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齐搭电梯下楼,公司的司机把车停在大门口候着了,秦空一瞅不是x5,顿时肩膀一垮,她本想借机检查那个面纸盒到底存不存在的。
鄢云斜过来,挨着她耳边小声问:“怎么啦?”
不知是不是太阳大,秦空感觉一阵晕眩,她忙挪开一小步,“没,没什么。”
走在前面的女记者刚好回头,见他们状似亲密的窃窃私语,眼底精光一闪,红唇一抿,打鼻子里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秦空一个激灵连忙上去替她拉开车门,女记者低头上车时,不咸不淡的轻喃道:“我说呢,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什么?秦空抠着车门的手指用力过渡得关节泛白,鄢云过来拍拍她,“上车吧,想什么呢?”
秦空抬眼望天,想什么?想人生哲理。靠,生活真他妈好玩,因为生活老他妈玩我。
壹柒回
中午用餐的地点选在一家不预约就没位子的高级西餐厅,一般商务餐叙不会去的浪漫地方。因为小十六拒不同意拍照,为了安抚记者大人的心情,所以特别申请喂她一顿豪华精饲料,俗话说吃人家的总是嘴软的嘛。
鄢云和女记者走在前面,秦空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就是“才子佳人”的最佳诠释,男的高大英俊,女的温柔婉约,气质十分契合,因此到了餐桌那儿,秦空小腰一拱,直接把女记者拱到了小十六的旁边,让他们坐在一排,女记者自然是顺水推舟,顺手牵羊了。
待秦空坐下后,女记者向她投来一记包涵深意的目光,她嘿嘿一笑不做声,低头摆弄折成花朵状的餐巾,一派淡然。
不过冲她递眼色的还有鄢云,他的态度显得更深沉,若有所思的盯了秦空片刻,然后面带笑意的跟身边的女伴轻声细语,殷殷询问她想吃什么,两人翻着菜单细细研究,翩翩绅士风度叫女记者如沐春风般惬意。
西餐有时候吃起来简单快捷,一个汉堡或三明治就打发了,但在不同的场合,讲起排场来又尤为复杂,前菜头盘一样一样的上,过程精雕细琢得害秦空老担心等主菜来了自己还吃不吃得下?
来前给女记者意味不明的刁了一下,秦空的言行更加收敛,基本不再插话,又不能不顾礼仪埋头胡吃海塞,你说说跟俩半生不熟的人吃这么讲究的西餐,不是没事找抽是什么?
秦空这边厢枯坐着恨不得抓耳挠腮,那边厢女记者一个劲儿的旁敲侧击,想从鄢云那儿打听点独家私密,可惜蝇营狗苟对上的是老j巨猾,你来我往什么便宜没占到。
好不容易盼到服务生撤走前菜,准备上主食了,秦空打起精神喝了口餐前酒,忽然揣在兜里的私人手机震动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摸出来,垂目一看,一个陌生的外地号码,她眼皮一跳,马上抬头对鄢云说:“那个……鄢总,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
鄢云扫她一眼,点了点头,秦空歉意的起身,又向女记者告了退,匆匆跑到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深吸口气接起来,“喂?”
“秦空啊,我小武子啦!”电话那头一声热情的叫唤,秦空当即捂住嘴,肩头抵着墙壁,震惊得五脏六腑几乎移位,“花仙子”大神也太神乎其神了,才拜完两天断了一年多消息的人就来电话了!!!
“喂?喂?喂?”半晌没人回应,小武拍了拍话筒,“……是不是信号不好啊?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秦空咽下一嘴的酸,赶紧吱声,虽然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听……听到了!小武老师……你,你现在在哪儿?”
