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喾道:“据汝看起来,朕这个剖胸而生之子将来能有出息吗?”医生道:“从肋、从腋、从胸、从背四种生产法,都是奇的。细细分别起来,又有不同。从肋、从腋生的,奇而偏,将来或人于神仙之途,与国家不见得有什么利益;从背而生的,奇中之奇,将来建奇功,立奇业,大有利益于国家,但是他自己本身不免受尽艰苦。至于从胸生的,奇而正,将来能建功劳于国家,流福祚于子孙,而他自己一生亦安善平康,一无危险。
不是小民说一句恭维的话,这位帝子恐怕真是天地间灵气所钟呢!”帝喾笑道:“太夸奖了。朕想起来,此次次妃生产幸而遇到汝,才能免于危险。但是同汝一样医道高深之人,旷古以来,能有几个?假使有这种奇产,而不遇到良医,那么虽则是天地间灵气所钟,而灵气不能出世,反致母子俱毙,将如之何?
岂不是灵气反成戾气么?”医生道:“依小民愚见,决不至于如此。因为天地灵气钟毓决非偶然,既然要他这样生,一定有法来补救。即如小民去年在岳阳行医,因为求诊的人太多,搬了出来,本意先到帝丘,再来此地,不知如何一来变计,先到此地,却好为次妃收产,可见得冥冥之中自有一种主宰,莫之为而为。即使小民不来,或者别有一个医理胜于小民的人来治,亦未可知。即使竟没有人来治,时候过得久了,或者胸口竟会开裂,小儿自会钻出,亦未可知。不过疮口难合,做产妇的多受一点痛苦罢了。灵气已经钟毓,而不能出世,母子俱毙,决无此理。”
帝喾刚要再问,食物已经搬到,大家正在腹饥,各自举箸。
正吃间,一个宫人来问道:“次妃已醒,想啜粥,可啜吗?”
医生道:“可啜,可啜。要薄,要热。不可啜多。”宫人答应自去。这里帝喾吃完之后,天色透明,那医生即要过笔来,细细开了两个方剂,向帝喾道:“第一方服三剂,第二方服五剂,就可以痊愈了。”说罢,兴辞。帝喾再三道谢,命人送至宫外,自己再到里面来看简狄。
哪知握裒、姜嫄、常仪等都在那里。帝喾就问握裒道:“母亲不曾睡吗?太劳神了。”握裒道:“刚才去睡,只是睡不熟,心里记挂,所以就起来了。这位医生真是神医,刚才我来,次妃刚醒,问问她,竟一点不知道,一些不觉痛苦,你说奇不奇?”帝喾道:“那医生艺术果然是精的,他还有两个药方开在这里呢。”说罢,从身边取出,递与姜嫄,叫她去料理。又向握裒道:“天已大明,母亲忙碌一夜,终究以休息休息为是,儿也要去视朝去了。”于是母子分散。
到了第三日,帝喾给这小孩子取一个名字,叫作“契”。
契是一种虫,因为他的生产与人不同,所以当他作一种虫儿,以志奇异。一面再叫人去请那医生,预备给他一个官职,叫他多收弟子,以求医学的昌明。哪知去的人转来说,那医生昨日早晨回去,急忙收拾行李,带了他两个弟子,不知搬到何处去了。帝喾听了,怅惜不已。
又过了数月,帝喾视朝,向众臣说道:“朕去年巡守东北西三方,尚有南方未曾去过。现在朝廷无事,朕拟再往南方一巡,汝诸臣仍依前次之例,在都同理政务,各尽其职。朕此行预算不过三四月而已。”诸臣齐声答应。只见老将司衡起身奏道:“帝往南方,老臣情愿率兵扈从,以防不虞。”帝喾道:“朕的巡守无非是采风问俗,察访闾阎疾苦,考求政治利弊的意思,所以轻车简从,绝不铺张。因为一铺张之后,有司的供给华丽,百姓的徭役烦苛,都是不能免的,不是为民而巡守,倒反是害民而巡守了。况且要想采风问俗,察访疾苦,考求利弊,尤非轻车简从不可,因为如此才是可以使得君民不隔绝,种种得到真相。假使大队车从前去,不但有司听见了风声可以预先作伪,就是百姓亦见而震惊,何敢尽情吐露?所以朕不愿带兵前去。至于南方小民,皆朕赤子,何怨于朕,欲加危害,以致不测?汝未免过虑了!”羿道:“帝有所不知,南方之地老臣是跑惯的。那边的百姓不尽是中国人,三苗、九黎、南蛮、西戎多半杂居。那中国人固然是无不感戴帝德的,万一遇到那苗、黎、戎、蛮,不可以理喻,不可以德感,那么将如之何?
