进走出,亦是绰乎有余裕,要想和他们谈话,问他们风俗情形,恐怕难而又难,不如去吧。”

大家看见这个情形,亦知道无望,于是就一齐动身。路上横革向众人道:“长臂国的人,两手长了,还有用处。长股国人两脚长到如此,绝无用处,止有不便,真可怜。”真窥道:“他走起路来,一步可以抵寻常人五六步,奔走甚速,岂不是用处吗?”横革道:“平常时候走路,要如此之快做什么?叫他去打仗,打败了逃生,倒是好的。”国哀道:“长臂国人和长股国人假使合在一起,长股国人背了长臂国人,到水中去捕鱼,倒是交相为助的。”伯益笑道:“这是他们做过的事情,从前有人看见,还做着几句赞辞道:‘臂长三丈,体如中人。

彼曷为者?长臂之人。修脚是负,捕鱼海滨。’照这几句看起来,岂不是他们早已做过这回事吗?”大家听了,都不觉一笑。

一日,走到一处,在海滩上歇下。只见波平浪静,风景清和,是历来所到的地方从未遇见过的,大家都说此地很有趣。

下了龙背之后,齐向内地走去,绝不见有凶恶的禽兽,但见嘉木异卉分布于山巅水涯,愈觉使人可爱。又走了一段路,只听见远远号哭之声甚厉,大家不解,急急向那有哭声处寻去,愈走愈近,哭声亦愈厉,四周林木都为之振动。转过一个山谷,但见素车白马、麻冠缟衣的人不计其数。仔细一看,原来是在那里出殡送葬,许多人的号哭,加之以山谷中的反响,自然益发厉害了。

之交道:“这个死者,想来是个达官贵人,或者是贤人善士,所以那送葬者有如此之多。”伯益道:“他们的葬礼不知究竟如何,我们何妨前去参观呢。”文命道是。于是大家缓步跟了他们过去,只见前面的灵车正在那里慢慢的拖。灵车上面的棺木形式非常奇异,与中土不同。过了一会,到了安葬之地,那边已有一个大坎,预先掘好,坎的底里厚厚铺着香草,草上又疏疏落落的好许多灵芝。坎外地上,香草、灵芝堆着的也甚多。灵棺停下之后,早有十数人将灵柩从车上抬至地上,旋即将棺盖揭开,又将棺木的中段移去。那死者的尸身顿然呈露于眼前。原来那棺木的制度分为三层,下一层为底,以卧死者,中一层为四方之木,加于底之上,其高约三尺,上一层为盖,大略和中国棺木相同,惟分为三截而已。那死者须发皓白,年似甚高,就是那孝子和送葬的众人之中年纪大的亦似乎不少。

这时众人哭声又非常之厉害。哭了一会,那孝子率同数人将尸体扛到坎中,轻轻安置妥贴,随即拿坎外地上堆着的灵芝、香草悉数都铺盖在尸体之上。然后又用细泥薄薄的洒在上面,等灵芝、香草等看不见,方才住手。大家又聚拢来,朝着坎痛哭不止。哭到后来,那孝子昏晕,栽倒在地,大家救护孝子,才把哭声停祝隔了一会,孝子救醒,一齐拥着一车而去,余众有些步行而归的。

文命忙赶过去施礼,请问他道:“这位死者是贵处的达官贵人吗?”那人道:“不是。是个寻常百姓。”文命道:“那么一定是大圣大贤、功德巍巍的人了。”那人道:“亦不见得。

他不过是个工人罢了。”文命道:“那么诸位都是他的至亲?