“噢,我现在在青海呐,下个月到兰州,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估计能回去过中秋。”
我的亲妈,小武说他要回来了!?秦空用脑袋撞墙,试一试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咚咚”两声过后她痛得呲牙咧嘴,嗯,看来是真的了,她不禁傻笑,“嘿嘿~~”
“你笑什么?听到我要回去那么高兴啊?”小武的声音里充满激|情,没有一丝疲惫,反而很亢奋,也是啊多久没跟外界联系了,自然激动万分。
“当然高兴了,你走了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又不给我打电话,又不给我写信,说句不好听的,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秦空喃喃报怨,想想自己说得似乎过火了点,转而不自在的干咳了咳。
小武粗犷的大笑,“我说你傻了吧唧的,这边一片荒山野岭,我每天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怎么给你写信?而且手机压根没信号,等于废铁一块,我留在兰州就没带在身上,哎,废话不说了哈~~后面几个哥们儿还排着队等着往家里报平安呢。”
秦空听他这么一说差点乐开了花,报平安的电话他头一个打给了自己,那么她在他心里什么分量不言而喻,可不美滋滋的吗?但他接下来的话又一把将她打到下了地狱,“学校下最后通牒了,我再不回校上课,他们铁定要开了我,到时候我家老爷子绝对爆捶我一顿,我不上那儿惹事儿,我那房子你还住着吧,帮我拾掇拾掇,蔻子那娘儿俩留下的东西该清的清干净,我一大男人不方便弄,你搭把手提前处理了,省得我回去麻烦,就这样,没别的我挂了,再见!”
嘟——电话毫不犹豫的断了,秦空耳边依然盘旋着他那声特干脆利落的“再见”,如果学校没有下最后通牒,那么他是不是还舍不得回来?而他千里迢迢打电话给她的用意,只是关照她整理好住处,以便他躲避老爹的责骂……原来之前和她寒暄的那一通真的是“废话”!
秦空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捏着手机,然而忍得住眼泪,忍不住悲伤,打二十岁认识他起七年过去了,形容得文艺一点,她把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献给他,得到的却是“妾身未明”的结果——胜过家人的亲密,超出一般朋友的信任,她可以住他的房,她可以吃他的粮,他的心呢?可以让她靠近吗?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这样的事实不可谓不残酷。
鄢云摆脱女记者的纠缠,在洗手间外寻到疑似半路落跑的秦空,只见她背对观众,拿脑门顶着墙面孤零零的那么站着,一动不动的像入定了似的。他挑挑眉,这丫头又在搞什么花样儿?
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喊她,霍然听见她发出一两道极其细微的抽吸声,其中带着些许不仔细就会忽略掉的鼻音,鄢云不由得顿住,貌似闻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叫做悲伤的味道。
过去跟她打交道的日子里,习惯了她插科打诨、阳奉阴违、阿谀奉承、装疯卖傻,他都不晓得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此刻冷不防的窥视到她重重面具下,不加丝毫掩饰的真情实感,鄢云居然不知所措了。
浑然不觉的秦空正拼命压抑翻涌在心底凄凄切切的情绪,她没忘现在还有工作在身,不能受私心杂念影响,辨不清轻重缓急,何况就算她跪地哭爹喊娘的又怎样,谁人同情?谁人怜悯?徒留笑柄罢了。
咬咬牙,秦空没事儿的,不蒸包子争口气,老天爷看着呢,服软了就真当成功他妈了。仰高头,眨眨眼,一转身就撞上满脸猜疑的小十六,那模样简直不堪入目,秦空万分庆幸及时控制住了自己,不然被这厮抓到了什么小辫子,往后她怎么在公司里抬头挺胸做人?
“……你?”鄢云第一次问得那么犹豫。
“噢,那啥……对不起啊鄢总,前阵子吃得寡淡,今儿这顿油水太足,肠胃有点受不了。”秦空揉揉肚子,“我这人穷得富不得,典型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哎……”
鄢云眯缝了眼瞅她,明白她没交底,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兔子眼说瞎话,不过他也没立场要求她坦白从宽,不过也因为“没立场”仨字闹得心里莫名其妙的郁闷,于是撇撇嘴问:“没关系吧?要不要回去休息?”