所以请帝须要慎重,还是老臣率兵扈从的好。”帝喾听了,沉吟不决。火正吴回道:“臣职掌南方,知道戎、蛮的性情,的确是叵测的。古人说有备无患。臣的意思,还是请老将率兵扈从为是。”帝喾道:“那么由司衡选择有技术材武的师徒五百人率以从行,想来亦足以御不虞了。”司衡羿道:“如此亦好。
”于是就退朝,自去挑眩
这里帝喾人宫,禀知握裒,说要南巡。握裒知道是国家之事,当然无语。哪知被帝女听见了,便和帝喾说要同去。帝喾道:“此去路很远,很难走呢。刚才司衡老将说,还有苗、黎、戎、蛮等类,恐要为患。汝一小小女子,如何可同去,岂不是添朕之累吗?”谁知帝女只是嬲着要同去游历游历,以扩眼界。原来帝女此时已二十岁了,生性极喜欢游乐,亳都附近的山水早给游遍了,常嫌不足,要想游遍天下,以畅其志。前岁帝喾出巡,她正患病,不能同行,深以为恨。这次帝喾又要出巡,他自然嬲着不肯放过了。她相貌既好,人又聪明伶俐,大家都爱惜她,握裒尤视如珍宝。这次看见她要同去,就向帝喾说道:“我看就同了她去了罢,四妃亦同了去。上年正妃、次妃不是都同去过吗?这次亦可给她们母女两个增增见识。虽则路上比较难走些,但是有老将羿扈从,大约可以放心的。”帝喾见母亲吩咐,不敢违拗,只得答应下来。那常仪与帝女两个都是欢喜之至,自去准备一切行李。
帝喾先布告南方诸侯,约定日期,在南岳相会,然后择日起身。哪知事不凑巧,刚到起身前一日,忽然接到熊泉地方的警报,说有寇贼作乱,其势非常猖撅,官兵往剿,迭遭失败。
不得已,请朝廷速与援军,否则百姓不堪设想等语。帝喾见了,即刻召集众臣商议。金正该道:“臣闻熊泉地方的将士素称精练,如今竟为寇贼所败,料贼中必有能人,未可轻敌。臣意须司衡羿前往,方可以奏肤功,不知帝意何如?”帝喾道:“汝言极是,朕亦如此想。”羿道:“军旅之事,老臣不敢辞。但此刻方将扈从南巡,不能分身,请帝展缓行期,待老臣杀贼归来,何如?”帝喾道:“这个却不必。朕素以信示天下,南巡日期,业已通告各诸侯,今忽改期,殊失信用,朕所不龋朕自问以诚待诸侯,以仁待百姓,想来此行未必有甚危害。即使苗、蛮、黎、戎之类或有蠢动,那邻近的诸侯和百姓,必能救援,似乎可以无虑。现在熊泉之民水深火热,不得安枕,朕甚忧之。比较起来,自以救熊泉之民为急,朕一人之安危次之。
汝其速往!”羿听了,只得稽首受命,统率将士星夜往熊泉而去不提。
这里帝喾到了次日,带了常仪和帝女辞了握裒,依旧准期起行。握裒看见帝女去了,不知不觉一阵心酸流下泪来,仿佛从此不能再见的光景,亦不知何故。三人出了宫门,同上车子,除了五百衙士及随从人等之外,尚有一只大狗盘瓠。那盘瓠生得雄壮非常,咆哮跳跃起来仿佛和猛虎一般。一向随帝女深闭宫中,不免拘束,现在得到外边,昂头腾绰,忽在车前,忽在车后,忽而驰人森林之中,忽而饮水于小溪之畔,觉得它乐不可支,益发显得它的灵警活泼。