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一道缝,一个小家伙探出一头漂壳的乌发,稚嫩的声音可爱又可恨:“……爹爹,记得不要留下证
据哦!我去帮您准备事后沐浴的热水……”
“啪!!”
是古书重重的砸在了门上的声音。
那狡猾小东西早已经激灵的钻到了外面,欢心满意足又愉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直至消失,元子
攸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走到门前将门栓插上,又重新的坐回到床沿。
床上的女人蜡黄着面度,实在{殳有什么“魅力”可言,可那密密的睫毛就是让元子攸看的有些痴
了,好半天,才将棉被轻轻拉开一个角,虽然只是想要把脉,可那满目的春光还是免不了落了出来。
微凉的锁骨晶莹剔透,顺着纤细瘦小的胳膊往下,露出莲藕一般的皓腕。
他愣了愣,抿住唇别开了视线,修长的手指落于她脉象之间,房间安静的似乎正剩下了两道甚像
重叠的呼吸声,连空气也染上了一层不明的暖昧色彩。
清晨之时,在他给木小锦逼毒之后,她全身几乎每一个毛孔都会像是撕裂开的疼,而他想给她换
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却是连轻轻触碰一下,都会让她痛苦的闷哼。
所以回来的时候也只用了自己的软袍子将她勉强裹起来,直接回房一丝不挂的丢在了床上,输入了
好一阵的真气才让她平复下来。
元子攸看了看床头上放着的小灰袍子,考虑是不是应该先替她穿上。若是她醒来见着自己投穿衣服
,恐怕又得抓狂上一阵子。
可手指尖下的脉搏却是跳动异常,像是在逐渐的加快,甚至有些紧张和僵硬。
元子攸愣了愣,回头盯着底下那个依旧“呼吸均匀”的女人,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连抿着的唇线
也轻轻的勾起了一道弧度,他突然俯下身,咬住那僵硬的唇瓣,像是在舔/舐,又像是在诱//惑,手掌
离开了她的腕迹,直接钻进了她的被子里,爬上了她纤细的腰,手指摩挲,故意的反复。
那整个身子更是僵硬了些,明显的能感觉到她像是一只惊弓的鸟,游走在忍耐的边缘,下一刻便会
完全爆发。
可元子攸丝毫不在意,他吻上了瘾,停不下来,她的贝齿死死的抵着他的舌,不让他进入而攻城略
池,他微微笑了一笑,手掌突然往下,冰凉的指间划过她温暖的皮肤,像是露水滚过娇嫩的花瓣,便是
要一下覆盖在她最秘密的地方一一
“滚开!”
一声近乎失控的尖叫,凶狠的拍开了他不安分的爪子,却是在那一声尖叫之下,被他乘机钻入了唇
中,含住了丁香,扣住了后脑勺,将她死死的逼近与他的温度,又那么一刻,发丝交缠,分不清谁是谁
的。
一一“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
木小锦紧紧的抓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扬起的手还未放下,而面前那人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五根鲜
明的手指印,在白皙的皮肤上鲜明而剌目。
“你滚开。”
木小锦瞪着眼睛警惕又颤抖的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笨到装睡,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抵抗不了他。
他身上又一种熟悉到让她沉醉的气息,可当她想要认真去探究,那气息又捎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
一个陌生的男人,陌生的眉眼,让她战栗。
“……你便是这么对待即将替你解毒的恩人么?”
元子攸幽幽的抬起眸,一双漆黑的眼睛像是天边的星星,却更像是致命诱惑的鬼神,微光在他的侧
脸上落下阴影,隐约露出那俊美的皮相,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危险。
他两只修长的手臂落在木小锦身后的墙壁上,将她圈在了臂弯里,俯下身,与她的视线相平,唇线
若有若无:“你终于醒了?“
木小锦眉一皱,手指飞动,便是要狠狠的劈向面前的那一个人,可是泡过的池水还让她身体麻木,
手腕还没落下,便是先被握了住。
“你打不过我。”男人淡淡道。
木小锦恼了,反手一旋,侧身便钻出他的包围,再横扫一踢一一
“你是在诱惑我么?”