“不用,待会儿打发了记者,接下来得跟你核对就职的演讲稿,我们部长还等你的信儿呢。”秦空马上拒绝了,被谁看扁也不能给他看扁。
鄢云点点头,指了指男厕,“你先过去陪记者。”
“是是是。”秦空迭声应道,然后赶紧一溜烟跑回了座,鄢云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摸摸鼻子,奇了怪了,她伤心她的呗,他在这儿浪费表情管什么闲事?耸耸肩阔步走进了洗手间。
下午敲定了最终的演讲稿,向部长交了差,下班时间一到,秦空收拾好东西,急急忙忙冲出了办公室,生怕慢一步追悔莫及,要知道小十六租房的事儿还没解决,他若起妖蛾子挤兑她,那绝对不依不饶。
号称永不关机的私人电话秦空给掐了,现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一会儿,可也要有人愿意给她陶冶情操的机会,这不一进家门座机开始没完没了的叫嚣。
秦空突发奇想,自己是不是达到了某一高度,世界上没有她,地球他奶奶的就不转了?一把甩开手里的包,她愤恨的接起电话吼道:“喂,谁啊?!”
“哟,你今儿吃枪药啦?没头没脑的你嚷嚷什么?”孔岫楞了一下,接着噼里啪啦给吼回来。
秦空立马矮半截,抱着膝盖蹲到沙发上说:“我以为是催我交物业管理费的呢,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靠,我看你不但物业那儿没交钱,手机也欠费了吧?好好的手机怎么打不通啦?”
“啊……噢,手机没电了。”
“秦空,你骗谁也别骗我,你手机会没电?说吧,丫你咋滴啦?”
秦空叹气,有一个肝胆相照,像肚子里蛔虫似的闺蜜,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姐,你跟我别那么心有灵犀成不?给我点自由的空间吧。”
“咋招?小武老师有消息了?”孔岫顿时来了精神,她在那边尖叫不已,“哎哟我的妈,‘花仙子’忒厉害了,稍微动一下风水,你立马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啊啊~~”
“……孔岫同志,蛋锭、蛋锭。”秦空抹把脸,放下酸软的腿,靠在沙发里翻眼望天。
孔岫嗤道:“呸,这种时候你不鸡血一下,还有空装叉啊?”
“哎,咱们还是出来当面说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嗯,行,老地方,不见不散。”估摸着孔岫听出了不对劲儿,话锋一改,约了时见面的地点便把电话挂了。
秦空根本懒得动弹,却也深知这一遭必得走一回,否则依孔岫的性子,她亲自杀过来逮人的话,那么她更别想消停了。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孔大哥开的那家养生馆,秦空赶过去,前脚脚尖还没沾到门槛,孔岫打里面吭哧吭哧跑出来,拉过她往停车的地方走,“我哥约我吃饭,一块儿爆搓他一顿。”
“你吃你的带上我干嘛?”秦空下意识不想去,她哪有那闲情逸致陪他们兄妹俩瞎起哄呀?
孔岫急眼了,扬手拍她一掌,“脑袋被门夹了吧你,我哥喊我吃饭跟你娘喊你回去吃饭道理是一样一样的,准是扯了些他以为的青年才俊和我变向相亲呢。”
秦空望着她说:“那岂不正中下怀,你见好就收了呗。”
“收个屁,烂桃花我避之唯恐不及,现在我紧要的任务是戒男色半年,清心寡欲的等着正桃花来,知不知道啊?”孔岫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秦空讪讪的瞥她一眼,“知道了姐姐,你捎上我是打算搅局的吧?我告诉你得罪你哥,当心他断了你的经济来源。”
“我不吃他的,难道我不懂去吃我爹妈的啊,别啰嗦,上车!”孔岫不耐烦的催促。
秦空上了车,对孔岫说:“你哥一向最照顾你,乱七八糟的人不会乱点鸳鸯谱,万一这回进贡给你的是一出类拔萃的主,搞不好就是你命中注定的正桃花。”
“拉倒吧,‘花仙子’说了今年我没正桃花,再出类拔萃也留着祸害别人去,咱敬谢不敏。”孔岫发动车子上路。
秦空忍不住笑了,“过于轻信等于迷信,你呀不如做好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准备。”
“你少跟我贫,对了,刚才你在电话里蔫了吧唧的,和小武发生嘛事了?”