”那人道:“这位死者亲族很少,某等都是同闾同里之人,并非至亲。”文命道:“那么诸位刚才何以哭得如此之衰痛?莫非从前受过那死者的大惠,或和他交情很深吗?”那人听了,诧异之至,说道:“哭死而哀,人之仁心,难道一定要受过他大惠的人,或交情深厚的人才哀痛,其余都不必哀痛吗?这句话,某实不解。”

文命自知失言,忙解释道:“某不过随便问问,并无意思,请勿嗤笑。”便又问道:“贵国何名?”那人道:“敝处叫扶卢国。请问大贤等贵国何处?”文命告诉了他。那人听了,拱手致敬道:“原来是中华大贤,怠慢怠慢。”文命又问他道:“刚才那死者年纪似乎很大?”那人道:“并没有什么大,不过三百岁。”文命等听了,不禁骇然,便问道:“三百岁的年纪还不算大吗?”那人道:“敝处之人,年龄都是三百岁,并没有三百零一岁的人,所以并不算大。”

文命道:“足下今岁高寿?”那人道:“某虚度二百五十岁,和死者的长子同庚,再过五十年,也就要埋入坎中了。”

文命道:“贵国葬法,不用棺木吗?”那人道:“怎样叫棺木?

”文命道:“就是刚才盛尸的器具。”那人道:“敝处向来不用此物。因为敝处的丧礼,父母死后,做子女的即水浆不入于口,直到死者之骨化为尘埃,方才可以饮食。倘使用一盛尸的木器埋在坎中,那么何时骨化尘埃?孝子孝女岂不是要饿死吗?”

文命听了,又诧异之至,便说道:“人之身体腐化净尽,很不容易。骨殖之腐化,更不容易,往往有历几千年还存在的。

现在虽则掘坎藁葬,但是要等到他形销骨化,哪里有这么容易呢?”那人道:“容易容易,少则两三日,多则四五日,无不化尽了。这是素来如此的。”文命听了,煞是怀疑,或者他是故意如此说说的,或者那香草、灵芝之中藏着腐r烂骨的药,都未可知。然而又不便向他道破,又不便要求他几日之后掘起那埋葬的尸体来实验一下,也只得就不问了。

正要想告辞,那人因文命等是中华大贤,苦苦的邀到他村庄里去留宿,文命推却不脱,只得应允。那村庄中,人家约有几百户,听见文命等到来,个个欢迎,轮流供食,按家分宿。

文命等一连住了数日,觉得他们事亲之孝,待人之谦让,真是出于天性,绝无虚伪,不胜叹佩之至。到了临别的那一天,亲自写了一块匾额送给他们,叫作“扶老纯孝之国”。于是率领众人上了龙背,再向别处。在龙背上尤是称叹不置。

一日,到了一国,只见她们纯是女子,绝无一男,不觉诧异。那众女子看见文命等到了,亦非常之欢迎,个个围绕拢来,殷殷招待,并且牵牵扯扯,都要邀到她家里去。

文命看她们蓄意不善,本想严词拒绝,后来要想探问风俗,只得婉词和她们说道:“我们这一队人是不能离开的,诸位要谈话,何妨就在此地谈谈呢。”众女子听了,都觉失望,呆呆的立着不动。文命就问他们道:“贵国的男子现在何处?何以一个都不见?某等很想和贵国的男子谈话呢。”那众女子听了,又非常不悦。隔了一会,说道:“男子是有的,不过还小呢。”正说时,人丛中就有一个抱着婴孩的女子挤进来说道:“诸位要和敝国的男子谈话吗,请和他谈。”

文命等一看那婴孩,不过生了几个月光景,眉目间颇有男子之概,但是r臭尚未干,何能谈话呢?便又向众女子陪笑道:“请诸位不要相戏,某等想和贵国年长的男子谈话。”言未毕,又有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大约两三岁的男孩从人丛中挤过来,叫道:“先生,这个孩子年长了,和他谈话吧!”文命一想,这事奇怪了,这些女子苦苦与我相戏,不知何故,我在何处开罪于他们呢?

