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稍前被派去报信的士兵,已经到达了皇子府里,如果还没有到达的,那些狼嗥声亦会引起他的注意。
以他的性格想必第一时间寻来。
☆、午夜逃亡【11】
相信稍前被派去报信的士兵,已经到达了皇子府里,如果还没有到达的,那些狼嗥声亦会引起他的注意。
以他的性格想必第一时间寻来。
现在离天亮尚早,她总不能让他在雨夜里,一直漫无目的寻找她。
何防天亮之后呢?
会像往常一样吗?
豺狼就会自动撤离吗?
方筝儿不敢肯定,这回豺狼来得太诡异,似乎冲着他们的婚事,冲着她而来一样。
她怕,她真的很怕发生其他意外。
最不想的就是东方烈受伤。
即使他有强悍的自愈能力,她仍然不愿意看见他受伤。
地窖位于厨房里,一个极小的小洞口,仅仅足够一个人进出。
“这个地窖原先只存放食物和酒水。”一般的大酒楼都会有地窖,用于存放大量的食材。
如酒水,因为酒越放久越香醇。
只见店小二将里面的酒,一埕埕地递出来,再由外面的店小二摆至一侧。
地窖里存放着太多的酒,必须要清掉部分的食物和酒水,才能容纳更加多的人。
方筝儿一边听着她说,一边将耳朵上的珍珠耳环拿下,转身交给身后的士兵。
“把它扔在门口外面。”这对耳环是东方烈送给她,一大箱的首饰盒内当中一件。
现在只希望他认得这件饰物,从而获知她潜藏在附近。
士兵愕然,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但是不敢多问,迅速照办去了。
聂洛继续说:“后来出现豺狼,我就让人将地窖扩大,以防万一。”
想不到真的有这一天,只可惜地方仍然不够大。
很快地窖里面的酒和食材搬出来,然后黑衣人让方筝儿先行进去。
但是方筝儿不想撇下大家,执意让婢女先行进去。
“姐姐。”方筝儿不进去,小岚便扯着她的手指不放。
“岚岚乖,没事的,你跟妈妈……你跟娘亲先进去,姐姐很快就会来了。”
“姐姐,抱岚岚。”小岚似乎看出她另有打算,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岚岚要姐姐抱抱。”
“岚岚不要胡闹。”宋可人哄着女儿。
小岚可怜巴巴地吮着手指,瞪着圆又大的眼睛,瞅着方筝儿看:“姐姐不进去吗?”
“进,会进的。”方筝儿面对如此可爱的小女娃,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将来她跟东方烈的孩子,也是这般贴心可爱的女娃,那该有多好啊。
她的手包裹着小岚的小手,两只手同样的冰冷,却有一股暖意发自内心,川流不息,温和彼此的惊慌的心。
婢女一个接一个弯身,走进狭窄的地窖洞口,有条不絮地进行。
“姐姐不可以骗岚岚。”
“姐姐不骗岚岚。”方筝儿带着宋可人走前,示意她先抱着孩子进去。
宋可人有些犹豫,张嘴欲言。
“进去吧。”她推了推宋可人的腰际,脸上露出温和安心的甜笑让她放心。
婢女见方筝儿走近,连忙让出位置来,宋可人便插了进去。
当她转过身背着方筝儿时,小岚也转过身来,挥着肥肥的小手,依依不舍:“姐姐……。”
☆、午夜逃亡【12】
当她转过身背着方筝儿时,小岚也转过身来,挥着肥肥的小手,依依不舍:“姐姐……。”
另一侧,唐启彬守在聂洛的身边,安慰她也在安慰自己:“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聂洛回视他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
年幼的时候她离乡别井,随父亲大江南北经商,后来遇上亡夫,两个人转辗落脚在荆岭国。
经过亡夫的悲痛,以及这几年被不断地马蚤扰的她,早已经练就一颗强壮的心身。
看似弱质纤纤,其实她的内心比任何人都要强大。
她知道唐启彬对她有意思,亦知道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想将她纳为妾待宠爱着,但是她不想。
她放不下对先夫的爱。
……
呯——。
一声巨大的崩塌声响起。
随之厨房的墙壁倒下,撞进一只巨大的豺狼,它摇摇欲坠地站着。
墙壁那里原本是一扇窗户,就这样子被豺狼冲破,连带着整片墙壁倒下。
尘土飞扬,细碎的石头和砖瓦飞泄,大家的呼吸都静止了。
“啊……。”不知道谁先叫出来,紧接着其他人亦大叫起来:“狼……豺狼……啊……。”
顿时大家阵脚大乱,争相涌进狭窄的地窖入口。