元子攸声音有些暗哑,他轻易便是抓住了木小锦踢来踢去的小腿,将她抓了回来,幽幽的盯着她,
连眸子也更暗沉了一般。
谁让她不安分的呆在被子里要来一个横扫腿的?
谁让她扫腿还把被子天女散花般踢了起来的?
谁让她把被子踢起来,可里面还没穿衣服的?
一一是他。
都是他。
至始至终,想要却又不敢要的人都是他。
他曾今很开心至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欣赏到这样的风景,可五年了,谢天砚给她治病,那温
池又是在露天,这家伙逼毒的时候完全不注意周围的情景,若是谢天砚要来偷看,那么……
元子攸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想要杀人。
木小锦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突然面目凶恶杀气腾腾,便是以为他的真面目暴露,从一
开始就是一只打歪主意的大野狼,她落入狼口还毫不自知,她真是傻子。
也不顾自己现在被抓住的姿势是多么的暖昧,便是要翻身反抗,却听一声低沉:“别动。”
见鬼了的才别动!
木小锦飞快的抓起旁边的烛台反手剌去,身子却先被一股强大的力道丢在了墙角,随后便是一声暗
哑又危险的警告:“我叫你别动!!!”
男人一双充血的眸子此刻竟有些阴鹜的盯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若是再动,我便要了你。”
第四十三章你是谁?(二)
那强大的气势震慑着呆掉的木小锦,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贴台在她手腕之上的力道越发的沉重,
那深沉的视线直直的撞进木小锦的胸口,撞的她几乎闷不过气。
突然,他放开了她,桎梏在身上的力道也倏地一轻,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灰色的棉袍,扔到了她赤//
裸的身上。
“自己穿好衣服自己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压抑的冷,便是要转身离开。而那一刹那,有光落在他别开的侧脸上,那几乎透明的
轮廓勾勒出一道熟悉的痕迹,木小锦只觉脑中又什么东西炸开,也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冲动,一把抓
住了他的袖子,从推起的袍子中抬眸死死的盯着他:“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气氛固结在那一刻。
她的声线竟有些颤抖,五指紧紧的扣住他锦色的袖袍,有些慌乱的眸子里蒙上一层雾意。
手臂僵直的伸在寒冷的空气中,似乎都要凝成了冰,一动,就会碎掉一样。
男人背对着她,无法垂顺着蜿蜒在肩头,像是墨色的夜。
“我谁也不是。…
他淡淡道,另外一只手伸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去扭开她扣紧的指头,一根,两根……
木小锦睫毛乱颤,像是一头慌乱的鹿,他的力道永远都是这般大的吓人,眼见那手掌就要被他毫不
犹豫的丢开,她突然便跃了起来,衣服散乱了一地,她的脚踩在更加冰凉的地面上,像是走在刀尖上的
路。
“你是不是……是不是……”
她几乎要疯狂,不顾一切的冲到了他的面前,摸上了他的脸。
指间滑过他的耳侧,想要寻找那贴合在脸皮上的面具,然后撕下来,告诉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
“你在做什么呢?”
元子攸垂下眸,用那一双漆黑深幽的眼睛盯着她,唇角像是一道浅浅的弦,轻轻一拨,便有飘然
却清浅的声音溢出:“你这是在勾引我,不让我走么?“
木小锦生生一颤,手指僵硬在当下,连几乎要汹涌而出的泪也挂在了眼角,像是一颗凝结了的珍
珠,在蚌壳里露出落寞光芒。
元子攸的指尖不着痕迹的捏紧,又松开。
他撩起袍子,将站在冰冷地面上的她抱了起来,转头回了床上。
她从未如此的安静,眸子微垂,将视线落到地上。
那一双白锦靴就落在眼底,可那距离又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呢,他怎么会是他?
就算是自己的面皮,也会留下细微的痕迹,可他没有,一点缝隙都没落下,那就是一张完完整整
的脸,属于他元子攸自己的脸。
可她又怎么会把他认作是他呢?
在他转眸的一刹那,她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如扇的睫,如溪的发。虽然只是一刹那,却是真真实
实的让她像是突然看到了曙光。
……她是太想他了。
唇角溢出一丝苦笑,任由面前的人像是提线木偶一样给自己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可就连这样细微
的动作,都会让她想起他来。
让人该死的,讨厌这样的感觉。
{殳有任何人能替代他。
没有!