“没事儿,他中午来电话说中秋节要回来。”秦空挤挤眉心,一副不想互诉衷肠的样子。
孔岫啧啧两声,“他又说了些不靠谱的话打击你了吧?小样儿,还是不是个爷们?到底怎么想的,喜欢还是不喜欢,两人要不要在一起,总得给句实话,不死不活的吊着你,算个什么事儿啊?”
秦空默默苦笑,孔岫的疑问正是她冥思苦想琢磨了七年的疑问,但是她没胆子找他问清楚,问个水落石出,她怕水落石出了,那么她和他后面紧接着的就是一个句号了。
“好了好了,别摆个死人脸招我烦,待会儿到了我哥那儿,你机灵着点,狠狠的给我往死里磕,拿出赶走侵略者捍卫领土完整的决心,知道不?”孔岫故意转移注意力,不让她钻牛角尖,扮穷摇剧苦情女猪。
秦空囧囧有神的看着她的侧脸,“我突然崇拜起我自己来了,当年抵死不接受你哥帮我安排工作,多么高风亮节,多么真知灼见啊。”
“滚!别这会儿得瑟,到时候变缩头乌龟。”孔岫想到了什么,握着方向盘咯咯笑,“听我哥说,对方是一倍儿款的二世祖,拿钱当草纸洒,我哥刚建好的楼盘看也不看,一口气买了两层,这种土财主要搁在过去,我一口吞了他,哎,怪只怪……上天让我们相遇得太早,对于缘分却又给得太少。”
话尾处孔岫直接唱了起来,秦空听了心有戚戚焉,她和小武也许正应了这首歌的名字——“相遇太早”。
壹捌回
孔岫把车一停妥,一把拉下遮阳板,反面贴了面大镜子,她冲着那镜子涂涂抹抹的捣腾,头发挽了个大妈的髻,刘海刮得光溜溜的露出前额,脸上的妆卸得一干二净,秦空盘手坐在旁边,心想这丫今儿决心下得挺大啊,完全豁出去准备素颜朝天吓唬大活人。
孔岫一边忙一边扭头看了秦空一眼,“你闲着抽什么风,赶紧的快动手啊!”
“要我动手干嘛?”秦空不解的问。
孔岫那眼睛斜得完全超出了人体的正常范围,把搁在腿上的化妆包一股脑丢到秦空怀里,“化妆,往妖娆娇艳里整,狐狸精啥样你整成啥样。”
秦空耙了耙头顶的短发,“大姐,就我这模样跟狐狸精挨边吗?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去,你丫根本是开着大奔要饭,水仙不开花尽他妈装蒜。”孔岫一甩手,爪子呼啦伸过来扒开秦空衬衣的前襟,秦空惊跳起来哇哇大叫,七手八脚的推搡,可还是快不过孔岫,原本紧紧扣着的衣扣楞是被她抓开了三颗,一条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风景相当的壮观。
孔岫砸吧着嘴,视线直勾勾的盯着那处“粉着兰胸雪压梅”,嘿嘿j笑道:“死丫头,瘦哪儿这地儿总雄伟屹立,啧啧,明明摆着大d的资源却捂得严严实实的,告诉你,如果你打一开始就把这独特优势亮出来,小武老师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
秦空又转筋了,太阳|岤一直抽抽,她说:“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以色侍人,待年老色衰而爱驰。”
“世界上最最可悲的事情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无色侍人,不用等年老爱已驰。”孔岫恨啊,恨天不公平,恨某人过于迂腐,“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的本钱就是身体,懂不懂!哎,人家引以为荣你引以为耻,败给你了。”
靠,这狗屁本钱有什么好光荣的?秦空挡着胸口,陷入痛苦不堪的回忆,从青春期身子出现变化,她没省过一天的心,长了两个大累赘,跑不快、跳不高,老觉得同学们有意无意的在背后议论她,特别是班上那些臭男生,喜欢趁着她走过突然冲上来撞她一下,然后一票人哈哈大笑,气得她肝肠寸断。