适时宋可人抱着小岚进地窖,被墙壁的倒塌声乍惊,收回了跨进去的步伐。
这会儿被吓惊的婢女一推一撞,抱着小孩子的她踉跄几步,脚下踏着硬物,一滑,抱着女儿便摔倒。
人命攸关,站在地窖入口处的婢女,已经顾不上其他人,只想尽快逃进去躲避。
也不知道是谁,一脚踩在宋可人的腿上。
蓦然她痛得低呼:“啊……我的腿……。”
“娘亲!”小岚倒地时被宋可人护在怀内,没有摔痛身体,但是被吓得大叫起来:“娘亲……?姐姐……。”
宋可人痛得说不出话,抱着女儿想站起来,但是腿上传来剧痛,一软,又倒回地上。
“岚岚?可人姐?”方筝儿隔着人群,见着她们母女在乱腿之下,大气都不敢喘。
连忙冲上前,挡住慌乱中的人:“大家冷静些,不要急。”
可是哪里叫得住,婢女你推我挤的,争相逃跑。
方筝儿好不容易挤进去,弯身想扶起宋可人时,身体被别人撞一撞,晃了晃。
没有摔倒,却惊险百出。
顿时那些黑衣人冲上前,二话不说领起婢女们,一个一个扔出去。
那气势,那霸道,跟他们的主子东方烈有得一拼。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便养得出什么样的狗儿。
待方筝儿扶起宋可人时,才发现身边的婢女全不见了。
回头一看,全被扔在地上七凌八落的,痛苦地呻吟。
来不及责备两句,突然那头撞墙而进的豺狼,回复神志,张开血盆的大口。
前足一抓,踏在距离最近它的婢女身上,一咬,顿时只剩下半个身子。
血和肉分离出来,肠子外露,死状骇人。
“啊……。”场面彻底的混乱失控。
所有的人尖叫起来,被摔在地上的婢女,连滚带爬,呼天抢地逃离身后的豺狼。
☆、午夜逃亡【13】
所有的人尖叫起来,被摔在地上的婢女,连滚带爬,呼天抢地逃离身后的豺狼。
而站在地窖入口前的人,全部倒退,再倒退。
退至离豺狼最远的一角里,四散开来,蜷缩在角落之上。
豺狼昂头一咬一吞,瞬间将半个身体吞进腹中。
那气势,那狰狞的动作吓得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全部僵硬化了。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在眨眼之间被分尸,被生吞掉。
血,沾在豺狼尖细的嘴角上。
一滴又一滴地掉下来,滴在地上,汇进余下的半截尸体上。
未待众人回过神来,豺狼低下头,将余下的半截尸身咬起来,在半空之中一抛。
昂头,张开骇人的嘴巴,精准无比地接下那截肠子外露的尸身。
又是两个咀嚼的动作,吃得干净利落……。
“我的天啊!”唐启彬的声音,颤抖中尽显苍白:“这是在拍摄异形吗?”
吃人的怪物,巨大无比,体内流淌着毒血。
而他们占大部分是手无搏鸡之力的人,全被拥挤在狭窄的厨房内。
想逃逃不了,逃出去只会面对更多的豺狼。
雨水从倒塌的墙壁飘进来,水尘打在凌乱不堪的地面。
也打在早已经湿透的豺狼身上。
它睁着血红色的眼睛,狠毒地对上角落上的众人,一一扫视过去,似乎在挑选它的猎物。
低泣声在人群里响起,一个两个,压抑的,颤抖的,快要失控的。
呼吸被压抑着,连哭声和动作也是压抑的。
谁都不敢乱动,谁也不敢发出过大的哭声,唯恐一个不小心,血溅当场,身首异处。
在众婢女的身前,唐启彬将聂洛挡在身后,手中长剑出鞘,虎视眈眈。
他的旁边,方筝儿护着宋可人母子,而士兵和黑衣人挡在她的身前。
倒塌的墙壁飞起的灰尘,落在他们的身上发上,被飘落而来的水尘触上,化作污渍吸附在肌肤里。
肮脏、心颤交织着。
……
豺狼前爪子抬起,踏上前一步,头前探,再度环视着厨房角落内的人影。
它,在寻找最容易得手的猎物。
已经进了地窖的婢女,双手掩着嘴巴,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这种恐怖杀戮的场面,即使置身度外,在亲眼目睹它的发生,却仍然教人难以平静。
地窖内的人已经这般害怕,蜷缩在暗角里的人更加不用话下。
猛然,站在方筝儿身前的两名黑衣人,身影一纵,手起剑落,狠狠地刺向巨形的怪物。
狼,体形巨大,身上的肉自然扎实坚硬。
两名黑衣人左右夹攻,同时刺向它的大动脉位置。
剑法凌厉狠毒,务求一击即中。
刀光剑影过后,豺狼身中两剑,体内的血呯然喷射出来。
它,身体晃了晃,竟然没有倒下来,反而被激怒了。
昂天长嗥一声,快如闪电,前爪挥动,朝着左侧的黑衣人狠爪过去。
黑影被突然而来的巨爪拍中,飞掉,撞上另一侧的墙壁,呯一声滚至地面。
天啊!