“别碰我!”
木小锦突然甩开了那只正要给她套袖子的手,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缩进了被子里,一动不动。
身后那道视线似乎在她背上停顿了许久,半响之后,是一阵短促的开门声,然后是关门声。
房间里留下了满满落寞的气息。
木小锦紧紧闭上了眼,唇咬着手指,几乎能感觉得到那唇齿之间的轻颤。
花玖卿。
花玖卿……
黄昏的时候,木小锦才从房间里出来。
元子攸坐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本古书,侧头慢慢的翻,见她出来了,便是抬眸盯着她。
那红彤彤像是兔子一样的眼睛半垂,脸上的情绪似乎是收拾过了,可却又没收拾干净,留了那么一
点,凌乱着落在风中。
元子钰一直在堆雪人,听到响动,也立刻转过身来,忽的咧嘴一笑,丢下手中的雪团直直的像她扑
了过去,“小哥哥,你总算出来了,钰儿都要饿死了!!”
小孩子便又小孩子的好处。
无时无刻都可以天真烂漫的撒娇,永远都是无辜可爱,让人提不起去和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较
劲。
木小锦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故意不去看元子攸落来的视线,便转身进了厨房。
“小哥哥,你还在生爹爹的气?”
元子钰使命重大,像一团黏黏的糯米一样缠在木小锦的脚边,“小哥哥,其实爹爹没有恶意的,他
只是有点笨,总是做出一些笨蛋的事情,你原谅他好不好?”
木小锦抿唇不说话,元子钰一个翻身便钻进了她的怀里,无辜的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爹爹真的
是一个很好的人,钰儿其实知道娘亲已经死了,可爹爹不愿意告诉钰儿真相,就假装带着钰儿四处流浪
,钰儿想要什么,爹爹都会不顾一切的送给我,钰儿真的很喜欢小哥哥,,钰儿知道小哥哥是女伴男装
,是可以当钰儿的娘亲的,所以爹爹才想要小哥哥喜欢他,喜欢我,呜呜呜呜,小哥哥,你真的别生气
,钰儿不强迫小哥哥当我娘亲了……呜呜呜呜……”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子便是哗啦啦的滚了出来,连那雪白的小巧的鼻尖都被染上了
一层粉色,天见尤怜,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这一幕,似乎也无法无心软。
木小锦顿了顿,有那么一丝动容,不自禁的去揉了揉元子钰墨色的发:”……别哭。”
元子钰得到安慰,便说的更带劲了:“爹爹是个苦命的人,他本就是一个反应慢腾腾的人,除了那
好看的面相,便什么都{殳有,只空空一个躯壳和一身高强的武功,所以,他就是那么傻,傻到用那样的
方式未强迫小哥哥……”
门外某个“苦命的人”面色在渐渐凝固。
“可就是因为爹爹长的太好看,所以喜欢爹爹的女人太多,可那些女人都是喜欢我爹爹的样貌,肤
浅又可笑,而且爹爹因为太笨,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和女人相处,呜呜,有时候,我看着都着急…
…¨
“苦命的人”凝固的脸色在渐渐裂开。
“爹爹一旦付出,就掏心掏肺,他其实是很脆弱的,就和那陶瓷的碗一样脆弱,一摔就碎,我大伯
说,我爹爹就是死鸭子嘴硬,固执臭脾气,如果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会变得狂踝……小哥哥,如果爹
爹狂躁的对你,那便是说他真的喜欢你,他{殳有恶意的……”
那个“苦命的人”终于抿紧了唇,脸色幽幽的{殳入黑暗中,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的扫射在元子钰
的背脊上,让他冷飕飕的打了一个寒颤,躲进了木小锦的怀里。
“所以,小哥哥,你能不能不生气?”