正在踌躇,伯益在旁指指那孩子说:“我要想见见他的父亲,或者他的伯叔都可以。”众女子听到这句话,顿时面色个个发赤,旋即个个叹气。停了一会,有一个女子说道,“也可以,诸位请跟我们来吧。”当下那女子在前,众女子簇拥了文命等曲曲弯弯,到了一座大厦之中。正殿三间,当中一间,供奉着的不知道是何神道。转过后轩,只见一所极大的庭院,庭院正中,有一个长广三丈的方池,池中正有两个女子,赤身l体坐在那里,不知做什么。

众女子指给文命等看道:“这池名叫潢池,亦叫台虺之水,就是小孩子的父亲了。”说完,又带领文命等走到一座偏院,院中一无所有,仅仅有一口大井,众女子又指指向文命等说道:“这可算就是小孩子的伯叔辈了。可是这池这井说是他的父亲、伯叔固然可以,说是他的祖父、伯叔祖父亦可以,就使说是他的曾祖、高祖、远祖,亦都无不可以。原来我们国里的人类全是从这两个地方坐一坐,看一看而来的。假使我们国里有男子,何至于要这个池、这个井来做我们公共的丈夫呢?”

文命听了这话,非常诧异,就问道:“刚才两位抱的小孩子不都是男孩吗?待他们长大起来就有男子了。”众女子听了,又叹口气道:“便是我们亦都存了这一种痴心妄想,所以在这里费心费血的养他们。不是如此,一生出来,早弄死他们了。”文命不解,忙问何故。众女子道:“我们生的女子,个个都养得大。若生男子,到了三岁,一定死去,岂不是天数吗?

”说到这里,那抱小孩的女子说道:“我这孩子,已就要三岁了,不知道养不养得大呢。”一面说,一面竟大哭起来。文命等听了,无不伤心,就用言语去抚慰他们。

忽然间,一个女子竟老着脸皮向文命等说道:“我们正苦都是女而无男,现在诸位恰恰到此,不可说不是天假之缘。我想,就请诸位永远住在这里,与我们配为夫妇,岂不好吗?诸位都是中华国人,我听见老辈传说,中华国的贵人有夫人,有妻,有妾,一个男子,娶一百几十个女子的都有。现在我们人数不多,诸位二十个人二百个,分配起来,所余者无几,未知诸位意下如何?我辈决不会妒忌吃醋,请诸位放心。”

文命听了,暗想这真是出于意外之事了,慌忙答道:“承诸位厚意,非常感激。但是某等均有事在身,且奉有君命,不敢逗留,请原谅吧。”那些女子沉吟了一会,又说道:“全体不能,剩几个在此地总可以的。”文命等齐声道:“我们都有事务,实在不能在此。”众女子听了,陡然个个怒形于色,骂道:“既然不能,你们到此地来做什么?害得我们低首下心,陪了半日。”文命慌忙对他们道歉,众女子一个也不来理睬。

一闹之间,顿然散去,口中还在那里乱骂,像个很恨的样子。

文命等觉得可笑,但是也觉得她们可怜。

大家齐循旧路而回,一路走,一路议论。郭支道:“某听说独阳不长,孤y不生。现在她们尽是女子,竟会得生男育女,煞是可怪。”国哀道:“她们这池水和井水坐一坐、看一看就会得育孕,尤为奇怪。我觉得那池水与寻常之水并没有什么两样。”文命道:“天地间不可以常理测度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只可以‘六合之外,存而不论’八个字了之,不必再去研究它了。”

这时已到海边,大家乘龙再向西北行。只见前面空中有一物,似鸟非鸟,从东北向西南而去。大家看得诧异,说道:“这个不知是何怪物?”狂章听了,脱离龙背,飞身过去,匆匆一望,就回来报告道:“是一辆车子,车上坐着两个人,大约是何处神仙之类。”黄魔道:“决非神仙。神仙的车子还要华丽,旁边总有彩云拥护,而且着实要走得快,没有这样慢腾腾的。”由余道:“或者是修道初成,能力浅薄的神仙,亦未可知。”大家议论了一回,也就丢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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