从此以后她就做中性打扮,再也没穿过裙子,幸好家里也一直拿她当儿子养,近两年她娘愁她嫁不出去,死命拽着她去相亲又总不成事,才感叹一时不慎忘了培养她点女人味。
孔岫探过身子在后座翻了一阵,扯出一条裙子丢给她,“换上吧,新的,前儿有一凯子哥追我,送了一大堆名牌衣服,‘花仙子’不说咱俩是垃圾互补嘛,穿着打扮我要尽量低调,你要勇于高调,正好全部给你拿去穿。”
秦空盯着布料稀少得非常切合当前金融危机形势的裙子,“这能遮住多少肉啊?不穿!”
孔岫狠心掐她一把,“摸摸良心,我啥时候求你办过事儿?这次就当为了姐姐我下半辈子的x福,做出一滴滴牺牲你都不肯啊?”
秦空皱着脸,痛不敢喊痛,委委屈屈的拎起裙子,“知道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哈~~”
“靠,说得我是黄世仁,你是白毛女似的,快换!”孔岫呲牙,捞出胭脂水粉,扳过秦空的脸蛋,“别动,我给你补点妆,青面獠牙的贞子见了你也得躲墙角哭去。”
秦空彻底给孔岫腐化了一轮,她才放她下车,脚刚一落地,孔二小姐却又有意见了,“瞅你脚丫子上那双中年大妈穿的平板鞋!秦空筒子,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女人!”说着脱下自己脚上的金色高跟凉鞋,“幸亏咱俩穿一个号儿,别瞪眼了,换过来吧。”
秦空本来没怎么穿过高跟鞋,而孔岫的鞋是吓得死人的三寸细高跟,这下子跟过年踩高跷演大戏的小丑一样,走一步拐三拐,她怕摔了,死死攥着孔岫的胳膊,一路踉踉跄跄的走进装修精致的中餐坊,光上几级台阶就出了一身大汗,她说:“我怎么觉得我都不会走路了呢?奶奶的,谁发明高跟鞋的,太糟践人了。”
孔岫撑着她也是挥汗如雨,“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发明的,你刨他的坟鞭尸吧。”
“嗯,你当我真傻啊,刨了坟我还不捡贵重的文物带走,一把长毛的白骨我不稀得瞅一眼。”
“死妮子,掉钱眼里了,瞧你那点出息。”
两人一唱一和的往二楼的雅间走,由于秦空一脸苦相,又被孔岫弄得衣衫不整,远远看去挺像遭到人口贩子逼良为x的拐卖妇女。
进了孔大哥定的雅间,秦空本着先吃肉再挨打的忘我精神,松开孔岫迈着凌波微步走到饭桌前,笑意晏晏的冲在座的几位爷点头打招呼,孔岫则吊儿郎当的攀着她的肩头坐下,痞痞的说:“各位久等了,这小娘们出门就爱一层层往脸上涂脂抹粉,没耽误了大家伙吃喝吧?”
秦空想你要再提溜一鸟笼,就更像没事成天出来鱼肉乡里的二流子了。她实在不敢抬眼看孔大哥的锅底脸,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搅着桌布的手心里全是汗。
孔大哥对自己亲妹子的行径还不了解?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专门拆台来了,只是不明白往常给她介绍男人,她全然一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的模样,今儿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不过毕竟出来混了那么多年,在商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压场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孔大哥看也不看老妹一眼,单指