方筝儿倒呼一口冷气,心里隐约觉得眼前的豺狼,跟以往的大有不同。
☆、午夜逃亡【14】
天啊!
方筝儿倒呼一口冷气,心里隐约觉得眼前的豺狼,跟以往的大有不同。
这些黑衣人被东方烈精挑细选出来,再加以特训,属于最顶级的杀手类别。
她亦从他们刚才的剑招看到,黑衣人的身手跟当初的东方烈有得一拼。
只不过他们的身手不及东方烈快狠准。
剑术却不输于东方烈。
这样子的两名黑衣人,却无法一剑击中豺狼。
反而被它有反攻过来的机会。
巨大的豺狼身体前探,张开嘴就要咬上滚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说时迟那时快,右侧的黑衣人,以及护在方筝儿身前的两名黑衣人,同时飞跃出去救人。
来自三个方向的黑衣人,带着锐不可挡的姿态,剑光一闪,鲜血飞泄。
呯一声,巨物重坠地面的声音。
豺狼身中多剑,瘫倒在地上,抽搐几下,终于死掉。
“快,大家动作快些。”方筝儿率先回过神来,呼喝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地窖里面的人把位置挪出来,看看还可以藏下多少人。”
唐启彬亦回过神来,喘着气,回视着方筝儿一眼。
眼里面有着敬佩,在如斯震撼的场面里,这小丫头竟然如此冷静自若。
他身为一名大男人,自叹不如啊。
于是大众重新站起来,一个挨着一个,重新列出队伍。
却一个比一个惊魂未定,眼神内尽是空洞的眸色,有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危机并没有解除,因为外面不只一只豺狼。
宋可人抱着小岚,由始至终让她的小脸伏在自己怀内,刚才惨烈的场面那敢让她看见。
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钻进地窖里面,后面紧跟着其他的婢女。
顾不上他们,方筝儿走上前,只见受伤的黑衣人被搀扶着,勉强站起来。
他的脸罩被除下,年轻的脸孔上,苍白颤抖,嘴角泛出淡淡的血丝。
“你没事吧。”方筝儿关切地问。
“多谢少主关心,属下没有大碍。”说未,一口鲜血喷出。
看来刚才豺狼的那一掌,太过于迅猛,即使武功高强的黑衣人都难敌重创。
他们这群人里,最高武功的就要数黑衣人。
却竟然要出动四名黑衣人才能击毙一头巨狼。
方筝儿忧心肿肿,她原先以为只要让不会武功的婢女躲身于地窖,而会武功的士兵和黑衣人守在外面就行。
现在看来这个方法不行,数以万计的豺狼,不需一分钟就能令他们死光光。
那方唐启彬劝聂洛进入地窖:“你快进去吧,位置已经不够了。”
他们百多人,现在只有五十来人在地面,由此可见地窖已经塞满人。
不会武功的聂洛再不进去,恐怕就挤不进去。
唐启彬凭着自己轻功了得,而且方筝儿在外面,他不心急着躲进去。
她一个女孩子不怕,他也不怕,他要和她共同进退。
即使他们无缘成为情侣夫妇,他仍然对她有一份情愫。
属于来自同一个时代,那一份老乡的情谊。
属于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相扶相助的情谊。
☆、午夜逃亡【15】
属于来自同一个时代,那一份老乡的情谊。
属于他们曾经生死与共,相扶相助的情谊。
属于他对她的蓝颜知己情谊。
“我……。”聂洛突然惊惶起来,不同于刚才面对豺狼时的表情,脸色白得没有血色:“不,还有人……。”
“你先进去,其他人有我们看着。”唐启彬的声音高几度,有些怒气。
“不,不是其他人,是……。”聂洛的手指指向外面,还来不及说下去,突然又是一声狼嗥声。
近咫尺间,近得令所有的声音都静止。
“又来了?”有人低呼,声音细若蚊子。
方筝儿冲过来,捉起聂洛的手急问:“你知道附近还有地窖吗?”