帝女在车上看见,指指它向帝喾道:“父亲曾说南方路上不好走,恐怕有苗、蛮、黎、戎等为患,现在我有这只狗,如果他们敢来,包管先咬他一百二十个。”说罢,格格笑个不止,那车子亦循着大路一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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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简狄剖胸生契帝喾挈女南巡
第十一回游嵩山途遇奇兽忆往事细说蚩尤
且说帝喾这次出巡,预定的路程是由嵩山到荆州,然后渡云梦大泽,浮湘水而达南岳。一日,经过轘辕口,帝喾指向帝女道:“前面已是少室山了。”帝女道:“女儿听说这座山上有白玉膏,一服就可以成仙,不知有此事吗?”帝喾道:“此事见于记载,想必有的。昆仑山、玉山和这座山都以白玉膏著名。昆仑、玉山阻以弱水,此山太峻峭,都不能够上去,所以服白玉膏而成仙的甚少。大约神仙之事,真不容易呢!”
次日,游过少室山,又到太室山,登嵩山之绝顶,徘徊瞻眺了一回。时值深秋,白云红叶、翠柏黄花点缀岩岫间,天然图画。常仪与帝女都是见所未见,欣赏不置。帝喾道:“朕游天下,五岳已走过四个。泰山以雄伟著名,华山以奇秀著名,恒山以高古著名,独有此山,虽然没有泰山、恒、华的高奇,但是气象雍容,神彩秀朗,仿佛王者宅中居正,端冕垂绅,不大声以色,而德意白远。朕建都在此山之北,亦是这个原故。
”
一日,车驾行至一山,忽听得树林内有人叫骂之声。仔细一听,仿佛骂道:“你们这一班恶人!你们这班贱人!你这个把狗做老婆的东西!你这只贼狗!”
如此接连不断的在那里骂,大家都非常之诧异。向树林中一望,并不见有人,只见那盘瓠耸起双耳,竖起长尾,霍地大嗥一声,直向林中窜去。猛听得:“你这贼狗!你这恶狗!你这凶狗!”又是一阵大骂之声,以后寂无声息了。左右追踪过去,只见盘瓠在乱草丛中抓住一只赤如丹火的动物在那里乱咬。仔细一看,仿佛像一只猪形,赶快来报帝喾。帝喾猛然想到道:“朕听见苦山之山产生一兽,名曰山膏,其状如豚,赤若丹火,善于骂人,不要就是此兽吗?”即遣左右去探听此山何名,左右道:“方才已问过,此山名叫苦山。”帝喾道:“那么不用说,一定是山膏了。这个畜生,不过偶然学到几句人话,就庞然自大起来,人家并没有去冲犯它,它却逢人便骂。
今日不免有杀身之祸,这个亦可以给那种放肆无礼的人做个榜样了。”
隔了一会,到了客馆住下。大家又谈起刚才山膏骂人之事,常仪便问帝喾道:“兽能人言,真是奇事!”帝喾道:“兽能人言的种类多着呢,最著名的是猩猩。它不但能够人言,并且能够知道人的姓名,还能够知道过去之事,岂不是奇怪吗?还有一种名叫角端,它的形状似鹿而马尾,浑身绿色,只生一双角。它不但能说人言,而且于四夷之言亦都能了解,又能知道未来之事,岂不更奇怪吗?”