为了小命,元子钰决定提前结束那长篇大论,一眨一眨的睁着他欲泪还休的双眸,楚楚可怜的色彩
迸发发出,渴求母爱的光芒烁烁绽放,让木小锦颤了颤,终是抿了唇,轻轻的飘出~个字:“思。”
本就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
江湖上的元子攸便是被传说对儿子百依百顺。
他所作的事情只有交易,所以,他所作的事情都只是交易而己。
她照顾他儿子一个月,他便给她解毒。
只是一个月而己,她能坚持。
不远处,元子攸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木小锦的侧脸。唇角似乎是提了提。
良久,他站了起来,乘着他们不注意,转身跃进了黑暗里。
风声坠坠,而在云雾阵之中,他重新加上去的那些铃铛幽幽的响了起来。
有人闯入了,而且数量还不止一个。
而没有人可以打扰这个小小的世界,那是属于他和她短暂的陌生人的时光,就算不怎么顺利,却也
容不得外人插一脚。
元子攸修长的身形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在云雾阵之上,俯身看着那些想要破阵而闯入山谷的人。
其中一人他是见过的,锦衣华服,周围还分布着暗卫保护。
“阴魂不散呢……”
元子攸薄唇轻启,冷冽的眸色像是黑暗中透亮的星辰,隐隐竟泛着琥珀色的光芒。
第四十三章你是谁?(三)
欧阳漓抿唇走在云雾缭绕的沧封山,衣块拂过之处,浓零聚集的更厉害,抬眸看去更是氤氲朦胧,
白茫茫一片,竟连山间树木也只能看得到一个大概灰。
那个小灰袍,便是藏在这山中么?
难怪{殳有人能找得到他。
这山上也曾经住过一只鬼医,若“她”真没死,这世上能救她的人屈指可数,换了面容躲在这里治
病之事,倒也是能想得通。
五年时光,可若真的是她,那花玖卿难道会不知道么……
珀残城的皇宫里忙着选妃,自己派出的密探也证实,选妃之事千真万确,连父皇送去的小公主“平
岚”也进到了珀残城的秀女宫,择日封赏。
所以,那小灰袍才会在那说书的地方,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么?
“公子爷,这云雾阵道行高深,恐怕布下此阵的人非同一般,要想破阵,恐怕需要需时不短。”身
旁一个青衣男人作揖,从袖子里拿出几根红线,递上前:“请将之系在您的小手指上,几人同行,以免
走失。”
他便是沧封山下寻的能人之一,是一个擅长五行八卦的术士。
欧阳漓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中红线捏在手里,细软如同女子的发,莫言紧紧的跟在身后贴身保护
,可就是如此之近,那雾气也弥漫的让人觉得模糊。
“爷,此行凶险莫辩,如果真有个万一……“
“若区区云霉阵便能将我拦住,你也不必再跟着我。“欧阳漓垂眸,却是看着前方:“有些东西
,放手与不放手,只是一念,可甘心或者不甘心,却是一辈子。“
欧阳漓淡淡收紧了手里的线,然后向着前方走去。
这一次,他要彻底了断那覆灭的劫难。
那作为“楼七”之时,所有的不甘心。
元子攸坐在树枝上拖着下巴,眯着的黑眸在雾气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们始终还是闯进来了,若是普通人,兴许只能走到端口便会被阵法给绕了其他的线路去。可若
是会一些五行八卦,倒是可以走进这团团的浓雾里。
他看着那被连起来的红线,不禁提了提抿出的唇线。随手扯下几片树叶,飞射向底下行走之人。
而树叶旋风般挂进云雾阵中,便突然幻化做了无数多片,幻影重叠着真实,却像是那箭雨般,密密麻麻
,速度若闪电,让人根本分不清。
只依稀之间,便听到几道闷声倒下的声音。
而也是那一瞬间,下面行走的气息消散了,像是识破了攻击之人的把戏,迅速隐藏起了自己的存
在,躲进了雾里。
元子攸不禁笑了,可笑的却是极其的冰冷,他是应该赞赏他机智敏捷呢‘还是应该嘲笑他自投罗
网呢‘
西泱七皇子……
那个骗了若干人的“楼七”。
此时若是杀了他,是不是便能解去日后的许多麻烦?
元子攸笑了笑,手指尖上,突然出现几根银色针,针尖泛着银白的光,同他勾起的唇角一般妖娆。
谢天砚布下的云霉阵只是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