“筝儿,我快要忘记了。”聂洛反抓着她的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修长的手指再度指向楼上:“还有人在楼上,宋丞相……他还在楼上。”
“什么?”方筝儿脸色骤然变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隆——。
一道闪电过后,闷雷打破黑夜晚,敲打在众人惊惶的心间。
倒塌的墙壁外面,不知何时诡异地立着两只巨大的豺狼。
腥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闪亮,射出贪婪掠夺的目光。
又是一道闪电,将哑雀无声的厨房照得通亮。
大家看得清清楚楚,除却两只豺狼外,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只仰天长嗥的豺狼。
它,像在呼唤它们的同伴,召示这里有它们想要的美味食物。
众人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外面有三只……或许更加多的豺狼。
或许数以万计的……。
方筝儿和聂洛同时望着倒塌的那方,如同死神来了的豺狼,再度震摄着各人的心神。
聂洛的声音响起,如蚊子般飘进她的耳朵里,极力地保护着镇定:“宋丞相离开方宅后,来了我这里,喝了很多的酒……,后来就醉了,我让伙计安顿他在客房里休息。”
天啊,刚才被豺狼的叫声,以及方筝儿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吓呆。
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不省人事的宋子毅。
幸好在最后她猛然想起来,不然宋子毅被豺狼叼掉就不堪设想。
闻言,方筝儿有些明白。
宋子毅大概过于伤心,一颗痴心错配,落得被嘲笑和离弃的收场,无法面对他们的大婚。
只好借酒消愁,希望一醉可以除却烦恼。
可惜他醉得不是时候。
瞬间,方筝儿心里有了打算,扬头朝唐启彬示意,让他照顾聂洛的安全:“宋子毅交给我吧,我带人去找他。”
说完不待聂洛说话,朝着另一侧的黑衣人与士兵吩咐下去:“所有的士兵和黑衣人听着,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给我摆平外面的豺狼,摆不平的,就尽量拖延着时间。”
然后又朝缩在角落的婢女男仆说:“还有你们,看能不能挤进地窖里,速度快些,进不去的守在原地等我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地叫出来:“小姐……,小姐你上哪里?”
这里面的人要不是家仆士兵,要不就是黑衣人,全是待候保护她的人。
☆、伤亡惨重【01】
此话一出,众人都惊讶地叫出来:“小姐……,小姐你上哪里?”
这里面的人要不是家仆士兵,要不就是黑衣人,全是待候保护她的人。
本应在危难面前,他们尽数挺身而出,挡在主子身前,视死如归。
从来他们都是低等下賤的奴隶,性命如蝼蚁般不值一提。
现在豺狼来了,他们不旦止缩在角落里颤抖,还要主子反过来照顾他们的安危。
要知道方筝儿可是六王爷最宝贝的人,有时候连六王爷都会避让她三分。
要是让六王爷知道他们,在危险面前本末倒置,想必在这里死不了,回去后必定死定。
于是站在角落的家仆冲上前,强拽着她:“小姐,你上哪里?不要出去,太危险了,不行……。”
“你们不用怕,这里有士兵,还有黑衣人……。”
“不,我们跟着你。”家仆不肯放手。
“我们也是。”黑衣人和士兵同声。
这下子方筝儿头大了,如果不是带着这众家仆,以她的武功,绝对可以赶在豺狼到来前回到皇子府。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众奴婢,她才会被束手束脚,脚程被担搁下来。
那头,十几名黑衣人和士兵跟豺狼展开斯杀。
剑气与狼嗥声充斥着屋内外。
时间根本不允许她浪费掉,豺狼的数目众多,多浪费一分时间,豺狼群越接近他们,他们要面对越多的豺狼追杀。
“这是命令,所有的人给我听着,守在原地等我回来。”方筝儿顾不上什么,打个手势,示意两名黑衣人随她离开。
大家哪里肯让她孤身离开,一涌而上跟过去。
蓦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唐启彬脸上尽是严肃:“违令者格杀勿论。”
唐启彬跟方筝儿是什么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被御赐的大宅由他来看管,甚至方筝儿的婚事,事无大小全由他作主。
平时这群家仆都是看他脸色做人,这会儿被他挡住去路,无奈之下只好退回来。
于是在黑衣人和士兵跟豺狼恶斗中,婢女再度被按排挤进地窖内。
“地窖里的人尽量往里面靠,听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