帝女忙问道:“这个角端出在何处?”帝喾道:“它是个旄星之精,圣人在上的时候,它才奉书而至,是个不常见的灵物,并无一定出处的。还有一种名叫白泽,浑身毛片都是雪白的。它不但能说人言,并且能够通于万物之情,为民除害。高祖皇考东巡守到海滨,曾经遇到此兽。当时问它天下鬼神的事情,它都一一回答出来。高祖皇考一面问,一面将它的话录出来,或画出来。自古精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共总得到一万一千五百二十种,就取名叫作《白泽图》。后来又做了一篇祝邪的文章去祝它,岂不尤其奇怪吗?”帝女道:“后来这个白泽兽哪里去了?”帝喾道:“这种是神兽,不常出现的,大约做君主的明德幽远,它才出来一次。如今朕的德行远不及高祖皇考,所以它亦不来了。”
帝女道:“女儿听见说高祖皇考后来上天成仙,这事是真的吗?”帝喾道:“为什么不真?当初高祖皇考以武功定四夷,以文德化兆民。后来功成之后,到首山采铜,又到荆山下铸鼎。鼎成之后,就有一条神龙,垂着极长的胡髯从天上下来。
高祖皇考知道是来迎接他的,就带了随身的物件及弓剑等,与众臣后富决别,然后骑上龙去。众臣后宫知道高祖皇考要登仙了,大家亦都赶快骑上龙去,共总有七十多人。那时龙已渐渐腾起,有些小臣赶不及骑上龙的,都抓住龙髯。龙禁不起这许多人的重量,疼痛起来,把头一昂,凌空而上,龙髯拔去的不少。那些小臣手抓龙髯坠下地来,并且将高祖皇考的弓都震了下来。那时百姓在下面的何止几千万人。高祖皇考既上了天,大家看不见了,于是有的抱了弓,有的抱了龙髯,大家一齐痛哭。所以后世之人,将这个地方取名叫鼎湖,将这张弓取名叫乌号,此事见于历史,的确有的,为什么疑心它不真呢?”
帝女道:“高祖皇考的坟现在桥山,既然成了仙,为什么还有陵墓呢?”帝喾道:“那个陵墓是假的。后人因为思慕高祖皇考的恩德,所以取了他平日所穿的衣冠葬在里面,筑起陵来,以便祭祀展拜,并不是真的呀!”帝女道:“原来如此。
但是女儿有一种感想,高祖皇考既然以功德隆重得道面成仙,像父亲现在功德,比到高祖皇考,据女儿看起来,实在差不多,将来多少年之后,难说亦有神龙来迎接父亲上天成仙呢!”帝喾笑道:“汝看得道成仙如此之容易吗?当初高祖皇考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循齐,长而聪明,成而敦敏,能够役使百灵,可算得是个天纵之圣人,但是还不能坐而得道,必定要经过多多少少的访求,得过多多少少的名师,才能够通彻一切的秘要,穷道尽真,方才得到成仙的结果。朕哪里能够如此呢?
汝真看得成仙太容易了。”帝女道:“高祖皇考怎样的访求?
有几位名师?如何的传授?如何能够成仙?父亲必知其详,何妨说与女儿听听呢。”帝喾道:“精微的道理朕不能知,所以亦不能说。至于高祖皇考经过的事迹书册俱在,朕都知道,可以和汝说的。大凡一个人要成仙,须有五个条件:第一要德行高深;第二要智慧绝伦;第三要得天神的帮助;第四至少要立一千三百件善事;第五要有名师传授,得到丹诀和导引服食的方法。这五个条件缺一不可。高祖皇考的德行智慧,历历在人耳目,朕可以不必再说。最难得的,就是得天神的帮助,这是后人所万不能及的。当初高祖皇考在有熊地方做诸侯的时候,同时北方有一个诸侯,名叫蚩尤,带了他的臣子作起乱来。那蚩尤氏有兄弟八十一人,个个生得铜头、铁额、石项,而且身子极像个猛兽,有八肱八趾,手像虎爪,掌有威文,凶恶无比。
甚而至于飞空走险,无所不能,抟沙为饭,以石作粮,你看奇不奇呢?凑巧那时候有一座葛卢山崩了,洪水盈溢,水退之后,露出一种矿质,名叫赤金,蚩尤氏就拿了这种赤金来铸兵器,一种叫做剑,一种叫做铠,一种叫做矛,一种叫做戟。后来又有一座雍狐山崩了,又露出赤金,他又拿来铸兵器,叫做雍狐之戟、狐父之戈。又制出一种兵器,名叫作弩,能够从远方s过去伤人。他们既然生得这般凶恶,又有这种利器,人民已经敌他不过了。他们又变幻无方,能够呼风唤雨,兴云作雾,种种妖奇,不一而足。因此之故,暴虐百姓,无所不至。史书上有两句话,叫做‘顿戟一怒,伏尸满野。’照这两句话看起来,他们的暴行可怕不可怕呢?那个时候,炎帝榆罔做天子,能力薄弱,没有方法制伏他,只好封他做个卿土,叫他专制西方,管理百工之事,以为可以羁縻他了。哪知蚩尤氏狼心无厌,一定要夺取帝位。一日带了兵来打榆罔,榆罔敌不住,弃了帝位,逃到涿鹿地方去。那蚩尤就自称为炎帝,行起封禅之礼来,又要攻灭其他的诸侯。那时高祖皇考在有熊,德高望重,其他诸侯和榆罔都来归命于高祖皇考,要请高祖皇考去讨伐他。当时高祖皇考还想用仁义去感化的,于是乎只好和他打仗。但是无论如何,总打他不过,因为蚩尤氏的兵器都是极犀利的赤金铸成;高祖皇考的兵器都是些竹木玉石之类。就使万众一心,拼命死战,如何能支持呢?况且蚩尤氏又善于变幻之术,到得危急的时候,或是暴风扬沙,或是急雨倾盆,使高祖皇考之兵不能前进。或是大雾迷漫,或是浓云笼罩,几里路中间不能辨别方向。他却于中乘机攻击,因此之故,高祖皇考屡次攻打总是失败。有一日,又败下来了,退到泰山脚下,聚集残兵,与上将风后、力牧等筹尽抵御方法,左思右想,总想不出。高祖皇考心中忧愁焦急,不觉仰天长叹了几声,因为连日战争疲劳,遂退到帐中,昏昏睡去。哪知从这几声长叹之中,感动了上界的一位天神这位天神,就是端居在玉山的西王母。她知道高祖皇考有难,就叫了九天玄女来,吩咐道:‘现在下界蚩尤氏作乱,暴虐百姓,公孙轩辕征讨不下,汝可前往,助他一臂。’九天玄女领命,正要起身,西王母道:‘且慢,我还有事。’说着,就吩咐旁边侍立的素女道:‘把我藏着的一件狐裘取来。
’素女将狐裘取到,西王母又取过一方帛布,写了一道符,叫素女拿了,同玄女前往下界,交与公孙轩辕氏。素女领命,与玄女同下山来。那九天玄女的真身本来是个鸟形,这次下山,却化为一个绝色美女,骑着一只丹凤,驾着一片景云,穿了一件九色彩翠之衣。那素女亦是个天仙,穿了一身洁白之衣,也驾着彩云,和玄女一齐东行。真是瞬息万里,不多时已到泰山脚下。二人按落云头,下了丹凤,一同向大营中走去。那时高祖皇考正在昏睡,所有兵士,三五成众,因为连日战斗疲乏了,亦正在那里休息。忽然看见来了两个绝色女子,一个彩衣,一个素衣。素衣女子手中又捧着一件玄狐的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